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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林知屿一脚踏空,发现自己穿进了古早绿江真假少爷文,成为真善美主角受的万人嫌对照组。
坏消息是,他已然东窗事发,即将自食恶果被迫嫁给有特殊xp的残疾大佬,分分钟被虐得体无完肤。
好消息是,未来老公宽肩窄腰,肤白貌美坐轮椅,堪称基圈天菜。
林知屿结婚当天便继承豪宅千亩,每月零花钱三十万,出门豪车接送,家里国宴大厨随时待命。
而他名义上的老公正西装笔挺,俯视而下的目光阴鸷冷漠,令人生畏。
“我们一年后就离婚。”
林知屿:?还有这种好事?!
他当即原地躺平,痛享美满人生。
直到不久后被经纪人狂轰乱炸的电话吵醒。
林知屿瞬间天塌了:?我怎么还要上班?
《青鸟》卡司官宣后,各大投资商的座机险些被投诉电话打爆,人们痛斥黑料满天飞的恶毒舔狗快点滚出拆那,林知屿的黑粉连起来能绕地球三圈。
直到一段剧组花絮意外流出——
金牌编剧捧着一叠飞页追着他主动要求加戏,反骨导演指着他痛斥浪费天赋就是浪费生命,更有老戏骨1、2、3、4排着队和他合照扩列。
而顶着绝佳妆造的林知屿心如死灰,
上班如上坟,正疯狂摆手,拼命婉拒三连:
【不不不,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的戏份真的没有了!】
【?承蒙您厚爱,但我真的要退圈了】
《青鸟》播出后,林知屿一夜爆火,微博下喊他老婆的人连夜从首都排到法国。
而他的黑粉们已然发掘了更为恶毒的anti方式,他们开始在各大官媒旗下疯狂力荐正能量艺人林知屿,试图将刚公开退圈宣言的他本人活活累死。
林知屿:???啊!我真的不想上班啊!
至于他那嘴硬心软的多金男朋友?
那什么……最近主角攻受正因谁先邀他共进晚餐而大打出手。
他的亲亲男朋友正抡着几十公斤的杠铃,为抢人,而激情复健中:)
#咸鱼的我为何突然爆红娱乐圈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救救玛卡巴卡,他是真的不想上班啊!!!
1V1HE 禁欲冷漠大佬攻x咸鱼小太阳受
内容标签: 都市 豪门世家 娱乐圈 穿书 成长 先婚后爱
主角视角:林知屿 牧绥
一句话简介:救救,他是真的不想上班啊!
立意: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
“离我远点,你连江逾白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青年双眉紧蹙,眉宇间是散不开的怒意和戾气,月色映照之下,他的眼睛有些失焦,似是滚着一层含混的水汽,脸颊因酒意微醺染上不自然的红晕。
林知屿狼狈地跌倒在地,后腰撞上地上的鹅卵石,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他本能地伸手去揉,却被一串毫不留情的话打断了动作。
“别以为我不知道,爷爷生日那晚,你本想算计江逾白,结果诡计没能得逞,反倒把自己送到了牧绥的床上!”
青年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嫌恶地看了一眼刚刚接触过林知屿的手,又用袖子蹭了蹭衬衫领子上那抹隐约的粉杏色唇印。
林知屿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陌生又诡异——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两侧摇曳的翠竹,还有旁边那座清澈见底的池塘。假山怪石浸没水中,藤蔓缠绕攀附其上,几尾锦鲤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下悠然游弋。
他不是应该在家里赶死线吗?
几分钟前,他明明还在给客户改方案,熬到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完成了,打算下楼买个宵夜,结果一脚踩空——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等等,他那个文档应该保存了吧——
“这到底是哪?!”林知屿心跳如雷,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竟是一个中式庭院。
让他再打一百年的工都买不起的那种。
“别装傻。”青年冷冷地开口,语气里满是轻蔑,“你应该庆幸牧绥那个阴晴不定的玩意那天居然大发慈悲,非但没跟你计较,甚至还同意了父亲的提议,和你结婚——你费尽心机得到了如今的结果,满意吗?”
