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头雾水,“什么第三个?”自己就一个晚上没来,怎么老板都可以随便打了?
许玥神神秘秘道:“听说老板昨晚不小心喝错酒了。”
林渺没听懂,“什么酒?”
许玥脸色微红:“就那种让人又燥又热,翻来覆去的酒啊。”
林渺一脸长见识了的模样,八卦道:“然后呢?”
“然后老板就自己开了个房间,”许玥激动道,“后来房间里哐哐乱响的!”
“是灯砸坏了!”贺从山的声音倏然在他们头上炸开,“闲得慌是不是?!”
“没有没有!”林渺和许玥急忙跑了。
贺从山黑着脸,眼睛一圈又一圈扫过来来往往的服务生,却愣是没一个觉得熟悉。
他记得那人推门而入时瘦削的身影,房里的灯砸坏了,只剩窗帘半掩下,透进来的微弱光亮,叫他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你......”他听见那人问,隔着口罩,声音都有些模糊,“你没事吧?”
他想叫他出去,可喉间发出的,却是粗重的喘、息。
后来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记得混乱中那人止不住的哭声,叫他慢一点。
他却更凶更狠了,身下人受不住似的甩了他一巴掌。
他霎时仿佛魂都没了。
再醒来时,房间里就剩他一个人和满地狼藉。
他有些懊恼,分明是自己定的规矩,不能强迫人,怎么自己犯浑了。
他想给人道个歉,或者给些补偿什么的。
他脸上还隐隐留着个巴掌印,走出房间时,吓了其他人一跳,以为昨晚的哐哐响是他们老板被人按在房里打。
贺从山去查看了房间外的监控,可那人低着头,又戴着口罩,根本看不清脸。
管监控的阿叔看着他微肿的脸,对他关心又关爱了一阵,正要骂那个打了他的人,却见贺从山笑了一下,摸了摸脸颊,自顾自说:“还挺有劲的。”
然后,不知道怎么传的,下午的时候,就变成了老板喜欢被人扇,要找那个扇了他的人,给他升职加薪。
于是,有人浑水摸鱼,承认自己昨晚进了他房间。
贺从山抓着人的手在自己脸上比划了一下,嫌弃道:“手指没他长。”
“手指没他细......”
找来找去,一个也没对上。
可还是有人不放弃,认为再扇一次,也可以升职加薪,于是逮着机会就要去扇老板。
林渺听许玥讲完,有点心疼他们老板。
他在休息的间隙给霍与川发消息,“霍与川,你给贺老板买点药吧,他脸都被扇肿了。”
霍与川:?
霍与川没有给贺从山买药,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并嘲笑了一番。
“笑屁啊,”贺从山恶狠狠骂道,“你个老处男!”
霍与川挂了电话,并把账单翻倍发给了他。
贺从山立马把他拉黑了。
当年开这间“幕色”,霍与川出了近一半的钱。后来这儿越做越大,这钱也越滚越多,贺从山想把店分他一半,他不要,就要钱。
于是就成了贺从山最大的债主。
林渺临近下班时,才想起来,今晚好像没看到他们余老师。
大概他也不是天天都来的,毕竟有时晚上也要给学生上课的。
第二天,课间休息时,蒋乐明拉着何聿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教室,跟林渺和周拙说:“余老师在隔壁班晕倒了!”
两人大吃一惊,“什么?!”
“说快了,”蒋乐明又更正道,“是差点晕倒了。”
周卓问:“低血糖?”
“不是,”蒋乐明道,“听说他今天来上课时,就脸色发红,好像站都站不稳。”
脸色发红?林渺猜测道:“是发烧了吗?”
“嗯,”何聿说,“隔壁班长扶他去校医室了。”
“听说他整个人都很烫,”蒋乐明道,“把隔壁班都吓坏了。”
发烧了还来上课啊,这么拼命......林渺忽然想起了经常加班的霍与川,会不会有一天也晕倒在办公室啊?
要是其他人都走了,那晕死了都没人知道啊?
他摸出手机,给霍与川发消息,“你不要老是加班了,保重啊。”
霍与川:?
林渺:“你要是晕倒了,会有人发现吗?”
霍与川:“你不会发现吗?”
林渺:“我又没在你公司。”
霍与川:“那给我打电话。”
林渺想,就算打电话没接,也不能确认是晕倒了,也有可能是没空。
那怎么办?他灵机一动,“让我爸多上去看看你吧。”
霍与川:“......”
