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王那边更好搞定,骊王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儿没女,秦疏用积分兑换了一枚孕子丹,别说女人,便是男子吃了也一样能生出孩子来。
他派了“神医”去给骊王医治。月前,骊王府已经传来喜信,骊王一把年纪,好悬没高兴过去。再过几个月,骊王府便后继有人了。
至于其他宗亲,秦疏保证,只要他们支持自己,便特赦他们去地方任职,只要考评达成上等,便允其子嗣袭爵不降等。
宗室子弟只拿工资不干活,秦疏本来就觉得亏了,将人安排下去,哪怕只是去做个吉祥物也好。
宗室子享受惯了阶级特权,有机会延续曾经的荣耀,自然会抓紧陛下递来的橄榄枝,他们手握大把资源,门客众多,真心想要做出成绩远比普通人容易,如此皆大欢喜。
至于朝臣,只要内阁点头,其他不足为虑。而有暗察司帮忙,想要搞定几位阁臣,真的没有什么难度。
只能说,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的人多。
宋王妃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事听来容易,想要办成却一点儿都不简单。
“陛下有没有想过,会遭天下人诟病,后世会如何评价?”
“他人诟病?”秦疏轻笑,“只要我大权在握,便没人敢在我面前乱吠。至于天下人,他们并不在乎谁做皇帝,只在乎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宋王妃神色复杂,她的孩儿,真的长大了。
秦疏拉着母亲坐下,语重心长道:“母妃,换个角度想,正因有了立后承嗣之事,才让儿臣有机会打开局面。
母妃大可不必忧心,借着此事,余生儿臣定会富国强兵,发展民生,教化百姓,便是做不到千古一帝,中兴之主应是无虞的。
人生百年,我养好身体,多活几年,护着宋家也就够了,至于百年之后,我人都没了,就留与后人评说吧。”
宋王妃在他肩上拍了一巴掌:“算计到你母妃头上来了。”
不过,陛下保证能护着宋家,她这个当母亲的心里还是极为熨帖的。
数月未见,身份转变带来的陌生感,消逝在这亲昵的一拍下,母子二人相视而笑。
第203章 偏执厂督的傀儡皇帝老攻18
秦疏最近的日子过得美滋滋, 自打将爱人的名字记入族谱,卫崇对他明显更上心了,两人如今的日子, 说是蜜里调油也不为过。
之前卫崇待他也不能说不好, 也许是觉得年长他几岁, 相处起来就会带着些纵容, 只是总有种随时会散伙的味道, 如今他明显能够感觉到,那种不确定感已经消失了。
具体表现为卫崇开始插手他的衣食住行了。
原本这些也是由内侍省负责,只是按规矩还是按某人的喜好, 用没用心,用多少心,其中区别还是挺大的。
不只是他, 秦衡也一样被卫崇照顾到。尽管秦衡如今的身体结实不少, 卫崇也没忘记他这个便宜儿子曾经是个三天两头叫御医的小病秧。
因为卫崇以皇后的身份记入皇家玉碟这件事并没有昭告天下,知道此事的只有特定的某些人, 而这些人根本不会将这么荒唐的事往外宣扬, 所以,在秦疏和秦衡看来, 是他们父子俩享受着无微不至的照顾,表现在外的却是卫崇对大内的掌控更强了。
苏大监就是被蒙在鼓里的一个,从身份上讲, 他其实是大内总管,内监中的第一人,卫崇只是他的下属而已。可实际上他在前朝后期便已经被架空了。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他已在暗中给梁相传递了消息,为何卫崇的权势不减反增。
