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也是个蠢货,后面的就更不用提了,好多都还没开府呢,他现在最小的儿子除了还有两个正在吃奶的,也就是眼前这个,还有那个没几天好活的了。
老十九……也不知道为什么总研究那些医术,难道堂堂皇子还能去当郎中吗?性格温吞,几乎没见他和谁发过脾气,唯一一次也就是一年前小儿子把他惹恼了,半夜翻墙找机会把人套麻袋揍了一顿。
皇帝那个时候还觉得挺高兴,没让人追究这件事,本以为这个儿子总算被激发了一点血性,谁知道人家解决完问题后就又回到他那个小院里窝着了。
当时皇帝就觉得殷闵的性格未免有些仁弱,将来怕是容易被人欺负到头顶,所幸应该没谁敢欺负皇家的人。
结果谁能想到未来没等外人出手,却是被自己家的人给欺负死了,还是那种死法,怎么说也是亲儿子,皇帝心底难过之余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现在看来,这个儿子唯一一次被逼出来的那点血性,应该就跟兔子被逼急了咬人的程度差不多。
皇帝心想。
殷闵愕然,明明前几天还夸过他来着,变脸这么快?同时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样的评价,转念一想,以皇帝的性格,应该是对他未来处理问题的方式有地方不太满意。这……先不说他手里没兵,假如真搞出一些不太美妙的操作来,他觉得皇帝应该也不大会欣赏。
君王这种生物历来难伺候,殷闵最大的特长就在于情绪稳定,因此他不和皇帝计较,只平静中带着点窝囊的说:“父皇说的是。”
皇帝:“……”
皇帝觉得无话可说,只能转而考效一下殷闵的功课,这方面这个儿子倒是让人挑不出什么刺来,哪怕没有老八的文采也比其他儿子强不少,两人就这样父慈子孝着,突然,皇帝冷不丁说道:“我听说那天天幕刚关闭不久,老四就去找你了?”
殷闵立马打起精神:“是,四哥对儿臣的事情甚是同情。”
皇帝哼笑道:“哼,我还不知道他?”
那确实,除了部分一眼值得拉拢的人以外,纯王每次找其他人办事都是现套人情,功利的肉眼可见,也不知道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殷闵听说对方似乎还养了点门客幕僚,那些人应该不至于不提醒他,要么就是这个人刚愎自用,别人出主意只爱听自己想听的,只能说是出身带来的优越。
殷闵没办法接话,有些话皇帝说行,他说却不可,不过亲爹似乎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只是继续说道:“我还听说老十二给你送了一大箱子的金银玉器?”
殷闵:“……”
您老未免消息太过灵通了。
他尴尬的说:“是,是的,十二哥天性纯挚,十分难得。”
这事儿说起来和纯王还有点关系,那天对方联络完感情走后,没过多久那边晋王就知道了,晋王的思路很简单,不能让阴险狡诈的老四成功拉拢殷闵,同时也很不屑,想拉拢人却连一点金银都舍不得,老四真是小气吧啦的。
其实也不是没有人劝过他,但晋王也有他的思路,觉得自己人前行事一向如此,突然改换人设反而不对劲,于是就这么扛着装有金银玉器等一系列贵重物品的箱子溜溜达达的来了。
说辞也差不多,什么同情弟弟遭遇,自己也不会说什么好听话,所以直接给点实际的安慰,不收就是看不起他这个哥哥,弄得殷闵很是尴尬。
不过其实送东西的也不止晋王一个,但只有他最高调最不合时宜,值得一提的是九皇子荣王就送了殷闵两件医书孤本,看似不起眼的同时又投其所好——在众兄弟中,殷闵最有些看不透的就是这个兄长了。
殷闵心中叹了口气,其实他认为自己的拉拢价值也不是特别大,只不过这群人谁都不让份,掺和的人一多,再小的小事也都小不起来了。
他道:“其实儿臣也正想着该怎么和父皇说,十二哥的礼物太贵重了。”
皇帝道:“既然他给你,那你收下吧,这种事又有什么好说的,倒是你……”
“他把你逼到那等地步,你就一点不恨?”
