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半两钱
夜色中，一只完美隐在黑暗中的鹩哥飞过树顶，落在树枝上的时候惊起一片叫声，在空寂下来的大山中一层一层荡开。
睡在树屋上的何淼被吵醒，翻了个身，正害怕呢，眼前飘过一跳弹幕。
路不小：【捉到深夜不睡的小可爱一枚。】
何淼一下子就不害怕了，他有弹幕，在他的背后是现代的那么多的福尔摩斯网友，应该别人怕他才对。
这么一想，何淼觉得时不时会发出各种声音的夜晚大山都有了点亲切感。
曙色照亮大地，光影在茂密的树林中可以看见足迹的变换着，何淼吭哧吭哧把小窑洞扒开，敲敲形成一层光滑陶壳儿的一锅两碗，不敢相信这些是自己的手做出来的。
开心地小声跟直播间早起的鸟儿们分享：“看起来都能用，一会儿先烧壶水试试。”
【早起就看到勤奋的淼淼，心情好好。】
【淼淼，咱们今天做什么？】
【崽崽好乖，贴贴。】
【什么？震惊了我一脸，在主播这个神奇的穿越直播间，竟然还有妈妈粉吗？】
【不理解的叉出去。主播我看你还是出去吧，山里的世界多无聊，我们想看外面的大秦朝。】
【主播，听我的，你做玻璃，如果你能把玻璃球做出来，你就是这个世界上的神人。】
【玻璃球一出，就是随侯珠啊。】
这三条一大早就催促何淼出去营业的弹幕，正来自刚给自己注册了一个新手机号，并成功摸到直播间来的周得一。
他的新网名就叫【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在何淼烧水做早饭的这段时间，【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多次催促，还发出来很多从网上粘贴复制的玻璃制品配方。
不仅如此，他还非常认真地观察何淼直播间的每一个角落细节，试图找出来可以制作玻璃的原料，而他的弹幕也凭借其目的的单一以及其高度密集性，引起了陆陆续续上线的直播间观众注意。
刀刀刀说：【淼淼，把他拉黑了吧。】
爱吃煎饼的鱼：【这家伙的风格，有点熟悉啊。@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你是不是昨天被淼淼拉黑的那个一一一？】
捧着手机的周得一额头滑过一点冷汗。
路不小：【淼淼，他再这样，还把他拉黑算了。】
一点纪律都不讲，太吵吵人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安静.JPG乖巧.JPG。
何淼看他没说什么不合适的，也就忽视了这个人。
早饭是在直播间将近四百名网友的围观下吃的，鸟蛋煎饼和蔬菜鱼肉粥，筷子是用一根树杈摆出来的。
这是何淼几天来吃得最像样的一顿饭，感觉特别幸福，跑去水边洗锅的时候小心情都特别雀跃。
网友们也感受到了何淼的好心情，看着屏幕露出会心的笑容。
秦蓉：【淼淼，已经有很多人去国家外交官网留言了，我们发动了很多亲戚，马上咱们就有大后台了。不怕啊。】
秦蓉是今天早晨醒来，才从大姐打来的视频通话中得知，淼淼昨天被夜枭吓醒，心疼得一抽一抽的。
决定以后跟老何每天晚上轮流熬夜，守着手机直播。
何淼回应了一下，“我没怕。妈，你看我这做的早饭怎么样？你有没有截图发朋友圈啊。”
现在直播间里有很多不知道情况的网友，又炸了起来。
【淼淼有爸妈？】
【一定得有啊，难不成他跟孙猴子一样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亲家母呢@秦蓉，我有个特别会吃还特别会逗人开心的女儿，咱们要不要做个亲家？】
溪水淙淙，何淼洗完一个碗一个锅，来到水边洗脸。
BT：【斯哈斯哈，淼淼的脸这么好看啊。照我说你男扮女装，出去这座大山后说不定能找西施去比美。】
剁手：【前面的话和你的名字缩写一样变态。再说你放臭臭的彩虹屁的时候，能不能查一下历史，西施是战国时候的人，早死了，你难道想让主播再穿越一回？】
BT：【@剁手，你是不是有起床气？我只是觉得淼淼好看而已，有你这么上来就人身攻击的吗？再说了，你怎么知道西施早死了？大家如今只是确定淼淼穿越到了一个说着秦朝古语的时代而已，难道战国的时候没有秦朝吗？】
【我不管，我要看迷人的老祖宗秦始皇，@BT滚粗。】
