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我们这一期毕业生随便挑六个人里面可以出五个卧底?
“不过他们好歹也是你的朋友了,称呼怎么这么冷淡,还叫全名。”宿海集慢悠悠地溜进厨房,虽然厨具不能动,但一个微波炉就够他解决很多菜谱了,当年他也是靠手艺打工的男人。
“不要热牛奶!”池青从卫生间探出头来,“主体意识还是要保持的,你是你,我是我,可以理解但不需要同化,别忘了后面还有好几个我在排队,不时刻注意保持自我的话没多久我就得先疯了。”
他会因为宿海集的记忆对他的朋友们产生亲切感和好感。但不会放任自己沉溺其中混淆界限,现实生活的记忆已是他人格最后的凭依。
“和彦你到底起来了没——快点,不然我要进去了!”松田阵平猛敲门,听着里面跌跌撞撞应门的声音无语地挪开了视线。
幸好昨晚他的第六感让他早定了半小时闹钟。否则还像以前那样信任对方的话,他们俩肯定都得完蛋,铁定迟到。研究所那边可不会接受任何借口。
自从接受了组织的手术,潘德林威士忌的记忆力显而易见地不稳定起来,专注起来在大事上无可指摘。然而生活中却是一塌糊涂,浅眠,多梦,情绪感知受损。有时候他也觉得不如就这样一直睡下去吧,孩子一样睡着,只是做一个漫长而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他们的人生就是《浮生物语》里的梦浮桥,走过的浮桥的一刹那,长长的故事结束了,再美丽的梦也都要醒来——
只是醒来之后的世界太残忍了。
“来了来了——马上!”伊吹和彦逼自己快速回忆起门外人的拳头,终于从头痛欲裂中爬了起来,在差点把自己栽进洗手池和穿衣服快穿睡着之后,他终于把一个比较体面的自己收拾出来了,“还有四十分钟……够了。”
“这可是横穿整个东京的早高峰,也就你敢这么说了。”松田阵平兜头扔过去了罐黑咖啡,指了指他的黑眼圈,“我们不是昨天才下的飞机,当晚你就有单人任务?”
伊吹和彦打了个哈欠,开完易拉罐直接往胃里倒:“对……琴酒发布的,我就是去收个尾,有个组织成员暴露了得把住所抹平。”
“剩下的就别再问了吧?如果组织要我处理掉你的话,我也会很苦恼的。”他笑得轻松自在,和窗外平凡的生活如此合宜,而放下喝到一半的罐装咖啡时,那上面还有被松田站在门外捏了许久的余温。
松田阵平沉默几秒,忽然切了一声:“是啊,你这家伙,没有我看着的话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吧?快点,十三号研究所前几天刚搬走了,新地址可远得很,你也不想听朱奈瑞克废话吧?”
“嗨嗨——”伊吹和彦跟着他出门,走到玄关时终于仰头把剩下的咖啡都闷了,“那么,新的一天也请多多关照了,卡沙萨君?”
“知道了——快点,潘德林。”他不耐烦地应了一声后摁亮了电梯,没有回头。
就像他做出的很多选择,不准回头,也不能。
“好久不见,波本。”
大清早的,竟然这么快。他开门的时候外面站着一个面容普通的青年。然而依然见怪不怪侧身让开了道路:“如果不是你的手艺的确高超,我可不想邀请你来我家做客。”
“哦?你已经把这称呼为家了吗?”贝尔摩德顶着那张亲切的脸随便打量了房间几眼,转头就放下了自己的工具箱,敢把她叫到自己的私人安全屋来,以波本的缜密根本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看再久也没用。
“身份代入而已,这种细节你我会忘?”波本一脸不爽地关上门,虽然是他自己把贝尔摩德叫过来,但是领地被入侵的感觉果然很难受。
啧,好想偷偷一个电话打出去把公安叫过来。
“赤井秀一那家伙的脸你已经很熟悉了,对吧?那就做个可以用好几天的面具,钱会打到你上次那个账上的——等等,你拿那个干什么?!”波本嘴角抽搐地指着那顶从工具箱里掏出来的黑色针织帽。如果他是条九尾狐,那么想必每条尾巴都炸开了,而罪魁祸首还在那里笑得幸灾乐祸,“这个绝对——绝对不行!”
