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长得普普通通,天赋也平平常常, 完全看不出有哪点值得容祀利用的…哦, 对了,他的身份。
慕云鹤想明白了这点, 脸上的阴沉有片刻舒缓。
“说说吧,没有师尊的咒印, 你是怎么进去的?”慕云鹤眼神锐利, 已然有了几分萧潍的气场。
周炳理不直气不壮的, “我有我的法子,倒是你…得了师尊的特赦就隔三差五的往人家屋子里跑?谁知道安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呸!”
“休要胡说, 是师尊离开宗门之前交代过我要把容祀的一日三餐都安排妥当…我和你可不一样。”
慕云鹤好像被戳中了心思似的语气一变,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郁结。
“说的好听, 还不是…”周炳嘟囔着, 见慕云鹤手指又在剑柄上摩挲才不服气的收了声。
不能对同门动手, 要做个讲道理的人…慕云鹤深吸了一口气。
“周炳, 你也知道容祀之前是什么人,就算现在他的手下也都在找他,总和他待在一起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骗得丢了命。
师兄这是为你好,你刚入了师尊的门下,有些事情不了解正常, 但身为同门师兄弟我还能骗你不成?”
慕云鹤很少一次性说这么多话。
周炳皱着眉作沉思状, 半晌才不情不愿的一点头。
“好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以后会少去的,没想到你人还挺好的。”
说是要少去, 又没说不让去。周炳向来很会抓重点的。
至于他刚才自称的那一句师兄…周炳直接就想呵呵了。一个草根出生的也敢跟他称兄道弟的,他可不认。
慕云鹤撇了一眼容祀所在的房间,侧身挡住了周炳一直想往屋里瞟的小动作。
“那师弟今天就请回吧,等能做到心无杂念了再同师尊申请接过我这份活。”
“…好说好说。”还能怎么办?
周炳目前只能算个战五渣,都打不过人家还谈什么英雄救美?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两句,然后灰溜溜的回了自己住所。
慕云鹤一直凝视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容祀不知在哪儿找了根绳系在自己腰上,再把衣领那里交叠起来缠的紧紧的,总算起到了一点遮掩的作用。
鬼知道萧潍是不是抽了风,每天晚上都要把换下来的衣服神不知鬼不觉的顺走,然后第二天一早再把一套新的衣服叠的板板正正放在他床头。
容祀通常是熬不到萧潍回来的,所以根本防不住啊!而且第二天见到萧潍回来还不能翻脸,因为人还给他带吃的呢。
而今天早上的事儿好像很紧急,紧急到萧潍都忘了给他放衣服。
门开着,院子里种满了各种灵草灵药,有些是容祀也没见过的,他扒在门边往外面看只觉得眼花缭乱。
容祀伸出手,手指和外界就像是隔了一层屏障似的。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外面。
“想出来?”慕云鹤一直在远处看着,慢慢走近,停在他面前,与他只隔了一道屏障。
容祀没理他,转身回了屋,坐在桌前翻起了周炳带来的那一大摞画本子。
刚才没仔细看,现在又往下面翻了翻,竟然还有几本是他没看过的,应该是最近新出的。
周炳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至少还能给他解解闷。容祀懒懒的想着。
[我什么时候才能被救出去啊,小壹。]容祀已经有点待烦了。
如果魔教里都是一群正常人的话他真的很想快点回去。
[还有三个时辰。]001言简意赅。
这么迅速?容祀没想到他才刚问完援军就要到了。
手里的话本子瞬间不香了。
慕云鹤不知何时进了门,此时正站在他面前,正好挡住了照在桌子上的阳光。
容祀往旁边挪了一下,可是还没等他翻页,慕云鹤又跑到了他前面。
…贱不贱啊。
“你有什么事?没有事能不能别在这儿烦我。”容祀面露和善的笑容。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语气?”
慕云鹤沉默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什么事能和容祀有牵扯,只好回归到最初的话题——他的身份。
“我饿了。”容祀不理他,继续翻着手里的画本,连头都没抬。
“…可你才刚吃过辟谷丹。”
“我又饿了嘛…那你说怎么办?”容祀故意拉长了声音,放缓语气,有几分像是撒娇。
慕云鹤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眸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沉默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想吃什么?”