“好了不要吵了。”何淼拉架，“要不你们帮我想想，咱们做点什么拿下山换钱。”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玻璃玻璃玻璃，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这下，BT和剁手也不吵了，都很用心地帮何淼想应该做什么去勾搭古代的山外土著。
【肥皂取油脂很麻烦，这个可以排除了。】
我胡汉三又回来了：【做完玻璃做镜子做放大镜，可以出一个系列啊主播。】
正在网上热闹的时候，华国外交部网络技术部也说起了奇怪的穿越留言。
苏花开拿着手机走进办公室，把包包放到工位上，看到刘科长进来，问道：“科长，您有没有看我们官网底下的留言？”
刘科长：“看了。”
留言很整齐，都是说：【有个脆皮高中生他穿越到秦朝了。】
苏花开一开始还以为是在玩梗，就没有多加理会，没想到今天跑过来留言的更多了。
正说着，老大姐高舒颜走进办公室，“别只知道看官网流言，去各短视频平台上看看。”
抖抖平台给了何淼一个流量包，短短十几分钟时间，他在山里做观音豆腐的视频有了很多很多点赞。
虽然一开始进了直播间的人，都不相信他穿越了。
但直播间还是因为这波流量热闹了起来。
观音豆腐是用山中野生野长的一种豆腐柴树叶捣汁，经过熬煮，利用草木灰中的碳酸钾凝固成豆腐状的一种食物，之所以以观音命名，因为这种野生树木是灾年间救命的随处可得之物，可以裹腹。
观音豆腐做出来翠绿盈盈的，没什么味道，但加蒜汁调拌一下也是夏日佳品。
何淼做到半下午做出来好几锅，直播间的人走走停停，始终都保持在五百以上的人数。
秦萧萧吃午饭的时候，还看着手机跟秦大姨说：“妈，看来不用我给淼淼剪辑视频吸引流量了，我这边的视频点击量还没有他的直播视频观看量多。”
秦萱看了看，说道：“你就不能买个流量包？”
秦萧萧：您老的网络知识激增啊。
“我买了，过后还是那样。妈，我觉得我还是先去学一下视频剪辑。”
秦萱：“你给我滚蛋。”
晚上八点左右，何淼准时上树睡觉，闭上眼睛之前跟大家约好明天去山下用观音豆腐换物品。
着急亲眼看看古代乡村的网友们这一天晚上都定了闹钟，五点就起来拿着手机开刷，等何淼的直播开播提醒一出，瞬间涌进去五六百人。
这些人中有乐呵呵想看真实古代场景的，也有找茬打假的。
打假的还有两个声称是专业的，只要视频里有一点不符合那个朝代的物品或是设置，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何淼在山里躲得位置比较偏，走了两个多小时，才看到前天看到的那个村庄。
这一次，何淼回头看了看山里和村里的距离，后知后觉得他一个人住在里面好几天都没有遇到大型猛兽，实在是幸运。
像狼那一种的，再遇到一次他绝对撑不住。
陈明世正在山边砍柴，听到呼啦呼啦的声音，迅速转头，看见一个从草丛里走出来的少年时，第一时间打了个寒战。
这少年穿得很奇怪，短衫短裤，布料却看不出是什么东西。面色虽黑，一张脸却是端正秀丽的，如果此时不是大正午日头正厉害的时候，他会以为是山鬼出来讨要祭品了。
两人照面，都用一种对方看不懂的眼神打量起来对方来。
弹幕炸锅了。
【啊啊啊啊啊，这个是我在淼淼直播间看到的第二个古代人。】
【群演找的一个点都不好，表情超级不自然。看他的表情，他知道他是在装古代人，假，太假了。】
【主播主播，别忘了你在装哑巴。】
【打赏，打赏呢，我要给小哑巴主播打赏。】
【仔细看一看，这个大叔咳挺帅气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大叔的鼻梁很高挺，眼窝也有点深，再根据主播所待的这个看不到边的大山，我合理怀疑，那边是秦岭。】
【那就是说，秦朝时期的秦岭，它里面有大象！】
何淼确定陈明世没有攻击性，跟他打了个手势。
陈明世：嗯，想起来了，阿花姐说这是一个小哑巴山民。
“小先生，有礼。”
【有礼。】陆小小激动的发出弹幕，【淼淼，他说的是有礼。他在给你打招呼，你可以看着他的礼仪，照搬过去。】
爱吃煎饼的鱼：【姐，这不用翻译吧。】大家才也能猜出来了。
万能张：【@路不小，他说的好像不止是两个字吧。】
陆小小能说，她只能听懂这两个字吗？
何淼看了眼弹幕，拿出放在他手编小藤筐里的绿色豆腐，跟陈明世比划想用这个跟他换一些工具，比如锅碗瓢盆什么的。
