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惟下车:“子仟哥,你来找我哥啊?”
关子仟哼笑:“我来找他干什么?我来找沈兄。”
余幼惟愣了下,回头看沈时庭,沈时庭关上车门,不急不缓地将钥匙递给在门口等候的司机,这才掀起眼皮看过来,说:“进去说。”
“行。”
余幼惟明白了,这两人是提前就约好的。
话说回来,两人最近来往真的挺频繁的。
看来沈时庭真的开窍了?准备下手了?
关子仟上前一步和沈时庭并排走在了一起,余幼惟脚步顿了一下,然后慢半步才跟上去。
走到门口时,余顾正好从庭院里出来,双方刚好撞了个正着。
四月份的天寒意不浓,风从院门口吹过是依旧夹杂着一丝凉气,余幼惟拢了拢衣服,慢慢停下脚步,眼瞅着一口不怎么香甜的瓜从他嘴边飘了过去。
沈时庭跟余顾点头示意了一下,抬脚先往前走了。
关子仟则仿佛没看见眼前人,他掠过余顾,却被余顾抓住了手臂。
余顾压低声音道:“你跟他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关子仟哼笑了一声:“我有别的好兄弟你不高兴了?他跟你不一样,我跟他不是那种会上床的好兄弟。”
“……”
说罢甩开了余顾的手,追上前去,手臂大喇喇地搭上了沈时庭的肩膀,含糊地笑着:“哎兄弟,听说你前段时间去G市出差,带回来两瓶品相很不错的红酒,我能尝尝么?”
“嗯。”
“啧,怎么很不情愿的样子,咱俩关系还不够铁?到底能不能喝?”
“能喝。”
“这还差不多,那去哪儿喝?”
“书房。”
“别吧,书房多没意思啊,找个露台,说不定晚上还有星星。”
“……”
兄弟?勾肩搭背?
难道其实关子仟只把沈时庭当兄弟,沈时庭在单恋?
那沈时庭好惨,看来他的情路会很坎坷了。
余幼惟嘴唇抿了一下,瞄到余顾在那释放冷气,欢快地喊了他一声:“哥!这个点你去哪儿啊?”
“回公司。”
“这么忙吗?你吃晚饭了没有呀?”
“晚上回来吃。”
“那你路上开车小心哦~”
余顾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很快门外就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余幼惟一回头,发现沈时庭和关子仟已经走远了。
走进大厅,沈时庭淡声说:“手拿开。”
关子仟松开手:“切,小气呢还,那酒我还能不能喝?”
“你带回去喝。”
“那谢了啊兄弟。”两人往楼上走,关子仟回头瞄了一眼,发现余幼惟正在跟佣人说话,“你看你家那小子,美滋滋地跟阿姨说什么呢?笑得眉飞色舞的。”
沈时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就已经是心梗的程度。
他都能猜到余幼惟跟做晚餐的阿姨点了几个菜。
关子仟啧啧:“在定制晚餐呢吧,老公都跟人走了不等他,他还在那傻乐,吃的比老公都重要啊?你很失败啊兄弟。”
沈时庭:“……”
“看来这一波我稍稍胜了你两分,至少那臭直男脸色够难看的,虽然可能只是因为我最好的兄弟不是他了,所以不爽。但你家那小子可是一点吃醋的样子都没有。”
“……别说了。”
“骚瑞。”
晚上余顾回到家时,大家都已经吃完饭了。
关子仟正坐在沙发上给秦茴捏肩膀,笑呵呵的:“最近刚学的手艺,独门秘诀,跟外边的按摩手法都不一样,舒服吧?”
“确实不一样,挺舒服的哈。”
“那是,这可是亲儿子手艺。”
“哈哈哈你要是我亲儿子,我做梦都能乐醒。”
“亲儿子没缘分,那干儿子行不行啊?”
