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山辞:“……”
郑山辞凝神静气,越大人的声音有些大了起来。
“治理地方在于农和教化……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作为地方官在治理上先要以雷霆般的身段把众人震慑,这时你才有说话的资格。……最让地方官头疼的还有乡绅和当地的豪强,这时我建议分而化之,拉拢一个,打压一个,但你还要维持他们之间的平衡,而让他们来追逐你的支持……”
郑山辞心里把有用的知识记下来,一场课后,郑山辞心中颇有收获。
在越大人离开时,郑山辞对着越大人离开的方向行了一礼。
其余的书生都拥上前去,郑山辞已经从太学离开了。他离开太学时,心中清朗坦荡。既然他已经成为了新奉县令,他自然要对新奉的百姓负责。
他回去回忆原著的剧情,把几个重要的节点记下来。原著中叶云初是大燕的功臣,他和虞时言防止了瘟疫的扩散被武明帝委以重任,叶云初又出使蛮夷,扬大燕的国威。
郑山辞把几个时间节点都记下来,看的时间太长了,他记得不太清,只能遗憾的放下了笔。
成亲的日子转瞬就到了,郑山辞这边穿上婚服,虞长行给郑山辞要了一匹高大的白马过来以彰显气度。书院里不仅要学四书五经,还要教礼乐射御书数。
成亲前几日两个人是不能相见的,郑山辞在成亲前夕还有些紧张,他从未娶过一个人,这人还是一个男人,他有些睡不着。这不是什么焦灼和兴奋,他没有这些情绪。
可他就是单纯的睡不着。
有时还会想起来,虞澜意把碎银子砸在他头上,还有他把碎银子还给虞澜意时,虞澜意的眼睛闪着火苗,整张脸漂亮又明亮,带着鲜明的颜色。
翌日郑山辞走出门口,很多人把这个地方围起来了,看见这么多的人郑山辞有些头晕。小巷子哪来这么热闹的场面,侯府嫁哥儿了,这些百姓都是来看热闹的。
“新郎官出来了,新郎官真俊!”
“这是郑山辞,差点认不出来了。”
看见眼前带着红花的白马,郑山辞踩上马鞍上马了。
身姿矫健熟练。
有人在人群中叫了一声好。
郑山辞拉着缰绳,他心里吐出一口气朝着长阳侯府骑去。
长阳侯府
长阳侯府热热闹闹的,长阳侯打算流水席都要大摆三天,丝毫没有因为虞澜意和郑山辞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抓住在一起后影响对虞澜意的宠爱。
英国公也来了,这是打江山的主儿,所有人都要给老国公几分面子,这是虞澜意的外祖父。京城中的勋贵子弟都来了,他们坐了一圈。
“真嫁了?”
“还能是假的。”一个男人翻了一个白眼。
“这人真赚大便宜了!”
男人说的自然是虞澜意的好家世,被一个泥腿子攀上了。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能忍受下虞澜意的脾气才是真的。”崔子期插话笑了笑:“你们也别酸了,我瞧着郑兄人不错。”
“崔兄,你是被郑山辞灌迷魂汤了?怎么还帮着一个外人说话。”一个勋贵子弟不满的说道。
他们都是勋贵子弟,郑山辞算什么,往上数三代都是农民。
崔子期:“别这么想,自打有了科举,我们的日子不还是不安稳吗?”
