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郎是恶毒男配by端瑜

作者:端瑜  录入:02-10

邓大郎他们听了一耳朵,坐牛车回到家里,邓二郎闷头闷脑的问,“大哥,现在想来怕是江县也有蝗灾,这事到哪儿都避免不了。”
邓大郎抱着背篓,他们坐牛车不能占座,把背篓抱在怀里免得多占位置。邓大郎看见背篓里的粮食,抱紧背篓,眼眶一热,“是啊。”
牛车到了村里,两兄弟闷头赶路回到家里把背篓放下就拿木板去田地。
邓老爹看见两兄弟回来了,忙招老大过来问话。
“你们兄弟俩在县衙卖了多少钱?”
邓大郎老实的说,“二两五钱。”
邓老爹吃一惊,没想到卖这么多银子,他面上一喜,想到临走前还嘱咐兄弟两个人去买粮食,问道,“买粮食花了多少钱?”
邓大郎把自己的经历完完整整的告诉邓老爹。
邓老爹久久没有说话,用袖子擦了擦眼,邓大郎用余光去瞅老爹的眼睛,看有没有红,哦红了。
“郑大人是个好官。”
底下的百姓没读过书,他们不认识几个大字,只知道埋头种地,老老实实的给朝廷交税,但他们知道谁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
邓老爹摆手让邓大郎去打蝗虫,自己也继续拿板子打蝗虫。
一家人在田地里打蝗虫,打完后晌午回到家里吃饭时,邓老爹说了两兄弟赚了多少钱,买粮食又花了多少,全家人都很高兴。
“这新奉县我们是来对了。”
鹿乡村的村民有的也是今天去县衙卖辣椒这类,同样也买粮食了,一样欢欢喜喜的回来。这还不是一个村的事,新奉县的村民去县衙卖东西后都会去买粮食,他们都受惠了。千千万万的百姓,他们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彻底落地了。
虞澜意拿着葫芦在酒肆里打蝗虫,他看见街上的人多了,这段日子衙役拿了防虫药每天都要洒,还要打虫。有的摊子就开起来了。今天的人格外的多,都是背着背篓。
宋掌柜刚把老顾客送走,虞澜意问道,“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该都是来县衙卖辣椒之类的吧,他们刚从我们这经过,我闻到辣椒的味道了。”宋掌柜神色如常,拿着葫芦也把一只蝗虫拍死了。
“……”虞澜意无语,宋掌柜是狗鼻子么。
酒米的事,虞澜意跟徐哥儿说了,徐哥儿说这事交给他来办。虞澜意觉得徐哥儿是一个靠谱的人,他便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他。
让宋掌柜不必担心酒米的事了。
虞澜意愉悦的想,还是要有人脉才好使。
他看向众人,撑着脑袋觉得人们面上的愁苦少了许多。这也确实,街上的蝗虫少了许多,他们这是高兴。
郑山辞还是在忙,秋收到了,收的粮食是没有的,只能把去年让里正储备在粮仓的粮食送上去,这粮食也是挨家挨户让百姓给了银子,这个粮食是去年差里正跟镇长去办的,去年买的粮食就按去年的价格让百姓出点钱,把赋税交上去。
他到新奉县后,有许多地方都要镇长跟里正配合,有不配合或是贪污的,郑山辞都把这些人换了,不然拉低办事效率,又让底下的百姓不好过。新里正是乡老或是当地有名望的人。
看见折子说是蝗灾已经缓和许多了,郑山辞松了一口气,这段日子他是一点心神都不敢放松。干旱过后很有可能会发生瘟疫,这事他也要预防着。城中的大户不闹事,他对粮食这方面就放心多了,他们有自己的粮道,粮食目前不缺。
