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幼惟愣一下,下意识低头去看。
然后被烫了眼睛似的挪开视线,脚底抹油溜了个没影。
沈时庭看着消失的背影,心说果然是白眼狼。
余幼惟冲进浴室清洗,脑海里还浮现着刚才的画面。
他才意识到,沈时庭是个正常的、正值壮年的男人,这么三番五次的撩火,连自己这么纯情的小少男都经不住,更何况是沈时庭。
那个样子,真是惊为天人。
简直不能细想!
刚刚都那样了,晚上还要一起睡。
余幼惟有点心惊胆战。
沈时庭的手牵着他的时候那么温柔,可刚才却又那么滚烫,那么有力。
现在这个关系又算什么?
余幼惟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一只在温水里泡澡的青蛙,什么时候挂了可能都不知道。
不行啊,得提高警惕,不能再被沈时庭偷袭了。
于是余幼惟决定今晚要在沙发上睡觉。
趁着沈时庭在洗漱,他麻溜地卷了一条毯子,把自己裹上,然后躺倒在沙发上。
我已经睡下了哦,拒绝打扰。
沈时庭才不管他睡没睡下。
只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小蚕蛹,就连毯子一起卷起抱回了床上,余幼惟拳打脚踢:“沈时庭!我今晚不跟你睡!”
“不行。”沈时庭说。
“为什么不行?”
“想到你会跑掉。”沈时庭把他从毯子里刨出来,“我就睡不着。”
余幼惟又拉起毯子裹住自己:“我不会跑掉。”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晚上会降温,沙发会冷。”
“我可以再加一床被子。”
“那也不行。”
“为什么呀?”
“我想抱着你睡。”沈时庭再次他把从毯子里刨出来,“我觉得冷。”
“不会很冷叭。”
“冷。”
余幼惟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了。
直到他被沈时庭捞进怀里抱住,思考了有好几分钟,渐渐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为什么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沈时庭想抱我就让他抱?
他冷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冷就行了。
呜呜呜为什么每次这种时候都好迟钝。
又被这人占便宜了。
可能是睡前消耗了太多精力,这晚余幼惟睡得格外的香甜,翌日醒来时,沈时庭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沈时庭问:“昨晚睡得好么?”
余幼惟懒洋洋地扒着桌子:“好呀。”
“我以为你会睡很久。”
“为什么呀?”
“昨晚那么累。”沈时庭面不改色地说。
余幼惟一愣。
该死的回忆又浮上了脑嗨。
他知道沈时庭故意的!他才不跟沈时庭聊这种话题,他选择不说话。
沈时庭却突然又说:“我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余幼惟咬着小糕点,呛了一口。
沈时庭忙把水递过来,拍拍余幼惟的背:“慢点。”
余幼惟喝了口水,耳朵都红了。
听着只是在称述事实,但“第一次”这个词仿佛有什么魔力,比如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等等,都很暧昧,很令人悸动。
说实话余幼惟还有点好奇,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关于沈时庭隐秘的私事,比如……
余幼惟随意地说:“不信,你平时不自己做么。”
沈时庭看了他一眼,又挪开目光:“我是说帮别人,不太会。”
啊啊啊余幼惟觉得自己就不该问。
净给自己挖坑,问完画面又出现了,羞红脸的还是自己。
沈时庭又问:“没弄疼你吧?”
余幼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没…没有。”
“嗯,那就好。”沈时庭又补充了一句,“熟能生巧,下次会更好。”
余幼惟脑袋里闪过一串感叹号!!!
下次?还下次!不要太过分!
必须得找回场子。
“那就是你自己也会做咯。”余幼惟睨他。
“你觉得呢。”
“……”
“以前很少。”沈时庭又淡定地说。
“以前?”
“嗯,喜欢你之前。”
“……”
话里有话呢感觉。
喜欢我之后呢?哇这个男人三句话里两句都埋雷。
简直不能细想!
青春期之后正常男性都会有生理冲动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单纯的需要宣泄,并不代表什么。
需要就是需要,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但是一想到是沈时庭这种清冷,俊美,静默的人,怎么都会有点难以想象。
余幼惟不禁又想到了昨晚,沈时庭那副炙热情动的模样,身上都泛着红,眼睛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凶。
啊不能再想了。
见余幼惟耳尖都红得滴血了,沈时庭悄无声息地扯了下唇,又问:“还有什么想玩的?想去的地方?”
