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绝交,怕霍与川又装听不懂,还乱说话,于是改口道:“我不要跟你做朋友了!”
“那做什么?”霍与川垂下目光看他,“做老公?”
林渺:“......”
林渺微张着嘴,震惊地看着霍与川---什......什么老公,不要脸!
他不明白,霍与川怎么突然跟换了个人似的,老是说一些耍流氓的话。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霍与川走近了一点,缓慢地说:“以前,是怕把你吓跑了。”
他注视着林渺的眼睛,“现在......你都知道了,跑吗?”
林渺的心跳像漏了一拍后,又急速地跳动起来。他别扭地转开脸,说:“那你把银行卡还给我。”
“也行,”霍与川看着他泛红的耳尖,“但要答应我两个要求。”
林渺:“什么要求?”
“第一个,”霍与川伸出手,“手机给我看一下。”
林渺一脸茫然,“你看我手机干嘛?”
霍与川没回答,只是问他,“给不给?”
林渺只好拿出手机,解锁后递给他。
霍与川打开相册,映入眼底的第一张照片,就是林渺周日离开c市前给他拍的那张。
他往下翻,几乎每隔几张就会有一张他的照片。
有他清晨睡眼惺忪的模样,因为那天他偷拍林渺时,被醒来的人发现。林渺看着照片里,头发乱糟糟,睡得跟猪一样的自己,说霍与川故意拍他的丑照,要霍与川删掉。
霍与川没删,林渺不高兴,就要他也装着刚睡醒的样子,让自己拍一张。
也有他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的,林渺说他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凶。
还有坐在车里看向窗外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脑的,在书房开视频会议的......
霍与川抬起眼,嗓音有些哑,“不是说要跟我绝交,为什么还留着我的照片?”
林渺怔了一下,伸手去抢手机,“我现在就删了!”
“不许删。”霍与川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抓得很紧。
他说:“这就是第二个要求。”
来学校的路上,霍与川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景象,有树木,有人影,却好像什么也抓不住。他对自己说,要是他真的厌恶我......就不要逼他了。
可只要他有一点喜欢,一点就好......
林渺见他好像眼神都变了,奇怪道:“霍与川,你怎么了?”
“没事,”霍与川说,“照片留着,想我的时候可以看。”
“谁想你啊,”林渺脸颊发热,“我就是想陈姨,想小郑,也不会想你!”
霍与川:“想他们没用。”
林渺无语道:“想你就有用?”
“嗯,”霍与川认真地说,“我会来见你。”
林渺脸更热了,他挣开手,说:“不用,把银行卡还我就行。”
霍与川不紧不慢道:“明天带过来给你。”
林渺:“你明天还要来啊?”
霍与川:“校长说可以来听课。”
林渺:“......”
余氏集团楼下,保镖陪霍成栋蹲在花坛后,做贼一样盯着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
保镖劝他道:“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
“不行,”霍成栋眉头拧得死死的,“签不下合同,霍与川不给我当总经理!”
保镖想,你们家跟余家都是好多年的死对头了,生意场上打得你死我活的,能签才怪。当初拿到合同也不先看看,一口就答应了,现在都叫人给打出来好多次,还签个鬼,蹲在这儿喂蚊子还差不多。
楼下大门又打开了,一个瘦削的人影走了出来。他戴着银色的细框眼镜,脸色有些泛白,看着有点失魂落魄的。
“这老余家真不是人,压榨员工啊,”霍成栋“啧啧”了两声,“瞧这人打工打得,小脸都白了。”
保镖附和道:“对对对,真不是人。”
天呐,要蹲到什么时候啊......
霍与川在学校赖到傍晚,又在食堂蹭了饭吃,然后说顺路送林渺去“幕色”。
林渺今晚要过去兼职。
“不要,”林渺拒绝道,“我自己去。”
他背着书包要去坐地铁,却在校门口被小郑拦住了。
“小林先生,”小郑机器人一样说道,“请上车。”
“我自己去就行。”林渺想绕过他走,可走一步,小郑就拦一步。
霍与川跟在林渺身后出来,慢悠悠地说:“再不上车,要迟到了。”
林渺生气道:“我要去坐地铁!”
“地铁那么挤,”霍与川淡淡道,“挤坏了没人赔。”
“才不会,”林渺说,“我......”
