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结束后出发去机场。
头等舱一排三个座位,有一个座位是单独靠窗的,隔着过道,另外两个座位在另一侧,座位之间有扶手和隔板。
沈时庭的座位是单独的,余幼惟在同一排的两人座。
后面是林柯和小桥。
余幼惟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旁边这个位置的乘客还没登机。
正想着呢,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了过来。
对方看到他时也是一愣,随后惊喜地冲他笑:“小惟?这么巧,我就说我们有缘吧,座位都连在一块儿。”
是莫青。
酒宴那天晚上,要他联系方式,差点跟他温情三十秒的可怕男人。
余幼惟嘴角挤出一点勉强的笑意:“莫先生好。”
莫青这才看向另一侧,挑眉笑:“果然是沈总啊,自从回国之后,咱们好几次都只在工作时匆匆一见,得有两三年没坐下来好好说过话了吧?”
两人在国外留学时是同学,不过一直以来都是莫青单方面地接近沈时庭,且方式令沈时庭并不愉快。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你我并无商务往来,没必要彼此浪费时间。”
“多交流能促进情谊,这怎么能是浪费时间呢?”莫青挨着余幼惟坐下来,冲余幼惟暧昧地笑,“小惟觉得呢?”
余幼惟不敢觉得。
你们的事情不要把我扯进去。
但他在莫青这里,扮演的是沈时庭的情人,自然还是要为沈时庭说话的。
他摇摇头:“我们沈总是个性情淡薄的人,多交流也增进不了感情的,真心地建议您不要浪费时间哦。”
沈时庭:“……”
莫青哈哈大笑起来:“沈总,你的这个小朋友对你的了解很准确嘛。啊忘了解释了,我和小惟认识,是在那天晚上的酒宴。”
“小朋友长得很可爱,我一眼就被他吸引了。”
沈时庭蹙了下眉。
余幼惟也愣了下,我去,明知道他是沈时庭的人,还故意说这种话,这是明晃晃的挑衅啊。
此时飞机广播播报飞机即将起飞,提醒乘客系好安全带。
莫青继续说:“当时他跟我提到过你,本来还想着跟你打声招呼,一眨眼就找不着人了。但是有缘总会相见,这不,多有缘啊。”
说了一通,沈时庭却并无响应,只是低头看杂志。
莫青也并未觉得尴尬,又把话头转向了余幼惟:“安全带怎么系这么紧?不勒么?我帮你解开一点?”
“不用不用。”余幼惟忙拉住自己的安全带,“我胆子小,系得紧一点比较有安全感。”
莫青仔细地看着他,压低声音说:“我第一次果然没看走眼,你真可爱。”
余幼惟浑身不自在起来,他把头转向了另一侧。
飞机起飞,升入高空,十几分钟后进入平稳飞行。
乘务员前来询问乘客需要喝点什么。
沈时庭要了一杯白开水。
“一杯红酒,谢谢。”莫青看向余幼惟,“也来一杯?”
沈时庭淡漠地往那边瞥了一眼:“他不喝酒。”
余幼惟忙道:“对,我不喝酒的,麻烦给我一杯椰汁。”
莫青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喝奶的小孩儿。”
左一个小朋友,又一个小孩儿。
同样是小朋友这三个字,明明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有种宠溺的苏感,可余幼惟听莫青这么喊,却觉得浑身不舒服。
他想把挡板升起来,摸索了一会儿,却不知道怎么操作。
“这是咱们第二次见了,这么有缘,这次能交个朋友了么?”莫青抿了一口酒,看着余幼惟,“上次没留联系方式,我一直挺遗憾的。”
余幼惟缩起了身子:“……下飞机再说吧。”
“好啊,那可说定了。”
“惟惟。”沈时庭放下杂志,看了过去,“过来。”
余幼惟探出脑袋,小声说:“莫先生,麻烦让我一下。”
莫青散懒地靠着座椅,眉梢轻抬:“做什么?”
“我要出去。”
莫青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并没有要动作的意思。
沈时庭慢条斯理地解开安全带,站了起来。
一时间,机舱内暗流涌动,前后的乘客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林柯和小桥也连忙站起身来。
乘务员见状忙走过来:“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
沈时庭朝林柯递了一个眼神。
林柯立刻心领神会:“你好,我和里边的先生换个座位。”
余幼惟也解开了安全带,冲乘务员点点头。
乘务员礼貌地对莫青说:“先生,麻烦您给借过一下。”
莫青对沈时庭的终究是不够了解的,不过他居然会为了这么个小家伙,这么明目张胆地跟他叫板,莫青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不屑于把这种事情闹大,冲余幼惟暧昧地扬起嘴角:“要我扶你么?”