此言一出,勋贵们脸上皆有些愤愤。
崔子期笑着喝酒,又用筷子夹了一块肥而不腻的五花肉。
长阳侯府的走廊很长,丫鬟和侍从们来来往往都是极美的姿态,身段极好,优雅可人。风景园林,花园环绕。
虞澜意坐在大红色的床上,他还未盖上喜帕。正拿了一块绿豆糕在吃。府邸的丫鬟给他画了一个淡妆,因为虞澜意本身的相貌就是明艳的,要是化了浓妆反而不美,淡淡的妆容更好了。
章夫人笑道:“好久没见澜意这么老实的坐着了,一转眼这小泼猴也要嫁人了。”
虞澜意:“姨母,我一直都很老实。”
国公夫人看着自己的外孙也心中唏嘘:“我没见过郑山辞这个人,不过听你阿爹说是一个不错的人。澜意你一直都是被宠大的,到了夫家不要太任性。你的性子强势,总要顾及你丈夫的面子。到了新奉县,又是县令夫郎,要做好表率。”
虞澜意不以为然,外祖母就会唠叨,他觉得他挺好的。郑山辞之前都说了家里的事都归他管的,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还有我知道你心高气傲,现下听不进去。以后家里的钱你要捏在手心里,注意点郑山辞的动向。
虞澜意一听这话差点炸了:“外祖母你是说他要出去偷吃?”
国公夫人:“你自己多注意点。”
世子夫人也说道:“澜意,时辰差不多了,盖上喜帕,等长行把你背出去。”
章夫人又往虞澜意手上塞了几块糕点:“这嫁人的流程长,你在喜轿里多用一些,免得晚上饿了。”
金云替虞澜意盖上了红盖头,虞澜意只觉眼前一黑,逐渐也被红色侵入了。他正有些慌张时,虞夫郎扶住了他的手。
虞澜意的心安定下来,想到要离开家了,眼底还是不舍。他舍不得阿爹和父亲,还有哥哥。虞夫郎牵着他走到了门槛。
虞长行今日为了不抢弟婿的风头,他穿的是一件藏青色的袍子,看见虞澜意穿着嫁衣,虞长行蹲下来。
虞澜意爬到了虞长行的后背上,虞长行的后背宽厚结实,因为是武将的缘故,后背上的肉并不柔软。虞澜意的双手虚虚的搭在虞长行的肩上,他恍惚的想到以前虞长行还小的时候,也曾这样背着他。因为当时他贪玩,把膝盖磕破了,虞长行就是这么背着他回来找府医。
郑山辞站在门口,虞长行把虞澜意背了过来。郑山辞心中莫名,他觉得这场成亲太慎重了,周围人的神色和目光都透露出这是一场关乎一辈子的事。
一辈子太长了,一辈子的事都要与另一个人相关。郑山辞想到这里,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虞澜意身上。
“我把他交给你了。要是你让他受委屈了,我们长阳侯府都不会放过你。”虞长行说道。
郑山辞拱手:“虞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贺铭站在世子夫人身边,心里也感伤起来。以后见不到小表弟了,小表弟要去偏远的小县城,那地方距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还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见面。
他应该向长阳侯府提亲,小表弟就不用嫁给郑山辞了。
贺铭想到这里心中懊悔,他不该畏惧一辈子只有小表弟一个人,他是风流,但他还是希望小表弟的日子能好过。在这一刻贺铭对虞澜意的亲情超过他的算计。
在他面前,虞澜意只是小表弟,而不是得到长阳侯府权势的捷径。
两个人牵着红绸又拜了天地,虞澜意被送进了婚房。
婚房是长阳侯府另外置办的一处宅子,专门给虞澜意做婚房用的。
郑山辞被众人劝着喝酒,大喜的日子不能扫兴,郑山辞也作陪。
“跟我喝。”虞长行帮着挡酒。
谁敢灌虞长行的酒,他们显然收敛了许多,仅仅喝了几杯就草草了事了。
郑山辞:“多谢大哥。”
虞长行挑眉:“这里的事我来应付,澜意还有几个表哥和堂弟也能应付,你就去陪着澜意吧。”
