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失忆竹马认成男朋友后by揽山

作者:揽山  录入:02-09

梁洵掀开被子,小臂暴露在空气中,紧实的肌肉横着两道明显的红痕,昭示着昨晚的激烈。
简怀意扶额,被烫到般移开视线,冷白的脸颊罕见地浮起一点红。
好蠢的开场白。
“身上有没有不舒服?”
梁洵冷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还好。”
简怀意屁股诡异地小幅度挪动,脑中闪过几个昨晚的片刻,他没敢说实话,完全没了昨晚酒后乱性扑倒人的勇气。
窗帘没被拉严实,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在床脚形成光圈。
过了许久,简怀意深吸一口气,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再次对梁洵说:“梁洵,昨晚是我的错,但事情已经发生,我再道歉也无法弥补对你造成的伤害。”
梁洵静静望着他,闻言眼神变了意味,冷冽的视线饱含复杂。偏偏简怀意对此一无所知,还自顾自地说着。
简怀意侧身望向梁洵,他盘腿坐在床上,宽大的睡衣遮住大腿里的痕迹。
“或许,我们可以当做昨晚什么都没发生。”
梁洵欲言又止,看着简怀意蹙着的眉心,眼眸一暗,终是启唇道:“好。”
简怀意松了口气,所幸梁洵也很看重他们十几年的兄弟情,不忍心因为一次意外就与他绝交。
解决完事情后,两人各自穿衣服。梁洵踩着拖鞋下地,从散乱的一堆衣物里精准地拾起简怀意的衣服。简怀意伸手要接,梁洵淡淡地看他一眼,没给。
“脏了。”
说完,小臂挂着简怀意的衣物,走出卧室。
简怀意坐在原处,豆沙色的唇微抿,直到卧室的门再次打开,他仰起头看梁洵已经穿戴整齐。
“不嫌弃的话先穿这个,都是新的没穿过。”梁洵把衬衫和裤子放到床边,解释道。
“好。”
都是按梁洵的尺码买的衣服,对简怀意来说稍稍有点大,不过无伤大雅,穿到他身上可以当做宽松风。
两人醒来时都快要中午,又整理一番正好可以去吃午餐。
梁洵开车,简怀意坐在副驾驶盯着前方的红绿灯,脑袋迟缓地转动,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他试图完整地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只到他扑倒梁洵,强坐到梁洵腰上的一幕,至于多的是一点想不起来。
大概是许久没喝那么多酒,才会出现断片现象。
只是难以想象喝醉后的他竟如此的“热情”,能饥渴到对兄弟下手。
简怀意又开始难为情,伴随着对梁洵的愧疚,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呼呼的凉风吹到下巴,简怀意回过神,转头看梁洵正在调空调。
恰好到红灯,梁洵注视着简怀意:“你看起来很热。”
简怀意慌乱地眨了眨眼睫,欲盖弥彰地点了点头:“是有点。”
他没告诉梁洵,昨晚是他的第一次,他跟陆漾谈恋爱时仅限于亲亲抱抱,还大多数是陆漾主动。
当初陆漾怎么都想不到自己能竟然摘到简怀意这朵冷玫瑰,而简怀意对陆漾的好感也几乎来自年少时的心动。那条项链是简怀意少时失意时的光亮,他的主人也是简怀意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产生过心动的人,导致即使过了那么多年,当简怀意终于与它的主人重逢时,不假思索地答应了陆漾的追求。
但回忆总是会被岁月的滤镜美化,简怀意很清楚这一点,片刻地冷静,对陆漾说我们试试。
他与年少时相似却不尽相同,现在的他没有少时那股傲视一切的勇气,他不再天不怕地不怕,学会了考量后果。
与陆漾在一起后,他逐渐意识到变得不只是他,或许是回忆的滤镜太过强大,多年后相见早已物是人非。
简怀意给出的分手理由是感情淡了,把这间公寓给陆漾作补偿,陆漾知道在大事上只要简怀意确认那便没人能更改他的想法。
他死死地凝住简怀意,憋在心里的话一口气都说了出来:“简怀意,老子早他妈受够你了。”
“你以为那些追你的人是真爱你,他们不过是看中你简家少爷的身份,就你这个死鱼样,没了这个身份,你当真以为自己还是块受人追捧的香饽饽。”
