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哈哈哈,你问我为什么?咳咳咳……”应舟突然一阵咳嗽,殷红的鲜血从嘴角大股地涌出。
“不知道啊,或许只是看他碍眼,想杀掉他。又或者,只是想看看你惊讶的模样罢了。”他身子晃了晃,脸上血色全无,只能召唤出封魔剑抵在地上,勉强支撑起身子。
他的生机以一个恐怖的速度迅速流失着,但他却像是浑然不觉似的,只是一个劲地盯着姬朔的脸看,“但如今看来,你这副样子,我倒像是在哪里见过。”
他看着姬朔脸上交错闪烁的各种神情,惨白的脸上竟然再次绽开一个笑容,
“不过到底是在哪里呢,哈哈哈哈……”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也都不记得了……”
封魔剑随着主人灵力的消失当啷一声掉落在地,姬朔到最后还是接下了应舟倒下的身体。
圣主的尸身已经被应舟炸的稀碎,血肉模糊成一团,完全看不出人样。这次圣主似乎对自己极为自信,除了之前操控光柱的几名高阶强者外,并没有带其他的人来。
当然,能够带上全部的五阶强者,还有圣主亲自坐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圣渊教也算是倾巢而出了。
在几人还有夏家余下的那几名护卫的帮助之下,寒霜城的秩序终于有所好转,虽然被破坏的建筑暂时无法复原,逝去的人也回不来了,但还活着的人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江曜和萧池暂时留了下来,圣主虽死,其中的五阶强者也已经尽数身陨,但圣渊教毕竟势大,还有个一直未曾露面的教主在,就算是清残余势力,恐怕也要费不少力气。
他们被安置在夏家还算完好的几间客宅里,旁边的院子里是应舟和姬朔。
应舟昏死了过去,没有当场毙命。他身上的伤口在萧池和玄师的丹药下很快便没有什么大碍,但却一直昏迷不醒。
是命泉引。
之前众人便从圣主口中听见过这个名字,而经过玄师的探知。应舟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已经无药可解的毒,那种毒在不间断地蚕食着应舟的生命力,无法阻止,也不可逆转。
就像是破了一个洞的水缸,洞堵不上,水也一个劲地往外流,而属于应舟的生命力,马上就要流尽了。
这和他之前在回程的路上说的情况差不多。但应舟从来都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语气中也一直带着玩笑的意思,几人就算有心相信,但终究也没有深究。
姬朔站在人群外,任由其他人将应舟包围。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摆臂倚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北域也有长青的树,夏家宅子里更是种了不少。院子里,参天的树木枝干间立了几只寒鸦,正扇动着翅膀意欲飞向高空。
先前的大战倒是没有将其惊飞,如今人一多,倒是反而让这些小鸟受惊了。
寒霜城内要处的事务也不少,众人也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但是随着众人逐渐散去,最后,姬朔的眼前却突然笼罩下来一片阴影。
他一抬头,却发现来人是萧池。
应舟旁边的小院内,江曜正难得地和现出实体的玄师待在一起。
寒霜城的残局由夏家的剩余人员处,把夏语竹几人忙得晕头转向。江曜虽有心帮忙,但由于对各项事务并不熟悉,无力插手,最后还是干脆回到了院子里,至少不会给人添乱。
江曜正在房间内和玄师大眼瞪小眼,玄师正欲说些什么,但是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江曜赶紧去开门,却发现来人是萧池。
之前萧池在应舟的房间里呆了许久,又提前将江曜他们打发走,不知道单独和姬朔说了些什么,如今才找到他们这边来。
“江曜,或许我能救应舟。”萧池一进屋,刚被招呼着坐下,便开门见山地对着江曜开口。
“你是说……”江曜一惊,有些讶异地看向萧池。
萧池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用我的毒。”
“我的灵喾是鸩鸟,是毒灵喾,但同时也是大部分毒素的解药。”他比常人要白皙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我之前便说过,它不会自行消散,但是可以抵消其他的毒素。”
