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烛游by蜜渍柑橘皮

作者:蜜渍柑橘皮  录入:02-12

“北东西三域的混乱都是来自于同一个幕后黑手,至于为什么会如此,至于为何如此揣测,是因为那些人和在下交手时,在下发现,他们拥有同一种能力。”江曜一边说着,一边暗自观察着凤临涯的表情,发现他脸上的警惕之色淡了些,想来自己的话应该也被其听进去了几分。
“而那种能力,那日的刺杀中,在下曾在疏影阁黑娘子身上见过。”他说完最后一句,住了口,轻啜一口茶水,神色自若地看着对面的凤临涯,等待着他的回应。
在之前的叙述中,他取出了过去和夏语竹的书信,还有离开精灵族时藤侑给他的罗盘。这些东西虽然不能向凤临涯保证他话语的真实性,但怎么说也能为他的话增添几分可信度。
凤临涯听完江曜的话也陷入了沉默。良久,他看向从容不迫的江曜,又看向桌上的那几样物件,视线在两边来回几转,似乎在核实江曜口中的种种情报。
夏雨竹和江曜的书信中有其灵力印记,而藤侑的罗盘上也附着着不弱的自然之力,还有来自于藤侑的,属于精灵王的威压,凤衣荼能感觉到。
“林大师的意思是,疏影阁是那些暴徒于南域的傀儡?”最后,他还是不动声色地开口道。
“没错。”江曜点了点头,“在下初至南域之时便有所怀疑,于是故作试探,谁知却被其盯上,意图灭口。”
他指的便是初至凤家时的那次刺杀,凤临涯应该能明白。
然而,凤临涯却只是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敢问林大师,南海的封印,与此事又有何关联?”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江曜,带着几分探寻,却也不知不觉带上了些审视的味道。
一瞬间,江曜脑中一片空白。
玄师只是让他这样问,并没有跟他解释过原因为何。
电光火石间,无数个念头从江曜脑海中闪过。
“此事牵扯繁多,不知凤族长可否先给在下一个答案?”最后,他还是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
凤临涯不回答,他也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笑着,没有半分露怯的模样。
江曜知道,凤临涯越对他起疑心,他就越要稳住心神,否则不光是之后,就连他先前的话凤临涯也不一定会继续相信。
“南海封印不容有误。”最后,还是凤临涯先开了口,
“林大师可是听说了什么消息?”但凤临涯也只是模棱两可地回应着,然后又将话题抛还给了江曜。
“这个……”没能从凤临涯的话中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江曜脑子飞速地转动着,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之前和玄师的对话,终于在凤临涯起疑之前轻笑着开口,
“这恐怕就要询问凤族长了。”
“采宝人已经下海,而据在下所知,目前所缺的那几样灵材,是在深海。”
江曜说着,自己心中也隐隐浮上一个猜测来。
玄师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和他提到南海的封印,而之前他同样也想过,凤衣荼没必要大费周章对几个采宝人下手,这其中必定有什么玄机。
千方百计地让采宝人下到南海深处,再联系上提到南海封印时刚刚凤临涯凝重的神色,江曜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抓到了事情的关键。
“林大师的意思是,南海的封印出了差池,有心人要借采宝人之口,来传递这个消息?”不用江曜继续引导,凤临涯也变了脸色。
江曜不知道南海的封印究竟是怎样恐怖的东西,但不得不说,他和凤临涯的思路在此时重合到了一起。
“所以在下才想知道,若事实如此,凤族长该当如何?”江曜并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不动声色地再次问道。
“那自然只能不计生死,倾尽全力。”凤临涯似乎也被这个消息所震慑,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凤某倒是不惧身陨,不过若是如此,劫难虽止,但南域怕是又要动荡不安,让贼人乘虚而入。”
联想到江曜刚刚所说的情报,凤临涯似乎也猜到了什么,神色一下子黯淡下来,脸上也不知不觉多出了几分忧虑之色。
他甚至没察觉到,自己好像不经意间说出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江曜高深莫测的模样让凤临涯以为他深知南海封印的恐怖之处,因此没有刻意去隐瞒,也让江曜套出了话来。
“凤族长……”凤临涯此言一出,江曜一时间却有些无言。
他好像明白凤衣荼为何要这样兜一个大圈子来引采宝人下海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之后采宝人归来,紧跟着带来的便是南海封印松动的消息。凤临涯说自己不惧身陨,很明显,要处南海的封印,定是十分凶险的事情。到那时,一旦疏影阁的人再于南海底做埋伏,凤临涯怕不是九死一生。
