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高岭之花后by星期十

作者:星期十  录入:02-27

柏寅清拥有最冷静的外表,做出最疯狂的行为。不计后果,不论代价,只为把他留在身边。
因为占有欲囚禁他,也能因为爱放他自由。哪怕违逆本能,与原始欲望做对抗。
这就是爱吗?真新鲜,也真叫人好奇。
虞微年陷入沉思时,柏寅清像再也无法维持冷静,他在虞微年面前总是很难保持理智。
“年年,我知道我不该说这些话,现在也没有立场说……”冷淡声线浮上明显的颤抖,“但我们能不能……”
虞微年用一种异常冷静的目光看向他。
只是一个眼神,柏寅清便不能继续往下言语。他手指紧握成拳,处在不自然的颤抖之中。
他明知道答案,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要开口,像自取其辱。
“……备用情人也可以。”
“可以吗。”
虞微年呢喃着:“备用情人……”
从前连他多看别人一眼都无法接受的柏寅清,现在却能接受成为他的备用选项。而一直看他身边人来人往的杭越,因他疑似可能爱上一个人,口不择言。
虞微年收回目光,用一种促狭的、仿佛闲聊的语气开口:“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柏寅清,你又为什么觉得,我这次来看你,是来找你谈情说爱的。”
“你不会不知道,我现在对你什么想法。在你做出这些事后。”
虞微年有意识地观察柏寅清的表情,这张熟悉的冷淡面庞,如今变得有几分憔悴,甚至是麻木。但在他这番话后,他能捕捉到一抹微妙的情绪。
他曾以为他很了解柏寅清的细微表情,当下却仍感到迷惑。
“我知道。”
像最后一丝希冀被打破,他被迫接受现实。良久,他才哑声说,“你恨我。”
“恨你?”
虞微年重复二字,他似是觉得有些可笑,“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没有血色,柏寅清没有反驳。也是,恨与爱往往相伴相随,虞微年不爱他,自然也不会恨他。
最多是厌恶。像厌恶裤脚蹭上却甩不掉的泥灰。
可不管怎么样,虞微年还是来看他了。柏寅清看向虞微年:“你来是……”
“我是来还这个的。”
虞微年从口袋里取出一条链子,这是项链,却因尺寸原因,一直被缠绕在他的脚踝。他当初没有马上还给柏寅清,也是为了送去检测。
现在检测结果出来,他自然要物归原主。
“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我玩弄了你的感情,也吃到了苦头。”他语气轻松,“我不欠你什么了吧。”
柏寅清沉默地望着这枚项链,久久没有伸手去接。不欠吗?物质方面确实不欠,可他要的从来不是物质。
但最难算清,最难两不相欠的便是他想要的感情。
短短时间内,柏寅清脑中过了许多场景。他避开目光,语气平淡:“给你的就是你的,你自己处置。”
“我随便处置?”虞微年重复着问,“丢了也可以?”
轰——窗外突然下起了雨,伴随电闪雷鸣声。跟随虞微年一起洒进屋内的日光已然被阴沉沉的暗色取代。
柏寅清的脸色被映照得苍白、阴郁,他静静地靠在床头,听着外头雨声,大脑钝痛又模糊。他说:“反正不重要了。”
“好啊。”
虞微年表示理解,他起身掠过病床,径直走到窗边。窗户被锁死,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
冷风伴随潮湿水汽涌入病房,直往骨头缝里钻。柏寅清猛地坐直身,眼睁睁地看着虞微年将抬起手,猛地往外头一掷。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逼头顶,柏寅清想下床阻止,但虞微年已完成丢弃的动作。他望着窗外阴沉灰暗的天色,浑身像被抽走了力气。
“既然不重要,那就丢了吧。”虞微年无所谓地道,又贴心将窗户合上,隔绝外界风雨。
窗户已经关上,寒意却始终缭绕在身畔。这次虞微年没有坐下,而是站在病床边,平静目光自上而下落在柏寅清脸上,带着几分审视意味。
“项链我已经处理完了,至于我要怎么对你……我确实应该好好想一想。不过,要是我现在对你做点什么,更像虐待病号吧?”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无所谓了。
反正他什么都没有了。
虞微年是个擅长分析面部表情的人,他总是能判断商业伙伴有没有说谎,亦或是在谈判过程,通过面部分析,给对方施压,以获取更大利益。
当下,柏寅清这张总是冷淡沉默的面庞,出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他却无法解读出其中深意。
虞微年莫名有些不悦,这世上居然还有他无法完全掌握的东西。他复杂地望着柏寅清,随后说,“剩下的,等你养完病再说吧。”
虞微年说完便离开了,他在病房待了不到十分钟。
病房重新变得安静、冰冷,静到能听到明显的心脏跳动声。
柏寅清在床上躺了片刻,忽然起身扯掉手背的吊针,不顾血液在地面流淌,径直下床推开病房的门。
门口保镖大惊失色,他们纷纷围上来,阻止柏寅清离开的行为。
挣扎推搡间,坠落在瓷砖的血珠被踩得扭曲脏乱。也不知道柏寅清一个病号哪来那么大力气,竟真能脱离四五个保镖的围堵,进入安全通道,徒步下了楼梯。
耳边风声雨声咆哮,柏寅清像完全听不见。他确定病房窗口外的花坛位置,在雨势渐大的情况,寻找虞微年丢弃的那枚项链。
时间过去不久,应该不会被人捡走。
柏寅清徒手挖着泥土,身上染上污泥,又顷刻被雨水冲刷。他计算过虞微年丢项链的位置,项链应该就在这里……
为什么找不到?
