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柃沉默了会儿，默默上前抱住南枝的脖子，低低道：“对不起爸爸。”
“醒来找不到你。”
“我很害怕。”
他好怕昨晚的事再出现。
在醒来没有看到南枝的瞬间，他就慌了。
昨晚的恐惧再次席卷而来。
他只想找到爸爸，想确认爸爸的安全。
他很怕，很怕。
他不能失去爸爸。
南柃低下头，默不作声地将脸埋在南枝的颈窝。
闻言，南枝堵在胸口的气也缓缓散去。
他回抱住南柃，无奈地摸了摸。
“爸爸不会有事的，南柃担心的话下次可以给爸爸打个电话，不能乱跑，爸爸和杨姐姐都会担心的。”他轻声安抚着。
南柃埋在他怀里，好半晌才缓慢地点了下头。
如果可以，他更想一直一直跟在爸爸身边，一刻都不分开。
好像这样才会安心点。
可是，爸爸会不喜欢吧？
他这样的想法，好像一个坏小孩。
“下次不会了。”南柃闷闷道。
南枝抱着他，也是没了办法。
或许是昨晚的事多少给孩子造成了点伤害。
以后得注意点才行。
他安慰地贴了贴南柃的脸，紧接着像是想到什么，道：
“下午爸爸要出门找那个叔叔了，你跟爸爸一起？”
从目前看来，似乎只有南柃知道怎么找到那个人。
而且，南柃看起来很不安，或许带在身边更好。
然而，在迟钝几秒后，南柃却摇了摇头。
这是南枝没想到的。
平时这孩子总想跟着他，无论他有没有说要带他，都会想跟来。
这次，竟然不跟了。
“爸爸，我有点累，想在家里休息会儿。”
南柃难得这样说道，他低着头，让南枝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南枝顿了顿，“也好，你在家好好休息。”
虽然南柃不跟着去，但为了找人他得给点信息，他道：“爸爸，你见到那个叔叔后，问叔叔平时跟谁走得比较近，跟谁在一起的时间最多。”
“那我们要找的，可能就是他了。”
那件衣服上掺杂了许多气味，对方接触的人很多，父亲的气味只是稍微浓烈一些。
本来南柃想亲自过去确认的，可他去不了了，只能先问。
或许会错，但没办法了。
虽然不明白，南枝还是应下，“好，我会问的。”
跟谁在一起比较多？
这会有关联吗？
话落，他又想起什么补了一句，
“别怕。”
他摸了摸南柃的脸，“爸爸很安全的，你乖乖在家。”
南柃抬眸，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重新埋回南枝怀里。
他知道，要找到父亲身边的人了，按理说他要一起去的，就算是怕爸爸遇到阴秽也该一起去。
可是......
他很快就要扛不住了。
南柃垂下眼帘，避开南枝视线的神情上，显露出浓重的疲惫。
他沉默片刻，从怀里拿出一条手绳，只见上面穿了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我会乖乖在家的。”南柃道。
“爸爸把这个戴上可以吗？”
圆润透白，隐约泛着些许晶莹蓝光的珠子，被一条白色的绳子穿入，两头打了个小结牢牢固定住。
南枝有些讶异道：“南柃做的吗。”
“嗯。”南柃勉强点了下头，抬手给南枝系在了手腕上。
皓白依稀可见血管的手腕上，轻巧地挂着一串珠子。
“爸爸带着这个去吧。”南柃道。
这是他的本体力量，只要再遇到阴秽，可以保护爸爸一次。
“好。”南枝一口答应下来。
是南柃亲手做的？
他有些新奇地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珠子，觉得有点开心。
又跟南柃说了一会儿话后，南枝放下从医院带回来的病历单，再次出门了。
等他离开，南柃一下坐到了沙发上，微微垂下的脸上，面色逐渐变得苍白，额前也逐渐冒出一颗颗细密的蓝色汗珠。
“南柃中午想吃什么？”
见南枝和孩子说好，杨琪琪也放下心，去冰箱翻了翻准备做午饭。
南柃轻闭着眼，耳中尽是嘈杂的耳鸣声，几乎听不清杨琪琪说的话。
直到杨琪琪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他才回过神，有些狼狈地低着头跑进房间。