霍与川:“不用了。”
林渺:“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握拳]。”
霍与川:“我身体不好?”
林渺想了想他硬邦邦的肌肉,默默关了手机。
这天上完晚课,在校门口上车时,林渺见又只有小郑一个人来。
“霍与川又在加班啊?”
往常霍与川有空都会一起来,饿了还会带他去吃宵夜,他那八斤肉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被喂起来的。
可小郑却说:“没有。”
没有怎么没来?林渺心里忽然有点酸酸胀胀的,“那是去见赵小姐了?”
偷偷跑去约会了是吧?
小郑还是说:“没有”
林渺有点奇怪,“那他为什么没来?”
小郑说:“被人打了。”
“什么?!”林渺急得一下子扑过去扒小郑的座椅,“谁打他了?!”
小郑:“他弟。”
林渺:“他弟为什么打他?!”
小郑:“不知道。”
林渺:“什么时候打的?”
小郑:“下午。”
那怎么没跟我说?!林渺拿起手机就给霍与川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林渺就急道:“你被人打了?!”
霍与川:“嗯。”
“打哪里了?”
霍与川顿了一下,说:“脸。”
林渺大为震惊,“不会跟贺老板一样肿成猪头了吧?!”
霍与川:“......没有。”
林渺:“那怎么样了?”
霍与川:“你自己回来看。”
林渺更着急了,拽着书包带,第一次催促小郑,开快一点。
“霍与川!”
客厅里,霍与川靠在沙发上看文件,人还没见着,就听见林渺喊了一嗓子,然后背着书包哐哐跑过来,一把捧住他的脸看。
霍与川嘴角破了点皮,有些红,其他地方倒好像没什么事。
“身上呢?”林渺抓着他的衣服就要扯,被霍与川拉住了。
“没事,”他说,“身上没有。”
林渺半信半疑:“真的。”
霍与川:“真的。”
林渺看着他嘴角的伤口,闷闷说:“疼不疼啊?”
霍与川“嗯”了一声。
林渺从书包里拿出一片创可贴,撕开后小心地贴在他嘴角边。
因为靠得太近,林渺几乎坐在他腿上,紧紧贴着他。
可林渺自己却好像没发觉,为他打抱不平道:“你弟为什么打你啊?”
霍与川平静道:“他骂我。”
“啊?!”林渺蹭地一下要站起来,却被霍与川一把搂住,不慌不忙道:“别摔了。”
林渺还在忿忿不平,“他骂你还打你?!”
霍与川点点头。
“怎么这样啊?!”林渺憋了憋,生气道,“没礼貌!”
霍与川看着他,说:“你不问问,他骂了什么?”
“骂什么都不行,”林渺眉头紧拧,“他嘴巴好臭。”
霍与川忽然埋在他肩上笑了一声。
林渺不明白他笑什么,“被打了还笑。”
霍与川没说什么,脸埋在他肩上没动。
林渺安静了一会儿,抬手拍了拍他的背,一脸严肃道:“想哭就哭吧,好兄弟不会笑你的。”
霍与川:“......”
霍与川放开他,叫他上楼洗澡。
林渺再三确认:“不用借你肩膀哭吗?”
霍与川:“再说扣你钱。”
林渺哐哐跑上楼。
他先给他爸打电话,谴责道:“你们保安怎么当的,老板都被人打了。”
他爸一头雾水,“打哪儿了?”
“嘴巴,”林渺说,“嘴角都破皮了。”
“哦,是被打了一下,”林建兴说,“可那小伙子被他打得哇哇乱叫,鼻青脸肿的,差点就要抬出去了。”
林渺:“......”
“那也是他先骂霍与川的,”林渺笃定道,“霍与川才不会随便打人。”
楼下,霍与川看着他弟狂轰乱炸的几十条语音,听都没听,只回了一句,“你嘴巴好臭。”
然后就把人拉黑了。
林渺挂电话前,再三叮嘱他爸,“要看好大门,别再放坏人进去了。”
“怎么,”林建兴哼哼道,“你是我老板啊?”
林渺还没说话,他爸就抢道:“又要让小霍扣我工资是吧?”
他爸不满道:“你就是那个什么......狐狸假老虎的威!”
“你才老虎呢,”林渺反驳道,“霍与川哪里像老虎了?”
