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外的择偶标准[快穿]by喜发财

作者:喜发财  录入:09-05

好不容易被拉上来的分副局拖着一双血肉模糊的腿。
他看着悬崖边缘的望秋,哑声道:“望秋……”
望秋站在废墟的尽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垂落的碎发在脸上投下一层阴影,而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无比平静。
7008皱紧了眉头。
望秋……

半透明的水膜围绕在望秋的身边, 为他阻挡了从裂缝底部沸腾出来的岩浆。
这些水膜也是T39号的身体之一,此刻正让它承受着被灼烧的痛苦。
但它依旧挡在望秋的面前,不留一丝空隙地保护望秋。
或许, 是当初望秋七窍流血的那一幕给T39号带来了太深的冲击, 它心口那一滴血才久久没融。
或许,是当初望秋毫不犹豫推开它的行为给它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才让此刻的它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望秋护在身后。
整片森林都在裂开的地缝与涌动的岩浆中变成了地狱。
前方是在裂缝中挣扎求生的人。
后方是阴冷又深不见底的悬崖。
望秋抬起头, 看着前方那些熟悉的人, 连往常那些记不清样子的面孔也清晰地映入了他的脑海。
宋医生,分副局, 二队长,延今……
还有很多很多已经死去的人。
望秋看着自己的双手, 似乎能看到上面猩红刺目的血。
他们都是罪人。
他是,T39号是,郑教授也是。
望秋的眼眸幽幽转深,平静的表象下是压抑不住快要毁坏崩塌的暗潮。
他们都是无法饶恕的罪人。
T39号近乎透明的身体再度融化成一滩水。
这次等它凝结出人形几乎就是一团白惨惨的水雾。
“T39号,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说话,如果你愿意束手就擒, 我可以放望秋一马。”
前方传来郑教授高高在上的声音。
此刻的他不人不鬼,已经完全看不出作为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那张英俊的脸四分五裂, 每说出一个字, 都会从脸上掉落黄褐色的泥灰。
T39号缓缓站直身体, 它回头看向望秋,那双幽绿色的眼睛带着极为不舍极为浓郁的情绪。
望秋也转动视线看向了它。
两双深色的眼睛四目相对,他们站在悬崖的边缘,像是站在绝路的入口。
T39号深深地看着望秋。
到了这一步,它不可能丢下望秋离开, 却也无法带望秋离开。
它要放望秋回去吗。
要牺牲自己成全望秋吗。
“我希望你们都能想清楚,毕竟时间已经不多了。”郑教授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他游刃有余的玩.弄这一切,显然是觉得这一场战斗已经在他的掌控当中。
T39号那双幽绿色的眼睛闪动着幽暗的光,但很快里面就充斥着极致的占有欲。
不可能!
望秋是它的!
它绝不会放望秋离开!
就算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T39号透明的身体开始扭曲,幽绿色的眼眸也变得极深极暗,带着危险又扭曲的情感。
望秋突然笑起来。
他看懂了。
对方想杀了他。
望秋抬手抚摸着对方的脸颊,眼神是不常有的温柔,像一汪蓝蓝的水。
“阿潺,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T39低下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望秋的眼眸,水波荡荡的身体靠近了望秋。
望秋的眼神温柔明亮,他直视着对方的双眼,哑着嗓子说:“我们说好了,要一直在一起。”
T39号死死地盯着望秋,点了点头。
说好了,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绝不能分开!
他们眼神深切地注视着彼此,缓缓向着对方靠近。
一条细长的水蛇爬上望秋的身体,似要勒上望秋的脖颈。
望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专注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而就在望秋的脖子快被绞断的时候,望秋猛地张开嘴咬住了T39号的身体。
像啃咬血肉那般,望秋把T39号吃进了嘴里。
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
T39号痛苦地仰起头,发出无声的嘶喊,整个透明的身体都在扭曲变形。
望秋一直都能触碰到真实的它。
一开始是来自它主动的引诱,后来是它不再对望秋设防。
T39号低下头,看不清望秋那张被阴影遮挡的脸。
但它看了望秋很久,最后,它还是缓缓地放下了伸向望秋心脏的手,那条爬至望秋脖子上的水蛇也融化成一滩水,滴滴答答地滑落。
它不再动作。
望秋神情一顿,可很快他就张开嘴,继续啃咬着对方的身体。
他的手背青筋暴起,每一根手指都在颤抖。
他吃得又急又凶,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幽蓝色的眼睛死寂的就好像一汪幽深又没有波澜的潭。
不知道是T39号死了,还是他死了。
现在一片寂静。
连7008也失了声。
所有人都看着此刻像个怪物一样的望秋,只觉得有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堵在了喉咙里。
宋医生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其他人也脸色苍白地看着这一幕,胃部翻江倒海,心脏却沉得像是坠进了无底洞。
望秋疯了。
反应过来的郑教授呼吸急促,愤怒地发出了嘶吼。
“望秋!”