余幼惟使劲摇头:“没有了。”
“那回国?”
“好好好。”余幼惟忙点头。
再跟沈时庭单独待下去,感觉要被吃干抹净了。
于是离家出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余幼惟就被抓回去了。
还是被老公亲手抓回去的。
而且还是昭告了全家即将要离婚的老公。
余幼惟觉得有点社死。
回家之后就被围攻了。
余幼惟端正地坐在沙发正中间,双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等待全家人的审问。
余顾:“说走就走,长能耐了?”
余幼惟小小声:“我已经是大人了……”
余尚明:“知道自己是个大人了,还闹个别扭就随便把离婚挂在嘴边?简直把婚姻当儿戏,不象话!”
余幼惟瞄了沈时庭一眼。
沈时庭沉静地坐在对面,喝着茶,气定神闲地看着他。
像是全家的大功臣。
余幼惟再次小小声:“我没有随随便便,我们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信可以问……”
问……问谁?
沈时庭?
差点忘了,现在沈时庭已经不是友军了,而是背刺他的人,现在高举离婚大旗的人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个人。
“反正,我们离婚,也不影响余家和沈家合作,我哥都答应了。”
所有人都看向余顾。
尤其是沈时庭,那眼神变得又冷又凶。
余顾清了清嗓子:“这是你们的事,我只是尊重你们的决定。”
余幼惟松了口气。
就听沈时庭说:“这不是我的决定。”
众人又齐刷刷看向沈时庭。
沈时庭抿了口茶:“我没同意离婚。”
当初结婚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还签了婚内协议呢!
虽然几乎每一条都已经触犯了。
但这不是你反悔的理由!
余幼惟咆哮!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真可恶!
一个人孤军奋战,胜算渺茫。
余幼惟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沈时庭所说的半个月之约。
到那时候,只要他还坚决要离婚,沈时庭总该会同意了吧。
接下来一周过得挺消停的。
一家人仿佛又回到了和和美美的模样。
唯一不同的是,平时在家里人面前,看似静默高冷的人,回到卧室,余幼惟就免不了被他抓住一顿亲。
余幼惟发现,沈时庭好像很喜欢跟他接吻,挺频繁的,但每次又控制着度,不会太过火。
比如小电影里那样碰舌头什么的,沈时庭都没有做。
就像两人的关系,沈时庭态度明朗,攻势很猛,看似步步紧逼,但又给他留有喘气的空间。
这招真的很像温水煮青蛙啊。
晚上余幼惟又被沈时庭摁在了门上,
余幼惟缩起身子想从下方钻出去,却被沈时庭握住了腰,沈时庭垂眸看着他:“什么时候回去上班?”
余幼惟一动不动:“啊……我实习期快结束了。”
“不是还没结束。”
“就还剩一个月。”余幼惟试探地说,“我要不还是不转正了叭?”
离了婚还在前夫眼皮子底下工作,多尴尬。
但沈时庭现在真的会这么轻易放他走?
沈时庭却说:“嗯,你喜欢漫画,那就专心往这个方向发展。”
余幼惟惊讶,居然这么好说话?
不过也是,沈时庭一直很支持他画漫画,是他小人之心了,以为沈时庭会用这种方式困住他。
就听沈时庭又说:“我正在准备追看漫画的收购方案,换种形式,我还是你老板。”
“……”
心机狗!就猜没那么好心!
沈时庭是什么人啊,原著中为了达到目的,手段那叫一个果断狠决,攻城之势如破竹,逼得人节节败退。
这样的人,在任何事的处理上,都不可能让步的。
不该把他想得太简单。
余幼惟垂头丧气:“我下周先回去上班,实习期结束再说叭。”
“嗯,也好。”沈时庭看着他,“做人做事就该有始有终。”
余幼掀起眼皮,两人对视。
他怀疑沈时庭这话意有所指。
是指两人的婚姻不该有始无终吧?
哼,不听。
他别开目光,沈时庭就低下头来亲他。
余幼惟不让他亲,躲开,沈时庭就把他抱了起来,抵在门上,这个高度正好亲,躲都躲不了。
主要还是半推半就,不想躲。
哎,余幼惟,真的堕落了。
亲了一会儿,沈时庭静默地看着他。
余幼惟舔了下嘴唇,一脸餍足,小声说:“干嘛这样看我?”
“惟惟。”
“嗯?”
