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件来自兹瓦尼亚。
不过是个充当联络人却临时反悔的主管,竟然还敢试图投靠官方报复组织成员吗……神来社柊叹了口气。
他发出了新的邮件:“查清高山大辅是否投靠公安,不择手段。”
◎作者有话要说:
*是的,这波是伊藤公望和神来社柊的交易罢了,后者想修改物流法以便于偷漏税等。所以以支持对方为交易,前者想要用尽手段提高自己的支持率。所以交易目标是神来社家涉及的灰色部分。时钟不过是诱饵和弃子啦,手法都是神来社柊暗示的。(不过日本事实上没有叫《物流法》的法律,只有内容相关的一系列法律规章)
警视厅恐怖袭击其实是神来社家定期给组织上传任务相关报告,高山大辅是联络人,发现真相后决定背叛组织求助警方,他和接头人兹瓦尼亚约定在地下停车场的车里交接现金和情报,而兹瓦尼亚因为有吸纳凤无一郎的心,派后者执行任务和调查,凤无一郎开的车刚好和铃木园子一样,紧张下高山大辅上错车,把时钟的定时炸弹手提箱当成现金带走,留下了自己伪装成账本的短时炸弹。而后晚上前往警视厅企图求助时定时炸弹启动。
*把十一号打包带走还审问了的人是波本啦,后来也是他用完了以后寄到了警视厅。
*「新酒速递」神来社柊,摩根船长黑朗姆,隶属组织的顾问,属于组织的支持者与合作者,负责组织在日本地区的物资与武器运输,是日常平和但被惹恼后也会笑着凌虐敌人的类型。
「新酒速递X2」笠间空也,兹瓦尼亚,又名塞浦路斯鱼尾菊酒,其酒液一般为无色透明,酒精度约为45%(烈酒),这种酒既不含糖分,也没有酸味,很适合给卧底看上去是亲切活力派的认真社畜,其实是混乱破坏爱好者,他抛弃了本名,而真正的笠间空也在执行任务中被他取代了。
◎金苹果的腐烂伴生死亡◎
乐声悠扬,静谧的昏黄灯光下阴影笼罩出私密而暧昧的气氛,今晚米花中央大厦的旋转餐厅内客人寥寥。然而尽管如此小提琴手的演奏也并未怠慢。
“真是努力的孩子。”贝尔摩德轻摇着杯内蜂蜜似的酒液,“业当年也很喜欢小提琴吧……你听过他的演奏吗?”
“几年不见,我还以为你能变得稍微聪明一点。”明石龙吾漫不经心地看着厨师将新菜推上餐桌,明显不想多谈其它,“况且我还没算你擅自开玻尔科夫的账。”那可是一瓶就要将近两万美元的香槟,一年也不过生产三千瓶,不过反正贝尔摩德的风格就是组织报销,他也不过是口头声讨。
“我听过哦——有一回演出正好是我的生日,他答应任务结束后就被我易容成小提琴手的样子亲自演奏。”贝尔摩德仿佛在自言自语,可她水绿色的眸子在鎏金灯光下是那么的亮,简直是顾盼生辉,“真是非常镇定而强势的乐声呢,充满了生命的激情,差点没瞒过指挥。”
“我不觉得你找我吃这顿饭只是为了跟我怀念一个我们都知道死去很久的人。”明石龙吾满上了自己的香槟杯,眼神却看向黑夜里璀璨的东京,每次心情变得不合时宜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欲盖弥彰——毕竟在贝尔摩德面前,他那点动摇就像白纸上的墨点一样清晰。
鹤见业,布尔盖,他唯一的朋友和幼驯染已经死在卧底手中了,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过去的今天。而他已经彻底埋葬了他。
贝尔摩德的回应是选择俯身托腮,自下而上的角度仿佛能让她看进明石龙吾钢蓝色的风暴深处:“笑一笑,艾维克利尔,我和波本吃饭他都不会对我这么不耐烦——毕竟他对我的交易可还算是热忱。”
“你不会忘了自己真正的名字吧,警界新星先生?”
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尖锐的恶意肆意摊开在灯光下。
而明石龙吾,不,他现在不是那个享誉警视厅的参事官,不用再做出所谓符合人设的举措,他该用回那个早就被摁死在黑暗里的名字了——
狩泽幸嗣的眼睛里终于出现了和她一样真实的杀意:“停下你无用的敲打,贝尔摩德,如果我背叛组织——你在踏进旋转餐厅的那一刻这栋楼都会给你陪葬。”
“别紧张,例行公事而已。”她又恢复了最初言笑晏晏。
“朗姆最近手伸地有点太长了,BOSS又有别的事,所以我来负责处理。”一缕火花吻过烟草,云似的烟雾泛开,千面魔女的笑影里是对生命凋零的漠然,“正好船长上报了兹瓦尼亚办事不利的消息……我建议你利索点。”兹瓦尼亚可是朗姆的得意干将。
辛辣而醇厚的烟雾涌向了他。
“如果这是个任务——”他的眼角戾如刀光,却又带上几分轻佻的错觉,“那我的奖励呢?”