苏大监对朝廷忠心耿耿, 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卫崇进一步坐大。既然内阁指望不上,他便将目光转移到了慈安殿。
苏大监虽权柄旁落,到底在宫中经营多年,很容易便与太后娘娘搭上了线。此举有一定效果,只是事情的走向却令他迷惑不已。
宋太后本就对儿子的无脑行径心怀忧虑,在苏大监释放出信号后,也伸出了橄榄枝。
通过苏大监,太后对卫崇的势力有了更深的认识。
卫崇在皇宫中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诸多事务。宫廷的守卫换防,皆在他的安排之下,有条不紊且滴水不漏。各宫的用度分配,经他之手调配,无人敢有怨言。
就连皇帝的日常行程,卫崇也能了如指掌。
后宫中人,对他的命令莫敢不从,便是前朝,若有讥谤忤逆者,不出几日便会被寻个由头调任或贬谪。
越是了解此人,宋太后越是心惊,宫女太监们对卫崇的名字噤若寒蝉,提及之时眼神中满是敬畏。
这日,太后去雍和殿看望皇帝。一路走来,路过御花园,正碰上卫崇处理两名太监,也不知那两人犯了什么错,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磕头求饶。
卫崇看见了她的仪仗,抬臂一挥,身后两人将那两名太监堵住嘴拖了下去,训练有素,明显是做熟了的。
卫崇对着她行礼:“卫崇参见太后娘娘,太后金安。”
宋太后坐在软轿上,视野上比对方矮了一截,气势上好似也弱了几分。说实在话,虽然很不想承认,宋太后内心是有些惧怕卫崇的,哪怕对方依附于皇权,哪怕对方如今是她的“儿媳”。
说到底,还是底气不足。她们母子有今日,全靠捡漏。
宋太后手臂轻抬:“免礼。”
“太后娘娘可是要去雍和殿?”卫崇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宋太后颔首。
卫崇歉然道:“真是不巧,镇远将军回京述职,陛下这个时辰应是还在御书房,娘娘可有什么要紧事?”
宋太后一噎,多年媳妇熬成婆,她也是从媳妇过来的,这夫妻一体的味儿她可太知道,她的目光从周围人身上一一扫过,见他们俱是垂首敛目,动也不动,这种震慑令她心惊。
宋太后缓缓吸入一口气,说:“无事,不过闲来无事,随便转转罢了。既然陛下忙于正事,我这便回了。”
卫崇叹息一声:“太后身边也没个得力人,苏大监虽年纪大了些,却熟知宫中内外,您若是中意,我便派人知会一声,苏大监若是知道能陪娘娘解闷,定然十分欢喜。”
宋太后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未曾想这卫崇在宫中竟掌控若此,连她与苏大监暗中往来之事都已知晓。她心下惊疑不定,却未在面上露出分毫,只婉拒道:“苏总管那般人才,放在我身边可惜了。”
“娘娘说的是,只是宫中并无其他女眷,娘娘身边也没个贴心人说话解闷,”卫崇一指身后的卫敬贤说,“此人惯来是个机灵又能说会道的,娘娘若是看得上,便让他去慈安殿伺候?”
卫敬贤垂首道:“奴婢参见娘娘。”
宋太后哪个都不敢要,强笑道:“不必了。我宫中还有事,这便回了。”
宋太后说完,顿感气弱,心下懊恼。
卫崇微微躬身:“恭送娘娘。”
等到太后一行离开,卫崇这才站直身体。
卫敬贤轻声询问:“督主,属下还去慈安殿吗?”
卫崇敲了他一记:“刚说你机灵,没听娘娘说不必了吗?”
