周晏得到允许，马上进鸭圈里抓鸭子。
然后他就发现他根本抓不住鸭子。
卿孟祝家的鸭子连跑带飞，扇着翅膀飞起来的时候，飞得比他人还高。
他抓不住鸭子不说，还被掉下来的鸭毛糊了一脸。
越抓不住鸭子，周晏越不服气，一直追着鸭子跑，哪怕跑得气喘吁吁的，也不想放弃。
他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刚回家的护法和护院的注意。
两只狗子跑过来，原本以为有人偷家里的鸭子，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卿孟祝，歪了歪脑袋：“汪？”
卿孟祝弯下腰摸摸两只狗子的狗头：“没事，让他抓。”
周晏抓不住，两只手扶着膝盖，呼哧呼哧地喘气。
护卫先看不下去了，看看周晏，又看看卿孟祝，急得直叫：“汪汪！”
它不光叫，还在原地小跑着绕了一圈，看起来十分想进去帮忙。
卿孟祝问周晏：“我家护卫想进去帮你，要让它进去不？”
周晏喘着气：“不，不用，我应该能行。”
护卫：“汪汪！”
卿孟祝试着理解护卫的意思：“护卫说你再追下去，鸭子都快被吓死了。”
周晏看向护法和护卫。
护卫毛茸茸的脸上，果然满脸焦急，看样子已经快按捺不住四条腿。
周晏只好说道：“那让它进来吧。”
卿孟祝刚想去弄插销，没想到护卫直接原地起跳，然后英姿飒爽地跳过了竹篱笆，轻巧地落到鸭圈里面去了。
没等卿孟祝他们说话，它已经一个箭步直接冲了上去，然后叼住了一只又大又肥的鸭子。
鸭子惊慌不已，扇着翅膀：“嘎嘎嘎！”
周晏跑上前去，从狗嘴里抓出鸭子：“好快！你也太厉害了吧！”
护卫身子一扭，避开周晏想摸它脑袋的手，转头看向卿孟祝：“汪？”
意思是问还要不要再抓了？
卿孟祝摆手，打开插销：“不用了，你出来吧。”
护卫这才踱着步子，走了出去。
周晏摸摸鸭子的翅膀和腿：“这肌肉，一看就是走地鸭。”
卿孟祝：“是啊，很多时候我一天只给它们喂一顿，剩下的食物都要它们自己去找，天天在外面找食，就锻炼出来了。”
周晏：“现在我信了，你家这鸭子的味道肯定很不错。”
卿孟祝让他出来：“你先试试，味道应该和外面买来的鸭子不同。做油封鸭是不是要这种肉比较多的鸭子？”
周晏：“对，毕竟要油封一个星期，肉不够多，下个星期再吃，口感就不太好了。”
抓完鸭子，周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试做新菜。
他带来的那袋食材来不及喂给护卫和护法了，就交给卿孟祝喂。
卿孟祝将食材平分给两只狗子，看着它们饭盆里的鸡鸭鱼肉，不由感慨，大餐厅就是不一样，用来熬汤的食材都那么出色。
卿孟祝特地跟两只狗子说了一下，这些食材是周晏给的。
他的本意是告诉两只狗子，周晏是好人，免得下次周晏来拿食材或摘菜的时候被两只狗子凶。
两只狗子的智商比较高，好好跟它们说，它们能大概弄明白敌友关系，下次再遇到的时候，它们就会根据不同的关系给出相应的反应。
卿孟祝一个人住，很多话都是跟狗子念叨的。
哪些话狗子能听明白，哪些听不明白，他也不清楚。
没想到第二天，周晏又过来问卿孟祝要番茄干和茄子干的时候，两只狗子溜达着回来，嘴里鼓鼓囊囊地各叼着东西。
它们看到周晏和卿孟祝后，开始摇尾巴，然后往周晏冲过去。
周晏惊了，后退一步：“怎么了？”
两只狗子跑到他身前，往他脚下各吐了朵蘑菇，摇着尾巴含糊出声：“呜汪。”
周晏不太明白，依旧保持着身体往后仰的戒备姿势。
护法用前爪推了推脚下的蘑菇，示意给他。