“啊啦,只是以防万一嘛,针织帽会勾勒出人的头型,我才不会给你用的,放心好了。”达成目标的贝尔摩德满意地继续选化妆工具。虽然本身就有兴趣还有钱拿,但这不代表波本可以随意使唤她——偶尔娱乐一下,不也挺有意思的嘛。
应激反应被人娱乐了的波本自然只扭曲了那一秒,后续反应纯属演给对面看。反正贝尔摩德的恶趣味他也不难猜想。
对着镜子坐下来,不能闭眼的波本仰头看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痛苦地移开了视线——手艺太好,实在太像,好想打人,一想到这张脸在自己脸上……
呵,赤井秀一,你最好给我还活着——
不然我的愤怒要往哪里倾倒?
初夏清晨的风还算有几分凉意,堤无津川的河边零零散散地缀着几个愿意晨起运动的人,一身运动装的基尔压了压白色的网球帽,装作疲惫后坐在了大桥下的水泥柱旁低着头休息。
空无一人的阴影里,她拿出手机开始发短信:“组织出动了新成员,似乎是一个具有一流情报搜查能力以及观察力和洞察力的侦探,他的代号是——”
“波本。”
她顿了顿,下意识抬头张望了瞬间,而后察觉到了自己的过度紧张。已经被组织吓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她苦笑了下才继续往下写:“组织对我的管控已进一步加强,接下来我由琴酒亲自看管,明天二十四点过后请不要再相信这个号码的一切了。祝我们好运。”
她利落地掰掉了电话卡扔进河里,同时再次确保身边空无一人。被带回基地后组织只是对她口头问责了一番。除了要携带定位器和指定固定住所后再无要求。然而现在是时候了,做完任务的琴酒终于空出时间来审查她,自己与组织间这短暂的僵持又将再次消失。
好在她还不是孤身一人。
赤井秀一,FBI的精英搜查官,即使是身处CIA的她也有所耳闻,身份败露的那天正好是自己放水堵到了最意想不到的路,却正好撞上了他。
三言两语的互相威胁比不过对方亲口说出的一句本堂瑛海。
那个被誉为银色子弹的男人……足够聪明,也足够大胆,竟然凭过去的一点往事和她的反应就敢断定她的身份进行合作。直到最后飙车到来叶山上开出那一枪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顺利到在做梦。
她竟然真的杀了赤井秀一……还抢走了琴酒的功勋。
这是其它组织成员对基尔的看法,变相地增加了她的地位,就好比莱伊曾经杀了苏格兰那样。
处理掉所有的痕迹,她离开了这个风平浪静的地方。自从上次卧底HCLI却暴露了以后,组织开始怀疑她的立场。毕竟那次的疏忽实在是过于明显,即使她的下场已经很惨——但她绝不能让卡斯珀把战斗机卖给中美小国后再纵容对方靠难民问题挑起战火。
日光渐浓,而六月快要结束,真正的暴风雨,即将登陆。
◎作者有话要说:
*「新酒速递」伊吹和彦,代号潘德林威士忌Penderyn,旧名萩原研二,新名字是自己所取。但实际上来自他过去记忆里从小玩游戏的账号名。因为组织的手术产生生活障碍问题,随时间推移愈发严重,在卡沙萨加入后得到缓解。虽然两人一组行动但组织禁止卡沙萨与其有过多交流。
*基尔的出场我改了,原作中她是傍晚在海边的工厂打电话给了朱蒂而且只说了一句话,这里是她只知道赤井秀一不知道他有队友。赤井这回可没有血包真就肺部中弹坠崖,尸体由提前通知的詹姆斯准备。
*松田阵平是冷静而自信的男人,这里会偏激化除了宿海和萩原的接连殉职,还有就是那次的海滨商场爆炸案他就在现场而且角度正好看见。因此后续推理发现是因为狙击手的失误才会导致宿海牺牲,他谁都没告诉。
*本文有综军火女王这个番,HCLI是全球范围内的军火公司,卡斯珀是美洲的负责人。如果不了解也没关系,具体内容后面会解释
