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拿了起来, 就看到了余幼惟正在看的东西。
一页又一页,每一页记录的故事都那么相似,又那么不可置信, 也许别人会觉得这是一本闲来无事编撰的故事。
可沈时庭就像窥探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打破了他之前所有的认知。
沈时庭被一种诡异的感觉充斥着, 开始去了解这方面的信息,搜索了非常多的类似事件, 最后看到了大家提到最多的游龙山壁画。
很多游客表示看过这副壁画, 似真似假, 壮阔又诡异。
于是有了团建。
有了这次游龙山之行。
沈时庭这一刻的心情非常复杂。
好像自己在设一个圈套。
他亲眼看着余幼惟往里跳, 却不知道自己想捕获的到底是什么。此刻看着余幼惟的慌张惊措,茫然踌躇,他有些后悔了。
也许他不该去寻找什么真相。
不该去触动余幼惟隐秘的一隅。
余幼惟整个人呆愣地站在壁画前。
沈时庭轻轻勾了下他的手指,余幼惟就如触电般弹了回去,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跟缓过神来似的,低声问:“怎么了?”
沈时庭收回手,压了一下唇:“惟惟,想去看日落么?”
傍晚金乌西坠。
黑色商务车沿着蜿蜒的山路驶向山顶。
沈时庭说:“山顶有个观景台,视野很开阔,可以露营,晚上还可以看星星。”
余幼惟想起沈时庭塞进后备箱的大包,诧异地问:“我们今晚要睡在山上嘛?”
“今天天气挺好的,当然你不想的话,我们就回去。”
显然后备箱的包不是临时准备的。
沈时庭应该早有打算。
不知为何,从度假村出来之后,余幼惟心中就一直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愫,一种惆怅的,空落的感觉。
就好像有两个选择摆在了他面前,一个是回到原来的轨迹,一个是沈时庭。
这一刻沈时庭明明就在他身边,他却觉得想念,好想跟他待在一起,多待一秒也好。
余幼惟说:“那我们今晚就在山上露营叭。”
沈时庭开着车,又说:“不过帐篷很小,可能会很挤。”
“……没关系。”这样他就可以抱着沈时庭睡了。
“我们这样算什么。”沈时庭说,“约会么。”
余幼惟脸就热了:“你好好说话。”
沈时庭笑了一下。
到达山顶时,夕阳有一半已经隐匿在群山之下,橘红色的晚霞将天际映得无与伦比的美丽,整个天空都是绚烂的。
山顶地势平坦,车子就停在视野最开阔的地方。
余幼惟下车后迫不及待地朝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奔跑,他在晚霞下回过头:“沈时庭!你快拍日落!好漂亮啊!”
他笑得那样灿烂,身形映在霞色里,奔跑时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回头时美得像一副画。
沈时庭看愣了,拿出手机对着日落的方向。
镜头里出现了余幼惟身影,他和天空晚霞以及远处的群山交相辉映。沈时庭觉得这世间最美、最令人心动的景象也不过如此了。
无论结局如何,这一刻,足以让他此生铭记。
沈时庭带着笑,笑得很温柔。
他走过去和余幼惟站在一起,看着眼前磅礴绚烂的黄昏,又侧首看向余幼惟。
余幼惟也扭头看他。
两人对上目光,相视一笑。
余幼惟突然有点腼腆起来,果然爱情令人局促,哪怕什么都不说,站在一起,就仿佛有汹涌的暗流在翻滚。
“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晚霞啊?”余幼惟问。
沈时庭看着他:“天气预报说今天天气很好,适合跟爱人共赏日暮。”
余幼惟就偏开头笑了。
看见余幼惟笑,沈时庭说:“不过最美的不是晚霞。”
余幼惟看他:“那是什么?”
沈时庭笑着不说话。
余幼惟就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什么呀?”
沈时庭温柔地看着余幼惟,笑着说:“是我的眼睛。”
余幼惟切了一声:“自恋。”
“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我的眼睛里有你。”
余幼惟愣了一下,忍住脸热,做了一个吐舌的动作:“你上哪学的情话,土死了。”
“我看别人都这么说,不浪漫么?”