卿孟祝说道：“它们给你送蘑菇。”
周晏受宠若惊：“给我的？”
卿孟祝看了一眼：“对，是牛肝菌，能吃。”
周晏弯腰捡起来，想摸护法的狗头，甚至还想亲一下：“我的天，你们是什么乖巧贴心的小狗？”
护法躲开他的手，和护卫一起跑到卿孟祝旁边，也吐嘴里的东西。
卿孟祝低头看，只见地上同样放了两朵牛肝菌，只是这两朵牛肝菌更大，状态更好。
很明显，狗子们亲疏有别，最大最好的东西只送给卿孟祝，第二大第二好的东西才送给客人。
周晏还在感动，下一秒就看见这种区别对待，感动一下变成了哭笑不得：“你们这也太精了吧，送礼都要先送给孟祝啊？”
护法摇摇尾巴：“汪汪！”
这下到卿孟祝感动了，蹲下来，左右手各抱一只狗子，拍拍它们的脖子：“好狗！”
护法和护卫都知道他不喜欢被舔，便齐刷刷用嘴筒子戳了他一下：“汪汪！”
卿孟祝心都要化了：“今晚给你们加餐！”
第49章 你后面的是野生天麻
早上，卿孟祝刚带着两只狗子从菜地里回来，就看到周晏等在家门口。
远远看到他们的身影，周晏扬手，高高兴兴地打招呼：“早——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
卿孟祝比较好奇他为什么站在这里：“刚弄完地里的事，你不用试菜吗？”
周晏：“要啊，下午再试，现在好多人都还没起床。”
卿孟祝走到他跟前，打开门：“那你过来是找我玩？”
周晏：“也不算，我来找你，看你要不要上山采蘑菇。”
卿孟祝听到答案后有点意外，转过身去看着他。
周晏说道：“我们昨天晚上拿牛肝菌做了炒饭。”
卿孟祝：“护法和护卫叼回来的牛肝菌？！”
周晏摸了下鼻子：“我同事做的，用萨曼卡火腿炒牛肝菌，别说，还挺好吃。就，鲜美的牛肝菌和咸香的火腿，油亮的米饭粒粒分明，在锅里炒得一起弹跳起来，出锅后满屋都是浓郁的香气。”
卿孟祝一听就知道他也吃了炒饭，不由为他的捧场程度竖起大拇指：“那你们买就行，也没必要直接上山采啊。”
周晏：“外面买的蘑菇从采摘到运过来，香气都散了，哪有现采的蘑菇那么新鲜诱人？正好我看看能不能弄点炸菌油出来试验新菜，上次你不是说炸菌油特别好吃吗？”
卿孟祝想了想：“好吃是好吃，不过上山采蘑菇得看运气，也不一定能采到你想要的蘑菇。”
周晏：“没事，我查了一下，这几天都下过雨，本身这个时段又是蘑菇最多的时候，上山应该会有所收获。”
“再说——”周晏看着护法和护卫补充道，“两只小家伙都能找到蘑菇，再加上我们不至于反而找不到吧？”
卿孟祝被说服了：“你先进来喝杯茶，我冲个澡换套衣服我们再上山。”
周晏：“好嘞，等你啊。看看我们今天能在山上找到什么？我刚得到一包特别棒的火腿，要是收获多，今天可以来一大份杂菌炒饭。”
卿孟祝请周晏到客厅坐下，快速去冲了个澡，又换上长裤长袖和徒步鞋，这才拿上工具准备出门。
周晏反而没卿孟祝准备得齐全。
两人开车到半山腰，而后才上山。
护法和护卫一直跟着，等车门开了，它们飞快窜到地上，兴奋地围着两人跑来跑去，还在前面带路。
周晏和卿孟祝跟上。
很快，他们从小路开始爬野山。
两只狗子跑得舌头都吐出来了，看起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累，脚步轻快极了。
反而周晏，爬山的时候难免气喘吁吁。
卿孟祝为了照顾周晏的体力，爬到半山腰便找了块平坦阴凉的地方让他坐着休息一下。
两只狗子趴在一边，肚子一鼓一鼓地，长长的舌头伸出来，呼哧呼哧地喘——不过它们只是在散热，并不是疲惫。