干旱后水源很有可能会发生污染,长期的干旱让水源中的污染物无法得到有效的清除,水质恶化,饮用这样的水很容易感染病原体。干旱很多动物死亡,尸体没法处理,还有一些天敌死亡,导致另外的生物繁殖增加,生态平衡受到破坏。
郑山辞把江主簿叫了过来。
“你写条告示,而后让人通知镇长跟里正,饮水需烧水后喝,蝗虫和任何牲畜的尸体立马烧毁处理,家中每五日熏一次艾,不然容易引发瘟疫。”郑山辞想了想,又做了一些其他的补充。
江主簿记下就退下了。
“郑大人,这是方大人的信。”旺福把信送上来。
郑山辞之前给方县令写了信,方县令的来信郑山辞也收到了,都是一些大而空的话,看这信就知道方县令是在敷衍他。
这次方县令写信过来,郑山辞拆开信。方县令是来给他借粮的,并且打算不付钱直接就跟他借粮食,只说明年有粮食了还回来。
郑山辞自己拥有的粮食只有郑府的粮食,这县衙里的粮食不是他一个人做决定,再加上这次蝗灾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县衙里的粮仓只能先紧着新奉县的百姓。
这蝗灾发生才短短十日,岚县不至于十日都坚持不了吧。而且方县令的信,郑山辞并未从中看到方县令向他借粮的诚意。郑山辞只写了一封打官腔的信回他。
方县令除了给郑山辞写信外,还给江县的县令写信了。江县的县令收到信,冷笑一声,“我们县自己的事都还没有处理好,这岚县又攀扯下来了。”
方县令是一笔粮食也没筹到。粮食贵,方夫人意思意思给娘家说了,让他们降价,降价了从一斤米两百文降成了一百八十文。城中有钱的富户,立马去疯抢粮食,囤积粮食,又把粮食的价格抬起来了,变成了二百五十文。岚县城中人心惶惶,街上散发着臭味,蝗虫到处乱飞,商铺都关门了,只有粮店排了很长的队。
徐家开的布铺还在岚县,前几天才有伙计回新奉县纺织厂里把布料运过来。新奉县的街上有药香味,蝗虫少了很多没有臭味,摆摊的人做了细密的网,客人可以进网子里吃碗面条什么的,不会被影响了生意。
粮价是稳定的,已经有些恢复过来。反观岚县这边,伙计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总觉街上弥漫着死气。
“还是在新奉县做生意好,在岚县做生意,要不是少爷请县衙里的人吃饭,又是塞钱的,还要上徐家的铺子来打秋风。”
“听说少爷已经不打算把产业往岚县搬了,只留几个铺子在这里。”
今天布铺没有生意,只听见粮店里人来人往的,他们关了铺子进屋吃饭。他们的粮食自然是去新奉县买的,在岚县买粮食他们又不傻。
有嫁到新奉县的女儿跟女婿回岚县来看岳父岳母,他们从城门进来闻着岚县街上的味道皱着眉头立马去爹娘的家里。
“你们怎地来了?难道你们新奉县也没粮食吃了?”岳父见他们来了,心里还发愁,女儿跟女婿回来又要多添两个人的碗筷,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爹你说什么啊,我们县里好着呢。”女婿听不得这话,他是读书认字的人还是书院里的学生,岳父是一个老秀才。女婿把新奉县的事说给老丈人听。
“那我们能去买粮食么?”老丈人问道。
“这便不知道了,去铺子里买粮食要登记户口,不晓得允不允许其他县的来买。”女儿见家中二老为粮食的事发愁,听了岚县的粮价也是一阵唏嘘。
他们家里三个人,还有一个丫鬟在,家中的孩子还小吃不了多少饭,相公晌午在书院里吃饭。
女婿想了想,“我在书院吃晌午饭,儿子的也不用吃多少饭,我们可以均点粮食给岳父岳母,本来是每日限购的,现在又改了七天后才能再买,我们还是够吃的。”