“姐姐，我还是很困，你先吃吧。”
话落，门锁的声音就落了下来。
杨琪琪一愣，面露担忧地走到门前，“不饿吗？”
“不饿。”南柃靠着门脱力地坐在地上，只见他的手腕脖子上，缓缓长出晶莹蓝色的鳞片。
“要不吃点再睡？”杨琪琪小心问道。
“谢谢姐姐，我真的不饿，想先睡会儿。”他勉强保持着音量。
听此，杨琪琪只好不再多说，留了一句‘饿了叫姐姐’，就去做饭了。
南柃慢慢蜷缩在门后，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脸埋了进去。
昨晚他用了本体力量，消耗过度，早上才没能起来。
他现在这个样子，就算跟着爸爸出去找父亲也容易拖后腿，甚至可能会睡过去让爸爸担心。
可是，他不放心爸爸一个人。
万一，又遇到昨晚那个阴秽怎么办。
所以，他把力量抽了出来放到了珠子里。
这是最后的本源了。
如果遇到阴秽可以保护爸爸一次，但是，他会很快死掉。
如果爸爸平安回来，珠子里的力量可以回来再让他续命一段时间。
但总的来说。
他活不久了。
这是对大阴秽造成伤害的代价。
南柃紧紧抱着自己，寒冷缓缓从四肢渗透进来。
他站起身，小小的身影踉跄地跑到床边爬了上去。
手脚一软，摔在了床上。
他颤抖着扯过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小小的人缩成一团，身上止不住地抽搐发寒疼痛。
可惜他是残缺的，再难受也掉不出眼泪。
南柃用力抱着被子，埋了进去。
被子，很暖和......
好像还残留一些，爸爸的气味。
要是这么方便，为什么不早说，等已经约好了人出来才告诉他。
此时，他坐在窗边，位置周围有一块实体的隔墙，能将这里半围，显得更加清静。
他抿着咖啡，干等了一小时。
但就在无限接近约定时间，五点多时，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是杨琪琪打来的。
南枝扫了眼屏幕上熟悉号码，拿着手机去到外面接通。
“南枝不好意思！”刚接上，杨琪琪急促的声音传来。
南枝一怔，心下顿感不妙，“怎么了？”
“真的很对不起！阿利刚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他临时接了事情要出差三天，因为赶着走，已经来不及过来了。”
南枝：？
现在距离约定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临到头出差了？
他陡然沉默。
听电话这头毫无回应，杨琪琪也是自责死了，“对不起.......”
“没事。”
南枝轻吐一口气，很快回道。
他抚了抚额，犹豫了下，略带微弱希望的问道：“真的一点时间都没有？”
“对......真的对不起。”杨琪琪听起来快哭了，她也没想让南枝空跑了两趟，明明都约好时间却临时变卦。
而且一走就是三天。
“他说老板临时给的安排，必须去一趟，以他现在的位置去公司和车站是相反的方向。”杨琪琪歉意道：“说回来请你吃饭赔个不是，问你这几天有没有时间，先留我们家住。”
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带你们去周边玩一圈。”
南枝拿着手机，想了想道：“等我先回去。”
杨琪琪道：“他回来我一定让他道歉。”
“不用放心上。”南枝无奈道，“你能帮我这个忙已经很好了，能见到人就行，我这两天也没事，不在乎等等。”
又客套了几句后，南枝挂断了电话。
低头看着逐渐黑屏的手机，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真是一波三折。
南枝转头看了眼咖啡厅，想到自己磨磨蹭蹭没喝完的咖啡，重新进去回到座位。
相比刚才喝咖啡的急迫和心不在焉，现在反而平和很多。
他坐回位置上，叹了口气。
侧首看向窗外开始想事情，手上捏着陶瓷勺缓慢搅动着。
只是那几个问题的话.......