林建兴“啧啧”两声,说:“他今天打人那样,可比老虎凶多了。”
林渺沉默了一下,说:“我记得,霍与川好像没有弟弟。”
“听说不是一个妈的。”林建兴说,“我后来打听了一下,说那小伙子一上去就跟小霍摆谱,要当什么副总,小霍没答应,他就急眼了。”
“你真以为这公司是你的啊!”气急败坏的霍成栋鄙夷道,“一个私生子,还真把自己当霍家人了。”
“私生子?”彼时,霍与川坐在办公桌后翻着文件,头都没抬,“你不是?”
“我......”霍成栋噎了一下,又梗着脖子说,“我好歹也是从小在霍家长大的,哪像你,谁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眉毛挑起,“说不定就是你妈跟别的野男人生的,见着我家有钱,来冒充的。”
“你以为他们很信任你吗?不过是看你有点用,留着你多赚点钱。”
“以后没用了,还不是得像狗一样去讨饭......”
霍与川合上文件,沉默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霍成栋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得意道:“你早该听我的,我......”
霍与川猝然揪住他的衣领,一拳就打了过来。
“啊!”
于是,保安们赶上来的时候,就见霍成栋被打得嗷嗷乱叫,手脚不知所措地胡乱挥动,混乱之下打中了霍与川的嘴角。
“小霍打完就给他叫了救护车,”林建兴说,“让人把他拖走了。”
走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的,想骂又不敢骂,呜呜呜地被拖走了。
晚上,林渺在被窝里越想眉头越紧,跟霍与川说:“你话那么少,怎么骂得过他?他要是再骂你,你就跟我说,我去骂他。”
霍与川看着他微乱的额发,“你很会骂人?”
“还......还行吧,”林渺挺了挺胸膛,说,“跟蒋乐明学了一点。”
蒋乐明阳光又话痨,逮着谁都能叨叨半天,骂起人来更是拉都拉不住,大一开学的时候就把故意绕路的黑心司机骂得钱都不要,开着车就跑了。
“......真厉害。”霍与川评价道。
“那当然,”林渺十分骄傲,“我们寝室的人都很厉害。”
何聿内敛些,学习成绩又好,是他们寝室最稳重的学霸;周卓又高又壮,是校篮球队的,似乎唯一的爱好就是打篮球,带着队员赢过许多场比赛。
“也就我差一点,”林渺小声说,“吃饭比较厉害。”
霍与川忍不住笑了一声。
林渺这次却没有生气,只是问他:“高兴一点了吗?”
霍与川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今天不高兴,”林渺顿了顿,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睡一觉就忘了,好不好?”
霍与川嗅着他发上清新的味道,是浴室里新换的洗发水。
他闭上眼,低声说:“好。”
两天后,林渺正在图书馆查资料,就见他爸发了消息过来。
“儿子啊,小霍他弟又来了,还带了好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呢。”
林渺急忙回道:“你别放他进去啊。”
林建兴:“小霍让进去呢。”
林渺抓起书包,匆匆赶了过去。
他赶到霍与川公司时,见他爸还悠哉游哉地在门口溜达,其他几个保安也在大厅。
林渺急道:“你们怎么没上去保护霍与川啊?”
林建兴:“小霍没叫啊。”
林渺气死了,“他要是再被打,就让他把你炒了。”
林建兴:“......”
林渺搭电梯上了楼,在霍与川办公室门口偷偷往里看,见有个人浑身缠着纱布,跟个木乃伊似的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人,大概是保镖吧。
那人哆哆嗦嗦地说:“霍与川,我警告你,要是再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霍与川没理他。
霍成栋有点怵他,没敢再要当什么副总,降低要求道:“那......那什么部门经理也行。”
霍与川:“那去当保安。”
“什么?!”霍成栋震惊又愤怒,“你让我去看大门?!”
他差点要跳起来,但没成功,又怒道:“保安算什么东西,你竟敢让我去当保安?!”
林渺顿时生气了,一把推开了门,“保安怎么了?保安也是工作挣钱的,比你好多了!”
霍成栋被他吓了一跳,见他气乎乎的,问他:“你是保安?”
林渺:“不是。”
那生什么气,还以为踩你尾巴了。霍成栋又转头去看霍与川,“反正我不当保安!”
