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眉,“你怎么在这儿?朕今日不是让你回翰林院去当差了吗?”
刘太医突然说:“陛下,是臣特意让人去请顾大人来的,毕竟诸位皇子公主身份贵重,臣担心当值的太医人手不够,顾大人医术高明,想来也帮得上忙。”
顾成言没有说话,依旧端正地跪在地上。
皇帝表情舒缓,“起来吧,那你就帮着一起给晕倒的皇子公主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过几日太后便回宫了,要是让她老人家看着这些孙辈生病,怕是会不高兴。”
“谢陛下。”
瞧着梨花带雨的淑妃可怜,陛下让刘太医跟他一起去了淑妃宫里替清和公主单独看诊。
走之前,看着贵妃,下了一道口谕:“贵妃德行有失,禁足三日,在自己宫里好生思过吧!”
贵妃被皇帝身边的大内总管亲自送回去禁足了。
顾成言走到无人问津的二皇子身边,将人打横抱起,面上笑得温和,“诸位太医想必忙不过来,二皇子便由我负责诊治吧。”
这位顾大人可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再说这二皇子对他们而言,可是烫手的山芋,由他主动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三位太医纷纷表示感谢。
顾成言将人一路亲自抱着送回他宫里。
放在床上后,怜惜地轻抚他精致的眉眼,解开他的衣衫,这次没有再以白纱遮目。
一切都一览无余,精瘦的身躯,苍白的肌肤,顾成言一眼就断定,他的余毒一直都未清除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后天都暂时是零点更新,2号上夹子会在晚上十一点更新,之后会恢复到晚上九点更新,大家可以第二天再看,不要熬夜等啦
紧随其后的卫公公守在三步开外。
顾成言问道:“为何不替他祛毒?你不是懂医理吗?连男女脉象都能替他更改,小小的余毒而已,对你来说并不难。”
卫公公颇有些意外,回答道:“什么都瞒不过顾公子,不,如今该叫您一声顾大人,奴婢确实一直替主子疗养着身子,大人的针法我虽偷偷观摩过,但却没能学会,宫中人多眼杂,我的法子需要耗费大量的药材,此举必然会吸引各宫的注意,主子谨慎惯了,便一直熬着。”
顾成言是清楚知道病痛缠绵于身的艰难,那是身体加上心理双重的负担,那种无力感他一直想要挣扎着摆脱。
他看向即使陷入昏迷依旧皱紧眉头,明显痛苦难忍的林舒玄,是什么样的仇恨,竟让你能够忍受这十几年的折磨。
“既然如此,那我尊重他的选择,到时候太医院那边,我会说他是自幼体弱导致的昏厥。”
顾成言取出身上的针具,这次扎的数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多。
现在无法浸泡药浴,只能尽可能舒缓他的痛苦,顾成言需要费的心神也就更多。
心仪之人没有任何防备,赤身躺在自己的面前,白皙莹润的身子微颤,殷红的双唇微张,时不时还发出低吟,饶是一贯修身养性、欲望极低的顾成言也有些心神受扰。
银针刺激着穴位,林舒玄身上一直在出汗,顾成言从怀中取出自己贴身带着的绢帕替他拭汗。
“你不准把我的点心送给别人。”怀中人开始发出梦呓。
顾成言动作一顿,缓缓靠近,听清他所说的话时,微微低头浅笑,周身仿佛围绕着烟雨之气。
他轻轻地亲吻林舒玄的额头,宠溺地对他说:“再不送了,以后关于你的所有东西,我都悄悄藏起来,可好?”
可惜无人看见这一幕,得见此刻温润深情气质卓绝的顾成言。
他不便久留,一个时辰后,离开了后宫。
虽是天子近臣,但毕竟是外男,顾成言之后再也没能找着合适的时机见到林舒玄,只能从太医院掌院刘太医嘴里听见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可这些消息都不算是好消息,顾成言有时候甚至情愿听不见关于他的这些消息,只要他能够少受些折辱,过得舒心些。
距离顾成言成为新科状元整整过去了三个月后,父亲顾正修跟母亲夏若曦才带着妹妹思琪抵达京城。
忘了说了,顾成言如今在京城也是有自己的府邸的,正是陛下亲自所赏。
夏氏到府里一看,这么大一座宅子,竟然只有四个下人。
她忍不住摇头叹息,“成言真的是太过简朴了!如今也是正经的官身,身边只有闻音一个人近身伺候着不说,这么大的宅子,就这么几个人,打理得过来吗?”
