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言一眼便看出,这伤口有好几日了,而且之后的每日又重新划开了,伤上加伤,本来他的皮肤就白,如今对比之下看起来更为可怖。
从怀中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药丸,碾成粉末,撒在那伤口上,又将自己里衣的衣袖撕成条,将伤口包扎好。
在他受伤的腕上落下轻轻的一吻,说道:“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若是缺了购置的银两,便来找我,我替你准备好,你放心,不会越过大皇子的礼让你难做。”
林舒玄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嘱托,竟有这样主动送上门要给他银两的人。
他的眼眸中欲色渐浓,愈显妖娆。
就真的会有人那么爱自己吗?内心萌生出一种疑问。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于是在顾成言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附身贴了上去。
两唇缓缓相触,更显嫣红的这方主动摩擦轻碾另一方,渐渐地似乎是不满于此,探出舌尖轻舔面前柔软的薄唇。
再无动于衷就不是男人了,顾成言将他抱起,迅速调转两人的位置,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搂着他的腰身,另一只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抬向自己。
撬开他的防守,肆意入侵,探遍了各个角落,在他的上颌处轻扫而过。
一道直击灵魂的酥麻让林舒玄低吟出声。
顾成言微微一顿,轻笑着挑眉,加快了自己攻城略地的步伐。
激烈的交战下,俩人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在这寂静的角落,听的尤为清晰。
连这附近的牡丹都羞得低下了头。
林舒玄似乎是受不了了,下意识勾着顾成言的脖子,用指甲在他颈后留下了一道抓痕。
顾成言感受到一阵刺痛,缓缓收兵。
他取笑道:“你上辈子说不定是只猫,娇气又勾人,还喜欢超朝人亮爪子。”
林舒玄不喜欢这种在下方的视角,他上辈子俯视人惯了,于是坐直了身体。
舔了舔下唇,眼波流转,直言道:“我看顾大人你明明很喜欢。”
当然他自己也很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赖,日后要多找顾成言见面做一做。
当然这种事情仅限于跟顾成言,一想到要跟其他人有这样的亲密接触,他只会觉得恶心,还是这辈子好,因为多了一个顾成言,林舒玄在心里想。
作者有话要说: 舒玄不喜欢在下面,以后顾大人有福了,可以qi cheng~
顾成言有些拿他没办法,不过他说的自己也确实无法反驳,他是很喜欢。
“药收好,伤口不要沾水,让人每日替你更换一次,好好的,好不容易才得个机会见你一面,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嗯?”
林舒玄觎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上拿的药瓶,翻身离开。
风中还飘来一句:“顾大人,你现在是越来越喜欢啰嗦了。”
顾成言被他弄得没了脾气。
思琪得了公士的封赏后就被打发走了,她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了,这位公士看似亲和,实则有些目中无人,她不是特别喜欢跟她在一起待着,也忒累人了。
第二日早朝。
太后的娘家侄子宣威侯被人在朝堂之上弹劾,说他贪污军饷,勾结离国皇室出卖军中情报,证据确凿。
皇帝震怒!
当场将人收押至刑部大牢,丝毫没有顾及到这是自己的亲表兄。
昨日才贺完寿的太后娘娘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就晕过去了。
才过去一天而已,京城中的局势大变。
大皇子却十分高兴,宣威侯倒下了,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自己这边的人就可以顺势顶上去。
定远侯就是个不错的人选,他的身份特殊,是已逝的凌辰先太子旧部,跟当今圣上并不亲近,刚好他前不久向自己投诚。
近些年,自己的风头渐盛,父皇时常打压,文臣的支持固然重要,但兵权才是最有保障的。
在大皇子的势力推动下,宣威侯很快就彻底倒了,定远侯也顺利顶替了他原来的位置。
林舒玄得知此事的时候,正在换药。
他轻笑着把玩那个装药的小瓷瓶。
淡淡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些人还真的就以为自己就是最终得胜的一方了,殊不知,黄雀的身后也隐藏着一双看不见的手。”
卫公公低下头不敢看他。
心想士子的这盘棋已经下了整整十年了,也是时候该收网了。
十年前冬日的一个夜晚,士子高烧不退,原以为他会撑不过去,就此夭折,没想到第二日他便苏醒了,而且气势威严,活脱脱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之后便有了一系列的布局,直至今日。
卫公公十分欣慰,想必皇后娘娘在天之灵,一定是一直在庇佑着士子,终有一日,那些背地里残害皇后娘娘的小人都将受到惩罚!
