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奉县有虾太难得了,这边来的行商他们是精明的,打算把新奉县的东西拿出去卖,等卖了再来进货时,就可以带点新奉县没有的东西,再出售给新奉县的百姓,这样达到一个双吃的效果。
郑山辞笑着跟着虞澜意回去。
晚上,虞澜意趴在床上有些困,他掩着嘴巴打了一个哈欠,闲闲的翻了几页书,话本也看不进去了。
郑山辞还在拿着书看,虞澜意无趣的收回眼神,郑山辞看的他都不感兴趣。
实则郑山辞今晚也没有认真看书,他在走神。他已经把做好的梳子带回来了,现在放在枕头下面,郑山辞的手心出汗,轻轻的吐出一口气,尽力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书籍上面。
郑山辞这是第一次给别人这么用心的庆祝生辰,还是自己亲手做了梳子。在大学里,室友们生日都会去外边吃一顿好的,他们对生日没那么看重,郑山辞也没有那么看重。
他的父母已经离婚了,各自有了家庭。在他们离婚后,郑山辞就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所以他对感情这些是淡漠的,他对自己的生日也是不在乎的,只是出生的时候,也没什么特别的。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婴儿的哭啼声、有新生儿诞生。他只是这一秒里平平常常的出生了。
但,郑山辞侧过脸看见虞澜意拿着话本,手指轻快的点在上面,眉眼漂亮。他是一个被宠爱的人。
他在他的眼中是那么的浓墨重彩,又明艳灿烂。
他想把最好的都给虞澜意。
古代打更人夜里要打五次更。第一次更在戌时,第二次更在亥时,第三次更在子时。
郑山辞听见了打更人的脚步声,他敲着锣喊道:“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虞澜意揉了揉眼睛,搁下话本,他说:“都已经子时了,郑山辞……”他的话还未说完。
郑山辞把一把木梳拿在手上,他递给虞澜意,语气轻轻的,仿佛像是要惊醒了什么人似的,又或是怕把自己给惊醒。
夜色朦胧,仿佛罩着一层雾一样,月色轻柔,远方的帆船隐在湖面上,烛光吐出闪亮的火星。
他说:“澜意,你生辰到了。祝你生辰安康生辰吉乐。”
他的语气低下来:“这是我自己做的梳子,送给你。”
郑山辞找了一个漂亮的盒子把自己的梳子装了起来,他双手递给虞澜意,目光是安静的。
这里没有说是要在第一天的子时就要把生辰礼物,还有祝福说出口,他们过生辰没有那么急,又那么希望自己的第一声祝福是别人卡着点送出来,因为那代表着在意。
虞澜意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想法。
第68章 变化
虞澜意的心里仿佛在油锅里滚过一样,噼里叭啦的声响在身体里回荡,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他对上郑山辞的眼睛,从他的手里把梳子接过来,梳子打磨得很光滑,上面的图案是一个老虎的半身,他的属相是虎,这也难为郑山辞费心了。
他抓紧梳子,齿轮在他的掌心留下痕迹,梳子,这是定情信物还是他的生辰礼物,他好好的看着这个男人,只觉心在蜜水里泡了。心是甜水做的、唇是甜的、连空气都是甜的。
他还未收到别人亲手送的生辰礼物。阿爹跟父亲、哥哥会为他亲手挑选礼物,但没有给他亲手做过什么礼物,这不代表他们就不爱他。可虞澜意就是能感受到郑山辞对他的用心和在意。