这个“他”说的是谁不言自明。
殷闵心说他还真没什么想法,首先皇帝总不可能为了让他报仇就让他剐了殷阐,其次……
他忽然一脸正色:“父皇,人有五脏化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
皇帝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殷闵面露诚恳道:“这是儿臣从医书上看到的,天幕也曾说过心生怒气于身体无益,您还是应当戒怒戒躁,儿臣希望父皇能看着儿臣及冠。”
按照天幕所说,还没等殷闵二十岁及冠,皇帝就已经没了。
皇帝沉默。
“你还真没白学,都能学陆相来劝诫朕了。”他心情复杂,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也没有计较儿子的避而不答,赐了些赏赐后很快就放殷闵离开了。
殷闵同样心情复杂的带着赏赐离开,这段时间以来,就因为天幕那件事,他得到的赏赐和关注比过去两年都要多了,一个两个都要争着抢着给他送东西。
皇帝又在御花园稍坐了片刻,随后就回到了太和宫继续批阅奏折,忽然,门外匆匆走来了一名内侍,对方来到皇帝跟前掏出一封书信道:“陛下,这是沈翊交上来的。”
那个义阳王的幕僚。
皇帝眯了眯眼,接着打开书信,片刻过后,他忽然一掌将信拍在了桌案上,眉宇间呈现怒意。
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打了个哆嗦,纷纷跪下。
皇帝抬手让这些人起来,回想起小儿子方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努力压下了这股怒意,复又将书信再次看了一遍,不禁冷笑:“好好好!大宣居然还有这等敢违背朕禁令的胆大包天之徒,怪不得李崇有钱收买精兵,原来问题出在这,看来朕这朝廷也不干净。”
梁总管小心翼翼:“那陛下,这……”
皇帝抬手拧了拧眉,深深的吐出口气道:“着武德司的人去查,记住,要小心翼翼的查,不得惊动任何人。”
“至于沈翊……”皇帝顿了顿,随后漠然道:“不必牵连家人,赐他鸩酒吧。”
“喏。”
空荡的大殿再次恢复了寂静。
“殿下!您猜我今天从外面听到了什么?”
曹峂风风火火的走进殿内,带着些兴奋的和殷闵卖关子道。
殷闵一边在院子里的水缸中清洗着手上采摘草药时沾到的泥土,一边道:“哦?发生了什么?”
“您怎么一点都不猜呀?算了,还是我告诉您吧。”曹峂神神秘秘道:“奴婢从出宫采买的太监那里听说,说荆州的那个吴员外上次天幕结束的当天晚上,就被一群人趁夜摸进家里给揍了,后来听说又扒光了衣服,露个屁股在街上,结果叫晨起倒恭桶的当成泼皮无赖抓起来送进了衙门。”
“他还想让县官抓那些打他的人呢,谁曾想荆州衙门的官根本不理他,反而还宣判了他好多罪状,直接给下狱了。”
“天幕一出,全天下人都看着,荆州的官员自然不敢再向之前一样继续包庇,会有这样的结果实属意料之中。”殷闵随口道。
曹峂跟在他身后一路走进屋,见主人要换衣服,连忙殷勤的上前帮忙,一边奇怪道:“殿下,您怎么会知道有当官的包庇吴员外啊?”
这个小太监问题总是很多,可能是年纪还小吧,殷闵也很耐心的和他讲话:“他一介商人,如果没有上面的人包庇,又怎么可能把生意做大?若非如此,更加不会敢为非作歹。”
这年头没有点后台的人几乎是做不起来生意的。
曹峂听罢十分崇拜:“殿下您懂的真多。”
他其实一直私心认为,陛下就应该选他们家殿下当储君,足不出户都能懂这么多,一看就比那些天幕说的“菜鸡”强。
不过他们家殿下年纪太小,排行也小,貌似不占什么优势,这些还是曹峂听殷闵说的多了,耳濡目染想明白的,实在可惜。
殷闵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穿好衣服就转身往外面走:“好了,不要在这里闲聊,天幕播放的时间马上要到了,我们得赶紧去。”
说完,主仆二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这里。
天幕一如既往的出现,开始接着上期继续讲解未来的历史。
【上一期我们讲到了厉帝弑兄篡位,这哥们是个狠的,因为害怕本就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己被掀下位,把朝臣当韭菜噶——其实他当时还想嘎兄弟来着,只不过兄弟都在封地,不方便杀,所以只能暂时搁置。
至于在这之后第一个倒霉的是谁,根据上一期我分享的视频,大家不知道的应该也都知道了,多余的我也不多说。】
左一句把朝臣当韭菜嘎,右一句不方便杀,成功令在场坐在殿中的满朝文武和皇子们脸都绿了,心里开始不断扎小人。
虽然之前他们就已经凭借天幕所讲到的对方的行事风格上差不多猜到了结局,但这次可是证据确凿,心头的石头落下地,这感觉又是不一样的复杂。
至于倒霉蛋殷闵,则再次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怜悯目光。
殷闵:“……”
谢谢,不需要!他略有些郁闷的想。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人杀完了,朝堂也空了大半,总不能当个光杆皇帝吧?于是厉帝就提拔了不少人上来,又对下面进行了永久封号以及禁言等一系列政策。