“这段时间我都会呆在东京彻查雪莉,有事可以叫我。”她忽然眼神迷离地看着窗外刹那间爆开的眩目的流光。
“三个人的焰火……呵,就剩最不听话的两个了。”
狩泽幸嗣没有打搅她的神游,作为一个内心中独自活了很久的女人,总有很多回忆是不能被遗忘的,需要花上那么点无用的时间来确认它们的存留。
他只是熟练地敲打起了屏幕,将一份提前准备好的材料送进了某位公安的邮箱。
这是一份送上门的礼物。早在监听笠间空也的时候他就发现对方手机被黑过。既然已经泄露了秘密,提前处理掉当然得提上日程——匿名举报是个好方法,加上船长对兹瓦尼亚下达的任务这个饵,这会是个很完美的局。
放下手机,他静静地等一个注定的消息。
夜幕渐厚,波洛明亮的招牌熄灭了,名为安室透的男人终于可以下班,他和榎本梓在门口笑着分别。即使下一个街角转弯后嘴角仍然带着微微上扬的笑意。虽然是忙碌的服务业,但和他的另外两份工作相比已是某种惬意,慢速度的生活方式,熟络温暖的气氛,原本以为只是短短几天的潜伏却似乎有了长驻的倾向,是不是太放松了……
他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快步藏进街边的阴影,转道小巷,属于降谷零的面具覆盖了安室透。
风见裕也急促的汇报伴随着脚步声:“八点十三,有人匿名举报警视厅公安笠间空也是组织成员兹瓦尼亚!附送的审核材料有一半已经印证……”
降谷零猛地停住了脚步。
黑暗遮掩了他一瞬间的狰狞与暴怒,金发男人一字一句地发问,像咬着钢铁:“如果假设为真,他潜伏了多久?”
“至少四年……”风见裕也忽然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回答。
降谷零仰头,月明星稀,天色深蓝如一——一切都和那个人死去的那天一样。
“最后核查,如果确认无误,直接进行抓捕。如果兹瓦尼亚敢逃——”他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把情报和路况发给我。”
叛徒也好,赤井秀一也好……他都要亲手送他们下地狱赎罪。
无、论、如、何。
凤无一郎安稳地坐在问询室里,没有眼神飘忽四处张望,只是等问询他的公安出现。
八点四十九,这是个他正在为后半夜活动补眠的时间点。然而公安的上门将美梦化为泡影,更何况既然他人已经在问询室里了,房子也一定被查过了。
这让轻微洁癖的他有点不爽。
不过这么强硬地把他直接压到警视厅,看来笠间空也的确暴露了。不然也不必把他的协助人全部秘密集中加急审问——是谁在推波助澜?笠间空也的能力有目共睹,否则也不至于在公安成功潜伏了四年多,突然翻车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幸好他和那只幕后推手的主人暂时是统一战线。毕竟榨不出更多情报的人已经没用了。
门开,终于有人走进来坐在他的对面:“1512?”
“是。”凤无一郎扬起略带不安和苦恼的脸,“我也为公安工作将近一年了,能不能把前面的流程先跳过?”
“你很着急?”风见裕也双手交叉,眯起的眼睛里明明白白透着怀疑。
“算是吧……后天我就是截稿日了,本来打算今晚早点睡明天直接通宵的哈哈……”他尴尬地笑了笑,后颈略长的金发被他匆忙抓成小揪,因为动作在空气里轻微摇摆。
风见裕也显然没有体谅的想法:“周六,笠间空也是否对你派发了任务?具体内容是什么?”
“周六……凌晨三点左右,我执行了一项搜查任务。”凤无一郎顿了顿,蓝绿色的猫眼第一次移开了视线,“是搜查铃木家的住宅……但是没有任何结果。”
“周五与周日,你在哪里?”笠间空也的报告上短期内只有周六使用了协助人,但是隐而不报的可能性并不低。
“我今天一天都在家里写稿。”他没有回避风见裕也凌厉的质问,“周五上午在家,下午倒是有出门——笠间有事叫我替他拿样东西,开的车是他借我的。”
果然。风见裕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他有没有告诉你拿的是什么?”