女儿跟女婿没停留多久,他们出门看见粮店里的人排着长队,粮店的价格摆在门前看见是两百五十文,女婿心里不是滋味。
他们忍受街上的臭味坐上马车心里都松了一口气。女儿甚至生了心,让爹娘改了户籍到新奉县来的念头。
到外边去看了一圈才知道自家县令是多好的人。以前知道郑大人好,这没有对比,现在有了对比,更觉郑大人好了。
“以前我还觉岚县比新奉县好,现今我再回来,已经大不一样了。”
女婿应声,“岚县的县衙应该不会坐视不管的。”
女儿叹口气也不再多话。
徐家跟高家他们都有粮道,已经派商队去隔壁的州买粮去了。
县衙膳堂的菜色少一些,但衙役们还是吃的津津有味,在膳堂吃饭又不要钱,他们干完活来膳堂一坐,身上的乏就解了一半。
郑山辞也是来膳堂吃饭,厨娘见旺福拿碟子来打菜,都是满满尖尖的打,手一点也不抖。
郑山辞吃完饭还要喝一碗汤才结束,他还记得自己掉发的危机,多吃青菜。吃完郑山辞离开后,膳堂里的衙役们才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
“日子还是这么平静的好,郑大人一定很忙吧。”
“郑大人太好了,以前我还在暗地里骂他,我真该死。”
朱典史埋头吃饭,听见这句话抬起头,赏了他一个爆头,“你还知道。”
郑山辞这段日子还是轻松一些,不用时时刻刻盯着了。半个月了,蝗虫在新奉县已经没办法兴风作浪,把新奉县的赋税差人送往青州。谭和修路的事暂时停了,让谭和替他去镇上跟乡里跑,看他们有没有把他说的话落实下去。
郑山辞揉了揉眉心去内室午睡。
虞澜意在郑家食肆吃完饭也满足了,毕竟一直在家里吃饭也会腻味,偶尔还是要在外边打打牙祭。他又去小吃店里买了钵钵鸡吃,郑山成发现是他来吃,坐在他对面,“晚上要是想吃,让人给你送到府上去。”
“太好了,大哥你真好。”虞澜意眼睛一亮,他还点了其他的小吃,郑山成都应下来。
下值后郑山辞没坐马车,他上值跟下值尽量都是自己走着,他不想让自己长胖。他刚出门看见虞澜意在县衙外边的一家茶楼喝茶,金云在外边等他。
“大人,少爷请你喝茶。”
郑山辞失笑,他走进茶楼。虞澜意叫了绿茶,见郑山辞来了,像模像样的给郑山辞倒了一杯茶。
“今天怎么想起来喝茶了?”
虞澜意:“因为今天想来等你一起回家。”
郑山辞端着茶杯的手一顿,唇角泛着暖意,这杯茶暖到他心里去了。
他的语气温和,“我下值了一般没事都没去其他地方,马上就回来了。”
虞澜意抱胸睨看郑山辞,见他眼眸全是笑意,心下也是怦怦直跳起来。郑山辞这个人越接触得久,他就越陷得深。长相跟身材是顶好的,脾气也是。
“就是想来看你,跟你多久回家没关系。”虞澜意掩饰性的喝茶。
两个人喝了茶,一起走回家。虞澜意站在郑山辞身边心情很愉快,只要站在他身边,虞澜意就觉得一切都变好了。
“郑山辞,你明天就休沐了。”虞澜意挽着郑山辞的手。
“明天好好的陪你。”郑山辞不经意捏了捏虞澜意的手心,充满了温情。
“好啊,那你就好好的陪我。”虞澜意脚步轻快。
晚上,郑山辞正要去吃自己的小鱼,虞澜意抵着他的胸膛,“等以后日子冷了,我们就不做这事了,太冷了,不想折腾。”
郑山辞神色一怔,头发上的汗珠落在了虞澜意的胸膛上,虞澜意一个激灵,周围还是灼热的。这个要求挺合理的,可他怎么办。本来就是在休沐的时候才放肆,在上值时郑山辞一直都是克制的,他对上虞澜意的眼神,轻轻的亲他的嘴说好。
那以后要上值的日子也要做。
郑山辞心里默默做了决定,继续吃他的小鱼,爆炒。
休沐的日子,两个人在家用了早膳就不在家里吃了。林哥儿抱着孩子来吃饭,只看见郑清音在,问道:“山辞跟澜意都没在家?”
