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等,你又不是张起灵。
我又不是吴邪。
我无语了,感觉饭桌上的菜都不香了,有点郁郁寡欢,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下子太冲动了,现在该怎么收场才好呢?
纪决明说让我等他,什么意思呢?
他要时间思考怎么拒绝我才能不伤到我是吗?
一百个问句从我脑海里闪过,我简直要尖叫。
纪决明走了后整个房子就变得空荡荡的,深夜里显得太孤单。
我叹了口气,很难过,趴在桌子上发呆,想,我可能又把一切搞砸了。
手机忽然收到了短信。
纪决明问我:“你真的喜欢我吗?没开玩笑吗?”
我撇嘴了,这男的不信我啊:“真的。”
纪决明过了十分钟才回我:“等我一周,给你答复。”
什么答复,我只是向你表白,又没问你要不要谈恋爱。
睡觉前我抓狂,还是很后悔,怎么就一冲动说出口了呢。
本来就异地两周见不到面,为什么不好好以朋友关系再贪恋多一段时间呢?
以后就要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们的关系就这样那么突然的终止了!
在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
啊啊啊啊啊啊我怎么那么笨啊!
啊啊啊啊啊啊我为什么要爱上一个直男啊?
啊啊啊啊啊啊纪决明你喜欢我会死吗?
可是好像没有什么改变。
纪决明甚至第二天早上还把早餐送到我餐厅,只是没来叫我起床。
我半天不回信息,也被他问还活没活着。
我生气,发了个“凸^_^凸”
纪决明:“OK”
又过了提心吊胆的几天,纪决明发信息,问我今晚有没有空。
我说没空。
他不讲话了,我有点后悔,问,要去吃好吃的吗,是的话我可以考虑。
他过了几分钟才回我:“大概吧。想回应你前几天的表白。”
我吓得把手机扔出一边。
晚上八点,我准时敲响纪决明的家门口。
摁了5次门铃都无人在意哈,我转头就走。
手机响起来,纪决明打电话给我说:“你直接用钥匙开门行吗少爷?”
我无语了,回家翻了翻,在手里两把几乎一模一样的钥匙抉择片刻,终于正确选出他家钥匙去开门。
一开门我就愣住。
家里一片漆黑,没有开灯,但是客厅又发出一大片亮光,摇摇晃晃的影子坠在墙上。
我定睛一看,一圈爱心蜡烛摆在地上,以及遍地的红色玫瑰花。
纪决明站在爱心蜡烛的圆心点,一脸紧张看着我。
平心而论,这个蜡烛摆出来的光影摇曳的氛围非常浪漫。
这个遍地玫瑰既妖艳美丽,又散发着浓郁的香味。
更别提站在不远处准备告白的这个纪决明,一身笔挺深色正装,浑身气质矜贵潇洒,微蹙的眉峰下是被烛光映得亮亮的眼睛。
简直帅得惊天地泣鬼神。
但是我真的真诚发问了。
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的表白招数?
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个人资产A10的太子爷?
这么土的表白到底谁在教纪决明的?
我真的要真诚发问了。
以及,为什么我的眼泪要如此迅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纪决明看见我哭了,一下子紧张地跨出那个蜡烛爱心圈,过来给我抹眼泪。
我一把推开他:“您甭管行么,先念台词啊。”
纪决明就又紧张起来。
他清清嗓子,一脸温柔又郑重地低下头看向我。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们大眼瞪小眼。
纪决明说:“太紧张,忘词了。”
我气晕,伸出手指点了点他胸口,恨铁不成钢:“会不会临场发挥。”
纪决明说好的。
纪决明很长、很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深深地看着我,说:“祝君好,我喜欢你。”
这很好,开头先说总述和重点,不愧是权势滔天的太子爷。
我很想点头赞赏或是摆摆手示意他讲下去。
可实际我却只能被这场梦一样的告白震得泣不成声,眼泪狂掉。
纪决明帮我擦眼泪,指腹抹过我眼角,又缱绻地蹭了蹭。
他低头看着我,低低笑出声:“你这样我还怎么说下去啊,祝君好?”