周晏看向另一边，卿孟祝戴着帽子墨镜，看起来连汗都没怎么出，不由纳闷：“护法和护卫天天跑来跑去，体力很好就算了，你的体力怎么还那么好？”
卿孟祝：“我务农，体力怎么可能不好？”
周晏羡慕：“我还天天颠锅，体力也比不上你。”
卿孟祝看了他一眼，伸手抬了一下墨镜，而后说道：“那可能因为年轻吧。”
周晏笑骂：“去你的，说得谁很老似的。”
卿孟祝也笑：“要继续走吗？”
周晏：“走走走！你能走我就能走！”
他们经过短暂地休息后，继续出发。
今天用不着卿孟祝带路，两只狗子欢快地跑在前面，往常去的“蘑菇窝”跑去。
没一会儿，他们看到了一丛谷熟菌，橙黄色的菌子有点像柔嫩的黄油，上面还挂着松针，均匀地长在杂草中，看起来诱人极了。
周晏快步走上去：“谷熟菌！这些是谷熟菌吧？”
卿孟祝看过之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对！”
周晏：“哎，长得真好，那我采了啊。”
他们捏着谷熟菌的菌柄，将一朵朵诱人的谷熟菌采到背筐里。
这一片谷熟菌中，有的已经开始凋谢，有的还没长到小拇指粗，太老或太小的都不能要，他们只采那些开得正好的。
尽管这样，他们的背筐底部也装满了。
周晏看着谷熟菌，心满意足地说道：“有了这么多谷熟菌，就算后面采不到任何蘑菇，我们这趟也不算白来了。”
卿孟祝看他一眼：“不要乌鸦嘴，会成真的。”
周晏：“呸呸呸，当我没说。我们继续找吧？”
卿孟祝走在前面带路：“来这边，这边有一个松露窝，你们这行应该挺喜欢松露？”
周晏笑：“主要客人喜欢，每次上松露，客人就知道菜金没白花，尤其火腿卷松露这种非常看重食材的菜，客人们尝到好的松露和火腿后，会有一种物有所值的感觉。”
两人慢慢聊着天往前走。
走到松露窝前，卿孟祝带周晏去摸松露。
他们今天的运气不错，松露窝里藏着两个不大不小的松露，他们一人一个，将松露珍惜地放到自己的背筐里。
狗子们跑在前面，不一会儿冲他们汪汪叫：“汪汪汪！”
听那兴奋的声音和看那猛烈摇晃的尾巴就知道它们在前面一定会有收获，卿孟祝和周晏赶过去，果然看见了一片颜色柔嫩的蘑菇。
护法直接张开大嘴，对着蘑菇啃了下去，然后开始嚼嚼嚼。
护卫也啃，专门避开了根部，只吃菌盖和菌柄，汁水从它们嘴里流出来，又被它们伸长舌头舔了一下嘴巴，重新将汁水舔进去。
周晏吓了一跳：“它们怎么啃生蘑菇？！这个能吃吗？”
卿孟祝查看蘑菇之后，说道：“这个是奶浆菌，甜甜脆脆的，生吃味道也不错，要来两朵吗？”
说着，卿孟祝摘了两朵奶浆菌递给周晏。
周晏拿着奶浆菌：“真的能吃啊？除了松露和松茸之外，我还真没怎么吃过生蘑菇。”
卿孟祝：“能。要是不能吃，两只狗子就不会那么积极地上山了。”
周晏看了看两只正在欢快地啃蘑菇的狗子，掰了一小块菌盖，小心地尝了尝，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
卿孟祝笑：“怎么着？没骗你吧？”
周晏：“好吃。不过我还是更习惯吃熟的。”
卿孟祝：“那就采回去做菜吧。”
这个季节的蘑菇确实多了起来，卿孟祝原本想带周晏去那些熟悉的蘑菇窝，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不少新冒出来的蘑菇。
他们沿着新冒出来的蘑菇一路采，采着采着就偏离了原来的路线，到了陌生的山林。
不过他们一路以来没少采到各种各样的美味蘑菇，探索新路线也挺有趣的。