“不浪漫。”
“但我说的是真话。”
余幼惟想求沈时庭不要说话了。
每说一句话,他心跳就快一分,感觉这地方都快让他缺氧了。
“就……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吧。”
“好。”
两人花了半小时,在山顶搭了个帐篷,这时夕阳已经全部落下去了,只剩下群山与天空交映处一片靛蓝。
夜幕渐渐降临,天还没完全黑,空中就出现了大小不一的星点,原来真的有星星。
两人一起平躺在敞开的帐篷里,看着远处的夜幕笼罩的群山和闪亮的星星。
余幼惟拿着手机拍照。
这时有微信消息弹出来,他切进去看,是彭弈他们在找他。
沈时庭侧眸看过来:“彭弈?”
余幼惟手机差点掉了:“啊对,他问我去哪了,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唱歌玩游戏。”
“你怎么回?”
“我说我有事儿先回去了。”
沈时庭就笑了一下。
沉默又蔓延开来。
余幼惟发现,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点奇怪,没有挑明,却又什么都做了,就感觉还差点什么。
就听沈时庭说:“惟惟。”
“嗯?”
“你还差我一个回复。”
余幼惟愣了一下。
沈时庭侧首看着他:“今天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晚风袭来,吹过余幼惟烧起来的脸,他抿了下唇,小声说:“……有。”
沈时庭眉眼染上笑意,是真切的,满足的笑。
他又问:“那什么时候,能有满分的喜欢。”
余幼惟把手交叉放在心口,想压住快蹦出来的心跳:“不告诉你。”
“会有满分的喜欢么?”沈时庭看着他,“在你做决定之前。”
夜空中的星辰越发绚烂明亮。
余幼惟呆呆地看着,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的星海变得模糊,耳边的风声也静了,心跳都停了。
他愣愣地挤出一句反问:“……什么?”
沈时庭没有回答。
似乎也在思考。
好一会儿,他收回目光,看向了远方的夜空。
“如果极光真的存在,你会离开,还是留下?”
余幼惟大脑陷入空白。
他僵硬地扭过头,怔怔地望着沈时庭。
沈时庭回视过来,两人近距离地对视。
“惟惟。”沈时庭轻声问:“我可以听听你的故事么?”
余幼惟脑内划过了无数种猜想。
时间在夜色里拉得像年轮那样长。
停跳的心脏猛然搏动起来,沸腾的血液冲向四肢百骸,余幼惟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身上热气翻涌,又被山顶的凉风吹散。
最终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原来沈时庭都知道了啊……
也是,他是主角,他那么敏锐,那么聪明。
没有余幼惟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电闪雷鸣,好像一切都很自然很平静,沈时庭没有质问他,没有审视他。
只是试探地询问能不能听听他的故事。
对沈时庭来说,这是故事。
不是什么荒谬奇行种。
这段时间所有的紧张忐忑,汹涌澎湃,都在沈时庭温柔的眼神中沉静了下来。
但这一刻余幼惟反而很想哭。
不是害怕,是肩上的担子突然有人替他卸下了,倏而变得一身轻松,压抑着的情感得以释放,突然就有些绷不住了。
他紧紧闭着眼睛,不让沈时庭看出来。
沈时庭却都能看到,余幼惟这副强装坚强的样子看得他心口酸软,他又不忍心了:“不想说也没关系,都不重要。”
“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谁又是你。”沈时庭缓慢而清晰地说,“我喜欢的是我认识的余幼惟,从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一刻开始,直至往后,我会永远真切而炙热地喜欢你。”
“不管你想走,或是留下来。”
不记得这是沈时庭第几次向他剖白心意。
那么清冷倨傲的一个人,对他展示出来的真心,却每一次都坚定而炽热。
这些话像泉水一般缓缓从余幼惟心尖流淌过去,融化了他内心所有的顾忌,余幼惟压着的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极其强烈而汹涌,他翻过身将沈时庭压在身下,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夜色深重,漫天繁星如烟花般布满了夜空。
他们在星辰之下,在广阔无垠的山顶拥吻,身姿那么渺小,却又如全世界那般壮美。
这一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不想走,而这人想让他留。
余幼惟哑着声音对沈时庭说:“沈时庭,我好喜欢你。”
“满分的喜欢。”
沈时庭也有愣神和不确定的时候, 他怔了一下,反问道:“什么?”