郑山辞点头应是。
郑山辞有些微醺,他走到房门前,心里还生了怯意,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虞澜意早就把红盖头掀开了,正在吃桌子上的葡萄,完全没把成亲当回事。
郑山辞:“……”丝毫没有意外的感觉。
金云没把虞澜意劝住。
虞澜意看见郑山辞穿着婚袍,大红的衣裳把他衬得清俊无双,虞澜意的视线有些躲闪。
他说道:“我太饿了。”
“……”
半晌郑山辞没出声,只是打开门又出去了。
虞澜意瞪大了眼睛,他站起来走来走去,想拉开门走出去还是忍住了:“他什么意思,要是让人看见他从婚房里走出去,还是一夜未归那我的面子往哪放,我们都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金云:“看姑爷的行事作风不像那样的人,我出门去……”
郑山辞提了食盒敲门。
虞澜意连忙慌张的盖上了盖头。
金云喊道:“进来。”
他们都以为是哪位亲戚或者是其他的人,没想到还是郑山辞。郑山辞看见虞澜意坐在床边,乖乖的盖着红盖头,他把食盒放在桌上,拿起托盘里的喜秤把红盖头挑开了。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脚步声渐渐靠近,虞澜意不知怎么,心跳如擂鼓。
视线一亮,红盖头已经被挑了下来。
在身边的金云和几个喜婆松了一口气说了几句吉祥话就要把门带上。
“郑大人是欢喜虞少爷的,这还独独去拎了食盒来。”
“祝郑大人和虞少爷早生贵子,合合满满。”
婚房的大门被关上了,喜烛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一点火星闪了又闪,屋子只剩下两个人了。
郑山辞首先打破了沉默:“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知道让人先送吃食进来,这是我去厨房挑选了几个菜,你看看合不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再去一趟厨房。”
虞澜意懵逼:“啊?”
“你看看喜不喜欢。”郑山辞把饭菜端出来。
有宫保鸡丁、水荷虾、羊蹄笋、冬阴汤、桂花鱼翅。
虞澜意连忙从床上下来坐在椅子上:“我满意。”
郑山辞:“那就好,我先去洗漱。”
虞澜意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他的注意力在吃食上,没注意郑山辞到底说了什么。在他剥虾时,他听见从一道帘子里传来水声,他的心里燥热起来,有些不自在。
他把头上的饰品取下来,又喝了一口汤,肚子吃得七七八八。水声渐渐止了,郑山辞穿了一身里衣出来,氤氲的水汽把他整个人变得很柔和。
他轻声说:“给你留了热水,你也可以去洗了。”
虞澜意应了一声,心里拧巴着。这还是头一次这么晚了还跟一个男人在一起,他的目光看向房内,发现这里连一张软榻都没有,一定是阿爹有吩咐,不然怎么没在房间里放软榻,那晚上他要和郑山辞一起睡觉么?
虞澜意拿着自己的衣服,屏住呼吸,目不斜视从郑山辞的身边路过。
郑山辞:“……”
脸还那么红,视线都是飘忽的,还强撑着呢。郑山辞想到虞澜意脸上的绯红,他的喉咙有些痒意,左右无事他便把桌子上的食盒收拾了一下。
郑山辞看过避火图,才看了几页就有些受不了。他一个单身还是直男,看这样的图,总觉得不对劲。他还是硬着头皮把整本避火图看完了,因为他有强迫症,一旦开始看了,他就想把整本书看完,不然他夜里总是念着,会睡不着。
床上还有花生和桂圆,郑山辞知道这个早生贵子的寓意,坐上去太硌人了,他皱着眉头把床上的花生和桂圆都捡起来放进虞澜意已经吃空的糕点盘子里。