林知屿愣了愣,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林知屿猛然想起,他前几天刚追完了名叫《真少爷总被觊觎》的小说。内容狗血又上头,讲的是主角受江逾白在亲生父母接回后,被假少爷百般针对,又被各类反派纠缠,最后事业爱情双丰收的爽文故事。
而好巧不巧,故事里那个对江逾白恶毒陷害、又蠢得掉渣的假少爷,也叫林知屿。
林知屿浑身一激灵,赶忙摸向池塘边,低头一看,清澈的水面倒映出一张艳丽得近乎张扬的脸。一头粉色的过肩狼尾,眉眼昳丽,眸似点漆,左眼正下方有一颗暗红色的痣,嘴唇的颜色偏淡,随着脸上的肌肉牵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粉毛的冲击太过强大,林知屿愣愣地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张脸和他自己的脸其实也生得一模一样。只是林知屿平日不甚注重打扮,总是神色恹恹,瞧起来清和慵懒,而这张脸却明艳得攻击性十足。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
穿书了?还穿成了小说里那个恶毒炮灰假少爷?!
脑中迅速闪过原著的情节,林知屿只觉得冷汗涔涔。书里,这个假少爷一心争宠、跪舔讨好主角攻牧云霁,不仅多次陷害江逾白,还试图给他下药,最后作死到嫁给牧云霁的大哥牧绥。婚后更是因不甘心看到两位主角双宿双飞,多次联合牧绥挑事,结果喜提银手铐一对。
而他此时穿过来的时间点,恰好是原主在牧绥婚宴上试图借醉强吻牧云霁的一幕!
林知屿生无可恋地抬头看了眼天。
“完了,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明明他一生行善积德,上周还在庙里抽中了上上签,怎么就能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不远处的青年牧云霁显然没有注意到他此刻的怔忪,依旧冷着脸发火:“不过奉劝你安分守己,别来招惹我,一来我没有和大嫂苟合的癖好,二来我对你这样的货色更是不感兴趣。”
“而且和牧绥的性格相比,我的脾气都能算和善,要是被他发现你结婚当天在后院勾引他同父异母的弟弟,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林知屿强行稳住心神,脑中飞快计算起对策。
小说中的林知屿,在二十岁时爱上了小自己两岁的牧云霁,为爱逐梦演艺圈,还特意参加了由牧云霁担任vocal导师的选秀节目。
林父林母第一次注意到江逾白,就是因为他也参加了这档选秀节目。
江逾白的养父母在他初中时就已经去世,他的亲人只剩下了生病的奶奶。所以林父林母将他认回时,其实并没有打算告诉林知屿真相,而是计划两个儿子一起养。
林知屿本以为江逾白是林父在外的私生子,但看林母也对他亲近非常,又不由地心有疑虑。但不管江逾白的真实身份如何,他确确实实分走了林父林母的宠爱和他在林家的地位,这让林知屿感到无比恐惧。
他开始针对挑衅江逾白,稍有不顺心就出言相讥。最初江逾白并没有理会,林知屿的行事却愈发恶劣。
直到失手将江逾白推下了楼,林知屿才从愤怒的林母口中知道了一切——
原来他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人。
原来他拥有的亲人、钱财、锦衣玉食的生活都本应该是属于江逾白的东西,就连他喜欢的牧云霁、对他始终爱理不睬的牧云霁,都在节目中毫不吝啬地表达对江逾白的欣赏。
林知屿不能接受这样的落差。
在流连酒场,颓废了好几日之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拆散牧云霁和江逾白,并对后者施加报复的方法——那就是把江逾白送到牧云霁同父异母的大哥牧绥的床上。
牧绥其人,性格阴晴不定,是牧家现任的掌权人。只可惜这人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伤了腿,成了个成天只能坐在轮椅上的废人,也是因此,他的性格愈发地阴鸷可怖。
如果江逾白被牧绥染指,碍于后者的威势,牧云霁就是再喜欢也不可能和他有什么好结果。
最好再让江逾白被牧绥折磨得生不如死,那更是大快人心。
可林知屿怎么也没想到,那晚的药没下给江逾白,反而被他自己吃了下去。
他在热潮的控制之下,跪在牧绥腿间丑态百出,等清醒之后,得到的便是林父林母断绝关系的电话,以及和牧绥结婚的通知。
但最主要的不是这个。
林知屿绝望地看着牧云霁的脸。
书中描写,林知屿嫁给反派牧绥之后,每次出场身上都带着暧昧的红痕,像是被软鞭抽打,又像是被犬齿啃咬。
所以那几章的评论里几乎都充斥着关于牧绥是不是有什么特殊xp的猜想。
而林知屿最后喜提十年牢狱之灾,也是因为嫉妒江逾白能和牧云霁终成眷属,一怒之下派人绑架江逾白。但在进局子之前,他被当时已经对江逾白情根深种的牧绥关到小黑屋里,大虐特虐了半个月,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虽然评论区一片叫好,直呼炮灰受难大快人心,但毕竟对方顶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林知屿读到那几章时,难受得汗毛直立。
他对牧绥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毕竟在原书之中,作者在描写他追求江逾白时,一直不遗余力地展现这位成熟又禁欲的男人的魅力。
但他不想挨打,更不想坐牢。
可是结婚既成事实,离婚估计不可能,反正牧绥钱多不回家,只要他不像原著中那样作天作地,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决定先稳住眼前这位主角攻,免得事情闹大引来更多狗血情节。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真诚一点:“牧云霁,你误会了。我只是出来想跟你说……我已经想通了,以后绝不会再纠缠你。”
牧云霁微微一愣,旋即露出不屑的笑容:“哦?你也会想通?”