思琪笑着抱住母亲的胳膊,“娘!所以哥哥才要你跟爹爹亲自过来照看呀!别看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性子可糙了!给他扔进山里,他自己也能将就着过下去。”
顾正修倒是觉得儿子这样挺好,他笑着说:“成言像我,不图享乐,也不计较排场,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如今在陛下身边做事,自然是分身乏术,其他方面难免顾不上,咱们替他捯饬着就是了。”
早上去翰林院点卯后,得知陛下今日都在太后宫中,基本用不着他在侧侍奉,刚好家中来人禀报说是老太爷老夫人还有小姐都到了,于是便告了假回家,归结于他如今的好人缘,甚至连当天的差事都有人主动替他分担。
顾成言穿着一身官服归家之时,被夏氏跟思琪围着打量了好一会儿,顾正修虽然没有她们那么夸张,但眼神中的羡慕是遮掩不住的。
“大哥!你如今看起来可威风了,跟舅舅比起来也不差什么!”思琪狂给自家哥哥吹捧。
顾成言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舅舅是正四品的官衔,我如今才从六品,相差整整五级呢。”
顾正修可不乐意自家儿子说他自己不如大舅子。
反驳道:“你如今是天子近臣,翰林院的人将来可是要进六部做宰相的!论起来你舅舅确实没你前途光明!”
顾成言惊讶地看着自家老爹。
夏氏捂嘴轻笑,“成言是不是觉得你爹跟换了个人似的?自从在景州接到京城来的喜报,他呀!就特别积极地找你舅舅问询,这翰林院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你做了状元郎却进了这么个地方。”
“让爹替我费心了。”顾成言明白顾正修能主动拉下脸面去找夏之申讨教,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顾正修摆摆手,“这也没什么,你舅舅做官几十年,他知道的多,爹找他问一问就是想知道的清楚一些,原来翰林院还是个清贵之地,听说里边的人都拿鼻孔瞧人,他们可有为难你?”
顾成言估摸着舅舅的原话应该是:翰林院的官员都是性子极为清高之人,恐怕不好相处。
“大家待我都好,毕竟有陛下的信重,他们也就不会为难我。”
一家人好生吃了顿饭,顾成言将库房的钥匙跟家里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夏氏打理。
又额外给思琪送了好些提前备好的东西,都是些女孩子最喜欢的头面、布料等。
当然私下还给了她一间胭脂铺子的铺契,是半年前就盘下了的,所用的银子是从万华阁支取的分红。
思琪当下眼睛就红了。
“哥,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小姑娘哭着扑进了大哥的怀里。
顾成言轻笑着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小时候一样。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思琪其实一直都是有些自卑的,因为她心里清楚自己出身微贱,虽然被爹娘收养,还有一个十分疼爱自己的知府夫人舅母,但跟那些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们在一起,总是觉得没有底气。
家人其实也都知道,但为了维护小姑娘的自尊心没有戳破,反而非常宠爱她。
顾成言也尽可能给她提供丰富的物质傍身,要知道,思琪房里的那些贵重的首饰可比寻常的官家小姐多了几倍不止,谁三天两头的就给家里的女孩买首饰,还不是得逢年过节或者特殊的日子才有。
其实顾家人之所以这么着急赶着上京,还为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顾成言的加冠礼。
这在南凌表明该男子年满二十,加冠后,由父亲、信任的长辈赋予他治人、为国效力、参加祭祀的权力,对每一个男子而言都是极其重要的。
加冠礼需要宴请亲朋好友,父亲必须在场住持,此外还需要一位德行高尚、令人尊敬的长辈替他加冠。
这人选本该是顾成言的老师元先生,但是先生如今在景州城,他的身子也不宜远行,所以需要另择一位。
来之前,顾成言的舅母陈氏曾经给过建议,可以请她父亲,也就是当朝御史大夫来为顾成言加冠。
顾成言摇了摇头,解释道:“御史是言官,有监察百官之责,并不适合与我走的太亲近,恐会遭人闲话,给陈大人带去麻烦就不好了。”
“那?咱们这人生地不熟的,能找谁呢?”
在与李元洛、程季良一块吃饭的时候,聊到了这件事。
程季良笑着说:“何须烦恼,成言你与我乃是至交好友,不如就由我父亲替你加冠如何?”
“这,我虽与右相大人见过几面,但并未交谈过,他事务繁忙,不知可还记得我这小小的翰林院修撰?”
毕竟人家可是一品高官,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六品小官,顾成言心有疑虑。
“你也太过妄自菲薄了!这满朝官员中,如今谁还不认识盛宠优渥的新科状元呢?”