虞澜意洗漱完出来,看见床榻上已经没有花生和桂圆了,他赞赏的看了一眼郑山辞。
“只有一张床,我们一人一半吧。”郑山辞说。
虞澜意点点头,他飞快的说:“我睡里面。”
郑山辞点点头。
半晌虞澜意躺在喜被下面,郑山辞问了一声就吹了蜡烛。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虞澜意紧张的捏紧了被褥,身体紧绷。
郑山辞抓住了被褥的一角,侧过身去。
黑暗中放大了人的感官,虞澜意的心脏怦怦直跳,被吓的。
他跟一个男的睡一张床上了,他的手突然有点痒。
侧过身的郑山辞也丝毫没有睡意,床旁边还有一个人在,完全不能忽视过去。
正当两个人心里想七想八时,外边的金云和虞夫郎派过来的侍从,他们看见屋子里的烛光熄灭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郑山辞突然欺身而上。
第15章 新婚
郑山辞的双手撑在床的两边,他的身子伏下来,温热的呼吸交错,浅浅的热度铺洒在虞澜意的脸上,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生热。
屋子里伸手不见十指,窗外的月光洒下来,朦朦胧胧,模糊间虞澜意看见了郑山辞流畅的下颚线,他的薄唇抿着,眼眸幽深如墨。
虞澜意的手指捏紧,不管如何,之前他跟郑山辞说好,他们对于这场婚事都不满意,虞澜意现在还不想跟郑山辞做那样亲密的事。
他伸出手想要挡在他的胸前,做出抗拒的姿态。黑暗中另一个人的呼吸顿了顿,身子还是慢慢压上来,脖颈间已经感受到了燥热。
虞澜意忍不下去了,他想要一拳打到郑山辞身上,他伸出手,结果被郑山辞摁住了。郑山辞喘息,他偏过头,把头靠在虞澜意的脖颈处。
虞澜意挣扎起来,双腿想要缠上郑山辞把他绊倒,郑山辞闷哼一声。
他低声说:“有人。”
虞澜意鸡皮疙瘩起了一地,他看向门外,借着月光果真看见了两个人影。
郑山辞没有亲虞澜意的脖颈,从他的身上嗅到了香气。郑山辞的另一只手落在了虞澜意的腰间上,手掌的热度灼热,腰间的软肉似乎都要融化。
一股热气从虞澜意的心里油然而生,手还被郑山辞握着、控制着、手指一点一点的松开了,郑山辞为了更好的制服虞澜意,他的手立马看准时机,从握着变成了十指相扣、严丝合缝。
郑山辞的声音低了一些:“你等会出点声音给他们听。”
虞澜意瞪郑山辞伸出腿踢他,踢在郑山辞身上,郑山辞身形一个不稳,跟虞澜意直接贴上了。两个人没有说话,郑山辞的一双眼睛看向虞澜意。
这人就不能配合一些么,郑山辞无奈的想。
虞澜意眼睛泛红,整个人像是从蒸笼里出来一样,他挣开郑山辞的手,伸出手扯住郑山辞的衣襟,把他扯到面前。
嗓音带着一惯的骄矜、语气理所当然:“你也可以叫出来,为什么不是你叫出来?”
郑山辞吐出一口潮湿的气,他听见这句话,浑身有细微的小火苗在流窜,他低下头便能看见虞澜意蹭开的衣襟,雪白一片,锁骨精致。他移开了眼神。
“你说得对。”
在屋外,虞夫郎派来的侍从贴在门上,金云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怎么还没有动静?”
金云闻言也担心起来,万一郑山辞身上有隐疾,那不是要耽误了少爷。
正在他们担忧时——
从屋子里传来激烈的动静,一听床都要散架了。亲吻的声音、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隐约的水声。金云和侍从都红了脸颊。
他们对视一眼,慢慢的从门外走出去了。
金云拍了拍自己的脸,脸颊还是红的。
侍从说道:“我先回去复命了。”
金云还要在外待会儿,等屋子里有人叫水了再回去。
少爷真的跟姑爷做了那样的事,少爷现在怎么样了?!
