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拿了妖怪剧本by蓝黛青

作者:蓝黛青  录入:06-24

私怀谁克从,淹留亦何益。
僶俛恭朝命,回心反初役。
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
帏屏无髣髴,翰墨有馀迹。
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
怅恍如或存,回惶忡惊惕。
如彼翰林鸟,双栖一朝只。
如彼游川鱼,比目中路析。
春风缘隙来,晨霤承檐滴。
寝息何时忘,沈忧日盈积。
庶几有时衰,庄缶犹可击。
妖阿难果然没有吹牛,放声悲歌了潘安仁的一首悼亡诗。
唱到高潮部分的变徽之声时,高亢而悲凉的唱腔感染力极强,让人听了悲从中来,不知不觉就潸然泪下。
那位家主都被他唱哭了。
亡妻已经走了好几年,曾经的伤心原本已经被时光冲淡了。可是这一曲悲歌,又让他难以自抑地感伤落泪。
哭坟结束后,家主红着眼圈吩咐加倍付赏钱给妖阿难。
他的一曲悲歌,赚到了一百个铜板。
妖阿难如此出色的哭坟技能,自然引起了附近一些来扫墓的人的关注,纷纷向他抛出橄榄枝,他也一律来者不拒。
“要哭亡母啊!当然没问题。”
“哭亡父也没问题。”
“哭亡夫还是没问题。”
妖阿难一口一个没问题,只要有生意就接,有钱就赚。只恨分身乏术,不能同时接好几位客人的活。
鬼阿难蹲在一旁,两眼放空,双目无神,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为什么会跟这货混在一起”的迷茫恍惚。
整个上午,妖阿难都在忙着替别人哭坟。
哭了一位亡妻,两位亡母,三位亡父还有一对亡故多年的祖父母,把自己哭得活像一只声声泣血的杜鹃鸟。
当妖阿难带着又鼓起了不少的腰包,过来跟鬼阿难会合时,他第一句话就是阴阳怪气的挖苦。
“这么会哭丧,你是杜鹃鸟变的妖怪吧?”
妖阿难还是那句话,“你说是就是喽!”
鬼阿难暗中磨牙:可恶,这个臭妖怪的嘴怎么就这么紧呢?想要搞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妖,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打零工哭坟赚了几百文钱,中午饭点的时候,妖阿难摆出一副“日子不过了”的豪气作派。
“走,阿难弟弟,咱们去吃顿好的。”
鬼阿难精神一振地问:“吃什么?”
“先去那边那家店看看再说。”
松山一带的驿道旁,只有一家简陋的小饭馆,只卖最简单的面条,有阳春面、鸡汤面和牛肉面三种选择,价格由低到高。
妖阿难进店一看,想也不想地就说:“老板,来两碗阳春面。”
阳春面就是最便宜的素面,除了搁点葱花和酱油外,其他什么也没有。
鬼阿难听得嘴角一抽,“喂,某人刚才不是说,中午要吃顿好的吗?”
“对哦!老板,每碗面条再多加一个鸡蛋。”
鬼阿难很难不抓狂,“这就算是吃顿好的了?只怕铁公鸡成精都没你这么抠。明明有钱却舍不得花,你到底要留着钱干吗?”
妖阿难理直气壮地回答道:“当然是攒老婆本了!不多攒点钱,我以后怎么娶老婆?”
鬼阿难忍不住想骂人——不对,骂妖怪。
“我呸!就你这种抠门抠到家的铁公鸡,哪个女人嫁给你当老婆,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妖阿难毫不在乎鬼阿难的谩骂与挖苦,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神色,嘴巴也不肯吃亏。
“话可不能这么说,阿难弟弟,虽然我在你面前表现得很抠,但如果娶了老婆,我的钱她可以随便花。毕竟你又不是我老婆,现在还靠我养活,请问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你大方?”