为什么找不到?!
雨水将病号服浸湿贴在身躯,柏寅清冻得牙关发颤,薄唇毫无血色,却仍在艰难地喘息寻找。他竭力挖着泥土,只要是项链可能存在的位置,他都没有放过。
很快,他感到眼前眩晕,胃部又开始抽痛。他颓然地倒在一侧,靠着石砖砌成的花坛喘气。
找不到了。他只能承认,这世上有许多他无法做到的事,他以为他能永远理智地、有条不紊地解决所有难题,可他却干尽蠢事,像个蠢货一样,亲手把虞微年越推越远。
从前渴望获得等量的、完整的爱的柏寅清,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已经彻底想开了。人活在世上,为什么要活得那么清醒?有些事装糊涂不好吗?
回忆过去,他和虞微年在一起时,只要他一直装傻、装不知情,他们现在说不定还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而不是闹到这番无法转圜的境地。
雨水冲刷着一张扭曲阴冷的面庞。柏寅清闭上眼睛,他不会放弃的,他必须做点什么……看虞微年意思,等他病好之后,虞微年之后还是会找他,只不过是找他算账。
虞微年完全可以现在处置他,但虞微年没有,却要等到他病好之后。虞微年担心他的身体,这是不是也能说明,虞微年在关心他、在意他?
虞微年心里也有他,只是占据位置不多。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柏寅清头一回如此狼狈,他毫无形象地靠坐在花坛边,任由雨水淋湿他的身躯。呼吸微弱且艰难,唇色被冻得几乎发青。
他不知在思考什么,显得神色恍惚,又隐隐夹杂几分偏执。
昏暗模糊的视野,忽然闪现一抹摇晃的亮光,又迅速消失。周边雨水仿佛暂停,雨停了,耳畔雨滴敲打屋檐的声音却不曾停止。
柏寅清垂下眼帘,望见不远处的一双崭新的运动鞋。他怔愣片刻,迅速抬头,昏黄摇曳的路灯前方,虞微年身姿挺拔站在那里,背后有人替他撑着一把黑伞。
雨势渐大,虞微年除了脚底略微湿润,浑身都是整洁干净的,衣裳熨帖完好,连褶子都很少有。与他一对比,柏寅清像一只被主人遗弃在暴风雨中的流浪犬,浑身湿漉漉的。
虞微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把玩项链。修长指尖缠绕一圈圈链子,相互触碰发出清脆敲击声响。
他像一只打盹的猛兽,忽然发现有趣的猎物,眼眸一点点涌现趣味。
“在找它吗?”虞微年下巴轻抬,“不是说不重要吗?”
物品本身确实不重要,再昂贵,也不过是死物。但这是虞微年戴过的,因为这个附加属性,让它变得格外重要。
“说话。”
柏寅清一张口,冷风灌入口腔,令他控制不住咳嗽起来。他浑身陷入不自然的颤抖,脸色更是毫无血色。
他的胸膛起伏不定,在混乱的喘息声中,给出了答案:“这是你戴过的。”
虞微年像是恍然:“是我戴过的,所以重要?”
