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与川问:“认什么?”
“认什么你不知道吗?”李文曜讥讽道,“你们什么关系,自己心里清楚。”
霍与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什么关系?”
李文曜扬起下巴,“装什么傻?你不就是来为你的情人出头撑腰的吗?”
他上下打量霍与川,“没想到,你对他还挺上心的嘛......也是,只要床上还没腻,哄一哄也是应该的。”
霍与川脸色一沉,目光霎时变得冰冷,朝他走了过去。
李文曜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强装镇定为自己辩解,“怎么,我说得不对吗?他不就是卖屁股的吗?”
霍与川脱下西装外套,丢给小郑,卷着衬衫袖口,寒声道:“去跟他道歉。”
李文曜不服气,“凭什么?他卖......”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霍与川拽着他的领口,声音像没有温度,“跟他道歉。”
李文曜脸都肿起来了,又不肯认错,“我不......”
然后就又被砸了一拳。
霍与川手背上青筋暴起,全然没有平日里冷静的模样,“跟他道歉!”
第39章 不要讨厌我
林渺站在教学楼下,看着眼前鼻青脸肿的李文曜,愣了愣,不太确定地问:“你脸上......是我昨天打的?”我这么厉害吗?
“不是,”李文曜一张嘴就疼,眼泪都要出来了,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对不起,昨天是我嘴贱。”
“我不该那样说你,我跟你道歉。”
林渺抓了抓书包带,绕开他走了。
“我不想看见你。”
霍与川站在教学楼拐角处,远远看着林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内。
他摸出手机,点开与林渺的聊天界面,看了好久,才抬起指尖打字。
林渺走到半路,听见手机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一看,见霍与川问道:“能不能见一面?”
林渺盯着那信息看了半晌,没有回复。
霍与川又问:“那见一见小郑,有事跟你说。”
林渺抿了抿嘴,最后还是回道:“在哪儿?”
霍与川说:“校门口。”
林渺到校门口时,见小郑拿着个文件袋,笔直地站着。
车停在远一点的地方,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人。
林渺没有去看车,只是问小郑:“什么事?”
小郑把文件袋给他,“这是您之前签的协议,一式三份,全都在这儿了。”
林渺没明白,“给我干嘛?”他自己也有一份的。
“霍总说,交给您处置。”小郑道,“撕了也好,烧了也行,以后,您不欠霍总钱了。”
林渺一愣,“可是,我不是还欠了他六十多万......”
小郑:“霍总从没想要您还钱。”
林渺垂下眼,盯着脚上白色的球鞋,说:“不要,钱我会还给他的。”
小郑:“霍总不要。”
“我管他要不要,”林渺说,“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小郑忽然掏出一个口罩戴上。
林渺:“......干嘛戴口罩?”
小郑说:“台词有点羞耻。”
林渺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小郑道:“霍总说,他从来都不是想要钱。”
“只是想要你。”
林渺怔了怔,脸颊发热,却还是说:“我说了,我不喜欢男人。”
他一想起昨天晚上,那人凑过来的模样,就胃里翻滚,恶心想吐。
他这样厌恶别人的靠近,又怎么会喜欢男人?
“好的,”小郑又掏出个本子和一支笔,记道,“霍总不能是男的。”
林渺:“......”
林渺无语道,“他不是男的是什么?”
小郑:“不知道。”
林渺把文件袋塞回给他,“反正我会还钱的,你把这个还给他。”
他说着就转身回去了。
小郑回到车内,对后座的霍与川说:“小林先生不要。”
霍与川透过车窗,盯着校门口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脸,说:“回公司。”
小郑见他眼下隐隐发青,“您一夜未睡,不先回去休息吗?”
霍与川喉间发干,咳了一下。
他缓了缓,说:“不回了。”
两天后,林渺又在门口见到了小郑。
“小林先生,”小郑说,“霍总发烧了。”
林渺心口一紧,“什么?”
他下意识就要去摸手机,给霍与川打电话。
可他抓起手机,又忍住了,咬了咬唇,说:“那就去看医生。”
小郑:“霍总不去。”
“那就叫医生过去,”林渺拧眉道,“他不是有家庭医生吗?”
小郑:“霍总不让叫。”
林渺:“为什么?”
小郑:“他说烧死算了。”
林渺:“......”
林渺气死了,“那就烧死算了,关我什么事?!”