莫青刚要抬手,另一只修长的手先他一步伸了过去。
余幼惟一愣,忙把爪子递过去。
当着莫青的面,沈时庭牵住了余幼惟的手,把人拉出来,顺势搂进了怀里,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轻声说:“靠窗紫外线强,晒到了么?”
明知道是做戏给莫青看的,余幼惟还是被沈时庭的温柔恍了一下神,他嘴唇轻抿:“有一点点。”
“嗯,那不坐靠窗了。”
“……好。”
小桥也立马会意,赶忙把座位让出来。
沈时庭拉着余幼惟,在后排的两人座坐下了。
于是林柯挨着莫青坐,小桥换到了沈时庭原来的位置。
余幼惟刚坐下,沈时庭就侧身过来替他系安全带。
身子贴着他,呼吸从他耳边擦过,带着淡淡的草木香。
余幼惟不自觉抓紧了座椅。
系好安全带,沈时庭坐直身子,将窗户挡板放下来。
他侧眸看余幼惟片刻,勾唇浅笑:“看来真是晒伤了。”
余幼惟忙捂住自己的脸蛋:“怎么啦?”
“有点红。”
“……”
沈时庭稍稍靠近他,好听的嗓音钻进余幼惟的耳朵:“因为他?”
余幼惟忙否认:“……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余幼惟一怔。
这话跟下蛊似的,嗓音低低冷冷的,撩得余幼惟心尖发痒。
热意从而后蔓延上来,余幼惟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他把脸埋进掌心里,闷声闷气地说:“……你好讨厌。”
沈时庭转过头笑了。
十二点左右吃完午餐,余幼惟便开始犯困。
见他摇头晃脑的,沈时庭替他把靠椅调整成适合睡觉的高度,跟乘务员要了一张薄毯,给他盖上:“睡吧。”
余幼惟缩进薄毯里,安心地睡了过去。
沈时庭放下杂志,散懒地靠着背椅,偏着头目光落在余幼惟脸上。
想到方才莫青那样接近余幼惟,沈时庭心底浮出了些许阴鸷的情绪,他无意识地伸出指尖,却在碰到余幼惟的脸颊前一秒顿住了。
他自己愣了一下,默默收回了手。
等余幼惟听到沈时庭喊他的时候,飞机已经落地了。
他们从VIP通道出来。
乘坐滑梯出站。
不知道什么时候,莫青又跟了上来,拎着行李箱站在他们身后:“小惟,刚才在飞机上说好的,不能反悔哦。”
余幼惟缩到沈时庭身后,假装没听懂:“……什么啊。”
莫青举了举手机:“微信还是电话?”
沈时庭淡漠地睨着莫青:“我耐心有限,请你自重。”
莫青神色顿了下·,笑说:“我跟小惟交个朋友而已,沈总生气了?您不会是把他当成私有物吧?他可是个活生生的独立个体,您管控欲是不是强了点?”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沈时庭声音冷下来,“最后提醒一次,离他远点。”
莫青笑容淡去。
出国第一年,莫青就认识沈时庭了。
沈时庭长相优越,在人群中总是出类拔萃,成绩很优秀,家庭背景也很了得,身边从来不缺乏示好的人。
莫青最擅长的就是交际,却在沈时庭这里屡屡碰壁。
他很是不甘。
疯狂地想要挑战沈时庭的底线,他就想看看这位天之骄子,究竟是不是铜墙铁壁。
不过他对余幼惟,也确实是很感兴趣。
可此时沈时庭站在他面前,一直以来处于下风的他,的确很难不生出一些忌惮,并不敢过于激进。
滑梯升到出站层,他耸了耸肩,站在原地看着两人走远了。
他想,总会有机会的。
接机的司机帮忙接过他们手中的行李。
“沈时庭。”余幼惟停下脚步,蹙眉抬起脑袋,“我舌头有点疼。”
沈时庭垂眸:“吃什么了?”
“刚刚在飞机上吃了两颗槟榔……”
沈时庭搂着余幼惟的肩膀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指尖捏住他小巧的下颌,说:“张嘴,我看看。”
余幼惟信任地仰着头,乖巧地张开嘴巴:“啊~”
沈时庭亲昵地捧着余幼惟的脸,低头凑近,目光顺势淡淡地扫了一眼远处看着他们的莫青。
这是一个极其亲密的举动。
那一眼的分量不重,宣誓主权的意味却十足。
莫青脸色微变,依旧保持着绅士的微笑。
余幼惟不明所以,含糊地问:“……折么样啊?”