他看着柏寅清,等待柏寅清接下来的回答。可柏寅清现在状态很不对劲,刚出急诊,又淋了雨。
铁打的身体,都遭不住这般自虐式对待。
虞微年偏首给了个眼神,便有人伸手搀扶柏寅清。柏寅清看着折返的他,像有许多话想说。
“虞微年,我……”
“进去再说。”
虞微年极轻地吸了吸鼻子,看到他被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尖,柏寅清立刻噤声不语,顺从地跟着他进入室内。
护士医生匆忙上前检查柏寅清的状况,他手背青肿了一大块,却浑然感知不到疼痛一般。
见虞微年鼻尖、下巴被冻得有些红,他一把推开医生,反倒去给虞微年倒了杯热水。
“有点烫,我掺了冷水。”他薄唇微抿,低声说,“但不是你喝惯了的矿泉水……”
虞微年略有诧异地抬眼,下巴轻点,表示明白了。他接过一次性水杯,嗅了嗅,却没有再喝。
他还是没办法改变他的固有习惯。
“给他换身衣服,再让医生检查一下。”
虞微年习惯发号施令,虽然他不是这里的主人,但他身上散发出的无形气场明显说明他久居高位,所有人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
一旁立刻有人为柏寅清送上换洗衣物,柏寅清却径直朝虞微年走来。
保镖护在虞微年身前,想伸手阻拦柏寅清靠近。虞微年抬了抬手,保镖这才散去。
柏寅清顺利来到虞微年面前:“为什么没有丢掉项链?”
“为什么突然回来?”
虞微年说离开,却一直没有离开,而是在某个角落注视他,说丢掉的项链也一直握在手中。种种行为背后可能蕴藏的含义,令柏寅清声音与手指开始剧烈颤抖。
他紧紧盯着虞微年,等待一个答案。
“我为什么突然回来?”虞微年回答柏寅清的同时,他也在思考。懒洋洋的声线尾音拖长,久久没有说出下一句言语。
半晌,他才开口,“我不是说过,在思考要怎么处理你吗?”
“我想了很多种方法,好像都没办法解气。”
虞微年掌根拖着下颌,另一只手随意放在交叠的双腿上。他小幅度偏首,冲柏寅清笑了笑,“但我想到一个不错的办法。”
“我正好缺一个生活助理,你很合适。你需要帮我解决一些情人,特别是一些纠缠不休的人,不要让他们碍我的眼。当然,你也要帮我安排与新人的约会行程……”
“你需要负责我的所有生活起居,包括我的生理需求。”
“但我不会给你薪水。”
虞微年与柏寅清的家庭都不简单,而虞微年居然提出,让柏家唯一继承人给他当生活助理,需要负责的还是这些琐事……这跟伺候皇帝的大内总管有什么区别?
周围人心想,的确很羞辱人了。
谁料,柏寅清几乎是毫不犹豫答应:“可以。”
他又说,“我可以,我能做到,我会做得很好。”
那果断且加快的语速,仿佛生怕慢一秒回答,虞微年就会改变主意。
虞微年看着柏寅清,眼底又浮现出一种兴致盎然的趣味,像是觉得这件事很好玩儿,又很新鲜。
他说:“趁我新鲜感还在,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快点把病养好,我可没兴趣让一个病号照顾我的生活起居。”
“你也知道我这人没什么耐心,如果你让我等很久,我就会找别人。”
别人也许是开玩笑,但虞微年说到做到。他向来看心情行事,他的心情又如六月天反复无常,难以预料。
为避免夜长梦多。
当天晚上,柏寅清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第65章 吸取教训(修)
柏寅清的决定遭到绝大部分反对, 以他目前的状态,最好待在医院接受治疗,哪怕目前没有完美的治疗方案, 总好过放任柏寅清如此下去。
但柏寅清是一个固执已见的病患。他认定的事,要做出的决定, 没有人能够改变。
柏寅清离开医院之后, 医生原本准备给他开些药备用, 想到他有过滥用药物的经历, 还是没敢多给,一次最多给三天的量。
医生反复叮嘱,患者应当尽量避免接触与性行为相关的内容, 避免受到诱惑。可按照柏寅清目前的状态来看,完全不受诱惑是不可能的, 他光是在脑海想虞微年的名字, 于他而言都是不小的诱惑。
这样“病入膏肓”“病情严重”的病患实在少见, 医生一脸复杂, 一退再退,劝说柏寅清循序渐进,设置一个他能够接受并遵守的时间底线。
比如每天最多幻想半小时。
经过深思熟虑, 为了身体健康以及长远着想,柏寅清将医生的话听进去了。
他决定每天不想虞微年半小时。
对柏寅清而言,这一切都像在做梦,他时常怀疑, 难道虞微年的出现是幻觉?包括虞微年给出的机会,也是他幻想出来的画面,而不是真实的。
再三确认过后,他确定虞微年来看过他, 又在病房内待了很久。可他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也许虞微年是来过,但是和他一刀两断,让他以后不要再纠缠的。
而记忆中的对话,都是他的臆想。
抱着这样的心理,柏寅清不敢马上去找虞微年,他只试探性给虞微年发了消息。微信没回,手机号却被拉黑,他只能再买个手机号,斟酌着语句给虞微年发短信。
发出去的消息皆如石沙沉入大海,了无回应。
若是以往,柏寅清此刻必然感到无比焦虑,反复思索虞微年在做什么?身边又有谁?