这个男的念我名字的时候非常诱人,我真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我撇撇嘴,努力止住眼泪,终于讲出台词:“你说下去吧。”
于是纪决明慢条斯理地讲,从容不迫地讲,只是声音一直轻轻发抖。
他说:“说起来不怕你笑,我没谈过恋爱。总觉得恋爱很像煲汤,不要急,得慢慢来。我们才互相接触了解三个月,我本来觉得太快了,没想到你却也对我有意思,还那么快表白......所以,我有点措手不及。不是故意想晾着你。”
我闷闷地接话:“三个月哪快了?都快一百天了,人家恋爱都百日纪念日了。”
纪决明的眼神亮亮的,又沉沉的,他说:“不够。”
纪决明说:“我还不够了解你。你喜欢吃甜的,喜欢吃肉,但是辣的和酸的更能接受哪个呢?有时候你吃香菜,有时候又不吃。我还没搞明白。你喜欢听华语R&B,那是喜欢陶喆多一点还是方大同多一点呢?每天早上去叫你起床你总睡得一塌糊涂,我就想你睡觉前习惯什么姿势才能入睡呢,侧睡还是正躺......”
“你最喜欢看的电影是什么、你小时候有趣的事情是什么、你对人生的态度是乐观还是悲观、你跟家里人的关系和相处怎么样......我总觉得还想慢慢再多了解一点你,哪怕你可能并不喜欢我,但是如果我做不到明白你,又怎么有勇气和资格去告白呢?”纪决明说得有点慢,但是很认真,“可是没想到你那么突然坦白,你说你喜欢我——”
纪决明的耳朵有点红,但是眼神没有躲闪,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还以为是我做梦,那天晚上一直睡不着。后来发现真是老天眷顾笨小孩。一觉睡醒我就决定,不能让你等待。我要最快最快给你回应。”
纪决明说:“祝君好,我喜欢你。”
我哭得脸颊湿漉漉,觉得自己很狼狈,可是抬起头看见纪决明眼睛也红红的,就明白原来他也在忍。
我就被他逗笑,我说:“你才笨吧。”
我当起爹味男,对他进行批评教育:“了解也可以在恋爱后再继续进行啊,如果你一味追求了解而错过两个人情投意合的时候怎么办?这不就是煲汤只顾着看火候忘记放食材啊?笨不笨?”
纪决明点点头:“我笨。”
我心里软软的,跟他说:“我也不那么了解你呀,是不是我也不够尊重你?但是我知道我足够喜欢你,这就够了。人生那么那么长,我们还有很多促膝长谈的时候,我们小时候怎么一步步长大的,我们经历过什么,我们未来要一起做什么——这些都可以慢慢说,知道吗?”
纪决明点点头:“好。”
我以为表白到此结束。
结果纪决明又转过身去拿东西。
我看见他手上扛出来的三幅画框,心跳加速快到好像下一秒就要冲破胸膛蹦出来。
我的喉咙都差点窒息,说不出话:“这是......什么?”
纪决明在地上摊开,是三幅我再熟悉不过却又最陌生的作品。
他抬起头,冲我笑,向画作的主人介绍画作:“分别是你十二岁的时候,人生第一幅卖出去的画;你十五岁参加的第一个国际大奖的画,还有你十八岁成年礼唯一一幅卖出去的画。”
纪决明撇了撇嘴:“你十八岁这幅在收藏馆,我再多钱人家也不肯卖,只说借我七天。”
我的眼泪哗哗掉,眼前一片模糊,但还是蹲下来,轻轻地摸上画框的玻璃。
指尖颤抖着拂过那些色彩,哪怕隔着冰冷的玻璃,血液好像也瞬间被点燃。
我的人生、我的成长、我的作品,我一路走来的重要痕迹,被纪决明一一宝贵捡起收藏,然后再郑重地交换给我,对我说:“我看见了。”
纪决明向我坦白。
他说:“不是北京太好。是你太好。祝君好,你那么耀眼,我总以为自己没可能。”
我转过头,看见他眼泪好像瀑布。
我被逗笑,捧着他的脸去亲他的眼泪,他哭得更凶了。
我俩慢慢地接吻,在这个土土的但是让心脏软得一塌糊涂的蜡烛爱心里。
松开的时候我喘不过气,整张脸都红,明白了什么叫幸福得冒泡泡。
我觉得这个客厅冒着粉色泡泡啊,谁来给我做个特效。
我靠,这个表白现场居然要手动收拾。
我一边狂骂纪决明,一边老实地拿着扫把帮他扫一地花瓣。
纪决明刚谈上恋爱,心情很好,任由我骂,自己蹲在那收拾蜡烛,嘿嘿地笑。
忘记说了,表白的时候除了那三幅画,纪决明刚刚还送了我一辆宾利。
我把他给的钥匙塞进裤子口袋,笑着说:“车有了,房呢?”