卫敬贤生受了,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督主,太后娘娘是不是生气了呀,陛下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不会。”卫崇声音笃定。他早就发现陛下对这位太后娘娘尊敬有余,亲近不足,还不如对待秦衡那个名义上的儿子随意亲切。
他今日这般,正是为了试探。试探在陛下心中,他与太后孰重。
宗庙祭祀那日发生的事情他永生难忘。那日,他亲眼看着骊王将他的名字写在陛下的旁边。
他亲耳听到陛下当着宗室中人许诺:“即日起,吾与梓潼共天下。”
陛下说出此言后,宗室中人神态各异,却无一人反对。
那一刻,他整个人被一种特殊的情绪笼罩着。
从前,他执掌内侍省,宫中遍布他的触角,他享受着权力带给他的满足。直到那天,他才意识到那与身为这座皇宫的主人,也是这天下的半主有多么不一样。更让他满足的是,他的陛下对他交托了全部的信任,将身家性命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想他卫崇,从前不过一微末燕雀,最大的野望便是化身振翅高飞的鸿雁。却不想有朝一日能够大鹏展翅,乘风而起,扶摇直上。以他内监之身,能有今日权势,说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也不为过。
这一切是他费尽心机得来的,更是陛下带来的,他与陛下夫妻一体,休戚与共,他不允许自己与陛下之间有任何不稳定因素,便是陛下生母又如何?他总会将他想要的牢牢抓在手中。
卫崇去了一趟暗察司,查看各处情报。太监少有不贪财的,陛下让他们内侍省协助户部推行新政,他这边派了一批又一批的监察使出去,绝不允许手底下人胡乱伸手,坏了陛下的千秋大计。
这一忙直忙到了日午时分,他看了一眼桌上沙漏,吩咐道:“陛下也该到了,传膳吧。”
卫敬贤忙应声而去。
果然,这边膳食刚刚摆上桌,秦疏和秦衡便联袂而来。
一日三餐,午膳最为丰盛。今日午膳有红烧鲫鱼,炭烤小羊排,清炒白菜,牛丸汤等。
三人围桌而坐,秦衡见今日有炭烤小羊排,袖子一撸,便要伸手,见到他爹眼神不善,手下一转,将羊排放到了卫崇面前,笑嘻嘻地说道:“阿父,这小黄羊是秘制的,您尝尝可还喜欢?”
卫崇看着足有自己半条手臂长的羊排,御膳房做的吃食何时这般粗犷了?这叫人怎么下嘴?
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就见秦衡已经抓起另一块,啊呜一口下去,啃下一口,顺带着蹭了一鼻子的油,丁点儿礼仪也无。
当初那个文质谦谦的小少年,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只是对比他如今肉肉的小脸,又让人怀疑昔日广平王府是否苛待了他。
秦疏无视了儿子的粗鲁,他取过卫崇面前的羊排,也没见他用什么力气,三两下便将之分成几段,也不可避免地弄了一手油。
已经这样了,秦疏便也和儿子一样,直接上手。
与这父子二人相比,卫崇显得格格不入。
就挺荒谬的。
卫崇胃不好,吃得也慢。秦疏吃完后,便开始给他挑鱼刺。
席间提起镇远将军讨要军备之事,“怪不得人都说狗皇帝呢,看我如今日理万机,累得可不像条狗似的?自打开年,以前的好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天天睁眼是奏折,闭眼还是奏折,连打个盹儿都得掐着时辰。就这么干,挣的银子还是不够花的,等到了下辈子,可得投个好胎,这皇帝真不是人干的。”
卫崇瞥了他一眼,没出声,他承认,他的陛下奉天承运,胸有韬略,是真正的天命所归。日理万机许是有的,只是所谓“打盹都得掐着时辰”实在是大言不惭,就陛下如今的工作量,先帝与之相比,似乎都多了几分勤勉。
至于下辈子不想当皇帝,卫崇全当是屁话,这天下,谁不想当皇帝?
秦疏没有得到爱人的理解,便将目光转向儿子:“衡儿,你争点气,爹能不能早些退休就全靠你了。”
秦衡是个事业批,当即拍胸脯保证:“老爹你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秦疏露出欣慰的微笑,拍着儿子的肩膀:“不用以后,眼下正有一件事交给你来办。”
秦衡没想到,这么快便能一展身手,双眼晶亮地看着父亲。
秦疏一边慢条斯理地继续挑鱼刺,一边道:“沂川那边的港口下个月便要兴建了,沂川王肯定不会舍得这块肥肉,如今梁远是沂川王的亲家,其他人顾及首辅脸面,处理起事情来难免掣肘,你已经八岁了,也该去朝臣面前露露面,回头我让人在内阁给你加张桌子如何?”