“不离婚了,好不好?”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的眼神那样温柔,沉静,语气带着渴求,像要将人融化一样。
余幼惟平静了没两天的心情又浮动起来。
不同于之前那种喘不过气来的紧张,现在更多的是迟疑和心酸,他感觉到自己的意志在软化,某一瞬间甚至想就此妥协。
“没关系。”沈时庭又轻轻亲了他一下,“我明天会再问一遍,后天也是。”
作者有话说:
从了他吧
余幼惟心跳又加快了。
每次神思错乱暧昧不清的时候, 余幼惟都会想起,沈时庭曾经怀疑过他的脖颈上的痣,亲眼见过他看到原本应该过敏的桃子时多开心, 翻到他书架上的书时那一瞬的错乱。
但沈时庭没问,甚至过敏的事情, 还替他说话。
可这些不代表他不怀疑。
余幼惟始终觉得沈时庭手里有他的小辫子。
可是……沈时庭对他这么好。
没有戳破他,没有试探过他, 说话时总是那么温柔诚恳,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吧……
余幼惟想, 也许他应该放下这份忐忑, 没必要这么杯弓蛇影, 现在应该做的, 是确认自己对沈时庭的感情。
这么想着, 就听到沈时庭说:“惟惟。”
“嗯?”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
“什么?”余幼惟突然紧张起来。
沈时庭沉静看着他,眼里却少了一份确定:“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余幼惟陷入了愣怔。
他情窦初开,没喜欢过人, 只知道和沈时庭在一起时,是开心的,兴奋的, 他不抗拒沈时庭的靠近, 每一次接触都会心跳加速, 这应该是喜欢的吧。
余幼惟并没有发觉自己脸色已经通红,躲闪视线, 含糊地说:“……有。”
原来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有些羞耻, 但更多的是兴奋和悸动, 说出来的这一瞬间, 仿佛自己心里也明朗了一分。
他确实是喜欢沈时庭的。
沈时庭清冷的面容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来:“嗯,这就够了。还有一周多的时间,希望到那个时候,能让你再多喜欢我一点。”
余幼惟终于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了,他垂下头,不敢再看沈时庭,转移话题道:“我明天就回去上班,我得准备准备……”
“好。”沈时庭松开他。
夜里余幼惟翻来覆去,很久都没睡着。
他转过身,和沈时庭面对面。
一开始沈时庭和他睡觉时,永远是平躺着睡觉的,现在每天晚上,沈时庭都是面对着他睡的。
其实沈时庭的变化还挺大的。
一个年轻英俊自律,有自己的睡眠习惯,每天准点睡觉准点起床的人,现在会为了给他留一盏灯而晚睡,早上会担心吵醒怀里的他而晚起,尤其是赖以习惯的睡姿,也因为他而改变。
也许这些都是因为情感的牵引,不自觉的依恋。
余幼惟在想,自己有没有改变呢?
也许是有的吧,最开心的事情想和他分享,最好吃的东西也想和他分享,在很多个喜怒哀乐的第一瞬间,他想到的都是沈时庭。
夜深人静,余幼惟目光仔细描摹着沈时庭的眉眼,含着笑意缓缓睡去。
回到公司这天。
美术组的同事们都围了上来,问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是不是谈恋爱了。
余幼惟一惊:“什么谈恋爱了?”
姜小绛哼哼:“看你容光焕发的,看起来像是被爱情滋润过的样子。”
余幼惟耳尖热了:“……瞎说什么呢。”
彭弈往他这边看了几眼,说:“怎么又在欺负小惟。”
“哟~有人心疼了。”
“是慌了吧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被沈时庭撩开窍了,余幼惟这会儿居然敏锐地朝彭弈看了一眼。
彭弈对上他的目光,有一瞬的闪躲,又看回来,冲他笑的时候透着羞涩和兴奋。
我去……彭弈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余幼惟震惊。
等等,难怪沈时庭之前总是阴阳怪气地在他面前提彭弈,原来是吃醋了?所以沈时庭早就看出来彭弈喜欢他了……
居然不告诉他,偷偷憋着,那个闷葫芦。
“小惟。”彭弈坐着椅子滑过来,“你回来的好巧啊,明天咱们部门和宣发部要一起去团建。”
“团建?去哪儿呀?”余幼惟问。
“去游龙雪山滑雪,春季末了,天气快热了,再不去就得等明年了。”
啊,居然是之前他和沈时庭跟汪祈凝Ann一起去过的那个雪山。
“大家都去吗?”