鬼阿难气坏了,一双小手情不自禁地弯成爪状,很想挥舞双爪扑过去,挠得对面那货满脸开花。
“你以为我想靠你养啊?只要你解了我身上的那个劳么子符,我立马就走人,才不想跟着你睡地板吃隔夜馒头呢!”
妖阿难振振有辞地道:
“阿难弟弟,不管主观情况如何,客观事实就是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靠我养活。当然,养的质量不高这点我承认,你要有意见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妖。”
鬼阿难忍不住问道:
“话说这点我一直很奇怪,你一个已经修成人形的妖,怎么日子会过成这副穷酸样?就算是不会点石成金的幻术,你随便找户有钱人家偷点银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确实不难,但我不会那么做。”
“为什么?”
“因为我是一个有梦想的妖。”

妖阿难说得一本正经,鬼阿难却听得满脸黑线。
这话一听就是既不靠谱也不着调的胡说八道,臭妖怪分明又想骗鬼了!
“拉倒吧,你能有什么狗屁梦想?好好夹紧尾巴做你的妖,别被人灭了才是正事。”
“阿难弟弟,你不想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想。”
鬼阿难很干脆地摇头,一点也不想给妖阿难胡说八道的机会,他却自顾自地笑着说下去。
“我的梦想是好好修炼,有朝一日飞升成仙。”
妖怪想要飞升成仙,难度比凡人修仙高出十倍都不止。不但修炼过程要漫长许多,天劫降临时更是九死一生的劫难。
如果还曾有过什么品行不端的恶行,度天劫的时候,越发会被天雷追着往死里劈。
鬼阿难怔了一下后,忍不住冷笑连连。
“一个妖怪想要飞升成仙,你还真敢想啊!这样的梦想,你只能晚上睡觉时在梦里想一想,就别说出来遭人耻笑了。”
妖阿难没脸没皮惯了,就算是被鬼阿难这样挖苦,还是一脸若无其事的笑。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阿难弟弟,你有没有什么梦想?不妨也说来听听。”
鬼阿难不自觉地目光一凝,眸底涌动起一阵暴风雪般凛冽又寒冷的复杂神色。
他没有梦想这种东西,但是有一个心愿——一个很难实现的、他却愿意为之倾尽所有也在所不惜的心愿。
妖阿难察颜观色很有一套,自然一看就明了。不过鬼阿难闭口不提,他也就不再追问,毕竟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嘛!
下午赶了半天路后,天黑之前,两个阿难找了一个山洞停下来休息。
虽然是温暖的仲春时节,但是入夜后山里还是比较冷。妖阿难生起一堆柴火,把山洞烘得暖洋洋的。
鬼阿难坐在火堆旁取暖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他袖笼里滚了出来。
那是江南一带常见的泥塑娃娃,约摸成人的拳头大小。
形象是个肥白可爱的胖小子,身穿红肚兜,怀抱金鲤鱼,笑眯眯地咧开小嘴冲人傻乐呵。
这种圆滚滚的泥塑娃娃也叫大阿福,是不少孩子喜欢的玩具。妖阿难没想到,鬼阿难居然也会随身带着这么一个娃娃。
“咦,阿难弟弟,你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怎么还玩泥娃娃呢?”
“你管我。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戴着一个虎头铃铛呢?”
妖阿难煞有介事地说:“这个铃铛可是高人作过法的宝贝,能辟邪驱灾,我当然要一直戴着护身了。”
“是吗?那你这个铃铛看来来头不小啊!那天在女王蜂的老巢前,突然铛的一声巨响,你趁机跑掉了,就是它的功劳吧?”
鬼阿难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现在机会来了自然问得直截了当。
妖阿难一如既往的耍滑头,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漫不经心地笑道:“你说是就是喽!”
鬼阿难捡起大阿福塞回袖笼时,妖阿难则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打开后露出几个暄软雪白的馒头。
“这个就是咱们的晚饭了啊!”