“烧鸡,不知道是谁家的,外皮是酥脆的,还有点甜,好像加了蜂蜜,一咬就会往下掉渣的那种。”
会往下掉渣的烧鸡…
慕云鹤听他的描述就大致能猜出来他说的是哪家了。不是因为他经常去,而是萧潍很喜欢那家店里的吃食,就算早已辟谷也总让他在下山的时候带一点儿回来。
看来师尊还真是被蛊惑的彻底。
“好。”慕云鹤侧过身子,慢慢走出了屋子,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容祀正对着门口端坐在桌前一脸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着,对他的离开没有做出一丝反应,好像根本就不在乎似的。
他心头没来由的闪过一丝失落。
如果容祀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理直气壮的反驳。
他当然是在乎慕了慕云鹤这个不安定因素的,但眼下还有更值得他去做的事——看春宫图。
该说不愧是修仙世界,这里的人竟然可以摆出很多高难度动作!
这么刺激的东西对在原世界都是一张白纸的容祀来说简直一不小心就会沉迷进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好奇心驱使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容祀看的津津有味就是了。
[…容容是坏孩子。]
容祀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一个激灵,做贼心虚般的手指蜷缩起,耳尖红红的,眸光闪烁不停。
[小壹…]孩子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儿,你看吧,反正原剧情里魔尊就是要五毒俱全的,你现在学学这些对以后也没坏处。]001倒戈的很果断。
就是这么宠,没办法。
容祀把眼睛瞪得溜圆。
他学这些东西做什么?看的时候都够不好意思的了,要是亲自试…容祀觉得自己可能是疯掉了才会想这些。
001安抚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多么有歧义的话。
他可爱的宿主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呸呸呸,不要想这些,不吉利。
被他这么一闹,容祀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思了,把书倒扣在桌上,然后趴在桌子上开始迷糊。
睡着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这是他在被俘虏的这段时间总结出来的经验。
所以等他一觉醒来,说不定他在这个世界的部下就要找到他,把他救走了。
“教主?ёеΜлид……”
凌天宗这边的人都是直接叫他魔尊或者魔头的,只有他教的人才会这么叫他。
容祀恍惚间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低语,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视线上移。
“您醒了吗?正好,我们快要到魔界了。”
耳边是个陌生的男声,容祀又迷瞪了一会儿才完全清醒过来。
“…郑羿?”容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搞的,突然就想伸手拍拍他的脸,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教主…”
郑羿本来是想躲的,但正面对上容祀那张脸突然失了语,不但没躲,还为了人能摸的更方便主动把脸凑上去。
同时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魔教全上下只有你一个人来救我吗?呵…”
容祀摸完后装作没事人一样看了一眼前面的路,结果被扑面而来的风沙吹了满头满脸,差点迷了眼。
郑羿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很细心的抬手帮他挡住眼睛,还有意无意的把容祀的头按向自己被风吹起领口裸露出来了半个胸膛。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自己都惊了一瞬。
虽然整日被魔教里的教众诟病有勾引教主的嫌疑,但是他之前对容祀只有发自真心的尊敬与感激。
要说对魔教多有归属感是不存在的,他做的全部都是为了向上一任教主报救命之恩,不掺杂其他多余的东西。
可他现在的动作又代表着什么呢?总不能是…见色起意吧?郑羿自诩正人君子,换做以前他都想不到这层联系上。
今天见到教主他就觉得欢喜的不行,郑羿有些分不清那到底是发现救命恩人还安好的欣喜还是某些隐秘不能让外人知晓的想法。
“…没有,他们都在教里操练,是我忧心您的安危才孤身前来。”
“你…不愧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够衷心,等回去就给你升职。”
…升职是什么意思?郑羿听的有些云里雾里,但容祀语气里对他的肯定还是让他心中生起一丝隐秘的欢喜。
慕云鹤踩着飞剑提着烧鸡落在房门口的时候还在期待着一会儿容祀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会在他一进门的时候就扑上来吗?还是会装作不在意实际一直余光扫着他…
他唇角微扬,穿过了禁制,但抬眼扫了一圈儿都不见人影。
心里的浅粉色小泡泡好像突然被戳破了。
容祀还是逃走了,或者是被人救走了。
一想到刚才青年的那点示弱有可能是为了把他支出去故意为之,他就觉得心脏闷闷的疼。
郑羿脚步慢了下来,稳稳抱着怀里的人, 忍了半天, 终究是问了出来。
容祀把脸转了过来,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语气也是淡淡的。
“被正道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给废了。不过问题不大,只要我还活着就能再修炼。”
郑羿没有再搭话了。
他可从来没听过世界上有什么可以悄无声息、让人没有一点疼痛就能废掉一个人修为的法子。
虽然表面看上去一点损伤也没有, 实际上容祀一定受了很多苦, 毕竟那些正道修士不是向来如此吗?