一边想着,江曜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冷。
凤临涯至今也没有怀疑到凤衣荼身上去,而若是没有玄师的监视,他和江曜自然也不会发现凤衣荼凤临涯的企图,还有他和疏影阁的关联。
没有发现凤衣荼和疏影阁的关系,就算他们觉得凤家库房的事情有些古怪,恐怕也不会联想到疏影阁和凤衣荼,那么在他们看来,采宝人提前下海,然后正好带回南海封印松动的事情,也不过是个顺成章的巧合。
在种情况下,他和玄师没有由也没有立场,甚至根本想不到要让凤临涯在南海海底多做提防,这样一来,疏影阁大概率能一举中的,让凤家损失惨重。
只要自己和玄师遗漏一点点异常,怕不是就会万劫不复。
江曜总感觉,好像自己再深思熟虑,也总会被凤衣荼耍的团团转。这种感觉并不好,这样一个修为低微却满腹心机的人,甚至比一个高阶灵士更让他无力。
就像现在,哪怕他明明已经看破了凤衣荼的意图,但他也总感觉,那人应该还有后手。
“南海封印一事,恐有贼子做下手脚,还请凤族长慎重行事。”他沉吟道。
“但放眼整个南域,实力和灵喾足以加固封印的,也只有凤某一人。”凤临涯摇了摇头,
“南海封印事关南域百姓,凤某不得推脱。”
“凤族长难道就不怕在下花言巧语,另有所图?”凤临涯对自己所言似乎已经是全然相信的模样,但江曜却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凤某也知道林大师有所保留,不过未雨绸缪,总好过亡羊补牢。”凤临涯摇了摇头,
“更何况,林大师不似那种口蜜腹剑的虚伪小人。”
若不是之前就对江曜有好感,他也不会耐下心来听江曜说这么多。
“凤族长大气,倒在下目光短浅了。”江曜闻言露出一个微笑,朝着凤临涯拱了拱手。
“关于此事,林大师若还有其他情报,还请告知凤某一二。”凤临涯也微微扬起嘴角,表情恢复了真挚。
江曜正愁不知该如何把话题往凤衣荼身上引,听见凤临涯这话,自然是心中一喜,但一想起凤临涯对凤衣荼的态度,他也一时犯了难。
“不瞒凤族长,关于疏影阁,在下的确还有不少事情,想要与凤族长探讨一二。”最后,他还是决定先卖个关子。
“林大师请讲。”凤临涯点了点头。
“根据在下和兄长追查到的线索,疏影阁的势力,似乎已经渗透进了凤家之中。”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凤临涯的表情,好随机应变。
“凤某明白林大师的意思。”凤临涯面色不变,其实凤家之前就已经有了这个猜测,毕竟黑娘子能完美绕过凤家的安防去刺杀江曜,除了她自身的实力,疏影阁埋在凤家的内鬼很可能也出了一份力。
只是之前凤家和疏影阁并没有正面的冲突,凤临涯想不出疏影阁在凤家安插眼线的由,但听江曜这么一说,想起之前的这一茬,他心中也有了几分明悟。
“敢问凤家主,如果现在能找到疏影阁埋藏在凤家的这些线人,凤家会如何行事?”江曜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声问道。
“那自然是要全部拔除,如有后患,或许还要再采取一些其他手段……”凤临涯没有把话说完,但眼中闪过的寒意却足以让人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天性固然纯粹,但也不代表他是个优柔寡断的人。要执掌凤家这样的超级世家,总归也要有些手腕才是。
“若是他们的手已经伸到了凤家的高位呢?”江曜不动声色接着道。
“凤家高位的危险性比一般的下人要高上太多,那便更没有放纵之。”凤临涯摇了摇头,澄澈的目光看向江曜,却仿佛将他的内心也看了个透彻,
“凤某不才,还请林大师指点一二。”
“我凤家,绝不可出人面兽心之徒。”
凤临涯这话说得决绝,甚至带着一股杀意。江曜很肯定,他是真的动了清门户的念头。
但他越是坚定,江曜反而越难以将真相说出口。
“凤家主当真如此坚决?”他神色微动,反问道。
“凤家千年传承,以浩然之气守南域风清气正,如此家风,怎可在如今毁于凤某之手?”凤临涯摇了摇头,
“林大师也不必顾虑,若凤家内部真有那草菅人命,恶贯满盈之人,哪怕是为了南域,为了凤家,凤某也不可能将其放过。”凤临涯俊秀的眉头皱起,笃定道。
“那……若那个人是凤老爷呢?”江曜轻声开口,手中的茶盏和紫檀木桌轻轻碰撞,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响。
他看见对面的凤临涯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江曜没有说话,任由室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寂。
“林大师……可是在说笑?”不知过了多久,凤临涯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先是张了张口,好一会才发出声音。
即使是极力抑制着,江曜依旧能听见他声音中的颤抖。