顾成言知道点心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传言都把他神化了,众人纷纷拿这个轶事说道。
“季良你又取笑我。”顾成言无奈苦笑。
“我是说真的,我父亲知道我跟你交好,还问过几次你的事,他对你十分欣赏,择日不如撞日,你今日便随我回府,刚好跟他见上一面,合适的话就当面约好,你也不必再为这件事忧心了。”
李元洛鼓掌叫好,“程伯父性子特别好,比我爷爷好说话多了,他肯定会答应的!”
于是乎,顾成言就被程季良跟李元洛左一个右一个架着,去了程府。
巧的是,右相正好得空,跟他们三个年轻人坐着聊了好一会儿,虽然位居高官,但他看起来极为慈善,就像对待自己家中的子侄一般,与他们闲话。
顾成言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程季良虽然出身世族,却待人极为亲和,大约都是他父亲的言传身教。
右相得知顾成言还未及冠,又有意请他为之加冠,在感叹对方年少聪颖之际更增添了几分欣赏。
非常欣然地答允了。
顾成言走后,右相对儿子问了一句:“你觉得顾成言做你的姐夫怎么样?”
不等程季良回答,他又自顾自的说:“极好!谈吐得宜,智谋双绝,而且人品贵重,方才听他说家中还有个妹妹?过几日让你的姐姐们请人家来府上坐坐,培养培养姑嫂感情。”
程季良扶额,差点忘了,他家中只有他一个男孩,姐姐却有六位,他父亲别的都好,就是成天担心六位姐姐以后的婚配,好不容易遇着成言这么合适的人选,自然是不会放过了。
他这可怎么跟成言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双更啦
周文远虽然跟顾成言并没有多少交情,但毕竟是同榜,所以也收到了他的请帖。
这不,如今正在酒楼里与他交好的几位同僚拿这件事说笑,语气之中满满是不屑与贬低。
但这酒楼中也不乏顾成言的仰慕者,正巧说到他。
“听说那新科状元顾成言过几日加冠,这么说来他竟还未满三十,六元及第,年少盛名,当真让人敬仰。”
“可惜他为人低调,寻常人无缘得见真人,我倒是听说他曾经在程季良程公子的邀请下参加过两次诗会,还留下了一句极其精妙的上联,至今都无人能接上。”
“不是都说那探花郎周文远文采极好,他也没能接上吗?”
“那要不他只是个探花呢!顾成言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只是人家不喜欢卖弄罢了。”
“不过这探花放在他身上也有些名不副实吧!前三甲游街那日大家又不是没去看过,状元郎面如冠玉、身似修竹,就连榜眼程季良,人家还是之前的京城第一公子呢,这两个谁不比他潇洒倜傥。”
“说起那日,顾成言还从马上飞身而起,接了一朵殷红的海棠簪在耳畔,那画面我至今记忆犹新,不得不赞一句:顾郎风姿卓绝,世无其三!”
周文远的脸色青黑,他的几位好友赶紧安慰道:“文远,你别听底下那些人胡说,他顾成言算什么啊,还不就是仗着陛下宠信,你才是真正的绝世诗才!”
说是这样说,但只要见过顾成言本人的人都不会觉得方才那些人言过其实,人家确实就是这样出众!
周文远僵硬着替自己找场子,“他在京城根基未深,加冠也未必有几个人愿意去,多半也是些官职低微之人趋炎附势,这种场合我实在不屑前往。”
“是是是!实在没有去的必要,谁都知道如今文远你深受左相大人的青睐,听说左相还有意将府上嫡出的小姐下嫁,那可真是艳福不浅呐!”
周文远听到这里,脸上露出自矜之色,这话倒是没错,那小姐他亲眼见过,若不是左相有意撮合,想要择他为婿,又如何会安排小姐与他在前院偶遇。
到了顾成言加冠当日。
一开始来的宾客确实都是些官阶低微之人,不过或多或少都跟顾成言打过交道,顾成言也都给他们发了请帖。
夏氏自小跟在陈氏身侧,再加上有女儿思琪从旁协助,举办宴会的各个流程进行的有条不紊,府上的下人也都懂规矩,对待众宾客都一视同仁,亲和有礼。
程季良跟李元洛来的也算早,还帮着迎客招待。
他们三人算是见识了,顾成言的人脉到底有多广,从平民中的酒馆老板、书苑掌柜,到宫中的御前侍卫长、太医院掌院,涉及士农工商各个不同行业、不同阶层的人。
除此以外,竟然还有江湖中人前来贺喜,其中万华阁跟医谷抬来的贺礼便足以买下东市好几个铺子了。
这些个平民都是由顾成言的父亲顾正修负责接待的。
李元洛蹭到程季良的跟前小声嘀咕:“成言还跟江湖门派交好呢?”