这把梳子比不上金银珠宝、外邦稀罕玩意、书画珍藏。
虞澜意珍重以待。
“郑山辞。”虞澜意目光直直的看着郑山辞,喊他的名字。
郑山辞刚一抬头,虞澜意的吻就落下来了。他的吻带着急促、渴望。郑山辞微微张开唇,虞澜意的舌头就撬开了他的唇瓣,霸道的去扫荡。
郑山辞对上虞澜意的眼神,垂下眼眸仰着脖子,双手灵活的去解衣带。
两个人唇分时,还在微微喘息,虞澜意浑身都热了起来,他拿着梳子说:“等等,我先把梳子放好。”
虞澜意穿上鞋子,把梳子放进梳妆台中间的抽屉里,他回来蹬开了鞋子,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把他搂了过来。
雪白修长的大腿颤栗了一下。
郑山辞留下一个个吻。
“不吹蜡烛,看得更清楚。”郑山辞的目光漆黑,“我想看看你。”
他欲壑难填。
汗水从头发丝滴落下来,郑山辞单手抱着人,长发有一半在前面,一半在后面。他喘息着把人抱了起来。
金云在门外听到动静后,他就红着脸躲开了。
月明星稀,月光柔柔的披在人的身上,汗珠的光泽在月光下闪着晶莹剔透的光。
柳树叶在空中摆动,金云听见屋子里叫他的声音,他心中一个激灵,忙去准备热水。
翌日一早,虞澜意醒过来时,郑山辞也还睡着,他的手放松的搭在虞澜意的腰间,侧着过身,清俊的脸陷落在枕头里。
虞澜意身上还有些酸软,昨日先是洗了,又换了被褥跟床单,这才好好的睡下。
昨晚两个人都在兴头上,虞澜意终于体会到郑山辞坚实的臂弯,昨晚他站着把他抱起来。
虞澜意还有些难为情。
不知道郑山辞上哪去学的这些歪门邪道,想到什么,虞澜意瞪了一眼床头柜。
今日是虞澜意的生辰,他今天满十九岁了。金云带着底下的人来伺候,郑山辞刚把外袍穿好,他一向不喜欢旁人来伺候他,连发冠都是自家扎。
虞澜意跟他丝毫不同,他早就习惯被伺候。
金云从衣柜里拿了一件新衣裳,笑道:“少爷前几日去买的新衣裳,今儿是好日子就穿这一身红的,看着喜庆。”
虞澜意矜持的点点头。
金云给虞澜意换衣服时,看见他锁骨上的印子,脸上发烫。昨晚金云还在打瞌睡,听见屋子里的动静瞌睡就没了。
他的手很巧,很快就把虞澜意的衣服穿戴好,还有头发也弄好了。
“这身衣裳不错。”郑山辞夸了一句。
“嘴这么甜,不会是看在今天我是寿星的份上吧?”虞澜意故意这样说,被郑山辞那么欺负,虽说他也爽到了,但他还是要找回场子。
郑山辞就笑,“冤枉我了,我哪天不是这么说的。衣裳不错,但人更好看。”
虞澜意暂时放过郑山辞,看着郑山辞这么温文尔雅,实则脱衣有肉,还很用力。虞澜意想起来,脸又热起来。
他走出院子刚到正堂,就听见郑清音在叫二嫂,生辰吉乐。
“二弟媳,生辰吉乐。”郑山成跟林哥儿同样笑着说了一句。
郑清音的礼物是他亲手绣的一件衣服,比着虞澜意的尺寸做的,穿着很合身,而且料子和花纹都是他喜欢的,虞澜意爱不释手。
“二嫂不嫌我做的衣服难看就好。”郑清音笑着说。
他想二嫂是出身侯府的哥儿,什么好东西没瞧见过,还是自己亲自动手做的东西更有诚意。这料子也是他托在纺织厂相熟的商人去景州买的,景州的水纹料子,天下闻名,夏天用来做衣裳最是好看。
郑山成跟林哥儿送了药枕。自打郑山成的腿有希望后,两夫夫做什么事就更有劲。林哥儿见郑山辞给郑清音请女先生来教他读书认字,他便厚颜去找郑山辞说通后,自己有空也可以去找马氏读书认字。他跟郑山成管着食肆,在之前就学如何看账本,林哥儿读书,也是为了开阔眼界。