在屋内,虞澜意的眼睛落在郑山辞身上,郑山辞伸出手捂住了虞澜意的嘴巴,他低下头。
心跳失序,郑山辞的吻落在了他自己的手上。
郑山辞说:“踢踢床。”
虞澜意脑子里发晕,依着郑山辞的话踢了踢床。
郑山辞松开了手,虞澜意大口大口的喘息,仿佛要呼吸不过来了。
两个人抬头看门外已经没有黑影,他们松了一口气,郑山辞回到自己该在的位置,他细心的把被褥扯上去。
过了半晌,郑山辞叫了一次水。
金云让人把水送进来,不敢到处乱看,把水送完了就小心带上门退出去了。
“可以睡个好觉了。”
“……”虞澜意睁眼看床顶,这还怎么睡得着。
虞澜意扯着被褥侧过身,他偷偷摸摸的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唇角,他们并未亲吻,他的唇上没有另一个人的温度,余下的只有掌心的炽热。
他回想起郑山辞的吻落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而他离郑山辞的唇只有一个手背那么近。虞澜意心烦意躁,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郑山辞翻了一个身,他同样也没有睡意。其实他是故意捂住虞澜意的嘴巴,亲吻自己的手背,瞧着虞澜意惊慌失措的眼神,他便有些舒心了。
虞澜意太嚣张了。
他侧过身余光看向床的另一侧,只能瞧见被褥里有一个小小的鼓包,一个脑袋枕在枕头上。
……看着挺乖的。
郑山辞想到雷神之锤,他压住了心里的念头,闭上眼睛。
翌日一早,两个人折腾了半宿,都是迷迷糊糊睡着的。郑山辞先醒过来,他穿上衣袍,出门去了。家里的喜绸还是金云使唤着人拆下来。
红绸落下,郑山辞收回了眼神:“他还在睡觉,你们的动作小心一些。”
金云福身:“是,郑大人。”
郑山辞头皮发麻,他点点头去客厅。
婚房是长阳侯送给虞澜意的,房产上的名字自然也是虞澜意的名字。今早厨师已经把早膳准备好了,郑山辞用了一些出门去吏部。
他已成亲了,是时候告知吏部启程的日子,好早日到达新奉县,这本就是他想好的。结果他的脚步刚踏出府又撤回来了,他跟虞澜意刚成亲,他就向吏部提出要早日启程,这让外人难免会猜测他与虞澜意的关系。尽管他心里想着是三朝回门后再离开,只是要先去吏部报备一句。
还是等三朝回门过后再去吏部,郑山辞想,他不想让人无端来猜测他们的关系。别人是外人,虞澜意勉强……算内人。
郑山辞在门口止了脚步又转身回去。他现在刚刚成亲,应该陪在虞澜意身边。
“郑大人,您不出门了?”侍从问道。
郑山辞摇头:“不用了。”
府上的人大都是长阳侯府的家生子,看见郑山辞又折身回来心里也高兴。
“大人,您先吃早膳吗?”
郑山辞想了想,虞澜意估计还在床上,他颔首:“我先吃。”
“好的,我马上去告诉厨房。”
等郑山辞吃到了热气腾腾的包子、豆浆、油条时,他不禁感叹,这就是有钱人的日子。没想到这么好,不用自己做饭,厨师做的味道还好吃。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羡慕他攀上了长阳侯府的高枝了,长阳侯府的厨师太厉害了。
婚宴后,还有库房需要清点。礼单送到了郑山辞手上,足足有十张纸,可见来的人多,又有人送重礼。
谁看见这些不发疯。
郑山辞说道:“把礼单给你们少爷吧。”
“好的,大人,我们该改口叫少爷郑夫郎了。”侍从脸上笑开花了。
郑山辞:“……”
“还是叫少爷吧。”
“好的。”侍从应下来。
虞少爷、郑夫郎,感觉像是两种不同的生物。
郑山辞想到昨夜虞澜意的眼睛在月光很亮,虞澜意的身上冒着热气,脸上红红的,手上不断的使劲想要挣脱开,拎起拳头狠狠砸在他脸上。
整个人跟煮熟的螃蟹一样,哦,还是软手软脚的螃蟹。
透着月光看虞澜意那张脸,那张脸上的情绪鲜明生动,腰间带着韧性,郑山辞把手放上去就有些后悔,太冒昧了。
可现在把手拿下去又显得欲盖弥彰。
一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细的腰。
郑山辞甩开心里的想法,不作他想。
另一边虞澜意睡熟了,才叫了金云进来洗漱。
金云帮着虞澜意扎头发,现下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金云大着胆子问道:“少爷,昨日姑爷只叫了一次水。”
虞澜意瞪他:“这怎么了?”