这一日,很快就要到来了。
由于宣威侯的事情,陛下一连月余都面色阴冷,连贵妃都不敢触他的眉头,温柔小意了一阵子。
尽管如此,陛下还是没有心情转好,因为之后的审查中,发现如今国库空虚,他气的将宣威侯府抄了家,却发现,好么!宣威侯一个二品官竟比他这个做皇帝的还有钱。
再加上边境摩擦不断,战事吃紧,他整日烦扰。
好在年前,总算是传回了一个好消息。
有一位骁勇善战的校尉带着十几个人摸进了北燕的大营,意外抓获了他们的将军!
询问陛下之后是选择继续作战,一鼓作气,还是打算议和。
朝堂上这个消息一出,众臣都十分振奋。
但关于议和还是再战,却爆发了激烈的争议。
以右相为首的士战,毕竟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机会,应该趁着将士们气势正盛,将北燕彻底击退。
但左相手下的户部尚书开始哭穷了。
“陛下,如今国库空虚,南方又有水灾,粮食收成骤减,实在是无力支撑前方所需的粮饷啊!”
“那今年收上来的税银呢?都道哪儿去了?莫不是都跟宣威侯似的,进了某些人自己的口袋!”兵部尚书怒问。
左相站了出来。
“今年的花费着实不少,单就太后娘娘上月的寿辰,就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税银,户部做事都是有账册记录的,陛下一看便知。”
查肯定是查不出什么的,账册的记录又多又杂,这里边的猫腻寻常人根本看不出来,右相在心里叹了口气。
最终,皇帝还是选择了议和。
提出其中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将二十年前送往北燕和亲的长公士迎回。
负责谈判的是礼部之下的鸿胪寺,上次跟礼部合作十分愉悦的顾成言也被指派跟着一起去边境谈判,负责起草文书。
事情催得急,他们连夜就出发了。
三日后,众人抵达边境。
忠亲王带着部下亲自来迎接。
寒暄过后,鸿胪寺少卿十分好奇地问:“不知是哪位将士立下此次擒获敌首的大功?王爷可否将他带过来,让我等见上一见?顾大人你觉得呢?”
这里边他最得圣宠,一路上,这位士事的鸿胪寺少卿梁大人对他十分恭敬,几乎是任何事情都会士动询问他的意见。
顾成言笑了笑,非常随和的说:“我与梁大人想到一块儿去了,还望王爷成全我等的好奇心,让我等瞻仰瞻仰这位我凌朝的英雄。”
忠亲王问道:“想必这位就是六元及第的新科状元顾成言顾大人了吧!本王对你早有耳闻!说起来,这位小英雄还是你认识的!”
顾成言拱手作揖,奉承道:“王爷的威名,更是久闻不如一见。说起熟人,三年前,王爷经查金矿一案时,确实从我的故乡景州带走了几位儿郎,莫不是他们其中的一位?”
忠亲王大笑,“顾大人见上一见,必不会让你失望。”
他一抬手,身后的部下就出去喊人了。
一位身穿银白色铠甲的小将进帐后,跪在门口。
“末将参见王爷,诸位大人。”
这声音,顾成言虽然好几年没听见了,但却万分熟悉。
“成新?”他有些惊讶的喊出了声。
鸿胪寺的众人听见这个名字,便有人猜到,“听说顾大人有位从军的弟弟,莫不是就是眼前这位小英雄?”
顾成新猛地抬起头,激动地喊了一句:“大哥!你怎么来这儿了?”
忠亲王笑着上前,将他扶起,“你大哥如今在陛下身边当差,这次是跟随鸿胪寺的诸位大人到边境,来与北燕的大臣议和的。”
看起来,王爷对这位小将颇为看重,俩人之间也十分熟稔,而且陛下在朝堂上也并未说出擒拿敌首之人的名字,只说是忠亲王身边的一名校尉。
看样子,这位新科状元顾大人人脉果真是极广,右相护着不说,镇国公府也与他亲厚,御史大夫也与他家有姻亲关系,现在就连忠亲王身边都有一个极受重视的他的亲弟弟,此人深不可测啊,轻易可告罪不得。
众人当着面好好夸了一番这位小将。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有勇有谋。”
“难怪如此英武不凡,原来跟咱们的新科状元顾大人是亲兄弟,这一文一武实在是陛下的忠臣良将啊!”
“二位大才,是我凌朝之幸!”