纪决明刚刚好收拾完一地蜡烛,愣了愣,说:“你等一下。”
我也愣了:“啥意思,还真有?”
纪决明走向客厅的茶几,翻找了一下,拿出了两个月饼盒。
我凑过去,他打开月饼盒,里面装满了房产证。
我想跳楼了。
我说我只知道你们饼干盒装针线,怎么房产证这种东西也用月饼盒装。
纪决明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不止房产证,好像还买有一座岛,我找找。”
我摁住他的手:“你不要说了,包租公。”
纪决明摇摇头:“出租的不是这些,这些是留给你的。”
北京豆汁完败广东凉茶。
和广东人恋爱很多需要学习的。
我一一跟大家讲述。
首先是他们日常容易冒出很多你根本不懂的拟声词。
有一次我跟纪决明去喝早茶。
我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广东人的习惯是吃饭退纸巾费,还调侃纪决明为什么这次不退纸巾了?
纪决明淡淡地说:茶楼我家开的,不收茶位费纸巾费。
我差点咬到舌头,明白这该是多少广东佬的梦中所求。
然后小笼包上来的时候,纪决明叮嘱我咬开一个口吹凉再吃。
我嘴上嗯嗯啊啊答应了,脑子却没记住。
我夹着包子发呆十秒,然后一口咬下去。
我吐出包子嚎叫,感觉舌头被烫得发麻失去知觉,欲哭无泪。
纪决明蹙着眉伸出手指掰开我的嘴,认真看了看,发现没有太严重,松了一口气,一边招呼服务员拿水溶C和冰块来,一边开始指责我。
他说:“呐呐呐!”
抑扬顿挫、有声有调。
我:“?”
我眨眨眼睛:“啥意思。”
我试图模仿他抑扬顿挫的语气,却完全摸索不明白这三个“呐”的声调。
舌头又差点打结。
纪决明被我逗笑,说:“大概就是‘你看吧我早就说过啦你又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的意思。”
我大为震撼,三个一模一样的字居然能传达那么长的意思。
而且居然全广东通用。
怎么做到的。
很多口癖就连纪决明自己都没意识到。
遇到他不认识的东西,他问:“这是什么来的?”
朋友来我们家玩,二十多岁还比身高,纪决明乐此不疲,说:“反正我高过你们。”
有时候我饿了但是他没炒完菜,就会先端出炒好的菜跟我说:“你吃先。”
有一次菜炒糊了,他说“一阵nong味。”
我有一次复盘,跟他说这些,笑得前仰后翻,他大惊失色,问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我数着手指跟他一一教学:“这个是什么?反正我比你们高。你先吃,还有一阵糊味。”
纪决明鸡皮疙瘩掉一地:“太吓人了,我完全没意识到这居然是广普特色。”
我对发掘广东人特色这件事乐此不疲,问:“那你们商战是不是真的给对方公司的发财树浇热水啊?”
纪决明当时专心致志啃我锁骨,一边解我衣服一边假装震惊,问我怎么知道的。
我说因为我们北京商战是偷对方公司门口的吞财貔貅。
我俩又倒在一起大笑。
其实我知道纪决明非常厉害,在商界叱咤风云,毕竟当初经济学他全班第一,但是有什么用,他还是要帮我啷碗。
这就是我们京圈佛子的实力。
我没抢到陶喆的票,闷闷不乐,说最近心情都不好。
纪决明点点头,非常了然于心的样子:“湿气重,脾脏运行影响心情,买点凉茶喝喝。”
我一脚踹他下床。
第二天起床,看见床头摆了两张陶喆演唱会VIP票。
有人陪我一起看演唱会了,很幸福。
粤圈太子爷不仅会开车俩小时带你去吃山卡拉农庄,还会半夜凌晨快睡觉的时候载你去喝猪杂粥。
但是不可否认是真的特别特别好吃。
哦还有糖水。特别特别好喝,种类繁多,口感丰富,甜而不腻。
妈妈爸爸再见,我要住在广东了。
说到妈妈爸爸。
纪决明在恋爱一个月后就要带我见父母。
我吓得腿软,说怎么现在不嫌快了。
纪决明很认真地说:既然要过一辈子,那就趁早说。
我紧张得不行,去查纪决明的父母,他妈妈喜欢珠宝,他爸爸喜欢喝茶。
于是我精心准备,挑最合适的礼物带去。
纪决明在旁边淡淡地看,只是意味不明地笑。
他说要带对象回家,于是全家都兴奋地聚起来,简直摆出国宴级别的菜系准备招待我们。
一打开门,看见两个大男人站在门口。
我眼睁睁看着他家里人的笑容凝固,心里很不是滋味。
纪决明牵着我的手,紧紧的,从容不迫带着我进家门。
饭桌上大家聊天三心二意、浮于表面,几乎所有人都在偷偷打量我。
我很紧张,狂吃东西。
太好吃了。哪家厨子。这太好吃了。
纪决明被我逗笑,给我夹菜,很轻地说:“没人跟你抢呢,小心呛到。”
纪决明父亲清了清嗓子:“那个,小祝是哪里人啊?”