“行,干儿子也行。可惜我没女儿,不然一定让你做女婿。”
这张嘴,下到十八岁,上到八十岁,就没有他不能哄的。
余顾鼻间发出一声冷哼,坐在桌前等着佣人重新给他上菜。
按完摩,秦茴洗了手出来,随手拿起一颗苹果,削好了放进余顾面前的盘子里。余幼惟回头正好看见,立马瘪起嘴:“妈,你偏心,我也要。”
“有有有,每人一个。”
沈时庭和余尚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播放的晚间财报。
收到了微信消息。
关子仟:看到了没,这就叫吃醋。
沈时庭:“……”
余幼惟就坐在他们身后的小椅子上,翘着腿,低着头,嘎嘣嘎嘣剪脚指甲,他剪两下,嘶一声,沈时庭余光就往后瞥一眼。
这指甲剪是防飞溅的,内嵌指甲屑收集盒,挺大一个,余幼惟的小爪子拿着有点费劲儿,老是剪偏了,一个指甲得剪好几下。
剪了一会儿都给他剪累了,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关子仟扭头就见沈时庭目光又忍不住看向了某人,那蹙着眉的神情,估计是生怕余幼惟剪到自己,恨不得上前帮他剪。
真是没救了。
关子仟摇了摇头,
“小惟。”关子仟喊了一声。
余幼惟动作顿了一下,茫然地抬起头:“啊?”
关子仟:“在剪指甲啊?没吓到你吧?”
“没有鸭。”
“听说沈兄把我给他的梨子给你吃咯?”
余幼惟一怔,关子仟怎么会知道?
关子仟又摆摆手:“没关系的,好兄弟之间怎么会计较这些。讲真的,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怀疑我跟你老公上辈子一定是亲兄弟,这辈子才会这么一见如故,改天准备去拜个把子。”
“拜把子?”
“嗯呢,拜了把子,以后就要常来常往了,你不介意我占用你老公时间吧?”
不是吧,拜了把子沈时庭可就彻底没机会了!
沈时庭你可抓紧啊!
余幼惟忙摆手:“我怎么会介意呢!有个处得来的人不容易,你们一定要多来往!”
沈时庭:“……”
关子仟就犯个贱,犯完乐呵呵地扭头,就见沈时庭瞪了他一眼。
关子仟耸了耸肩,走过来拍了拍沈时庭的肩,低下头小声说:“喂,现在到底谁和谁是队友啊?你别老向着他,狠不下心吶你。”
“你吓唬他做什么?”
“吓唬他?啊你说我喊他那一声啊,我逗他玩呢,那指甲剪安全得很,五岁小孩都伤不到自己,这你就心疼了?”
两人交头接耳,不知道在小声地说什么,关子仟脸上堆满了笑容。
余幼惟也不知道自己明明在剪指甲,怎么会注意到那边。
沈时庭脸色怎么这么臭,难怪关子仟只把你当兄弟,都不知道主动一点。
余顾手里的勺子磕到碗壁发出哐当一声轻响,仿佛在提醒所有人本王用餐完毕,他抽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嘴,目光淡淡地往每个方向瞥了眼。
关子仟缓缓站直身子,说:“沈兄,家里有电影院吧,我正好有部片子,你肯定喜欢。”
“不是要去看星星?”余顾冷不丁开口。
关子仟都没往那边看,只是笑了一声:“今天阴天,看不到星星了,还是看电影有意思。”
“想看电影去电影院。”
“我们俩兄弟去电影院看什么电影啊?”关子仟走过去把余幼惟勾怀里,“再说了,我老占用沈兄的时间,我们小鱼儿不高兴了怎么办?”
余幼惟被他桎梏着,伸着脑袋嘿嘿笑:“我不会不高兴哒!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呀?我们同事说最近想一起去看电影,你俩要是看了好看的,给我也推荐推荐。”
关子仟:“……”
沈时庭冷不丁冒出一句:“哪个同事?”