表面上做的让人说不出一丝不是, 但背地里的手段…
郑羿不想再揭容祀的伤疤了。
“把我放下吧,你背着我赶了好几天的路也很累了。”
容祀拍了拍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臂, 微微抬着头,漆黑的瞳孔倒映出一点他的影子。
以前从没见过对方体恤下属的郑羿内心的惶恐可想而知。他甚至怀疑起容祀是不是怕自己以这副残缺之身压不住底下的教徒。
所以容祀这是在…对他施恩吗?是因为他今天的行为吗?
“不用了, 您很轻, 我能受得住。”
容祀撇了撇嘴, 也没再坚持。反正累的人又不是他。
他好不容易良心发现一回,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还把手臂收紧,把他抱的更紧了。
“教主,您是要先回寝宫休息,还是想去大殿看看?”
“先回去吧。”他当然明白郑羿的意思, 不就是怕自己长时间不接触教中内务慢慢被架空成了一个傀儡嘛?
但又有什么用呢?反正他早晚都是要死的, 成了一个傀儡倒是更好办事了, 说不定这次不用001控制住男主,他就能直接让男主动手结束了自己呢。
容祀觉得想出这个想法的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好。”郑羿撇了一眼听见动静凑过来的几个魔修,转身就走。
他知道容祀一直很在乎自己这个身份, 所以肯定不希望自己被架空吧?没关系的,他可以替对方让那些反对的声音闭嘴。
“他回来了?”简舜擦剑的手一抖,差点划伤自己的手指。
“我去见他。”
说完他也不等郑羿有所反应,抬腿就要往容祀的寝宫走。
郑羿冷眼看着他走远,然后挥手赶走了门口守着的几个护卫,把自己关进了殿内。
他要把简舜这段时间做的那些小动作通通揪出来,然后一一消灭干净,最好打击的对方几年之内都无法再对容祀的位置有所企图。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人杀了…郑羿终究还是在乎容祀的想法的。
就冲着容祀出远门偏偏要简舜做代理教主这件事,显然在对方心里是把简舜看的比自己重的,最起码比起自己来更信任简舜这个狼子野心的。
概括来说就是三个字。不能杀。
简舜一心只想着容祀,完全没想到郑羿这个向来与世无争的能管他的闲事,因此一点儿防备都没有就被抄了底,这么多天的谋划直接付诸东流。
房门紧闭着,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有个人清浅的呼吸声,柔软的好像天边的云。
简舜耳力很好,但在他心里从来都是把容祀当场命定的对手,就是抓住机会就会把对方置于死地的那种。
犹豫再三,他还是没有直接一脚把门踹开,而是力度放轻一点点把门推开了一道缝。
房间里漆黑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人影蜷缩在床中间,小小一团,没占多大地方。
他第一次意识到他眼中那个从容强大的对手其实也有脆弱的一面。
“……”简舜慢慢走近,嘴唇蠕动着,却没发出一丝声响,像是怕惊醒床上的人。
不知抱着怎样的心思,他俯身凑了过去。
两人的脸越贴越近,他甚至能看到对方脸上细小的绒毛。简舜喉结滚动了一下。
也许是感受到头顶传来的炙热呼吸,容祀眉头皱了皱,嘴唇抿起,抬手翻了个身,手背正好打在了简舜右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嘶——”
这声倒不是被扇了一个嘴巴子的简舜发出的,而是给了人家一个嘴巴子却把自己手拍红了的某人发出的。
容祀是硬生生的被疼醒的,他坐起身捂着自己变红的手背看了又看。
刚睡醒脑子还不清醒,眼神也有点对不上焦,他看了半天才看清自己手背的惨状。
“我…教主,我不是…”死嘴,倒是快说啊!