我咽下嘴里的烧鹅,板正地回答:“北京的。”
纪决明淡淡地补充我的口头禅:“北京户口独生子。”
我瞪了他一眼。
纪家人全都花容失色,怒目圆瞪纪决明。
纪决明母亲用粤语感慨一句:“生仔未必就系福啊!”
又是抑扬顿挫的,说的比唱的好听的。
我思考了一下,偷偷问纪决明:“跟那个‘呐呐呐’是一种东西吗?”
纪决明也凑过头低声跟我解释:“对,是一个电视剧主题曲。”
我点点头,明白了。
纪决明掀起眼皮:“现在不用娶媳妇也不用分家,哪儿不是福了?”
纪决明母亲一拍桌子:“北京的你都敢下手!我看你是翅膀硬了。”
纪决明停下筷子:“对了,妈,小祝给你们带来了礼物。”
我以为要我出场了,刚张开嘴就被纪决明在桌子下捏了捏手,于是我一脸迷茫又闭上嘴了。
纪决明说:“他给你们带来了足26年的天马大红皮。”
我:?啥玩意
纪决明父母一起拍桌子:“管你什么男同女同的啊,我们是那样封建的人吗?小祝是个好孩子啊!能一起互相帮衬、快乐生活最要紧啊——对了陈皮在哪,车上吗我们现在让人去拿。”
“分分钟都盼望跟他见面
默默地伫候亦从来没怨~
分分钟都渴望与他相见
在路上碰着亦乐上几天~”
拍拖就像煲老火靓汤,慢慢地来。
对象就像干炒牛河,热烈地谈。
生活就像广东糖水,甜甜地过。
纪决明和祝君好就像广东人和不锈钢盘、红色胶凳、拉舍尔被子......
上天入地也是全世界最搭配,谁都离不开谁。
上一条是纪决明写的。
我看不懂。
努力学着看懂。
我爱纪决明。
我爱祝君好。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完结撒花!!!(这篇封面改了4次,刚刚上传发现居然crush是违禁词,只好通通改为心动男嘉宾,好狼狈)
大学开学,千里迢迢赶到北京最高等学府。
我妈数落我,考清华北大干什么,考中山大学就够了。
我说我想吃北京烤鸭。
我妈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手一挥就准了。
结果来到学校发现实行封校政策,别说校门了,宿舍楼都难出。
开学第一个班会选举出班长,是我隔壁床的哥们。
他翻我们班人员名单,剩下的男生也凑上来看。
最后一个人是60号,名字很特别,叫祝君好。
我立马想到张智霖那首粤语歌。
“如若碰到 他比我好 只望停在远处祝君好”
我想莫非他父母有段凄惨爱情故事。
不过下一秒旁边的舍友就指着这个名字说:我知道他!
我们齐齐向那个舍友望去。
他挠挠脑袋,讲,祝君好是北京本地人,是家里唯一一个孩子,父母很宠他。
“我之前跟他同一个高中。长得很帅,但好像不怎么爱跟人聊天,平日里顶多算是温和有礼吧,主要是他经常不住宿——有时候也经常请假,因为他要去参加比赛。”舍友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回忆起这个高中风云人物时脸上带着一种仰慕,“祝君好是很厉害的画家,据说天赋异禀,斩获无数国际大奖,十八岁成人礼那天的画作被拍到八位数呢!”