◎第三者加入了东京捕猎故事◎
茱蒂下飞机的时候日本还是好天气,光线明亮而不刺目,纤薄的云连绵着横贯长空,使得天气不至于那么炎热。
刚落地的那一刻,一飞机的人都忙着关掉飞行模式,电话接二连三地响起来,报平安的各式口音混杂在一起,剩下的人不是在编辑短信就是在查看邮箱,只有少数几个打着哈欠才刚刚醒来。
真是美好而安宁的日子。茱蒂微笑着关掉了自己的飞行模式。果然才走到出入境大厅就收到了电话:“一切平安,茱蒂?”
“是的,证件伪造很自然。”茱蒂看着海关的工作人员给她盖下准许入境的印章,笑着颔首接过了自己的护照,“弗朗索瓦,你的工作真是一如既往的靠谱,和当年高中时造假证来泡吧一样用心。”
“快给我忘掉!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得?”电话那头的男声大声叹气,背景音是FBI信息组里响作一片的键盘声,“茱蒂·圣提米利翁,给我严肃点,我认真警告你,必须活着回来知道吗——日本现在已经是吃人的地方了。”
“他已经吃掉了爱德华,又吃掉了赤井秀一。”弗朗索瓦靠在电脑椅上看着窗外落山的夕阳,只剩寒冷的余光,“你不会也变成那样的,对吧?”
茱蒂没有回答,她对着晴空眯起眼睛,仿佛能以毒攻毒地止住那抹酸涩。
“我要你的承诺,茱蒂。”弗朗索瓦焦躁地把玩起一枚纪念币,这是他们三个人去迪士尼乐园玩的时候买的,“上次就是我把爱德华送到了日本,懂吗,妈的赤井秀一的护照也是我搞的!我一个信息组的技术人员不想天天当送葬人!”
“我知道。”她最终这么说,“我会活着回去的,弗朗。”
她拎起传送带上的行李箱:“接下来没事别再打这个电话了,你作为我们组的技术支持不代表你可以滥用职权,小心上头查起音频内容。”
弗朗索瓦嘟囔了一声:“我当然很小心,又不是那个倒霉的卡迈尔,这通电话不在记录上的。”
好歹也二十六岁了,弗朗索瓦这家伙怎么还是那么孩子气,茱蒂无奈地说了最后一次英文:“卡迈尔因为两年前失误被开除这件事我以为所有本部的FBI都忘不了,不过事实上是人家自己主动请辞的,你就别再传播谣言了。”
而弗朗索瓦抗议反驳的下一秒接到的是电话挂断的忙音。
穿着套裙的金发女人已经自然地汇入了游客的大潮中,她的下一站是FBI曾经的接头地点。而负责本次行动的组长詹姆斯会在那里等着她。
日本东京的地铁和美国纽约一样使人窒息,不愧是大城市的通病。茱蒂在微微震颤的地铁上摇晃,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弗朗索瓦的那通电话而开始不自知地怀念。
茱蒂,爱德华,弗朗索瓦。
一个曾经招摇过整座高中的组合,由自尊心极高而成绩优异的转学生少女、笑容爽朗实际上满怀恶趣味的孤儿少年和我行我素热衷于违反纪律的天才男孩组成。
他们特立独行,因此成功做到一个人排挤了所有人后才注意到彼此——谁也想不到最后三个人都进了FBI,明明最不在乎的那个甚至已经因公殉职。
但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在没把组织绞杀殆尽之前,她不应该沉湎于过去……茱蒂轻吸了口气,冷静地下了车,詹姆斯事先发过来的接头地点在银座的某家酒吧里,上午这种还没开张的时间赶到未免过于显眼,她得先找地方隐蔽,另外还得去找夏子了解一下入职手续。
人潮耸动,地铁站墙壁上的电子荧幕正播放着早间新闻后续的访谈,经济领域的专家正就枡山宪三的离奇逝世分析股市与公司影响,如此混乱嘈杂的环境里,茱蒂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那半张熟悉的脸——
“秀!”