五分钟后,林渺坐在车里,揪着书包带生气地想,见到霍与川就打他一顿。
可当他看到霍与川半死不活地窝在被子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什么打不打的都忘了。
他摸了一下霍与川的额头,烫得吓人,“烧成这样还不看医生?!你烧得很舒服吗?!”
霍与川:“......”
霍与川抓住他的手,掀开沉重的眼皮,哑声说:“不舒服。”
林渺:“那就看医生!”
霍与川固执道:“不看。”
林渺真的好想打他,“霍与川,你有毛病啊?!”
霍与川:“我是病了。”
林渺一噎,又吓他道:“会烧成傻子的!”
霍与川:“哦。”
哦什么哦,林渺懒得理他,对外边的小郑说:“叫医生过来。”
见霍与川没有说什么,小郑就去打电话叫医生了。
霍与川没什么精神,抓着林渺的掌心很热,很慢地说:“看了医生,你就走了,是么?”
林渺想把手抽回来,动了动,还是算了。
他转开脸,说:“不知道。”
霍与川安静了一会儿,低声开口:“对不起。”
他说:“林渺,不要讨厌我。”
医生急急忙忙赶过来时,就见林渺站在床边,霍与川抓着他的手,不知在说什么。
医生一个箭步走过去,一把抓起两只手,诊了诊,放开林渺,说:“这只没事。”
霍与川,林渺:“......”
林渺见医生来了,就先出了房间。一出来就被陈姨拉住了。
陈姨眉开眼笑,“好好,回来就好。”
林渺:“不是,我就是......”
陈姨:“陈姨晚上给你做龙虾吃。”
林渺咽了咽口水。
于是,晚饭的时候,霍与川窝在床上打点滴,林渺搬了个凳子,端着只鲜甜的龙虾,坐在霍与川床边吃。
林渺:“馋死你!”
霍与川看他吃得嘴唇红红的,沾着酱汁,湿润里映入灯光,泛着晶莹。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嗯”了一声。
林渺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残忍了,嘀咕道:“你好起来不就能吃了。”
霍与川说:“吃不到。”
林渺:“为什么?”陈姨不给你买龙虾啊?
霍与川没回答。
林渺不高兴道:“怎么不说了?”
霍与川说:“怕你生气。”
林渺腮帮子一鼓,“我本来就在生气!”不是来看你就不生气了!
可霍与川还是不说,林渺想不明白,“又不是我不给你吃龙虾。”是医生说不能吃的。
霍与川说:“不是吃龙虾。”
林渺:“那吃什么?”
吃嘴巴。
霍与川沉默地想。
最后,林渺龙虾都吃完了,霍与川也没说想吃的是什么。
林渺有点生气,像是霍与川又多了一个他不知道的秘密,这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好烦啊你,不理你了!”
他站起来就出了房间,下了楼跟陈姨说,他要回学校了。
“怎么就回去了?”陈姨不舍地拉着他,“不着急的,明天周末不上课吧?”
林渺看了一眼楼上,嘟囔道:“那也要回去。”
陈姨说:“刚送过来的牛排可新鲜了,陈姨还想着明天煎给你吃呢,还有......”
林渺怕再听下去脚都要挪不动了,连忙说:“不吃了,我减肥。”
“减什么?”陈姨不赞同道,“你又不胖。”
林渺嘀咕道:“就要减。”
陈姨叹了口气,说:“那霍总怎么办?”
林渺没明白,“什么?”
陈姨愁眉锁眼,“你走了,他又不听陈姨的,药都不吃可怎么办?”
林渺:“......他又不是小孩子。”
话音刚落,就见小郑走了进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回道:“好的,我打听一下。”
他挂了电话,看向林渺,说:“霍总问我,他埋在哪里比较好,贵不贵?”
林渺:“......”
林渺又“哐哐”跑上楼,骂他道:“霍与川,你乱说什么?!发个烧就问埋哪儿,快‘呸’!”
霍与川靠在床头,很虚弱的样子,淡淡道:“也说不定,有的人打个喷嚏就没了。”
“那只是个别的,”林渺说,“你好好听医生的话就没事。”
霍与川看着他,问:“你是不是要走了?”
林渺转开脸,别别扭扭地说:“不然我留在这儿干嘛?”
霍与川还是那样看着他,说:“那还是让小郑打听一下,埋哪里......”