倒是可以跟南柃沟通下，不急就去玩两天等人回来，急的话，就看看能不能电话交流。
应该会更方便。
但为了这事儿，跑了两天，也实在磨人。
南枝有些郁闷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为了消磨时间他还点了份点心，吃完再回去吧。
正想着事情，视线又在无意突然落在了对门的蛋糕店上。
他想起了昨晚被弄丢的草莓蛋糕，本来是要带回去给孩子吃的。
但很倒霉，遇到了穆康安。
待会儿，再带两个回去吧。
忽然间，他有点想念南柃了。
明明才出来没多久。
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习惯了这孩子时时刻刻跟在身边。
犹豫几秒，南枝给杨琪琪发去消息。
‘南柃在干吗’
另一边，消息秒回：
‘他一直在房间里’
还是不舒服？
南枝想到出门时的一幕，心下不安。
紧接着，杨琪琪又回：
‘你出门后，他说要睡觉就进房间，到现在没出来’
这么一说，南枝陡然觉得不太对。
‘吃饭了吗？’
‘你敲门，看他有没有反应’
杨琪琪没再回复，应该是去敲门。
等待的时间比想象中漫长。
大约五分钟过去，还是没有消息。
通常敲门后回应一声，要不了多久。
就算在睡觉也不该五分钟都叫不起来。
南枝等着等着，逐渐感到心焦。
‘怎么样’
‘南柃醒了吗’
他垂眸看着手机屏幕，目光紧紧落在上面。
不知不觉间，熟悉的燥热，再次席来。
他的皮肤温度逐渐升高，周身的温度也越发炽热。
竟然这时候发作了。
待南枝发觉时，鼻息间呼出的尽是热气。
只见他的皮肤稍稍透出不正常的红色。
要是放在之前，他压根不会管，发热很快就会散去。
可现下正担心南柃而心焦，热意涌上来时令他烦躁几分。
他清楚这反应不正常。
在来B市前他从未怀疑自己，只以为空调坏了。
直到那天在宾馆，吕雯沁说他空调低得离谱，他才注意到。
他的燥热来得快去得也快，没有征兆，也与天气和温差毫无关系。
他也观察了，就算他热得发疯，周围的人也没反应。
还有前天在卫生间的反应.......
他早该觉得不对劲，哪会那么多空调都坏的
但他也是做过全套体检的，怎么会有问题？
现在手头还有别的事，南枝想先放下不管。
可心里装着事儿又忽然燥热，顿时觉得更烦闷了。
南枝低着头紧抿着唇。
幸好只是单纯发热，不像那晚在浴室一样。
不然真得当众出丑。
就在他忍受着燥热，焦心等待消息时，耳边响起一声惊呼。
“啊！！”
尖锐的声音陡然炸响。
距离太近，太过刺耳。
南枝本就难受得回不过神，被声音一冲击，只觉得视线都晃了晃，眩晕带着胃部翻滚的作呕感，陡然冲了上来。
就在他几乎吐出来时，一只手忽然轻轻搭在了他的肩上。
手的力道轻柔却又稳当有力。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刻于南枝而言仿佛入了天堂。
刚才的燥热，晕眩和呕意，顷刻间开始消退。
像海水退潮，在几乎达到顶峰时，又落了回去。
但南枝还是没忍住干呕了几声。
有点不适地捂了捂发热的额头。
直到这时，被耳鸣充斥的耳朵，才逐渐收录周遭的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
“真的很不好意思！”
女声带着哭腔道，语气中满是惶然无措。
发生什么了？
声音很近。
南枝有点迷迷糊糊，他稍稍缓了口气，仔细去听。
“真不好意思先生，我们马上为您送来新的外套。”这次是略显冷静的女声。
片刻的安静。
南枝近在耳畔的距离，缓缓响起一道陌生的声音。
“好，麻烦了。”
声线有点单薄有点冷，几乎没什么情绪。
南枝愣住，迟钝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
这人........