“磨破了一点。”沈时庭看了片刻,“看看另一边。”
“啊~”
沈时庭的手指捏着他的下颌,不知道是不是无意,凉凉的指尖轻轻抚过了余幼惟的唇角。
余幼惟愣了一瞬。
对方的帅脸近在咫尺,一般在电视剧里,这可是一个低头就能接吻的距离。
他后知后觉有些脸热,缓缓别开视线,莫名不好意思直视沈时庭了。
“回去不能吃上火的食物。”沈时庭把余幼惟的脸轻轻掰正,迫使他看着自己,“记住了?”
余幼惟眨巴眼:“记住啦~”
沈时庭笑了一下,松开指尖。
余幼惟垂下脑袋,小舌头在口腔内溜达了一圈,有点发麻。
还有点后知后觉地羞涩。
“上车。”
“噢。”
到家后终于喝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骨头汤。
秦茴一边给余幼惟夹菜,一边问沈时庭:“小惟从小就调皮,谁都拿他没办法。这段时间,他没给你添麻烦吧?”
余幼惟心虚地垂下了脑袋。
沈时庭却说:“没有。”
余顾冷笑一声:“看他这心虚样,应该没少惹事儿。你别把他惯坏了。”
余幼惟瘪嘴。
沈时庭说:“他很乖,没惹事。”
“就是,我很乖哒,没有惹事。”余幼惟嘀嘀咕咕,乖巧地说:“老公,我要那个骨头。”
对面三人纷纷抬头。
只见沈时庭拿勺子捞起那只骨头,放进了余幼惟的碗里。
动作娴熟,一看就常干这种事儿。
余尚明厉声:“自己没长手吗!”
余幼惟置若罔闻,低头慢悠悠地嘬骨头,咕哝道:“我老公愿意。”
“……”
“太不象话了!”
“怎么不象话了?”秦茴阴阳怪气地絮叨,“你不夹,还不准别人的老公夹?”
“……”
小余煽风点火:“就是。”
余顾说:“听说雷子回来了,你没事儿别出去跟他们鬼混。”
“嗯?雷子回来了?”余幼惟忙掏出手机,果然就见雷子给他发了好多信息,只不过今天在飞机上没看见。
“听到我说的话了没?”余顾冷声。
“我不出去鬼混。”余幼惟笑嘻嘻地看向沈时庭,“我答应过我老公的,我改邪归正了,以后只跟他一个人好。”
沈时庭咽了口汤,差点呛着。
余顾:“……”
确实不象话。
晚上,书房。
余幼惟打开网站,就发现自己正在连载的漫画,这两天评论多了不少。
他画的是一部修仙升级流热血漫。
刚发布的时候,一个读者都没有,现在半个月过去了,竟然有了一批稳定追更的读者。
虽然不多,但是也是一个很好的趋势。
不过其中有一个读者,从第一话就在吐槽,说主角是个弱鸡,还不如某个炮灰讨喜,让他换主角得了。
小余好气。
升级流啊懂不懂啊升级流啊!
那不是得慢慢变强嘛!
但是作为他为数不多的读者的发言,余幼惟还是很重视的。
于是他决定请教一下沈时庭。
沈时庭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就被余幼惟拽去了书房,被摁在椅子上。
“我就相信你的话,你快帮我看看。”
沈时庭看了一会儿,指着一个冷脸面瘫,问:“他为什么叫沈大猫?”
“就……”余幼惟挠挠脑袋,眼神乱飞,“随便取的呗。”
“没别的意思?”
“嗯,没别的意思。”
“那他为什么叫余小仓?”沈时庭指着那个被沈大猫摁在墙上的弱小主角。
余幼惟眼珠子咕噜噜转:“也是随便取的鸭。”
沈时庭沉默良久,无声地叹了口气,又问:“他俩是什么关系?”
余幼惟认真讲解:“沈大猫是魔界之主,他是个切片人,是每一个副本的大boss。而主角余小仓是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可怜小趴菜,在沈大猫的追杀下不断激发潜力,最终打倒了沈大猫,一统三界。”
“……”
沈时庭沉默片刻:“可是看样子,余小仓马上就要挂了。”
“不用担心,他有主角光环,他会绝地反杀的。”
“怎么反杀?”
“哼,我不给你剧透。”
沈时庭点点头:“那沈大猫之后为什么要追杀余小仓?”