“霍与川!”林渺喊道,“你好麻烦啊!”
他气乎乎往外走,“我等你烧退了再走,行了吧?”
他下了楼,生气地又吃了一顿。
等他再上楼时,霍与川已经睡着了。
林渺站在床头旁,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想起上一次霍与川发烧,好像都是去年的事了。
他很少生病,但每次感冒发烧都比较严重。
那时,他也是这样,吃了药昏昏沉沉地睡着。
下了晚课回来的林渺坐在床边,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他的手心,觉得还是有些烫。
霍与川不止比他高,手也比他大,常年的运动健身锻出了结实的臂膀,宽大的手掌沉稳有力。
林渺从他的掌心摸到他骨节分明的五指,羡慕地探出指尖挠了挠。
然后,那手忽地一动,一把攥住了他的乱挠的手指。
林渺抬起头,见霍与川安静地看着他。
“你怎么样?”林渺问,“还难受么?”
霍与川“嗯”了一声。
“陈姨说你已经退烧了,”林渺说,“可摸着还是有点热啊,我再给你量一量吧。”
他跑出去找温度计,量完发现霍与川确实不烧了。
“温度正常了,”林渺帮他盖好被子,安慰道,“药也吃了,很快会好的。”
霍与川点点头,可眉头还是皱着,大概还是不舒服。
林渺也没办法,又不能替他难受,想了想,觉得转移一下霍与川的注意力,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还没到睡觉时间,”林渺趴在床边说,“你要是不困,我给你讲故事吧。”
霍与川带着浓重的鼻音问:“什么故事?”
林渺清了清嗓子,说:“森林里有一只小狮子,长了三个耳朵。它觉得自己跟别的狮子不一样,像个怪物,就害怕地找了个洞躲起来。”
“有一天,它在洞口见到一只小松鼠。小狮子以为小松鼠看见它有三个耳朵会怕,可小松鼠说,它有一个耳朵听不见,小狮子有三个耳朵,刚好可以借一个给它。”
霍与川问:“狮子不吃松鼠么?”
林渺:“......”
“你不要这么凶残好不好?”林渺一脸严肃道,“童话故事不要吃来吃去的。”
霍与川:“好,你说。”
林渺继续道:“小松鼠说,如果小狮子借它一个耳朵,那它们就都有两个耳朵了,刚刚好。”
“小狮子觉得可以,问小松鼠,要怎么把耳朵借给它?”
霍与川说:“把耳朵割给它?”
林渺:“......你还是好凶残。”
他一手捂住霍与川的嘴,“你不要打岔,我会忘记讲到哪儿的。”
霍与川点了下头。
林渺捋了捋,说:“小松鼠说,让小狮子多出去走走,帮它一起听听森林里的声音,这样也算是小松鼠听了。”
“小狮子答应了。从那天起,小狮子就不再躲起来了。”
“它起初不敢走太远,只在山洞的周围转来转去。”
“小松鼠知道后,鼓励它走得更远一点。”
“后来,小狮子终于去到了森林的每一个地方,认识了更多的小动物,大家也渐渐习惯了小狮子的三个耳朵,不觉得它奇怪。”
“再后来,小狮子才知道,其实小松鼠两只耳朵都听得见。它只是希望小狮子可以勇敢一点,春夏秋冬的森林都很漂亮,不出去看看太可惜了。”
“于是,它们成了最好的朋友,幸福地生活在森林里。”
林渺放开捂着霍与川嘴巴的手,“讲完了。”
霍与川笑了笑,嗓音沙哑地问:“谁写的故事?喵喵老师?”
林渺脸一红,揪着他的被子,含含糊糊说:“以前瞎写的,你是第一个听的,不许告诉别人。”
霍与川说:“喵老师,可以改一下结局么?”
“为什么要改?”林渺说,“幸福地生活在森林里不好吗?”
他顿时警觉,“不许改成狮子把松鼠吃了。”
霍与川说:“改成......它们结婚了,幸福地生活在森林里。”
“啊?”林渺呆呆道,“狮子和松鼠怎么结婚?”
霍与川:“童话故事,不都是要结婚的吗?”
林渺:“......”好像也是哦,都是公主嫁给了王子,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可我写的是小动物啊,小动物都要结婚吗?