简舜把脸都憋红了…也可能是刚才被扇红的,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被打明明是自己才对啊!他为什么要费劲去哄刚才对自己实施了“暴行”的人呢?…难不成是刚才那一下把脑子扇坏了?
[容容,这是你的左护法,野心勃勃的想要篡你的位,最后同样被前来寻仇的男主杀死了,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你干嘛偷偷进我屋里还掐我的手?我还没死呢你就不服管了?进门之前也不通报一声,真是没规矩。”
简舜也是没想到容祀这么会借坡下驴,直接蛮不讲理的指责起他来了,回过味儿来他都要气笑了。
“不是…教主,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偷掐你…”简舜不耐烦的抬眼看他,谁曾想眼神直接黏在他身上不动了。
“…你…教主?”
容祀之前的长相有这么…秾丽吗?不止,他实在找不出语言来形容眼前这张脸。
容祀之前也长这样吗?他记得怎么…简舜神情呆愣住。
他回想起之前和容祀的种种针锋相对,看着青年被他气得气鼓鼓的模样,漂亮的眸子里燃起明亮的怒火…记忆里的一切却又和眼前这张脸对得上。
“怎么?不认识我了?让你代理几天而已,别真把自己当教主了。”
容祀一边瞪着他一边站起身去找药膏,纤细的腰身和白腻到晃眼的一截后颈在简舜眼前放大又缩小,把他的眼神十足十的吸引了过去。
他当然能听得出来容祀语气中夹杂着的嘲讽,但那又怎么样呢?他简舜从来都不是什么要脸的人。
“是是是,你是教主,我就是你手下的一条狗…”这话怎么说起来这么奇怪?
简舜去看容祀脸上的表情,之前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耳里,而是认真的捣鼓着手里的药膏。
容祀现在修为一点都没恢复,想要一只手拧开药膏着实有点困难,他秀气的眉都拧起来了,手上动作越发粗暴,眼看着举起手就要把药膏往地下摔了,简舜赶紧上前几步接过来。
“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教主亲自动手?您知会我一声就是了。”
简舜小心翼翼的握住容祀的指尖,一点儿点儿的把药膏往他红肿的地方涂。
他家教主的手指尖嫩生生的像道月牙,根部那里还透着粉,叫他越看越喜欢,药膏都涂完了还舍不得松手。
“…你是狗吗?”
瞧他眼睛都看直了的傻样,容祀低骂了一声,满脸警惕的把手收了回来。
“咳…”简舜不自然的撇开视线,眼神飘忽不定。
“郑羿呢?让他来见我。”
简舜狼子野心,不能轻信,而且他现在修为还没恢复,对方要是现在做些什么,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至于郑羿…
[郑羿在原剧情里应该算是个中立派,前期跟着“容祀”做了不少坏事,后期良心受谴责,主动脱离了魔教,金局又交代他最后是寿终正寝了的。]
这人还行,没有在反派落魄的时候搞落井下石那一套。
容祀可是打着算盘撑到大结局呢,对于简舜这种不安定因素当然是趁早远离的好,相较之下,郑羿就让人放心多了。
“教主,你要有什么事儿的话直接交给我办就行了,郑羿他…”简舜挠了挠头,突然眼前一亮,“你知道的,他一直都看不惯咱们魔教的行径,可我不一样啊,我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
“…行,那你现在就派人去攻打凌天宗。”容祀从角落里翻出一本曾经修炼过的功法随意翻了两页,语气淡淡。
简舜盯着他的动作,突然有些出神。
对啊…容祀现在可只是个一点儿修为都没有的凡人了,就连一点点小的疼痛都忍不了,还非要找药膏涂,简直娇的可以。
算起来现在不就是他笼络教众人心的最佳时刻吗?他怎么突然一点儿想法都没有了?
