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勒公爵出远门前,特地嘱咐在下要好好招待您,您是这公爵府的贵客。至于其他的,”
“那我可以给罗尼王子打个电话吗?今天你们的人说他病情恶化,我得确保他没事。而且,我今天本来跟他有约,我没及时出现,只怕他会找我。”
“实在抱歉,米恩先生,米勒公爵吩咐过,您不能跟外界联络。我们已经派人给罗尼王子消息了,说您临时有事去不了。往后几天,您也不必担心,就放心在这住着。”
路眠放下了手中的餐牌,严肃地看着他:“你们为什么把我骗过来,还要……软禁我?”
“米恩先生说笑了,公爵只是想请您过来庄园度度假,过两天公爵回来了,会亲自会见您的。”
管家显然游刃有余,从头到尾都是车轱辘话,既不得罪人又不透露半点有用的信息。但路眠至少确认了一点,他不是他们的目标。米勒现在一定在外头处理什么重要的事,而他应该跟这件事有关系。至少在米勒看来是的,所以才把他控制起来当作筹码。
米勒公爵在乎的不外乎两件事,爵位王位和钱。
路眠心中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但似乎他现在没有其他办法知道更多。
下午,管家进来送下午茶,发现午餐没动过。
晚上,管家进来送热牛奶,发现晚餐也没动过。
第二天,路眠依旧不吃不喝,这让管家有点慌了。
“米恩先生,是否饭菜不合口味?您滴水不进这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怠慢了您,公爵要怪罪下来在下可担当不起。”
路眠坐在沙发上看书,抬头看了他一眼:“管家先生,我有点不舒服,没什么胃口,能给我请个医生吗?”
管家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就传来了一道响亮的男声。
“谁要找医生?”
路眠心下一凉,这个声音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而且绝非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果然,他刚在脑海中找到对应的记忆,声音的主人就进了门。
眼前来的人,就是当时王室拍卖会上冒犯他而被厉枭赶出去的王室远亲。
“怎么?不记得我了?”痞里痞气的声音,跟他那一身严肃的王室正装实在不搭。
路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他记得这人自我介绍过,叫艾尔。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见路眠没反应,艾尔有些不满道:“我就这么没记忆点?”
他痞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果然啊,原来你是真看不上三十万。也是,有八千万的人罩着,谁看得上三十万?”
路眠蹙了蹙眉,知道来者不善。他合上了手中的书:“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公爵府里,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尔看他一脸严肃,饶有兴致道:“看来你真不知道?米勒公爵是我的表叔,这一次他请你来,也是我引荐的。”
路眠脊背绷得很直,压在书本上的手心渗出了冷汗,但声音依旧保持了冷静:“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我表叔有目的,我没有。我只是想见见你,上次没来得及深入了解,我对你很感兴趣。”
“我对你没有兴趣。”
面对路眠明显抗拒的态度,艾尔显得并不在意。他走到沙发旁,在路眠身边坐下来。与此同时,路眠刚起身却被他一把压着肩,压回了原位。
“还想走?这一次可没你的厉老板来救你了。”
“别怕,我很绅士。”
“你刚刚说不舒服?我学医的,我帮你看看。”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路眠的领口,眸色深了一些。
跟他那天在拍卖会上穿的严严实实的小西装不同,路眠此刻还穿着昨天出门时的日常圆领白衣,这样一拉一扯间,领口露出了好看的锁骨。
路眠瞪着他,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甩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书本被甩到到了茶几上,撞到了茶杯茶壶,一片兵荒马乱。
一旁的管家见事态不妙,赶紧相劝:“艾尔少爷,公爵说过,米恩先生是贵客,不得无礼。”