“我说……”余幼惟抿了下唇,“我喜欢你, 很喜欢……我哪也不去,我想跟你……在一起。”
余幼惟第一次说得这么直白明确, 说着还有点局促,但更多的是悸动, 是随着每一个字的涌出而浮起的兴奋。
原来喜欢的话说出口是这种感觉。
比亲吻还要热烈。
沈时庭清淡的神情没有变化,心下却早已变得汹涌起来, 好一会儿, 他才笑了一声, 那种欣喜却苦涩的笑, 他抱住余幼惟将人翻到身下, 这一刻只想吻他。
他一边细细密密地啄吻,一边哑着声音说:“惟惟,我好高兴。”
这样的话,沈时庭说出来那么自然, 又那么真挚。
余幼惟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激动过,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仅仅只是因为喜欢而激动。
直到呼吸渐渐平息, 两人躺倒在了帐篷里。
余幼惟躺在沈时庭胸口, 听着沈时庭的心跳。
余幼惟问:“沈时庭, 你不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叭。”
“不会。”沈时庭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那你要永远保密哦。”
“好。”
“那你想听我的故事嘛?”
“想。”
余幼惟想了想:“我应该算孤儿, 但又不完全算, 我从来没有过父母, 但有一个很疼我的奶奶, 不过奶奶已经去世了。”
他说着安静了几秒:“奶奶年纪大了,终于走不动路了,那段时间她只能躺在床上,我就每天在她身边陪她,晚上就睡在她身边的沙发上。”
沈时庭看着余幼惟,静默地听着。
“那时候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窗外却每日电闪雷鸣,尤其在奶奶永远闭上眼睛那一晚,雷声像是要把玻璃穿破一样……”
沈时庭蹙了一下眉。
所以才会这么害怕打雷么。
“后来就剩下我一个人了。”余幼惟吁了口气,“不过邻居们都很热情。也许在那个世界,还有另外一个我在继续我的人生吧。”
毕竟不是身穿,更像是进入了平行世界,而他只是众多并行线上走偏了轨迹的一个蜉蝣,或者说是一个分裂出来的意识。
这浩瀚无垠的世界,解释不清的东西太多了。
谁知道呢。
“以后不是你一个人了。”沈时庭说,“雷雨天,我都会在。”
余幼惟看了沈时庭一眼,眼眶又热了,凑上去飞快地亲了沈时庭一下。
沈时庭愣了一瞬,随即就笑了。
“当时害怕么?”沈时庭又问。
“什么?”
“来到这里的时候。”
“害怕,差点吓死了,你猜我什么时候来的?”
沈时庭想了想:“结婚那晚。”
“你好聪明!你怎么猜到的?”
“因为那晚,就感觉你完全跟我想象中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记不太清了。”沈时庭说,“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可爱。”
“呸,你那个时候才不觉得我可爱,你那晚对我可凶了。”余幼惟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感慨,“我一睁眼,就看到你站在院子里,那天雪下得那么大,你的背影坚毅又冷漠。你喝了那种药,掐着我的脖子把我抵在墙上,眼睛很红,要鲨人一样,好凶好凶。”
虽说当时不知情,但现在听到余幼惟这么说,沈时庭依旧很后悔,难以想象那时候的余幼惟,有多慌乱害怕。
沈时庭低声说:“对不起。”
“哎呀不是你的错,你也很被动的啊。”余幼惟拱了拱沈时庭的胸肌,“我不生你的气。”
沈时庭揉了揉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所以一直以来,想跟我离婚,是真的?”
“当然啦,逼你结婚的人又不是我,我多冤枉啊。”
“那现在还离么。”
余幼惟抬头看了沈时庭一眼:“能离么?”
沈时庭笑:“不能。”
余幼惟哼了一声。
“那我们现在算什么。”沈时庭问。
“你觉得算什么?”余幼惟反问。
沈时庭想了想,看着余幼惟说:“惟惟。”
“嗯?”
“抛开婚姻,我们谈个恋爱,好不好?”