简怀意静静望着他,若说心里毫无波动也是不可能的,他看着神色疯狂的陆漾,怎么都无法与多年前那个会温柔鼓励他的人想象在一起。
内心惊起一小片浪,简怀意扬手给了陆漾一巴掌。
简珞家说的对,奔现的确有风险。
分别后,陆漾骑着摩托离开了公寓,身后坐着方承意,娇小的青年搂着陆漾的腰,挑衅地往不远处的汽车里看。
黑色卡宴停在路边,简怀意坐在后座闭目养神,二人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简怀意知道那些年少时的心动彻底被留在了回忆里。
因着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与梁洵吃完饭后,简怀意主动去结了帐。虽然以梁洵现在的身份地位,一顿饭无足轻重,但简怀意觉得他得去结。
梁洵明天的飞机,分别时简怀意对梁洵说:“一路顺风。”然后转身进了简家的车。
梁洵穿着件黑色风衣,夜色阑珊,身影仿佛要被吞噬在黑暗之中。黑色卡宴隐入深夜,梁洵收回视线,往另一个方向走。
公司那边有事情没处理完,梁洵接完电话,助理正好开车过来。
“梁总,甄氏的项目预计月底开展,他们那边的合同也早就准备好了,只需要您签字。”助理汇报着工作上的事情,一边说一边从后视镜瞄后座的梁洵。
“嗯。”男人的声音冷淡,初听并没有什么异样,但……
鼻梁上的眼镜动了动,秦助谨慎地收回目光,梁总今日嘴角比平常下压了零点五度,声音冷淡中夹杂一丝烦躁……
“秦助,专心开车。”
秦助眉头微动,脸上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是,梁总。”
破案了,梁总今日心情不佳,怀疑是生活上的事情。
万嘉地址并不在市中心,秦助按往常走最近的一条路。街边路灯只亮了几个,道路昏暗但这种情况并非第一次出现,秦助没有大惊小怪,打开了车前灯。
他对这条路十分熟悉,哪个地方有个坑,哪个地方有个石墩子都一清二楚。
车开到转角,秦助拐了个漂亮的弯,车尾恰好避开后面的石墩子。
几声咯噔响像是轮胎压到石子的声音,秦助皱眉,往倒后镜望去,这一看果然瞄到后侧方开来的一辆白车。白车司机大概是新手,拐弯拐了一半,直接开到石子路上去了。
刺啦一声刺耳的剐蹭音震动耳蜗,紧接着刺目的白光从车后方照来,秦助冷静的面色一顿,白车竟直直往他们撞来。
简怀意在书房看书,手机响了,管家帮他拿过来。
“您好,请问是回忆小姐吗?”
简怀意皱眉,把手机从耳朵旁拿下来重新看向屏幕上里梁洵二字备注:“梁洵?”
实在是“回忆”这个备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另一种身份,对面医生听到声音停顿片刻,接着开口:“回忆先生,您好,我是xx医院的宋驰,这部手机的主人昨晚发生车祸,目前正在抢救,请您收到消息立刻前往xx医院。”
简怀意花了大约五分钟才消化完电话内容,来不及把书放回书架,他起身喊刘管家,开车去了医院。
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结束,简怀意在医生的带领下去梁洵的病房。与梁洵一同送到医院的还有他的助理,助理在隔壁病房,他的家人比简怀意来的早些,经过时简怀意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正在照顾他,大概是秦助的哥哥。
术后昏迷要持续一天一夜,这期间只有简怀意陪在旁边,终于在第二天一大早梁洵苏醒过来。
简怀意提着食盒进来,恰好和梁洵对上视线。
“你醒了。”
梁洵没答话,只是注视着简怀意,眼神充满探究还有隐隐的疑惑。
简怀意把食盒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
“医生说你刚醒只能吃清淡的食物,我让老刘去买的粥,有胃口的话可以吃点。”简怀意说,“阿越和言听下午来看你。”
闻言,梁洵的面色总算有了松动,不过是疑惑的松动,深黑的眸凝视着简怀意:“阿越,言听?你的追求者。”
简怀意动作一顿,总算意识到不对,他回头与梁洵相视,从他淡漠的眼神中读出了点别的意思。
“医生!”

“车祸时患者的脑袋受到撞击,所以才会出现短暂性创伤失忆。”
简怀意透过窗户看了眼病房里的梁洵,转头对医生说:“丢失的记忆还能恢复吗?”
