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越:“你怎么知道定位器的事的?”
当时被查到,他也很意外。可没想到,柏寅清居然也做了同样的事。
虞微年没说话,只冷淡地看他。
杭越低低地笑了两声:“让我猜猜……是柏寅清告诉你的?他还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离我远一点?因为我一直对你抱着见不得人的心思?”
虞微年依旧一言不发。
他有些惊讶,惊讶过后是迷茫,怎么可能呢?杭越怎么会喜欢他?
他们不是朋友吗?
这么多年来,杭越也一直见他换男友与床伴。之前留学时,杭越来喊他去上课,推开门时,他甚至还和当时的床伴躺在同一张床上……
这种情况下,杭越还能喜欢上他?又坚持了这么多年?
只是喜欢,就能做到这一步吗?爱情真有这么伟大,有让人一步步退让的本领吗?
虞微年一直沉默,平静淡淡的态度,像一个旁观者与局外人,反倒衬得杭越情绪激动。
杭越:“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虞微年终于说话了:“没有。”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这里。杭越跟着他起身,褚向易见杭越状态不对,急忙卡在中间劝说:“等等哈,中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大家冷静点……”
虞微年抱臂侧身,昏暗灯光下,狭长眼睛深邃迷人。他语气随意懒散,像闲聊一般,看向褚向易:“那你呢?”
“你也喜欢我?”
“……”
没有答案便是回答。虞微年又看向江臣景:“你呢?你也是?”
“…………”
褚向易一下子僵住,四肢麻木,双足被钉在原地。江臣景是个演员,前段时间刚斩获影帝之称,如今却丧失表情管理能力。
在虞微年慵懒、轻飘飘的注视下,他们的所有表情变化与下意识反应都无处遁形。
虞微年“哈”地笑了一声,真是稀奇了,褚向易和江臣景居然也喜欢他。
他都懒得继续问了,再问下去,恐怕他的所有发小朋友,都要摇身一变化作潜藏在他身边觊觎他的鬣狗。
手机震动,虞微年低头看了眼屏幕,是猫房监控显示异常。
他点开一看,久久正用猫爪不断掏着监控,监控遭到攻击,发出警报声,把久久吓得炸毛,委屈又无助地在房间里乱转,一直喵喵叫。
这是在找虞微年呢。
虞微年也懒得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他点了点屏幕,把警报声关了,朝门口方向走去。
“你去哪里?”
那张儒雅、彬彬有礼的面庞,在昏暗灯光下变得有些扭曲,“刚刚是柏寅清给你发消息?你要去找他?”
“他都这样对你了,你为什么还能原谅他?你真的喜欢他?”他呼吸陡然急促,最终,从牙缝里,几乎咬牙切齿地憋出几个字,“凭什么?”
虞微年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他站在屏风一侧,缕空设计在他身上形成光斑般的投影。他身形慵懒优雅,随意掀起眼皮看了过来,眼底居然还带着笑。
“跟你有关系吗?”说出来的话却充满恶意。
杭越也是彻底失去理智了,他能接受虞微年乱玩,却唯独不能接受虞微年真正爱上一个人,为某个人浪子收心。
“他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能把你迷成这样?”他完全没有平日的模样,此刻脸上尽是扭曲的嫉妒与不甘,“他囚禁你这段时间,是把你操得很爽吗?如果我早点这么做,这么做的人是我……”
杭越语气颤抖,说出来的话语无伦次。一旁褚向易满脸惊恐,连劝说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杭越走到虞微年面前,也能让虞微年彻底看清杭越眼底的痴狂与迷恋。压抑多年的情感像无法收回的决堤洪流,将杭越的理智冲得粉碎。
原来爱情真能让一个人失去理智吗?