谈恋爱么……
这三个字从沈时庭嘴里说出来,自带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很苏很性感,余幼惟觉得骨头都酥麻了。
不是因为婚姻的束缚,仅仅只是因为喜欢。
余幼惟郑重地点了一下头:“好~”
沈时庭亲昵地**余幼惟的耳垂,亲了亲他的发丝,像恋人那样眷恋。
“不过有一点我要说明一下。”余幼惟严肃地抬起头,看着沈时庭,“我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话,才临时决定要留下来的。”
沈时庭意外地看着他。
“我说喜欢你,不是一时脑热。”余幼惟真诚地说,“……你不要笑!我说的是真的。”
沈时庭收敛嘴角的笑意:“我是开心。”
“那你现在也不要笑,严肃一点。”余幼惟一本正经,“我就想着,不管啦,哪怕可能有一天你会把我抓去当小白鼠,也不管了。”
沈时庭眉眼间的情绪浓重起来。
余幼惟鼻尖一红,有点哽咽:“其实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没办法啊,我好喜欢沈时庭。”
沈时庭眸子染了一抹晦涩,心口被人捏了似的,酸软一片。他把余幼惟搂进怀里,收紧胳膊,恨不得将人揉进骨头里。
“你的故事,以后可以慢慢说给我听么。”
“嗯~”
“惟惟。”沈时庭说,“接个吻么。”
余幼惟再次确定,沈时庭是真的很喜欢亲他。
夜色深重,两人难舍难分。
余幼惟闭着眼睛,心跳快得不行,不知道怎么主动,只会笨拙乖巧地动一动嘴唇。
沈时庭想怎么亲就任凭他怎么亲。
直至一抹湿滑的力道舔开了他的唇缝,余幼惟才受惊般睁大了眼睛,感受着对方的入侵。
沈时庭往后撤了一点,晦涩地看着他,低声说:“……张嘴。”
情绪太过于激动 ,两人都有点疯。
夜深人静,气氛又刚刚好,周围的空气是凉的,只有彼此相拥的身体是热的,存在感越强,就越是想靠近。
模糊之间余幼惟听到沈时庭落在他耳边的低语声:“想不想。”
余幼惟没懂,眼睛蒙着雾气:“什么?”
沈时庭撩起了他的衣角。
余幼惟瞬间反应过来。
上次在海岛那次的事情,余幼惟还历历在目,那次结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身体都敏/感了许多,今天白天在更衣室被沈时庭亲了一下居然就上火了。
那可是大白天,大下午啊!
或许不是敏/感,而是单纯的只对沈时庭敏/感。
堕落了啊余幼惟!
沈时庭看了一秒余幼惟朦胧的眼睛,见他没有拒绝,就不再等待,他喜欢看余幼惟因为他而难以抑制脸红心动的样子,这给了他一种极度的满足感,满足了他掌控的私欲。
余幼惟半阖着眼,望着遥远的夜空,他沉沦在星海里,沉沦在沈时庭温柔又炽热的眼神里。
“很可爱。”沈时庭低声哄他。
最后一刻迎来的不是虚空,是情感的迸发,他垂眼看着沈时庭温柔的模样,忍不住抓住了沈时庭的手。
余幼惟脸颊耳朵全是红的,他凑近沈时庭,声音因羞耻而压得很低:“……我也想试试。”
沈时庭怔了一下,一把抓住了余幼惟的手。这一刻的沈时庭沉静的神情都乱了,泛红的眼睛那么凶,他桎梏着余幼惟的手不让他碰,嗓音哑了:“别。”
“为什么?”余幼惟不理解,沈时庭可以做,他也可以做,为什么不让。
沈时庭只是看着他,汹涌的眼神逐渐平息下去,垂下眸子,松开了余幼惟的手。
“我想做的不止这点,我怕我控制不住。”沈时庭说。
余幼惟愣住了。
他脸在发烫,身体也再次烧了起来,不过最活跃的是大脑,几秒的时间里已经变换了千万个画面。
他没敢再看沈时庭。
沈时庭也没看他,拿外套盖住了余幼惟的腰腹,说:“喝水么?”
余幼惟嗓子有点干,有点拘谨地抿了下唇:“嗯。”
沈时庭拧开递给他:“凉,少喝一点。”
余幼惟又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地喝,始终不敢直视沈时庭,他还是忍不住多喝了几口,直至察觉到沈时庭向他看过来。
他忙挪开瓶口,听话的拧上盖子。
沈时庭接了过去:“待会儿再喝。”
“好。”
凉风吹过,夜色也深了。
两人都有一会儿没说话。
沈时庭安静了片刻,站起身子说:“困了么?”
余幼惟抿唇:“有一点。”
“嗯。”沈时庭说,“那睡吧,我把帐篷拉上。”
余幼惟就脱掉鞋子,往里缩了缩:“你不进来么?”