鬼阿难臭着脸问:“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应该是半价一个的隔夜馒头吧?”
“没错,就是它。”
妖阿难吃完早饭时,鬼阿难还在继续吃,他就走开片刻,又去采购了几个半价馒头,打算带在路上当干粮。
“本来就是隔夜的馒头,你又带着在路上走了一天,会不会都已经馊了?”
“没馊,还能吃。一会儿烤着吃可香呢,到时候你可别流口水。”
烤馒头或许是很香,但是隔夜的剩馒头鬼阿难实在没法忍。
他从小到大吃过太多太多的残羹剩饭,再也不想吃类似的东西,哪怕只是一口。
他忍无可忍地霍然立起,开始上演变身戏码,从孩童的形体变成年轻男子。
“咦,阿难弟弟,你又变身了!活说你小孩子的模样那么萌,怎么变成大人后却这么酷呢?”
青年版的鬼阿难,散着一头黑发,穿着一袭黑袍,一脸冰山相,一身王霸气场,整个人看上去要多酷就多酷,酷到没朋友。
“闭嘴。”
鬼阿难说话的风格又冷又傲,还透着一股强烈的不耐烦,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砍人的架势。
“阿难弟弟,会卖萌的人我见过不少,会耍酷的人我也见过不少。但像你这样你既耍得了酷又卖得了萌的,我还是头回遇上。这么大的反差你就不会精分……”
妖阿难不但不闭嘴,还笑嘻嘻地说个没完。鬼阿难猛地拿起一只馒头塞进他嘴里,堵了一个严严实实。
“你真的好吵!”
如果不是因为那张感同身受符,鬼阿难毫不怀疑自己早已经把妖阿难的舌头割下来喂狗了。
堵住了臭妖怪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后,鬼阿难顶着一张冰山面瘫脸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独自走出了山洞。
鬼阿难刚刚走出山洞,妖阿难就低下头,轻轻拨拉起了手腕上那只虎头铃铛。
“小铃,阿难带在身上的那只大阿福,应该不是普通的泥娃娃吧?”
虎头铃铛叮叮轻响了几声,妖阿难又道:
“我并非看出了那只大阿福有什么不对劲,只是阿难没理由随身带着一个玩具。如果是旧物还可能是有纪念价值的东西,但那分明是崭新的。除非他特别喜欢玩泥娃娃,否则这个东西就肯定对他很重要。”
虎头铃铛又叮叮作响了一阵后,妖阿难听得神色一凝。
“原来泥娃娃只是障眼法,大阿福其实是一件还没炼化好的法宝啊!”
法宝是法力非凡的宝物,不是谁都能炼成的。无论云间仙境还是无间鬼域,拥有法宝的人都不多。
妖阿难的虎头铃铛也曾是一件法宝,只是法力已经大不如前。不过此物有灵,能凭借灵识感知人或事物的本质,一般的障眼法伪装术对它都无效。
所以当初它能提醒主人,小鬼不是普通的小鬼,如今也能告诉主人,泥娃娃不是普通的泥娃娃。
然而,虎头铃铛只能感知到那是一件法宝,却并不清楚法宝的本相是什么。
虽然鬼阿难尚未完全炼化这件法宝,但他的法力显然十分不俗,在无间鬼域的地位绝对不会低。
妖阿难若有所思地想:看来我没猜错,这个阿难也是四大恶煞之一。
大概一刻钟的工夫,鬼阿难去而复返,手里拎着一头已经毙命的狍子。
他把死狍子直接甩在妖阿难面前,言简意赅地道:“我负责打食,你负责烹食。”
“没问题,阿难弟弟,你就等着吃烤肉吧。”
妖阿难虽然叫得亲亲热热,鬼阿难却神色冷峻地爱搭不理,直接越过他走向山洞另一边躺下来休息。
“阿难弟弟,你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一下,肉烤好了我就叫你啊!”