“你不是喜欢追求床上刺激吗?只要能让你舒服就可以,那是不是我……”
“啪——”
虞微年抬手打了杭越一耳光。
他下手极重,众人只能看到一阵黑影。他身为一个成年男性,平日又有锻炼,力气自然不会太小。
杭越半边脸都被打肿,他看着虞微年,眼底却涌现出兴奋之意。刚要张唇,虞微年便再度抬手,给他另一边脸来了重重一耳光。
褚向易怕被迁怒,不敢上前劝架,江臣景硬着头皮上前,可话还没说一句,虞微年抬起手又是一巴掌,重重扇在江臣景的脸上。
江臣景是谁?娱乐圈影帝,粉丝无数,圈内外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心气比谁都高。
被当众扇耳光,他一字都不敢说,劝架的话更不敢提,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检查虞微年手有没有打疼、打红。
虞微年却根本不领情,一把甩开江臣景的手,仿佛这是什么脏东西。
在A市杭越也算是个有身份的人,被当众扇耳光,还是连续两耳光,这是众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可这件事就是这么发生了,杭越两边脸都被打肿,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看杭越表情,似乎已经冷静下来了。他身前的虞微年笑吟吟的,丝毫不像方才动手的人。
又是这种漫不经心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中的含笑目光。虞微年总是喜欢这样看人,带着有意识流露的轻佻、暧昧,与引诱,还有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轻蔑。
“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在乎谁操的我,舒服干净就够了。”
虞微年坏心思地靠近,小幅度仰头。他亲昵地捏着手机,用手机背面拍了拍杭越已经红肿的脸,发出清脆的、类似巴掌的声音,“所以你也想操/我啊?”
眉眼唇角都在笑,声音却蓦地冷下,“说话。”
“……”
杭越薄唇紧抿,他顾不上颜面与自尊,直接跪在虞微年面前。
虞微年抱臂失笑:“你这是做什么?”
“对不起,我……”杭越声音沙哑,他这才意识到他方才说了什么,“我情绪上头了。”
“微年,我……”
“没必要。”
虞微年倾身向前,微微俯身,他的言语十分温柔,“你喜欢谁,是你的决定,我无权干涉。当然,你也没办法左右我的决定。”
“但是吧——”
虞微年弯下腰,用手背不轻不重地扇着杭越的颊侧,仍然在笑,“你让我挺生气的。”
“滚吧。”
虞微年扭头就走,杭越却根本不敢追。
江臣景脸上仍火辣辣得疼,想到虞微年临走前意味深长的一眼,他也不敢跟上去。
褚向易傻眼了,他急忙追出去,想拽拉虞微年的胳膊,想到杭越方才的下场,那只手还是在半空停住了。
“微年!不是——!”
虞微年上了驾驶座,褚向易扒拉车门不放,不让虞微年关门。他语气焦急:“杭越他犯傻和我没关系,他给你装定位器的事我毫不知情……我什么都没做,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别迁怒我啊……”
这一晚上给虞微年的“惊喜”太多,今年过年不需要看春晚,节目都在这里了。
能快速在一份多达百张的合同中找到漏洞的虞微年,却一直忽视身边好友的情意。究竟他们的感情藏得太隐秘,还是他在爱这件事上太过迟钝,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毫无察觉。
若不是他得出“柏寅清可能爱他”这个结论,并将柏寅清的许些表情、眼神作为参照物,恐怕他还不能这么快察觉好友们的心意。
虞微年坐在驾驶位,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你们关系不是很好?”
“谁跟他关系好了啊!”
褚向易两只手卡在车门中间,避免虞微年关门。他焦头烂额地想着法子,更迫切地为自己辩解,“要不是你,我都不会和杭越他们玩儿……我和他们是塑料兄弟,塑料兄弟你懂吗?”
“我和他们都是假玩,跟你才是真的!”
第62章 全新领域
虞微年静静地凝视褚向易, 直至褚向易面庞浮起一层薄汗,自小一起长大的发小眉眼紧张,每寸肌肤都绷得很紧。
还有那段情急之下蹦出的言语, 怪好笑的。
虞微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对褚向易扬了扬下巴:“上车吧。”
褚向易上了副驾驶之后, 如坐针毡, 他向来摸不准虞微年的想法。虞微年这人, 做事全看心情。
“你喝酒了吧?”他试着示好, “要不我来开车……”
“我没喝酒。”虞微年说。
虞微年就喝了点水。
从前他喜欢酒精上头的微醺,意识迷离的暧昧拉扯。但他现在不是很想喝酒,可能是因为之前纵欲过度, 意识总是昏沉迷乱。
虞微年也偶尔想清醒一下。
“去哪儿?”虞微年打着方向盘,架出车库。
褚向易:“我回家?”
虞微年拒绝:“不要, 你家太远, 不顺路。”
他象征性问了句, 实际已经帮褚向易做出决定, “我把你放我家附近的酒店?”