沈时庭沉静地看了他几秒,说:“我再外面等一会儿。”
余幼惟反应了几秒,目光这才往下看去,沈时庭就把身子转过去了,拉上了帐篷。
余幼惟看着帐篷外高大的影子。
啊感觉自己真不是人……
沈时庭不会憋坏吧……
余幼惟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一刻的心情好古怪啊。
两人有时候有说不完的话,偶尔的时候却又会突然变得笨拙沉默起来,不说话的时候暧昧更深,感知也更细腻。
是一种悸动的、跃跃欲试的心情,但又慌张无措,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
原来无论做什么,新手都是青涩又笨拙的。
谈恋爱也一样。
啊,他居然跟沈时庭谈恋爱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余幼惟感觉心尖都是甜的热的。
好开心啊。
沈时庭在外面待了挺久的,余幼惟看到他绕着帐篷走了一圈,走远了些,片刻后又折返回来。
来来回回,走走停停。
大概是真的很难受,看得出来他走得有些艰难,但似乎又想要快点消耗掉多余的精力和欲/火。
余幼惟一边于心有愧,一边又有点想笑,不是嘲笑,就是单纯的想到沈时庭此刻正因为他而经受着燥火的折磨,有种怜爱又怦然的心情。
沈时庭拉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余幼惟还在笑,偷偷的,羞涩的,笑得那样纯真青涩。
沈时庭也被感染,笑了一下。
“只有一条毯子。”沈时庭笑着看余幼惟,“要躺我怀里么?”
余幼惟怀着激动的心扑到沈时庭怀里:“要~”
说着又意味深长地睨着沈时庭:“你不会一会儿又要出去消火叭?”
沈时庭下颌紧了紧,很无奈,好不容易散下去,这一句话又差点给他撩起来了。
余幼惟说完就没心没肺笑了起来。
笑得那样开心,眼睛亮亮的,很漂亮,很动人。
沈时庭静默地看着余幼惟。
心下燥火愈盛,他克制着蛰伏在身体里的侵略欲,越是克制,皮相上越是明显。
余幼惟终于意识到沈时庭的眼神不对了。
或者说整个人都沉静得很不对,喉结周围一片潮红,抓着被子的指骨也红得不正常,仿佛体内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禁锢,汹涌而猛烈。
余幼惟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立马就消无声息地闭上了嘴,也不笑了,安静地靠回沈时庭的胸口。
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惊扰这只危险的困兽。
怀里的人乖巧下来,沈时庭压了一下唇,将人抱了个满怀,拉起毯子盖上,下巴抵着余幼惟毛茸茸的脑袋。
这一天的心情和情绪跌宕起伏,耗费了太多了精力,两人都有些累了,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却突然听到帐篷外传来了动静。
“哎!这里有人了哎!居然也在这里露营。”
“不会也是咱们的同事吧?”
“走过去看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余幼惟和沈时庭同时睁开了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
随即猛地坐起了身子。
作者有话说:
让我看看是谁在偷偷谈恋爱
第54章 邀请
姜小绛和彭弈等一行六个人, 来之前就商量着要到山顶露营,吃完晚饭就出发了,但车子走到一半抛锚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修了好久才重新出发。
到达山顶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
没想到这里居然已经有人了。
宣传部的耿风打头阵, 率先走到了帐篷前,打招呼:“您好, 我们也是来这儿露营的游客,打扰您了。”
帐篷内安静了一会儿, 看到了里边的人影, 接着帘子就被人从里边拉开了, 沈时庭的冷脸出现了众人眼前。
这一瞬间所有人心里都蹦出一句脏话。
耿风忙说:“是沈总啊, 太惊讶了, 我们也来这露营,看到有人在这儿了就过来打个招呼,没打扰您吧?”
沈时庭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个人。
眼熟的有美术组的人,姜小绛, 还有彭弈。
又是彭弈,阴魂不散。
沈时庭没什么表情:“没有,需要我帮忙么?”
“啊不用不用不用, 沈总您休息, 我们自己来就好。”
“嗯。”
很快, 帘子唰地一下又被拉起来了。
余幼惟心惊胆战地从毯子里露出脑袋。
心想什么鬼!这个点怎么会突然有人来!
余幼惟压低声音:“……是姜小绛他们么?”
沈时庭关掉了帐篷里的灯,躺下来:“嗯。”
余幼惟吁了口气:“还得是你这冰山气场才能镇得住他们啊, 那现在怎么办?我总不能不出去叭?”
沈时庭看了眼外面, 又看看余幼惟紧张的神情, 要笑不笑:“我们好像, 也不算偷情。”
余幼惟:“……”
“你讨厌。”余幼惟杵了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