陈明世觉得这个小哑巴还挺可怜的，但是锅碗瓢盆这些都是很珍贵的，怎么可能就为一口吃的拿出来换？
再说这吃的又不是菽稷，看着就不能充饥。
但是陈明世很想知道这大山里还有多少山民，就邀请这小山民去家里坐。
何淼没什么倚仗，胆子已经缩小到老鼠胆大小，看懂了陈明世的意思之后，摆摆手就要转身回山里去。
陈明世嘿一声唤住何淼，跟他说：“我不知道你们山里的人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谣言，才不敢下来。咱们秦律处置的只是匿户，对原本住在山上的山民，是不做处置的。你们在山上生活不便，何不下来？如果是上古遗民，还能有更好的安置。”
他说了一长串，何淼两耳朵都成了嗡嗡的，听不懂，就摆手，指指山上表示自己要回去了。
陈明世以为他是要去跟山上的人商量，笑着点点头：“你回去好好说，这个给我一块吧。”
说着，掏出来一个秦半两，跟何淼说：“你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自己拿钱去买。咱们的县城，就在前面向东二十里，有个小集市，日常需用之物都能买到。”
何淼没听懂他的话，但理解意思，直接给了三块观音豆腐，见这时候的钱，又放松了警惕，打手势问：“贵村还有没有人家要买这个，介绍生意给我，我再免费给你一块。”
陈明世看着何淼的手势，理解了他的意思之后笑道：“哦，哦，我不用你白给。你等着，我去问问。”
【有效沟通，主播要发财了。】
【淼淼，能不能让我们看看秦朝的古钱。】
【对啊，刚才那几个找茬打假的呢。你们看看，淼淼那三块观音豆腐卖得的铜钱是真的假的？】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在长街上，刚过午，街上没什么人，三元当铺的老板谷老头正躺在躺椅上打开瞌睡，突然一个半大小子手里抓着个手机窜进来，指着一个图片问道：“谷老头，你看他这个钱是真的假的。”
第8章 食铁兽
谷老头迷迷糊糊的睡眼瞬间睁得像聚光灯，猛然坐起，抓住面前的手机问道：“好小子，你在哪儿找到一个这么好的钱？不对，他这个锈绿根本就没有绿锈，这是高仿的？不对啊”，谷老头坐直身体，“看这个弧度和形制，没有哪家的高仿能做出来这种古朴的感觉。淮子，有没有正面，我给你好好长长眼。”
半大小子坐在旁边的台阶上，哈哈笑道：“谷老头，也有你求我的一天啊。”
干巴老头双眼一眯，爽快道：“你想要什么，直说。”
苏淮说道：“你墙上那把古剑借我一天。”
“不行。”谷老头毫不犹豫地摇头，但是看到手机上的那个青铜钱的截图时又顿住了，问道，“你可能保证把东西还给我原样奉还？”
苏淮拍了拍胸口：“当然，我淮哥一口唾沫一个钉。”
谷老头便说道：“成交。但我那把古剑是祖上传来的，市里那个博物馆每次展览都来借，你要是给我弄坏了，把你打折儿也赔不起。”
“知道了知道了，”苏淮嘴里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过来，退出图片页面，点开抖抖平台，后台运行的就是何淼的穿越直播间。
因此一点开就是。
“看看，就在这儿呐。”
谷老头伸头看了看，里面只有一些树和房子，钱呢？什么都没有啊。
不对－－－
“什么地方还有这么原始的茅草房？拍电视剧的？”
苏淮笑道：“您看看就知道了，”故作高深没有两秒钟，又憋不住了，“拍视频的这个主播，他穿越了。看在你借我古剑的份上，我给你把他的直播间关注一下。”
谷老头：什么穿越？
“你当我是个老头子就不看电视了是吗？”一蒲扇打开这小子的手，谷老头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一会儿没有那秦半两，剑也不借给你了。”
秦朝时空下，何淼站在山脚边的空地上，没等多久，就看着那个中年人带了几个人过来，男女老幼都有，看到土著他不自觉地向放到腰后的手才没有继续往后。
鸟哥除了指挥何淼做东西的时候，一般不发言，这时一条弹幕弹出：【自然点，最坏的结果就是被他抓起来当奴隶，没啥怕的。】
【哈哈哈我笑死，鸟哥你是在成功劝退淼淼吗？】
何淼的嘴唇抖了抖，当奴隶？
在秦朝被抓住会当奴隶！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陈明世就发现这个少年人比刚才更警惕了些，他有些理解，山里人不信任山外，这是常有的。