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周围人走远了，被围住的窄小空间瞬间流入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南枝感受了下肩膀上的压力，略带犹豫地缓缓抬头。
也在这一刻，站在他桌边的男人微微侧首低下头，随着动作，男人肩膀的几缕漆黑的长发落了下来，阴影下，那双被阴影覆盖而越加幽深的黑色眼睛，静静看着他。
正巧，对上南枝看来的目光。
“没事吧。”男人开口。
不知是否南枝的错觉，男人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温柔了些。
他神情停顿片刻，余光注意到男人身上的被倒上的蛋糕。
连想刚才的对话和男人的动作，大概清楚发生了什么。
应该是男人发现他不对劲，过来查看时服务生将东西砸男人身上了，如果不是男人站到这里，本来应该会砸向他。
无妄之灾。
“谢谢.......”南枝的声音有些无力，他低声道谢。
男人似乎笑了下，随后又道，“我看你不太舒服，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南枝迟钝了会儿，缓慢地摇了摇头。
“休息一下就好。”
男人见状没有勉强，而是指尖点了点桌面，轻声询问：
“可以坐您对面吗？”
南枝摆了摆手，没什么力气地应了一声。
男人顺势在对面坐下。
他的动作和姿态都很随意慵懒，却又不失礼节，一举一动间，都带了点优雅的意味。
可惜南枝没注意。
他还觉得有点晕，直到男人推了一杯热水给他抿了几口，这才好了许多。
“多谢。”
南枝有点不好意思地再次道。
男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
这时，旁边有眼力服务员已经走了过来，男人随口点了几样东西，服务员很快记录下来，去准备。
身上的不适感消失殆尽，这次算是扛过去了。
南枝默默松了口气。
这才抬眼观察面前的男人，男人很安静，此时正捏着桌上放的几本杂志在看。
他的姿态无可挑剔，外貌也足够优越。
细看，五官线条都格外优越突出，狭长的眼睛和唇略显薄情，不说话时，感觉有些冷淡，倒和刚才开口时，有些温柔的语调不太相同。
不过.......
南枝注意到什么似的，目光定在了男人的肩头。
这个男人，居然头发这么长。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明显了。
男人抬眼看了过来，略带关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被抓包，南枝有点尴尬，面上却毫无表现。
他淡定地摇了摇头，“没有，刚才麻烦你了，咖啡我请你，还有衣服。”
闻言，男人好像唇角翘了翘，温润的笑意驱散周身疏离的气质。
“不客气。”
“没碰到你就好。”
看起来，意外的温和好说话。
南枝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也刷新了消息。
因为屏幕没熄。
男人似乎也扫到了。
‘南柃没事，应该睡得太死’
‘刚准备拿备用钥匙，他自己开了’
光从文字上，就能感受到杨琪琪的后怕。
南枝也一样。
除了几句话上面还配了张照片，是南柃。
“你孩子吗？”
男人很快礼貌地收回目光，随意道。
南枝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他的注意力被拉回了聊天框上。
见南柃没事，才终于放下心。
刚刚的确有点吓到了。
顺手翻了下照片，看着南柃，南枝不自觉弯了弯眉眼。
“没想到您这么年轻已经有孩子了。”
男人慢条斯理道。
南枝闻言回过神，看向他笑了笑，“其实也挺好的。”
上学时，他也没想过自己会那么早养孩子。
两人似乎开始有了话题。
男人很会说话，顺着南枝的话，围绕着孩子聊了好一会儿。
直到男人开口。
“能让我看一眼吗？”
这话落在南枝的耳中，令他眸中升起些许诧异。
他认为，男人看着并不是没有边界感的人。
“抱歉。”面对南枝的目光，男人似是回过神无奈地笑了下，“是我冒犯了。”
倒也没那么严重。
看他道歉的这样认真，南枝反倒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反正他平时带着孩子出门人人都能看到。
想了下，他解锁手机将照片重新打开放大，随后将手机放在桌上推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垂眸看去，他没有动南枝的手机，只是保持着距离看了会儿照片。
不知是不是南枝的错觉，男人的眼中似乎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大约盯了有一分钟，漫长到南枝都忍不住道：“你可以前后翻一下。”
反正前后几张都是，盯着一张看半天，男人倒也看得下去。
不过，男人却是拒绝了，“看这张就够了。”
他指尖轻轻抵着手机的边沿推了回去，感叹道：“你家孩子很可爱。”
“谢谢。”这话南枝爱听。
“多大了。”男人询问。
“五岁。”南枝笑道。