“滑雪吗?那倒没有,那边有度假村,大多数人都只到山脚的度假村吧,滑雪的人应该没几个,你想不想滑?我可以教你。”
都说滑雪是贵族运动,有钱人的赛场。
彭弈家境挺可观的,倒不是说想炫耀什么,只是难得有一技之长可以向余幼惟展示自己,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余幼惟滑雪技术其实还行,穿书前,家庭地理靠北的优势让他见惯了大雪,常跟邻居小伙伴们到附近的雪山溜达,滑雪是那时候他们最容易接触也感兴趣的极限运动。
不过上次跟沈时庭去的时候,心思不正,没发挥好,摔了一跤,搞得筋疲力尽。
余幼惟嘿嘿笑:“我就半斤半俩,随便上场凑个人数吧。”
彭弈笑起来:“太好了,那到时候你跟着我。”
“那也得我跟得上你才行。”
“哎卧槽这次团建,总裁办也一起!”
“什么玩意?总裁办?”
“总裁也去?!”
沈时庭也去?
余幼惟震惊扭头。
“是啊,刚发的通知,三个部门。哎呀那是不是可以看到总裁滑雪了?听说富家公子滑雪技术都很一流。”
“总裁是那种爱运动的人吗?”
“你每天瞅总裁都瞅哪儿呢?没看到他衬衣下面的腱子肉?”
原来你们平时都这么明目张胆地瞅沈时庭的么?
腱子肉倒也不至于。
不过沈时庭的运动细胞确实很强悍。
优秀的男主都是全面发展的。
“小惟,明早你和大家一起乘大巴吗?”彭弈问。
“不了吧,那我反而绕远了,我直接从家过去比较近。”
彭弈点点头:“那我也不坐大巴了。”
余幼惟笑笑,心说想和我坐一起的小心思能不能不要这么明显,我很有压力的啊。
晚上回到家,余幼惟见沈时庭拿出了两套滑雪服。
把其中一套黄蓝相间的递给他:“衣服帽子还有手套,应该都是合你身的,可以先试试。”
余幼惟诧异:“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上次从雪山回来之后。”沈时庭看着他,“你那套纯白色的滑雪服,别穿了。”
居然那个时候就准备了?
余幼惟突然发现沈时庭这盘棋下得原来这么早啊?
余幼惟抿唇:“那套挺合身的呀。”
是原主留下来的。
沈时庭却说:“万一摔倒,混在雪里都看不到你。”
余幼惟挠挠鼻子:“哦好。”
原主光注意耍酷了,买滑雪服挑着好看的贵的买,都没注意安全性,还是沈时庭有心啊。
沈时庭揉了一下他的脑袋:“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打气精神。”
余幼惟乖巧地点点头:“你更要打起精神,那么多同事都等着看你飒爽的身姿。”
沈时庭笑了一下:“那你呢?”
“我什么……”
“你想不想看?”
余幼惟脸又热了,狡黠地说:“我看彭弈,不看你。”
沈时庭舌尖抵了下腮帮,静默地看着余幼惟。
余幼惟就开始心虚了。
想逃,却被一把抓了回去,摁在了沙发上。
“不准亲亲!”余幼惟推他,“不是说让我早点休息嘛,亲完睡不着。”
沈时庭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以为只有我睡不着。”
余幼惟脸开始发烫。
这句话好蛊惑人心啊。
原来沈时庭也会因为这种事情睡不着吗?
沈时庭在他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不要看他。”
余幼惟这下可不敢不听话,乖乖点头:“看你看你。”
翌日早上六点,员工们在公司门口乘坐大巴。
八点钟准时到达雪山脚下的度假村。
参与滑雪比赛的员工,坐缆车往山顶走。
美术组地在喊:“加油余宝!加油彭弈!你俩是我们组的种子选手!一定要相亲相爱互帮互助啊!”
