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做裁缝by西枫

作者:西枫  录入:02-21

青年腰身比他想象中似乎更为清瘦单薄,可以轻而易举地抱个满怀。
此种事情仿佛是可以无师自通的,手掌抚摸着温热而柔滑的衣物,动作缓慢充满了怜爱,愈是沉醉,就愈是收紧胳膊,一而再,再而三,不自禁想要将人紧扣进自己怀里。
纪轻舟不知他是用上了英文字母法,还是自己领悟神速,这一回接吻明显进步许多。
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了,技巧熟练了,也更强势了。
没多久,他舌根就已发麻,又觉得拥抱过紧,难以呼吸,便推了推解予安的肩膀,扭过头强行结束了这个吻。
解予安下意识地抬头,想要追着过去,却只吻到了他侧脸上。
“好了。”纪轻舟刚要拍对方的胳膊,让他松开手臂,身体微微挪动间,忽而察觉一些不同寻常之触感。
他稍加反应,就明白了过来,不由得轻笑一声,带着些许调谑意味道:“到底是年轻人啊,大半夜也精神得很。”
解予安听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霎时间脑袋愈发红温,急忙松开了手臂,嗓音低哑:“抱歉。”
“道什么歉,你才二十岁,没有才不正常……”
纪轻舟说着又打了个呵欠,“我不行了,撑不住了,你要解决的话就去盥洗室,我先睡喽。”
说罢,就转身躺进了被窝里,困乏地闭起了眼睛。
解予安仍是羞臊不已,却未过度关注。
随着那熟悉的香味从怀中撤离,他情绪也渐渐平息下来,与此同时,心里便燃起了一股想念,想念方才搂着人亲吻时的热烈。
此刻的他,头一回觉得自己的手臂这样空虚,好像一下子就由一个完整的人类变为了虚无的空壳。
夜阑人静,雨声早已停歇了,唯余萧瑟的风声时而掠过窗户。
待身体反应自己平息以后,解予安就平躺进了被窝里,试图让自己就这样平静入睡,可身边人的气息却一直飘拂在他周身的空气中,存在感强烈,令他不知不觉地就靠了过去。
由于视力的缺失,反倒导致了触觉和嗅觉格外灵敏。
那温热柔韧的触感,清甜馥郁的芬芳,一旦尝试过,就刻在了感官深处,深入骨髓,真是会令人上瘾的。
“想抱就抱,磨蹭什么。”青年慵懒的声音忽而响起,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解予安就像被戳破了低劣的心事般,下意识反驳:“没有。”
“那我真睡了。”
“方才是假睡?”
“嗯,有些好奇你会不会去盥洗室,结果……挺能忍的。”纪轻舟低低的话语里含着浓重的倦意。
旋即他翻了个身,先一步伸出手臂环住了解予安的腰,闭着眼把头靠到他肩膀上蹭了蹭:“让你抱会儿吧,等会儿睡着了嫌热可能就把你踹开了。”
“不是号称睡姿天下第一好吗?”
解予安先是搂住了他的后背,往怀里收了收紧,转而又蹙眉:“这是谁给的评价?”
“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纪轻舟真是服了他股追根究底的醋劲,嗓音低哑带着点鼻音解释:“只是和朋友出去玩,没房间了才睡一块,很纯洁的。”
“哪个朋友?”