程季良笑着看了他一眼,“成言懂医术,会武艺,这是你我都知道的,顾伯父还曾是武林盟盟主,这也不奇怪。”
李元洛挠挠头,“这些我不知道啊!成言他不是只会骑马吗?”
程季良合上扇子,用扇柄轻敲自己的手掌,突然恍然道:“忘了你不跟我们一块儿当差,可能不知道,成言医术不凡,陛下曾特意让他跟太医院的掌院多交流,前不久,贵妃在御花园使得好几位皇子公主昏厥,太医人手不够,成言还得了圣喻帮着看诊。”
李元洛突然觉得自己不是他们三人中跟顾成言最亲近的那人了,好多事情他听都没听说。
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但是他至今身上也没有一份正经的差事可做,算起来成言也只比自己大一岁而已。
之后来的人身份愈加贵重,他三人也不再闲聊,而是打起精神帮着迎客。
翰林院的诸位学士基本都到了,程季良本身就是翰林院的人,这批人就由他亲自接待。
忠亲王府派了人来不说,来的人还是忠亲王的世子,身份相近,父辈又同为军中之人,李元洛便接待这位世子了。
后来御史大夫家的陈老夫人也携同家中的女眷亲至,夏氏是养在陈氏跟前的,正好跟老夫人叙叙旧,说一说陈氏的近况。
连淑妃的娘家礼部尚书的夫人也到了,夏氏虽然有些意外,但都是女眷,招呼起来倒也不难。
最后到的,是给顾成言加冠的右相。
“伯父亲至,实在令我这寒舍蓬荜生辉。”
右相笑呵呵地看着他,“成言你今日也算是彻底长成人了,老夫很高兴能做这个为你加冠的人。”
俩人由随意交谈了几句,顾成言略有些歉意的说:“程伯父,还有一位极为尊贵的客人未到,不如您先行入内,稍坐片刻,小侄随后便进去。”
右相混迹官场多年,心里怎会没有成算,能让顾成言撇下自己这一品高官的贵客,恐怕不多,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一位。
他也不生气,只装作不知,点点头便同意了,“也好,那老夫就先进去了。”
半个时辰后,一身便装微服私访的皇帝带着大内总管到了,差点耽误了吉时。
“成言日盼夜盼,林老爷可算是到了。”顾成言笑着迎了上去。
化身林老爷的皇帝轻咳一声,有些尴尬的跟他解释道:“贵妃才跟朕和好,知道朕要出来肯定又要使小性子,所以朕是等她娘家人进了宫才溜出来的!”
久久未等到开始,众人都有些不满。
后来好不容易等到今天的主角进来了,却发现他温和地招待着一位平平无奇的富商。
“这顾成言未免也太嚣张了,如此怠慢本世子!竟然让本世子在这等了他足足半个时辰!如今还殷勤地接待一个低贱的商贾,是觉得本世子还比不上一个商人,不配他顾成言亲自接待吗?”
本来有些口吐怨念的忠亲王世子一见到那富商的脸,却满脸震惊,嘴唇颤动,李元洛看的清楚,勾唇笑的得意,让你闹腾,让你方才在我跟前装模作样,我就不告诉你今天陛下会来,出洋相了吧,看你回去你爹不揍你个屁股开花。
但得见过圣颜的人终究还是少数,这不,一位周文远的狂热追崇者,便开始故意大声嚷嚷着闹事了。
“新科状元也太目中无人了吧!让我们坐冷板凳苦等了你整整半个时辰!还有没有一点待客之道!请了一群三教九流不说,竟然亲自接待一个卑贱的商人,我可不愿与这些人同坐,告辞!”
卑贱的商人林老爷邹着眉看向那人。
右相心道不好,主动站了出来。
“大胆!这位”
顾成言适时接话:“这位是林老爷。”
右相轻咳了一声,“这位尊贵的林老爷乃是状元郎的座上宾,岂容你一口一个卑贱随意贬低!你这等在主人家的宴席上恣意寻事之人,本相决不能坐视不理,来人,将此人送去京兆府尹,先压入大牢!”