他抬头看向江曜,目光中有几分质疑,却也带着恐惧,见江曜一直不语,那眼神到了最后甚至生出了几分希冀的意味来。
“凤族长应该明白,在下没有必要开这样的玩笑。”江曜深吸一口气,开口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残忍。
“可是兄长他……没有由……”凤临涯已经维持不住音色的平稳,他小声地念叨着,仿佛是在说服自己。
“林大师,以兄长的实力,恐怕没有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这之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他盯着江曜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那张带着惋惜的脸上看出哪怕一点点玩笑的痕迹来。
江曜能明白他的心情,只是事关重大,即使他心有不忍,也无法去捏造出一个有违事实的谎言来。

第217章 小爷怎么劝
“若是凤族长这样想,在下自然也愿意给凤族长一个想要的答案。”最后,江曜也只能轻叹口气,压下心中的感叹,点头道。
他看见凤临涯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用力到关节都有些泛白,就好像是想抓住什么似的,但最后又无力地松开,有些颓然地垂了下来。
“林大师没由欺骗凤某。”突然,凤临涯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对面的江曜,
“对吗?”
他在给江曜,也在给自己下最后的通牒。
若是江曜在此时点头应下,之后再想要收回前言,凤临涯便不会善罢甘休了。
“那是自然。”不过江曜也是早有准备,面不改色地点头应下。
“既然如此。”凤临涯对上了江曜的眼睛,“凤某愿闻其详。”
有些出乎江曜的预料,他的语气稳定了不少,甚至听不出来什么波澜,就好像在谈论的不是他最在意的亲生兄长一般。
江曜看着神情严肃的凤临涯,有些惊讶,却也有些敬佩。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撇开自己的私人感情进入公事公办的状态,他自认是做不到。
“在下既然敢在此时找上凤族长,那自然也有自己的倚仗。”江曜掏出了从玄师那拿来的水镜,
“否则仅仅靠着一张嘴说出来的话,别说是凤族长,就是在下自己也难以信服。”
手指拂过半透明的水镜,一幕幕影像渐渐倒映在镜中。
“这是……”凤临涯看着水镜中逐渐变得清晰的景象,有些惊讶地开口。
“疏影阁行踪诡秘,不得已用了一些小手段,还请凤族长见谅。”看着凤临涯的表情,江曜心虚地轻咳了一声。
毕竟没经过人家同意就监视人家亲哥,就算有由,江曜还是有种做坏事被当行抓包的惭愧来。
一番解释后,凤临涯神情虽然还是有些古怪,但终究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只是,随着水镜上影像的播放,凤临涯的神情也越来越严肃。
江曜并没有放出全部的影像,毕竟时间上也来不及,只是挑选了最明显的几段放给凤临涯看,但也足以证明很多东西。
他看着凤临涯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最后几乎快到滴出水来。
他伸出手,朝着水镜注入灵力,期间动作带着些粗暴,甚至差点将水镜掀翻。
直到感受到其作用的确如江曜所说的那般,并无作假之后,凤临涯这才缓缓收回手,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闭上,几秒后又睁开。
再度睁开眼后,江曜只觉得,凤临涯的眼神似乎凌厉了很多。
“这件事情,凤某一定会给林大师一个交代。”他将水镜推到江曜面前,郑重其事道。
“凤家主误会了。”江曜收回水镜,轻叹口气,“在下今日前来,其实并非为了自己讨个交代。”
“疏影阁势大,在下此行,不过是想提醒凤家主,防人之心不可无,至于凤家的家务事,在下没有资格插手。”他摇了摇头,
“更何况,兄弟之情如手如足,在下岂能因逞一时之快而置凤家主的兄弟情义于不顾。”他诚恳道。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他从来都不希望凤临涯和凤衣荼反目成仇,倒不如说在最坏的结果发生之前阻止二人兄弟阋墙,让凤衣荼回头才是他最想要的结果。
即使他对凤衣荼没有好感,但他也知道凤临涯对他的情谊,自然不会强迫他出手。
将这些事情告诉凤临涯,也不过是想让他提前有所防备,免得被凤衣荼突如其来的背叛所伤罢了。
当然,若是在此基础上能够让凤临涯助自己一臂之力,那自然是更好不过。
“除了张总管以外,还有一把库房钥匙在兄……凤衣荼那里。”凤临涯眼神有些放空,但还是缓缓开口,
“凤衣荼他……恐怕是想引凤某去南海的封印之地,然后……”他顿了很久,终究还是有些不甘地开口道,
“然后,夺取凤某的灵喾。”
“凤族长……”江曜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凤临涯抬起了手,阻止他说下去。