“这个我们无法保证,一般让患者印象深刻的记忆会更容易想起。”
与医生聊了会儿,对梁洵的病情大致有了了解。
简怀意推开病房门,递给梁洵一个手机。
“你原先的手机撞坏了,先拿这个备用。”
梁洵接过,手机没设密码,他划开屏幕,映入眼帘的是黑体时间:2030年9月15日。
起猛了。
梁洵皱眉,头上传来简怀意的声音。
“如你所见,梁洵,你失忆了。”
梁洵把手机放在一旁,面色一如既往冷淡,看起来对失忆接受良好。
“你现在多大?”简怀意盘问道,他要确认梁洵的记忆停留在哪一年。
梁洵掀眼,看着眼前二十五岁的简怀意,与十八岁时相比,他似乎哪点都没变。
但…十八岁的简怀意不会穿得那么低调。
浅色衬衫,牛仔裤,按十八岁的简怀意形容就是——小学生穿搭。
十八岁时,梁洵与简怀意还没有现在关系那么好,不过点头之交。
他们真正成为好兄弟是大学时。两人因为一次小组作业,不打不相识,奇特地发现以往看不上的人竟然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脑回路。
比如,社团活动纯属浪费时间(彼时两人一个是篮球社社长,一个是摄影社社长)。再比如小组作业谁急谁活多。
在简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二人第一次正视对方。
男生的友谊就是来得就是如此之快,二人一拍即合,当晚坐一辆车回的简宅。
梁洵快速地消化完自己失忆的事实,冷静回复:“我没有十八岁到目前所有的记忆。”
简怀意点头,相比于梁洵的云淡风轻,他显得有些忧虑。
“你还记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
据老刘调来的监控看,撞上梁洵的白车极有可能是蓄意为之。
他对梁洵国外生活不甚了解,也不清楚他在国外创办公司期间有没有树敌。
梁洵古井无波的黑眸惊起涟漪,望向简怀意的眼神变得难言。
简怀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问题有多蠢。
梁洵都失忆了,他还问他昨晚的事情。
怎么可能记得?
“记得。”梁洵说。
简怀意疑惑地眨了下眼,然后便听梁洵说:“昨晚,我和你在酒店。”
“酒店?”
简怀意仔细回忆十八岁时那一天和梁洵去了酒店,想了半天也没想到。
实在是以前他们太过不熟,根本没什么单独见面的可能。
“你确定是在酒店?”简怀意眉心挑起,浅褐色的眼睛映着梁洵。
梁洵微微侧头,被简怀意这一问开始思索,半晌他紧抿唇,恍然大悟:
“昨晚…那是简家的房产。”
两人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简怀意很快意识到这点,不再回忆往事,直接问梁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怀意大大方方,完全没有一点羞怯,梁洵唇角压平,声音不咸不淡。
“昨晚不是我们的第一次?”
“什么第一次?”简怀意愈发疑惑。
若是十八岁时的简怀意此时定会抱着胳膊,只给梁洵两句话说清楚,两句话后不管他有没有解释完,简怀意都会径直离开。
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交流障碍的人身上。
梁洵冷白的皮肤罕见红了一点,他顿了顿,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十八岁的第一天,我们上床了。”梁洵注视着简怀意,黑亮的眼睛闪烁,视线一寸一寸地捕捉着他的表情。
意料之外的惊诧,细看还有一些怀疑人生。
简怀意呼吸一滞,上…上床?
你的十八岁,我的十八岁好像不一样。
不对,他们是上了床,但不是十八岁,而是前几天。
简怀意按捺住情绪,维持着语气问梁洵:“梁洵,我们什么关系?”敏锐地感到梁洵似乎不只是失忆那么简单。
梁洵眼色晦暗,启唇道:“失忆的是我对吧,简怀意。”
当然是你!
不然实在无法想象这是从二十几岁的梁洵口中说出的话。
简怀意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压压惊。
“前男友。”梁洵语气淡淡。
“咳咳咳。”
简怀意被谁水呛得咳嗽,清冷的双眸浮上水色,眼圈都咳红了。
前男友?这三个字除了最后一个字,哪一个与他和梁洵有关?