他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两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见贺从山又拉着他们余老师,不知道说着什么,余老师使劲一挣,又跑了。
“哎,等等!”
贺从山无奈地看着人急匆匆跑远,一转头,见霍与川跟林渺站在车边,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贺从山:“......”
贺从山直接走过去蹭车,“顺路,一起走。”
霍与川无情地挡住他,“你的员工说要搭地铁。”
贺从山:“那就搭啊。”
霍与川冷冷道:“那你也去搭。”
贺从山立马转头去看林渺,“小林啊,搭地铁迟到要扣工资的。”
林渺:“......”
最后,林渺不肯跟霍与川坐一起,独自坐在了副驾驶上,霍与川和贺从山坐在后座上。
贺从山一上车就跟霍与川诉苦,“我就是想跟他说说话,他咋老一见我就跑?”
霍与川看了他一眼,“长得吓人吧。”
“你才吓人,”贺从山不服气道,“老子可是帅炸一条街的人!”
霍与川敷衍道:“那你可真厉害。”
到“幕色”门口时,贺从山还在摸着下巴思考,“不能老让他这么躲着我。”
霍与川看着林渺下车,随口说:“那你把他关起来。”
贺从山眼睛一亮,精神一振。
余近晚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灯昏暗,将影子拉得很长。
他有些累,却又不想打电话叫车,想自己一个人走一走。
他转过街角,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在他身旁停下。
他一愣,车门骤然打开,有人拿着什么往他头上一套,急速拖上了车。
他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声,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沙发上。
他昏昏沉沉睁开眼,见贺从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灯光很亮,映着他凌厉的五官,沉默时,给人一种很重的压迫感。
他听见贺从山说:“余老师,咱们谈一谈吧。”
余近晚心头一紧,喃喃道:“谈......谈什么?”
贺从山嘿嘿一笑,“谈恋爱啊。”
余近晚:“......”
第29章 不用负责
余近晚愣愣地看着贺从山,像是没听清,微张了张嘴,轻声问:“什......什么?”
贺从山盯着他,只觉得越看越好看,那轻细的呼吸都像挠在心上,痒痒的。他凑近了一点,一字一顿道:“余老师,跟我谈恋爱吧。”
余近晚微缩的瞳孔颤了颤,好一会儿才转开眼,说:“别开玩笑了。”
“我没开玩笑,”贺从山眉头一皱,“我是认真的,没骗你。”
余近晚的声音很低,他缩在沙发上,垂下眼问:“为什么......要跟我,谈恋爱?”
贺从山挠了挠头,难得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天晚上,是我喝错酒了,对你那样......我会负责的,你就跟我谈吧!”
余近晚安静了一会儿,说:“不用。”
他从沙发上下来,“我先回去了。”
贺从山一把拉住他,“不是,你等等,什么叫不用?”
余近晚没看他,只是很慢地说:“不用负责,都是成年人......没什么。”
贺从山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
“不行,”他沉声道,“老子不管,就得负责。”
余近晚没回答,挣了挣手腕,“我要回去了,明天还要上课。”
“少骗人,”贺从山戳穿他道,“我查过了,你明天没课,后天就周末了。”
余近晚没想到他还去查了自己的课表,有点尴尬道:“反正我要回去了......”
贺从山突然抬手,摘下了他的眼镜。
余近晚一呆,不明白他干什么,“还给我。”
贺从山跟个色鬼似的,嘿嘿笑道:“不戴眼镜更好看了。”
余近晚:“......”
林渺背着书包,从“幕色”出来时,见霍与川一手插兜,安静地站在门口,从路灯落下的昏暗光线中侧过身看他。
林渺一时有些恍惚。
他来这儿上班的第一晚,霍与川也是站在这儿等他,也是这样回头看他。
好像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不一样了。
他走过去,闷闷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霍与川说:“等你。”
林渺:“不要你等。”
“可我查了攻略,”霍与川淡淡道,“说要送喜欢的人回家。”
“喜欢”两个字烫在林渺心上,他磕磕巴巴地说:“什、什么乱七八糟的攻略?”
霍与川说:“恋爱攻略。”
林渺一愣,更结巴了,“谁、谁跟你恋爱了?!不许看那种东西!”
“哦,”霍与川微低下头,看着他说,“那我要怎么追你?”