“二哥好不容易得了空,他跟二嫂出去玩了。”郑清音给自己舀了一碗红枣鸡汤。
他的气色很好,纺织厂在这样的日子还是接到了单子,纺织厂工人们在厂子里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新奉县的百姓受到这次蝗灾的影响已经比预想的好上许多,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人们的日子也进入了正轨。
“说得也是。等多多长大了,我也要跟相公去游山玩水。”林哥儿闷坏了,这生孩子和孩子头一年不能离了他,这样一算就有两年没玩了。
以前在清乡村,林哥儿跟郑山成上山捡柴时就会在山上多待一阵,两个人说说心里话,吹一阵风,心里也是极为快活的。
郑山辞跟虞澜意去爬山,秋天的树叶已经黄了,现下没多少蝗虫,有的郑山辞就帮虞澜意一脚踩下去了。
“郑山辞,蝗虫太可怕了。”虞澜意扯着郑山辞的袖子,可怜兮兮的说。
“别怕,我把它踩死了。”郑山辞轻声的安慰虞澜意,虞澜意直接跳到他怀里来了,郑山辞搂着他的腰,心中暗爽。
“都怪你,非要来爬山,遇见这些虫子我都怕。”虞澜意埋怨的说。
“我都帮你赶走。”
两个人走了一段路,郑山辞走累了,他还是好久没锻炼了,身体的强度一时跟不上。虞澜意背着手在新石阶上走。
一会儿只听见他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转身回去看见郑山辞弯腰在一旁喘气。
虞澜意的眼神轻轻一掠,“郑山辞,你太弱了,快上来。”
郑山辞抬头看虞澜意,两个人相隔了二十步阶梯。
郑山辞直起身子,走上台阶,走到虞澜意的面前,额头上有细小的汗珠,他的喉咙上下滚动。
在这座山上还有一个寺庙,他们除了爬山就是来这座寺庙来看看的。虞澜意自打听丁宣讲鬼故事后,他信佛了。
郑山辞:“……”
他不信佛,但身体还是很诚实。来都来了,还是拜一拜。
虞澜意伸出手拉着郑山辞,“以后回京后,你就跟着我大哥一起练武吧,每天早上起来蹲马步。”
郑山辞两眼一黑,在大燕上朝相当于现代都是五点就要起床了,要蹲马步岂不是他四点就起来,他可以不用睡了。
“我可以自己锻炼身体,还是不要麻烦大哥了。”郑山辞推辞。
郑山辞的手汗津津的,虞澜意并没有嫌弃。两个人到了庙里,一个光头和尚带他们去拜佛。虞澜意问哪里可以净手,他先把手洗了再上香,郑山辞也一并去净手。
两个人虔诚的跪下去拜佛。
许愿完毕后,光头和尚让他们去抽签,虞澜意添了五两银子的香油钱,光头和尚看他更和善了。
郑山辞欣慰,澜意懂得节俭了。
虞澜意抽到一根上上签。
解签的和尚伸出手正想让虞澜意把签子递给他,虞澜意扭头笑容灿烂,大喊道,“郑山辞,我抽到上上签了,你快来看。”
解签的和尚头一回遇见这么张扬充满活力的施主,他眼皮一跳,看见一个年轻俊美的郎君从佛前走了过来,神仪明秀,朗目疏眉,真是好风采。

虞澜意等郑山辞走过来后才把签给解签的和尚。
和尚看了签,说虞澜意是富贵命。其余的话,郑山辞便没认真听了,都是那些话,这第一句话倒是真真的。
虞澜意是富贵命,下山时郑山辞心里想着这句话。
爬山难,下山就轻松多了。
两个人还在佛寺里混了一顿素斋吃。
虞澜意还跳了两个台阶,郑山辞看得心惊肉跳。他忙不迭劝虞澜意不要这么跳,“容易出事。”
虞澜意瘪了一下嘴,还是轻轻的应了一声。
“牵我。”虞澜意伸出手等着郑山辞来牵。
郑山辞笑了笑,伸手去接虞澜意。
“以后回京城了,你休沐了也要陪我玩。”虞澜意理直气壮。
“好,这是应该的。”
虞澜意满意了。他转念一想,等到了京城,他的娘家人都在京城,郑山辞还能不依了他么。