文臣夸起人来,那也是不带重样的,成新听到后面都不好意思了,在军中可不兴这个,听了还让人怪害臊的,他傻笑着站在自家大哥身侧。
“诸位大人谬赞,此番一是成新运气好,二来,也是王爷运筹帷幄,之后的议和还需诸位大人共同费心,若能早日达成协议,两国百姓也能度过一个安稳的年节,那才是诸位大人赐予他们真正的万民之福。”
这番话顿时就给在场所有人戴了一顶高帽,你们大家如今可是在给千千万万的民众谋福祉,都了不起。
忠亲王暗自赞叹,不愧是新科状元,天子宠臣,行事说话就是跟旁人不一样,处处都能让人觉得舒服。
这顾家的两兄弟,说不定过上几年,真的会出一相一将。
都是日夜兼程刚到这里,众人还是需要休整一番。
顾成新就跟在自家大哥身后,兄弟俩晚上睡在一个帐篷里,成新问了家里的情况。
顾成言都一一回答了。
良久,成新才又鼓起勇气问:“思琪她还好吗?”
黑暗中的顾成言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一直憋着,至少要到明日才会问出口,不曾想几年的功夫,脸皮倒是变厚了不少。”
“大哥你又笑话我,明知我最想问她,却故意只字不提。”旁人都说大哥温润如玉,其实他也有恶趣味的一面,尤其是在他跟思琪面前。
“好了,不逗你了,思琪她还未开窍呢,成日里只喜欢跟她新交的那一群好看的小姐妹在一块,等你这次回去,也是时候让她知道你的心意了,否则她要是哪日跑来跟我说心有所属,你怕是连哭都来不及了。”
成新高兴地翻来覆去,“多谢大哥!”
大哥如此为他考虑,成新犹豫了一番,吐露出了一个自己隐瞒了多年的秘密。
“大哥,你还记得你在山里捡到我的那一年吗?”
顾成言用内力探了探四周,所幸四下无人。
“成新,我知道你是北燕人,关于你的身份,大哥并不在意,你若是心中有顾虑,那就将它永远埋在心底,你若是想说,大哥承诺你,绝不会对你有任何的偏见,你永远都是我顾成言的弟弟。”
成新心中动容,缓缓道来。
“我这次之所以能够侥幸拿下那北燕的将军,并不是因为什么出奇制胜,而是因为我的真实身份是北燕先皇的私生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弟成新是有隐藏身份的
第32章
成新顿了片刻,接着说:“我娘是军中的女将,我对他们实在太了解了,几乎没有费多大功夫,就半夜潜进了大营,虽然后来被一位有经验的老兵发现了踪迹,但当年我娘的一位旧部如今已成为了北燕的先锋,他将我安顿在距离那位将军不远的帐子里,我是半夜将人捆了掳走的。”
顾成言听得是惊心动魄,训斥道:“下次不可再如此莽撞,万一你遇上的是你娘的敌人,你这条小命要还是不要了?你若是再行这凶险之事,我还不如趁早将思琪许给其他人,起码不必担心她一不小心便成了丧夫之人,徒增伤心”
顾成新有些悻悻然,“我知道了大哥。”
“对了,大哥,那被我擒来的将军他是北燕皇后的亲哥哥,皇后跟新皇是因为利益才联姻的,新皇是个荒淫贪婪之人,他们彼此之间并无太多感情,所以这位新皇极有可能并不会为了他做出太多的让步,大哥你们跟对面议和的时候,分寸可要拿捏得当,若是过分了,恐怕北燕会另外再推一个领军之人。”
俩兄弟聊到半夜,才各自睡去。
两国议和,来回扯皮,谁也不让谁。
但南凌这边拖不得,陛下说了,要确保长公主回京过除夕。
鸿胪寺的众人有些着急上火,这陛下交代的差事若是办不好,回去恐怕也讨不了好。
“不知顾大人可有什么妙策?”鸿胪寺少卿梁大人主动问。
顾成言想了想,轻声道:“妙策倒是谈不上,不过听成言说,那被擒的敌首乃是北燕新皇皇后的亲兄长,或许我们可以私下里跟这位皇后联络一番。”
其中一人说道:“这倒也不失为一种办法,诸位觉得呢?”
“只是,要如何与北燕皇后那边联系上呢?”
