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微年脱了外套,里面只有一件贴身羊绒毛衣。他先一步取过安全带,中途与常在希的手撞上,安全带扣隔着衣物蹭了蹭腰侧。
咔哒,安全带扣好了。
虞微年:“出发吧。”
常在希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缓缓收回手,说:“好,你家还是那个地址吗?”
“对,老地方。”
一路上,虞微年又开始犯困,他稍微眯了一会。
这段路程并不远,常在希将他喊醒时,也才过去十五分钟。
虞微年靠在车座椅上,悠悠转醒时,他看到一张熟悉的冷淡面庞。常在希正在驾驶位静静地看他,深邃眉眼透着疏离冷漠,唯独在望向他时,才会浮现不一样的情绪。
这种目光他见过无数次,在校园期间,他最喜欢看常在希这样看他。
今天常在希穿得比较日常化,乍一看像学生时代的校服。
虞微年陡然产生一种恍神的、穿越失控的错觉:“下课了吗?你在做什么?”
“下课了。”常在希凝视着他,“我在帮你写作业。”
虞微年蓦地回神。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真是困糊涂了,他居然以为回到了高中时期……常在希竟还顺着他接话。
高中时代,虞微年很少写作业,他的作业是常在希需要考虑的事。而常在希也因为经常帮他写作业,完美练成他的字迹。
如若他们同时写一份卷子,连老师都分不出来哪个才是虞微年的亲笔。
那段恋爱虽青涩,却十分美好。虞微年几乎要忘了那种年少心动的感觉,当下被冷不丁唤醒,竟别有一番滋味。
“我先回家了。”虞微年拿起外套,“你也早点回去吧。”
常在希跟着虞微年下车:“刚刚我很高兴,年年,以前我们经常这样。我在教室帮你写作业,你坐在我旁边,有时候睡觉,有时候玩游戏……然后突然抬头看我。”
“你也有这种感觉,对吗?像回到过去一样。”
方才那一刻,虞微年的确像回到高中时期,误以为他们还在谈恋爱。他并不否认:“刚刚我确实有点记忆错乱,以为我们还在高中。”
“这是不是说明,我们缘分还没有尽?”
常在希与虞微年四目相对,言语缓慢且清晰,“我们要不要试试看,试试再谈一次恋爱?”
“看看我们还会不会和以前一样。”
“我说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虞微年将外套穿好,他慢条斯理地靠着车门,“我不相信破镜重圆,也不相信和好如初。”
“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试试,好吗?你可以随时中断我们之间的关系。”常在希深深地盯着他,“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你还记得吗?你以前说过会永远喜欢我,我们也会永远在一起。”
虞微年当然不记得,他对无数人说过这句话。
虞微年没有回答,只是散漫地凝视常在希。他眼尾浮着刚睡醒的湿红,眉眼盛着无精打采的懒倦,像一只没有睡饱的狮子。
常在希试着靠近,他又唤了一声“年宝”,虞微年用气音应了声,他才大着胆子,伸手捧住虞微年的脸。
常在希似乎想低头吻下来,虞微年怕麻烦,本来想躲,却清晰感受到常在希的手指在抖。
这一幕与记忆画面重合。他们刚在一起时,常在希虽然冷淡强势,实际上连看他都不敢,所以他总是会故意去牵常在希的手,那时的常在希便是如此,看起来高冷不好接近,但每根手指都因紧张而绷紧僵硬,并开始不自然地颤抖。
过去这么多年,虞微年还是喜欢这个口味,也喜欢这种反差。
他没有躲开,而是平静地看着常在希的脸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有些危险时,一束刺目灯光自侧边斜照,虞微年快速偏转过脑袋躲闪。常在希顾不得分寸,长臂一伸将虞微年挡护在身后。
二人呈现出一种极其亲昵的拥抱姿态,虞微年刚刚站稳,来不及道谢。
忽的,他听见车门打开又关闭的声音。
一个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虞微年蓦地转过身躯,望向不远处。
修长挺拔的身影站在车边,高大身躯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
柏寅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附近,又不知看了多久。夜幕降临,他的面庞苍白到毫无血色,眸色却幽暗不明,暗藏汹涌,正阴郁冰冷地看着虞微年二人。
第41章 再说一次
电光石火之间, 常在希被拉至一边,紧跟着面庞迎上一拳。这一拳力道极重,虞微年甚至听见骨骼作响的可怖声响。
常在希被这一拳打得站立不稳, 狼狈摔靠在车上上。幸好他及时扶住车门,但依然处在头晕目眩之中。
柏寅清眼神昏暗, 他一步步逼近, 在看见虞微年去查看常在希伤势时, 骤然停下脚步。
“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常在希半张脸都肿了。他胸腔翻滚着怒火, 在看到虞微年时,却只能强撑欢笑,表示自己的大度。
“我没事。”他又说, “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不该纠缠你不放。你男朋友生气是正常的, 我能理解。”
“你有什么时冲我来, 和年年没关系, 是我缠着他不放的。”常在希面向柏寅清, 黑夜中的神色冷淡,“如果你觉得打我能解气,那就打吧。”
那一刻,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你说的。”柏寅清逆光站立,语气没什么起伏,“你的医药费我出了。”
“不打死就可以了,是吗?”