他还自己买了一本医书,不懂的字去问马氏,不懂的意思就去找宋大夫身边的药童。以前没什么精力来读书,家里又没有钱,一个乡下的哥儿去读甚么书。现今有了机会,难得相公跟二弟不是迂腐的人,他也想多学学。以后没准儿有了孩子,他还教孩子读书念字。
郑山成看重食肆没去掺和读书写字的事,晚上林哥儿爱念给他听,他就拣几个字认认,这般也是好的。
林哥儿认字看了医书,愈发觉得身体很重要,注重起养生之道,送给虞澜意的生辰礼物,一合计就送了药枕。
这药枕也有讲究,他特意去寻宋大夫亲自配的药方,再请工人做枕头。跟娇花一样的哥儿,哪闻得来什么药味,宋大夫考虑到这,用桂花中和了一下药物的味道。
虞澜意拿到手的药枕带着淡淡的药香跟桂花的香气,一点也不难闻,反而闻着会很舒服,有一种安心的气息。
“谢谢大哥大嫂,还有小弟。”虞澜意笑着把东西收好了。
郑家的人真是太好,太用心了。
虽说今天有些想家,但郑家对他是真的好。
虞澜意看了一眼郑山辞,郑山辞还是笑吟吟的。
嫁给这个人,虞澜意没想到家里的人还这么好。这不比京城中的有些勋贵子弟更好,虞澜意心里美滋滋的。
新奉县自打来了新县令变化是巨大的,百姓脸上带了笑,把自己种的菜也运到县城里卖。县衙收辣椒跟大豆、芝麻,他们多是把这些卖给县衙。
以前还怕县衙,现今跟县衙的人打交道打多了,也发觉以前的衙役讲道理多了。郑山辞没有亏待县衙里的人,月中旬都会把他们召集起来,让膳堂给他们煮一顿好饭好菜,每月不时还有水果可以吃。俸禄都是发足的,没有上面的人敢贪污。
户房跟工房都抓了不少人,有的还是江主簿的亲戚,求情都没用,法不容情。来往的商旅多,还有在这落脚,打算长期做生意的。
新奉县在一点一点的变好,外边的人看见了水泥路,看见了辣酱厂、纺织厂、榨油厂,他们单知道新奉县有了产业,但很少有人把这些联系到在这个地界上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过。百姓有地干活就能赚钱,县衙的人不欺辱他们,这便是世间顶好的,百姓心里对未来有盼头。
“天气大了,郑大人说了修水渠,这修好了也要等到明年才能用。”一个老农挑着水给田地里的药材浇水。
他们新奉县本就热,夏日气候就更热了,怕把药材热坏,他们家里的人都出动了来挑水。儿子们好歹是劳动力,二儿媳跟三儿媳在家做饭,他媳妇跟大儿媳都挑水了。
这也勿怪把妇人都喊上,气候大,要是药材死了,他们就没多少收成。人多晒晒,这么多年都没事,忍着太阳多赚点钱。
“要是郑大人早些年来,我们这就有水渠了。”
二儿子:“当时梁大人也说要修水渠,不过是早早了事,根本就没什么用。还说这些官为了政绩,为了政绩这修的水渠也是一个假把式。看着是好的,实际上根本用不上,比绣花枕头还没用。”
“郑大人不是这样的人,你也看见了我们去县衙里把枸杞卖了换银子回来。”老农没反驳二儿子的说,只说郑大人跟其他的大人不一样。
他们没功夫闲聊,继续挑水去。忙到晚上回到家里吃饭后躺在床上就能立马睡过去,家里的婆婆跟儿媳轮流做饭,这般相互扶持着,各司其职,等秋季剩余的药材成熟就好过了。农户家都是这样的,有孩子的,回来逗逗孩子,乐呵呵的数一数家里的银两。看着家里的钱慢慢的变多,身体上的疲惫就少许多。
虞澜意把长寿面吃了。
徐哥儿,夏夫郎,高含他们三个也来了,县衙里其余的官都送了礼,金云登记在册。
哥儿们都说着吉祥话,虞澜意谢过了。
“虞少爷,我们还没有去过京城,你能讲讲京城的事么?”有哥儿问道。这哥儿看上去只有十六岁,眼眸天真。
虞澜意便说说。
其余的哥儿跟姐儿也是竖着耳朵在听,听着就露出向往之色。