霍与川从桌上拿起一份文件丢给他,说:“你要是能签下这份合同,就给你当经理。”
霍成栋看也没看,高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就是一份合同,签就签!”
他信心十足,又神气地坐着轮椅走了,出门前还回头警告道:“说话要算话!”
林渺挡在霍与川办公桌前,像个小保安似的。
霍与川走到他身后,“来保护我的?”
林渺见霍成栋走了,才松了口气,“你怎么不叫保安上来啊,他们打你怎么办?”
霍与川:“不是有你?”
“我又不太会打架。”林渺想想都有点害怕,刚才那些保镖,一个比一个壮,大概一只手就能把他拎起来晃吧。
霍与川微低下头看他,“那你还一个人就跑上来?”
“我爸他们不肯上来啊,说你没叫他们。”林渺一路赶过来,口都渴了,想去找水喝,却见霍与川的桌上摊着一份文件,好像是工资明细。
他随意一瞥,就见小郑那一栏写着30万。
“小郑一个月工资30万?!”林渺眼睛都瞪圆了。
霍与川点点头。
林渺:“我两年才30万,就抵他一个月?!”
所以霍与川是只对我一个人抠门吗?!
霍与川看了他一眼,“干什么?”
林渺想了想,好像除了陪霍与川睡觉这件事,其他都让陈姨跟小郑干了。
他撇了撇嘴,“那能不能让陈姨和小郑分一点给我干?”
霍与川没反对,只说:“那你问问陈姨和小郑。”
于是林渺给陈姨打电话,“陈姨,以后家里的地我来扫吧。”
陈姨当即就呜呜地哭了,“是嫌弃陈姨扫得不干净吗?”
林渺急忙说:“不是!我没有......”
“那陈姨以后都扫三遍,不,扫四遍!”陈姨十分凄凉地说,“你不要嫌弃陈姨,好吗?”
然后林渺就花了半个小时安慰陈姨,并发誓绝不会动家里的扫帚、拖把一根汗毛,才把陈姨哄好了。
他又给小郑打电话,问他可以分一点活给自己干吗?
小郑说:“可以。”
林渺眼睛一亮,又听见他说:“但不能减工资。”
林渺转头去问霍与川,“他说不能减工资。”
霍与川:“那你就没工资。”
林渺:“......”那我还干什么活?!
林渺立马挂了电话。
没多久,陈姨送来了午饭,临走前拉着林渺的手,泪眼婆娑地说,今天家里的地扫了四遍,很干净的。
林渺简直想掐死今天打电话的自己。
他又花了半个小时,才哄得陈姨眉开眼笑地走了,且以后地也扫一遍就好了。
他说了太多话,累得吃完饭就想陪霍与川睡午觉了。
霍与川办公室里有个休息间,也放了一张很软的床,林渺两眼一闭就钻被子里了。
过了一会儿,霍与川也躺了进来。
林渺睡意朦胧中,忽然想起这几天好像没听霍与川说过赵小姐了,又忍不住睁开眼问:“霍与川,你跟赵小姐,怎么样了?”
霍与川拉起被子盖住他,“你这么八卦?”
林渺把脸从被子里挣出来,“就是,有一点点好奇嘛。”
霍与川:“没怎么样。”
“赵小姐那么漂亮,你都不喜欢啊?”林渺蓦地灵光一闪,“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霍与川没说话,没否认。
“谁啊?我认识吗?”林渺突然不困了,“你告白了吗?”
霍与川:“没有。”
林渺:“为什么没告白啊?”
霍与川又不说话了,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林渺喊了他几声,等得又困了,昏昏沉沉中才听见他说:“再等等。”
林渺迷迷糊糊问:“等什么?”
霍与川声音很低,低得林渺几乎没听清。
“等他也喜欢我。”
林渺这一觉睡到三点多才醒,霍与川早已在隔壁办公了。
林渺下午没课,但晚上有课。
他本想先回学校,晚上就在饭堂吃了,然后去上课。
可他收拾好书包,霍与川却突然问他,“吃西餐吗?”