柏寅清上前一步, 虞微年反握住柏寅清的手,做出阻拦的姿势。柏寅清缓缓转头看向他,眼睛深沉如墨。
虞微年还没来得及开口,常在希便忍着疼痛开口:“是我的错, 我认。年年,你不用拦着他,也别因为我吵架。”
柏寅清自控能力强,极少动怒。此刻却彻底沉下脸,他眼皮轻掀:“你算什么东西?”
“是被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前男友?还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他似乎很困惑,“为你吵架,你配吗?”
柏寅清五官本就深邃立体,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便足够渗人,显得不近人情。当下他明显情绪不对,眉眼间的攻击性愈发强烈,吐出的每个字眼都带有利刃般的尖锐弧度。
虞微年无奈极了,他看着挨了一拳的常在希,再看竭力想保持理智却依然克制不住愠怒的柏寅清。初恋与现任见面,还真是叫人尴尬的场景。
“别吵了。”他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也要回去了。”
常在希:“我听你的,之后我们微信联系。”
虞微年敷衍地“嗯”了声。
话音刚落,他的手被柏寅清紧紧握住。他偏首望去,柏寅清神情阴郁,漆黑深邃眼眸酝酿危险风暴。
柏寅清没给他们继续寒暄告别的机会,拉着虞微年进入小区。他随手把车钥匙丢给负责泊车的保安,眉眼间流动浓重的戾气。
一路无声,直到打开家门,虞微年正在玄关脱鞋时,背后才传来冰冷彻骨的声音。
“被现男友当场捉奸,你没什么要解释的?”柏寅清声音低沉沙哑,蕴藏隐忍的怒意。
虞微年的动作一顿,他莫名其妙:“这算什么捉奸?我和他干什么了?”
“是上床了?还是出轨了?”
“在你眼里只有上床了才能算出轨?”眉眼间的锋利感愈发强烈,柏寅清寒声道,“是,你们是没有上床,那你们在干什么?”
“我怕你晚上喝酒不舒服,在家里给你做醒酒汤,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还给久久做了猫饭。你呢?你在外头和前任见面。”
“为什么你总是改不掉和前任纠缠不清?你很喜欢他吗?他要亲你,你为什么不推开他?”柏寅清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是啊,你们是初恋,又被迫分手,要不是我突然出现,你是不是会和他接吻?接完吻之后呢?你们又要去做什么?我是不是还打扰你们的好事了?”
“你知不知道,我才是你男朋友!”
接连不断的质问仿佛盘旋流动的漩涡,又像无形大山压在身上,虞微年喘不过气,又感到熟悉的厌烦。
如果是之前,他还能应付一下柏寅清,也不介意哄一哄。可这都第几次了?柏寅清为什么老抓着他的前任不放?
他只是没有及时推开常在希,柏寅清至于反应这么大吗?况且他也不知道常在希晚上也在,更不知道常在希一直对他念念不忘。
虞微年一直以为那些节日问候短语是群发,所以他从来没回过,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发个“1”。
他不是喜欢和前任藕断丝连的人,除非只是单纯床伴,互取所需,各自满足欲望。可若是要谈感情,那就别了。
旧人哪里比得上新人?他一直很看重新鲜感。
虞微年说过无数次,他不会和前任复合,更不会破镜重圆。柏寅清每次都不信,他也懒得再解释。
“你说得对。”
虞微年靠着墙壁,目光随意又懒散,又掺杂几分不耐。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你才知道吗?我喜欢和前任做朋友,喜欢和前任见面,有什么问题?”
他抱着手臂,露出习惯性的笑,带着轻视、挑衅、戏谑,以及毫不掩饰的恶意,“我还喜欢和前任上床,需要我详细跟你说吗?”