他贴近林渺耳边,压低了声音,“你教教我。”
林渺耳尖都要烧起来,胡乱推开他道:“我回学校了!”
他说着就要走,霍与川在他身后道:“公交地铁都停了。”
林渺咬咬牙,“那我打车回去!”
“很贵,”霍与川简单总结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他停在路边的车,以及等在车里的小郑,“不要钱。”
五分钟后,林渺绷着脸,又坐在了副驾驶上。
霍与川坐在后座上,见他不说话,忽然道:“直接回家吧。”
“不要!”林渺立即说,“我要回学校!”
霍与川:“陈姨很想你。”
小郑不敢说话,怕一会儿他也要想。
林渺揪着书包带,犹豫了一下,说:“等你不在家,我就去看她!”
霍与川:“那就不让她给你做好吃的。”
林渺:“......”你好恶毒啊!
第二天,霍与川果然一身休闲,出现在了教室里。
他一来,蒋乐明就立马把林渺身旁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屁颠屁颠跑去跟何聿一起坐了。
林渺气死了---你跑那么快干嘛啊?!叛徒!
霍与川在他旁边坐下,林渺伸出手,“银行卡呢?”
霍与川从兜里摸出两张银行卡给他。
林渺马上藏进书包里,还宝贝地拍了拍。
霍与川撑着脸看他,突然开口:“你去挂失补办,不也一样?”
林渺:“......”
自己完全忘了这回事,还白白让霍与川看手机了!
他不想承认,只好说:“哼,我懒得去!”
霍与川“嗯”了一声,还是看着他。
林渺有点不自在,“你这么闲吗?公司不用去管吗?”
霍与川点了下头,“要倒闭了。”
“啊?”林渺震惊道,“怎么会?!”
霍与川:“因为你不理我。”
“......倒闭就倒闭,”林渺哼道,“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的公司。”
霍与川:“可以是你的公司。”
林渺:“不要。”
霍与川:“那你爸就要失业了。”
“那就让他去找别的工作,”林渺说,“他有手有脚的,就是去捡垃圾都又快又多。”
霍与川:“那我失业了呢?”
林渺一噎,“你也有手有脚......”
霍与川:“我也去捡垃圾?”
林渺:“......那倒不用。”
霍与川:“那我该去做什么?”
林渺脑子里不知怎么就响起了霍与川的那句“做老公”,顿时整个人都混乱了,下意识就说:“反正不能做老公!”
霍与川怔了一下。他放下撑脸的手,靠得更近,低声说:“那做老婆?”
第30章 凭什么管我
这天上课时,林渺满脑子都是霍与川的那句“老婆”,嗡嗡地在耳边响着,吵得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课本上的字也跟蚂蚁似的,密密麻麻堆在一起,读不懂讲了什么。
他转过脸,狠狠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霍与川却无事发生一样,漫不经心拿过他的笔,在他的笔记本上写道:“好好听课。”
林渺气死了,抢过笔在本子上写了好几个“大混蛋”。
霍与川一点儿也不生气,反倒嘴巴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不知怎的,林渺竟看懂了。
霍与川说:“字挺可爱的。”
林渺脸又热了,把这乱七八糟的一页翻过去,认真听课写笔记,不再理他。
老师的声音从讲台上传来,明亮的光线从窗外透了进来,是很好的天气。
林渺余光瞥见霍与川又跟被催眠了似的,侧过头枕着双臂,趴在课桌上。
林渺忍了一会儿,才转过脸,见霍与川闭着眼睛,鼻梁高挺,也不知是真睡着了还是装的。
就像他初中时,上课从来就没醒过。
林渺第一次去催他交作业时,也有点害怕,可后来他在路上摔倒,霍与川带着他去买酒精和创可贴,还送他回家。那时他就知道,霍与川只是看起来有点凶,其实人挺好的。
好人是不应该被老师骂的。
于是,他开始缠着霍与川写作业,每天下午放学时,都会在教室里留晚一点,跟霍与川一起写完作业,或是给他讲一讲不会的题。
霍与川会骑车送他回家,虽然还是话很少,可林渺觉得,他们已经是好朋友了。
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大概是硌到石头了,后座的林渺猝不及防,一把抱住了霍与川的腰,脸都贴在了他后背上。
骑车的霍与川似乎一僵,自行车都歪了歪,吓得林渺眼睛一闭,抱得更紧了。
“霍与川,你稳住啊!”
