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来势汹汹无法避免的死亡。
“异化病”那么可怕，强大的超凡者又是怎么战胜它们的呢？他开始害怕自己哪天会得“异化病”，那是普通人根本找不到办法治的“病”，还不如死了痛快点。
或许对超凡者来说异化是双刃剑，但对卡尔这种孤儿而言，异化就是死神的镰刀。当它出现在身上时，就注定你的生命开始了倒计时。
后来卡尔才知道，超凡者也害怕异化，他们只是装作不怕。这种不知道如何出现的“病”正在缓慢地杀死所有人。
为什么，这是他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必须经受的折磨吗？为什么那些大人口中万能伟大的神不能救那些得了“异化病”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病人死掉？
大人告诉他，罪恶的人偷走了魔盒，带来了一切的不幸，伟大的神为了拯救人而把魔盒封印在海里。人应该弥补自己的过错，人必须赎罪。
卡尔想，“异化病”就是他们要赎的罪吗？
这未免太残忍。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赎罪。
为什么那些人要偷走魔盒？
战争，也是卡尔害怕的东西。他每个晚上都能听到远处的海面传来炮弹爆炸的声音，海面和地面都在震动，就像世界末日即将降临。
他看见船只运送来无数重伤的人，也看见那些血淋淋的伤口，看见人们把尸体丢进海里。他听见终日回荡在上空的哀嚎哭泣，也听到伤兵口中描述的恐怖绞肉场和黑暗未来。
为什么要战斗？他问大人。
大人摸摸他的头，说这是荣耀的战斗，是为了神而作战，是为了向神献祭。这就是信仰。
他不懂。
他很担心消失的猫。那几天，卡尔忧心忡忡坐立不安。好不容易等到猫回来，却看到猫的嘴里长满人的指甲，叼回从尸体里翻到的一小袋铜币，这是送给他的。
猫知道这是个很冷的冬天，知道卡尔很饿。
卡尔如遭雷击。
猫死了，死于异化。
就算卡尔哭着求神救救猫，也没有任何神回应他的哀求，就像祂们不会回应为祂们战死的人的哀求一样。
从那一天起，卡尔就不相信大人口中的神的仁慈了。
小卡尔幸运又不幸的长到了15岁，港口的一只船队收了他当水手。他第一次能吃饱饭，第一次能睡个安慰的觉。
他知道自己的未来已经注定：像个炮灰一样死去，死在绞肉机般的战场上。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是神的旨意，神要人献祭，却不告诉人要献上什么。
于是人献上了鲜血、死亡和战争。
人攻下一个个古代遗迹，杀死一个个同胞，染红一片片海洋，只为了向神献上忠诚。
但神能给人什么呢？卡尔不明白。
力量？权力？还是金钱？所有人都为了这三样东西痴狂。
卡尔却只想起自己的猫。
他幸运的活过了神眷战争，却不幸的活到了战争的第二次爆发。
人们还是叫它“神眷战争”。这次所有人都相信自己知道神要的是什么——祂们要南冰洋里的东西。
那样带来妖人和白雾的东西。
卡尔还是个炮灰。这么多年他一点长进也没有。
他说自己不喜欢往上爬，不想当强大的所有人都敬畏的超凡者，他要的不是那些东西。其他人嘲笑他蠢。
卡尔看着边界线爆发了激烈的战斗，炮弹打来打去，超凡者们打来打去，普通人也打来打去。
他杀死想要杀死他的人，溅了一脸血，不知道被谁从后面推进了海里。
海水淹没了他。他看见远处掉下来一个东西，那是个罗盘。
卡尔不知道，那是暴风会被一个小偷偷走的古物。
他也不在乎。
他闭上眼睛，终于能安静的睡去。再也不用担心，再也不用害怕。
第83章 “人”
炮火声震耳欲聋,砸向身旁的海面，刹那间海浪翻滚，全都扑打在摇摇欲坠的船身上,其中一部分劈头盖脸浇在甲板上。天空仿佛下起了绵绵细雨，海水伴随着硝烟的味道传进鼻腔。
天旋地转间，早已分不清面前到底是敌人还是队友。身体已经麻木，只凭借着一股杀意支撑行动。
挥舞弯刀、按下扳机，这就是唯一能做的事。等待他们的是杀人或者被杀。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不记得为什么动手。
就连暴风会都忍不住咋舌,这可真是一场混战,入目皆是不死不休的战斗。就算他们不想参与也脱不了身，被动卷入其中。
各式各样的船只随着波浪而撞在一起,像游乐场里的碰碰车,拥挤得叫人喘不过气。
死亡随时都在发生。
有人大声问：“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回答他的只有枪声。
“呸,”幻梦俱乐部那艘船上的成员发现他们处在混战的最中央,除非一路撞开所有船否则没办法离开，“都是暴风会那些疯子的错！要不是他们非要说我们偷森*晚*整*理了什么狗屁东西，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他们在边界线这里守着，本来是等待后续队伍到来，可从来没想过会打起来。