林渺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霍与川说,他朋友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今晚开业,请了一些人,可以免费吃。
林渺抱着书包纠结了一下,然后搬了张椅子坐在霍与川旁边,玩他的电脑。
于是,进来签文件的员工就看见自家老板被挤到桌子边去了。
大家见怪不怪,知道有个长得很好看的大学生经常来找霍与川,不用预约,不用登记,来了就可以直接上老板办公室。
傍晚六点时,林渺跟着霍与川去了那家新开的西餐厅。
装修风格看起来很精致高档,是林渺一个人不敢进去的那种。
老板是个微胖的中年人,见霍与川进来,堆满了笑过来打招呼,给他们安排了一个视野开阔,又安静一点的位置。
林渺一心吃饭,上菜后就没怎么注意餐厅里的情况了,只记得上了什么菜,哪一道最好吃。
等他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发现餐厅里多了不少人,贺从山也来了,好像还喝了酒,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有点醉醺醺的。
上课时间快到了,霍与川打了电话叫小郑送林渺去学校。
“让小郑也捎我一程,”贺从山有些疲惫地说,“我先回去了,这几天没睡好,头疼。”
霍与川:“做贼去了?”
贺从山没好气道:“是啊,偷人去了。”
他去跟老板说了几句,然后跟林渺一起上了小郑的车,“先送小林去学校。”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校门口停下。林渺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却见贺从山这半醉的人比他还快,一下子就蹿出去了。
“老板......”
他从车窗看出去,见他们数学老师抱着本书从大门走出来,明亮的路灯下,银色的细框眼镜映着点光。
贺从山走过去,抬手就捂住了他的鼻口,泛着酒气一笑,“找到你了。”
余近晚浑身僵了一下,退开一步,低声说:“你认错人了。”
贺从山怀疑地看着他,“认错人?”
门口人来人往的,余近晚抬脚就走,没走几步又被贺从山一把抓住,“喂,你等等......”
林渺见贺从山拉拉扯扯,跟个恶霸似的,还以为他发酒疯了,急忙喊小郑过去按住他,“不然会被保安打的!”
“我没发酒疯!”贺从山抓着人不放,喊声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林渺连忙拉着他们往一旁的树后躲了躲。
“你......你真的认错人了,”余近晚微低着头,挣了挣手腕,“你放开......”
贺从山直勾勾地盯着他,突然一手掐住他的下巴,猛地就亲了一下。
“没认错!”他斩钉截铁道,“就是这个嘴!”
余近晚,林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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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快乐!
余近晚怔了好一会儿,像被烫着了似的,从脸红到了耳根。
“我......不是......”他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挣开贺从山的手就要走。
贺从山怕他又跑了,大手一揽就把人抱住了,吓得余近晚一个激灵,抬手又甩了贺从山一巴掌。
林渺焦急地看看他老师,又看看他老板---霍与川,怎么办啊,我该帮谁呀?
还有上课好像要迟到了!
贺从山却没生气,反倒更高兴了,“对了!就是这个巴掌!”
林渺:“......”
贺老板怎么跟疯了一样?
余近晚却像受惊的鹿,瞥见偶尔路过的人,更慌了,挣扎道:“放开,我......我喊保安了。”
林渺急忙跟小郑把贺从山拉开,“老师对不起,老板他喝多了。”
贺从山反驳道:“我没喝多,没认错!”
然后就被小郑无情地拖走了。
林渺替贺从山道完歉,又匆忙赶去上课。
他在休息的间隙发消息跟霍与川告状,“贺老板发酒疯,欺负余老师!”
霍与川回了个问号。
林渺:“他亲余老师!”
霍与川:“那让你老师打死他。”
“打了,”林渺说,“贺老板脸又肿了。”
霍与川完全不管贺从山的死活,“打得好。”
林渺顿了一下,又问:“他是喜欢余老师吗?”
霍与川:“不知道。”
林渺又想起中午霍与川没回答的问题,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你喜欢的人是谁啊?”
隔了一会儿,霍与川回道:“不要那么八卦。”
说一下都不行,林渺腹诽道,小气。
小气的霍与川没几天又要去出差了,临走前让林渺有什么需要跟陈姨说。
林渺想了想,说:“那我先回寝室吧。你不在家,陈姨他们晚上也不在这边,只有我一个人。”
霍与川也没反对,只说:“有事打电话。”
他带着小郑去c市出差,林渺回了学校,恰逢第二天周卓他们有场篮球赛。
林渺去给他们加油,在周卓他们拿到奖杯回宿舍后,激动地给霍与川打了视频。
“霍与川,你看!”他高兴地说,“这是周卓他们赢的奖杯!”
霍与川点点头,称赞道:“厉害。”
然后就看见蒋乐明和周卓光着膀子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