“困死我了,真睡了,不聊了,晚安。”纪轻舟一句话堵住了他的追问。
说罢就放空了思绪,不一会儿便沉入了梦乡。
解予安还有些发酸,即便心底清楚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未来,却很难做到不在意。
可再怎么生气也毫无办法,只好将手掌紧贴在纪轻舟后背心脏的位置,隔着衣服,感受着他的体温与呼吸,安慰自己,至少此时他们的心跳是重合在一起的。
以后也是。

一大清早, 东馆旁边的小花园里就响起了打扫落叶的声音。
“唰——”、“唰——”,一声接一声,很有节奏感。
纪轻舟就在这打扫的动静中睡醒了过来。
他困倦地睁开眼, 下意识看向身侧,却发现旁边已没了人影。
于是揉揉眼睛,将被子拉了下来,昂起脖子一瞧, 便见解予安早已起身,还拉开了窗帘,正穿着睡衣、披着件较厚的法兰绒睡袍, 靠在沙发上晒太阳。
雨夜过后, 天气晴朗,柔和的日光穿过窗子旁已有些泛黄的苦楝树枝叶缝隙洒落,倾泻在屋子东半边的地板上, 明净敞亮。
“怎么起这么早啊……”纪轻舟打了个呵欠, 撑着手臂坐起身来, 第一时间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瞧了眼。
此时才不过七点二十而已,亏他还险些以为自己睡过头了。
“自然醒了。”
“我只有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提前自然醒, 你不会是第一次恋爱亢奋得睡不了觉吧?”
纪轻舟边说,边将手表戴到手腕上, 掀开了被子起身。
解予安握着沙发扶手的手指轻轻点了点, 故作疑问:“有何可亢奋的?”
“那得问你自己了。”纪轻舟懒得与他争论,揉了揉头发, 径直走进了盥洗室, 关上了房门。
等他梳洗完毕出来,打开门,却见解予安不知何时起了身, 正直愣愣站在门外。
“怎么了?”他问。
解予安只是一语不发地站立着,蓬松而柔顺的黑发自然地搭在额前,被早晨朦胧清澈的阳光笼罩着,看起来清淡又素净。
纪轻舟脑中无端闪过了“亡夫回忆录”一词。
当然并非说他像亡人,只是这自然光滤镜挺有那清冷怀旧的氛围感。
见他兀自站着不开口,纪轻舟也不知怎么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抬步走到解予安跟前,手臂环绕上他的脖子,仰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
“早安吻,是想要这个吗?”
青年早晨的吻带着清新的水汽与丝丝的甜香,令人心跳加速的同时,又倍感安宁舒适。
解予安已习惯性地伸手环抱住他腰身,不满足道:“再一下。”
纪轻舟便又贴着他嘴唇碰了碰:“可以了吧?”
解予安仍不满足,却不想让自己显得太黏糊,就磨磨蹭蹭地“嗯”了一声,松开了手臂。
“那走吧,去换衣服。”
纪轻舟将靠在沙发旁的手杖拿了过来,随后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人朝门口走去。
“今天感觉又有点降温了,得多穿点。”
进了衣帽间后,纪轻舟就在两边衣橱中或悬挂或折叠摆放的衣服里挑选起今日的搭配。
“你穿什么?”解予安忽而问道。
“我就那样呗,穿个衬衫,加个风衣外套差不多了。”
“我也一样。”
纪轻舟扫了他一眼,淡笑说道:“想和我穿情侣装?也不是不行,但你又不出门,待在家里肯定是怎么舒服怎么穿。”
解予安顿了顿,说:“我送你去工作室。”
“倒也不必,你去那也是在书房坐着,不如在家自在些,还有小狗陪你玩。况且我今天不用加班,快的话下午就回来了,你就在家好好待着吧,嗯?”
他说罢,不等解予安再发表意见,就从折叠的长袍中抽了一件出来,又在新做的秋装中拿了一件小马甲,递到对方手上道:“第一天恋爱,穿得喜庆些,给你挑了件藏蓝色的长袍,和一件暗红色的夹棉小坎肩。”
解予安听闻他的形容,微微皱了下眉头:“喜庆?”
“稍微喜庆些,总体还是好看的。”纪轻舟瞧着他道:“再说就你这身高身材,不是随便穿吗,害怕什么。”
说到这,他又突然记起了一件事,笑道:“那时候去苏州吃喜酒你记得吗?我给你精心挑选了一件老气得要死的长袍,你穿上居然还挺有风味的,成熟稳重又温文儒雅。”
“那便要成熟的。”解予安不知想到什么,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长你五岁即可。”
纪轻舟一听就知道他在调侃自己年纪,哼地冷笑了一声:“那你大可不必刻意扮老,反正大家都说我嫩得很。”
“多嫩?”