郑山辞同几个同僚在说话,他听见虞澜意在说京城的事,一看这些人给他围了一圈,跟说书听故事似的。他只稍看一眼,唇角就荡漾开。
“水渠这是一定要修的……”
让进府邸的人少,晌午吃了一顿饭,他们就礼貌的回去。虞澜意松口气,“他们不算吵闹,还很识趣。”
生辰白日热闹过,晚上他更想跟家人在一起。
虞澜意去寻郑山辞,郑山辞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
第69章 吃货
新奉县的来往的人多了,不尽是好处,两地的商人会产生冲突,最近就有几起案子,见了血,幸好没有出人命。这对朱典史跟胥吏们又有压力,他们的工作量增加了。
外地的商人有的打听到虞澜意今日生辰,得知郑府只让少许人进去,只能遗憾而归,只送了礼,尽一份心。商人们精明着,知道自家有钱无权,要倚靠官员才成。像是镇上跟县城的乡绅、富商要是得知有寒门子弟考中了秀才和举人,他们都会携重礼拜访,拉拢,甚至结亲。他们从商后,三代不能科举,这注定跟权力无关。
商人们除了拉拢官员为其提供庇护跟捷径,还喜欢把家中的哥儿和姐儿嫁给官员,商户人家的哥儿跟姐儿一般嫁给官员不是做填房、就是做妾、不然就是嫁给比他大几十岁的人,用年轻漂亮为家族牺牲。
钱老板叹息:“要不是这郑大人太难拉拢了,我们也不想把心思费在虞少爷身上。”
这虞少爷身世成谜,在李御史从新奉县走后,他们都说虞澜意是长阳侯府的哥儿,他们能不尊重的。这身份让他们忌惮,心里又发愁。这样的人家送什么礼才合心意。
至于郑大人,也不敢给他送什么美貌的侍女跟哥儿的,这不仅不是为郑大人好,这还是害了郑大人,这是怕他活得太痛快了,要他死。
郑山辞又是一个不收钱的,这根本不好下手。他们有的是想在新丰县做生意,打通一下县衙的关系。有的野心更大,想打通郑山辞,长阳侯府的贵婿趁他还没发迹,打好关系,以后郑山辞前途无量,在官场有这么一号人,扯出去还能做虎皮。
关老板:“还是先回去吧,我在新奉县做过几桩买卖,县衙没故意卡着人,要给了银子才行得通,这边的关口只要是合法的,通关文牒给得很痛快。”
马老板和诸位老板却是不信。郑山辞不贪,底下的人多多少少都要越轨贪一些,只是贪多贪少而已。他们这些商人在这些当官的人眼里,就是一个稚子抱着大元宝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能忍住不上前薅一把么。几个商人是打青州各个县来的,他们见范平赚了银子,又吃了新奉县的辣酱,穿了这的丝绸,便觉这里有商机。
还有些对新奉县的风沙畏惧,有去新奉县行商的人便说有水泥路,从岚县到新奉县只需一日,这样一想,就有些商人来了。
到了岚县城门口,一看这水泥路实在是好的,雨热不侵啊,直直的一条隐入风沙中。他们在岚县待了一天,翌日一早就打算去新奉县。
被人劝着买了蹄铁,这马的蹄子还受不得这水泥路。
钱老板、关老板,一众老板见不能去找县令套近乎,他们回客栈去了。
他们虽是回到客栈了,有的老板还是带着人去新奉县的集市上瞧,有的刚到听说过郑家食肆的名头,订了一个包厢打算先把肚子吃饱,刚在门口就被宰了一顿,钱老板本吃了一根烤肠,他没刷辣椒就吃,几口吃下去还想吃。
立马又掏钱买了三根。
有人提醒道:“你刷辣椒吃更好吃。”
钱老板闻言把三根烤肠刷了辣椒,一口咬下去,他觉得味蕾都绽放了。吃了四根烤肠,钱老板背着手进食肆,想着等在食肆吃了午食,他回去时再买五根回去吃个痛快。
刚进这食肆一股香气扑面迎来,伙计热情的迎上来问道:“客官,您是坐大堂,还是坐包厢?”