如今的柏寅清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幼稚的蠢货,现在他心如止水,平静地等待虞微年的回复。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现在能来照顾你了。
——我已经好了,真的。医生说我不需要住院,恢复得很好,所以我出院了。
柏寅清一字一字打着,继而看向会话框的内容,把“我有点想你,所以来找你了”逐字删掉,改成了另外一句。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了宵夜。
之前虞微年登记过柏寅清的信息,柏寅清进出小区并不是问题,他没有使用这个权限,而是以最快速度购入小区里的新房,以小区业主的身份,光明正大地进入。
唯一缺点是,新房距离虞微年那栋楼有点距离。
不过也没有办法,虞微年不喜欢吵闹,又有着很强的领地意识,所以虞微年买下了一整栋楼,只住最顶层的房子。
没有得到虞微年回复,柏寅清也不着急,医生说了,他现在得结合运动转移注意力。他去理发店修理发型,随后在小区内夜跑,又在健身房锻炼——方才有个记得他的物业管理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怀疑是因为最近脸色较差,憔悴了不少。
他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最佳状态。不仅身体,还有脸。
虞微年根本没看到这些消息,他做一件事,总是会沉浸其中,不会受其它事物干扰。
夜晚,他给小猫开了个加餐罐头,看了会书,总结最近的财经新闻与市场走势,觉得没什么意思,便准备上床睡觉了。
最近床上位置宽敞,小猫总是悄悄挤进门缝,跳上床钻进被窝,想让虞微年抱着睡。但虞微年自己都喜欢抓着小毛巾……
瞧着这张毛茸茸的小猫脸,他还是没能忍心,将久久搂进怀里。
他睡相还好,应该不会把小猫压扁。
于是,虞微年一手抓着小毛巾,另一手臂抱住一团毛茸茸,被厚重的被子包裹,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清晨,虞微年迷迷糊糊睁开眼,赖了会床,见时间还早,他思索着等会的安排。
先去健身房吧?有点饿了……要是时间允许,也能吃个早饭。
虞微年闭上眼继续赖床,忽的,他继续抓过手机。不是错觉,确实有几条短信与信息,他一看内容,就是柏寅清。
柏寅清居然出院了??
虞微年不可置信,柏寅清不是病得很严重?怎么说出院就出院?他脑子还混沌着,手指滑动屏幕,试图获得有效信息。
实际上,有效信息并不多。
柏寅清消息发得克制,也尽量言简意赅。从深夜到天明,微信加短信,他一共也就发了十条左右。
从前他一分钟,就能发十条。
柏寅清的短信能总结成以下三点:1.他出院了;2.吃宵夜吗;3.吃早饭吗。
搞什么?
柏寅清生个病,人设换新赛道了?
虞微年打了个哈欠,他拿脸蹭了蹭小毛巾,下巴无意识印出红痕。被窝外冷,他便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捏着手机回消息。
“好啊。”现在由柏寅清全权负责他的生活起居,他想了想,又打着,“你现在送过来?”
如果柏寅清现在送过来,那正好,他可以先赖一会儿床,或是继续小睡。等柏寅清来了,让柏寅清帮他洗漱,然后充当司机,送他去健身房……
很完美的安排。
——好,我现在上楼。
——我直接输密码进来吗?
虞微年第一反应是,还挺有礼貌。脑筋转过弯后,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现在上楼?柏寅清就在小区里?