艾尔有些意外。米恩看上去白白嫩嫩弱不经风的,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他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又被管家这么一说,恼羞成怒。
“闭嘴!这本就是我请来的客人,想怎么对待我说了算。”
管家又说:“公爵吩咐过,此事事关重大……艾尔少爷,你要三思。”
艾尔突然冷静了下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怒气很快就消散了。看着眼前浑身都警觉着的路眠,他摸了摸下巴,哼了一声,起身离开了房间。
路眠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管家叫人进来打扫残局,对着路眠道歉:“实在对不起,艾尔少爷从小脾气不好,不过他也不敢违抗公爵的意思。米恩先生,让你受惊了。你放心,门口我会让人严加把守。”
路眠想了想,回答他:“管家先生,请你向公爵传达一声,关于我的身份,他可能误会了。如果他不想白白浪费时间,请让我见他一面,我亲自向他解释。”
管家不置与否,只让路眠多吃点东西,别饿坏了自己。
经过艾尔这么一闹,话里话外路眠算是抓到了一些线索。至少他现在可以确定了,公爵针对的一定是厉氏。
他估摸着,厉氏高调进军j国肯定伤害了不少本地生意人的利益,其中应该就有米勒公爵撑腰的企业。
加上这两天突然冒出的厉氏负面新闻,不管是真是假,大概也是米勒这边让人捅出来的。而艾尔这些流氓言语中,至少有一句是真的。
就是艾尔告诉米勒,厉枭跟他或许有关系。他们具体怎么跟厉氏都路眠不清楚,但他知道现在把他软禁在这儿,肯定就是想用这个来对付厉枭。
路眠无奈叹了一口气。他们找他是找错筹码了。
他想了想,厉枭能让对手这么害怕,就是因为他没有软肋,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他。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要填饱肚子保存体力。
第二天,他吃完早餐正准备看书时,会客室的门被推开了。
路眠抬眼望去
管家推开了门,侧身恭恭敬敬地给身后的人让道。
身着西服的男人走了进来,将手中的拐杖递给了管家。
他身后还跟着艾尔。
“你就是米恩?”声音不大,却极具震慑力。
“你好,米勒公爵。”路眠用不卑不亢的语气回答。
米勒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生,眼中情绪意味不明。
“你就是厉老板的心上人?”这跟他想象中的有所差距。
在他的思维中,厉枭这种老奸巨猾的商人,心上人应该是成熟魅力和风情万种的。毕竟厉枭久经商场那么多年,想拿下他的心,没点手腕怎么可能做到。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男生,简直就像个清纯大学生。的确有人喜欢这一款,但基本上都是玩玩罢了,也就是图个年轻貌美,不可能走心。
艾尔似乎看出了他的疑虑,在他耳边再次保证:“表叔,没错就是他。您放心,我调查过了,不可能出错。”
艾尔信心十足。他不仅那天在拍卖现场亲眼见到厉老板是怎么对待米恩的,还派了私家侦探调查过。
厉老板从c国追着米恩过来,真金白银砸着都不心疼,还亲自鞍前马后地接送米恩,为了米恩推掉重要的商业会面。一切都像昏君所为,就算只是一时上头,那现在也是利用米恩就最佳时间。
最重要的是,他还查到了厉老板有一位死去的小情人。米恩长得跟那位小情人简直一模一样,说是双胞胎都不为过的那种相像。
“米勒公爵,这是个误会。”路眠听了他们的对话,开口解释。
米勒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接过管家端上的茶喝了一口。
“何来误会?你该不会想说,厉老板给你砸了那么多钱,破了那么多例,但你不是他心上人?”
路眠说:“我的确不是。”
米勒冷笑一声:“那就奇怪了,厉老板也会做亏本买卖?”
如果说只为了舆论形象,买下画就已经够了,大可不必有其他动作。尤其是为了在孤儿院陪美人,推掉了一个上亿的合作,还不允许记者报导他的行迹。
“米勒公爵,如果您想拿我当筹码,让厉老板答应些什么条件,那是不可能。”厉枭不会因为他而放弃利益。
这一点,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路眠相信,在厉枭心里没有什么比厉氏的产业更重要。
“米勒公爵,您也知道厉老板他不会做亏本生意。花钱做慈善或者买乐子是一回事,但如果事关生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况且,你们这生意也不是一般的生意吧,保守估计应该都有上百亿,您觉得我一个舞蹈演员,值这么多钱吗?”