这么一喊,其他部门的人都看了过去。
沈时庭正往缆车上走,闻言也朝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余幼惟和彭弈坐上了同一辆缆车。
他薄唇压了一下。
跟在他身边的人都心惊胆战:“沈总,你慢点。”
余幼惟上次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怎么助攻沈时庭和汪祈凝,都没有仔细欣赏过这沿途的风景。
从缆车上看下去,能看到雪山蜿蜒而下,两侧是山岭,中间一道长长的雪道,雪道也不是一路通畅的,其间还有不少凸出来的山包和树木,都是阻碍啊,不是专业的人,溜达玩一玩就行了,要说比赛那就算了吧。
这么看其实还挺凶险的。
缆车登顶。
这次参赛的,总共十二个人。
每个人都穿戴好了滑雪护具,洋洋洒洒地站在峰顶,伸胳膊甩腿的热身,沈时庭站在最边上,缓缓活动手腕。
余幼惟站在队伍最后方,目光穿梭过去落在沈时庭身上。
沈时庭一身黑蓝色的滑雪服,身高挺拔劲瘦,在一众人群里特别显眼,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人一眼看到。
策划组裁判说:“比赛规则很简单,谁先滑到终点敲响锣鼓,谁就是第一名!中途赛道凶险,大家还是安全第一。”
“小惟。”彭弈滑到余幼惟身边,把雪镜扣到头上,那双眼睛很亮,“我猜我能拿第几名?”
余幼惟捧场地说:“至少前三。”
彭弈笑了一下,笑得那样灿烂,又带了几分羞涩:“那你觉得我能敲到那个锣鼓吗?”
“第一名吗?”余幼惟有点惊讶,当然他也不知道彭弈的技术水平,继续捧场地说:“我觉得你可以!”
“那这样好不好。”彭弈抿唇笑了笑,“如果我拿到第一名,今晚请你吃晚饭?”
这话一出,旁边的人发出嗷嗷的起哄声:“哟这是什么意思?答应他!”
“兄弟好勇啊,这波我都不好意思赢你了!”
“你要是拿第一名,我们就把余宝捆起来送给你!”
余幼惟尴尬不已,就看到前方的沈时庭也扭过头来,他面无表情的脸上仿佛结了一层霜,冷得吓人。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余幼惟突然心虚了一下。
沈时庭目光淡淡地落在彭弈身上,又挪开了,又看了眼余幼惟,最后转了回去,一把扣上了雪镜。
余幼惟这才对彭弈说:“你要是拿第一名,今晚我们大家都给你庆祝!”
彭弈有点失望,但还是笑着:“我只想跟你一个人。”
余幼惟愣了下,有点讪讪的:“哈哈,比完赛再说叭。”
“好。”
裁判:“赛道拥挤,大家这个排位尽量排成四排,在后面的稍微吃亏一点,看谁自愿了。”
面上都说我很菜我不行我无所谓,其实面上越淡定,心里越较真,到了这种关键时刻,谁都不让谁。
况且还有总裁在场,谁不想表现一下自己?
还是沈时庭主动往后挪了两排,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余幼惟左手边,余幼惟扭头看了他一眼。
见总裁都往后挪了,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了,都纷纷谦虚起来,最后客客气气地排成了四排。
彭弈在第一排,他回头看了眼余幼惟,却突然撞上了沈时庭的目光,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冲余幼惟笑了一下:“小惟,加油。”
“加油。”余幼惟挤出笑容。
沈时庭就瞥了他一眼。
余幼惟就不笑了。
风雪凌冽,耳边尽是嗡嗡声。
余幼惟突然听到沈时庭开口说:“如果我拿第一,你能不能再多喜欢我一点?”
余幼惟愣了一下。
此时裁判的哨声响起,第一排嗖地一下就冲了出去。
彭弈起步抢占了先机,立马进入了领先梯队,排到了第一,其他人紧随其后。
沈时庭和余幼惟也冲了出去,他们俩排在了后排。
一群人如疾风般风驰往下,在蜿蜒的雪道上划出一道白蒙蒙的雪雾。余幼惟感觉自己在和风赛跑,他身子轻盈,认真起来的时候很专注,并没有丝毫地落后,但是起步晚,也没占据什么优势位置,排名并不可观。
倒是沈时庭,明明技术和体力都很好,却始终跟在他身边,明显压着速度。
余幼惟在想沈时庭是不是担心他摔倒或有别的危险?
可是这样的话,沈时庭就不能完全发挥他自己的实力里,为了不给沈时庭拖后腿,余幼惟也开始加速了。他在一个环形坡高处压低身子重心,靠着地形的助力一个加速绕过了第三梯队,猛然跻身第二梯队。
第二梯队的选手都人高马大,看到余幼惟突然冲上来,都愣了下,有人慌忙加速反而滑出了原始轨迹,再回来时已经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