褚向易根本没选择的权力:“行吧。”
他哪敢说不。
车上谁都没说话,褚向易平时话最多,也最爱缠着虞微年聊天, 当下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喘。
他安静许久,还是无法忍受这种沉默:“微年,你别生气……”
“生气?”虞微年侧睨他一眼,“我气什么。”
褚向易看向虞微年依然发红的手, 足够看出虞微年打得多用力。根根分明的纤白手指,甲盖圆润透粉,他望着望着,喉结滑动一瞬, 似乎在后悔。
他道:“你还说你不生气。”
虞微年看出他在想什么:“我说过,那是你们的选择。”
虞微年确实不会因为朋友多年暗恋他这件事而生气,说实话,他对这种事看得很淡,也不理解什么爱不爱的,更不理解这群人为什么会多年对他情根深种,又好像无法自拔。
“我跟你们做朋友,不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们喜欢我,而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们,所以你们最多只能是我朋友。”
虞微年单手打着方向盘,坐姿与动作随意又懒散,“要是我对你们有兴趣,我早就对你们下手了。别说朋友,就算你们是我亲兄弟,我也不会放过。”
“你们喜不喜欢爱不爱的,真和我没关系。”
虞微年永远把个人意愿放在第一位。
褚向易表情僵住,虽然他没挨耳光,如今脸上却火辣辣得疼。虞微年的言语平淡,却一字一句往他脸上抽,扇出无形的巴掌。
他难掩失落:“哦……”
转念一想,褚向易又窃喜起来,不对啊,虞微年对其他人都一副坏脸色,个个被抽了耳光,唯独他安然无恙。虽然虞微年态度冷了些,但虞微年还是让他上车了!
是害怕外头太冷,他感冒吗?
褚向易心里暖暖的,也没先前那么难受。现在杭越他们都不在场,这是他和虞微年拉近关系的好时机。
恋爱是谈不成,这辈子都没办法了。那他就要退而求其次,做虞微年最好的兄弟。
褚向易毫不犹豫把杭越他们给卖了:“微年,杭越装定位器这事儿确实畜生,要是我早知道,我肯定不会人放任他这么做,也肯定会早早告诉你……”
虞微年自鼻腔溢出一道不冷不淡的哼声,连敷衍都懒得。
事情都过去了,褚向易现在马后炮什么?
“那件事我真没参与,也不知情。但我确实知道一些别的事……”
虞微年这才提起点兴趣,懒洋洋斜了他一眼:“说。”
“从幼儿园开始,他们就会丢掉别人给你的情书,又或是私底下警告别人……还有你后来谈恋爱,他们也会挑拨离间,故意在你男朋友面前对你比较亲近,让你男朋友吃醋之类的。”
“你也参与了?”
“我当然……好吧也有。但我是被逼的啊,我不想参与,他们逼我的!”
“继续。”
虞微年手指敲打方向盘。原来那些行为叫挑拨离间,争风吃醋?在他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他们竟在他眼前上演过多次宫斗剧?
是因为他从来不看这些电视剧的缘故吗?他一点都不觉得他们的行为有问题。
有时候他男朋友也会觉得他与友人关系过近,没有分寸。他反过来觉得男朋友想太多,太过小肚鸡肠,又喜欢胡思乱想。
学习能力极佳的虞微年,称得上无所不能,几乎没有他不会、做不到的事。他的知识面很广,涉及许多领域,但在有关爱情这方面,他虽纵横情场多年,却始终没有深入。
这世上居然还有他无法参透的领域。
红灯亮起,虞微年停下车辆,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暗色机械表盘衬得腕骨精致白皙。
他手指纤长,掌根轻摁方向盘边缘,另一只手肘则搭在扶手上,眼睛微眯望向前方,看起来有些不爽。
褚向易被这表情看得心一颤,又说:“好吧,还有件事瞒着你没说。之前柏寅清找你那次,你房间里那个红酒……你一直没问,其实是给你准备的。”
虞微年:“什么?”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他突然侧首,像才琢磨过来,“那药不是给柏寅清准备的,是给我准备的?”
“……”
褚向易硬着头皮道,“嗯。”
“不是我出的主意,是江臣景出的!你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的,其实他就是个精神病……我后来阻止过,但杭越他们都很坚持……”
虞微年打断:“你们想干什么?”
他知道这药是他们下的,但他原以为这是为了帮忙撮合他和柏寅清,结果另有隐情?
虞微年看着褚向易,弯了弯眉眼,语气轻松,说出来的话却不是,“想迷/奸我?”