顾成言府上的管事立马领命,着人绑了那闹事的公子哥,绑着送去了京兆府尹。
“林老爷受惊了,请上座。”顾成言将他带到主桌的正座上。
“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不要耽误了吉时,先举行加冠吧!”林老爷恢复笑容,对顾成言说。
顾成言拱手道:“是。”
在场之人都不是傻子,连右相都如此维护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普通的商人,更别提,在场不少高官,对那位林老爷都颇为畏惧敬重。
流程刚开始,圣旨便到了。
陛下御赐了一顶他当初加冠时,他的嫡亲兄长凌辰先太子所赠的一顶金冠。
诸位大臣都知道当今陛下跟自己的亲哥哥凌辰太子关系极为亲厚,先太子暴毙后,他的东西轻易不会赏人,之前也只有忠亲王收复冀州之时,得了凌辰先太子心爱的一把□□。
顾成言对这些事也有一些了解,着实有几分惊讶,他对社稷无功,陛下此举着实有些过于荣宠了。
“多谢陛下隆恩。”
先前御赐点心一事,大家虽然也都传言顾成言深受陛下宠信,但毕竟是玩笑话,点心算得了什么。
但这跟凌辰先太子有关的金冠意义可就大不一样了。
当天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左相深深叹息。
“陛下为何突然之间就如此喜爱这位新科状元呢?论才情,周文远也不差,论家世样貌,程季良更是略胜一筹,究竟这顾成言身上是有什么魔力?引得陛下如此。”
他突然有些后悔没去顾成言的加冠礼上走一趟,万一这位小顾大人对自己心生怨怼,日后恐怕为自己树立了一位大敌啊!
此时的原男主周文远更是想不通,“我明明是穿越来的!不应该是主角吗?为什么凭空冒出来一个顾成言,处处压制我!”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见评论区有小伙伴说自己或者闺蜜也叫思琪,这里我也是建议背诵全文,以防穿书后不知所措!重点标亮了啊!!!当好哥嫂之间的小红娘,抱紧哥嫂金大腿!整个世界横着走!也就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第28章 (二更)
顾成言自从上次及冠礼后,收到的邀约纷至沓来,他基本都是闭门谢客,有什么宴会,也是借口事务繁多,只叫人备一份厚礼送过去。
虽然人没到,但是贺礼给的多,旁人也无可指摘。
于是渐渐地,大家就转移了目标,改为请他的家人,尤其是他家中的女眷上门,这样还可以打探一下是否有联姻的可能,无论是家中的儿子娶了他妹妹,还是女儿嫁给他,都是极好的姻缘。
不过思琪也不爱去,只挑了与哥哥交好的程府和镇国公府的帖子。
程府的姐姐们多,足足有六个,都比思琪要大上一些,还都极富才情,说话也有趣,镇国公府的卿洛姐姐虽然生的温婉,但是出身将门,为人豁达爽朗,也是极好相处的。
而且卿洛姐姐跟程家的公子还有婚约,大家将来左右都是一家人,于是就经常约在一起玩,这一日,就约在了镇国公府相聚,说是要一块儿请兰漪阁的绣娘订做新衣,因为太后的寿辰将至,届时五品以上官员家中的女眷是要进宫去贺寿的。
兰漪阁地方大,一共四层,第一层是普通的客人挑选成衣布料的地方,第二层是量身定制的区域,第三层是为接待特定的贵宾所设,诸如皇亲国戚一类,这第四层,据说是老板的私人领域,从不对外开放。
如今她们便是在第二层。
“思琪,你也做上一套吧,虽然顾大人的官职不足五品,但是有陛下宠信,说不定会让你也去宫中为太后贺寿的。”
说话的是程府的大小姐,她年纪最大,见识最多,往年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为了嘉奖天子近臣,通常太后都会格外恩典。
“是啊,程大姐姐说的没错,有备无患,但就论多身新衣裳,难道不好吗?”李卿洛知道思琪这小姑娘是个爱俏的。
见她有些犹豫,贴心的拉着她的手小声道:“不必担心银钱的事,就当姐姐赠与你的。”
顾思琪连连摆手,“这怎么能成呢,卿洛姐姐不必替我付,大哥一贯宠我,我手上倒是不缺钱的。”
卿洛想着也是,跟思琪见了五六回了,单就她头上不带重样的金饰玉石,便知道状元郎有多宠爱这个唯一的妹妹。
怕是家中最大的开销就是花在她身上了。
“只不过是,我担心绣娘赶制这么多衣裳来不及,反正我也不是很需要,不如过几日再做。”
这话众人听了,心生愉悦,这小姑娘倒是待人真诚得很。
兰漪阁的管事娘子笑着说:“这位小姐不必担心,我们兰漪阁的绣娘众多,每年这个时候都要接上好几百个单子,决计是不会有任何延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