“说来听听,不会又是什么欲拒还迎的低劣招数吧?”
林知屿咬了咬牙,心一横:“以前纠缠,是因为没见过比你更好的。但是今天见了你哥,我觉得他宽肩窄腰大长腿,肤白貌美坐轮椅,简直就是在我的性癖上疯狂蹦迪。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了,我想定心和你哥好好过日子。”
牧云霁的脸瞬间绿了:“……你有病?”
林知屿害羞地垂下眼,继续巩固自己的立场:“我是认真的,我既然进了牧家,做了牧先生的人,就不会再对别人有非分之想。”
谁想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了牧云霁逐渐僵硬的神色。
小样,被他的虎狼之词折服了?
然而林知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到了从右侧传来的“咯噔、咯噔”的声响。
牧云霁朝着声源处望去,酒意晕染的血色褪去,他的脸上风云变幻,一会青一会白。
随后他一言难尽地觑了林知屿一眼,阴阳怪气地对来人说道:“别误会,里面太闷了,我出来透口气,现在也该回去了。”
“但是牧绥,他刚说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可要管好你的人,别辜负他一番深情。”
静音轮胎从鹅卵石路上滚过,电动马达的低鸣声若有若无地窜进林知屿的耳中,好似和夜晚的隐隐风声都交织在了一起。
林知屿尴尬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被西装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小腿,西裤上的每一寸褶皱都想是精心设计的纹理,视线往上,则是紧绷的劲瘦窄腰,和宽阔挺拔的肩——
和他胡诌的形容一字不差。
而他的那张脸,确实如同原著中描写的那样,深眉俊目,眼如幽潭。
冷峻的面容上蒙着一层阴翳,气质清贵又疏离,俯视而下的目光说不上是深沉阴郁,还是生人勿扰似的冷漠。
亦或者是二者皆有。
他的视线没有分给匆匆离去的牧云霁半分,只是在林知屿的身上剐过一遭,然后薄唇轻启:“和我好好过日子?”
林知屿嘴角抽搐,生硬地笑了笑:“……嗯。”
紧接着,林知屿听到他戏谑地笑了一声,语气毫无感情:“我一个月支付你三十万,乖乖待在牧家,别惹事——”
“一年后,我们离婚。”
还有这种好事!?
林知屿眼睛一亮,心里盘算得飞快。
三十万月薪!如果老老实实挨过这一年,到时候拍拍屁股走人,他就可以远离这本小说里令人头皮发麻的各种狗血情节。
然后原地躺平,痛享美满人生!
林知屿内心狂喜,忍不住脱口而出:
“好的老……”
最后的那个字被林知屿慌忙咽进了喉咙里,半截的字音散在风中。
平日里敷衍老板的次数太多,这句话几乎成了他的口癖,刚才高兴得有些过头,一不留神嘴不过脑,把牧绥也当成了他的倒霉老板——
不过这个新老板可大方了太多。
还长得帅。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牧绥,见他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
如果不是这双不良于行的腿,牧绥的长相和家室都算得上基圈天菜,想和他恋爱的人估计得从这里排到法国。
可惜,林知屿认识的大部分基佬都是肉食动物,虽然也是颜狗,但——
他的目光快速地在牧绥的两条腿间一探——茹素是万万不行的!