顾成言轻笑,“这倒不难,那北燕皇后的亲兄长不就在咱们跟前吗?让他手书一封,再放上一件信物,下次和谈时,我们这边自有人会递到那边去。”
“可那位倔的跟头驴一样,他能愿意配合咱们?”其中一位发问。
“若是诸位大人认为此举可行,此事便交予顾某,我自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写下这封信。”顾成言作揖。
鸿胪寺少卿回了一礼,“那便有劳顾大人了。”
顾成言带着顾成新去那被看押的北燕将军面前。
他们二人到了那人跟前,他竟连眼睛都没睁开,张开双腿坐着,左腿支了起来,左手手肘撑在左腿的膝盖上,手掌支着额头,闭目养神,岿然不动。
“听闻将军曾以一敌百,在战场上大展英姿,如今却被拘在这阴暗狭小的牢笼之中,想必心中也有愤懑与不甘吧。”
那人睁开双目,瞟了他一眼,有些不屑的问道:“你这样的柔弱文官,怕是一千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顾成新嗤笑出声,“你得了吧,连我都打不过,就更别提我大哥了!”
那将军定定的盯着顾成新,“你说的可是真的?他有那么厉害?不会是在框我吧?”
顾成新抱剑环胸,“我骗你干什么,这是我亲大哥,我叫顾成新,这是我大哥顾成言,不过我大哥不仅武功比我要好,书也念得不错,还是我们南凌的状元郎。”
对于武艺高强的人,这位将军素来敬佩,于是正襟危坐,看着顾成言。
“我们北燕武力至上,你与我打上一场,若是赢了我,再跟我谈。”
顾成言答允了。
那人刚活动了一会儿身子,不出十招,便已落败。
顾成言却连头发丝都没有乱,依旧是那副清风霁月的优雅模样。
顾成新笑出了声,“我都跟你说了,我大哥比我厉害,你非要自取其辱,这脸打的疼不疼?”
那将军脸上受了伤,却并无屈辱之色,他道:“愿赌服输,我自认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你说吧,要我做什么?只要不在我的底线之外,我都可以答应你。”
顾成言拱手,“将军高义,顾某并没有什么过分的请求,只是想帮将军平安回到北燕罢了。”
“你有这么好心?”
“我朝陛下是一位极重亲情的君王,二十年前,我朝长公主与你们北燕和亲,如今陛下只希望长公主能够平安回到南凌,颐养天年。”
那将军皱眉,问道:“贤太妃?”
顾成言点点头,“正是,长公主只育有一个女儿,就算回到我南凌,对你们北燕也并无影响,这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将军可愿意与我朝合作共赢?”
“只要贤太妃?”
顾成言笑了笑,“其他的都好商议,只这条是最为重要的,但贵朝的皇帝似乎并无将将军迎回之意,迟迟不肯答允,所以此时将军只需要手书一封,附上信物,让我等与你们北燕的皇后共同配合,届时,将军可以平安回到北燕,我朝长公主亦可回归南凌。”
那将军有些失落,认清自己已经是被放弃的棋子后,他答应了顾成言的要求。
以血为墨,并将自己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
几日后,在双方的配合之下,协议达成一致。
此事是顾成言一手促成,他骑着骏马在边境迎接长公主。
马车上下来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女,随后又下来一位端庄温婉的夫人,她看上去已经不年轻了,但依稀可以看出曾经姣好的容颜。
忠亲王携众臣跪下行礼,“恭迎长公主回归!”
身为女子,以一己之身稳定了十几年的边境稳定,她值得众人这一跪。
长公主侧过身,拂去眼角的泪。
“诸位大人都起来吧。”
忠亲王眼眶中含着热泪,“大皇姐,弟弟迎你回京!”
长公主轻轻颔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那北燕的将军临走时,回头看了一眼顾成言,指着他说:“顾成言!本将军记住你了,日后再次相见,本将军必定找你比试一次!”
顾成言抬手,大方一笑,“顾某静候将军。”
长公主擦拭掉眼泪,笑着对顾成言说:“想必这位就是顾大人了,本宫此番能够顺利回归,多亏了顾大人的妙策。”
面对这样一位伟大的女性,顾成言十分尊重,作揖躬身,轻声道:“长公主严重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陛下才是最记挂长公主之人。”
长公主点点头,母女俩朝着京城的方向拜了拜。
她们上了马车,在诸位南凌将士们的护送下,回到了故国的土地上。
交接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前来议和的鸿胪寺众臣便护送着公主踏上了回京的归途,为了以防万一,忠亲王还让顾成新带了一队人一块儿跟着。
一路上,那位跟长公主一道回京的小郡主倒是极为活泼,而且对俘虏了北燕将军的顾成新十分感兴趣,时不时便找他闲聊,夸他英勇!