“包厢。”
伙计把钱老板带到包厢去,这包厢的装潢还是不错,还有几盆盆栽,安安静静的,就是这包厢看着大,也没安置琴架。要知道他去别的县城,那包厢都有安置琴架,想听曲吃饭,就爱这份闲情雅致。这处是没有的。
“你们这不能叫人来唱曲儿啊?”伙计正在跟钱老板倒茶,食单在桌子上。
“我家大人不爱听这些,来这儿的人都不听这些。要是客人想听的话,可以穿过这条街去茶馆,那里有好几个茶馆,点茶的技术也是可以的。”伙计把茶倒完,站在一旁语气客客气气的。
钱老板还有些懵,什么大人啊,他一想这食肆的名字郑家食肆。这还是郑家开的食肆?他打开食单,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起来了。
“你们这的招牌菜全都上了,还来一份煎羊肉和冬阴汤。”
钱老板一个人在包厢里等着上菜,他喝了一口茶,要了一碟花生米。又看了酒有什么好喝的,烈酒、桂花酒、青梅酒、药酒、烧酒……钱老板要了一壶烈酒,又点了一个拍黄瓜。
花生米炸得脆脆的,他把伙计放在桌子上的烈酒打开了,鼻尖一嗅,便知道这是好酒,好浓的酒味,难得的是还没有其他的味道。他给自己倒一碗尝尝。一口下去辣到嗓子眼,这还真是烈酒。钱老板慢慢的喝,很快就适应这个酒精的纯度,一边吃花生米、夹黄瓜来吃,别有一番滋味。
等伙计把菜上来了,钱老板已喝了三大碗酒,一闻到菜的味道,他的兴致不减。点的菜有醺醉仙鱼、三丝豆干、红烧狮子头、蒸软肉、爆炒兔肉、麻婆豆腐、红烧茄子……,以往新奉县还没这些菜,跟岚县的水泥路通了,要什么菜就可以去岚县买了。粮食这些去岚县买也方便,新奉县的米粮店也不傻,他们麻利的就把价格降下来。
让他们这些店家去岚县进货,百姓们少去岚县买粮食,还白白花这个路费不是,粮食是必需品,这价格降下来,百姓们是高兴的。
钱老板喜欢吃兔肉,他看见这盘兔肉红通通的一片,全是辣椒。他夹一块兔肉送进嘴里,好鲜好嫩,还有辣椒的味道在其中萦绕,吃着他又吃了一口饭。
这红烧狮子头更是精华,汤汁在口里爆浆了,浓浓的汤汁在口里滚烫,又烫又好吃。钱老板彻底被郑家食肆征服了。
他吃好后,拿起食单,见伙计把拿着一张纸把他领到账房那算账。
“一共是一两六钱银子。”
钱老板想着吃那么多,又是招牌菜,这价格应当是高的。他请人出门吃饭,再怎么都要花上十两银子。他自己单独来吃,也要花三两银子。在新奉县只花了一两六钱,钱老板瞠目结舌。
他给账房二两银子,退了四钱银子回来。
钱老板问道:“你们这送饭么?”
“客官,您住在哪?”
“就在同心客栈,我姓钱。”
伙计点头热情的说:“我们送的,您想什么时辰送过来劳烦说一声,还有我们送食要加五文钱的送食费,您看您接受吗?”