她失声叫了出来,然而音量被地铁的轰鸣淹没。
情感短暂地压过理智,又被立刻收束,茱蒂咬紧牙关直接追了上去,却因为换乘地铁站里纷乱的人群永远隔着遥远的距离——她跟丢了。
该死,那张脸,她不会认错……唯一的异样是脸侧的伤疤,疑似烧伤,但却刚好符合了来叶山下的那场爆炸。但是如果秀还活着的话,汽车里的尸体是谁?而且那空白而漠然的眼神——是失忆?
茱蒂拖着行李箱靠在墙边深思,忽然某种直觉使她猛地抬头——拿着地图张望的男人正好从她身旁走过,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神略过她后继续投向前方。
她僵在那里没有反应。
那一刻,茱蒂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凝视——如果贸然伸手,说不定反而会成为秀这个饵料后上钩的鱼。
绝对不能冒进……茱蒂继续站了一会装作休息,而后果断掉头就走。但这次并非毫无所获,至少她没有遗漏掉秀身上沾染的那一缕香味,是Caron的黑水仙NarcisseNoir,一种浑浊的动物性香气混着花香,极具辨识度。
这种1911年出品的老香水稀少而昂贵,真正的购买者都是会员制,只要黑进公司后台说不定就能找到记录……内心的斗争不过刹那,茱蒂在踏出地铁站的那一刻开始给弗朗索瓦编辑短信——
女性的尖叫声划破日常。
尸体摔下,血污泼散,人群惊恐地奔跑,茱蒂呆愣地看着死者被打断成两截的尸体,顺着弹道回望却是东京一栋又一栋林立的高楼,无数块一模一样的玻璃反射着凛冽的光。
下意识闪进街边的她攥紧了手机,短信上的识别符空白地闪烁。
是她大意了……这座祥和的城市,早就变成了红与黑厮杀的囚笼,胜者统治一切——
败者死无葬身。
“从何而来,奇怪的感觉,令我着迷,令我困扰——”
亲吻十字架,感谢上帝,他的艺术再次成功。他收起狙击枪,再次隔着手套摩挲起剩下的那两发子弹,弹体的尾端刻着他亲手雕上的S和H,一盒五发子弹已经完成了三次。
“美的让我不寒而栗,这就像,灵魂上的尖刀,刺穿了我的心脏——”
他又想起安吉丽娜死前的样子,她的红裙热烈得像火,她的嘴唇柔软得如同蜜糖,她的笑声比皇帝的夜莺还清脆,那么美丽那么使人着迷……而死的时候,她连胸口的血也是芬芳的。
绝世的魔鬼,绝世的莉莉丝,她教他杀人的时候一直在笑,连他把枪口对准她时也依然乐不可支,“我的男孩,你总算学会了背叛?”他的红皇后,她用自己给他上了一课。
“而我,却陶醉于这痛苦,我就想要这种毒药,令人疯狂的毒药——”
只剩最后一步,完成她的任务……他会得到新生,她所指引的新生,只要他清洗了血亲的罪孽,实现了复仇,他的父亲就会在宽恕他的同时允许他前往地狱与她相见……
背上狙击枪的男人笑得灿烂,他放下那颗带着S的狙击弹,无声地离开了套房。
他坚信他们会在地狱里重逢。
银座的商场里,男孩正坐在窗边居高临下,由于视角问题,血花爆开的前后都在他的眼中。
包括那个反应实在过于专业和迅速的金发女人。
“您好,您的菜单已上齐,有什么需要可按传唤铃。”推着餐车一无所知的女仆小姐放下一桌的甜品后恭敬地离开,池青慢悠悠地切下一块柠檬慕斯塞进嘴里,同时给那个金发女人定了个点。
嗯,好吃!而且QC真好用。
敢在国际都市的白天使用大口径狙击枪,那个藏身在酒店里的家伙真是疯狂。如果不是做任务的杀手命中即走,再来几次,等案子递上去交到明石龙吾那男人手里估计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不过那个女人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一下子就躲进了反狙击的死角,而且第一时间找到弹道反推回去,这么警惕的作风,她早就知道这座城市里潜伏着恶意——是在被截杀?她身后的行李箱究竟装了什么?