死去的狍子被剥去皮毛除去内脏,架在火堆上开始烤。烤到肉香四溢时,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
“阿难弟弟,你有没有闻到肉香?可以起来吃烤肉了。”
妖阿难卖力地大声吆喝了几句后,鬼阿难翻身坐起来,又变回了小孩子的外表。
“咦,你怎么变来变去的?”
鬼阿难不理会妖阿难的好奇询问,直接动手撕下一条已经烤得香喷喷的狍子腿,开始吃起来。
“看来我猜对了,你这个孩童状态不是能打的状态,变成大人后才能干仗。而且还持续不了多久,就又要变回小孩养精蓄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妖阿难的追问,让鬼阿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问那么多干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对,我是这么说过。可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感同身受符还没打到你身上啊!此一时彼一时!”
妖阿难一脸有恃无恐的笑,笑得十分欠揍讨打。鬼阿难耗尽了自己这辈子的全部忍耐力,才没有对他动粗。
“你一定是苍蝇变的妖怪,不然怎么这么让人讨厌呢?”
这回妖阿难没再用“你说是就是喽”来应付了,而是满脸委屈地哇哇大叫。
“说什么呢?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可能是苍蝇变的。你这死鬼才讨厌呢!脸又冷,嘴又毒,脾气还臭得不像话。吃我的住我的,却连个笑脸都没……”
鬼阿难冷冷地打断道:“现在可是你在吃我的。”
“话不能这么说。虽然狍子是你打回来的,可是把它变成烤肉的人却是我。我付出了劳动力,就不算是白吃。”
鬼阿难无法反驳这一点,恨恨地咬上一大口烤肉不再说什么。妖阿难也见好就收,不再多话。
两个人正埋头吃着香喷喷的烤肉,妖阿难腕上的铃铛突然铛铛响了两声,声音低而沉,听得他神色一变。
鬼阿难警觉地问:“怎么了?”
“朱颜悔来了。”
妖阿难目前最大的敌人就是朱颜悔,他交代过铃铛要格外警惕这个女鬼。一旦感知到了她的气息在附近出现,就要立刻出声预警。

第15章 风雷怒
鬼阿难也不问妖阿难为什么知道朱颜悔来了,很明显是虎头铃铛示警,他现在只关心最重要的一点。
“还有多远?”
“大概十丈左右。”
如果是在熙熙攘攘的闹市之中,十丈左右的距离足够他们躲避了。
但是此刻他们身处山洞,而且还在烤肉。肉香飘出去,必然会把朱颜悔引过来查看究竟,往外逃注定只会是自投罗网。
不能往山洞外面跑,但山洞里面也藏不住人,一旦朱颜悔来了,还是难逃被人瓮中捉鳖的下场。
“现在怎么办?阿难弟弟,要不你出去卖个萌,看能不能把朱颜悔糊弄过去。”
眼看就要大祸临头了,妖阿难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鬼阿难冷冷一哼道:“卖萌不如耍酷。”
一把扔掉手里的烤肉,鬼阿难再次上演变身戏法,顷刻之间又变成了一身黑衣神色冷酷的年轻男子。
右手还幻出一把背厚面阔份量沉重的大刀,刀柄上雕着一个头上长角口露獠牙的狰狞鬼头。
鬼阿难一点也不想为了妖阿难跟朱颜悔拼命,打算先看看能否虚张声势一番把人吓走。
如果实在不行,也只能豁出去跟她拼了。毕竟事关己身安危,不拼就要跟着妖阿难一起完蛋。
妖阿难秒懂了鬼阿难的对策,还想到了可以更进一步完善它。
“你是想唱空城计吗?这法子不错,但还不够保险,咱们不如这样……”
深夜的山野间,朱颜悔的一袭红衣宛如一抹火焰,在林梢上飘忽来去。
嗅到风中夹杂的一缕烤肉香时,红衣女鬼立即循香前往,发现了一处亮着火光的山洞,还有明显的妖鬼气息散发出来。
山洞里看来有妖也有鬼,朱颜悔不关心鬼是什么鬼,只在乎妖是什么妖,不假思索地就一头闯了进去。
山洞面积不大,又生着一堆烧着正旺的柴火,照明度很高。朱颜悔进去后,洞里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火堆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英俊的黑衣男子,一个是妖娆的黄裳女子。
后者柔若无骨地偎在前者怀中,衣领半褪露出一侧香肩,眼看就是一副天雷即将勾动地火的阵势。
深山老林的山洞里,居然会撞上如此香艳的一幕,朱颜悔出乎意料地一呆。
突然有人闯进来,黄裳女子不胜娇羞地掩面惊呼。
“唉呀!谁呀?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闯进来了!好讨厌啊!”