秦衡豪气万丈,稚嫩的声音回得响亮:“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秦疏十分满意,对卫崇道:“你看咱儿子,多能干。”
卫崇:“……”槽多无口。
秦疏施施然坐下, 对宋太后道:“母后,听说您找儿子有事?”
宋太后不答反问:“你那位皇后说的?”
秦疏察觉出她语气中的不满,这么多世界走过来, 他还真没受过夹板气, 就还挺新奇的。他抬袖给宋太后倒了一盏茶:“母后莫不是生气了?”
宋太后见儿子耸眉搭眼的, 从前在闽南, 每每犯了错, 他就用这副讨巧卖乖模样对着她和王爷,让人再生不起责备之心,若非如此, 也不会那般不成器。
“也不知我前世做了什么孽,才生了你这个讨债的。”话是这般说,宋太后还是喝了儿子敬的茶, 因着在卫崇那边碰的软钉子而生的愤懑似乎也削减了。
秦疏打量了一眼殿内, 看到神龛上供奉的玉雕,对一旁侍立的碧玺道:“内库当中正好有一座神妃娘娘像, 回头碧玺姑姑把偏殿收拾一下, 我让苏怀信给母后送过来。”
碧玺连忙应“是”。
宋太后脸上带了笑模样,却还是拒绝道:“我这座可是在娘娘庙里求来的, 最是灵验不过。”
秦疏笑道:“儿臣所说的娘娘像正是闽南进奉的,说是罗观主亲自开过光的,若是无人供奉, 不免可惜,母后殿中这尊,不若赐给表兄,也让他们沾沾母后的福气。”
宋太后摇头:“你有两个表兄,只这一座娘娘像, 赐给哪个都不好。”
秦疏无所谓道:“那有什么,我让人在库房里再寻一个便是。”
“还是算了,前儿个通海媳妇还与我哭诉过一回,赐个娘娘像倒是没什么,就怕那妯娌两个又生了攀比之心。”
提起这事,宋太后便心下郁郁,她就这两个侄儿,实在不想看到兄弟阋墙。
秦疏心下一动:“母后,不如趁这个机会给两位表哥分家?”
这个时候讲究的是同气连枝,荣辱与共,宋太后不妨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今时不同往日,有一位皇帝表弟,宋家的产业再不必担心他人觊觎。此前她从来没想过让两个侄儿分家,不过,若是真的分府,倒也省去许多麻烦。
宋太后沉吟片刻,最后还是说:“再等等吧,等你舅舅回来再说。”
秦疏意外:“您得到舅舅的消息了?”
“没有,我每年都去娘娘庙给你舅舅求签,神妃娘娘没说不好。”
没说不好,那便是还有希望。
“你舅舅出海,到底如何谁都没有亲眼看到,我们得到的消息不知过了几遍嘴,说不得就是某些人故意为之。”
秦疏没吱声:他们地府就是搞封建迷信的源头。他私心里自然也希望舅舅安好。
话题有些沉重,宋太后想起在闽南的日子,提出要出宫,回闽南王府住。
秦疏挽留:“哪里有儿子当皇帝,要母亲出宫别居的道理。”
太后没好气道:“我怕哪天一个不慎,咱们娘俩让人一锅端喽。”
秦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语气笃定:“那不能。”
宋太后见他这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简直没眼看。枉他生在皇家,竟然连助人强大,等于自取灭亡的道理都不懂。
宋太后给他举了个例子:“就说咱们王府,管家便有三个,府中生意也有一帮得力的掌柜帮忙,有王府的威慑在,每月我仍要亲自过问衣食住行,查明账目,却从未想过将其交给下人。对外,有一班府臣出谋划策,你父王从未偏听偏信,你可知为何?”