余幼惟抱胸:“我也不告诉你。”
沈时庭笑了一下。
余幼惟瞄他:“怎么样?”
“挺好的。”沈时庭说,“钩子留得不错,读者会很想往后看的。”
“那你想往后看嘛?”
“嗯。”
“太好啦~”余幼惟想了想,又问:“那这个读者,一直说我主角是弱鸡,怎么办呀?”
“说明他不是你的受众,不用管他。”
“沈时庭,你人真好。”余幼惟从身后抱了沈时庭一下,“我又有信心了。”
沈时庭愣了下回头,脸颊碰到对方毛茸茸的脑袋,他没动。
余幼惟松开手,点击了几下计算机,又把他负责画的公司的产品稿子拿给沈时庭看,沈时庭一一看过去,只偶尔提点简单的建议,大部分都觉得不错。
余幼惟长长呼出一口气:“太好了,出差这段时间,我把这个系列的稿子都画完了,我没有每天都摸鱼偷懒哟~”
沈时庭眉梢轻抬,还未发表评价,就看到了桌上余幼惟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没有锁屏,是和别人的微信聊天界面。
备注是杨宴晨。
杨宴晨:明天晚上八点,六华公馆,不见不散。
杨宴晨:这次你再不来,我就把你那些小弟都收编了!
杨宴晨:把雷子也收编了!
暂且不说内容,这个杨宴晨的头像……
沈时庭目光上移,看到了余幼惟的计算机左上角的那张猛男肌肉素材例图。
一模一样,只是截掉了头像而已。
余幼惟也发觉了异样,他瞥了眼手机,忙拿了起来,发了一串锤子表情过去,就听沈时庭问:“他是谁?
沈时庭眼皮轻撩,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余幼惟愣了下,抿唇小声说:“……一个朋友。”
沈时庭安静了一瞬:“拿他照片当素材的朋友?”
余幼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我只是把他当做……灵感来源。”
沈时庭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明明表情还是那样淡漠,没什么情绪,这晦暗的眼神却如钩子般钉得他难以动弹。
余幼惟大气不敢喘。
半晌,沈时庭薄薄的眼皮垂了下去,松开了手里的鼠标,淡淡道:“困了。”
不高兴了?
余幼惟有点懵,心想这例图除了暴露了我的好色本质,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惹沈时庭不开心的地方嘛?
难道是同为健身男人的胜负欲?
他凑近仔细看了几眼。
同样是腹肌和胸肌, 杨宴晨的肌肉一看就是专门练的,属于比较健壮喷张的类型。
而沈时庭属于日常健身, 身材匀称,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劲瘦类型。
区别就在于, 一看前者,重点就会落在他的肌肉上, 漫画嘛, 就要夸张, 这种类型正好能拿来当素材。
而一看沈时庭, 重点会落在他整体外形气质上, 从脸到身材,每一寸都是完美的。
这么一比较,还是沈时庭完胜啊。
所以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余幼惟不理解。
等他回到卧室时,沈时庭已经睡下了。
他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偷偷瞄了眼沈时庭。
是真睡着了?看来真的是因为困了?
翌日是周六。
余幼惟睡了个懒觉,醒来时九点多。
下楼时发现沈时庭这个点居然已经健身回来了。
余幼惟连忙举手打招呼:“沈时庭,你平时不都是傍晚健身, 今天怎么一大早就去健身了?”
沈时庭拿毛巾擦了把汗, 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那位灵感来源健身也分早晚么?”
然后冷漠地和他擦肩而过了。
余幼惟:“?”
怎么突然cue杨宴晨那货?
他回头目送沈时庭。
看到他汗水浸湿的运动T恤下硬朗的肌肉线条, 不可思议地想,健身男人的胜负欲好可怕, 跟一个陌生人都要比较。
哇恐怖。
还好我不健身。
余幼惟边吃早饭边看消息。
微信列表有个名叫【道上一霸】的群突然诈尸般活跃了起来。群里眼熟的人有杨宴晨和雷子等人, 都是些纨绔纨裤子弟。
杨宴晨在群里艾特他, 喊他今天必须出来喝一杯。
雷子私发消息来。
雷子:少爷, 我回来了,您什么时候有空出来?