鸩鸟在上古以毒物为食,其身上的毒素是绝大多数毒物的克星。
可以说,在毒灵喾中,鸩鸟也算是处于相当顶端的那一批。
“之前我在他体内注入的毒素消失了,因此我便断定,我的毒素对于拿所谓的命泉引也是有效的,能起到以毒攻毒的作用。”他接着开口,但语气中略微带了些迟疑,“虽然并能确定能不能真的救下应舟,但可能性绝对不小。”
“只是……”他看向江曜,眼中带着些纠结之色,“我却不知,该不该救他。”
他这么一说,江曜一愣,却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应舟也是六阶,在如今的北域这已经是无人能敌的实力。若是这个人是夏语竹、姬朔,亦或是夏苍,萧池定是会尽力去救。
但偏偏那个人是应舟。
先不论他那喜怒无常的个性,单是跟据姬朔之前说的那人的行事风格,还有他们一路上应舟弄出的那么多幺蛾子,江曜也不敢确保应舟能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会再为北域带来浩劫。
但是之前面对圣主之时,应舟确实帮了他们好大一个忙,甚至可以说应舟会落到如今濒临死亡的地步,也与此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为了控制住圣主,应舟不会强行突破到六阶。而命泉引对于实力越强的灵士制衡力越强。就像应舟之前说的,若是未曾突破,他还能活好几个月。而如今强行突破,又经历那样一场恶战……
若萧池不出手,谁也不能保证应舟还能看见明天的太阳。
“师父,您觉得……”知道这事情不能拖太久,江曜索性也不纠结,回头看向玄师。
“姬朔怎么说?”玄师却没有直接表态,只是对着萧池问道,
“姬朔是最了解他的人,不如问问他的意见。”
“我问过了,前辈。”萧池苦笑一声,却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或许他也不知道……”
萧池不知道应舟和姬朔直接有什么样的纠葛,但姬朔为人正派,一路走下来几人也知道那人耿直,也深明大义,还知道应舟的过去,所以他才第一个想到去询问他的意见。
只是当萧池和姬朔解释清楚后,姬朔却也陷入了沉默。
“或许我是想救他的。”最后,沉默寡言的马尾青年也只能缓缓开口,“如果他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的话。”
“但是,他过去做过的那些事情,真的就能这样一笔勾销吗?”他看向自己不知不觉握成拳头的手掌,声音有些低沉。
自从与应舟重逢之后,那个对自己无比热情的应舟便让他很不习惯,他甚至难以将如今这个几乎可以说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应舟和过去的圣主看作是同一个人。
应舟忘记了过去的所有事情,在与他重逢后虽然偶尔也会失控,但大体上是没有做出什么真正出格的事情的,甚至还帮他们解决掉了圣主这样一个大麻烦,反而让自己落得如今这个濒死下场。
但是,若是他真的忘了,再也想不起来了,他回去做下的恶又该由何人承担?就算姬朔可以不在意他加注于自己本人身上的伤害,但是其他人呢?过去那些死于应舟手下的无数无辜之人,那些人的怨恨,那些人的绝望,又该由何人承担?
应舟是该付出代价的,但是付出代价的真的该是这一个对自己过去罪恶一无所知的应舟吗?姬朔可以替过去的自己原谅如今的应舟,但那些枉死的冤魂呢?
他没有资格替那些人原谅他。哪怕应舟不知他曾经欠下的那些血债,但无论如何,那些事情都是出自他手。
所以姬朔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萧池无法从他那里得到答案,自己也陷入了纠结,因此最后只能来找到江曜和玄师。
“还是试一试吧。”最后,倒是玄师叹了一口气,“毕竟你也说过,不一定会成功。”
“就算成功了,在给他服下解毒药之前,也都还有转圜的余地。”他接着道,“当然,前提是你炼制那解药不会对你本身造成什么伤害。”
要利用萧池自身的毒去制作解药,那很可能会造成毒素的反噬。玄师也是知道这一点,因此顺口提醒了一句。
“之前或许会有,但有了前辈之前的帮助,应该便没什么大碍了。”闻言,萧池点了点头,朝着玄师一拱手,正准备告辞,却听见玄师叫住了他。
紧接着,银光一闪,一尊炼药鼎便出现在了萧池面前。
那鼎通体呈现一种暗红色,体积不算大,但造型十分奇特,无数繁复的花纹纂刻其上,让其看上去十分精巧,却也透着一股大气。