余幼惟反应了两秒:“就美术组的同事呀,不是哪一个,是一群人。”
沈时庭没再说话了。
关子仟松开手:“算了算了,电影院多麻烦啊,就在你家看,我都挑好电影了,一起看?”
“好呀好呀,那我去拿两桶爆米花!”余幼惟溜溜达达跑远了。
沈时庭站起身往娱乐区方向走。
关子仟跟在他身后,啧了沈时庭一声:“他没吃醋,你醋味儿倒是快溢出来了。”
沈时庭:“……”
影院共四排座位,前面两排是有五个座位的连座。
后面两排是两人座的独立沙发。
沈时庭在第三排的两人座沙发坐下,余幼惟拿着爆米花进去时,关子仟已经大喇喇地占了沈时庭旁边那个座。
余幼惟站在过道里迟疑了一下。
余顾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的,脸色有些难看,冷津津地盯着他们:“这么多位置,坐一起不嫌挤吗?”
“哟,余总也对这部电影感兴趣啊?”关子仟无所谓地笑,“这部片子里有许多航海知识,我现在给沈总代言的这个产品,是关于深海探测的,我俩一会儿有得聊呢。”
余顾胸口缓缓起伏,一声不吭在前面的座位坐下了。
关子仟看向还站在那的余幼惟,忙啊了一声:“小惟,我们兄弟俩坐一块,你不介意吧?”
余幼惟立马大方的咧嘴笑:“当然不介意啊!这个是我刚才拿的爆米花,分你俩一桶,你俩慢慢聊。”
沈时庭你加油!
说完蹦跶着去了前面的位置。
关子仟笑容有点僵。
从沈时庭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余幼惟在光影下的侧脸,他双目专注地盯着大屏幕,嘴巴还嘎巴嘎巴地吃个不停,一脸美滋滋的模样。
关子仟在旁边叹了口气:“这都不吃醋?这小子到底是没心没肺,还是根本不在意你……啊抱歉,我不是故意扎你的心。”
沈时庭:“……”
“不过我还是得跟你分析一下,比如说啊,通过跟一个人搞暧昧来确定另一个人的心意,很可能会导致另一个人的退缩,掩饰,故意表现得非常大方。”
“但问题就出在这里,咱俩就纯纯兄弟情,他要是对你有意思,可以正大光明地霸占你,就像刚才伯母给余顾削了苹果没给他削,他就坦然地吃醋了,撒娇着寻求母亲的关注。”
“偏偏在你这里,他任何时候都表现得无所谓”
沈时庭心梗程度直线上升。
关子仟高深莫测地说:“看来得来点大招了……”
这天是周末,余尚明和秦茴出门了,剩下三个小辈在一起吃午餐。
沈时庭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关兄。”
听到是关子仟,余顾抬头看了过去,仿佛想要将沈时庭的手机盯穿。
“嗯,有空,我等会过去找你。”沈时庭说话时,目光不经意地从余幼惟身上扫过,只见这人正低着头专心啃骨头,全然没在意他在跟谁通话。
沈时庭:“……”
余顾冷冷地问:“周末还有工作?”
沈时庭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缓缓说:“也不算工作。”
余顾等着他继续说。
沈时庭:“关兄和几个艺人朋友,准备出海游玩,我正好休息,也出去晒晒太阳。”
沈时庭开窍了?不过怎么还有其他人?都不懂得给自己创造独处机会,一群人光膀子聊天啊?
真愁人。
余幼惟抿了下唇,更努力地埋头啃骨头。
余顾皱起眉,放下了筷子:“出海游玩?跟一群小明星?他们什么心思你不知道?玩开心了是不是要给他们每人投两部电影?”
余幼惟骨头也不啃了,抬起头吃瓜。
而沈时庭似乎完全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云淡风轻地撩起眼皮:“我的私事,余总也要过问?”