两个人慢悠悠的下山,郑山辞跟虞澜意出来爬一趟山,他的心情也舒缓许多。路上就是两个人慢慢的走着,相互对视一眼便觉难为情。
都成亲那么久了,还这么羞赧,不应该。
从山上下来坐上马车,郑山辞亲了亲虞澜意的额头。
休沐日结束后,郑山辞又去县衙里忙了,近来无事,他还会在闲暇时在办公的地方偷偷锻炼一下。
新奉县的蝗虫已经清除了,还有零星的,随着气候变冷也没了,家里还有粮食,百姓们种了一些蔬菜,等着冬天收获。
纺织厂跟香水厂继续开着,新奉县的百姓都以能进厂当工人为荣。徐家的粮店还开着,这一天伙计照样问客人的户籍。
来人畏畏缩缩的,目光闪烁,没有应答。
伙计再问了一遍。
这个人还是没有说话。在他后面的人就有意见了,在这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不是耽误旁人的时间么,就是户籍而已,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男人脸上有些难堪,脸色苍白,颧骨已经凸出来了,面黄肌瘦,他嗫嚅道,“我是岚县人,家在东街十五号。”
众人皆是一惊,岚县的人怎么跑到新奉县来买粮食了。
伙计听了男子的身份这便为难起来,叫了一个人,“你去问问掌柜,这位公子你先站在一旁,先让后面的人来买米。”
男子深吸一口气,拿着布袋子可怜的站在一旁,面色涨红了。在人群后面排队的人有的目光也闪烁起来,心里打了退堂鼓。他们都是消瘦的,整个人很无神,仿佛被人吸了精气一样,萎靡不振。
徐家的掌柜出来他也不知道怎么办,这要是开了口子,把低价的粮食卖给外县的人,估计岚县的人都要来,他也从一些人口中得知岚县百姓的日子不好过。一斤粮食涨到了两百五十文让许多人都买不起粮食。
这种情况要不是郑大人跟东家说好了,他们粮店涨价也不会止涨这么一点。所以这事他也不好做决定,还是那句话口子开了,岚县的百姓蜂拥而至,他们毕竟是新奉县的大户,郑山辞也要为新奉县的百姓着想。
“你先坐下吧,我去一趟老爷府上。”
掌柜的去寻徐家主,这事徐家主也犯难了。他私心里是不想卖给岚县的人,因为毕竟店铺里的这些粮食供新奉县的百姓还好,再给岚县供粮根本就顾不过来。
“我去郑府找郑大人。”
赶得不巧他们到郑府时,家里只有林哥儿跟多多,林哥儿在院子里拿着拨浪鼓逗弄儿子。
邓雪:“大夫郎,徐家主求见大人。”
等到傍晚两个人才回到家里,虞澜意买了钵钵鸡吃,回到家里一看还有客人在。
徐家主拱手:“拜见郑大人。”
“你们聊事吧,我先去房里。”虞澜意心情好走了。
“不必多礼,徐家主找我何事?”郑山辞看见搁置在徐家主桌子上的茶水,他心中一动,看来徐家主来了有些时辰了。
“郑大人,我们粮铺里来了一些岚县的人要买粮食,不止是我们家,高家跟夏家还有李家都有,本来他们也是来人在郑府等大人的,我说一并让我来说,他们便先回去了。”
郑山辞不是很清楚岚县的情况,“岚县的情况很糟糕么?按理说才半个月不至于。”
徐家主说,“岚县那边的情况是粮店里有粮食,只是价格太高了,百姓买不起。再加上秋收百姓要交赋税,这部分方县令让百姓交钱给他,他来买粮食给朝廷上交赋税。百姓手里没几个银子,方县令就让衙役去百姓家里搜。”
郑山辞瞠目结舌,“方大人如此糊涂。”
徐家主为难的说,“我也是同情岚县百姓的,但若是让他们来买粮食,我们这边的粮食可能供应不上。”
徐家主这么一说,郑山辞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次来新奉县的百姓有多少人?”