这女子一身妖气弥漫,有着一把格外纤细的蜂腰。
至于那个满脸不悦瞪着朱颜悔的黑衣男子,则算得上是她的熟人,虽然关系并不熟络。
“你来干吗?”
“没事,我就是随便逛逛。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走。”
朱颜悔说走就走,二话不说便飞身掠出了山洞。
人家干柴烈火正热乎着,她可不会那么不识趣。况且如无必要,她也不想跟那个不熟的熟人起正面冲突。
朱颜悔退出山洞后,鬼阿难就十分嫌弃地一把推开偎在怀中的“女王蜂”。
“你着什么急呀!多演一会儿嘛!万一魅鬼杀个回马枪怎么办?”
为了稳妥起见,“女王蜂”又一把搂住了鬼阿难的胳膊,亲亲热热地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他想了想也只能继续咬牙忍受,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样,我这个法子管用吧?朱颜悔果然不好意思多留,立马就闪人了。”
鬼阿难板着脸不吭声,办法虽然管用,可是他心里别提多别扭了。
“女王蜂”在他肩头调整姿势,尽可能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嘴里还娇滴滴得说个没完。
“我是不是很机智啊?见到你变回成人状态,就想到可以再变成女王蜂,合演一出亲密戏码让朱颜悔麻溜走人。否则现在要是光靠你一个人硬扛,就算不死也得丢上半条命吧?”
鬼阿难想靠虚张声势吓走朱颜悔,是没有办法的下下策。
如果她见到妖阿难,一定要跟他抢人,真动起手来他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要吃亏。
而妖阿难曾经变成过女王蜂的模样,凡是他变幻过的人,都可以动用改头换面符再次变化,就是时效很有限。
在时效有限的情况下,如果朱颜悔进了山洞不想走,要留下来跟他们一块吃烤肉,那可就只能等着穿帮了。
所以,尽管鬼阿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骚操作的对策,却也只能捏着鼻子跟妖阿难合作,双双挑大梁演上一出香艳戏码,藉此逼走朱颜悔。
“行了,你可以滚了!”
咬牙忍耐了一会儿后,鬼阿难再次推开了“女王蜂”。满脸都是嫌弃得不要不要的神色,活像自己不用心碰到了一坨屎。
“唉呀呀你这个死鬼,刚才还把人家搂在怀里亲亲热热的,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真是渣男啊渣男。”
“女王蜂”夸张之极的怨妇表演,把鬼阿难气得额头青筋直爆。
他怒骂道:“臭妖怪,谁想搂着你亲热?还不都是你非要演这么恶心人的戏码。”
“虽然恶心但是有效啊!要不是我机智地想出这个法子,你现在没准正在跟朱颜悔动刀拼命。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责怪我,真是一个没良心的死鬼。”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需要跟朱颜悔拼什么命呢!你死你的与我何干?”
“是啊,本来咱们毫无干系,可是你偏偏打着鬼主意想吃我。现在羊肉没吃上还惹了一身臊,也是纯属活该自找吧?”