“私事?”余顾冷嗤了一声,“你最近跟关子仟是不是走得太近了些?”
“朋友来往,有问题么。”
“你问他有没有问题。”
沈时庭飘飘地扫了余幼惟一眼。
余幼惟立马心领神会:“我不介意的!你想出去玩就去呗,平时工作那么忙,好不容易有时间,反正你放开了玩,开心最重要嘛。”
余顾:“……”
沈时庭:“……”
余顾气得扭头就走。
沈时庭也面无表情地扭头就走。
留下余幼惟一个人一脸懵逼。
我做错了什么?
我已经很贴心了。
沈时庭没有出海,身边也没有什么艺人明星。
他在总裁休息室睡了一夜,一伸手,身边空荡一片。
这一刻午夜梦回,零碎的记忆模糊的又浮现了出来,那时候他的两只手是实的,因为有人抓着他,一边是父亲,一边是母亲,他在草坪欢快地奔跑,抬头是碧蓝的天空和自由的风筝。
再后来这一切都如梦破碎,他总会在深夜里惊醒,周围漆黑一片,他什么都抓不到摸不着。
沈宅森严冷肃的家风禁锢着他,所有人都敬着他,都站得远远的。沈栾告诫他何为自立,何为担当。
于是他忘记被人拥在怀里是什么感觉,触碰变得陌生,身上仿佛多了一层枷锁,他走不出去,别人也靠近不了。
他忽而又想起某天,耳边尽是嘈杂喧嚣的人声,头顶的流苏吊灯晃了他的眼睛,他被迎面冲过来的人扑了个满怀,速度和力道都很大,将他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仿佛也撞碎了他原本冰封的世界。
后来他渐渐生出了嗔念,他想自己是不是也能留住什么人。
于是他抱住了就不想松手了,即便那人努力地想要挣脱出去。
这天春雨来袭,滂沱大雨遮掩了天际。
关子仟打来了电话,问下一步的计划。
沈时庭沉默良久,只是说:“算了。”
“还没完全试探出来呢,你别放弃啊,还会有转机的。”
沈时庭看着落地窗外耸立的建筑和倾泻而下的雨帘,眸子中染了一抹偏执的神色:“无论试探的结果是什么,结局只会有一个。”
作者有话说:
大猫:老婆不爱我,我要黑化!
到了月底, 又是一月一次地跟沈时庭领取生活费的日子。
余幼惟早早就等在了卧室,为了感恩沈时庭帮他理财,他很献殷勤地给他倒了杯水, 腼腆地说:“沈时庭,今天是月底了。”
“嗯。”
沈时庭坐在椅子上, 单手解领带,慢条斯理的, 这动作看得余幼惟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就是,我没有生活费了。”余幼惟抠手。
沈时庭领带解到一半松开手, 撩起眼皮看他:“最近你的钱, 都投进去了, 没有可用金。”
余幼惟一惊:“那我不是要饿死了?”
沈时庭依旧看着他:“我有钱。”
余幼惟不明白沈时庭什么意思。
沈时庭说:“想要么?”
余幼惟迟疑了一下:“你先借我?”
“不用借。”沈时庭歪了一下头, “给你花。”
这种好事怎么会落到我头上!
果然不等他惊讶完, 沈时庭又说:“我最近头很晕,你每天给我按摩一次,可以么?”
余幼惟垂眸思考了下:“我的手艺不值这个钱,你可以去专门的按摩机构呀。”
沈时庭将领带扯下来, 眉眼微垂:“不想。”
“那……你要是喜欢我的手艺,我可以免费给你按啊,不收钱的。”
“嗯, 我的卡也免费给你刷。”沈时庭掀起眼皮看他, “怎么样?”
沈时庭温柔的时候眼睛里仿佛装了一片汪洋, 会让人不受控地溺进去。余幼惟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也不知道沈时庭明不明白这种话是很撩人很暧昧的啊……
他不自觉地摸了下耳尖, 咬了咬唇说:“那现在要按摩么?”