米勒靠在沙发上,他能看得出这个男孩说的是真话。他这样的身份,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尤其是这种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小心思根本躲不过他的眼睛。
他一边转动着手上的瑞士小刀,一边观察着米恩的眼睛。
因为年轻时在军队里待过几年,他到现在还带着点部队的习惯,时常用一双鹰眼审视他人。。被他这么注视着,一般人都会不寒而栗。
但让他觉得不解的是,这个叫米恩的男孩脸上并没有丝毫怯意。刚过二十的年轻人,背景干干净净的,可眼神中却有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镇定。仿佛已然历尽千帆,只是眼中还保持着少年的纯粹。
前后不过几分钟,米勒很快就推翻了自己刚才的判断。
这个男孩一定不一般。
厉枭为这样一个好看的男孩着迷,也不是没有可能。
路眠还在与他对视着,似乎在等待着答案。但一直到他起身走出房间,路眠都没有得到回应。
十分钟后,宫殿大厅的鱼缸前,米勒喂着鱼,脑海中思索着路眠刚刚的反应。
艾尔接完了电话,回来传话:“表叔,那边来电话了,目前谈判很被动。厉氏不肯接受我们的条件,半个点都不肯让。”
米勒放下了鱼粮,丝毫不意外。他早就猜到,正面交锋他们是无法拿捏厉氏的。
厉氏这一次的突然入场,动了很多j国大财团的蛋糕。这些财团手中控制的产业大多都是技术落后的传统产业,只是因为政府保护政策让垄断了当地市场。
眼看厉老板不按常理出牌,一上来就走慈善商人的路线,挥金如土深得民心,他们甚至用上了最拙劣的手段,造了一些桃色新闻来抹黑他。虽然短期内重创了股价,但奈何厉氏实在太强大,这种程度的舆论也只能稍微拖慢进程,起不到决定性的影响。
直到他们注意到了米恩。
厉老板对这个小舞蹈演员保护得很好,而且据说是不久前才认识的。这一点儿都不符合他心狠手辣不近美色的行事风格。他们调查之后才发现,原来厉老板有白月光情结。
米恩长得跟厉老板死去的小情人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米恩是在c国,他们还真没办法,但米恩在j国,这就好办多了。
艾尔问:“表叔,下一步按照计划进行吗?”
米勒缓缓点了一根烟,盯着房间的监控屏幕。
“姓厉的,露面了吗?”
“没有,所有谈判都是他们副总出席。表叔,我觉得厉氏就是欺人太甚,其他外企想过来,怎么不得先提前派人过来见见我们,他倒好,像我们上赶着求他似的。”艾尔自从那天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厉枭这么丢出去之后,就一直恨得牙痒痒。只是如果凭他一己之力根本动不了人家一根头发,好在厉枭现在惹上了他表叔。
“别着急,让他再得意一会儿,一小时后再把监控给他发过去。”
“明白,表叔。”
“让管家做好准备,确保媒体和政府的人都安排好。”米勒抖了抖手中的烟灰,声音冷得让人脊背发寒。
艾尔答应下来之后,又有些不甘心。
他咬了咬牙,又问:“表叔,如果只是把他弄死……是不是有点可惜了?”
米勒抬起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我要的只是利益,不是报复。”、
艾尔低头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米勒吸完了一支烟,才又问:“你是没碰着那个米恩觉得不甘心吧?”
艾尔知道被看穿,但依旧不肯承认:“表叔,我是觉得……姓厉的他这么嚣张,直接弄死太便宜他了,不如死之前让他痛不欲生。”
“行了,别找借口了。就说你做不成大事,看见年轻漂亮的就昏了头,上次丢人还嫌不够?”米勒捻灭烟头,瞪了他一眼,“我这是做生意,别给我节外生枝。”
米勒离开之后,路眠的不安的预感更加强烈。理性上他知道厉枭不可能管他,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艾尔再回到小会客厅时,路眠正在看书。
“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看书?看来,你真的不在意姓厉的。”他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
路眠抬起头,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防备地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是说厉老板不会来救你吗?那正好,你跟了我,我带你出去。”艾尔轻浮地勾了勾唇角,被这漂亮的脸蛋勾得挪不开眼。
虽然米勒禁止他对米恩做什么,但他实在忍不住,临走前还想过来碰碰运气。毕竟一会儿时间一到,这宫殿里的人谁都逃不走,没人会发现。
路眠后退了一步,握紧了口袋里餐刀。他晚餐时悄悄留下来的。
“怎么?你该不会也玩口是心非那一套吧?”在艾尔一步一步走向他,“你不会以为,自己长得有点像厉老板的前情人,他就会为你付出那么大代价?”