几秒后,牧绥眼眸一凝,眉尾一挑,不知道是在欣赏出乎意料的玩具,还是在兴味不知天高地厚的异类。
“看来你对三十万的兴趣,比对我大得多。”
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但林知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讨巧地解释道:“怎么会呢,您哪能跟三十万……啊不是,钱哪能跟您比,您简直就是上天赐给我最伟大的礼物。”
说完这句,林知屿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被雷得外焦里嫩。
倒是牧绥听完,眉梢再次微不可察地扬了扬,月光落在他嘴角处,映照出一抹阴影,像是淡得几乎不可见的笑意。
林知屿自觉自己多想,又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只要他不像原著中那样疯狂作妖,应该还是能够得到在这位大佬的手下极限求生。
就在他盘算着该如何咸鱼划水安稳度日时,轮椅缓慢地往前滚了滚。
侵略性极强的草木香混着略微的辛香扑面而来,牧绥压着眼皮,沉沉的目光让林知屿下意识地后仰。
牧绥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不急不躁,似乎是要将林知屿每一个反应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微微俯下身,目光不动声色,却像是深不可测的寒潭,眼中藏着的像是戏谑,又像是审视。
“怕我?”
“原来刚才那番热烈剖白,也不过如此。”
林知屿微愣,心头咯噔一声。
炮灰林知屿的惨状一幕幕地在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但他怎么反而隐隐感觉,此时的牧绥兴致还挺高涨?
原书里难道没有写全这位反派的“趣味”?
正思考着应该如何回答对方的话,但牧绥似乎不怎么在意他的反应,而是继续说道:“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林知屿闻言,赶紧伸出手,顺势借着牧绥的轮椅扶手站了起来。
“抱歉啊,刚才那个……没反应过来。”
任谁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陌生人指着自己一顿输出,大脑都不会太清明,更不用说林知屿还是穿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的指尖轻轻搭在轮椅扶手上,一瞬间只觉得冰凉非常。可就当他借力站稳,准备松手的时候,牧绥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他碰过的地方。
说不出是嫌弃还是旁的,林知屿觉得手心像是被针扎似的发烫。
原著中好像也没有说牧绥有洁癖之类的……
但牧绥并未在意他内心的波澜,平静地说道:“过会到书房,我会让助理把协议给你。”
林知屿一听到“书房”,脑海中迅速构画出牧家老宅的模样——红木雕花大门、仿古的中式庭院、庄严气派的主宅,再加上专门聘请的国宴厨师,要是能在这样的地方躺上一年,他的人生也确实可以圆满了。
“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到云霁,最好也别在任何地方说你对他的‘真心’。”
林知屿赶紧说:“当然,我对牧云霁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牧绥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最好是。”
话落,轮椅缓缓转动,逐渐消失在鹅卵石径尽头的阴影中。林知屿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捏了捏自己的指尖。
等会签了协议,这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就算是板上钉钉了。
原著中并没有细说牧绥愿意和这位万人嫌假少爷结婚的原因,甚至林知屿都觉得这只不过是作者用来制造冲突和折磨这位炮灰,想出来的完全不过大脑的情节。但看现在牧绥的态度,他最开始似乎只把这场婚姻当作是一笔不值一提的买卖。
他对“林知屿”这个人没有任何兴趣。这意味着只要他不搞事,牧绥对他就不会有太大的关注。
唔……说不定还能专门给他匀出一间卧室,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逍遥自在。
想着自己狭小的出租屋,林知屿的脸上不由地浮现出满足的笑意。
然而牧绥说的此书房非彼书房,林知屿好不容易在迷宫似的庭院中找到通往主宅的路,还没来得及踏进大门,就被牧绥的助理直接拉到了他在市区的公寓里。
林知屿的大宅梦一下子被戳破,他站在宽敞简约的书房里,外面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书架上整整齐齐地摆满了资料和文件,墙边嵌有一道隐秘的导轨。
虽然这套大平层的地段豪华到让他打一辈子的工都买不起,但想到牧家老宅竟然只是他的幻想,心中那股失落就无以言表。
接他过来的助理大概也看出了他心中所想,一板一眼地解释道:“出于身体原因,牧总在老宅生活不太方便。”