“考虑到你的毒灵喾,这炼药鼎外围我主要用了火属性灵材,可以助你节省灵力,还能压制你灵力中的毒素,消除其对药力的影响。而药鼎内围则是融合了千年乌枝木的精髓,有助于你融合药力,和控制火温。”玄师将那炼药鼎推到萧池身边,一边给他简单介绍着,
“上面的阵法太多,我也不好与你一一解释,待到你上手自然便会明白其用处。”说着,他的手指向那炼药鼎的两侧,
“然后,这二处各有一道封印,待到你日后进阶,便可用灵力将其冲破。到那时这药鼎便会自动升阶,破一道是六阶,而两道全破则会变为七阶。”
“前辈……”听了这话,萧池的眼中闪过几道异彩,他想说着太贵重了,但玄师却只是抬了抬手,
“去吧。”他对着萧池笑眯眯地开口,萧池见状,也只能把刚要出口的推辞给憋了回去。
江曜目送着萧池出了门,回过头来看着静立在一旁的玄师,突然有些颓废地坐回了座椅上。
“怎么了,小家伙?”玄师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问道。
“我……”江曜眉头皱了皱,像是不知道如何回答一般,半晌才悠悠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忽然觉得,我是不是还是太弱了……”
这一路上他几乎没有靠自己帮上什么忙,之前好不容易杀了那周老,也是因为萧池消耗了那人绝大部分实力的缘故。
甚至他都觉得,即使他不去,那周老最终也会死在萧池的鸩毒之下。
至于其他的,有那么多人在他眼前丧命,他甚至见证了夏语竹的家族在一夕之间败落,但他却依旧什么也做不了。
当初在天鹤城之时,他还总觉得自己做的不错,是人尽皆知的天才,但如今到了北域,他才发现,这个所谓的天才名头,实际上什么也不是。面对真正的强者,他依旧如尘埃一般弱小。
“更何况,之前在杀那个人的时候,我犹豫了。”江曜摇了摇头。
虽然时间并不长,但他确实是犹豫了。
若是那时候没有黑色光柱的存在,若是那时候那黑色光柱和黑雾没有在不断地蚕食无辜者的生命,他还能下得去手吗?
江曜一时间也得不出答案。
“小家伙,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见状,玄师叹了口气,轻轻揉了揉江曜的脑袋,“有些事情,它本身就没有对错,只要你有足够的由,那于你而言,你的选择就是正确的。”
“至于其他的……”他坐到了江曜身边,即使经过伪装但依旧带着几分艳色的狭长双眼看着低着头的少年,语气温和,
“小家伙,我很少一本正经地夸你。但是说实在的,你真的做的很好。”
“你才十八岁,如今却已经到了三阶,甚至马上就要到三阶中段。这个速度,哪怕放在中域也已经算得上是恐怖了。”他安慰他道。
“那和你相比呢?”江曜突然抬起头,双眼直直地看向玄师。
被那带着探求的目光一盯,玄师也微微一愣,然后嘴角的笑容笑容带上了几分无奈:“小家伙,你没必要事事都和我比。”
“你十八岁的时候,是什么修为?”但江曜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接着问道。
看着少年不问出答案不罢休的模样,玄师苦笑一声,有些头疼地开口,“三阶巅峰,差不多快四阶。”
“但是小家伙,你确实没有必要和我比。”他摇了摇头,“我那时身在中域,就连灵气也要比你们这地方充足些,修炼速度自然也比你要快。”
“更何况,若把我放到和你一样的境遇,我也自问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他又叹了口气,看着又沉默下去的江曜,难得地没了主意。
江曜听着玄师的话,手不由得攥成了拳头,牙关也在不自觉间咬紧。
他觉得自己有些无力,无论是对于那些他没能救下的人,亦或是自己的修为,甚至是玄师。
其实玄师说得对,他没必要纠结那些东西,他还未及冠,归根结底,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有成长的余地。
玄师会继续教导他,支撑他,那人是自己师父,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挡在他身前,替他遮风挡雨的人。
但他还是觉得不甘。
他不想一直做被庇护的那个,他想靠自己的力量去拯救其他人,靠自己的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想和玄师并肩而立,甚至替他遮挡那些风风雨雨。
他似乎已经不再满足仅仅是作为玄师的弟子了。
那他又究竟想要什么呢?