第41章 谁要亲你啊
林渺不知道小动物要不要结婚,只是又想到一个问题,“可它们都是公的啊......”
霍与川问:“公的不能结婚么?”
“也不是,”林渺想了想,说,“好吧,如果它们喜欢,那就让它们结婚吧。”
霍与川目光钉在他脸上,像回答林渺,又像说给自己听,“会喜欢的。”
他在心底又问了一遍,会吧?
林渺没有听见他心里的话,只是时隔一年多,现在再想起来,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霍与川想要把结局改成小狮子和小松鼠结婚了。
“谁要跟你结婚......”林渺咕咕哝哝,戳了戳霍与川高挺的鼻梁,“不要脸。”
睡熟的霍与川动了动,反倒与他的指尖贴得更近。
霍与川身上的温度还是偏高,呼出的鼻息都是热的。林渺看着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哭喊着对霍与川说,你们好恶心。
他抿了抿嘴,声音很小地说:“我不是说你......”
他只是太生气,又太恶心了,才抑不住对霍与川发脾气。
其实,他好像不讨厌霍与川的靠近,甚至霍与川亲他的时候,也不觉得厌恶。
或许是因为他们比较熟悉,就像平时蒋乐明他们也会跟他勾肩搭背,他也不觉得讨厌。
那接吻呢?
如果是蒋乐明......
林渺没办法想象,大概会立马跳起来,一脚把蒋乐明踹出百八十米远吧。
那为什么霍与川可以?
他脑子里突然响起那天发帖子时,有人说:“亲,往死里亲,亲完还想亲,就知道了。”
林渺盯着霍与川的唇,耳边“嗡嗡”响着,像被蛊惑了一般,慢慢低下头,一点点凑近......
他似乎能感受到霍与川身上滚烫的热意,隔着空气也扑向了他,融进他的每一个毛孔里......
一只手蓦然捂住了他的嘴。
霍与川睁开眼,与他四目相对。
林渺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听见霍与川说:“虽然我很想亲,但感冒会传染的。”
林渺睁圆了眼,“唔唔”了几声,抬手去扒霍与川捂在他嘴上的手。
可他刚抓上霍与川的手,霍与川却忽地凑过去,吻在他指尖上。
他们离的那样近,呼吸落在手背上,唇齿隔着掌心。
林渺的脸霎时跟烧起来了似的,又红又烫。
他猛地退开,面红耳赤地说:“谁要亲你啊?!你怎么醒了还装睡?!”
“没有,”霍与川收回手,不紧不慢地说,“被你戳醒的。”
林渺生气道:“醒了你也没睁开眼啊?!”
霍与川说:“眼睛累,不想睁。”
林渺:“你发烧烧到眼睛去啦?!”
霍与川点点头。
林渺:“......”
林渺骂骂咧咧下了楼,“烧成白内障算了!”
这天晚上,林渺睡在了客房里,半夜偷偷过去摸了霍与川好几次,发现他额上还是热的,又给他换了两次退热贴。
林渺睡得断断续续的,还梦见霍与川烧成了傻子,挂着点滴在贺从山的店里跳舞,跳完就把吊瓶拔下来喝了。
林渺一下子就吓醒了。
窗外亮堂堂的,已经是早上了。
林渺急忙下了床,跑过去看霍与川。
好在霍与川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没有醒,也没有跑去跳舞。
林渺松了口气---没傻就好。
他下楼时,陈姨已经做好了早餐,厨房里香喷喷的。
林渺顿时饿了,认认真真,心满意足地吃完,给霍与川留了个粥。
于是,病号霍与川醒来后,就被迫喝了一大碗粥,比加了两天的班还累。
他靠在床头,撑着精神看一些比较紧急的消息。
没多久,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霍与川抬眼一看,是他妈。
他没有马上接,而是等电话响了好几声,才接了起来。
吕含秀听他鼻音有些重,问道:“你声音怎么了?”
“没什么,”霍与川淡淡道,“感冒。”
吕含秀问:“吃药了吗?”
霍与川说:“吃了。”
吕含秀便没再说什么,只是问:“下个月你爸生日,你想好送什么给他没?”
霍与川:“没有。”
“你上点心啊,”吕含秀说,“你好好表现,让你爸高兴,他才会看重你。”
她苦口婆心的模样,又开始细数她的不容易,“妈费了多少心思才让你回到霍家,当年......”