“那就只有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看了。”
纪轻舟说罢,推了推他的肩膀催促:“赶紧进去换吧,不然我可就上手帮你换喽,你这睡袍一看就挺好扒的。”
解予安闻言动作一滞,随即就拿着衣服进了里间。
听他还挺有防备心地锁上了房门,纪轻舟轻笑了声,在衣橱里随意拿了件白衬衣和一条深灰色的西裤,替换了身上的睡衣睡裤。
刚对着穿衣镜将皮带收紧扣好,解予安就换好衣服开门从里间走了出来。
纪轻舟扣上袖口,过去帮他理了理领子、正了正肩线,评价:“挺好的,一看就挺有钱。”
“嗯?”解予安给了个疑问词。
“有钱,也俊得很,你放心吧。”
纪轻舟随口夸了一句,拿起挂衣钩上的风衣外套搭在手肘上,拉着他的手准备出门下楼去吃早餐。
但才刚迈出两步,某人不知做什么又停下了脚步。
“又怎么了?”他回过头问。
解予安神色沉静开口:“亲一下。”
“你还真上瘾了。”纪轻舟噗嗤笑道。
也不知道他是本性如此,还是因为头一回恋爱正在兴头上,才这样黏糊得慌。
不过这也并非什么过分要求,见解予安闭合着眼眸静静等候,他便转身,耐心地往他微启的双唇上轻点了一下。
“可以了吗,解元宝?”
解予安抿了抿唇,说:“敷衍。”
“那不然你还想像昨晚那样亲啊?”纪轻舟简直快被他逗笑了,“再磨蹭下去天都黑了,我还上不上班了?”
“非去不可?”
“当然啊,按理说今天就要交货了。”纪轻舟沉吟片刻,语声温和说道:“等明天吧,今天下午结束后,我给工作室放两天假,明天在家陪你,嗯?”
“后天呢?”
“也在家陪你啊。”
“嗯。”解予安神情淡然应声,顿了顿又说:“那最后一次。”
“真是服了你了。”纪轻舟无奈失笑,微阖眼帘仰头往他唇上贴了贴,觉得触感颇柔软,又在他下唇上轻咬了一口。
一夜风雨后,碧空如洗,晨风清凉。
二楼的会客室内,秋阳明丽。
空气中飘散着新鲜的月季花香,插着花的玻璃瓶旁,桌面上堆着一叠大大小小的报纸杂志。
“近日有好几个报社都开始发行画报、开辟新装专栏了,邀请绘图的还都是些名画家。”
施玄曼站在穿衣镜前,张着手臂任由宋瑜儿帮她调整着皮带的松紧,嘴里闲谈说道:“连那位最擅长画仕女月份牌的叶先生也被一大报社邀请了去做图画周刊,纪先生您可知道?”
“知道些,我也收到了几个邀请,不过没什么大报社。”
“大报目前自然不会来请您的,这会儿出画报的,要么是想跟着沾沾光,要么就是奔着同《摩登》画报打擂台去的,能打赢占个市场自然最好,打不赢嘛,以后可能就要来挖墙角了。”
“不论如何,这块市场能因此繁荣总是好事,不是吗?”
