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能吸收能量！”
凌光惊呼，手中法诀急掐，准备施展防御法术。
就在这时，岁聿低沉的声音响起：“让我来。”
下一刻，白泽兽形在瞬间迎风暴涨，皎洁如月的光华自他体内迸发，驱散了周遭的阴冷。
转瞬之间，一头身形巍峨、通体雪白、头顶双角、宛如神话中走出的神兽，昂然立于沼泽之上。
一股源自上古妖神的磅礴神格威压如潮水般扩散开来。
他的眸光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圣洁的辉芒，与他额心浮现的金色神印交相辉映。
“以吾妖神神格，敕令天地清明！”
岁聿彻底打破桎梏，口吐人言，声音庄严而宏大，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头顶的独角绽放出比太阳还要璀璨的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乳白色光柱从他额心神印射出，这光芒不刺眼，却带着净化世间一切污秽的伟岸力量，正面迎上了骷髅将军那由怨气凝聚的骨刃。
一边是代表死亡与不屈的亡灵战气，另一边是代表祥瑞与净化的妖神神光。
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轰然对撞，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却产生了更为恐怖的湮灭景象。
光与暗的交界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空气被撕裂，沼泽中的泥水被瞬间蒸发、分解。
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起来，沼泽地表如同被一只无形巨手撕开，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迅速蔓延，深不见底的沟壑纵横交错。
“轰隆隆——”
大地在悲鸣。
本就松软的沼泽地再也无法承受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地面层层塌陷，无数泥沼被掀飞到空中，露出了地底深处一个巨大而残破的景象——
那是一个由无数玄奥符文构成的巨大法阵，许多符文已经黯淡无光，飘散着淡淡的诅咒气息，阵法的节点也多有断裂，但依旧能感受到其曾经的浩瀚与强大。
而法阵的中心，正是那团黑影的源头。
在雷火的残余之力与净化神光的持续冲击下，笼罩在黑影体表的狂暴怨气如同被烈日灼烧的冰雪，迅速消融褪去。
骷髅将军的虚影哀嚎一声，连同那杆战旗，不甘地化作缕缕黑烟消散。
终于，被诅咒的生灵显露出了它的真身。
那竟也是一头白泽！
只是它的状况凄惨到了极点，本该洁白如雪的皮毛被一层凝固的黑泥与怨气所覆盖，变得晦暗无光。
身形看起来要比岁聿小很多，瘦骨嶙峋，四肢被黑色的锁链洞穿，锁链的另一端深深地钉在下方残破的封印阵眼之中。
它的气息极其微弱，生命之火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唯有一双眼睛，依旧残存着一丝属于神兽的灵性。
就在它真身显露的瞬间，岁聿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共鸣让他心头悸动。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前这个被诅咒的同族体内，流淌着与他同源的、无比纯正的白泽血脉。
云莯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叮！检测到上古血脉共鸣。】
【目标体内含有纯正白泽神兽血脉，妖神神格之力可净化万物。当前诅咒封印因能量冲击已松动，可破。】
那头虚弱的白泽缓缓抬起头，当它的目光越过净化神光，感受到岁聿的气息时，浑浊的眼眸中陡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情感波动。
它的身体颤抖着，干裂的嘴唇微微开合，发出了一个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又无比清晰的音节。
“小……白……”
这个乳名，如同九天惊雷，在岁聿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他庞大的身躯蓦地僵住，净化神光也随之减弱。
岁聿巨大的兽瞳瞬间收缩，无数尘封的、模糊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他想不起具体的事情，却能感受到那称呼背后蕴含的无尽温柔与宠溺。
“你……你是谁？”岁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雌性白泽，或者说月瑶，她虚弱地笑了笑，眼中满是欣慰与悲伤。
“你不记得我了……也好……也好……”
她看向刚才骷髅战旗消散的地方，轻声解释道：“刚才的骷髅将军……他叫轩冥，曾是我的护卫……只因反抗天机老祖将我擒获，便被生生炼制成了没有心智的亡灵傀儡，永世不得超生……那面战旗，是他最后一缕不屈的执念所化，只为守护我……”
岁聿眸色一冷，龇着牙低声怒吼。
月瑶的眼神中流露出刻骨的恨意：“一个……窃取天机，妄图以万物为刍狗的伪仙！他之所以抓我，是因为我们白泽一族的纯正血脉，能够锻造仙人脆弱的仙脉，助他突破更高的境界……”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地讲述着那段被掩埋的真相：“我的神魂……被他抽离……封印在……一处名为‘五行极域’的绝地……而我的肉身，则被他用这片大地的无尽怨气……炼成了这片沼泽的……诅咒之源……以此来滋养他的邪法……”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刚才那自爆的骷髅战旗，并非只是简单的消散。
它以残魂自爆为代价，强行冲开了月瑶体内一道核心的诅咒枷锁！
“糟了！”
月瑶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呼，她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透明。