琥珀色的凤眼因为没长开的缘故还有些圆润,近似于猫眼,此刻正因好奇格外专注地盯着那抹闪耀的金色速度适宜地混在人群里离开——
然后他看见了她身后远处尾随的那个男人。戴着棒球帽和口罩,热夏里也依然是一袭薄风衣裹身。如果不是他优秀的动态视力和记忆力,再有高度和视角的加成,根本没有人能发现他的最终目标。
有意思。池青勾起嘴角,正要给那个男人也定个点,却发现对方猛地转过头来,视线牢牢地停在了这一层。
他被发现了。
然而没关系,他现在的外表就是最优秀的伪装……池青自然地低头继续挖了一勺舒芙蕾,定完点后顺手盖上了兜帽。小地图只会显示一公里以内他亲自去过的二维地图,那两个点也不过是起一个预防作用,免得对方的不合法打搅到自己的平静生活。
他还不知道,这出东京里的捕猎故事,所有人都逃不掉。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原本是法语来自法扎,另外,茱蒂的高中三人组是我私设啦,请牢记时间线大魔改,原剧情被我吃了巧克力味的
*目前池青是属于满东京踩点开地图加享受生活中,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毕竟新的案件又要来了,涉及一瓶前面还没出场但原作里有出现的酒
◎降谷家的野心已呼之欲出◎
“喂,这里是毛利小五郎……什么?!真,真的吗?好,好,马上到!”毛利小五郎火速扔下吃得差不多的碗,开始满屋子找西装外套。
“爸爸你去哪,饭还没吃完呢——”小兰不满地指了指他那边一片狼藉的餐桌,“还有要出门你倒是洗把脸啊。”
小五郎手忙脚乱地找到了手表,闻言立刻冲向洗手间:“警视厅那边开作战会议请我过去当顾问!晚上可能在警视厅吃了,你和小鬼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我先走了——”
警视厅的作战会议竟然请大叔,他们认真的吗?明明沉睡的小五郎背后都是我破的案。可恶,又有新的案子,好想去,但是要上学……
看了眼身边的书包,柯南痛苦地又塞了口米饭。然后把外套从屋子角落里翻出来的同时往口袋里扔了个窃听器:“大叔,在这里——”
鸡飞狗跳之下毛利小五郎终于成功出了门。
事实上,当他终于一骑绝尘赶到警视厅的时候,他也依然是最后一个了。
“抱歉!路上实在有点堵车……”开门时被一会议室的的人吓了一跳,小五郎干笑着迅速挪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有的人不满地撇了撇嘴,而会议主持人明石龙吾倒没在意,摆摆手直接宣布会议开始。
“目前资料显示,这很有可能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件,而且凶手十分疯狂,在城市内部直接使用了大口径狙击枪,没有一具尸体是完整的。”明石龙吾随手甩出一根教鞭,点在了白板上的各张照片中,“如果没有更新的发现,第一位受害人应该是三天前在北海道旅行的今井先生,他的尸体第二天才被旅馆工作人员发现,死亡时间应为前一天晚上十点左右。”
死者残缺的左半边躯体和半墙的血迹让所有人皱了皱眉头。
明石龙吾岿然不动,教鞭指向第二张照片:“第二起案件发生在前天,岩手县的柳小姐在上班途中被杀害,死亡时间应为上午七点四十左右。”