“来来来，你们看看，这绿莹莹的多好看啊，还好吃，能要就要点。”最重要是让山民觉得山下的好，他们下来就是车前乡的人，多好啊。
何淼看着这个人叽里咕噜的跟那些穿着短衣短裤的人说话，脑子里都想的都是，此人正在高声疾呼：“这个奴隶好啊，你从右包抄你从左包抄”，吓得他脚尖都时刻向山里转着。
幸好他虽然脆皮，高中三年都没有放弃跑步，而且他穿的是弹跳性很好的运动鞋，赛跑这些人真不一定能追过他。
【草鞋，草鞋，还是草鞋。看来古代人穿的鞋大部分都是用茅草编的，我总算明白为什么刘备在起家之前是卖草鞋的了，在古代卖草鞋应该就跟我们现代支个煎饼摊养家糊口一样随便。】
【主播，别看人家鞋了，看看他们的脸，我要画两个古代人作为下学期期末考试的答卷。】
何淼只是低了一下眼睛，没想到很快安在他眼睛里的直播镜头就感应这么灵敏地切换了。
在陈明世的三寸不烂之舌下，乡里比较有富裕的两个家庭都朝何淼买了观音豆腐，有一家本来看这个卖相也想买的，但是尝一口就摆手决绝了。
那表情，跟吃到什么可怕东西一样。
【哈哈哈，主播难道是做的屎吗？】
【我去，怎么总有说话不文明的家伙，我看你喷出来的才是屎。】
【别吵别吵，看淼淼做生意。】
【吵架的滚蛋。】
【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某些人用得着上纲上线吗？】
在直播间吵吵嚷嚷的弹幕下，何淼用六块观音豆腐换了两个半两钱，这次拿下来的三个装着观音豆腐的小筐都空了，多给帮他叫来人买豆腐的那人一块，何淼就像他们鞠了一躬转身沿着山脚小路跑了。
陈明世伸手：“啊呀小先生，我还有些话没说呢。”
何淼听到声音，回头给他摆摆手，一转身就跑进了树木杂草重重的山林之中。
陈明世回头，跟一块【绿色食品】没买的那两人说道：“下次想要不知道人家还有没有，你说你们不要跟我跑来干什么？”
两人：我们只是想看看山民小哑巴而已。
陈明世骂着人回去了。
远处的大路上有两匹马经过，听到远处飘来的粗鲁骂声，头戴兜帽的年轻人几乎在眉心里拧出个疙瘩，身后的汉子说道：“秦人果然都是不讲礼仪的牲畜之辈，来咸阳之前，奴便听说他们这里不讲孝悌。”
“秦王都能杀母，更遑论这底下毫无智识的黔首。”年轻人语气轻蔑，看向西北方向，兜帽下只能看见他的半张脸。
秀气有余，勇武不足。
是秦人最看不上的长相。
“公子，马上就到咸阳城了，我们要改一改对秦王的称呼。”
“知道了。”
马蹄声踏踏，两匹快马消失在乡路的那头。
出来买山民好东西但什么都没买的两个村民疑惑的指点了一会儿，“最近为何有如此多的马儿经过？刺杀始皇帝的人还没有抓到吗？”
指指点点一会儿，两人揣着袖子回去了。
外面是七月盛暑，山里却凉阴阴的。
何淼沿着来路一口气跑出十几分钟才慢慢走，路上还遇到几只毛发发白的猴子，直播间观众给了好多品种的猜测，也没个定论。
何淼心想看来万能的福尔摩斯网们也有知识盲区。
【我知道了，是白猿，淼淼，你快逮一只破开它的肚子找经书。电视剧主角掉山崖是保研，你摔秦朝是直博啊。】
现代，京都。
位于市中心的一间大会议室中，大屏幕上的山景被定格，截图，右上角立即做出了分析。
【红心桦树，绝迹树种，根据目前资料推断，多生长于西北高山。】
【黄花蒿，常见于河南、山西、陕西等总部省份。】
【山形－－－图片资料不足，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综合判断，此地可能为秦岭、泰山、昆仑山。】
会议室里有三个人，两男一女，均在四十岁以上。
独自坐在长桌左边的中年男人说道：“之前技术部也分析了视频里呈现出来的山石树木，出来的结果大致就是这几个地点，而根据分析出来的这些地点，我们派人去搜寻，除了找到了几个登山迷路的驴友。视频里这个少年，毫无影踪。”
说着，按了下手里的遥控，大屏幕上的图片切换成何淼在水边洗脸时露出来的带着波纹水印的脸。
“这个少年叫何淼，是大名县一中的学生，品学兼优，据他的班主任反应，今年他是班级里最有可能考上重本的几名学生之一。平时表现，是个诚实不慕虚荣的好孩子。”
接着又介绍何淼的父母。
“何国庭，大名县生意场有几分名头的人物，生意伙伴对他的评价都是讲诚信、与人为善、对朋友义气。秦蓉，经营了三家连锁饭店，也是别人口中诚信友善的一个人。”