或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在聊南柃的时候，他的状态比之前好很多。
男人看着莫名有些出神，他的视线在南枝的眉眼上一点点游走，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下来，记在心底。
半晌后，见南枝有点不自在，才收回目光道：“抱歉，我只是看到你，想起了我的妻子和孩子。”
南枝忍不住看向他。
男人看起来年轻又有钱，也有孩子了？
面对他略带好奇的目光，男人微微笑了下。
缓缓道：
“如果，我的妻子没有失踪的话，孩子.......应该跟你的差不多大了。”
男人捏着咖啡杯，放到唇边轻吹一口，平静道，“是的。”
应答时他显得很平淡，似乎并不想多谈及这件事。
但刚才看向南枝的目光，却又那样特别。
南枝见状识趣地收敛话头，生怕触及男人的伤心事情。
气氛显得有些凝固。
男人低头抿了口咖啡后，恢复刚才的神色，他微微笑了下，温柔道：“不好意思，说了些扫兴话。”
南枝连忙摆手，“不会不会。”
男人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又微微垂下目光，竟主动谈起道：“他已经失踪很久了，我一直在找他，但他一个人带着孩子，外面的危险困难不在少数，我很担心.......不知道他该怎么过下去。”
南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点无措地用指尖摩挲着茶杯。
好在男人没有停留太久，但却转而道：“您说，我那么久没找到他，他会不会怨我，恨我。”
南枝僵硬了下，回道，“你已经尽力。”
他哪里能知道呢。
但应该，不会吧。
如果真的很相爱的话。
男人沉默下来，不知在想什么。
南枝稍稍松了口气，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那如果是您呢？”男人忽然道。
南枝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呛出来。
他忍了忍，用力将咖啡咽下去，憋红了脸低下头咳嗽。
男人面露抱歉，连忙拿过旁边的一条白色帕子递过去，“吓到你了。”
南枝迅速抓过帕子擦嘴，又克制不住地捂着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过神。
他涨红着脸，轻轻喘了口气。
他缓和半天，反应过来自己是小题大做了。
但突然让他代入，还是一个男人提出来的，多少有点吓人。
他故作平静地擦了擦嘴，道：“没事，我自己呛到了。”
随后转移话题道：“是我的话，不会......生气的”
他有点别扭道。
男人看着他，轻声问道，“真的吗？”
“意外不是你造成的，能尽力就好。”南枝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但只是我自己的想法。”
你妻子什么想法，不知道。
男人的目光静静凝视他片刻，随后温和地笑道，“我明白了，谢谢你。”
话落，他微微垂下目光，热咖啡的蒸汽隐约模糊了视线。
只是，可惜啊.....
他不止是找不到妻子而已。
‘妻子’或许不会原谅他。
被男人这样认真的道谢，南枝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轻咳一声，“没关系，总会找到的。”
话是这样说，但他刚才有注意男人的穿戴，虽然他不识货，也能看出有几样物件很名贵。
像这样身份的人都多年寻不到一个成年人，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窗外的天光映照进来，在男人脸庞投射下斑驳的影子，他微微垂下头，漆黑的眸色仿佛更幽深了几分。
他道：“我也这样想。”
“一定，能找到他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南枝总感觉最后一句话仿佛别有深意。
下一刻，男人就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看您今天在这儿等了很久，是要见什么人吗？”
南枝一愣，“你知道我在等人？”
男人笑了笑，“很巧，我进来前，见你到外面打过电话。”
闻言，南枝露出些许无奈，“嗯，但对方没空。”
话落，他看了看时间，“所以吃完点心就准备走了。”
刚才被服务生打翻的点心，已经重新上了一份。
男人听了，不急不缓地扫了眼咖啡厅对面的瑞云集团。
“不过，如果你想等的人跟这家集团有关......”
南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听对方道：
“或许我可以帮你。”
他怎么知道？
南枝疑惑地回视他。
男人意识到了，平和道：“我只是看你经常望窗外，再联想你坐的位置，猜的，如果猜错了是我不对。”
“......那你没有猜错。”南枝很爽快道。
但男人的话，让他忍不住再次将对方打量了一番。
言谈举止，衣服，头发，手表。
这人好像比他想象中还要富裕？
那块表有点熟悉，像吕雯沁上次给他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