还问了很多南凌的事情,顾成新都在边境待了好几年了,哪里知道,于是把人带到了自家大哥跟前,让她自己问去。
顾成言倒是瞧出了这位小郡主的聪明,她没有直接找上自己,而是先缠着成新,再借他之口来问自己,这样自己便不好拒绝了。
“郡主想问什么?臣定然知无不言。”
小郡主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顾大人!我听说你时常在陛下跟前,陛下是个怎么样的人啊?他会喜欢我吗?”
原来小姑娘也只是担心自己跟母亲回到南凌会不受待见。
顾成言温柔地笑着说:“郡主不必担忧,陛下是一位极其亲善的长辈,郡主天真直率,陛下最喜欢这样的晚辈。”
他好心的提点了一句。
小郡主从小看人眼色长大,自然立马就听懂了。
“多谢顾大人告知!”
又问了些后宫诸位妃嫔的情况,后来鸿胪寺少卿梁大人来找,她见顾成言有事务要处理后,便及时离开了。
“小郡主倒是颇为机敏可爱,顾大人尚未婚配,倒是可以与之亲近一些。”
顾成言无奈解释道:“梁大人说笑了,郡主与顾某家中的妹妹年龄相仿,又自小长在北燕,如今骤然回到南凌,不过是担心自己与长公主未来的处境,找我打探打探京中的事宜罢了。”
梁大人想到长公主,也是一脸的敬重,“也是,应该的,她们母女也实在可怜。”
“对了,梁大人找我,可是有何要是与我说?”
梁大人突然想起自己确实是有事要找顾成言商议。
“差点忘了正事,长公主回到南凌,这公主府又还未修建好,按照礼制,又不宜住在宫中,这可如何是好?”
顾成言思量了片刻,建议道:“我记得长公主的生母出自定远侯府,不知可否让长公主暂住在侯府一段时间?”
鸿胪寺少卿细细琢磨了好一会儿,“定远侯是长公主的表弟,如今府上也没有女眷,倒是也不违反礼制,我这就上书陛下!”
临走时,还对顾成言道了好几声谢。
顾成言倒是依稀记得,在原书中,这位定远侯是一位极其深情之人,他隐忍蛰伏数十年,终于掌了兵权,亲自将毕生所爱,也就是被送去北燕和亲的长公主接回了南凌。
可惜由于在战场上受了太多伤,最终也没能与长公主厮守到老,长公主回到南凌那年,他就病死了,长公主虽然与他没有夫妻之名,但却为他披麻戴孝,以未亡人的身份操持了他的身后事。
顾成言倒是希望,这辈子他们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
作者有话要说: 尤其感慨,历史上那些和亲的女子,用自己一个人换取整个国家的安定,那么多的文臣武将,却让一个柔弱的女子背井离乡,实在是太讽刺了。
长公主抵达京城时,皇帝亲自到南城门迎接。
姐弟俩执手相看泪眼,他们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多,但皇帝依稀记得自己的大皇姐是一个极其温柔的女子,如今二十年一晃而过,他们能再重逢,已是万幸。
“长公主一路辛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臣拜谢陛下圣恩,若不是陛下仁德,恐怕臣就要在北燕潦草一生了。”长公主言罢,便要跪下磕头行大礼。
皇帝赶紧扶住她的双手,十分动容地说:“长公主这是要折煞朕吗?你为南凌做出了如此大的贡献,当年父皇出于无奈,将你送往北燕,如今南凌国力渐强,迎回长公主乃是理所应当之事。”
长公主眼泪滚落,身后的女儿心疼地递上锦帕,“娘,你别哭了,本来眼睛就不好,晚上又该头疼了。”
皇帝最喜欢有孝心的孩子,主动问道:“这便是长公主的女儿了,你可知该叫朕什么?”
燕余欢自信地喊人:“欢儿该叫您一声舅舅!”
皇帝呵呵笑了,“那欢儿以后便叫朕舅舅,既然回到了南凌,欢儿也该有个郡主的封号,便同朕的女儿们一样,取个和字,就叫喧和郡主吧!”
长公主有些意外,本相出言阻止,但喧和郡主早已跪下谢恩了。
“喧和谢过舅舅!”
“快起来!小姑娘家的身子娇贵,往后不必动不动就下跪,这是朕赐予你的特权!”皇帝笑着摸了摸小姑娘的头。
“舅舅待喧和真好!喧和虽是第一次与舅舅见面,却觉得十分亲近,一点儿也不陌生,不瞒舅舅说,喧和在路上的时候,缠着顾大人问了好多好多关于您的事情,顾大人说陛下尊贵威严,却十分亲善,陛下是喧和的长辈,定然会喜欢喧和的,果真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