那水又没用上。
金云心中纳闷:“按理说不应该只叫一次水。”
“他、他一次就够了。一次抵很多次。”虞澜意疯狂咳嗽解释道。
金云应了一声,给虞澜意挑了一件衣服。
“郑山辞去哪了?”
“姑爷在外边。”
虞澜意说道:“以后你叫他大人吧。”
金云点点头。
昨日虽说睡眠不好,但好歹今早起的晚些,没有人催促他起床,虞澜意还是满意的。
“是大人让我们别叫少爷起床的,说您还需要睡会儿。”
这话太引人想入非非了。
没有公婆在,他成亲后第一天不用去请安,虞澜意感觉到舒心起来。
家里是高门大户,虞夫郎嫁给长阳侯没吃过什么苦头,有的哥儿嫁人后还要被婆婆刁难,丈夫也不理解,一个人的苦只能往心里咽。
“少爷,大人让我把礼单递给你。”一个侍从进来说道。
虞澜意接过礼单,随意的看了几眼并不在乎。这些人情往来,以后都是要还的。
“金云,你带着信任的人把礼品清点一番,然后入库。”
“是,少爷。”
虞澜意心情又好上一些,看来郑山辞没有忘记自己说的话,家里的一切都是交给他来,府上的钱自然要落在他手上。
用完早膳,虞澜意去园子里逛,看见郑山辞拿了一本书坐在亭子的看,他想到昨日郑山辞捂住他的嘴巴,心里暗自记仇便悄悄上前去。
郑山辞看的是《中庸》,为去新奉县做准备。他记得原主也是分到了新奉县,只是书中的主角并不是他,对此描写的笔墨不多。
最浓墨重彩的就是原主杀了虞澜意,伪装深情人设,其余的事迹并未过多描述。
吕锦在府上还有些担心好友,虞澜意这个人长了一身的反骨,又十分记仇。他本就不愿跟郑山辞成亲,这成亲后又要去一个小县城,好友心里一定受不了。
“少爷,您爱喝的红茶。”
吕锦喝了一口,想到虞澜意不喜欢喝茶,一提起喝茶就嘴角下撇:“那样的苦东西谁爱喝了,就算是甘甜的也不喝。”
“改日送些花茶,不明日送些花茶给澜意,这几天过后他已经不在京城了。”
郑山辞看书很认真,会忽略周围的情况,以至当虞澜意推了郑山辞一下,郑山辞飞快抓紧了虞澜意的手。
虞澜意挣开了手腕,说道:“就是逗逗你,干什么用这么大的力气。”
郑山辞把书倒扣在桌上,他知道虞澜意过来了,他就别想安心看书。
虞澜意毫不客气的坐在石凳上,等他坐下来时他又不知道怎么跟郑山辞说话,昨日刚经过洞房之夜的两个人现在相处起来比陌生人更多一点尴尬。
“你怎么还在看书?你都已经当官了?”虞澜意好奇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他的大哥当上禁军副头领后就很少看书,一般都会在书房里处理公务。长阳侯同样也是如此,他打小就不爱看书,只想买首饰,漂亮衣裳,整日黏着自己的阿爹。
“闲来无事,就喜欢看看。”郑山辞说。
不然郑山辞还不知道做什么,府邸有侍从来做家务、做饭,他在家里毫无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