秦疏知道她想说什么,只道:“母后想多了。我与卫崇便似您与父王一般,正因有您主持内宅,父王才能无后顾之忧。”
宋太后觉得不对,一时又没想到哪里不对,目光无意间落在香炉上,那还是她入宫次日,秦衡那孩子送的。
“疏衡,”宋太后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她这奇葩儿子,把自己名儿分了一半儿给孙子,关键是宗正竟然还同意了。
想到老骊王同意的原因,宋太后有些心梗,捂着心口:“你真不打算自己生一个了?”
秦疏眉毛竖起:“可是衡儿哪里做得不好?”
见他一副您说他哪儿不好,我立马就去教训的模样,宋太后更心塞了:“秦衡那孩子挺好,可再好也不是我亲孙儿。”
秦疏有些头痛:“母后,您莫要担忧,儿臣自有分寸,衡儿的品性儿臣信得过。”
宋太后气道:“人心难测,人家亲爹亲娘活得好好的,你怎么就敢确定?”
秦疏无话可说,他总不能说广平王家的小病秧子已经一病呜呼,现在装在里面的真是他的崽儿。
“母后,儿臣知晓您是为了儿臣着想,可衡儿在儿臣心中早已如同亲生。”
宋太后蹙眉,看着儿子,她到底生了个什么奇葩啊,从登基至今,满打满算才半年时间,哪来的“早已”,这么任性,真的能当好皇帝吗?
秦疏被看得心里发毛,“母后?”
宋太后长叹一口气:“人说狡兔三窟,就没见你这样的,一个洞还没挖好呢,就把其他的后路都堵死了。”
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就算不能长期离宫别居,三不五时也要出去住上一阵子,以免哪天他们娘俩真被包圆儿喽。
宋太后脸上的忧色犹如实质,秦疏知道他这般确实让做母亲的为难了,总不能让她一直这般忧心,心有顾虑,于寿数有碍,遂伸手覆上宋太后的,轻声道:“母后,儿臣所做一切皆为长远计,还望母后信儿臣。”
听到他意有所指的话,宋太后这才想起他曾经的算计,只是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算计,几分真心,她竟无法分辨,最后只道:“罢了罢了,你既如此坚持,为娘还能说什么。只盼着你莫要感情用事,误了国家大事。”
秦疏脸上露出笑容:“多谢母后,母后放心,儿臣若无把握,又怎会将母后接入宫中。而且,卫崇他其实单纯得很,相处久了,您一定会喜欢上他。”
“喜欢他什么?”宋太后冷笑,“纯真美丽杀人如麻?”
秦疏不妨听到这么典的一句话,一个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得撕心裂肺。宋太后又是拍背,又是喂水,好一阵儿折腾秦疏才平复呼吸。
宋太后收起脸上的担忧:“看把你吓得,怎么,说到陛下心坎儿上了?”
“纯真美丽是有的,杀人如麻就太夸张了,便是手上沾了人命他也是身不由己。”秦疏心疼道,“您也知道,他坐在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先帝打磨的一把刀,如今他母仪天下,便是为了皇后的身份,也会将锋锐磨平。”
宋太后想到御花园中的交锋,嘲讽道:“确实,软刀子割人,那才叫让人有苦说不出。”
秦疏仔细分辨她的神色,佯怒道:“这个卫崇,实在是不懂变通,等回去我定要与他说道说道,怎能拦母后凤驾,母后又不是旁人。”
宋太后翻了个白眼,“去去去,陪你的皇后去吧。”
秦疏自觉该说的都说了,拍拍屁股走人。
宋太后看他这么不着调,想喝茶去去火气,这才发现茶壶已经空了,“碧玺,取茶来?”
“诶?”