“南海的封印如有破损,需要凤某的本源之力才能够勉强修复,那之后凤某自身,甚至于灵喾的力量都会虚弱很久。趁此时夺取凤某的灵喾,这应该就是凤衣荼的盘算。”凤临涯平静地说着,语气甚至有些冷静地过了头,带上了些机械的意味。
有些话,他只有强迫自己彻底冷漠下来,仿佛一台只能用性思考的机器后,才能说得出口,
“凤衣荼是疏影阁的人,而疏影阁背后的势力如林大师所说,荼毒大陆生灵,既然如此,这灵喾定是不能给,而凤衣荼也……不能留。”他说完,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手也紧紧地抓住桌板边缘,手背上青筋暴起。
江曜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情绪说出这些话的,只是他能看见,这位少年家主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明明凤临涯在人前是那样威严,自身实力又是无比强大,江曜却总觉得,他的身形看上去有些单薄。
“抱歉,凤某失态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到那双眸子再度张开,江曜便看见他眼角有些泛红,眼中水光潋滟,但终究是没有落下泪来。
但他眼中的茫然无助,还有悲伤和愤怒不断地交错着,看得江曜有些心疼。
论年纪,其实凤临涯还要比他小上一些。
“其实,凤族长也不一定非要和凤老爷走到那一步。”江曜叹了口气,轻声开口,
“如今事情尚未发生,一切也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不。”凤临涯无力地摇摇头,眼神空洞地喃喃道,甚至不像是在说给江曜听,而是在说服自己,
“凤衣荼的性子,凤某……我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认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没有人。”他一边说着,却似乎被哽住了,喘息几下,这才缓过气来,
“其实他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他。唯独天下百姓,我不许他助纣为虐。”
“我……绝不允许。”他说完这句话,喉头却又是强压下去的一阵哽咽。
他不能给自己留一点余地,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心生出哪怕一丝犹豫,他就会越来越动摇。
江曜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想安慰凤临涯,但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劝他放过凤衣荼?但是凤衣荼会放过他吗,会放过南域百姓吗?更何况牵扯到疏影阁,牵扯到南域的幕后黑手,这件事情就不可能轻轻放下。
跟他说既然凤衣荼不顾兄弟情义,那他自然也不必在意所谓的兄弟情?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也有自己的兄长,就算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也能够共情,也会感到愤怒和悲哀。
他现在甚至不太敢说话,因为无论说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个事实——凤衣荼想对凤临涯下手的事实。
无论他说什么,都不过是在一遍又一遍反复提醒着凤临涯,他被背叛了,他被自己最为喜欢和信赖的兄长背叛了,抛弃了,如同狼狈的丧家之犬,遍体鳞伤,却依旧只能在自己这个外人面前故作坚强。
他站在南域的顶端,捧着一颗真心,却依旧换不回那个人哪怕一次的回望。
偌大的室内一下子陷入了沉寂,江曜不知说些什么,而凤临涯似乎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但头却默默地垂了下去。
“但是林大师,我……想问他,他为何如此恨我。”最后,还是凤临涯低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他抬起头,强行做出的冷厉姿态似乎破碎了,只余下了散落一地的卑微。
江曜没有感觉错,在和凤衣荼的相处中,凤临涯总带着低声下气的意味。
他能为凤衣荼一再忍让,好像只要能换来那人的一次注视,把自己低微到尘埃里都是值当的。
“为什么,最后会变成这样……”他摇了摇头,语气似是不解,但又好似只是在叹息。
“凤族长没有错。”凤临涯既然发问,江曜自然也不能再保持沉默,
“但是凤族长,有些事情,本来就强求不得。”
“那他又为何还要继续带着那支玉笛,为何还在继续吹奏那支曲子?”凤临涯放在桌上的手有些无力地滑下,
“那支玉笛是我在他十四岁生辰时送他的。既然那么讨厌我,为何这么多年他还一直贴身带着?”