“望秋!”
“望秋!”
地面开始震动,裂缝越震越大,地底的岩浆在翻腾中涌出了地面,将来不及逃脱的人吞没。
哀嚎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痛苦挣扎的呐喊。
郑教授双目猩红地盯着望秋,四五分裂的身体已经完全看不出他作为一个人的样子。
“望秋!”
望秋居然敢吃掉T39号!
居然敢破坏他的计划!
望秋看着地面残留的水渍,缓缓地站直身体。
他的嘴唇染着一抹红,那是他自己的血。
是留在T39号胸口的那一滴心头血。
他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冷漠地说:“我不需要你帮我。”
“你看,我们在一起了。”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他们永远的在一起了。
7008沉默地看着望秋,闭着眼睛发出了一声叹息。
望秋比想象的还要可怕。
他对自己也比想象中还要狠。
忽然,望秋脸色一白,猛地从嘴里呕出一口血。
但他很快就把嘴角的血擦干净,又将涌到喉咙口的血咽了回去。
他的血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血。
他要好好珍惜。
“望秋,你找死!”
郑教授发出一声粗粝嘶哑的呐喊,涌动的岩浆立马冲至望秋的脚下。
望秋抬起眼眸,一只幽绿,一只幽蓝。
刹那间,冰冷又带着水腥气的空气瞬间就阻挡了岩浆的爆发。
而郑教授已经陷入了癫狂状态,也完全发生了异变。
他愤怒的大喊大叫,想要将周围的一切都毁灭。
望秋抬起指尖,对着半空的雨滴轻轻一点。
淅淅沥沥的雨停在了半空,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荡开在每个人的头顶,压得所有人都无法呼吸。
只一个眨眼,望秋就到了郑教授的面前。
那双一蓝一绿的眼睛冷冷地看着郑教授,一个像雾,一个像雨。
一只带着化不开的哀伤,一只带着冰冷狠厉的杀气。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郑教授发了狂的大叫,身体却僵在了原地。
他低下头,看着扎进自己心脏的那把手术刀。
望秋漠然地开口:“其实我很好奇,你的心脏长什么样子。”
他拔出手术刀,又用力地扎了进去。
郑教授想要挣扎,身体却无法动弹。
冰冷的空气强势的封住了郑教授的身体,也剥夺了他的呼吸。
一下又一下,望秋的手被岩浆灼伤,身上的衣服被烧毁,但仍旧不停地捅着对方的心脏。
而一层淡淡的水膜一直环绕在望秋的四周,帮他阻挡了那些炙热的岩浆。
在望秋面无表情的脸上,那只蓝色的眼睛更加哀伤,一滴透明的泪从里面落了下来。
“呃……”
一颗红褐色的心脏被望秋血淋淋的拿在手里。
郑教授连连后退,泥土一样的身体开始不停的往下掉泥块,唯独胸口往外溢着红得发黑的血。
“不可能,不可能……”
郑教授想要抬手捂住自己空荡荡的胸口,干裂的泥手却整只都掉在地上。
望秋漠然地看着郑教授,手指一捏,整颗心都在他的手里碎成了渣。
空气开始流动,天空下起了大雨,层层乌云遮住了初升的太阳,带来了震耳欲聋的雷鸣。
“不可能,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
郑教授的身体开始融化,变成泥巴往下掉落。
他踉跄一下跌坐在地,却再也站不起来,整个下半身都融进了身下的土地。
他惊恐地抬起头,想要发声,却发觉自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原来是他的脖子也消失了。
最后他回过头,却只看到一滩融在地上的烂泥。
那是什么,哦,是他的身体。
唯一没有异变的两只眼珠在地上的烂泥里打转,但很快就有一只脚踩了上去。