“你以为厉老板给你花那点钱很多吗?”
“也就你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他从前给他那小情人花了多少吧?”
“而且厉老板为了他那小情人,得罪了整个c城的人,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相比之下,陪你去了两天养老院真的不算什么,你不会就感动得献身了吧?”
艾尔这话半真半假。其实米勒和厉枭谁能赢他并不在乎,他原本就是冲着米恩来的,能顺带报复姓厉的就更好。
所以今天厉枭会不会来,他不在乎。而且他现在越看米恩越心动,巴不得厉枭真的放弃米恩。
路眠眉心紧蹙,听着这自相矛盾的话,他不知道艾尔是从哪里调查来的资料,但他现在只想逃出去。
他心中甚至已经有了计划。刚刚门口的守卫已经撤了,他只要跑到有信号的地方,就能报警。
见他毫无反应,艾尔显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伸手就要把人推到沙发上。
路眠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抗,“砰”地一声,艾尔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艾尔身后,厉枭一身杀气,手中还拿着半截砸碎的玻璃瓶。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说要二更……下一章还没写完,大家不要等,今天发不了明天发红包
他脑子里懵了一瞬,意识中似乎有什么什么轰然倒塌,山崩海啸。
多年以前的回忆突然占据了他的意识,那个熟悉的身影,把他从黑暗中救了出去。
他还没完全回过神,就被那双有力的手紧紧拥进了温暖的怀抱。棱角分明的脸埋进了他的颈窝,肩上一阵灼热,他能感觉得到男人呼吸中的颤抖。
被拥在厚实怀抱中,路眠身体僵硬着,感觉十分不真实。他没有想过厉枭会出现,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想。
他从头到尾,都是理智地告诉自己,厉枭不可能做这么蠢的事。其他的可能性,他根本没有考虑过。
而此时此刻,在路眠看不见的地方,厉枭眼眶泛红,深不见底的眸中是无边的恐惧。他不可能失去路眠第二次。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嗓音浑浊得几乎听不清。
路眠没有听清,但却知道他在说什么。
但路眠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应的。
他只记得,他被厉枭拉着迅速离开了那个房间时,通道的门已经从外边锁死,他们彻底被困在了大厅和小会客厅之间。
厉枭松开了他的手,狠狠地踹了两脚门,但那是最结实的防盗门,根本踹不动。
通道的灯光暗了下来,厉枭暗骂了一句。
头顶的突然传来了浑厚的男声。
“别费劲了,你们出不去的。”
厉枭和路眠都抬起了脸,显然,米勒在某个安全的地方监视着他们。
“米勒!你他妈的想怎么样?”厉枭咬着牙,声线中透着危险。
他握起路眠的手,将人保护在身后。
路眠这时才知道,米勒比他想象的更可怕。他们把厉枭引过来,不止是想逼他答应谈判条件,还想灭口。
所以,刚才这座共宫殿里的人已经全部撤离了。他心中一紧,甚至没意识到他手上微微用力,回握住了厉枭的大手。
温热粗糙的大掌僵了僵,突然把他握得更紧。
厉枭甚至是分神了一瞬。这是重逢以来,路眠给他的第一次回应。
直到米勒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思绪才被拉回现实。
米勒似乎是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你真的会来,你果然是关心你这小情人替身。”
他们的人守在米恩的公寓前好几天了,今天厉枭终于出现了。
“你别忘了,你那个傻逼侄子还在这里,你不怕我把他当人质?”想到那个艾尔刚刚又对路眠动手动脚,厉枭就后悔上次对他下手太轻了。
米勒的声音十分不屑:“呵,厉老板,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连亲儿子都可以不在乎,我会在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废物侄子?”
他早就想借机踢掉艾尔了,只是因为艾尔跟着他的时间长,知道了太多他们的秘密,心眼又多,他找不到合适的时机下手。刚刚艾尔问他那句话时,他就猜到他想做什么,他的回答也是故意把人往米恩那边引。
艾尔这个人,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想做。
厉枭又问:“他也是王室的人,你不在乎他死活?”
“厉老板,千万别见怪,刚刚你看见的,不是我的指令,是那不争气的废物精虫上脑。这样吧,我让他给你们陪葬,如何?”