两人继续走，忽然看见了前面有一大片浅黄色的蘑菇。
护法和护卫快速跑过去，在前面“汪汪”地叫了起来。
周晏看它们激动的样子，仔细辨别了一下说道：“这些蘑菇也是可以吃的吧？”
卿孟祝点头：“对，这个是密环菌，也叫榛蘑。”
周晏：“小鸡炖蘑菇的榛蘑？”
卿孟祝：“就是那个。”
周晏兴高采烈地往前走：“这个榛蘑要是能用来炖榛鸡，那得多好吃啊？”
卿孟祝警惕：“我家的榛鸡还没长大，你别想打它们的主意。”
周晏：“总有长大的一天嘛。到时候要是能用榛蘑炖，嘿嘿！”
卿孟祝不参与他的畅想，只蹲下来将一朵朵榛蘑采到背筐里。
这一片榛蘑特别多，看起来特别诱人，可能因为它底下的菌丝分布得就特别广泛。
实际上，目前世界上最大的生物就是巨型蜜环菌。这里的榛蘑虽然不是巨型蜜环菌，但数量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卿孟祝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地图，将这个地点标注了出来。
今天采完榛蘑后，只要季节合适，他下次再来采肯定还能采到，这样的宝贵地点不能错过。
周晏也没想到今天的收获居然那么多：“今天运气真好啊，可能借了小狗的运气。”
护法和护卫在旁边：“汪汪！”
周晏：“真的，平时我自己出门运气就很一般，出门钓鱼或者采蘑菇从来不会有太多收获。”
卿孟祝做好标记之后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听他念念叨叨，说道：“那你得给我们的护法和护卫加餐。”
周晏一口答应下来：“加加加！我把老板的极品牛排偷拿出来给护法和护卫吃。”
他们正在说笑，卿孟祝忽然按住周晏的肩膀：“别动！”
周晏的身体一下僵了，听着他严肃的声音，声音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怎么了？不会是有蛇吧？”
卿孟祝：“不是蛇，是你屁股后面有一株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你别后退，慢慢往前站起来，千万别踩到了。”
周晏：“啊！”
周晏汗都快出来了，借着卿孟祝的力道，先往前倾，然后才站起来慢慢离开这块地方。
要是一个不小心，他就不用为客人做饭，自己后面几年的饭都要由国家包了。
等退到了几米外，确定脚下空空的，什么都没踩到，周晏才抹着汗问道：“究竟是什么保护植物啊？”
卿孟祝一指前面光溜溜的杆子：“这株应该是野生天麻。”
周晏低头仔细看：“确定没认错吗？”
卿孟祝：“应该没有，我小时候见过。而且野生天麻的一大特征就是会和蜜环菌长在一起，看这情况，多半不会错。”
周晏：“我们这是什么运气啊？”
卿孟祝：“好运呗，没事，接着采吧，小心一点就行。”
说完，卿孟祝指挥两只狗子：“护法护卫，你们到外面去，别在这里了。”
万一狗子们不小心踩死了天麻，麻烦就大了。
两只狗子看到卿孟祝严肃的表情，一声不敢汪，乖乖地走到外面去了。
卿孟祝夸了它们两声，让它们在外面等，而后和周晏接着采榛蘑。
菌丝都在地底下，他们只是采一点长出来的榛蘑，并不会破坏菌丝，所以采了也没关系。
就算不采，过两天它同样会自然凋谢。
两人慢慢采着蘑菇，再采的时候谨慎了许多。
采摘的过程中，他们发现这里的天麻还挺多，他们粗略一数，就找到了十多株。
要是没有意外，天麻会在这里越长越多。