宋太后见她一副状况外的迷糊样,说:“想什么呢,叫你都没听见。”
碧玺从小就跟在她身边,闻言并不惊惧:“奴婢只是想不明白,既然有神妃娘娘的签文为证,您为何还要这般提防皇后。”
宋太后想到当初的签文“宿缘前世定,福泽共此生”,轻叹一声:“神妃娘娘的指引我自是不敢忘的,只是我又怎么确定与陛下有宿缘的是他呢?万一弄错了,误的可不只是姻缘。”
秦疏回到雍和殿,发现卫崇正卧在床上看书,灯下美人,分外养眼。
书卷上投下一片阴影,卫崇挪了个位置,头也未抬道:“回来了。”
秦疏好奇地凑过去:“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察觉到他的靠近,卫崇手上未动,却是将视线挪到秦疏脸上,不出意外地看到他眼睛睁大,轻笑道:“陛下觉得这书卷如何?”
秦疏将视线从纠缠的线条上移开,喉结滚动:“甚是有趣,只是这个姿势不甚妥当啊。”
卫崇勾唇:“有吗?哪里不妥?”
秦疏手指一勾,扯开腰封,随手将外裳扔到一旁:“具体哪里不妥,还需要皇后配合,验证一番。”
卫崇目光从他光滑紧实的胸膛扫过,眉眼轻佻:“陛下不愧是陛下,果然严谨。”
“你知道的,为夫向来是个实干派。”秦疏手掌钻入卫崇寝衣下摆,一路滑向后腰,掌下的肌肤细腻却又充满力道。
秦疏掌心带着室外的寒凉,猝不及防之下,卫崇被冰得一个哆嗦,卫崇伸手去推他,“把你爪子拿出来。”
秦疏不仅没将手抽出去,反而一路向上,寝衣下摆随之卷起,他欣赏着爱人的表情,轻哼一声,“敢对夫君不敬,这是对你的惩罚。”
大片的肌肤接触到空气,皮肤表面起了一层小疙瘩,很快,凉意便被另一个人的体温驱散,细细密密的亲吻随之落下,卫崇喜欢这样的温暖,喉间发出一声喟叹。
秦疏凝视着爱人漂亮的眼睛,此时,那里正在漾着琉璃般的水光,让他沉溺。
他知道,卫崇拥有旺盛的权力欲,这个人骨子里就是慕强的。他甘愿做他的傀儡,更要做个征伐的帝王,扫平内忧外患。
夜深了又深,一场酣畅淋漓的征伐终于止息,只余融融私语。
卫崇声音懒洋洋地问他:“娘娘和陛下说我什么了?”
秦疏捏捏他的脸:“哎哟,督主竟然还担心这个?”
卫崇头一偏,压住他作乱的手:“不说算了,左右你们才是亲生母子。”
秦疏玩笑一般,“母后说你纯真美丽。”
卫崇不信,眼里满满的都是怀疑。
秦疏控制不住地笑:“纯真美丽杀人如麻。”
卫崇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你说的吧。”
秦疏轻吻他的额头:“我只会夸你。”
卫崇了然,看来太后娘娘是觉得他杀戮太重了。
秦疏借机道:“你呀,就是太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别人做了什么坏事也一并都扣在你头上。”
“有时候震慑比名声有用多了。”卫崇回想曾经,“苏大监名声好吧,最后还不是被我架空了?陛下知道为什么他会走到这一步吗?”
秦疏配合道:“为什么?”
卫崇看着他,目露怀疑:“陛下莫要与我装傻。”
秦疏冤枉:“我是真的不知道,督主是知道我的,从前在闽南,我可是个货真价实的纨绔。”
卫崇都有些想不起他曾经的做派了,不过,身为帝王,仁慈太过并非好事,尤其是对于如今的凌国。
卫崇忽然有了教一教他的念头,若是能够辅佐陛下成为不世明君,似乎比权倾天下还要有趣。
“一是我手里的掌握的禁卫比他多,第二就是他原本掌握在手中的那一支被我夺了去,失了权力的大内总管,那还是总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