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到周围几公里连只鸟都飞不进来。本来就是鱼龙混杂的边界线现在完全乱了,靠语言根本不能让那些人恢复冷静。
“该死的暴风会！”
另一边的暴风会也暴跳如雷，“那群幻梦俱乐部的骗子,偷了东西不承认还想跑？绝对不能放过他们！今天不把东西交出来他们是走不了的！”
面对这样一群没办法正常交流的疯子，幻梦俱乐部的成员非常痛苦,觉得自己就算长八张嘴也说不清,无奈下只能寄托希望于即将抵达的后续队伍。
但后续队伍至今还停留在南十字星国度的港口——和A骗人大师身处同一个地方。
某个酒店的房间里，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透不进一丝光,四个人围成一个圈坐着，个个表情凝重。
“我们现在怎么办？”第一个沉不住气出声的是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他看起来胡子拉碴的，眼睛下面有一片黑眼圈。
他一边说一边看自己队友的表情，显得躁动不安，想寻求其他人的意见。
回答他的是坐在旁边的女孩，“还不是时候。”
她手里捏着一张信纸。上面的内容所有人都看过了，是来自边界线那支队伍的求助。因为事发紧急，所以用了一些特殊仪式传到他们手里。
“那、那些人怎么办？我们就这么看着吗？他们都发求助信了肯定情况很危急，我觉得我们应该去帮忙！”男人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再说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难不成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光在这里等？”
眼看气氛有点僵硬，另一个队友出来说：“好了好了。不是我们不想去，而是不能去。等在这里是我们的任务。”
“但是我们还要等多久？原本说好会在这几天到，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一提到这个话题，男人就有无数抱怨的话想说。他提高了音量。
女孩用尖锐的声线冷笑一声，看不惯的说：“你要去，有本事就一个人去啊！那群人本来就是拿来探路的炮灰，死了也是实力不够！呵，连最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还要我帮忙？”
“好了。”吵得越来越凶，让唯一一个还在沉默的队友听得耳朵疼。
他本来一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现在坐直身体睁开眼，扫视了一圈。明明呵斥声也不大，但其他人都不敢吭声了。
这人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头发蓬松，眼角一点泪痣。他先看向了男人，一眼就看出对方在借题发挥，“不想等？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废物。”
接着看向女孩，“你是什么厉害角色吗？吵死了。”
最后看向那位充当和事佬的队友，“废话太多。劝不住就别劝，直接动手让他们安静。”
短短几分钟，他就把在场所有人都骂了一遍。
骂完后深感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随意的摆摆手，“行了，你们都闭嘴吧。我们眼下明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哪有心思操心那些。”
他说着，扭头看向床边，头回露出认真的表情。那里正坐着一个人影，一动不动，像人偶般盯着什么都没有的角落。
和事佬看过来，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成了不太理解。他不怕又被骂，虚心求教似的问：“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处理这个？”
青年瞥他一眼，十分熟练的开始推卸责任，“这又不归我管。上面说了，这是要留给那人的。毕竟是从那里带出来的，当然得带在身边，指不定能派上什么用处呢。”
女孩难得有了几分符合当前年纪的好奇，也扭过头看上几眼，嘴里嘟囔道：“这到底是什么啊？看起来像个人，但是又不会说话又没有心跳。”
面对问题，青年理直气壮地说：“我怎么知道。”