封建时代皇权本就大于天,更何况人家手里头还有兵,这个时候人数已经逐渐壮大,不光刚开始造反的那点儿了,总之威慑力很足。而底层百姓本就只能随波逐流,温驯到只要能活就不会造反,况且他们的声音也一直被忽视着,士人阶层又直面这等压力,这下彻底没多少人敢吱声了。】
【当时的情况就是,脾气刚一点的,老子这官儿也不做了,回家种田去;形势所迫,有家要养的,继续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哪怕看不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就过去了;本就底线灵活,原则就是没有原则,无条件迎合老板的,这下可算喜大普奔的迎来了春天——厉帝能用的也就这一部分人了,谁让他不得人心呢?】
百姓们听的心有戚戚,虽然即便经过天幕的转播,他们对很多蕴含着大道理的话还是不太懂,多少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都还只是勉强吃饱饭,当然没有余裕思考什么人生哲理,但天幕此时对他们的这番评价还是能够勉强听得懂一些的。
当今皇帝其实已经算是个很好的皇帝了,朝廷出了贪官会从严惩治,哪里有了天灾也会积极赈灾。虽然底层百姓许多还是吃不饱饭,但最起码不像二十几年前那样,本就没多少油水还要被上面的人盘剥几轮不说,更是时常经历兵祸,易子而食也不是稀罕事,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死了。
但即使是这样的皇帝,能给他们的也就这些了,他们的声音和诉求传不到天上去,也没办法得到满足。人活着,还是说不出的苦,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于是多数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神明,祈求下辈子可以托生个好人家,过上好日子。
士人阶层的感悟又有不同,他们对这样的现状触目惊心,更加庆幸天幕播出后,那个厉帝肯定是上不了位了。
皇帝对天幕说的有些话没什么反应,几千年来不都是这样吗?治国难道还能听百姓的意见?
他回想着天幕说的最后一句,心中叹气,任用佞幸,后果可想而知。
天幕继续讲道。
【本来吧,如果他接下来能励精图治,好好把这个国家治理好,别人再拗也拗不过他这个一国之主,早晚是要妥协的。就算不妥协,等下一茬人才成长起来也就好了,毕竟天下那么大,缺什么都不缺人,古代有些政权当官就必须得割鸡割鸡,人家都上赶着呢,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句话的含金量一直都存在。
然而厉帝那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人就没受过半点委屈,他母亲出身那个抚养过皇帝的李家,父亲就是皇帝,身份能比他再高的皇子那都没有了,讨好他的人一茬接一茬。在这种环境里泡着,这人可以说是傲到了骨子里,但同时能力又因为娇生惯养玩物丧志没有多少,比被他干掉的上一任还不如。
肚子里连点墨水都没有,叫他勤于政务,励精图治,那就跟难为他胖虎没有任何区别了。】
所谓三岁看到老,未来的厉帝会是什么样,哪怕天幕不说很多人看着二十皇子也都已经心里有数,但天幕的一番胡言乱语却听的许多人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什么割鸡割鸡,什么胖虎,这也太粗鄙,太不知所云了!
也就在这时,天幕话锋一转,口中吐露的内容也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宣朝当时的政治清明度可以说是急剧下降,部分有能力的人才不愿意辅佐厉帝,另一部分也因为君王根本不听臣子的忠言逆耳,而得不到重用,说多了还容易掉脑袋,于是慢慢的也就没人愿意再冒险去谏言了。
而自古昏君都爱听臣子说好听话,这种情况下,佞臣的产生也是自然而然的,这个咱们之前也说了,无条件迎合老板嘛,那说话自然是好听的不行。
当时朝野上下最得势的总共有五个人,统称五贼,首先就是后来当上宰相的周通海,天庆二十年就已经考中进士,入朝为官,论能力其实还是有点的,但这人有正道不想走,专门喜欢走捷径钻营,太祖还活着的时候,就曾先后在几个皇子党派中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四皇子纯王,希望博个从龙之功。】
天幕说的话听得很多人摇头叹息,上一任皇帝还只是分辨不清忠言逆耳,这一任皇帝就已经只听自己想听的了,这种情况下政治能够清明,人心能不凉才怪。
等到后来提到了准确的人名,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不少人瞬间就支楞起来了,有认识周通海的一下子就想起来了这人是谁,紧接着不住冷笑。
同样也听到了天幕在说什么的周通海本人冷汗直接就下来了,被打为佞幸,他这还能活吗?天幕害我!