沈时庭眼皮慵懒地垂了下去, 仰头靠在了椅背上, 意思很明显了。
余幼惟站到他身后, 指尖轻轻放在他太阳穴上揉按。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沈时庭的眼型狭长,鼻子很高挺,脸部轮廓流畅,再往下就是解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露出来的锁骨,简直从哪个角度看都帅得毫无瑕疵啊。
“惟惟。”
“啊?”余幼惟莫名有种被抓包了的感觉,一下回过神。
“脖颈也酸。”
余幼惟顺着他的后脑往下按,指腹轻轻贴近沈时庭脖颈的皮肤,触感温热,余幼惟不自觉放轻了动作。
现在余幼惟还觉得这份钱也太好赚了吧,然而第二天开始就逐渐有点不对劲了。
一开始只是按脑袋和脖颈,再往后,沈时庭肩也酸,背也酸,腰也酸……余幼惟局促地按着,心说以前也没给奶奶按过这么全面,有点不太会了。
他指尖落在沈时庭腰上,按得有些没有章法。
沈时庭趴在床上,嗓音有点闷闷的:“太轻了。”
余幼惟只好加大力度,手指掌心并用,这么又摸又摁的,他都能清晰地感觉到沈时庭肩背上薄薄的肌肉,结实劲瘦的腰线,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手都按酸了,沈时庭才发出懒懒的声音:“好了。”
余幼惟伸手想将他扶起来,沈时庭却趴着没动,余幼惟忙问:“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呀?”
“没。”沈时庭嗓音有点哑意,“你先去忙吧,我歇一会儿。”
“……喔。”
余幼惟走出房间,沈时庭这才坐起来,低头看了两秒,闭上眼捏了捏眉心,随后进了浴室。
也难怪沈时庭最近总是疲惫头晕,因为应酬实在太多了。
沈时庭最近都没时间回家吃晚饭,余幼惟心想那自己是不是不用等他一起下班了。
却发现以前从不爱带司机的人,最近每天都让司机接送。
来的时候是载着他们两个人来的,回去的时候,却只载着余幼惟一个人回去。
余幼惟说:“不用这么麻烦司机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沈时庭突然问了一句:“跟彭弈?”
不知道沈时庭为什么突然提到彭弈,余幼惟也有点懵,老老实实地说:“嗯,他每天都等我。”
沈时庭表情都淡了:“以后每天都有司机来接,我会送你下楼。”
余幼惟不理解:“为什么呀?”
沈时庭无奈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揉了下他的脑袋,轻声说:“商圈有许多看不惯我的人,我担心他们欺负你。”
绑架?威胁?撕票?
余幼惟脑内瞬间上演了一部商战大戏。
他眨眨眼,虽然不理解是不是真的会这么恐怖,但是他最受不了沈时庭这样温柔的揉他脑袋了,每次都把他揉成温顺的小绵羊,只会乖乖点头。
而沈时庭每次从酒宴上回来,都会带些特色吃食,跟家里养了小仓鼠似的,不亦乐乎地投喂。
余幼惟哪里经得住美食的诱惑,每次都开开心心吃掉,每吃一次,就稀里胡涂地答应了沈时庭一个要求。
一会儿让余幼惟帮他吹头发,一会儿让余幼惟帮他系领带,今天更过分,居然让余幼惟帮他刮胡子。
余幼惟举着电动刮胡刀,往沈时庭脸上揉剃须膏泡泡,嘀嘀咕咕:“就去个宴会,怎么就能把手给划伤了呢。”
沈时庭一只手撑着洗漱台,躬着腰以便他能够得到,视线懒懒地垂下来:“不小心。”
“伤口深不深啊?”
“深。”沈时庭看着他,“最近几天,要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
“嗯,我待会儿想洗个澡。”
“啊?”余幼惟愣了下抬眼,“要我……帮你洗澡?”