女孩哽了一下。好歹你是队伍里最强的那个，也是名义上的队长，却一天什么也不管，能不做事就不做，一问三不知。
但被那双毫无波动的双眼看着，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怕被骂。
她又不是厚脸皮的和事佬。
这个时候，讨骂的人出现了。男人小声问：“那边界线那边……”
女孩赶在队长开口之前嘲讽道：“你实在闲的没事干就出去走走。那支队伍能坚持住的，不需要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青年欣慰的躺回椅子上。不用自己开口就能看到别人被骂的难看表情，真好。
他看起来悠闲，但余光一直落在那人影身上，少见地认真思考起一些事。那船队千辛万苦带回来这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只是现在的他们还没发现罢了。
也不知道俱乐部到底从那个幸存的船员口中问到了什么。
那些事并不是他能询问的。
任何有关南冰洋的消息都视为机密，只有少部分成员知道。
他幸运的因为就在南十字星国度附近，才加入了这支临时拼凑起的小队，执行任务：把“人”交到门蒂罗萨手里。
虽然没资格了解机密，但到手边难道不能看看吗？秉承着这样的想法，他背着那些队友，研究了一下这个“人”。
从外表来看，是个男性，看不出年龄，但十分年轻。身体素质很强，在受到危及生命的攻击时会自动做出反应。
和普通人一样会流血受伤，但是恢复能力极强。就算被打断骨头也只需要几分钟就长好了。
因为不敢下真正的杀手，所以队长没有更近一步的了解它的极限。
是的，它。
在青年眼中，这个所谓的“人”更像是一具空壳，里面没有灵魂。
平日它就像尸体一样安静。
他有时候会想，这是为谁准备的身体吗？那个第一支返回的船队到底带回了什么东西？
今天是个好天气。吴非处理完堆积如山的工作，终于忙里偷闲的休息一会。
他刷视频，看到有关《暗海时代》的直播。“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那感觉太微妙，就像是刚完成的工作还在面前晃来晃去，简直阴魂不散。
他那家皮包公司运行得越来越像样了，给《暗海时代》这款运行起来总出毛病的游戏打补丁也越来越熟练。虽然熟练的代价是他熬了一段时间的夜。
玩游戏熬夜他精神百倍，做工作熬夜他昏昏欲睡。
几天下来，吴非照镜子觉得自己脸上有种“好烦啊世界要是毁灭了我就可以不工作了吗”的表情。谁能想到不久前自己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刚毕业大学生呢？
不刷视频，吴非就闲得坐不住。他想起自己一直有个问题，憋在心里很久了。
今天鼓足勇气问出口。
他先简单问候一下：“小a啊，你在吗？”
【有事就说。】
小a没和他闲聊，相当直接了断。
也不知道到底在哪学的，他果然还是得管管小a上网，要是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不好了。
吴非：“那个、那个你现在有空吗？”在小a开口之前，他自动跳过寒暄，开门见山的问：“你收集那些数据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为了好玩。
小a不理解他的问题：【我之前说过，我要做把游戏变成现实的实验。】
“我知道这个。”吴非越说越苦恼，他抓了几把头发，觉得很难说清楚，“我是想问……就那个，做实验又是为了什么？”
明明小a的能力和科技远超现在的星际联邦，偏偏一门心思放在《暗海时代》上。
【我能通过实验制造能量，对损坏的机体进行维修。】
吴非闻言松了口气，小a没回“无法识别，请再说一遍”就已经算是成功了。
他再接再厉，非要挖根究底：“但这不是进行实验的根本原因吧？你的目的是什么，小a？”
小a很长一段时间没开口，最后只说出一句：【这是我的任务。】
谁给的任务，为什么要做任务，任务的具体内容是什么。这些都是吴非想问的。
小a通通已读不回。
吴非气得够呛，又说：“我觉得可以开始定第二次内测的时间了。”
这次小a回的很快：【什么时候？】
吴非：“你猜。”
小a：【？】
吴非娴熟的改口：“我是说等正式剧情开启，就开放第二次内测。”
第84章 神的秘闻
“好,我知道了，交给我柚子茶吧！”玩家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在发出这条消息后又重新看了一遍聊天记录。
这几天他一直和一名叫“谁学数学”的玩家聊天。两人在聊过最喜欢的动漫这个话题后,只恨相识甚晚，当即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真心好友。