江曜在北域停留了一段不短的时间。
圣主和圣渊教的几个顶尖高手虽死,但圣渊教毕竟在北域绵延多年,其下势力盘根错节,在应舟离开,新任圣主上位后还收编了不少家族,如今虽然也算是树倒猢狲散,但让那些人散落在北域各处,也难保以后不会出差错。
不过其实最让江曜忧心的,还是那个所谓的教主。
按说,他们杀了圣主,再怎么样那个所谓的教主也该有些表示,就算不出来替那些所谓的手下报仇,但也不至于放任他们把圣渊教拆了,自己却没点表示吧。
只是,直到他们安顿好受损严重的寒霜城,那个所谓的教主却依旧没有露面,就仿佛圣渊教没有这号人似的。
夏家位于寒霜城的本家彻底被毁掉了,家中无一人幸免,但所幸夏家作为北域第一家族,除了本家外,在很多城市都有其他的产业,也有不少和本家联系密切的分家,这些分家因为不在寒霜城内,因此幸免于难。
夏语竹带领人修补了夏家大宅,收拢了夏家的残余势力,如今偌大的宅院里也算是有了些人气。夏语竹作为夏家嫡长女,天赋也好,本来也是被作为下一任家主来培养的,即使夏家家主仍处壮年,但也会特意将夏家的部分事务交予她处,因此她在各个分家也有不小的威信。
如今,在本家遇难,直系血脉只剩下夏语竹一人的情况下,这些分家之人自然也是尊夏语竹为家主。
收拢势力的过程中事务繁多,工作量极大,江曜几人虽然也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了夏语竹一把,但绝大部分还是要靠夏语竹自己处。
残破的夏家在以夏语竹为首的夏家弟子的努力下一点一点变得井井有条,让江曜在松了口气之余也着实有些感慨。
他不知是该感慨夏家的团结还是该感慨夏语竹的坚强。夏语竹一个曾经的大小姐,在夏家遭遇如此巨变之后竟然很快领导他们站稳了脚跟,开始重建家园。而夏家本家遭遇如此变故,各个分家不仅没有趁火打劫,反而是倾尽所能去帮助本家重建,没有半点想要借机上位的意思,对于夏语竹这个曾经的大小姐,如今的新任家主更是无比忠诚。
重建夏家的过程中寒霜城的百姓也出了不少力气,很多人连自家被破坏的房屋都还来不及修补,便来帮着夏家打下手。更有不少青壮年直接来夏家当工,连报酬也不要,一问起来就是夏家庇护寒霜城已久,如今遭遇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也该帮一份忙。
他们很多人也在此劫难之中失去了自己的亲人,朋友,但少有怨恨夏家的,他们都说夏家也已经尽力,圣渊教势大,又怎能去责怪已经尽力的夏家。
江曜很敬佩这样的人民,这样的夏家,同样也很敬佩夏语竹。
如今的夏语竹比起他们初见之时,身上的青涩褪去了不少,越发沉稳,气质依旧雍容,但眉宇间却也能窥得几分坚毅。
她很少在人前露出脆弱的一面,但江曜却也偶然在深夜撞见她静立在夏家族人的衣冠冢前发呆,如同失了魂魄。
这副姿态夏语竹从不让其他夏家人看见。她在那些人面前总是一副冷静睿智的模样,她是夏家曾经绝艳惊才的大小姐,如今独挑大梁的新家主,她不敢太难过,她不能太难过。
若她都被悲痛所吞噬,那还有谁能来支撑起这个摇摇欲坠的家族呢。
她必须学着坚强。
夏语竹本人带着夏苍坐镇于本家,而江曜师徒和姬朔还有萧池一起,联合夏家在各地的分家还有下属势力,清完了大部分曾经归顺于圣渊教,为恶一方的家族,救出了不少孩子。几人还依靠着各地的线索揪出了不少圣渊教残余的教众,可以说是把圣渊教颠覆了个彻底。
只是,即使到了这个地步,圣渊教的那个所谓的教主,依旧没有任何踪影。
待到一切尘埃落定后,萧池和江曜他们告别去了南域,那边炎热的天气有利于压制住他体内的毒素,更何况当初玄师交给他的药方中,有好几种药材都是南域的特产。
他在临走前研制出了命泉引的解药,并将其交给了姬朔。在那日的决战之后,萧池虽然用鸩毒勉强吊住了应舟的性命,但应舟却一直昏迷不醒。
萧池说他虽然已经尽力,但也不确定那解药究竟能否起到作用,不过总也聊胜于无。而究竟该不该救应舟,姬朔是最有决定权的人。
姬朔还是留在了夏家,北域如今人才凋零,他已经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战力。有他在,夏家也能更快地稳住阵脚,更何况之前应舟在离开冰极寒泉的时候将自己的储物戒指硬塞给了姬朔,还给其打上了姬朔的灵魂烙印,算是赠予了姬朔。
那之中有不少高阶的灵武灵器还有珍贵材料,虽然姬朔也不太想要动用那个戒指中的东西,但若是真的遇上圣渊教主现身等不得不拼命的状况,那个戒指中的东西恐怕能派上极大的用场。