沈时庭静默地看他几秒:“可以么?”
“这不好叭。”小余脑补了一下,羞得脸都红了。
结果最后沈时庭却泡在浴缸里,余幼惟蹲在身后苦着脸给他当搓澡工。
泡沫厚厚的一层,什么都遮住了。
没意思。
洗完澡,沈时庭把手臂搭在浴缸沿上,示意余幼惟拉他起来,余幼惟不满地站在一边:“你就伤了一根手指而已。”
“嗯。”沈时庭面不改色,“泡久了,腿软。”
余幼惟气鼓鼓地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伸出一只手拉他。
沈时庭湿漉漉的手轻轻勾住了余幼惟的指尖,他仔细地欣赏着余幼惟的小巧的侧脸,和那只泛红的耳尖,这一刻恶劣的心思占据了上风,他下颌缓缓滑动……
余幼惟只感觉到对方手臂轻轻往回一拽,压根没想到沈时庭会这么大力,他膝弯抵在浴缸边缘,失去重心,整个人往后坐了下去,噗通一声,水花和泡沫四溅,余幼惟破水而出,细碎的水流从他身上潄潄往下淌。
身后宽大的胸怀紧紧贴着他的身子,余幼惟一只手抹脸,另一只手抓到着对方光滑的大腿,坐的位置也不对劲,他切身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高大威猛”。
“对……对不起。”
反应过来时他跟踩了雷似地弹起来,怎料浴缸里太滑,他又摔了回去,沈时庭的手臂搂住他的腰将他往上一提,他听到沈时庭说:“……你再动我就废了。”
低沉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和沐浴露的香味萦绕上来,余幼惟跟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了。
好一会儿,他感觉到沈时庭身子往后撤,水声哗啦巨响,水珠跟下雨似的从他身后落下来,余幼惟忙把脸捂进了膝盖,湿漉漉地蜷缩成一团,听着沈时庭跨出浴缸的动静。
余幼惟从指缝中露出一点视线,才没几秒钟的时间,沈时庭已经穿好了浴袍,他边系带子边和余幼惟对上了视线,后者又立马老老实实地把眼睛捂住。
沈时庭光脚踩着水面走过来,轻而易举地将余幼惟打横抱起从水中捞了出来。沈时庭视线扫过镜子,余幼惟薄薄的棉质体恤沾了水,紧贴着他的身子,半截腰身露了出来,白皙纤瘦。
他目光不由得停顿了两秒。
“沈时庭,你放我下来。”余幼惟低声提醒。
沈时庭这才从镜子中收回视线,放下余幼惟。
衣服上沉重的水不断往下滴,余幼惟只顾着掀起衣摆拧水,没察觉面前男人的目光正落在他露出的腰身上。
“我那么瘦小,你怎么能用那么大的力气拽我?”余幼惟瘪着嘴,满脸通红,“我刚刚是不是,坐到什么地方了……”
“什么?”沈时庭问。
余幼惟往下瞄了一眼。
沈时庭唇角扯了下,拿来毛巾包住他的脑袋,轻轻揉搓:“随你坐。”
余幼惟脑袋包在毛巾里,被沈时庭搓得晕乎乎的,他听到这话直接红成了西红柿。
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幻听了……
他抓住沈时庭的手腕,从毛巾里探出红脑袋:“你刚刚说什么?”
沈时庭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你想坐哪儿都行,随你坐。”
余幼惟大脑宕机了好几秒。
接着他挥着拳头恼羞成怒地往沈时庭胸口捶了几拳,大骂道:“我怀疑你在开颜色玩笑!你好讨厌!我会想多的!”
沈时庭看着某人拔腿溜出了浴室,笑了一下。
会多想就好。
这天沈时庭又从宴会捎了东西回来,包装看着又贵又精致,打开里边是两颗饱满剔透的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