纪轻舟不怎在意地回了句,从堆满沙发的盒子里取来第一套戏服的配饰。
施玄曼今日只要再试穿三套戏服就可完工结束了,而第一套是三套衣服中配件最多的。
一件中领的黑色丝麻内搭,配上克莱因蓝的及膝半裙与同色的工装风衣,腿上穿黑色长筒丝袜,衣着风格只是这样单看更偏向于休闲成熟。
而待宋瑜儿帮她系上皮带,戴上同样是克莱因蓝色的宽发带与深蓝丝带缠绕而成的双圆环耳环后,整个人气质顿时更添几分时髦精致。
“真好看……”施玄曼对着镜中的自己愣愣说道,“好想就这样穿着这套衣服回去,拍什么电影呢?黑白的影片完全体现不出这套衣服色彩的美丽,真是浪费了。”
“无妨啊,等电影拍完了,这些衣服不还是归你吗?”
“怎可能啊,张导早说了,他很看好这本电影,更满意的是您做的戏服,都已做好电影上映红遍全国后,把这些戏服做收藏展览,或者直接拿去拍卖的准备了。”
“张导说的?还真看不出他这么鸡贼,到底是个商人。”纪轻舟开玩笑般地叹了一句。
随后又走到斗柜旁,一边无意识地轻轻哼着歌,一边从摆在柜上的盒子里取出了一件使用深蓝色丝带与黑色菱形珠等材料手工串珠编织而成的粗项链,调整起项链的细节比例。
施玄曼听见他哼歌的声音,扬起了眉毛问道:“纪先生今日心情很不错?”
“嗯?这也被你看出来了。”纪轻舟微微一笑,将调整好的项链递给了宋瑜儿。
施玄曼低头让宋瑜儿帮她戴上项链,欣赏着镜中衣着装饰愈发精致华丽的自己,问道:“是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啊……”纪轻舟脑中顿时冒出了某人冷淡中夹着羞涩的面孔,有些忍俊不禁。
勉强克制笑意,只略微扬了扬唇角道:“等这大单子完成了,明天就可以放假了,还不值得高兴吗?对吧,鱼儿?”
“嗯。”宋瑜儿用力点了下头,想到放假之事,她就忍不住咧开了嘴角。
即便如她这般热爱裁缝事业,这一连三月不间断地工作下来,也着实有些害怕了,好不容易可以放假两日自然高兴得很。
“那我便提前恭贺你们了。”施玄曼语气爽朗表示。
纪轻舟见她整套装扮穿戴完毕,没什么问题,就开始准备下一套。
倏而想起问道:“对了,你们电影什么时候定妆,可有提过?”
“说是要过几日,约莫下月五号左右,现在正忙着布置道具场景。”施玄曼回想着答道,“听闻是借用了张导自家的一座别墅做黎府拍摄,我还未去看过。”
“自家的别墅啊,真是豪气,不愧是张导。”
“此次还有专门的化妆师呢,听闻从前张导他们拍电影发型妆容都是自己捣鼓的,衣服也是东拼西借,手头有什么便穿什么,哪像现在还请您这样的厉害裁缝专门定做,这都得感谢拉莫斯先生的提议和看重。”
“也或许是因为请到了你这样漂亮的小姐做女主角,让他们看到了这部电影的前景,他们才舍得花这钱。”
“谁知道呢。”纵使施玄曼来试穿的次数多了,同纪轻舟熟识起来,也了解了他说话的风格,但被这样直白的夸奖,仍是感到有些许的害羞。
忙不迭岔开话题道:“不过,也只有个化妆师而已,按张导的意思,发型还得我们演员自己来做,正好您的设计稿上不就给每套衣服都画了发型和首饰搭配吗?我届时就按您画的做好了。”
“行啊,不过有几个可能不那么容易做……”
纪轻舟想了想,说道:“对了,我在静安寺路那边的铺子,旁边不是一家理发店吗?那的葛老板做头发很有一套,你到时问问张导,他要是不缺这钱,就再请个发型师,专门去给你做头发。”
“好啊!”施玄曼很干脆地答应了下来。
她信任纪轻舟的眼光,既然他说那理发店老板手艺好,那必然是相当不错。
心下暗忖,倘若张导不同意多花钱请人,她大不了就自掏钱包,雇个发型师。
多花些钱没关系,可不能浪费了如此美丽的衣裳。