再等到提起纯王的时候,殿中的所有目光就都隐晦的投向了同样坐在席上的四皇子。
皇帝也看了过来。
纯王:“……”
他心中暗骂一声,没想到这一次倒霉的竟然成了自己,刚想要跪下喊冤,但天幕却不等人,仍然自顾自的说着他的坏话。
趁着这个间隙,皇帝手扶着龙椅,表情连变都没变的对着身后的梁缙道:“查,凡是天幕提到的奸佞,功绩来历一概不论,全部赐死。”
很快便有一行人领命离开宫门。
【周通海想的很好,但问题是纯王这个人性格刚愎自用不说,还喜欢耍小聪明玩阴的,总之不是他爹欣赏的款式,所以直到孝宗上位之前都没能翻起什么风浪。
而等到平庸的兄弟继位后,纯王活泛的心思也一直没停,琢磨着心说有梦就得大胆追,于是就有幕僚给他出主意,说当今圣上三十啷当岁,人生都过了大半儿也才只有两个儿子,估摸着以后也不会再有了。如果这俩儿子要是全部出事,没有后嗣他这位置肯定不稳,到时说不准王爷您就有机会了。
再不济,这种情况下皇帝肯定也得过继兄弟的儿子吧?而王爷您又属猪似的生这么多,运作一下,成功的几率很大,所以搞他儿子绝对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属猪……天幕的私人加工令纯王脸皮一抽,几乎控制不住的狰狞起来,但想到自己目前的处境,又不得不强行压抑住这股冲动,连忙跪下涕泗横流的和皇帝请罪。
皇帝莫测的看了这个儿子一眼,没搭理这个注定失败的儿子,既然最后是小儿子篡位,那对方这些小动作不用说也肯定都没成功。
“到一边跪着去吧。”
安王一如既往的很幽怨,他甚至都不太明白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未来被杀也就算了,现在才知道他儿子居然也被图谋皇位的人盯上了,他这皇帝当的未免也太危险了吧?!兄弟一个两个都想要了他的命!
【纯王听了这个幕僚的话顿时一拍脑袋,心说妙啊!不过搞刺客什么的太容易被发现,咱们继续玩阴的,于是就暗中买通太医和内侍,又在两个侄子的饮食和水源里动了手脚,不出所料,在多方运作下,两个皇子很快感染了伤寒,又在有心人的刻意拖延下加重病情。
这里必须说一下,在古代,伤寒是很难治好的一种病症,不像咱们现在基本能轻松解决,所以大家应该也都明白了当时的人们有多着急,这种急性传染病是要命的事,更何况当时似乎都已经拖出炎症了。】
殿内的空气越发稀薄,知道自己已经完了的纯王就仿佛被抽空了骨头一般的瘫坐在地上,谋害皇嗣,私自买通宫人和太医,心狠的皇帝是不可能饶过他的。
同时他心中不禁愤恨,可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本该成功的!都是这个天幕坏他好事!
至于受害者本人,两个正在安王府中观看天幕的倒霉蛋皇孙,则是相互对视一眼,同样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之色。
任谁被亲叔叔这样算计性命,都不可能不心惊胆跳。
与此同时,天幕下的人基本年已经将这两个皇子判了死刑,伤寒病重到这种程度,能救回来的几率……许多人不禁摇头叹气。
天幕继续往下说。
【眼看着两个独苗就要不行了,孝宗被急的团团转,朝堂一度也很关注这件事,显然大家都知道皇子万一出事意味着什么,对政治的风向又会有什么影响。
而就在这个千钧一发的危机时刻,却是当时还未封楚王的殷闵捞了孝宗一把,于危难之中力挽狂澜,救下了两个侄子的性命。】
不久之前还正在被怜悯目光包围的殷闵,这一刻,顿时再次成为了满殿目光的焦点。
殷闵:“……”
顾不得计较这些,他似乎已经知道天幕接下来会说什么了,顺带也明白自己一个原本存在感不是很强的皇子,为什么能获封楚王这种好封号,封地还是在荆州了。
果不其然,天幕接着道。
【他拿出了至今仍然是我们常用抗生素之一的——青霉素。】
第14章
【关于青霉素这个话题,作为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我想大家也不需要UP主再多啰嗦什么,只需要知道这个药可以治疗绝大部分传染病,以及伤口感染发炎等状况,甚至还起到令人类的平均寿命得到显著提高等这些作用就好了,而发现这样东西的殷闵也绝对可以说是当世神医,在后世医学界享誉极高的地位。】
你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大家“不需要,但是我们需要啊!