虞微年睡意不曾散完,门口传来门铃声。他只能就这么起床,踩着拖鞋去给柏寅清开门。
门被打开,他诧异地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柏寅清好像从头到脚都经过打理。
头发剪过,每根头发都在该有的位置,仿佛经过精心设计。衣服更是没有丝毫褶皱,凸显宽肩窄腰的身材优势,气色也比之前要好,不至于那么憔悴……
只是一夜,柏寅清竟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柏寅清一对比,虞微年完全称得上随意。身上是黑色真丝浴袍,腰带松松垮垮系着,露出大片雪白的锁骨、胸膛,以及一双长腿。
他倚在门边,眼尾浮着水色、睡意犹存的眼睛就这么注视柏寅清,旋即,落在柏寅清手中的精致餐盒上。
“没冷吧?”
“热的,我刚做好。”柏寅清一直注意时间,如果过了最佳口感时间,他就自己吃了,或是送给物业吃,然后回厨房重做一份新的。
他要确保虞微年入口的早饭,是最完美的口感与状态。
有着丰富照顾虞微年经验的柏寅清,怎么可能会忘记,虞微年的嘴巴极其挑剔,不碰冷了的、不新鲜的食物。
虞微年并不说话,他伸手感受了一下餐盒的温度,的确很热。他这才接过餐盒,转身进屋时,他忽的停下脚步,似乎很困惑。
“早饭不是送到了吗?”他问,“你怎么还不走?”
毫无起伏的面庞,似乎浮现出几分微妙的纠结与挣扎,这种极其细微、几乎让人难以察觉到的表情,居然让虞微年捕捉到了。
虞微年正瞧得新鲜,耳畔传来低哑的男声:“年年,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什么话?”虞微年装傻。
柏寅清脸色一僵,又听虞微年恍然般开口,“你指的是,给你一个机会照顾我这件事?”
柏寅清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紧张起来。
“是真的……不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玄关,虞微年拎着餐盒,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只是说愿意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又没说彻底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从来没人敢对我做这些事。”
“你是第一个。”
“好好表现吧,别再惹我生气了。”
虞微年到哪里不是被捧着的?不论亲朋好友,所有人都把他当宝贝疙瘩。他头一回栽跟头,还栽了个大的,一切都拜柏寅清所赐,恐怕他此生都不会忘记这段刺激的经历了。
柏寅清:“我会好好表现。”
柏寅清一进屋,便自动代入生活助理的身份,帮虞微年打扫客厅,捡起小猫的玩具,并收纳整齐……虞微年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总觉得有些怪异。
他先前和柏寅清同居时,柏寅清也干这些活、做这些事。而他在一旁优哉游哉地看柏寅清忙活,只需要偶尔再陪小猫玩儿。
而且看柏寅清那表情,仿佛乐在其中。
虞微年吃了两口早饭,说:“扫干净点,别偷懒。”
“好。”柏寅清说,“我等会再扫一遍。”
其实屋内有智能扫地机与拖地机,完全犯不着柏寅清人工打扫。
虞微年喝了口汤,慢悠悠道:“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晚点出门,等会我把定位发你,你接我去。接下来应该还会换几个地方……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虞微年不想自己开车,又懒得喊司机了。
柏寅清:“我没事,我可以等你。”
虞微年先去健身。
高端健身馆所在地段绝佳,这块地是虞微年的,不过目前和司知庭签了合同,目前也有他的股份。
健身房环境安静,当下已有不少人在锻炼,每个人专心自己的事。在虞微年推门而入时,他身边仿佛被划出一个单独的空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专注健身的人群不约而同停下手中动作,下意识偏首望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虞微年从他们身边经过,他们目光却随之追逐,脑袋一点点转过、再转过,直到虞微年的身影彻底消失。
不到一分钟的画面,那张精雕细琢的面庞却深深刻在脑海,让人难以忘怀。
“他……是谁?”
这是不少人心中的疑惑,由于虞微年身边还有两个样貌不凡的男性,他们不敢贸然上前搭讪。也正是片刻的犹豫,让他们彻底失去机会,此时不免感到遗憾。
“环境挺不错的。”虞微年点评着。
在司知庭的引领下,他一层层看过来,越往上走,人群密度约小,设备、环境也愈发精致典雅。
运动馆每层楼互不打扰,有单独的进入通道,上方是属于vip、超级vip的空间,除去健身空间,娱乐、休息空间也十分充足。
司知庭:“你愿意把这块地给我,我自然不能辜负你。”
好端端一句话,却被他说得极其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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