“是他另一个协助人某家集团的调查好像……”凤无一郎似是沉浸在了回忆中,右手不自主攥成拳抵在额头上,“我没见到那个协助人,只是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等半个小时后再进去拿。但是车里没有文件,我打给笠间的时候他说临时改了计划,对方没来……”
该死,1512被兹瓦尼亚利用了!根本没有什么协助人,他等的是后来在警视厅恐怖袭击中死去的高山大辅!这是兹瓦尼亚对神来社集团的收买。然而高山大辅反悔企图投靠公安,却被兹瓦尼亚设计致死——
“风见先生!笠间空也失联,无法定位!”
门被哐地撞开,糟糕的消息直接中断了这场问询,风见裕也火速起身冲出去调度,留守的警员抱歉地安抚了下无辜人士,猛地起身的青年显然受惊了:“不好意思,但请再坐一会儿,事情结束后我们才会解除管制。”
凤无一郎从善如流地闭目养神,省掉了剩下的表演。
还不知道已经上了通缉的兹瓦尼亚仍然在执行任务。
为了保证潜伏顺利,他当然关掉了手机。何况事前他也确认过了几个小时内不会出现需要他的任务,而公安毕竟也不会一直监控着每个成员。
摩根船长作为顾问在组织的地位已算高层,他发布任务的优先级当然不容忽视,收到短信后的几个小时内兹瓦尼亚就开始了行动,免得痕迹随时间的流逝更加稀少。
好在对方的妻子和女儿因为恐怖袭击直接回了老家,别墅里只有警察搜查后的一地狼,直接用病毒破坏门禁系统后,兹瓦尼亚打起手电开始仔细搜索高山大辅留下来的一切讯息,他需要知道对方的临时投靠是否有人诱导——或者根本不是临时起意。他的专注一直持续到别墅里的报时钟忽然敲响。
第九声长声与一声短声响起时,兹瓦尼亚敏锐地注意到了楼下轻若无物的脚步声。
抽出他心爱的USP上了保险,兹瓦尼亚悄无声息地贴紧了墙面,埋伏在立式衣柜的阴影里,一动不动地保持了静默——忽然他拔枪回指,那个人竟然已经摸到了他的背后!
对方的枪口也已经逼近眉间,月光里,金发男人的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兹瓦尼亚?”
“波本。”他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警惕,组织可不是什么普通企业,它鼓励的内部竞争比它所表现在外面的还要残忍的多,摩根船长事先没有通知他却擅自加人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是波本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自己找了过来。
“组织报告上的执行人可只有我一个——你想做什么?”
扣在扳机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波本的笑比流言里描绘的还凉薄:“所谓的执行人只有一个……你确定?”
他想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兹瓦尼亚的第六感从未如此清晰,他下意识连发数枪,一个翻身直接从二楼窗户跳了下去!
即使提前做好准备闪开,波本的肩头也被擦过一条血痕,他扑到窗前瞄准时只能看见兹瓦尼亚急速奔跑后黑夜里模糊的背影,前方是兹瓦尼亚灰黑色的保时捷。
波本面无表情按着窗台一跃而下,落地翻滚后车钥匙摁亮了不远处的马自达。
跑吧,兹瓦尼亚。
你还能跑多久?
◎作者有话要说:
*贝尔摩德和业的感情类似于养了好几只猫虽然都很可爱但是有一只最听话。所以哪怕去世了最心水的猫还是他,不过因为业是性冷淡。所以和贝尔摩德调马天尼的是琴酒:)
*「新酒速递」明石龙吾,代号艾维克利尔Everclear,高达95%的酒精浓度。本人十八岁就开始成为组织潜伏的卧底,目前也是级别最高的卧底甚至升到了警视正担任参事官,是个敏锐而雷厉风行的工作狂,原用名狩泽幸嗣,性格会表现更疯狂随意,组织内部保密级别极高,有个因为卧底而死去的幼驯染鹤见业
*可怜的兹瓦尼亚惨遭狩泽幸嗣和凤无一郎的双重围剿,后者来当他的协助人只是为了掏公安情报罢了