柏寅清紧紧盯住他:“你说过,你会永远爱我。”
“我是说过,可那又怎么样?”虞微年吊儿郎当地倚着墙,破罐破摔般,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他懒洋洋道,“大哥,我也是人,你控制欲能不能别那么强?你也理解理解我,行吗。”
“没人受得了你这样。”
“我跟你说过,我控制欲很强。”柏寅清说,“我早就告诉过你。”
“谁知道你会跟疯子一样。”虞微年比了个停止的手势,“行了,我不想跟你吵。”
“你说过以后会专一,会只爱我一个。”柏寅清眼里没什么温度,“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许下承诺?”
虞微年一脸不在乎:“是,我撒谎,我做不到。”
“那你就不要随便说出永远这种话!”
柏寅清抬起眼,灯光下的眼眶略微泛红,不知是不是虞微年的错觉,冷淡强势的声线中,竟夹带几分不易察觉的委屈。他喘了会气,“你和我说永远的时候,我真的相信,也真的想跟你永远。”
可结果呢?虞微年还是食言了,不久后的将来,虞微年怎么追求他,就会怎么追求别人。和他说过的情话,也会一模一样复述给其他人。
四周异常静谧,唯有沉重的喘息声。虞微年冷漠地看着柏寅清,眼中没什么温度,甚至有几分不耐。
柏寅清怎么变现在这样子了?争吵并不能解决问题,是纯情绪化的发泄行为。
虞微年居高临下地看着柏寅清,冷冷丢下一句:“你现在不清醒,有事之后再说。”
虞微年烦躁地将外套挂在一边,抬手间,他的内搭下摆往上卷了卷。落地窗外的迷蒙光线,恰好照亮他腰侧的一抹红痕。
痕迹形状怪异,颜色浅淡,有点像轻轻磨蹭过的指痕,也像细致舔舐出来的痕迹。
虞微年背过身,却敏锐察觉到周身气息陡然凝固。
莫名低气压让他脊背一寒,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被猝不及防转过肩膀,又被掐住腰顶在墙上。
原以为柏寅清盛怒之下要失控动手,却没想到他将虞微年的衣服向上撩,低头动起了口。
熟悉的跟狗啃似的狼吞虎咽的亲法又来了,他用力撕扯吸吮虞微年,毫无章法的接吻方式蕴藏怒意,近乎凶残的亲法,将浅粉淡圆吃得水光淋漓,又迅速红肿起来。
虞微年一脸错愕,怎么突然进入这个环节了?
“你干什么?有病是不是?”
虞微年伸手推柏寅清的脑袋,却推不开,在绝对的体型差面前,只能硬生生承受这个粗/暴野蛮的吻。柏寅清不理会他的抗拒,只亲得更凶,似是要借着亲吻发泄他的妒火。
薄唇分开含住,柏寅清亲得十分用力,知道虞微年皮肤嫩,又故意用牙尖咬着叼起。虞微年吃痛,扭着腰要躲避这个吻,却被直接掐住腰提起,后脚跟悬空,几乎伏趴在柏寅清脸上,被柏寅清自下而上地吻着。
这也更加方便了柏寅清,柏寅清仰头接了个正着,一张嘴,就能含着虞微年亲。他轻舔慢咬,喉结滚动,吻得入迷,吐息灼热又急促,时不时嘬出啧啧作响的声音,像没断奶的孩子。
没多久,虞微年呼吸变热。他咬了咬牙,抓着柏寅清脑袋的手指收紧。
他突然开始后悔,后悔教柏寅清怎么对待自己,又告诉柏寅清他喜欢怎么样,坦白敏感处,连喜欢被怎么接吻都说得一清二楚。
现在他真是自作自受,柏寅清一直含着他亲,很快把他亲出了感觉。
虞微年很快便和柏寅清抱在一起,接起了吻。旋即,柏寅清嫌玄关位置不好,直接将虞微年扛起,来到岛台处。
冰凉触感让虞微年轻哼了一声,柏寅清将他扶起,在岛台铺了层外套,才让他躺上去。
柏寅清没有给虞微年过多喘息机会,他很快再次封住虞微年的唇。
汹涌醋意与妒火一起爆发,大掌紧紧扣住虞微年的后脑,他侵入湿热绵密的口腔,舌肉横冲直撞毫无技巧,每一下都要捣到最里面。
激烈炙热的吻,让虞微年感受到一股无法抵抗的占有欲。力道很重,虞微年几乎喘不过气,仿佛要因这个吻被彻底囚禁在柏寅清的世界里。
这样的吻法跟入室抢劫一样,虞微年很快便呼吸不上来,小腹又酸得厉害。他被迫听着因接吻发出的黏腻水声,啧啧不觉,咕啾咕啾。
柏寅清吻得急,他用力按着虞微年的肩膀,深入吻进去,又发狠地撞。唇齿间气息冷冽强势,温度却烫得灼人,他的吻像有攻击性,称得上野蛮至极。
虞微年受不了这样急切粗鲁的吻,可坚实手臂与宽阔胸膛仿若牢笼将他困住,令他无法挣脱。
柏寅清是疯了吗?他费劲地将柏寅清一脚踹开,刚拉开许些距离,柏寅清又重重拥了回来。
故地重游后,湿淋淋的粗舌再次撞入口腔,比方才更深,更重,惩罚似的乱搅,野狗扑食般的亲吻把他都弄迷糊了。
泪水夺眶而出,虞微年连气都喘不匀了。他被亲得面色潮红,四肢发软,汗水将他的发丝浸得乱七八糟,湿漉漉黏在透粉的肌肤上。
他有气无力地推了推柏寅清的胸膛,骂出来的字眼却是哆嗦发颤的。
“你他妈的……轻一点。”
虞微年很少骂人,也很少说脏字。但这时候他是真受不了,柏寅清不清楚自己是什么驴玩意吗?