谁学数学对那位“圣神之翼”的好奇心十分强烈，甚至已经到达了每天写完卷子就忍不住发消息给柚子茶的地步。
【柚子茶】：“明明是朋友找我聊天，但我为什么总有一种在被监工的感觉啊？历史老师，你是不是应该解释解释？（凝视.jpg）”
【谁学数学】：“唯独这件事情！做不到！（两手一摊，就地一倒.jpg）我好奇啊,我抓心挠肺就跟绞尽脑汁想知道最后一道大题答案的学生一样好奇！”
【柚子茶】：“好生动形象的比喻！”
【谁学数学】：“多谢捧场。所以……你调查得怎么样了？”
【柚子茶】：“（疯疯癫癫.jpg）大丰收啊大丰收！你知道吗？丰收社信仰的神叫丰收之神,斗兽场信仰的神叫胜利圣杯，神圣符号信仰的神叫无厌之手,白鸟殿堂信仰的神叫白鸟……”
【谁学数学】：“？”
【谁学数学】：“这些是什么鬼,我问的问题不是这个吧！不要答非所问啊！”
【柚子茶】：“这可是我牺牲我的色相换来的宝贵知识啊,历史老师你千万要收好！（泪眼.jpg）”
【谁学数学】：“什么牺牲,什么色相？你不是个正太吗！你到底对皇室的无辜NPC做了什么啊你这家伙！而且，你说的东西所有人都知道，皇室那群可怕NPC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啊！”
【柚子茶】：“（嘿嘿一笑.jpg）”
【谁学数学】：“……”
【谁学数学】：“所以，你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柚子茶】：“和你猜的一样，少之又少。说明这后面真的藏了很多秘密。我在想,要不趁着夜色去皇室禁地里溜达溜达，万一找到什么线索了呢？”
【谁学数学】：“那你千万小心。有NPC对你奇怪的举动起疑了吗？”
【柚子茶】：“没有。我的伪装天衣无缝！”
【谁学数学】：“……我更觉得是NPC怀疑妖人脑子有问题,所以压根不重视。”
【柚子茶】：“历史老师，你相当冷漠的说出了扎心的话啊！”
【谁学数学】：“（翻白眼.jpg）你可记得自己还有皇家海盗的任务没做完吗,死了万一得重来,你不得在我面前哭晕。”
【柚子茶】：“好，我知道了,交给我柚子茶吧！（完全不担心.jpg）”
谁学数学不知道另一边的玩家在看聊天记录，他只是看着摇曳的灯光，情不自禁叹出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柚子茶此时就像台上的将军一样，后背插满了旗。
希望对方一切顺利吧。
他一边这样想，一边翻开了会让人掉san的历史书。在他多次拿命看书和狂刷技能书——神话典籍——的共同努力下，自己的【神话研究】涨到了5。
事实证明，除了技能点，多用也能升级技能。
唯一的遗憾是：san值条不够长。
区区一百点怎么够玩家挥霍啊！起码先给他来个一千点才行。
手上这本书是读书会留给他的最后一本历史书。看完之后他就正式把那家书店的遗产用光了，其他书不出意外的话全都已经葬身火海捞也捞不出来。
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点火的，万一还能找出几本有意思的书呢！
一想到这件事，谁学数学就十分遗憾自己在这个怪得很的游戏世界里当了一回不让别人研究历史的帮凶。
最后的这一本书很有意思，虽然讲法云里雾里，很多东西都没有进一步解释。
它提到了一个故事，关于神和恐惧。
这位自称为德伊莱先生的笔者从一个叫人意想不到的角度分析了白雾出现后发生的四场战争——神战、信仰之战、异端审判、神眷战争。
它们分别象征着：新时代的诞生、真神的诞生、神明组织的诞生和神恐惧的诞生。
看到这里的时候，玩家特别好奇：神还会感到恐惧吗？之前那么多本书，那一本不是在无脑吹嘘神有多厉害多伟大。
所以他无视了san值极速降低的警告，继续往后面翻。
德伊莱先生在这本书里继续写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想，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每一个研究历史的学者都很清楚，历史早已被生生抹去，无人知晓几百年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虽然很多人觉得我是骗子，但我自认为在神话研究方面上无出其右，可知道得越多越感慨自己的无知。因此，我把自己的猜想记录下来，以便后世有人能踩在我的肩膀上继续前进。”
“神战——我一向认为白雾的出现并不是偶然，这背后肯定有着某种深沉的我所不可能知道的秘密。但毋庸置疑，所有书上都记载过那场突然出现的白雾，和神明。我对‘神保护了人，远离浓雾的侵害’这件事持保留意见，因为大多记载白雾的书都是歌颂各个神明的圣典。我认为这些话充满了主观判断。但一想到我所写下的东西也是出自我主观的猜测，那些信徒觉得我在胡言乱语这种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谁学数学刷刷翻过十多页，终于看到那位废话有点太多的作者写到“神的恐惧”。