霍与川没说话,送他到楼下后,掉头就走了。
林渺也没在意,“哐哐”跑上楼,一开门就闻到了饭菜香。
他爸妈在厨房做饭,妈妈喊他去洗手,声音温柔,带着笑意。
那时,他妈妈还没生病,爸爸也没有整天想着要有很多钱,一家三口过得简单幸福。
第二天放学后,林渺照常留在教室里陪霍与川写作业。他见霍与川好像快写完了,就想凑过去看一下。
课桌不大,两颗脑袋挤在一起,仿佛彼此的心跳与呼吸都清晰可闻......
霍与川忽然退远了一些。
林渺奇怪道:“怎么了?”
霍与川转开目光,说:“怕你磕到我。”
林渺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说:“我头不硬的。”
霍与川:“不信。”
他站起来,抓起书包就走,“不写了。”
林渺连忙收拾自己的书包追上去,“可你还没写完,霍与川......”
霍与川走到停车的地方,沉默了一下,没有回头。
他说:“以后也不写了。”
“啊?”林渺一脸疑惑,“为什么?”
霍与川没回答,只是冷漠地说:“你自己回去。”
然后跨上单车,脚一蹬就走了。
林渺震惊又茫然,不明白他突然发什么癫。
“霍与川!”
霍与川消失在校门口。
林渺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个样子,没礼貌!
他气乎乎地想,除非明天霍与川写两份作业,不然就不原谅他!
可霍与川没再留下来写作业,放学后就走了,林渺追都追不上。
他越想越气,几天后终于在楼道里堵住了霍与川。
“你放学为什么不等我?!”
霍与川把书包甩在肩上,反问道:“为什么要等你?”
林渺一愣,喃喃道:“要写作业啊......”
霍与川:“不写。”
林渺眉头一拧,“不行!”
霍与川盯着他,说:“你凭什么管我?”
林渺张了张嘴,说:“我是学委。”
“我爸妈都不管我,”霍与川冷眼看着他,“学委算什么?”
林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
霍与川绕过他,下楼走了。
林渺闷了好几天,每天放学后看着空荡荡的座位,好像心里也空空的。
他独自一人走回家,却总不自觉搜寻骑车的身影,下雨时更是望着一辆又一辆在雨里狂奔的自行车。
他撑着那把深蓝色的大伞,快到家时,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隐约传来吵闹声。
他有点好奇,走过去一看,见朦胧雨雾中,几个人扭打在一起,熟悉的单车倒在一边。
林渺心头一紧,果然在缠打的人影中看见了霍与川。
“霍与川!”
他急忙跑过去,喊道:“不许打他!”
另外几人好像是一伙的,根本不理林渺,一心只想打霍与川。可几个人也没怎么打得过他,反被打得吱哇乱叫。
林渺不会打架,急得团团转,只好大喊:“我已经报警了!再不走把你们都抓起来!”
大概是也不想惹到警察,那几人这才骂骂咧咧走了。
霍与川浑身都湿了,嘴角挨了几拳,渗出血迹。他瘫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你没事吧?”林渺赶忙给他挡雨,还骂人道,“几个打一个,不要脸!”
他摸了摸霍与川湿透的衣服,皱眉道:“去我家换衣服吧。”
霍与川垂着眼,雨水顺着他的下颚滑落。他站起来,去推旁边的单车,却往林渺家相反的方向走。
“霍与川!”林渺气得跑过去拦住他的车,十分严肃地说,“跟我回家!”
然后不容反驳,拉着他就走。
霍与川有些发怔,低头看着林渺紧紧抓在他腕上的手,沾着水珠,湿漉漉的。
他们到家时,林妈妈吓了一跳,“怎么湿成这样?”