“梁洵,我觉得你可能不是失忆。”简怀意强行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脑袋或多或少出了点问题。
梁洵冷嗤:“简怀意,你要想分手,直说就行,不必用这个方法。”
简怀意彻底明白了。
合着梁洵虽然失忆,但并没有忘记前几天被他扑倒的事情。记忆发生错乱,他把那晚的事情挪到了十八岁时候。
看来和他滚床单这件事确实给梁洵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都失忆了还没忘。
简怀意捏着纸杯,杯身被捏扁往下凹陷。
友情岌岌可危。
“梁洵,我们不是情侣关系,我们是好兄弟。”简怀意尝试与梁洵解释。
梁洵轻笑,淡淡点头:“能一起睡觉的好兄弟。”
简怀意:……
刚做完手术,梁洵大脑还没完全清醒。简怀意止住话头,不再争辩他们的关系这回事,让梁洵好好休息。
“人脑是个很复杂的器官,按回忆…简先生所说,病人的记忆发生错乱,这种情况在医学界并非首例。作为家属,建议不要强行纠正患者的错乱记忆,以防患者信念崩溃。”
“好,谢谢医生。”
简怀意深吸一口气,随即给赵言听和江越通了个电话。
赵言听和江越正好在一起,听到简怀意的话,两脸震惊。
二人对视一眼,赵言听喊道:“失忆了?!”
简怀意熟练地把手机往外移移,以防耳蜗被震麻。
“简儿,梁总现在是不是不记得我们了?”
“把“们”去掉。”江越补充道。
赵言听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哦哦,忘了简儿跟梁总是穿□□的发小了。”
简怀意:……
“那我们还去看梁总吗?”赵言听下意识看江越,询问他的意见。
江越挑眉,对手机另一旁的简怀意说:“简儿,我们下午可以去看阿洵吗?医生那边怎么说,我们突然出现会不会对他恢复记忆有影响。”
简怀意思考片刻,目前梁洵状况的确不容乐观。
“等他情况稳定一些,你们再来。”
“好。”
挂完电话,赵言听一副失魂模样。
江越瞥他一眼:“怎么,你也失忆了?”
赵言听皱眉,锤了他一拳:“我是在想,梁洵现在几岁。”
“二十六。”
“我当然知道是二十六,我是好奇他的心理年龄!”
“又好奇上了。”
“啧。”赵言听手插在兜里,眼睛亮亮的,“越儿,你说如果我们下午去医院,是不是就能看到十几岁时候的梁总。”
江越眉心蹙起:“你想干什么?”
赵言听神经兮兮地勾了勾手指,让江越凑近:“我听说以前怀意和梁总不对付,你就不好奇梁洵醒来后会怎么对怀意,他一冷脸我看得都有些发怵,他不会欺负怀意吧?!”
江越眯起眼,看赵言听的眼神有些复杂。
赵言听不爽,摆手:“别拿看赵琪的眼神看我。”
“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智障。”
赵言听:?
江越伸手在赵言听的脑壳薅了一把,语气真挚:“有时候真好奇这里面装的是不是水。”
“江越,你大爷。”
出院那天,简怀意亲自开车来接梁洵。
按医生所说,他现在必须按梁洵的记忆来。
哪怕离谱荒谬程度堪比简珞家投资成功。
“没错,我们十七岁早恋,十八岁在一起,大学没分,到现在谈了六七年。”经过上午,简怀意已经能淡定地说出这些话。
梁洵点头,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
简怀意:……
他暗暗为未来恢复记忆的梁洵担忧,都车祸了还要遭此一劫。
梁洵观察了一圈,分别在房间的各处看到了:一个水杯,一条毛巾,一双拖鞋,一间卧室。
除了最后一个,他想不到除了分居另外的解释。
“我们现在不住在一起?”
“不住,你工作忙,不常在国内。”
梁洵眉骨挺起,碎发下黑眸划过诧异,很快又消失不见。
简怀意去卧室搬出榻榻米,地板铺了毯子,他光着脚踩在上面。
榻榻米一边放一个,简怀意拍拍另一个示意梁洵坐。
梁洵不明所以,插着兜上前坐下。
简怀意平常都住在简宅,这栋别墅是他前几天才从一个朋友那里买来的。
落地窗正对着外面的太阳,下午三点,阳光正好能照到榻榻米的位置。
“多晒太阳有助于恢复记忆。”简怀意说。
最好能快点恢复,不然他感觉自己每天都在犯罪。
扮演一个直男的男朋友,还是恐同的那种直男,风险太高,迟早要出事。简怀意暗忖。
“你很介意我失忆。”梁洵敏锐地察觉到。
简怀意心里一咯噔,想起今天早上医生的嘱咐,脱口而出:“怎么会呢?”