对于灵士来说,除了周岁和象征着成年的及笄及冠之年以外,同样重要的还有象征着灵喾觉醒的十四岁。
或许也正是因为凤衣荼一直带着那支玉笛,即使经过这么多年的冷待,凤临涯却依旧对他怀揣着那么些期待。
至少他还带着那支笛子,他未曾被彻底厌弃。
“如果他全部忘掉了,全部丢掉了,那我还可以告诉自己,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凤临涯越说,眼中的神采越黯淡。
他仰望了凤衣荼那么多年,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他捂热了。
他以为,就算回不到最初,但总有一天凤衣荼会被他打动,对他态度缓和。
终究是他高估了自己。

第218章 小爷回院
“凤某的家务事让林大师见笑了。”凤临涯垂下眼帘,忽地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来。
连他自己都回答不了的问题,又怎么可能从江曜身上找到答案。
“关于疏影阁,林大师可还有其他要紧的情报?”他又问道。
“其他的信息,凤家的卷宗记载或许会比在下知道的更加详细。”江曜摇了摇头。
他手上情报的最大价值,在于和其他几域的线索交错,至于细枝末节上,他自然是比不过凤家对于南域的情报掌控。
江曜并不觉得凤临涯不知道这个道,所以他既然这样说,那便是委婉地下了逐客令。
“凤族长事务繁忙,在下也就不多叨扰了。”想着,江曜开口道,一边准备起身。
“今日多谢林大师的情报。”凤临涯也没有挽留江曜的意思,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
他也确实需要一个人待上一段时间。
江曜看着垂下眼帘的凤临涯,最终也只能轻叹口气,朝着凤临涯轻轻点头,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凤族长,目前的一切不过都只是猜测,毕竟采宝人还没有带回情报,一切都是误会也说不定。”
临近出门时,江曜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地留下一句,这才走出了房间。
凤临涯依旧半垂着脑袋,直到江曜离开也没有回头,就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有些恍惚地走向了自己的房间。
他颓然地坐在书桌边,桌上的案牍堆叠成一座小山,放在往日他定会将处过的文书再确认一遍,但此刻他却只是呆坐在桌边,双眼有些放空地看向夜色愈发浓厚的窗外。
直到一阵带着微热的晚风吹动窗棂,带来院中馥郁的桂花香,凤临涯这才如同初醒一般,手不自觉地朝着书桌之下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探去。
咔哒一声,书桌旁的暗格被打开,里面放着一些被用心好的卷宗,和一大摞凤家家主的私铺地契,还有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不过最显眼的地方却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桂花糖。
那块桂花糖用了灵力保存,不会坏掉,但放在这里,却明显与整个暗格格格不入。
桂花糖也算是南域的特产,大街上随处可见,隔个三五家铺子便能有卖桂花糖的小店。可以说,它能出现在南域的各处,上到各大家族的酒宴甜点,下到街边稚童的解馋零嘴,都可以看见它的影子。
但即便是如此,桂花糖出现在这个场合,也着实有些奇怪。
凤临涯的眼神落在那块还未开封的桂花糖上,却又忽地想起多年前,在他即将接过凤家权柄的时候,他曾特意去找过凤衣荼,他想告诉自己最喜欢的兄长,即使自己成为了凤家的家主,但凤衣荼依旧可以是凤家真正的管者。
他不介意做一个傀儡,毕竟凤家需要的只不过是他的武力,他只需要挂着一个名头,然后族中的所有权力继续交给凤衣荼就好。
他知道的,凤衣荼天赋不好,或许他只能靠着这个才能证明自己,证明即使有着无比耀眼的弟弟,但他凤衣荼也依旧有着存在的价值。
但那日,还没到凤衣荼的院子,他便远远地听见了凤衣荼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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