牙尖嘴利的“女王蜂”是个怼人小能手,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鬼阿难被气得目露凶光,猛地一把握住身旁那柄鬼头刀,一副很想不管不顾砍上他几刀出口恶气的架势。
“阿难弟弟你怎么急了?冷静,别冲动,这个情绪一定要保持稳定,否则容易干蠢事。砍我等于砍自己,你应该不想自残吧?来来来,咱把刀放下,接着吃香喷喷的烤肉啊!”
“女王蜂”满脸娇笑地劝说着鬼阿难,他也不可能当真动手砍人,只能气呼呼地把刀子往地上用力一插,让无辜的地面挨了一刀。
大刀插在火堆旁,狰狞的鬼头正对着“女王蜂”呲牙咧嘴。他斜瞟着这把刀,问得漫不经心。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鬼刀风雷怒吧?”
鬼阿难蓦然抬起头,满脸都是肃杀之气,冷冰冰地问:“鬼头刀太常见了,你为什么会猜它是风雷怒?”
鬼头刀在鬼域是最常见的兵器,没有之一。
这种鬼气森森的大刀,是很多鬼的标配武器,十个有八个都会配上一把。
因为鬼头刀太过常见,档次也就相应被拉低了。
不少自恃有名气有身份的牛鬼都不爱用它,会选择一些看上去更有逼格的武器。
直到有一位牛逼的厉鬼横空出世,凭借一把号称“风雷怒”的鬼头刀,杀成了无间鬼域数一数二的人物,这种刀的档次才有所提升。
“女王蜂”轻描淡写地笑道:“你既然是厉鬼应长恨,它自然只能是鬼刀风雷怒了。”
鬼阿难一瞬不瞬地盯着“女王蜂”,两道目光锐利得如同能割开血肉的尖刀。
“你是几时猜出了我的身份?”
早在遇上朱颜悔的那一晚,妖阿难就已经猜出,鬼阿难一定也是四大恶煞之一。
如果只是一般的牛鬼,多半都不敢跟朱颜悔打擂台对着干,也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小妖去得罪她。
鬼阿难敢在她眼皮子底下捣鬼,出手带走她想要弄死的人,能有这样的胆气,只能是跟她势钧力敌的齐名人物。
只是妖阿难当时还弄不清楚,鬼阿难到底是四大恶煞中的哪一位。
直到今晚见到了这把鬼头刀,这个问题的答案就一点也不难猜了。
“朱颜悔追杀我的时候你敢跑出来捞我一把,我就猜到你绝非泛泛之辈,肯定也是四大恶煞之一,不然才不敢跟她抢人呢!”
“四大恶煞除了魅鬼外,就是水鬼、疫鬼和厉鬼。水鬼你肯定不是了,只能是疫鬼或厉鬼中的一个。今天晚上你都亮出了鬼头刀,我要是还想不到你是厉鬼应长恨,那脑子一定被狗吃了。”
“还有你为什么老是变来变去,我也猜到了一点。你目前正在炼制一件法宝,显然不太顺利,还搞得自己的修为受损,动不动就要缩小形态来保存实力。我猜对了吗?”
“女王蜂”的话音刚落,改头换面符就失效了,变回了妖阿难的模样。
与此同时,鬼阿难——应长恨蓦地出手扼住他的颈部,满脸杀气腾腾的神色,似乎下一秒就会毫不留情地拧断五指间那个脆弱的脖子。
阿难既不反抗也不挣扎,还笑得若无其事,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气道:
“阿难弟弟,这样掐着我的脖子,你自己也不舒服啊!乖,快点松手吧!”
事实的确如此,应长恨虽然恼火之极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满脸悻然地松开手,恶狠狠地瞪着阿难发问。
“你怎么知道我正在炼制法宝?”
“你猜。”
【作者有话要说】
阿难不肯直说,但应长恨也是一个聪明人,不难猜出几分。
“我猜应该跟你那只虎头铃铛有关。它能感知到朱颜悔在附近,显然是个有灵识的灵物,是不是也察觉到了我的大阿福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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