至于江曜,则是在重建的夏家平稳以后,和玄师一起向夏语竹告了别,踏上了回东域的路途。
之前在离开冰极寒泉的时候,他便已经和江月白联系说要回去,但又因为夏家的事情耽搁了下来。江月白自然是懂事的,听见他说有其他事情要处便再也没有提过让他归家一事,但江曜自己却觉得过意不去。
距离江曜离开东域已经过去了快一年半,江月白也已经觉醒了灵喾,她的灵喾名为南海百幻蝶,乃是一种上古的水属性灵喾,擅长编制幻境,最高能能达到七阶,甚至是八阶。
虽然江月白没有详细地与他描述,但江曜也能猜到,江月白觉醒灵喾之时一定引起了相当大的轰动。
虽然经历过北域之行,江曜也算是见过了不少强者,身边更是一直有玄师在,但江月白能有这样的天赋依旧让他十分惊喜。
按照他之前的了解,江月白能拥有这样的灵喾,那天赋在整个东域恐怕都是数一数二的。
江曜的灵喾对外一直宣称的是乌凤雀,照这样看来,月白这妮子怕不是连他和江子墨的光芒都完全掩盖了。
他这样想着,一边也打心底为江月白感到高兴。
近些日子夏家逐渐走向正轨,他空闲的时间越来越多,没事也喜欢也江月白说说话,听着江月白和他讲江家,讲天鹤城的近况。
不过,虽然江月白给他讲的大都是一些琐事,但有些地方却依旧引起了江曜的注意。
东域近来也不太平,包括云宁郡在内,有不少地方都出现了某名奇妙的失踪案,而失踪的大都是当地有名的天才。
“失踪的都是天才?”看见江月白发来的信息,江曜顿时心中一凛。
经历过圣渊教一事后,他对这种事情格外敏感。
圣渊教在北域肆虐,想要取代夏家成为北域最大势力的最根本原因,就是为了方便夺取那些稍有天赋的灵士的灵喾。为此,他们不知戕害了多少无辜的灵士。
说起来,他们至今都还没有追查到,圣渊教收集那些灵喾的用意究竟为何。
不过,一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发展,他赶紧向江月白询问起了具体情况。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啦,爹爹和大哥把这个事情瞒得很紧,几乎不会给我透露什么信息。”江月白发来的虽然是文字讯息,但江曜却似乎看见了小姑娘唉声叹气的样子,
“他们只是提醒我要注意安全,没事不要出门,就算要出门也会给我多指派几个护卫。”
“而且除此之外,小姑似乎对这个事情也很在意,不过他们都不和我多说。江曜哥哥你要是真的好奇,不如我今天直接去找大哥,你和他聊聊好了。”
江曜当初离开东域时,只让玄师炼制了一个用于通讯的灵器。毕竟这虽然不难,但步骤却有些繁琐,再加上江家众人都住在一起,可以共用,而他既然出去历练,空余时间也自然不会有太多,因此便也不想太劳烦玄师,
于是这通讯器几乎都放在江月白手上,不过有事也会夹杂着江家其他几人的问候。
若是平时,江曜自然不愿去麻烦江子墨,但毕竟刚刚经历过北域的变故,就算之后发现真的是误会,但他还是要问过才安心。
更何况,他总有种直觉,这件事情和北域的圣渊教事件,恐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圣渊教的势力渗透到了东域吗?江曜一边思索着,却也一边否定了这个想法。
东域和北域不太一样,北域除了夏家一家独大,其他的高阶灵士大都零散,再加上北域的极端天气导致人口流动量不大,各个不同城市的家族联系也不多,很容易被逐个击破。
而东域则不然。东域的三大家族,江家柳家和徐家虽然也都各自分散于不同的城市,但整体的联系和交流很多,更是一起筹办了东域的商行。可以说,就算圣渊教真的有渗透,但一但被察觉,三大家族便可以立刻结盟,共抗外敌。
更何况,圣渊教的高手早在快半年前就已经被他们一行人消灭,如今又过去了这么久,在北域的残余势力都快被清干净了,那还有那个工夫渗透东域啊。
只是,若不是圣渊教,那又是为什么呢。而且如果不是圣渊教,那又为何会如此巧合,同样都是天才失踪,江曜很难不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而此时,江曜这才再一次想起,在很早以前,自己还未来北域的时候,江思雅和玄师曾经有过矛盾,或者说是江思雅单方面看玄师不爽。
而那时,江思雅给出的由便是,这些年有不少天才遭遇了毒手。那些人在失踪前和一些行踪神秘的人有过接触,而那时的玄师在她眼中也算是来历不明,还莫名其妙收了江曜这个大天才为徒,因此便成了她怀疑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