*这个透子是红的啦(大声),但是是个精神压力极大导致心理有点问题的透子,比如按道理为了掏情报是不能杀兹瓦尼亚的。但是透子已经打算顶着公安也要私自解决掉了,在波洛上班反而像治疗(叹气)
◎不是每个酒杯破碎都会被修复◎
熟悉的招牌一闪而过,车轮碾碎惊叫、闪避与谩骂,飘落的花刹那间粉身碎骨,漂移时斑斓的彩光被瞬间甩在身后,城市里的狂飙如此大张旗鼓。然而警车的鸣笛与喊话都成了背后遥远的回音。
这是降谷零自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兹瓦尼亚四年来每逢假期就出门闲逛的城市。
在将近二十分钟的追逐战后,保时捷和马自达的较量移向了东京郊外的来叶山。夜色下漆黑的车道绕过山峦,雪白的车灯象征性猎人紧追不放的逼迫。
终于……离开东京了。波本猛地一踩油门,在下一次漂移时直接狠狠擦过了对方的车尾灯,保时捷在猛烈地摇摆中有惊无险地通过弯道。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对方的警告与戏弄——只要波本想,他完全可以直接撞废这辆车或者逼停它。兹瓦尼亚直觉波本更渴望亲手爆掉他的头颅。
在他犹豫思考的几十秒里,波本的第二次警告已经到来,后车门几乎被打横撞击,保时捷的后车轮都有一只悬空离开了路面——只差一点点他就得车毁人亡。
不停几乎是必死的命运,停下来说不定还有反杀的机会……咬紧牙关,兹瓦尼亚的脚已经准备离开油门转向刹车了——
砰,血花泼洒。
波本眼睁睁地看着兹瓦尼亚的身体忽然软下去,失去了束缚的保时捷直接冲破了护栏坠入山崖,爆炸的火光一瞬间隐约映亮了他的车窗和金发。
又是这样……
他猛地刹车一打方向盘后转,以最快的速度毫无留恋地离开了这里。组织的狙击手还在对面的山林里窥伺。尽管目标应该只有兹瓦尼亚,但不代表他可以因此放松警惕。
不过是用夜视镜就能击中飙车中驾驶员的头颅……东京什么时候多出一个这样高超的狙击手?而且他的情报里完全没有出现这一点。
组织的秘密依然在互相吞噬,夜色里,他握紧了方向盘。
湛蓝的眸子凝视着车道,直到另一辆车已经彻底消失在视野中,布伦尼文才从森林中起身,拨出一个电话后开始拆卸狙击枪。
欢快的旋律并没有响太久,接通后是那个女人慵懒的声线:“晚上好,布伦尼文,来叶山的风景怎么样?虽然很久以前就给过你电话号码,不过连我也想不到你有一天会真的打过来啊。”
“只是谢谢你的情报。”布伦尼文并没有因为对面的态度而放松,“另外,为什么把情报发给我?”兹瓦尼亚隶属于朗姆,却由身为BOSS一派的贝尔摩德下令处决,党争的意味实在过于明显,他可不想某天莫名其妙地横死街头。
“别急着撇开关系,这回我可是送给你了一份大功劳。”贝尔摩德的背景音里回荡着小提琴的演奏,她本人的声音却飘忽不清,“琴酒有外出任务,东京目前靠谱的处决人除了你就只有波本了。所以很明显,我不能给朗姆指挥波本掉包的时间。”
“上次合作我还听见琴酒抱怨卡沙萨和潘德林被条子堵在了机场,他们两个不在?”他皱了皱眉,把所有零件塞进贝斯包后开始处理现场残留的痕迹。
“我需要的是狙击手的一击致命——”贝尔摩德坐在旋转餐厅里搅了搅蛋糕上的奶油,“而不是炸弹狂欢,他们两个上次出动的时候可炸掉了不止一栋楼。”
布伦尼文显然也想起了那两个家伙的德行:“总之多谢。”
“你该谢的可不是我。”贝尔摩德笑意盈盈地看着狩泽幸嗣被她逼着尝了一口甜品,表情有一瞬间地扭曲,“话说,好不容易到东京,来喝酒吗?比如你以前常喝的苏格兰威士忌——”
“不。”
布伦尼文最后一点表情也淡去了,“我现在已经不喝苏格兰了。”
“好吧,冷淡的男孩,你以前可没有这么难说话。”那个女人故作亲密的声音终于消失了,通话挂断。
布伦尼文徒步下山,只是最后一眼回望检查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夜视镜边缘里一闪而逝的金发。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波本?