梁洵垂眼,显然不信。
梁洵眼皮很薄,垂落时仿佛能看到上面淡青的血管,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可怜。
可怜,与梁洵完全不搭的一个词汇。
简怀意心颤了颤,无师自通道:“你难道不想记起我们过去是怎么相处的。”
梁洵眼睛亮了一个度,插在兜里的指尖停顿,半晌,他紧抿了下唇。
“知道了,我尽量。”

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医院床硬,昨晚简怀意几乎没怎么睡。
暖光从胸口蔓延到大腿,他背靠着榻榻米,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不知不觉间撑着胳膊睡着了。
梁洵察觉到他很累,没有打扰他,轻声轻脚地起身,手插在兜里往身后的房间逛去。
虽然他不是学医的,但也知道可以做些什么促进记忆恢复。
阳台有个花架,几盆洋桔梗摆在上面。
上好品种的洋桔梗,花瓣鲜亮饱满,一看就被主人照料得很好。
脑袋依稀勾勒出一副画面,青年蹲在花架前,手拎着一个小型喷壶,弯身给洋桔梗浇水。
梁洵伫立在阳台门旁,光划过高挺的鼻梁,如同一尊沉静的雕像。
在今天之前,他从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与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简怀意。
一个简家养子,一个简家正统的少爷,从身份上就注定他们不对等,也互相不对付。
在医院时,他并没有对简怀意说实话。
他不仅仅忘记了从十八岁到目前的记忆,还几乎失去了年少时与简怀意一切有关的记忆。
脑袋像被裹了层黑布,黑布盖住了他的大部分记忆,只留下几个片段。
比如,十八岁那晚他和简怀意上床了。
这个片段莫名很清晰,仿佛是最近发生的一样。
他记得简怀意紧蹙的眉,眼睫上要落不落的泪珠,还有唇齿间流露出的无法压抑住的呜咽。
梁洵紧抿了下唇,他还记得是简怀意主动的。
他虽然不了解简怀意,但很清楚自己。
如果不是他准许,简怀意就算把他绑起来,也不会得逞。
而他能准许,只有两个可能,要么简怀意是他恋人,要么他单恋简怀意。
后面一种可能自动被他从脑中划去,他从不认为自己会有“暗恋”这种愚蠢的行为,哪怕对方是从年少时就追求者无数的简怀意。
简怀意是他男朋友。
还是这种可能听着舒心。
梁洵从兜里掏出手,把那盆在暗处的洋桔梗挪到阳光处,花瓣被太阳一照,变得更加鲜亮。
别墅东西样样俱全,只有主卧的床铺了被单,客卧空荡荡的,看起来不怎么住人。
听简怀意说,他之前工作忙,所以他们并不怎么住在一起。
果不其然,他在这栋别墅里并没有发现属于自己的东西。
梁洵逛了一圈,记忆并没有分毫的好转。
这栋别墅对他来说太陌生了,大概是住的次数太少的缘故,看每样东西都不觉得熟悉。
他把陌生的原因归结于大脑还处于车祸创伤期——通俗来说,就是脑子有病。
“你在巡视领地吗?”
简怀意的声音从客厅传来,由于刚午休完,清润的嗓子带着丝丝的哑,与脑中的片段重合。
梁洵指尖顿了顿,走上前说:“差不多。”
简怀意靠着沙发,浑身透着一股懒劲,撩起眼皮望向梁洵。
“那你觉得这领地怎么样?”
刚睡醒,他的大脑还处于宕机状态。起床气已经成了习惯,每次睡醒都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迟缓期,他还以为面前的梁洵是他的好兄弟,毫无芥蒂地与他说笑。
“跟梁总的大平层相比。”
梁总,大平层。
梁洵提取到这两个关键词,看来他失忆前是个经常出差的公司总裁。
从早上到现在,他想了无数种可能,但无论哪一种可能他都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有钱。
潜意识里他认为如果他如少时一般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简怀意不可能会与他在一起。
不是说简怀意歧视,而是他不会允许自己的爱人与一个无权无势的养子在一起。
实在想不起来简怀意口中的大平层,梁洵转移话题,语气有一丝不自然。
“都不错,今晚我住在这里?”
“你不是下午的飞机?”简怀意下意识回道。
片刻后,朦胧的眸子变得清明,他拍了拍脑门,动作间换了一幅面孔。
“嗯,你刚做完手术,脑子还出了问题,我提议你把最近的工作先暂停一段时间。”
语气非常客气,客气得让梁洵心里有些异样,但他很快强压到心底。
“好。”
这别墅买的匆忙,好友的东西甚至没完全清理干净。
简怀意打电话让管家重新送了两套日用品和换洗衣物过来,梁洵正尝试用简怀意给他的备用机登微信,听到声音把脸从手机上抬起。
简怀意刚挂完电话,就对上梁洵那双饱含深意的黑眸,心里无端咯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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