天幕下许多人的内心几乎成了呐喊状,毕竟那可是能治疗这些病症的药,如果能习得一二,那绝对是很有益的事。随即又转念一想,孝宗登基才不过三年就被篡位,那研究出这等神药的楚王也才不过二十出头……
这事不能再深想下去,继续深想绝对会忍不住爆了厉帝的头,让这等人才英年早逝,那个暴君活该被推翻啊!
殷闵:“……”
面对周围一周几乎将他淹没的各种惋惜和惊艳的目光,他只能选择低头战术性喝水,同时心中庆幸。
幸亏天幕没再继续讲一大串下去,再讲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尴尬了,毕竟认真来讲他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皇帝想起殷闵历来喜好研究医术,原本他还不怎么当回事,但是现在却不得不震惊——这儿子真修成了?!
一些仍旧对皇位没死心的皇子更是加深了要拉拢这个兄弟的想法,至于殷闵会不会就是那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太宗皇帝……开玩笑,医术方面有成就就算了,要是天下还尽归他手,那岂还得了?
天幕自不管下方的风起云涌,自顾自继续道。
【让我们再来说回当时的情况,殷闵用青霉素将两个危在旦夕侄子的治好,这种情况下,芳心大悦的孝宗自然是怎么看他怎么顺眼,于是直接就大笔一挥封了这个弟弟楚王,封地荆州。】
这次没被召到大殿上,只在自己家里观看天幕的安王错愕:“芳,芳心大悦?!”
他瞪大眼睛,无视身边偷笑的妻妾儿女,后世的人是连成语都不会用了吗?
天幕下有不少人也被这个词汇逗笑,哪怕早就知道天幕偶尔喜欢胡言乱语,但这么一形容还真挺好笑的。
【但与此同时,孝宗即使再傻,两个儿子身为皇子同时染病,明明那么多侍从,最终却拖延到这等严重的地步才被发现,也足以令他意识到此次的事其实并不是什么巧合,必然是有人蓄意为之才会如此!
现实中的智斗当然没有小说里描写的那么邪乎,一个人做的什么事会导致什么后果都有迹可循,只要知道线索,就总能通过这些顺藤摸瓜。因此在想通幕后之人将剑锋指向两个儿子,如若成功哪方更能得利后,孝宗顿时大发雷霆,当即严令彻查此事。
然而还没等他查出什么来,有一个人就自己主动赶来邀功告密来了。】
已经不被关注的纯王也霍然抬头:谁?是谁背叛了他?
在他看来即使他那个蠢哥哥发现了这件事不是巧合又能怎么样?难道查出来的就一定是对的吗?他完全还可以将这件事推给其他有嫌疑的兄弟,除了坏他好事的殷闵,这个叛徒也实在罪不可赦!
殷闵暗自思忖:按照这个前后句式,他觉得这个人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前面提到的那个周通海了。
果不其然。
【听到这里大家应该也都知道了,这个人就是周通海,他眼见情况不妙,很干脆的就立马就反手举报了自己原本投资的项目,也就是纯王本人,随后又因为自己和纯王之间的牵扯没有确凿证据,同时依靠岳父做保,最终得以撇清关系。
直到新帝上位清洗朝堂,因为缺乏可用心腹,沉寂已久的他这才靠着揣摩上意的本事一朝荣登政治舞台的顶端。
嗯,如果不看那些被他欺压到家破人亡,卖子卖女卖身的百姓的话,这人生莫名还挺励志的。】
纯王咬牙,励志个屁!被坑的可是他啊!
天幕下的其余人要么不屑嗤笑,要么唾骂佞臣,然而就是无人在意结局已经昭然若揭的纯王。
至于周通海本人?皇帝派去的人动作很快,他已经凉的很安详了。
还有他那个包庇的女婿的岳父,则在被天幕点到名字的时候,就从大殿内摆给官员的位置中扑通跪了出来,瑟瑟发抖的被皇帝派人押了下去。
天幕继续阎王点名。
【大太监刘茂,同样很善于揣度圣意,常常进献从各地搜刮来的宝物和美人,把厉帝哄的找不着北,私底下搜刮民脂民膏也更是擅长——但凡奸臣都擅长这个,毕竟昏君把他们提拔上来又不是跟自己作对的,非要类比这样的关系的话,那就是王八看绿豆,苍蝇找到了狗屎,臭鱼配烂虾,简直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