几套戏服的试穿结束得很顺利,最后修改了几个小问题后,便交由工作室员工一道包装打包起来,只待送去剧组。
下午结束以后,纪轻舟支付了月底这批员工的薪水,宣布了放假事宜。
待冯二姐与叶师傅几人都欢天喜地提早下班离去,他便打了个电话同张导沟通了一番服装交货的事项,最后确定由对方四号上午的时间亲自开车过来检收。
想到施玄曼所说的五号开始定妆的事情,纪轻舟由衷觉得张导这行事风格是相当的落拓不羁。
若非他知晓民国时期电影剧组就是这样的草台班子风格,真不敢接这样从头到尾都给人一股随意感觉的大单子。
处理完了最后的工作,纪轻舟去了趟书房,把最近在使用的画本等工具收进了斜挎包,将锁门的工作交给了阿福,尔后便搭乘电车回解公馆去。
难得有一次下班这么早,到家时还未到下午三点。
一般这个时间点,解予安都会待在书房听音乐陶养情操。
于是进大厅后,他便打算直奔二楼书房而去,幸而中途碰上了梁管事,提醒他解予安正在小会客厅等他,就临时调转方向,沿着走廊前往东馆尽头。
到了小会客厅门口,果不其然听见了阿佑声情并茂的读报声。
纪轻舟故意放轻脚步,往半合着的房门内探进视线。
只见午后温馨的自然光里,小豪伸着脖子将脑袋搭在沙发上,某人则姿势闲适地靠在沙发上,手掌盖在狗脑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他没有掩藏自己回来的动静,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霎时间,摸狗的动作暂停,即便看不见,解予安还是侧过头朝向了他的方向。
小狗也转过了脑袋,眼睛圆溜溜地望着他。
纪轻舟一见这画面便绽开了笑意,高声道:“我回来了,想我没啊?”
解予安收回了手,正想故作矜持地回一句“还可以”,便听一旁小狗先行叫唤了一声。
“哦。小豪想我了呀~”
纪轻舟走到沙发旁搓了搓热情的小狗脑袋,“真可爱,小豪是不是世上最聪明乖巧的小狗?”
“汪!”
“是啊~果然聪明,这么长的句子也能听懂!”一旦和狗讲起话来,纪轻舟就不禁夹起了嗓子。
“嗯,真乖,等下奖励小豪去草坪上玩皮球好不好?”
本想抱小豪到沙发上蹂躏一番,奈何这快六个月大的狗着实长大不少,又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他自觉承受不住狗狗的热情,就只好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像解予安方才那样安抚地摸着小狗脑袋。
解予安听着身旁一人一狗的互动,嘴角微微沉了下来。
想要说些什么,吸引身边人的注意,又不知怎么开口,只好独自黯然不快。
纪轻舟虽是摸着狗脑袋,目光却已转移到了解予安脸上,见他一派闷闷不乐的模样,便朝着屋里唯一的佣人阿佑做了个“嘘”的手势。
尔后转身往解予安侧脸上亲了一下,耳语道:“元宝今天也很乖,值得奖励。”

第93章 休假
夜晚, 皓月初升,皎洁的清辉如流水般洒落进东馆二楼的长窗,不知不觉与壁灯光芒交融在了一起。
布置舒适的书房里间仅亮着一盏台灯与一盏壁灯, 光芒不算充裕,但足够纪轻舟沉思画稿。
电影戏服的单子虽结束了,但这两月又累积了诸多客户订单,他算了算, 一共是十六笔定制单,都需要在十二月底前完成。
而因为前阵子一直忙碌于电影戏服制作,这些订单, 除了三套顾客指定按照画报上某风格定制的, 以及四套特别有灵感的,已经画了设计稿确定了款式,其余都只是记录了顾客需求, 象征性地收取了少量定金而已。
接下来还有得忙啊……