望秋面不改色地碾碎了那两只眼珠,由大雨冲去了他脚下的污浊。
随着不停歇的倾盆大雨,翻涌的岩浆在大雨中被浇息,水流哗啦啦的流淌,推动着泥土填补了龟裂的大地。
那些在裂缝与岩浆中挣扎的人缓缓睁开眼睛,颤抖着睫毛看向天空将一切污浊都洗净的大雨。
“望秋……”
宋医生扶着分副队,神色复杂地看着望秋正在发生异变的脸。
一条条水蓝色的波纹延着望秋的血管蔓延,从望秋的脖子一直到望秋的眼尾。
其他人也互相搀扶着站直身体。
他们都沉默地看着望秋,眼中带着不同的情绪。
望秋没有说话,他只是转过身,一步一步的向着悬崖走去。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单薄的白色病服,在大雨中清透又干净。
就像他之前穿的那件白衬衫一样干净。
“望秋……”
宋医生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却被二队长拉住了手臂。
“让他去吧。”
二队长被二号扶着身体,他看着望秋独自在大雨中走向悬崖的背影,哑着嗓子说:“让他走吧。”
望秋或许没办法成为展翅高飞的鸟,但请让他做一条奔赴大海的鱼。
三号和四号并排站在一起,背上是还没有醒的延今。
他们都看着望秋的背影不说话。
而少年人的眼睛清澈明亮,还有不输于任何人的坚定。
他们永远服从望秋的命令,尊重望秋的所有决定。
望秋背对着众人站在悬崖的边缘,缓缓地抬起头,挺直了腰背。
他看起来依旧孤独。
却也依旧高大挺拔。
分副局踉跄着向前走了一步,眼里带着快要溢出来的悲伤与痛苦。
望秋站在雨中,衣摆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他仰起头,像一只白色的蝴蝶,毫不犹豫的落入了万丈悬崖。
而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
“轰”的一声雷响,似乎是来自天空的悲鸣。
所有人都沉默地站在原地。
这一刻,望秋不再是那个被特务局赋予价值的工具。
他是望秋。
有名字,有存在的意义。
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倾盆大雨中,沉默的氛围弥漫着无言的悲伤。
残缺的森林一片寂静。
越下越大的雨好像是上天在哭泣。

高耸的峭壁与粗壮茂密的树木遮住了整片天, 只隐隐约约透出一缕朦胧的月光。
而在月色的照映下,幽深冰凉的湖水上漂着一具苍白的躯体。
此时夜半三更,万籁俱静。
清透的天空被雨水洗涤干净, 若隐若现的月亮好似一块澄澈的玉。
7008看着头顶那片半遮半掩的天, 轻叹一声,闭上了眼睛。
既然它来到了望秋身边, 总归是要帮他的。
晴朗的天空出现了明亮的星星, 围绕在月亮旁边交替闪烁。
夜色下, 幽深漆黑的湖泊逐渐映出了月亮的影子,荡开的波纹仿佛银色的薄纱。
忽然一道流星划过, 宛若点亮夜空的星火。
浮在湖面上的望秋逐渐被水纹包裹,荡开的波纹推动着他的身体到了被月色照亮的湖中心。
7008虔诚地闭着眼睛。
很快, 无数道流星划过,汇聚成耀眼的光,照亮了望秋的身体。
“咳……”
望秋呕出一口血,鲜红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融进了湖里。
他睁开眼睛, 双眼无神地看着上空。
7008轻声开口。
【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
望秋没明白7008的意思, 突然一阵剧痛在他的心口炸开。
他用力捂住自己的心脏,仰着头, 濒死的痛苦让他干涩的喉咙失了声, 连口申.吟都无法发出口。
一阵又一阵猩红的血从他的嘴里涌出来, 顷刻间就浸湿了他的领口,融进湖里,将周围被月色照亮的湖水染红。
太痛了。
好像要硬生生把他的心脏撕成两半!