粗蛮发狠的唇瓣厮磨间,柏寅清一把将虞微年拽回来:“你还喜欢我吗?”
虞微年轻哼两声:“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
“有意义。”
“喜欢或不喜欢,影响我们接下来做吗?”
虞微年明显不屑轻视、又有些散漫带喘的语气,令柏寅清沉默片刻。良久,他才道:“你现在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了,是吗?”
柏寅清声音喑哑,听得虞微年莫名。他刚要开口说话,所有言语皆卡在嗓子眼,化作一道短促的、不成型的干呕声。
突如其来的亲吻像狂风骤雨,令虞微年措手不及。湿滑舌肉缠绕在舌尖纠缠,虞微年大脑一片空白,脑袋逐渐发昏,他隐约嗅到危险信号。
柏寅清本身已足够吓人,可现在,他竟清晰感觉到柏寅清在其间缓缓变宽……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虞微年大脑一片空白,最后一丝理智,令他做出逃跑的动作。却被反握住手,贴按在头顶,以十指相扣的姿势。
宽阔身躯宛若庞然大物笼罩而来,形成一片暗色黑影。柏寅清将虞微年彻底覆盖住,像一匹恶狼圈住自己的领地,再把配偶困在怀里,钉在身下,不允许任何人窥探觊觎。
虞微年很快便控制不住表情了,方才他还能懒洋洋、恶劣地挑衅柏寅清,可现在他泪失禁体质又犯了。泪水夺眶而出,他哭泣着颤抖,咬住曲起的指节,晶亮唾液从唇角流下,薄薄眼皮浮着大片湿红。
时不时溢出的哭喘,随呼吸起伏不定,不断↑↓的小腹,以及因热而覆盖的一层薄汗,都令他看起来十分性感。
他们靠得很近,柏寅清也能清晰看到他们是如何拥抱连接。他垂眸看着虞微年,眼底一片深沉。
“你不爱我了吗?”
虞微年抖得不成样子,他这才知道,原来先前柏寅清都有些收着,可能知道他承受能力有限,不舍得他吃苦。他现在才意识到,之前他以为的极限,根本不是柏寅清的极限。
他望着那双雾沉沉的眼睛,头皮惊悚发麻。直觉告诉他,当下也不是柏寅清的极限。
可哪怕是如今的程度,都叫他心生恐惧,灵魂发颤。若真让柏寅清全部开发……
他会死的。
他真的会死的。
“怎、怎么会呢?”
虞微年换上一副温柔委屈的表情,尽管柏寅清尚未停止,他还是竭力断断续续地艰难开口,“你……别这样。”
柏寅清面容平静,唯有一层异样病态的红。与冷淡外表不符的,是他近乎野蛮掠夺的行为。
他勾缠着虞微年的舌肉,往深处舔吻吸吮,凿出响亮黏腻的水声,又牵出一道透明暧昧的线。
“你不爱我了。”柏寅清语气平平,仿若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想离开我。”
“你骗我。”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他语气猛地变重,这一下更是让虞微年差点灵魂出窍。
虞微年眼中涌出泪水,他受不了了,像是崩溃一般用哭腔求:“我没有!我爱你……我爱你的。”
“老公,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爱你……我离不开你。”
“我不能没有你……呜呜。”
“……”
柏寅清依然用压迫感十足的强势目光注视虞微年,现在的虞微年乖巧听话,尽管整个人抖得不成样子,连躺都躺不稳,却还是努力讲述甜言蜜语。
虞微年总是这样,擅长说甜言蜜语,实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负责。
柏寅清刚离开许些,虞微年喜出望外,以为终于结束了。柏寅清却在他的注视中,握住膝弯,搭在肩头。
旋即,他再次被紧紧钉在怀抱中,严丝合缝地抱贴在一起。
柏寅清一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一直在自欺欺人。他的底线一降再降,可虞微年仍然学不会忠诚。
“宝宝,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撒谎?”