“那什么…我还是帮教主去叫郑羿吧。”
简舜摸了摸鼻尖,迈着小碎步挪了出去,期间还期待着容祀能挽留一下他什么的,可是没有。
容祀等他完全离开了自己视线内才没忍住勾了勾唇。
简舜一个大男人,娇柔造作的迈着小碎步往门口退,边退还边偷眼看他…那场景简直又诡异又有一种莫名的好笑,容祀差点就没忍住当着他的面笑出来。
不过他看简舜也不像会篡他权的样子,狼子野心没看出来,就是性子有点讨嫌。
容祀把心思又重新放回了手里的功法上。
第46章 如何迅速恢复修为
可能是因为之前原身练过一遍, 他看起来丝毫没觉得费力,只大致扫一遍就能理解其中的关键。
修仙世界他这还是头一遭接触到,因此看的有些入迷了, 直到周身的灵力浓郁起来他才回过神, 惊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郑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门口了,但看见他没注意到自己也很有眼色的停在门口没有进来。
“教主。”郑羿在容祀面前站定。
“你来了, 正好,我这儿有一处看不懂, 帮我讲讲。”
容祀很自然的朝他招了招手, 示意他过来, 随即指着第一页里的某一条批注让他看。
郑羿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面色一红, 有些不自然的垂下眼眸。
虽说容祀会这么快就投入到修炼里早就在他意料之中,不过…容祀会翻出来这本入门工发来问他, 却是他没想到的。
容祀当时最初开始修炼的时候就是郑羿奉命一点点手把手教给他的, 算来他也算得上是容祀的半个师傅。
郑羿是被上一任教主使手段留下来的, 连踏入修仙路也是被逼出来的, 所幸他天赋不错,经过上任教主一番指导就悟出了自己的一套方法,靠着教主给的功法修为一路高升,这才被教主指给了当时还是个奶娃娃的容祀为师。
当然,是以奴仆的名义。
容祀都没有看不起过他, 就是性子里太过执拗, 总是因为练功的事让他操不少心。
“这处…不影响修炼效果。”郑羿把功法推了回去, 心里生出了点想逃离的想法。
他没骗容祀,真的不影响,就是…叫他面不改色的说出口还真让他有些为难。
那条是介绍双修功效的, 讲两人交/合之时一同运转功法会双双受益,比起独自苦修要做轻松的多。
“郑羿,你就跟我讲讲嘛,我可是教主,教里的功法有什么是我听不得的?”
容祀拽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见他面色似有松动连忙来了兴致。
“唉…要是以后你我都飞升上界了我们魔教的未来可怎么办啊,不会被凌天宗追着打吧?我真是愧对师祖啊…”
容祀说着说着就低下头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郑羿关切的目光扫来,可容祀酝酿了半天眼角连一点泪光都没有。
“…好吧。”郑羿抬手摸了摸他的头,终于是心软了下来。
郑羿强忍着才控制住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的把双修之法同他娓娓道来,容祀起初还听的很认真,到后来脸色也开始变得奇怪。
怪不得他刚才问了半天,郑羿都脸色古怪的不吱声呢…他还以为是这右护法也有了二心,却没想到…
“这…本教主确实用不上。”容祀轻“咳”了一声,撇开了头。
“但是这法子听说对先破后立用处更大,像教主这种情况倒真是很适合。”
不是,大兄弟,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直白了?刚才不还装纯呢吗?
容祀又震惊的扭回头,“你认真的吗?”
“嗯,而且只有跟修行同种功法的人一起才能效果显著。”
[小壹,这叫我怎么选才能不崩人设啊?]
对面的郑羿正静静的等着他答复,容祀因为紧张喉结滚动了一下,在心里焦急的问001。
一阵滋啦啦的杂音后,[拒绝。]
“这种只能来到不到关键时候还是不要搞了,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修为不择手段的人。”容祀一脸正气的拒绝了,并挥手让他快走。
也搞不懂他作为一个魔尊为什么要有原则。反派不就应该为了变强不择手段吗?但是001要让他拒绝,他实在找不出什么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借口…啊不是,是理由。
郑羿欲言又止,但看他实在坚持,只好行礼慢慢退了出去。
刚才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蛊惑了,面对着那张脸…他总是会吐露出一些不知所云的话来,说完了又觉得后悔。
他在后悔什么呢?后悔表达出来的意思这么明显的还是被拒绝了吗?
萧潍被凌天宗里的长老们勒令全程主持这次的拜师大会,他以前哪接触过这些啊?
他这几天都是在手忙脚乱中度过的,好不容易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却被告知容祀被人救走了,内心别提有多崩溃了。
“哎呀!萧师弟,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把人交给你看护了,怎么你还能把人看丢了?这可怎么办啊!”
几个长老急的在原地转圈,摸着胡子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容不得他们不急啊,这要死是让那魔头修为恢复杀上门来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