望秋一蓝一绿的眼眸无意识地流出了泪。
他紧紧地抓着心口的衣服,剧烈的疼痛让他脸色惨白,连脖颈上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7008凝眉看着此刻被血水包裹的望秋。
如果望秋坚持不下来……
“阿……潺……”
望秋艰难地张开嘴, 汹涌的血水溢出他的口腔,染红了他整张脸。
他直直地看着上面的月亮,湿润的双眼明亮又哀伤。
7008神情一顿。
它明白了。
望秋的心脏很痛,却不如吃掉T39号痛。
看似平静的他并非真的不在乎。
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内心的痛苦。
他早已失去了悲伤落泪的能力,连失态的发疯也做不到。
可他痛。
他一口一口的把他的另一半吃掉了。
他怎么不痛。
而现在他醒了。
那种痛好像要活活的把他痛死。
“阿……潺……”
望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心脏,发出沙哑痛苦的嘶喊。
不停往外涌的血好像要把他抽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将他周围的湖水变得一片血红。
望秋痛的快要撑不下去。
就在这时,飘荡的水波荡漾在望秋的身边,似是温柔的抚摸。
望秋想起了深潭谷那片幽幽的绿湖。
他看着天空,泪水比溢出的血更加汹涌,在月下像是晶莹剔透的珍珠。
他张开嘴,鲜红的血往外流淌。
滴答一声。
泪珠掉进了被血染红的湖泊,荡开了浅浅的波纹。
清透明亮的月光下,被血染红的湖水由近至远,漾开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一张苍白的脸就这样从血红的湖水中浮了上来,像一朵白莲生长在血水中,精雕玉琢的脸上一左一右的点缀着两枚像血泪一样的痣。
此情此景,震撼又诡异。
那半张脸淹没在血水中,另外半张脸浮出水面,清幽幽的月下,一双眼睛猛地睁开,幽绿色的瞳孔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漂在湖中心的望秋。
看到这一幕,7008长舒了一口气。
望秋不知道自己失去了多久的意识。
他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被一个人抱在怀里,一步一步的往岸上走。
他艰难地侧过头,想要看清抱住自己的人长什么样子,却只看到一片赤.裸白皙的胸膛,上面滚落着鲜红的血珠。
可能是湖水太冷了,望秋的身体抖的很厉害。
他张了张嘴,被血糊住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溢出几声沙哑的呢喃。
抱着他的人停下脚步,站在幽冷的湖水边缘,低头看向了他。
那双幽绿色的眼睛专注又深邃,熟悉又令人心动。
望秋抿紧了唇,忽然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他紧紧地抓着心口,仿佛窒息一般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
但他的双眼却死死地盯着对方,不敢移开视线,怕是镜花水月的幻境。
直到对方低下头,轻轻地吻上他的唇,挑开他紧闭的牙关,温柔的为他渡去了空气,他才重新获得呼吸。
而就在他恢复平静之后,唇上的吻突然变得粗暴又凶狠。
望秋好不容易平缓的呼吸再度被夺去。
他仰着头,嘴里腥甜的血被搅弄吮.吸,湿漉漉又黏腻的液.体将口腔弄的一塌糊涂,滚烫的温度似要将他嘴里的舌钉融化。
但他没有挣扎,而是张开嘴急切地迎上对方的吻,与之难解难分地缠在一起。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望秋的胸口因窒息而感到疼痛,充满掠夺的吻才缓缓褪去,变得温和又动情。
望秋一双湿润的眼睛迷离又朦胧。
他艰难地抬起手,真实的触感让他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
而对方低着头,就这样安静地注视着他,任由他的手在脸上抚摸。
望秋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用颤抖的指尖从对方的眉划到鼻尖,再是红润的唇,然后是像血一样红的痣,最后停留在那双幽绿色的眼眸。
无声的寂静中,他用力喘出一口气。
剧烈跳动的心脏疼的厉害,是被分割了一半的疼,亦是再度被填满的疼。
总副局命大,被带回去时还有一口气留着。
宋医生没让对方死的这么便宜,将对方救活之后扔到了望秋曾经待的那间审讯室里。
但吴局死了。
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分副局则失去了两条腿,虽还苟延残喘地活着,却也是强弩之末,静等着死亡的到来。
两人都落得了一个不算好的结局。
仔细算算,分副局和吴局已经共事了很多年,说是上下级,却又比普通的上下级关系更近。