“当年是我想回去吗?”霍与川平静地打断她,“我为什么回那个家,您不是最清楚么?”
吕含秀一噎,像是想起了什么,“我......”
她想反驳,又好像找不到理由,最后愤愤地说:“不回霍家,你哪来现在这么好的生活?我还不都是为了你!”
“是为了我么?”霍与川说,“那为什么不问我的意见?”
“你那时还小,懂什么,不都得我为你考虑?”吕含秀仍旧是那样理直气壮,说着多年来挂在嘴边的话,“我是你妈,难道还会害你?”
霍与川不置可否,挂了电话。
他脑袋又发晕了,稍微退下去的热似乎又烧了起来,整个人昏昏沉沉。
不一会儿,林渺跑了上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撕掉他额上的退热贴,用手背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然后又跑下楼,拿了药,端着杯水上来,闭着嘴巴递给他。
霍与川看了看他,说:“嘴巴粘住了?”
林渺“哼”了一声,嘟囔道:“不跟你说话。”
“为什么?”霍与川咽下药片,“粥我也喝完了,怎么还生气?”
因为你还没退烧,真烧成傻子去贺老板那里跳舞怎么办?!
可他又不想把梦说出来,只好说:“不能生气吗?你收买蒋乐明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
霍与川问:“那我该怎么做?”
林渺也不知道,哼哼唧唧给了个参考,“蒋乐明说要叫我一个月爸爸呢。”
“我可以叫别的,”霍与川哑着声说,“叫一辈子都行。”
别的?林渺好奇道,“叫什么?”
霍与川看着他,轻声开口:“宝宝。”
林渺:“......”
“你......你乱喊什么?”
他爸妈都没喊过他宝宝,这样亲昵,他听得都不好意思,霍与川怎么就随随便便喊出口了?
脸皮真是好厚啊!
霍与川问:“不行么?”
林渺转开脸,不自在地说:“不行。”
霍与川:“那就老婆。”
林渺:“......”
林渺一把拉过被子就把他蒙住了,“不许说话了!”
霍与川又扯了下来,看着他的脸问:“你脸红什么?”
“我......”林渺胡乱道,“被你传染感冒了!”
他不许霍与川看,抬手就去捂他眼睛,岔开话题说:“你怎么还这么热?”
“你快点退烧,我还要回学校呢。”
“那你把我放冰柜里,”霍与川说,“冻一冻就凉了。”
林渺:“......”
你当自己是冻猪肉吗?
陈姨在厨房里煎牛排,见林渺走进来,打开一旁的冰柜看了看。
陈姨以为他想吃别的,笑眯眯问:“想吃什么?陈姨给你做。”
林渺比划了一下柜子的大小,说:“陈姨,冰柜不要买这么大。”
“为什么?”陈姨疑惑道,“大一点不好吗?”
霍与川不好,林渺想,他要是烧傻了,真来这里冻一冻怎么办?
然后陈姨来做早餐时,一打开,就会看见他冻成一条冰棍。
林渺想想就害怕,吃完午饭,一下午都在给霍与川量体温,监督他按时吃药、睡觉。
天色渐晚时,大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陈姨去开门,对来人喊了声“太太”,林渺才知道,她是霍与川的妈妈。
他没见过吕含秀,对她的一知半解都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说她痴心妄想,一心攀高枝,破坏别人家庭......
林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只认识霍与川。
吕含秀进来时,就看见林渺站在客厅,有些局促地喊了她一声,“阿姨好。”
她上下打量他,似乎在回忆这是谁,“你是?”
林渺张了张嘴,说:“我叫林渺,是霍与川的初中同学。”
初中同学?吕含秀蹙起眉头,小镇上遥远的记忆翻涌而来,是她最不愿提起的过往。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忙摸了摸脖子上圆滚滚的珍珠项链,又看了一眼自己身上昂贵的衣服和包包,才定了定心,勉强对林渺笑了笑。
她上楼去找霍与川,简单问了他一句,好点了没有?
霍与川说,反正死不了。
吕含秀轻斥了他一声,又提起他爸下个月生日送礼物的事,大概这才是她过来的目的。
“那送两顶假发吧,”霍与川没什么情绪道,“他头那么秃。”
吕含秀:“......”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吕含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看看人家霍明哲,听说上个月就专门去了一趟国外,找什么宝贝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