林渺没说打架的事,说是伞被风吹走了,他们又去把伞追回来了。
林妈妈忙给他们放了热水,“快去洗澡换衣服。”
这是霍与川第一次来林渺家。他送林渺到楼下很多次,却从没上来过。
他洗完澡,穿着林渺的睡衣,有些短,却很舒服,有浅淡的香气。
他坐在林渺的床上,环视房间里简单的摆设,几个傻乎乎的毛绒玩偶堆在床头。
林渺也洗好了,擦着头发走进来,见霍与川头发也是湿的,抓着毛巾就往他头上擦。
霍与川任他擦着,水汽弥漫在四周。
忽然,擦头发的手一顿,他听见林渺说:“霍与川,你要跟我道歉。”
霍与川安静了一会儿,伸手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腹部,很轻地说:“对不起。”
林渺哼哼了两声,像是接受了道歉。
“林渺,”霍与川收紧了双臂,欲言又止,“我......”
“啊!”林渺一拍脑袋,“明天老师要收作业了,你快点写!”
霍与川:“......”
于是,头发都还没擦干的霍与川就被按在了桌边写作业。
林渺拿着毛巾站在他身后,一撮一撮地擦着他湿漉漉的发,像个十分不熟练的理发店小学徒。
霍与川:“......不用擦了。”
“不行,”林渺擦得很认真,“我妈说,头发湿了容易感冒的。”
房间里很安静,细碎的雨声隐约从窗外传来,沙沙作响。
霍与川握紧了手里的笔,笔尖颤动,却许久没有写下一个字。
“林渺,”他喉间发涩,艰难开口,“如果,有人喜欢你......”
“不可以早恋的!”林渺仿佛“早恋雷达”报警,立马抢道,“老师说,谈恋爱就没心思学习了,成绩就会下降,然后考不上大学,就得去捡垃圾了!”
霍与川:“......”
林渺后知后觉,问道:“谁喜欢我啊?”
霍与川低头做题,“不知道。”
林渺也没在意,又想起一件事,“霍与川,你怎么在我家巷子那里啊?”
他有点开心地说:“来找我的吗?”
霍与川:“不是,路过。”
林渺:“可你回家不是这个方向啊?”
霍与川没有回答,林渺还想问,就听他妈妈在外边敲了敲门,说:“吃饭了。”
林渺顿时什么都忘了,拉着霍与川出去吃饭。
晚饭是简单的家常菜,家里三个人轮流给霍与川夹菜,堆得他的碗跟小山一样高。
林爸爸还问他要不要喝酒,被林妈妈踩了一脚,说是不是他自己想喝了?
林爸爸连忙说,没有没有。
林渺小声跟霍与川说,他爸老是偷喝酒。
霍与川沉默地吃完了碗里所有的饭菜。
那天晚上,霍与川留在了林渺家里,在林学委的监督下,写完了第二天要交的作业。
林渺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写完就催着霍与川睡觉了,把自己的床和被子分了他一半。
迷迷糊糊中,他听见霍与川低声说:“今天,是我生日。”
林渺“蹭”地就坐起来了,“什么?!”
他掀开被子就要下床,“那我去给你买蛋糕。”
“不用,”霍与川拉住他,看了一眼床头指向十一点半的小闹钟,“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就行。”
林渺顿了顿,双手打着节拍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这天,十四岁的霍与川,听到了属于他的第一首生日歌。
大学教室里,林渺恍然回过神来,突然记起,明天就是霍与川生日了。
霍与川这两年的生日,都是他陪着一起过的,可今年......
林渺瞄了一眼趴在课桌上睡觉的霍与川---不行,不给骗子过生日!
他想,没有他,也有的是人给霍与川过生日,比如小郑,比如贺从山......
他犹豫了一下,给小郑发消息,“明天,好像是霍与川生日。”
小郑:“是的。”
林渺:“那你给他过生日吗?”
小郑:“不的,我只是打工的。”
林渺:“......”
林渺又瞄了霍与川一眼,摇了摇头---没有一点老板和员工的真情。
还是晚上去兼职时,问一下贺老板吧。
可晚上去“幕色”时,林渺没见到贺从山。
他发现余老师好像也没再来了。
大概是被贺老板吓到了吧。
林渺纠结了一晚上,只好去问许玥,“如果有人骗了你,你很生气,还会给他过生日吗?”
许玥一拍桌子道:“惹老娘生气还想过生日?!蛋糕都给他砸了!”
“可是,”林渺迟疑道,“没人给他过生日,好像有点可怜。”
许玥:“......”
许玥又扛起一箱酒走了。
林渺想来想去,最后灵机一动---对了,让我爸去给霍与川过生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