卿孟祝对周晏说道：“我拍个照片，等会下山之后报备一下，看警方要不要将这里保护起来？”
周晏完全没意见：“应该的，长这么一片野生天麻不容易，别被人偷采了。”
野生天麻不能采，不过这一大片榛蘑已经够让人惊喜了。
他们采完，各自装了半筐。
时间还早，采完榛蘑后，他们继续往深山里钻。
这个季节的蘑菇确实多，他们一路走，采到了牛肝菌、鸡油菌、珊瑚菌、云彩菌、皮条菌、鸡枞和松茸等各种各样的蘑菇，把背筐都填满了。
主要卿孟祝对山林太熟悉了，又有两只嗅觉敏锐的狗子在一旁辅助，他们想没收获都难。
等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周晏才在卿孟祝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跟着下山。
周晏一直回头看：“今天采蘑菇实在太刺激了，我之前都想不到山里的蘑菇居然这么多！”
卿孟祝：“可能你之前采蘑菇的时候都在人常去的山上采，这里没什么人来，采的蘑菇就多了。”
周晏：“下次我还要来。”
卿孟祝：“来呗，不过来的时候你们小心点，深山老林特别容易迷路，最好戴个可以导航的手表。”
周晏：“好！下次我们再一起来。”
卿孟祝笑：“有空的话。”
他们下山找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又开车回家。
等回到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
周晏还得回去试菜，背着背筐告别卿孟祝，急匆匆往他们租来的院子赶。
幸好他自己就是总厨，没人敢催他，要不然今天肯定要挨骂。
相比有工作在身的周晏，卿孟祝要自由得多。
他从容地带着两只狗子走进院子里，放下背筐，去给两只狗子添水，又各喂了两块肉干，让它们先垫垫肚，然后才走进客厅，给自己倒了整整一杯水。
喝完水他出去院子里收拾今天采到的蘑菇。
得益于那片榛蘑，他今天采到最多的就是榛蘑，基本其他蘑菇占一半，榛蘑占一半。
卿孟祝搬了张小板凳出来，又拿了一把小刀，打算把蘑菇上面附着的泥沙和落叶刮掉，然后再拿去清洗。
在他刮洗的时候，他盯着手上的榛蘑，忽然陷入了沉思。
他记得，家里的老抽屉里放着各种各样的种子，都是爷爷奶奶留下的，整整齐齐地包在纸包里。
刚回来的时候他就看过那些种子了，不过那时候他还没怎么接触农业，对种子的印象不太深。
加上这些种子已经放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感觉发芽率会很低，他就没怎么看过，每次要种什么东西都会去市场上买新的种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抽屉里的种子当中好像包括天麻的种子。
想到这里，卿孟祝放下手里的榛蘑，起身走进屋子，上楼找到杂物间的老柜子，然后拉开抽屉找种子。
茄子、辣椒、豆角、芥菜、秋葵……纸包上面没有标注，卿孟祝只能一个个拆开翻开。
在拆了十几个纸包之后，卿孟祝看见了有点眼熟的种子——应该就是天麻种子。
卿孟祝摸出手机，用商城助手扫描。
很快，商城助手给出了准确的信息，这些种子来自乌天麻，品质为“良品-”。
商城助手特地给出备注，说这批种子因为存放的时间太久，活性很低，不建议种植。
卿孟祝看着备注，心里十分感慨。
这是爷爷奶奶留下的种子，尽管活性很低，可他要是愿意，还能再买一批天麻种子续上，就好像将传承重新续上那样。