米勒这句话说完,路眠蹙着眉刚想开口,厉枭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将他再往身后拉,彻底把人拢在身后。
厉枭:“我不明白,我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现在这一桩生意是你十年以来赚得最大的一单,我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米勒:“厉老板,你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厉枭:“米勒公爵,我是真的想请教,难道你们王室的人,都不愿意赚钱?尤其是你,当初跟国王闹得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能更方便下海经商吗?”
米勒:“哼,你都是将死之人了,告诉你也无妨。想赚钱,不错。但是我更不希望跟外国人一起分蛋糕。这一单买卖做成了,也是你让的,如果不彻底掉了厉氏在j城的路,你们迟早会把我那些老朋友们都逼死。所以厉老板你怪不得我,是你做事太不留余地。”
而想彻底断了厉氏的路,只有把厉枭除掉。否则,保不齐哪一天厉氏又会杀回来,到时候他们就更被动了。
厉枭听见这个答案,丝毫不意外。
路眠知道厉枭向来淡定,但没想到三年过去了,厉枭比从前更加游刃有余了。他正想不通,都这个时候了,厉枭为什么能如此镇定地跟米勒讨论着生意。
他在厉枭身后悄悄观察着这个通道里的构造,希望能找到逃出去的办法。
但他一动一转头,厉枭背着的手就将他牢牢扣住。
厉枭接着问米勒:“所以,我那天突然被警察找上门,认定我走私赃物,也是你们做的?”
米勒:“当然,除了我,j城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在你厉老板的集装箱上做手脚?”
厉枭:“但我不明白,我这批货物看得那么紧,你是怎么有机会掉包的。”
米勒:“这还不简单?只要利益大到一定程度,没有收买不了的人。哪怕是跟你有过命之交的人。”
厉枭:“果然,我没猜错。你们从头到尾都是假意谈判,不管我们答应不答应,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米勒:“不,还是有一点不同的。如果你当时就答应了,不会牵连到你的小情人。但是现在也好,你死了之后照样有美人陪你风流快活。”
厉枭:“你就这么有信心,我们死了警方会查不到你?”
米勒:“警方当然查得到我,因为我根本没打算杀人抛尸。这宫殿的地下,已经埋好了定时炸弹,就在你们脚下。一会儿,我的宫殿将会意外发生爆炸,宫殿里的人尸骨无存,没人会知道死了多少人。哈哈哈哈哈哈……”
路眠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往地上看了一眼。他的目光落到了厉枭的手表上,愣了愣。
是三年前厉枭送给他的那块表,但是好像经过了改装。
表盘旁边多了个小按钮一样的装置。
紧接着,他看见厉枭另一只手也伸到身后来,按住了那个小按钮。
米勒还在用胜利者的口吻继续说话:“厉老板,我想我应该把现在的时间留给你们了。你们还有五分钟,好好抱头痛哭吧。五分钟后,你们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见了,伟大的厉老板。”
手表此时显示的时间,正好是11:55。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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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盯着手表时,路眠就预感到厉枭是有备而来。
但看着秒针一秒一秒地走,他的心紧紧地吊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厉枭丝毫再没有要逃跑的意思,难道他们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
他手心渗出了汗,厉枭握着他的手捏了两下。
下一秒,厉枭说:“公爵先生,你们其实一直在赌我会不会为了米恩让步,对吧?”
米勒:“呵,这一点还得感谢我那没出息的侄子,这是他做的唯一一件像样的事。是他先注意到你和米恩的关系的。”
厉枭:“那你们一定知道,我对米恩上心,是因为米恩长得像谁?”
米勒:“当然,这件事,想查到并不难。”
路眠头皮一麻,手突然松了松,但厉枭把他握得更紧了。
他不明白厉枭为什么主动提起这件事。
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厉枭的下一句话让他直接呆住了。
厉枭说:“所以你知道米恩只是我看上的一个替身,我怎么会真的为了他做这么冒险的事?”厉枭的声音中充满了意味不明的冷静。
路眠在他身后,感觉到一股可怖的寒意。
理智上,路眠并不意外,但亲耳听见厉枭这么说时,还是心情复杂。
很显然,米勒也很复杂:“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