在大权全都掌握在普通人手里的特务局里,是吴局坚持把分副局提上了分副局长的位置,让异能者也有了一丁点话语权。
分副局现在还记得曾经吴局对他说的那句话。
——“要想高升,就要一切以大局为重。”
什么是大局为重。
是特务局那些冠冕堂皇的口号,还是谁的位置更高就听命于谁的大局。
吴局在对总副局马首是瞻的时候,是否就是在遵循着他以为的大局。
可最后的结果证明。
吴局错了。
他错了。
他们都错了。
无论是一直坚持下来的信仰还是所谓的初心早就在利益与人性中变了。
“分副局。”
坐在轮椅上的分副局缓慢地转过身,看向站在门口的宋医生。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分副局老了很多,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灰白色的头发也看不到任何的光泽。
他那双暗淡的眼睛蒙着浑浊的灰,没有丝毫的精气神。
他大限将至。
可能是明天,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下一刻。
“时间到了。”宋医生轻声开口。
二队长从宋医生的身后走出来,推着分副局的轮椅离开。
临域分局的后山站满了人。
无论是新人还是旧人,都身姿笔挺地穿着崭新的制服。
看到二队长推着分副局缓缓从人群中走来,脸色苍白的延今垂下了头,挡住了通红的眼睛。
他昏迷了三天两夜,醒来的时候没有人告诉他望秋怎么了。
但这种沉默却比开口说些什么还要压抑。
而他引以为傲的异能也进入了无解的休眠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苏醒。
延今很愤怒,很痛苦,也很悲伤。
他才十六岁,还没有学会怎么面对困难,一个又一个打击就击溃了他那颗骄傲的心。
但他始终记得二队长对他说的那句话。
——“他不想让你成为下一个他。”
那年的望秋也是十六岁。
他失去了他所有的同伴队友,亦是他的家人,独自以单薄的肩膀撑起了整个临域分局。
所有人都疑惑以望秋出众的能力为什么不去总局。
现在他们都明白了。
因为望秋生在这里,也将死在这里。
他是广场上那杆挺拔的旗,也是后山那座厚重的碑。
或许望秋的存在带来了很多灰色的死亡象征,但如果没有望秋,将会有更多十六岁的少年成为没有名字的墓碑。
那十四年,是望秋撑起了很多少年的明天。
延今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收起了所有的颓败与悲伤。
他们跟在分副局的身后,沉默的路过一座座碑,一直走到最后最深的那几座墓碑面前。
以前那里有九座碑,现在有十座。
一座崭新的碑,没有风吹雨打的痕迹,却拥有同样的厚重与沉淀。
上面与前九座碑一样刻的是代号,没有名字。
望秋应当不想再回到这里,但他或许会想念曾经的一队。
所以十号死了。
但望秋离开了。
所有人都站在那些墓碑的前面,衣冠整洁,身姿笔挺。
二队长神情肃穆地开口。
“敬礼!”
风吹动了墓碑前的荆棘花,属于望秋沉重又崇高的时代在一刻成为了过去。
安静的空气拂过一阵清凉的风。
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所有人齐齐转身,看向衣着庄严的男人。
“分副局,宋医生。”男人点了点头,将一支荆棘花放在了墓碑前。
“总局长逝世了。”李助看向分副局和宋医生,冷静地开口:“现由总局长的长子继任局长之位。”
说完这句话,这位一直跟在吴局身边,却常常没有任何存在感的助理笑了一下,露出了他们熟悉的温和。
“对方是一位异能者。”
还是一个仅十八岁的少年。
没有人知道这么年轻的孩子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坐上总局长的位置。
只知道对方的异能非常可怕。
名为——静止。
“现在,新任总局长已经到了临域分局的门口,说要来看一看望秋。”李助看着那座没有名字的墓碑,发出了一声叹息。
宋医生看了李助很久。
他从来没想过这位李助居然是总局的人。
对方留在临域分局的目的是什么。
是督查,还是暗访。
不过不管是什么目的,现在也都不重要了。
分副局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眼皮半合,灰白色的脸上带着死气。
“好……好……”
这样他就放心了。
临域分局会有新的人来带领他们。
而为了望秋而来的人,总不会是什么坏人。
“好……”
他面带微笑,头一歪,就这样闭上了双眼。
宋医生呼吸一紧,他用力握住颤抖的手指,抬起头,哑声说:“把分副局带回去,其他人跟我一起……”他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跟我一起去迎接新任总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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