天麻有好几种，卿孟祝他们在山上碰到的是乌天麻。
乌天麻的药效比较好，他在网上查过之后，找了个专门种天麻的卖家，买了几颗乌天麻种子。
藤城的物流比较发达，他头天在网上买种子，第二天就送到了。
卿平墩将快递给他送过来的时候，正好被周晏看到了。
周晏看着他手里用密封袋包起来的种子：“你还真打算种天麻啊？”
卿孟祝：“试试，天麻不太需要管理，一次投资，多次收获，算是比较不错的药材。”
周晏怀疑用天麻的种子能不能种出来，不过没扫兴，只问：“天麻是用来治头疼的吧？”
“不止，眩晕，风湿麻痹，手脚麻木等都可以治，算是比较常用的药材。”回答完，卿孟祝看他，“你找我有事？”
周晏举了举手上提着的篮子：“上次说的油封鸭，现在已经做好了，你帮忙尝一下？”
卿平墩听到这里，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
周晏立刻说道：“平墩也来，帮我评评菜。”
卿平墩咧嘴笑：“我一个大老粗，哪会评菜？”
周晏拍着他的肩膀：“这话说得，好像谁不是个大老粗一样，都是人，舌头一样长，好吃就是好吃，不好吃就是不好吃，都一样的。”
卿平墩实在好奇：“那我就不客气了。”
大家一起进了卿孟祝家，在走廊下睡着的护法和护卫爬起来，看到周晏后高兴地叫了两声。
周晏手里拿着东西，不好撸它们，只能抬高手打招呼：“护法、护卫！”
两只狗子：“汪汪！”
卿孟祝带他们去厨房，又找出盘碟碗筷装菜：“来，就油封鸭吗？”
周晏：“还有我们的高汤煨莲子和火腿卷松露。”
周晏解释道：“上次的蜜汁火腿我想了一下，确实有点腻，整套菜单应该弄得更轻盈一些，毕竟我们的顾客大多上了年纪，平时也没少吃类似的菜。”
说着周晏已经把带来的食盒打开了，麻利地分里面的菜。
油封鸭的鸭肉变成了漂亮的酱红色，鸭皮金黄，切成小片摆在雪白的碗里，看着十分诱人。
火腿卷松露中，火腿和松露都切得很薄，摆出了花朵的造型，肉香味与菌香味同时绽放。
最妙的是高汤煨莲子，里面居然放了翠绿的莲叶，弄好造型端上来后，不像端上来一盅汤，像是端上来一碗小小的碗莲盆栽。
卿平墩惊叹道：“这么好看啊！”
周晏脸上满是得意：“你们快尝尝，看能不能尝出来？”
卿孟祝第一时间尝了那盅高汤煨莲子，一口下去，就觉得满满都是鲜味——高汤的鲜味、花胶的鲜味、莲子的鲜味，种种鲜味集中在一起，给人无与伦比的味觉体验。
卿孟祝：“这汤真好喝！里面放了花胶，怎么一点都不腥？另外，各种鲜味放在一起，为什么一点也不冲突，甚至能尝到莲子特有的鲜味？”
周晏：“很和谐，对吧？”
卿孟祝竖起大拇指：“对，我就是想说这个词，非常和谐的香味。我原本以为这些食材组合在一起会各有各的突兀。”
周晏：“原本会有，不过我这花胶是用鸡油泡发的，鸡油柔和鲜美，又是荤油，这么一发，那份尖锐的腥味瞬间没了，转为了香味，香味再去柔和莲子的味道，莲子也变得和谐了起来。”
卿平墩：“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说头啊？”
周晏：“是啊。原本做到这一步，香味会和谐起来，不过想要莲子的鲜味突出，就不是我的手艺能办到的了，主要是孟祝家的莲子好。”
卿孟祝仔细品尝：“莲子的香味很活，好像还在池塘里似的，一点都没有做成了菜的感觉。”
周晏：“对，吃的就是那股清新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