照片上的女人妆容精致笑得腼腆,然而案发现场再也看不出来——她的头颅已经被狙击枪被整个轰碎。
“第三位受害人是这位市原先生,昨天下午三点左右他在长野县乘坐电车去拜访朋友,但在车站等车时就被狙杀。”教鞭指向了一个看上去阴郁沉默的青年。但根据现场照片来看,死亡前他正高兴地提着点心。
明石龙吾终于讲到了第四起案件,也就是上午刚刚发生的那起:“最后一位,岛田先生,今天上午十点左右在银座为妻子买礼物,被凶手当场杀死在广场上,影响极其恶劣甚至差点造成踩踏事件。”
“根据其它县警察的报告与我厅调查,在弹道回推及其他侦查手续后,我们所发现的每一处开枪地,凶手都留下了一枚子弹,按时间顺序,底部分别刻着I、R、I、S。”明石龙吾在每一组照片后贴上了新的照片,“我的介绍已完毕——上面要求尽快破案将凶手抓获,请各位若有思路直接各抒己见!”
面对四张残忍的死亡现场,会议室的气氛一时陷入凝滞。
“IRIS明显是某种代指,如果凶手还没有结束犯罪。那么这还是个未完成的单词,但我们暂时也无法确定是否有更旧的案件。”大和敢助带头打破了僵局,他原本就是长野那件案子的负责人因此被邀请过来开会,以他的脾气完全受不了长时间的迟疑与相顾无言。
明石龙吾颔首的同时看了眼表:“全日本范围内的案件调集已经执行,最迟明天中午所有相关案件会汇集在一起。”
“会不会是能拼成某个人姓氏的罗马音?”毛利小五郎突然坐正开口,“Imai今井,Ryu柳,Ichihara市原,Shimada岛田,他们的姓氏首字母都和子弹上的字母一致!”
“不愧是你,毛利老弟!”目暮十三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但我们还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日语的罗马音还是其它语言。”明石龙吾给他泼了盆冷水,这个世界上语言的指意与象征数不胜数,更别说那些稀有的死语言。
本次案件的负责人松本清长终于一锤定音:“毛利侦探的观点的确可行,可以作为破案的思路——诸位还有其它的想法吗?”
会议仍在继续。
临近六点,东京的繁华地带已经逐渐点上了灯,著名的新宿区也在苏醒——然而仍有街区生存在华灯下的阴影里。
白色的丰田普锐斯停在了某条小巷的街口,贝尔摩德懒懒地点上一根烟,等着巷子里的痛呼声止息。直到副驾驶车门被拉开:“又是抽烟不开窗,呵,你们这群人……”赤井秀一也是,琴酒也是,一个做派。
“这点小爱好就别在意了,你是透,我可不是。”贝尔摩德扔了条手帕过去,拧上钥匙打火,“把手上的血好好擦擦吧,这辆车再洗一遍可是很麻烦的。”
“新任务?算了,我不感兴趣。”波本看了眼车内朴素的装饰,完全不是贝尔摩德平日里喜欢的类型。
“和你待在一起真是省事啊,波本。”贝尔摩德没熄掉烟,单手开车的同时看着对方把手帕塞进了口袋里,“一个小角色,怎么用了这么久?”
“不过是试图反悔抢劫的蠢货,稍微教训了下……诸星大原来的家没有人去过,他就算活着也没打算重启那个身份了。”波本划开自己的邮箱,眼角眉梢还残留着审问后的戾气,“你的病毒已经准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