雷子:这段时间您不出来炸街,兄弟们在杨家军面前都抬不起头了。
对啊……
原主还留下了一批小弟。
既然他决定要浪子回头改邪归正了,那这些小弟确实也该彻底解决一下了。
于是他偷偷瞄了眼余顾房间的方向。
昨天余顾才提醒他,不准跟这些人鬼混,而他今天就要出去“鬼混”了。
对不起了大哥。
余幼惟回复:地点。
雷子当即甩了个地址过来,随后在群里大喇叭广播:备好酒水,我家少爷马上就到,今天绝对喝趴你们!
下面杨宴晨带领着一众杨家军在翻白眼。
余幼惟是偷偷摸摸溜出去的。
地点在六华公馆,上次和杨宴晨谈判大摩托的那条街,很显然这些少爷子弟都喜欢来这个地方玩。
雷子来路口接他,看到他便是一惊:“少爷,您今天怎么穿了件粉色的卫衣呀?”
“淡粉色,今年的流行色,不好看么?”
“不是,这也太没气势了!杨宴晨那小子穿的是铆钉皮夹克!”
余幼惟心想那是什么造型?
两人走进会所,朝二楼包厢走去。
没看到此时三楼的雅间,一个男人坐在窗边,盯上了余幼惟的背影。
莫青单手拿着酒杯,缓缓勾起了唇。
这送到眼前的缘分,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天意。
余幼惟进到包厢里,就看到了雷子所说的那件铆钉皮夹克。
简直就是非主流啊!
好好一个大帅哥,非要把自己整成精神小伙!
还不等杨宴晨吐槽他身上的粉色卫衣,余幼惟先深深地冲他叹了口气:“你平时都不看时尚杂志的吗?”
杨宴晨愣了下,警惕地睨着他:“你什么意思?”
余幼惟戳了戳他夹克上的铆钉,摇头叹气:“你这种衣服,是十年前的流行款,现在都过时多久了?走在大街上,别人都觉得你是土狗。”
杨宴晨脸色大变:“你胡说!老子回头率很高的好不好!”
“那是,谁不爱看奇葩?”
短短一句话,给杨宴晨造成了极大的重创。
杨家小弟们怒目大骂:“我们今天说好的不动粗!你竟敢这样挑衅我家老大!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余幼惟的小弟们也不是吃素的。
尤其是自己老大许久未出山,这好不容易出来给他们撑场面,小弟们个个激动得像三年没吃过粮食的猴子,跟杨家军对着嗷嗷叫!
余幼惟指尖放在唇前,慢条斯理地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淡定,从此以后咱们都不能再做粗人了,没有前途,我宣布我们余家军以后要换发展路线了。”
雷子雄赳赳地问:“少爷,您说什么路线,兄弟们都一条路跟着你走到底!绝无二话!”
“对!绝无二话!”
杨宴晨双手抱胸,好奇地睨着他。
就见余幼惟嘴角露出一个可爱的弧度:“我们都走优雅路线叭。”
一时间,包厢内面面相觑,寂静无声。
雷子小声问:“少爷,这是什么新路线的代名词吗?”
“nonono~就是字面意思。”
余幼惟把雷子和杨宴晨拉过来,他在沙发坐下,掏出手机打开了一份书单列表,截了个图,发到了群里。
“这些都是我最近在读的书,是一些有关于人情世故,修身养性的文学,读完之后,我整个人都升华了,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
“所以我强烈推荐给你们。”余幼惟拍拍雷子的肩膀,“记得把我的话,如实地传达给兄弟们,在你们看完这些书之前,我不会再出来见你们。”
雷子原本神情呆滞,听到这话立马变得惊恐:“放心吧少爷!不就是几本书嘛!谁还不认识几个字了?我一定会督促兄弟们看完的,您一定要常来!”
反正没看完少爷也不知道。
就见余幼惟笑得像纯真的小绵羊:“那要记得写读后感哟。”
雷子and一众余家小弟:“……”
杨家军默默叹息。
简直残忍。
于是这顿酒,喝得就像散伙饭一样悲壮。
几杯酒下肚,小弟们垂头丧气,又哭又嚎。
杨宴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那件土狗铆钉皮夹克脱掉了,换了一件干净的白卫衣,一下子就帅了八个度。
他单手扯开一瓶易拉罐,递给余幼惟:“不喝酒干什么呢?不是雷子说的你今天必定喝趴我们?”
余幼惟摆摆手:“不哦,后天要上班,酒精会影响我上班的状态。”
杨宴晨震惊又气愤:“班什么班!你哥和你老公挣的钱你八辈子都花不完!神经病吧你上班!”
“不,这不是钱的问题。”余幼惟高深莫测地说,“这是我的人生价值。”
这话直接给杨宴晨整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