“拢共二十人。”
郑山辞说,“他们还没吃饭吧。”
徐家主听了郑山辞的话愣了一下。
谁管他们吃没吃饭,徐家主脑子里下意识这样反驳。
二十个从岚县过来的人基本都是年轻的人,甚至还有岚县县学的学生,在县学里读书也不尽是有钱家的子弟。
他们被留在一块空地上,手里紧紧的攥着布袋子,里面一颗米也没有。
“这怎么办,我看新奉县的人是不会给我们卖粮食的,谁让我们是岚县的人,而不是新奉县的人呢。”
“好饿啊好饿啊……”
“把我们留在这里连土都吃不了,我好饿,我真的好饿啊……”
朱典史来时只觉得这些人身上弥漫着死气,今日休沐朱典史没穿官袍,只说,“我是新奉县典史……”朱典史的话还没说完。
人群中一个人就慌慌张张的说,“我们不买粮食了,不要抓我们去坐牢!”
“不买了,不买了……”
其余的人也被吓到了,忙不迭附和起来。他们摆手,手上可以看见骨头了。
“吵嚷什么,郑大人说了请你们去郑府用饭,别吵吵,跟在我身后。”
休沐日还要来管邻县的糟心事,朱典史本来心情不顺,看见他们这一副惨样,于心又不忍了。
岚县的百姓闻言面上一喜,又惊疑起来,朱典史不管他们,只在前面走。县学的学生跟上去了,其余的人看着他都跟上去了,他们忙不迭跟上去。
到了郑府,他们都有些约束,办了三桌的菜,还有米饭也是蒸好的。一个穿着青色长袍的年轻人站在一旁,朱典史上前拱手,“郑大人,我把他们带来了。”
“辛苦你了。”
朱典史说没事退到郑山辞身后。
岚县的百姓要给郑山辞行礼,郑山辞忙道,“免了,你们先吃饭吧。等会我们再来谈谈买粮食的事,今天你们睡觉的地方也不用担心,县衙有多余的房子可以让你们先睡一晚。”
“多谢郑大人。”
他们迫不及待坐在椅子上开始扒碗吃菜,有人不禁啜泣出声,他们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流泪。厨房给他们准备了很多米饭,他们吃了七八分饱动作才慢下来,桌子上的菜都吃完了。他们有些不舍得把这顿饭吃完,吃完这顿就不知道下顿饭在哪了。
郑山辞见他们吃得差不多了,开口道,“坦白的讲,你们说想来新奉县买粮食,这事我是不同意的。还请你们体谅,要是给你们开了口子,你们岚县的百姓都到这儿来买粮食,我们这儿的百姓就不够吃了,我毕竟是新奉县的县令,要先顾着他们。”
朱典史心中一动。他还以为郑大人会让粮店给他们卖粮,因为郑大人一向是好心的,现在听见郑大人这般说,朱典史心里却觉得郑大人更好了。
吃了饭,岚县的百姓也明白自己的请求有些无理,但事关生死,还是有人跟郑山辞说情。
“这四家粮店不能卖粮食给你们,但你们可以找小粮店买粮食,只是价格上要贵一些。你们还可以向新奉县的百姓买粮食,有的百姓每七日都会去买粮,家里一定还有剩的,就看他们愿不愿意卖给你们。”
听到价格要贵一些时,他们心情低落。找新奉县的百姓买粮食也是一条路,只是还是太难了。
郑山辞说,“这些小粮店,陈米一斤大约是五十文,新米是八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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