林知屿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老宅不方便轮椅上下,也不方便新装轮椅通道和无障碍设施,牧绥单独搬出来也情有可原。
但他们只是名义上的伴侣,他其实可以一个人住在老宅里守一年活寡的。
林知屿叹了口气,谨慎地扫过协议上的条款,凭借为数不多的签合同经历确定了牧绥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漏洞,两三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即使还是有些遗憾没能住上牧家奢华的豪宅,但无奈牧绥公寓里的床太过柔软,比起他出租屋里的简陋木板都能算得上人间天堂,所以林知屿往下一躺,就倒头睡了过去,几乎是一觉睡到昏天黑地,梦中还在畅想他以后的美好生活,完全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直到第二天,他被狂轰浪炸的电话声吵醒——
林知屿迷迷糊糊地掀开眼皮,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提示闪烁着刺眼的光,催命似的。
时间显示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林知屿打了个哈欠,暗骂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扰人清梦。
结果就看到了屏幕上的备注:徐扒皮。
原主的性格和他天差地别,但给人取外号的脑回路倒是如出一辙,毕竟他私下里也这么喊他的傻|逼上司。
“喂,林知屿,你在哪里?”对方的声音急切而愤怒,仿佛随时都能从电话里蹦出来,“今天下午有场直播,十一点前必须到公司。”
大概是经纪人一类的。
林知屿恹恹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徐哥,我今天有些事,你帮我推了吧,以后的那些行程也都……”
话还未说完,电话那头的徐冬冬就直接打断了:“有事?我不管你有什么事,反正十一点前你必须给我到公司!”
电话里的声音几乎要刺破林知屿的耳膜,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原主好歹也是林家的少爷,这经纪人从前也这么对他吗?
“我不干了。”林知屿冷漠地说道。他在自己的世界里炒不了上司,现在难道还炒不掉经纪人吗?
他刚才幻想着这份新生活能给他新的自由,而不是一模一样的枷锁。
“以后也不干了,下午我去公司办离职。”
谁想徐冬冬不屑地笑了一声:“今天下午的直播违约金是五万。”
林知屿一阵肉疼。
“如果你以后都不想干,那就麻烦你好好看看现在的合同,违约金……”徐冬冬轻飘飘地说道,“将近八百万吧,你想清楚了。”
怎么不去抢!
林知屿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昨晚的美梦瞬间被现实击碎,八百万像一座山般倾覆下来,轻而易举地打破了他所有的自由梦想。
他下意识地捏紧手机,手心渐渐渗出了汗。
谢邀,穿书了,但为什么拿的是即将负债的韩漫受剧本。
“我……”
“想清楚了,我就在公司等你。不过知屿啊,八百万对林家而言可能是小钱,但我还希望你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徐冬冬的语气忽然缓和下来,但又想绵里藏针似的,让林知屿浑身都不太舒服。
这套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的组合拳,他在他的傻|逼上司那吃过太多次。
没等他回应,徐冬冬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林知屿行尸走肉地下了床,趿拉着鞋,晃荡进了卧室外的卫生间。
房子里冷冷清清,连落进来的阳光都带着寒意。
他鞠了一捧水扑上睡得酸麻的脸,随着水珠的滑落,视线逐渐清明,镜子中却出现了一张蜡黄的面容。
他一瞬间被自己映出的样子下了一跳。一头张扬的粉毛在头顶的暖光下显得格外跳脱,但衬得这张不染粉黛的脸毫无气色,好像加了一周的班一样憔悴。
“好歹也是个艺人,怎么班味比我还重。”林知屿嘟囔了一句,凑近了镜子看了又看,半分钟后,终于确定了不是这张脸,也不是他本人气质的问题,而是这头粉毛太过显黑。
难怪他昨天收拾原主的东西时就在想,这人怎么还用色号最白的粉底。
林知屿早就看这一头咋咋呼呼的粉毛不太顺眼,此刻盯着镜子里又村又土完全不符合自己审美的造型,不满的心更是到达了顶端。
他在美团上搜索到了一家性价比极高的理发店,二话不说地打了车直奔现场。
然而由于牧绥的公寓位于A市CBD中心,方圆三公里的理发店都因为价格太高被林知屿排除在了选项外,等到他意识到打车费用已经赶上他的理发费用时,已经晚了。
付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更不用说他还看到了原主手机里三位数的存款,更是如遭雷劈。
说好的日入208万,怎么存款比他还少啊!
忽然涌上心头的悲愤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八百万的违约金、空荡的账户、陌生的世界,还有原主未来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