“……信徒往往认为神是无所不能的。但我偏偏不这么认为——哈，无瞳目恐怕会很不满我写的东西，但我为之狂热的是知识，而不是现在信仰的那位神。毫无疑问，神害怕了，所以发动了神眷战争。这么说有点难以理解，那我换种说法吧——祂们开创了新时代，重新规定秩序，扶持势力。在这种欣欣向荣的情况下，又为什么要发动一场残忍的毫无缘由的战争呢？”
“祂们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这种急促慌乱的举动，实在是称不上无所不能。我认为，祂们在害怕什么，为此不得不主动的挑起战争，要求信徒献上东西以降下眷顾——这简直像交易了，但信仰怎么能和交易混为一谈呢。尤其我听说了一件事，神在变得虚弱。暴风会这几年得到的神谕数量可是远远比不上过去啊。”
“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听过的睡前故事，那是个有关于二号国王的故事：二号国王是王国的统治者，他打败了一号国王，在这片曾经属于一号国王的土地上建立新的王国。他曾经是个勇敢坚定的人，但成为国王后却总是在疑神疑鬼。会不会一号国王还没死，会不会有人不满他的统治，他老了之后会不会也要面临年轻人的挑战？一号国王变得像曾经的二号国王一样残忍冷酷，他最后决定：杀了所有不彻底服从自己的人。最后，他被三号国王打败了，土地上建立起了新的王国。”
“正是因为虚弱，所以才表现得暴力残忍，展现自己的不好惹，好吓退敌人。我认为这就是神眷战争爆发的原因。最近南冰洋出现异变，神明像被风吹草动吓坏了一样纷纷降下神谕，是否也在证明我的猜测？祂们在恐惧。当然，这只是我直观的判断，具体是什么原因神又不可能告诉我。”
不对劲。
玩家心想，这书里面连南冰洋都提到了，这根本不是一本历史书，更像是这几天才写完的！
伴随着刺耳的系统提示声，谁学数学翻到书的最后一页，看见纸张上画了一只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睛。
一种浓浓的被注视感涌上心头。
玩家在因为持续掉san而掉线的前一秒，心里默默地想：果然，看书是个危险的事情。
无论什么季节都是寒冷的季节，这片大地上永远都覆盖着一层永不融化的积雪。踩在上面会发出轻微的响声。
布留尔能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他腹部的伤还在流血。
流血让他感到虚弱，行走的速度也变慢了。
但这还不是最严重的问题。
拥有少见的白发白眼的男人看向自己异化严重维持不住原本形状的右手，微微皱眉，自己恐怕不能按时赶回去了。
绷带下的肌肉不正常的高高隆起，隐约能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这次的任务出乎意料的困难。
他一向都接高危任务，这次也不例外。但布留尔却没想到这次死了仅有3位雇佣兵的任务居然涉及到了神。
他原本是去刺杀一位疯狂的信徒，却没想到对方几乎完全异化。
男人一边冷静的回想，一边把布带紧紧捆在右手大臂上，利落的抽刀砍断右手。
这只手保不住了，这种异化不能感染到躯干。
“咚！”断臂落地。
他重新给自己包扎好伤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位疯狂的信徒和自己的神融为一体不分你我。
第85章 先锋小队
宁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船,在海上飘来荡去，终于到达了港口。下船的时候，男人仰头看了一眼太阳,居然有种恍若隔日的感觉。
船只停靠在吵闹的港口，一点也不起眼。就如一滴水汇入大海，没有惊起任何波澜。
“走吧，他们应该等得不耐烦了。”少女吩咐船等他们回来，压低大大的帽子，只露出小巧雪白的下巴。
她换了一身比较短的裙子,上面依旧绘制着点点星光。
宁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沉默的下了船，扫视一番周围。他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些人的表情。边界线的纷争已经波及到了这里,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凝重和忧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