“这一家都不像是为了知名度而弄虚作假的人。对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袁刚先发表意见：“薛老，我觉得还是谨慎点好，只说一个秦岭就大得很，我的意见还是仔细查询过后再下定论，别闹出国际笑话来。”
薛老点点头，“我补充一点，其实上面这么快参与这个很有可能是网络噱头的穿越直播，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三日前，有人因为穿越直播在列车上闹了一场，事后就报了上来，我们的技术员对何淼的直播视频进行分析，发现他虽然投放在国内的视频平台上，视频平台的后方却无法对其进行干预。”
薛老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说道：“换句话说，就是无论它播出什么内容，视频平台都无法对他的直播间进行封禁。用技术员的话说，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随时随地在电视频道上进行直播。”
袁刚头皮一麻：“薛老，您的意思是，咱们真有小孩儿穿越到秦朝去了？”
薛老笑道：“这个可能有百分之六十，还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这个小朋友他有着一手超越我们现在水平的技术。”
方语和袁刚对视了一眼。
薛老说道：“因此我们现在要做两手准备，一是特招何淼来中央布局全国防护网，二是预防他真的穿越了，必须全力保证他在异世界的生命安全。”
两人点点头，表情郑重。
这时敲门声响起，薛老回头看了眼：“进来。”
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走进，身姿笔挺，进门习惯性敬礼。
薛老说道：“这是我们维和部队的陆队长，这次对何淼穿越事件的确认调查由他全权负责。你们先见见，如果穿越是真的，后续还要拉起来一个班子，也暂定由小陆负责总务。袁刚，你现在就开始跟各方面的人才联系起来，确保他们能随叫随到。方语，你在网络技术方面是权威，对何淼直播间的监测，由你来负责。”
江南小镇上的日影已经斜到了墙角的位置。
谷老头拿着手机，恨不得把手机翻一下就拽出一个何淼来，着急地催促苏淮：“快问问他，怎么不看看那些人给他的钱？”
苏淮手里拿着一根冰棍儿，闲闲地看着，“你没看人家正往回赶呢，到地方了，到地方了我就给你催催。”
何淼走着走着，前面的草丛突然晃动起来。
弹幕第一时间就是让他爬树。
在山里只要不是遇到大蛇，爬树是最有用的躲避方法。
何淼很听话，都抱住一个他勉强能够用双手环住的大树，还没来及爬呢，眼前的弹幕又换了。
【别爬别爬了，我看见前面是个黑白色圆滚滚的东西。】
【哥们儿，你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了，那是国宝大熊猫。】
【啊啊啊啊啊啊，是滚滚，滚滚啊。】
【秦朝的滚滚！快给我做个人工呼吸，不行了。】
【淼淼，把这只滚滚带到你的窝里去，我听说在秦汉的时候，人们还用食铁兽来打仗。你让它给你当保镖。】
【不懂就问，食铁兽跟大熊猫有什么关系？】
一只嘴巴很尖远远没有现代熊猫温顺的黑白色滚滚终于，在弹幕的千呼万唤中晃晃悠悠出来。
援助1：【何淼，从左手边的小路快跑。】
鸟哥也在此时发出了差不多的提醒弹幕，他刚才就是去外面买了瓶水，没有一直看着直播而已，这批网友就差点把何淼坑在大熊猫嘴下。
在援助1和鸟哥的提醒下，何淼拔足狂奔，没路的地方就爬树，终于在几分钟后把那只凶狠的滚滚跑在身后。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啊。秦朝的国宝也太凶了吧。】
【前面你是在搞笑吗？那是古人能用来打仗的食铁兽啊，没点东西能被咱们的老祖宗拉上战场？】
卤蛋头：【既然咱们的老祖宗能驯服食铁兽打仗，为什么淼淼不能驯服他给自己看家呢？】
然后底下的弹幕都成了批评这个卤蛋头的。
【@卤蛋头你怎么不去动物园驯服老虎，让老虎给你当坐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