褚向易猛地咳嗽,面庞涨红,半晌憋不出一个字。
“你们还真是……”
虞微年缓缓收回目光,前方绿灯放行。
他踩下油门,重新转动方向盘,像在认真思考般,轻声呢喃着,“全是疯狗。”
虞微年与褚向易等人一起长大,彼此知根知底,连幼儿园的糗事都知道。但正是这些两小无猜的竹马,私底下却干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还都是针对他的。
他居然毫不知情。
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虞微年自然清晰知道这一点。他自诩还算了解他们,也自认不是什么性情高洁之人,但他也绝对做不出轮/奸与囚禁这种事。
结果这些事,都是别人想对他做的。
搞什么?
虞微年以为他道德水平已经足够低下,有这些疯狗做对比,反倒显得他是正人君子,真圣人了。
虞微年一直认为,爱情,不过是世人为了美化性需求的借口。
世人给爱情冠以美名,虞微年却看到了爱情的阴暗丑陋面,其浓度丝毫不逊色于前者。
这也愈发叫他好奇,爱情竟有如此大的本领,让人面目全非,丧失理智。
春节马上到来,哪怕是这般喜庆的团圆日子,虞简意依然很忙,有处理不完的工作。可稀奇的是,也正是今天,虞简意与虞微年在同一个城市。
这是多年不曾有过的场景。
虞微年成年之前,便表现出十分独立的倾向。每年春节,母子俩位于世界各地,隔着时差给彼此送上祝福。
面对面的情况实在罕见。
虞简意处理完工作,来到虞微年的家中,她与虞微年交换了新年礼物。她准备的礼物是私人海岛,希望虞微年能忘记这段不美好的回忆。
虞微年则为母亲准备预订了大半年的成套高定珠宝。
母子俩心血来潮,准备一起做一桌团圆饭,可他们谁都不会做饭,在厨房捣鼓大半天,做出一桌好看但难吃的菜。
他们面面相觑,口味被养得很挑的二人,沉默地看向满桌菜肴。终于,他们还是选择请厨师上门。
虞微年觉得好笑,他坐在沙发上摸小猫:“妈,我们好像傻子。”
虞简意不语。
在商业上无所不能的她,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弱项。她掌根撑住额头:“明明是按教程来的。”
他们做出来的菜品相不错,可味道说不出得怪异。
见母亲这副表情,虞微年笑得更开心了。他抱着小猫,举起毛茸茸的爪子,像在嘲笑。
“你完整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虞简意与医生对比过先前的体检报告,“你肠胃一直不太好,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你说你在调作息,都是骗妈妈的?”
抚摸猫咪的动作一顿。
正在虞微年思索该找什么借口时,虞简意又说,“但最近的体检报告状况还行……是作息调整回来了?各项数据都比从前要好。”
虞微年愣了愣,他看了眼体检报告时间,身体数据开始好转时,是他和柏寅清在一起的时间段。
和柏寅清在一起之后,他三餐基本正常,作息都要被调健康了。这是因为性/爱异常消耗体力,很容易让人感到饥饿与疲惫……
特别是在海岛初期,虞微年也曾硬气过,心想柏寅清还能把他操服不成?拒绝吃饭,闷头就是干。
结果他还是率先投降,软声哭着要吃饭。
柏寅清便抱着他去吃饭,让他坐在腿上,喂他吃。吃饭竟成为他们唯一的休息空档,有时为了多休息一会,他连吃早饭的习惯都培养出来了。
“嗯……”
虞微年含糊应着,他又问,“金矿项目谈得怎么样?柏家肯让利吗?”
虞简意双腿交叠:“他们肯不肯重要吗?关键是,我们肯不肯。他那儿子做出的事,要是我们追究到底,他们根本没办法保住……”
京州,柏家确实势力不浅,强龙确实压不过地头蛇,虞简意与虞微年的势力人脉主要集中在海外与A市。可不代表虞简意与虞微年是吃素的。
他们母子俩都不是善茬,虞微年更是被母亲一手教大的。他信得过母亲,也懒得管这些琐事。
“妈妈,你真好。”他抱着小猫凑近,眨了眨眼睛道。
虞简意无奈极了。
这么大人了,还是爱撒娇。
在最亲近的人面前,虞微年才会展露出不一样的一面。他与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节目,享受难得的相聚时光。
虞简意:“之后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国内学业我会帮你安排好,之后答辩走线上,也不用特地飞回来。”
“我不知道。”半晌,虞微年才说,“我不知道要不要回去。”
虞简意看向他:“你下一步想做什么呢?”