纪轻舟心底暗忖着, 蜷着腿靠在书桌前的安乐椅上, 以膝盖为支撑,手握铅笔在画本上打着一件大衣的草稿。
这是上个月潘夫人定做的秋冬装。
原本她是想定做一套秋装, 一听排单已经排到了十二月,就索性改为了冬装。
如此随性地更改目标, 也可见得这位老顾客对他是相当之信任。
起初说是定做一件外套即可, 后来约莫是不相信自己的搭配能力,就改口说看纪轻舟如何设计, 假如能给她搭配一整套, 她看中的话就直接做一套。
于是,纪轻舟在绘图时就先描绘了一件款式简单的低领打底针织衫与及踝的羊绒半身裙。
而后依据潘夫人的身材特点,设计了一件版型宽松的落肩式长款大衣。
流畅柔软的剪裁相比起较有廓形感的大衣, 看起来更为轻盈服帖,视觉上能适当掩藏身体缺陷,且可以将潘夫人不怎明显的脖子线条衬得更为修长自然。
这般精致慵懒的款式,必然不能选用厚重的面料,具有垂感的薄型毛织物最好。
颜色嘛,无色系都可以,棕色也行,黑色、灰色最百搭,但潘夫人说想要看起来高贵优雅的风格,纪轻舟便决定选用柔和的米白色,一种在冬季分外明朗柔糯的颜色。
如此一来,内搭的针织衫和半身裙也就定成米色系了,整套看起来更为和谐。
画完外套的底稿,他思量着,又给模特添上了一顶毛呢钟形帽,侧面点缀一朵针织山茶花,和衣身相同选用米白的颜色,更为突出纯洁高雅、精致大方之主题。
差不多填充完细节,纪轻舟坐起了身,放下铅笔画本,打开颜料盒,准备开始上色。
这时忽听房门开启,他回过头,便见披着件睡袍的解予安像个退休人士般,一手握着手杖,一手端着茶杯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路过安乐椅时稍作停留,而后去到了书桌对面的座椅落座。
“这么快就泡完澡了?”
纪轻舟拿起画笔在颜料盘上调色,见解予安点了点头,就闲聊说道:“其实现在天凉了,一两天不洗也没什么,况且你又天天待在家里,干净得很。“
“所以你又可省事了?”
“我只是随口提一句,你怎么这么想?”
纪轻舟诧异挑眉,旋即轻嗤了声,“在你心里我就净会偷懒是吗?真是刁钻难伺候。”
解予安就默默噤了声,战术性地拿起茶杯喝水。
安静了好一阵,才又平静开口道:“这便是你所谓的休假?”
纪轻舟能自然听出他的意思,微微叹气:“我也不想啊,这不是堆的工作比较多嘛,报社的六张稿我都还没开始画呢,再过半个月又到交稿日了。
“但你放心,我在家肯定还是以陪你为主。主要你现在眼睛也不方便,很多约会的项目,看电影啊、爬山郊游、看日出日落什么的我们都做不了,就只能待在家里休息了。”
“不是在家工作,顺便陪我?”
纪轻舟略无奈地抬头,朝他一本正经发誓道:“我保证在家两天每天的工作时长不会超过三小时,好吗,解元元?”
解予安听他这么一说,竟然觉得也还不错了。
就点点头,一副勉强认同的表情平静地“嗯”了一声。
“对了,”纪轻舟低着头铺色,忽而想起说道,“阿佑知道我们的关系,他应该不会不经你同意,就给你家人通风报信吧?”
“不会。”
“那就好。”纪轻舟其实也觉得黄佑树不会干那事,不过还是听他确认一声更为放心。
随后好奇问道:“说起来,我还挺奇怪的,你怎么能这么快接受自己喜欢男人?还是说,其实心里已经偷偷纠结了很久,没有表现出来?”
解予安没有作答,而是问:“那你是如何接受的?”
“我?我观念可是一直很开放的,这不能相提并论,毕竟你性子那么古板迂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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