钱老板觉得这都不算什么事,“接受,那我先点菜了,这个红烧猪蹄给我来一个……”
把自己想吃的菜说了,钱老板到了食肆大门果然还买了烤肠回去。今儿就算没见成县令,这肚里舒服了,心情也好。
这厢郑山辞送走客人,他刚折身打算回去。
虞澜意走过来,拉了一下郑山辞的手,抱怨道:“我生辰上还谈这些啊,你就歇息会儿吧。”
反正三年后,从新奉县离开去京城这事妥妥的。
“只随意聊了几句。”郑山辞笑着说:“今儿你是寿星,什么都听你的。”
虞澜意得了一个百依百顺的相公,他也不知吩咐郑山辞去做什么,只让他跟着,自己做什么便让郑山辞做什么。
寿星还要睡午觉,晚上的吃食便是林哥儿下厨,给虞澜意做了一顿好吃的,这日子平静有家人在身边,晚上去看会儿夜景,虞澜意拉着郑山辞买了一对鸭子。
“我看你是养不活的,只怕扔给旁人去养,要么就是吃了。”郑山辞虽是买了,但还是冷静的。
要说新奉县的夜市有什么好看的,只能从吃的方面寻一些乐趣。这地风沙大,还有什么好景色,有人倒是物尽其用,晚上喜欢去水泥路上走一走,逛马路。
这小吃一般也是去郑家开的小吃店去吃。一个食肆一个小吃店一直勾着新奉县百姓的胃,关键是价格不贵,要是吃不起,买几串钵钵鸡,解解馋也好。
钱老板是服了,他来逛夜市,结果又跑去吃了。
其余的老板跟钱老板一起出来的,闻到小吃店的味道也一并去吃,这一吃就不得了了,根本停不下来,直到肚皮被涨得圆鼓鼓的,他们才罢休。
“这地儿能卖吗?”一个老板说。
钱老板:“能啊,你去问问郑大人吧。”
老板:“……”
郑山辞晚上一般不吃东西,他本身就在县衙里坐着,下午下值后就回家没时间锻炼,不能再吃了,不然他的身材要走形了。还是要把锻炼提上来,郑山辞无法接受自己变成一个大肚腩、拍着圆鼓鼓的大肚皮。
他瞅了钱老板一行人一眼。
虞澜意看见有放河灯的,他给郑山辞一盏,自己捂着不让郑山辞看他写的愿望。
郑山辞想看结果虞澜意捂得太严实了,他一点也没瞧见。
两个人走到门口,虞澜意不走了。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郑山辞,我不想走了,你能把寿星背回家吗?”
郑山辞弯下腰,蹲在地上,声音清越:“上来。”
虞澜意心里欢喜,猛地跳上郑山辞的后背,双腿夹着他的腰。
“……”郑山辞被这一跳差点摔一个狗啃泥。
他强撑着,虞澜意并不重,只是跳上来的劲太大了。
“郑山辞,你的后背没有大哥的硌人。”虞澜意双手搭在郑山辞的脖颈上,把头靠在他的后背上。
笑话,他敢跟虞长行比吗?
大舅哥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身上的肌理是流畅紧绷的。郑山辞脑海里浮现一个肌肉男的形象。
“你是第五个背我的男人。”虞澜意扳着手指头数了数。
郑山辞不爽:“寿星,请你说说前面四个人是谁?”
“都是我的亲人了,我是一个珍惜名声的人,当然啦,跟你的那次,你就当失忆了吧。”
说得太理直气壮了,郑山辞沉默了。
府邸的人都看见郑山辞把虞澜意从家门口背到了卧室,等两个人走了,纷纷小声善意的议论起来。
“大人对少爷真好。”
“少爷今日生辰,没在侯府里看着也是高兴的。”
到了卧室,虞澜意从郑山辞后背下来,他跑到屋子里,拿了梳子递给郑山辞,“你给我梳梳头。”
郑山辞拿着梳子手里还发烫,给虞澜意把发冠摘下来给他梳头发,别人的头发这还是他第一次梳,郑山辞用发带帮他把头发绑起来。
“发带看着也好看,郑山辞你梳了我的头,就不能给别人梳头了。”
行吧,霸道少爷。
虞澜意进去洗漱了。
郑山辞看着梳子把它放回虞澜意的抽屉里,他拿了自己的梳子摘下发冠,给自己梳了梳。
一撮头发落了下来。
郑山辞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