我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明白这是个神坛级别的人物。
于是我明白,祝君好这个名字跟那首歌毫无关系。
这三个字是父母对孩子最纯洁真挚的爱意。
祝、君、好。
每一个念出他名字的人都在祝福他,念一次他姓名就祝福一次。
一个在爱和幸福里长大的孩子。
祝君好不住宿,平日里只有上课见到。
大二开学的时候全班要自我介绍,我终于见到他真面目。
他微微冲台下颔首,身影修长挺拔,声音清亮动人,跟舍友说的一模一样,算不上多活泼外向或者高冷疏离,祝君好整个人温润得像一块玉。但只需远远望上一眼也明白它价值连城。
我坐在第一排,看见他的睫毛很长,浅浅笑着的时候居然有酒窝。
一个很吓人的念头在我脑海一闪而过。
我想,戳一戳那个小酒窝的话,主人会有什么反应呢?
大三的时候跟祝君好分到一个小组。
他请我教他经济学,我有点惊讶,他很不好意思地撇过头,说自己的理科不是很好。
我立马爽朗地笑,答应了他。
这个祝君好很笨。
经济学虽然有点难度,但是他居然要反反复复理解和练习才能明白。
他不住校,所以我们经常约在空的教室讲题。
祝君好之前提起来学校里有个糖水很好喝,有时候我顺路就排队给他买了带过去,他眼睛亮亮的,对我说感谢,我莫名想到以前家里养的小狗。
作为报答,他给我随手在草稿纸上画画。
一副我的侧脸,一副小熊小狗小猫大杂烩的简笔画。
我收下来,看了又看,放进书包。
跟他告别后我联系助理,让他帮我把这两幅画裱起来,放到银行保险柜。
那门课结束后我们就不再私下联系了。
校园路上碰见面会互相笑一下,点点头当作打招呼,朋友圈会互相点个赞。
不过当初加班群的时候我没用私人微信,导致后来跟祝君好加好友用的也是工作微信。
有点后悔,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再加一次,于是只好就这样将就着。
在路上碰见他的时候他冲我笑,小酒窝就会出现,看得人心情很好。
于是有时候我很期待和他偶遇。
这不太对,我知道。
但是我们什么也不会发生,我也知道。
他是一个天骄之子。而我什么都算不上好。
所以我放纵自己的心慢慢越界。
毕业那天我很想找他合照。
但是他身边很多人。
我们也只是一个学期的补习关系。甚至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
于是我喊住他,对他说,毕业快乐,祝君好。
他捧着花灿烂地冲我笑,比阳光还耀眼。
我想我只是心动。
我以为我们这辈子都很难再相遇了。
但是我看见助理递交上来的项目,上面有个画家的名字好熟悉。
签合同的时候我的手有点发抖。
我翻那个宴会的名单,看见我的名字,也看见他的名字。
助理帮我订好行程,在飞机的万米高空上我雀跃到感觉不真实,好像真是脚底踏着软绵绵的云朵,随时要掉下去。
祝君好,好久不见。
我反复练习开场白。
我们一起去吃云吞面,谈天说地,还交换了私人微信。
我提心吊胆,希望他有兴趣翻阅我朋友圈。
我精挑细选了照片,还特意转发了那个合作的文章。
他发信息,得意洋洋说要跟我们公司画家其实是他。
我笑出来,逗他好几句,最后假装吃惊,跟他说多多指教。
红茶咖啡拿铁鸳鸯,换巴旦木奶,1pump香草。
祝君好凑过来闻我保温杯的凉茶的时候离得很近,近到我能数清他的睫毛,他抬起头看我的时候眼睛忽闪忽闪的。
我的手环在震,我不动声色拉开一点距离,摁掉手环心跳过快的健康提示。
逗祝君好很好玩。
答应为祝君好联系一下s市的租房。
他说我是一个好人。
接到好人卡后我有点心灰意冷。
其实早就知道他不会是同性恋,但多少还是有点期待。
如今是只剩叹气。
很drama,但居然真的跟祝君好成为了邻居。
我那天晚上躺在床上,想着祝君好今天晚上问我要不要去他家蹭饭。
我的心又开始疯狂地跳。
我想我可能对他不止是心动。
祝君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的吗?
家里的钥匙为什么要随便交出来?
我有点生气,但是鉴于他交给我,又不好气自己,于是有点郁闷。
但看着掌心的钥匙,我觉得我真是饮鸩止渴。
我们成为了饭搭子加好朋友的关系。
可以几乎每天和祝君好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幸福得不可言述。
我每天下班第一个打卡走人。
这就是好老板。
去喊他起床,不小心看到他领口。
我如临大敌,逃走了。
回到家里立马洗冷水澡。
纪决明,你太不争气了。
我对自己说。
我们一起在家门口种菜,周末一起去爬山,我还带他去吃农庄、看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