虞微年坦白:“我还没找到新的兴趣爱好。”
虞微年一直在培养新的兴趣,寻觅那些能让他产生探索欲、新鲜感的事物。之前他在国外,创业、极限运动等等……能玩的都玩遍了。
之后他对书法产生兴趣,所以选择回国读研。
虞微年想要的东西,想做的事,总是能轻易到手。征服的过程让人肾上腺刺激飙升,可当摘到成果之后,他又感到无尽空虚与无趣。
很没劲。
虞微年说得简单,但虞简意能够理解,她也时常对这个世界感到无聊。她投身商业,将事业做大、再做大,不断扩大事业版图,赚到的钱于她而言只是数字。
所以他会跨行业,与不同领域的人才进行交流、思想碰撞,这会给她带来新鲜感。
可虞微年并不是一个对商业感兴趣的人,虞简意的经验只能给虞微年作为参考,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人生课题。
“不着急,你慢慢想。”她说,“在国内也挺好的。”
她伸手掂了掂小猫重量,“该减肥了,猫咪太胖不好。”
小猫委屈地“喵呜”一声。
虞微年忍不住笑,他忙摸摸小猫的脑袋,哄着说:“才没有,我们小猫只是毛比较蓬松,体重、体检都是正常的。”
虞简意又摸了摸小猫,还真是。久久毛发顺滑水亮,被打理得很好,眼睛也很干净,没有泪痕,显然一直被精心照料。
她说:“你把他养得很好。”
“那当然。”虞微年转念一想,这好像和他没多大关系?
先养久久的人是杭越,然后是柏寅清,他是从最近才开始养的。
虞简意来了电话,她按下接通时,虞微年正好将电视音量调到最低。
虞简意讲完电话,道:“宝贝,我得出去一趟。”
虞微年比了个“ok”手势,他起身送虞简意下楼,在来到玄关,他忽然看到一个红彤彤的东西,被压在地毯之下。
他抽出来看了看,这是一个红包,上面有着许些咬痕。估计是久久从哪里翻出来的,贪玩牙痒,在上面又咬又扯,一路拽到了这里。
虞微年虽然好奇,他家怎么会有红包这东西?他与亲朋好友互相送礼从来不用红包,因为装不下。
在虞简意换鞋时,他翻过红包,看到上面写着一行端正熟悉的字迹:给久久的新年红包。
虞微年怔了片刻,他打开红包,看到里面竟真有一叠钱,崭新的美钞之后,夹着一张“全家福”。
是先前他抱着久久坐在柏寅清腿上,三人一起低头看向宠物记录仪的画面。
相片与钞票被塞了回去,虞微年若有所思,虞简意回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妈妈,有一件事我很好奇,这件事也一直在困扰我,我反复想,看了很多书,也进行过许多思考。我以为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却怎么都想不通……”
虞微年很少会露出这般困惑的表情,他太过聪明,世界对他而言像简单模式。他擅长归纳总结,可这显然不是理论知识能够解释的,于他而言更是全新领域。
这是头一回,他对一个难题如此不解、好奇,并产生强烈的探索欲。他感到跃跃欲试,对未知有着微妙的兴奋。
比起“这世上究竟有没有爱情”这个问题,他更想问的是——
“爱情究竟是什么?”
第63章 真正的爱(修)
从小到大, 虞微年一直很让人省心,他也足够聪明,这世上几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除去很小很小的牙牙学语时期, 虞简意几乎要忘了,被虞微年提问是什么感觉。
这好像让她回到了虞微年的小时候, 那时虞微年才丁点儿大, 他会说话得早, 跑都跑不稳, 便总是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
虞简意给特助发送了一份邮件,她决定将会议临时推到两小时之后。
她与虞微年重新回到屋内:“你是因为柏寅清而困惑?”
虞微年:“我不知道。也许有他的原因,但也有别人……”
他不知该如何描述, 只简单概括,“发生了很多超出我掌控, 以及我认知的事。我不喜欢这样。”
虞微年看似散漫随意, 好像接受度很高, 可这一切只建立在没有触及他底线的情况。他是个掌控欲很强的人, 不喜欢事物脱离他的预想。
他喜欢追人,不喜欢被倒追,很大一点原因是追求者才是发起攻击的一方, 这意味他占据掌握开始与结束的主动位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