柏寅清重重含着虞微年的唇,湿热口腔被捣得熟烂,一片泥泞。晶亮水液自嫣红唇边溢出,在岛台上缓缓流淌,又滴滴答答击打地面。
“老公,我没有撒谎……”
“我……我真的很爱你。”
虞微年已经说不出成型的话了,他自以为在说求饶的话,可落在柏寅清耳中,都是断断续续的抽泣。他被捞着腰抱坐在柏寅清身上,双脚离地的他,更是失去安全感,只能将全部重量交到柏寅清身上。
线条流畅的小腿,蒙着大片莹润汗迹。足背向下绷紧,丝丝缕缕的白汗蜿蜒而下,随着脚尖摇摇晃晃,最终甩得到处都是。
现在的虞微年完全没有平日里张扬懒散的模样,他像一个大型手办娃娃,只能依偎在柏寅清怀里。
柏寅清就是他唯一的依靠。
被全身心依赖的滋味太过美妙,也太叫人上瘾。柏寅清垂眸看着他失神潮红的面庞,喃喃自语:“要是你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只要这样,虞微年就会听话吗?
不会出去乱玩,不会对别人笑,更不会和别人纠缠不休……只属于他。
虞微年只属于他。
柏寅清已经提前吃过药,药物有抑制杏欲的成分,可他却像免疫了一般,药效与副作用皆无法对他产生效果。光是幻想,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战栗,陷入不自然的颤抖。
柏寅清凝视虞微年啜泣的面庞,又将虞微年放下,握住脚踝抬起,将膝弯挂在肩头,
他面容冷淡地俯过身,宽阔厚实的后背肌肉起伏,宛若一座终年不见天日的雪峰。他挑起虞微年的下巴,漆黑瞳孔涌动浓重的欲念。
“别!”
虞微年最熟悉这种眼神,这种像是要将他连肉带骨头咬碎吞入腹中的眼神。
他忙主动并拢膝盖,又仰头抱住柏寅清的腰,虽颤不成声,但还是抬起湿透的脸,带着哭腔说。
“我们休息一下,好吗?”他抖得更厉害了,“寅清……你、你让我缓缓……”
现在的虞微年确实很可怜,浅色唇瓣高高肿起,透着嫣红色泽,舌肉缩不回去般探出口腔,且不自然地颤颤。声线同样喑哑,跟喝醉了似的,他浑身呈现出潮红的醉态。
现在的他很紧张,腹部薄肌崩成紧致的线条,皮肤很白,显得红的地方更艳。喉结时不时滚动,眼里带着水色,看起来很性感。
简短的一句话,他一下一下地喘气,随着胸膛起伏,熟红的色泽也跟着颤抖。和唇肉一样饱满,红肿得不成样子。
“说你爱我。”
虞微年哭喘,他说不出来。柏寅清目光幽暗,声音沙哑,握住下巴的手指骨节粗且滚烫,正缓慢摩挲着他的唇瓣。
“宝宝,说。”柏寅清说,“说了就停下。”
“不然,你知道我会怎么样的。”
虞微年抽泣了一会,他哭太久了,小腹酸涩,开始不自然地痉挛,竟连腿心都开始抽出。
没多久,他才断断续续地说:“我、我爱你……”
“说你永远不会离开我。”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周边空气潮湿缠绵,急促的呼吸交缠在一起。柏寅清就这么垂眸看着他,“记住你说的话,虞微年。”
“如果你忘了,我会帮你想起来。”
“不管用什么方式。”
柏寅清说话算数,他没再继续,而是将虞微年面对面抱着怀里,不过此刻依然没有分离。
虞微年终于获得喘息休息的机会,他浑身像融化一般,只能依靠着柏寅清。大脑慢一拍地思索,才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了什么。
太可笑了。
承诺像过眼云烟,没有任何意义。就算他反悔,柏寅清又能把他怎么样?
大脑迟钝地运转,虞微年一边喘气,一边慢一拍地思索——要是柏寅清再听话一点,他倒是不介意再和柏寅清玩一玩。可经过方才激烈的争吵,他已经明白了,柏寅清远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听话。
所谓乖巧懂事,都是伪装出来的假象。
柏寅清还说他撒谎,柏寅清又何尝不是?他们半斤八两,谁都别说谁。
虞微年与柏寅清一起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繁华夜景。他像丢了半条命,气若游丝,现在小腹还在发酸发胀,时不时抽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