十点,一个池青原本已经打算睡觉的时间点。
然而现在他正和宿海集在家里翻箱倒柜,对着最后扒出来一堆东西面面相觑。
“果然肯定有武器……”池青摸了摸两把MP7A1,然后扫了眼旁边好几盒的弹匣,“你是那种罕见的双手灵活性一致的人吧,所以可以双枪齐发。”
宿海集正在撬嵌墙壁里的小型电冰箱:“是的,事实上我的记忆里战斗时我更喜欢双手冲锋枪,而乌兹是首选,又便宜又好用。”他小臂猛地发力,终于把冰箱拖了出来:“让我们看看这里面还有多少私存的药。”
一柜子试剂药品和注射器等工具,池青拿起最外面的一管针剂辨认上面的名字:“RisperdalConsta……这是你说的利倍酮?”他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旁边的宿海集一撩长发直接席地而坐,已经拿出手机开始搜了:“是的,利倍酮,用于治疗双相精神疾病的针剂,两周注射一次,也可用于治疗幻视幻听。按理来说这些应该是医院管着的东西。不过我应该是有特殊渠道,所以在家里一切随心,你旁边应该还有选择SSRIs,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是降低PTSD核心症状的药片,不过我好像好几天没吃了。”
“所以你是个精神病患者?”池青懵了,“我之前操控你的身体的时候也没觉得怎么样啊……你平常也挺正常的,难道说只是没发病?”
“你怎么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是个精神病了。”宿海集狠狠薅了把男孩蓬松的短发,“而且在你和我记忆互换以后,我的状况已经好很多了,这些药对我作用其实根本不大。”某段时间的经历使他已经对各种药物产生了或轻或重的耐药性。
池青被他薅得忽然一歪,谴责地看向恶趣味的自己:“现实里你以为我是什么好东西吗,我只是找医生开了药但是没吃罢了。”太贵了,而且从小能用理智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要吃药?不过游戏里的药和他曾经在单子上看到的那些药竟然有几分相像,逼真度和完成度实在可怕。
“不愧是我,理性已经点满了啊。”宿海集懂他未说出口的暗示,清点完冰箱里的药物后正准备把它装回去,“所以很明显,我不是你理性的那一部分——你应该也有所想法了吧,对我和其他的你这堆麻烦精?”
“当然。”池青把窃听器和定位仪等电子设备重新塞回原来的各处夹缝中,包括原本的座机内部,“你们是我一部分意识在游戏里的加载。换言之,也就是一部分的我,你们所做出的每个决定都是我的决定,你们所遭受的所有痛苦也都是我会感到的痛苦——”
他转身,直视宿海集的双眼:“所以我尊重你们做出的所有选择,我的到来也必将承担你们的未来。别想太多,我不是什么圣人,但是人总有自救的权利,对吧?”
一切都忽然安静了下来,窗外传来渐重的雨声。
原本悠哉散漫的男人忽然绽开了一抹微笑:“真是奇妙的体验……自己拯救自己什么的,原来也并不是梦啊?”
“知道了就赶紧干活。”池青可不打算陪自己上演文艺镜头,他脸皮还没那么厚,“床板里面还有两把柯尔特M2000,拿出来保养完还得藏回去。”
宿海集当然照做,只不过心情比上午的焦躁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只不过他掀开床板的时候忽然想起了那条短信:“池青,找到那个什么老地方了没有?”明天下午两点,新人,老地方,加起来看上去就是大写的不妙——他不会还在什么组织里吧?
“当然没有,这种东西我肯定会记在脑子里,不可能留痕迹的。”池青白了他一眼,“不过冰箱里刚才有找到药单,说明有专门的心理医生负责给你开药——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明天得去医院复查。”
天,东京医院这么多……宿海集痛苦地摊开了书柜上的东京地图。而且万一他其实根本不在东京看病怎么办?出于保密性,他觉得这个可能性其实非常大。
“发短信的人熟知你的病情并负责通知安排,我可不觉得黑色或者灰色组织有那么好心……完蛋,你不会是红色这边的吧?”池青回忆了遍自己在警局对柯南的各种恐吓,等他发现自己是红方,这岂不是很尴尬?
“不一定。”宿海集还在埋头看地图,“既然他敢直接通知,那么肯定知道我一定会去并且明天有空——这已经是某种监视。”他抬头,脸上表情慢慢冷了下来:“而既然是监视,那么我的生活也不过是在笼子的活动,这座东京城,应该已经是极限了。”
“米花药师野医院。”池青突然开口,“明天下午,去那里。”
“今天上午我在电梯里听到一个心理医生的通话,他提到了转交和周一下午两点,而且他明明是心理医生,却往住院部跑,而且手上什么都没有带——所以他不是去看望病人的。”池青扯了扯嘴角,“他是去看你的。”
“所以他是我新的心理医生。”宿海集低声接到,“但我保证他没有踏入或路过过那间病房。”
“是通过监控吧。”池青回忆起医院的布局,“住院部顶楼就是办公室和监控室,而且那栋大楼正在翻修,应该是有些病房为了避免夜间出事特意加装了摄像头。”
“有点意思啊……”长发如泼墨的男人笑得却比纸还苍白。
“那让我来看看,他想对我的心理状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