诅咒之源的核心被破，她这具由肉身与怨气融合的躯体，再也无法维持形态。
“小白，听着！”月瑶用尽最后的力气，目光灼灼地看着岁聿，“天机老祖的图谋远不止此……等他成功锻造出仙人脉后，整个大陆的灵脉都会被他炼化……你必须……找到我的神魂……阻止他！我的力量……我的一切……都给你！”
她的身体化作亿万光点，如同一场绚烂的流星雨，不由分说地涌向岁聿，尽数融入他的体内。
岁聿只觉得一股磅礴而温暖的力量包裹了自己，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和血脉传承涌入脑海，让他眼前一黑，径直向后倒去。
云莯想要去扶他，奈何自己实在太小了。
凌光上前吃力地接住了他，探查之下，发现他只是因为接收了过于庞大的信息与力量而陷入了沉睡，并无性命之忧，这才松了口气。
亡语沼泽的怨气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退，天光重新洒落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
危机似乎已经解除，但一个更加庞大、更加恐怖的阴影——天机老祖，却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天机老祖……五行极域……”云莯反复咀嚼着这两个陌生的词汇，眉宇间满是忧虑，“早晚有一天，我定要手刃了这老贼。”
凌光将昏睡的岁聿安顿好，站起身，目光望向遥远的天际。
月瑶的牺牲，战魂的忠烈，岁聿的身世，天机老祖的阴谋……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们牢牢网住。
百晓城不愧是山海界的信息中枢，即便是在界门崩塌，人心惶惶的此刻，长街之上依旧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各式各样的讯息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流淌，通过悬浮的符文光幕，或是街边修士口耳相传，构成一张无形而巨大的情报网络。
黔舟一行人收敛气息，混在人流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丝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凝重。
他们刚刚穿过一座高大的白玉牌坊，正准备寻一处落脚点，再从长计议，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便从街角一条僻静的巷弄里幽幽飘出。
黔舟眉头一皱，与陆知秋对视一眼，几乎是同时做出反应，身形一晃便朝着巷弄深处掠去。
巷子尽头，一个身穿天机阁长老服饰的身影斜倚在斑驳的墙根下，胸腹处一个狰狞的贯穿伤口是如此醒目，伤口边缘皮肉翻卷，没有流出太多鲜血，反而丝丝缕缕的黑气正不断向外逸散，仿佛有生命般侵蚀着他周身的生机。
那张本应仙风道骨的脸庞此刻惨白如纸，双目紧闭，气息已是风中残烛。
“沈师兄！”江远道失声惊呼，快步上前。
那人正是天机阁的沈秉章，亦是他们此行要寻找的关键人物之一。
听到呼唤，沈秉章的眼皮艰难地颤动了几下，勉强睁开一道缝隙，浑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黔舟身上。
他嘴唇翕动，声音嘶哑而断续，仿佛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快……走……修罗族长……他……他没死……”
苏衡玉已然蹲下身，双手结印，莹润的绿色光华自掌心涌出，温柔地覆盖在沈秉章的伤口之上。
然而，那股黑气却异常顽固，与绿光甫一接触，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竟在不断吞噬着苏衡玉的疗愈仙力。
“是修罗族的‘湮灭咒’，”苏衡玉脸色一变，沉声道，“此术歹毒无比，专门污人仙体，断绝生机。”
苏衡玉双手掐诀，指尖莹白色的光辉流转，如温润的月华般轻柔地覆盖在沈秉章的伤口上。
仙门正宗的疗伤灵力触碰到黑气的瞬间，发出了“滋滋”的腐蚀声响，仿佛冰雪消融，但速度却极为缓慢。
苏衡玉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这股异种能量的顽固程度超出了她的预料。
“撑住！”陆知秋沉声喝道，同时警惕地环顾四周，一只手始终按在腰间的剑柄上，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追兵。
在苏衡玉灵力的压制下，沈秉章涣散的瞳孔似乎重新凝聚了一丝光彩。
他费力地转动眼球，看清了眼前的人，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破碎的气音：“快……走……”
“沈师兄，发生了什么？是谁伤了你？”陆知雪急切地追问。
“修罗……族长……”沈秉章的呼吸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口都带着血沫，“他……他没死……借界门崩塌的混乱……撕裂空间……逃了进来……”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心中炸响。
修罗族长瓦瑞固德，竟然也潜入了山海界！
“他……”沈秉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他的目标……是…是云莯！绝不能……让他得逞……”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苏衡玉加大了灵力输出，莹白色的光芒终于将那团黑气彻底包裹、压制，使其无法再继续扩散。
他松了口气，轻声道：“命暂时保住了，但这湮灭咒力已经侵入经脉脏腑，想要彻底根除，需要时间静养。”
第131章 那里可不是良善之地
江远道没有多言，直接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空白的兽皮卷和一支符笔。
他一边听着黔舟和琉夙的分析，一边迅速在兽皮卷上勾勒出山海界的简易轮廓。
然后根据沈秉章提供的情报，将修罗族可能藏匿、以及靠近界域核心的几处关键区域用朱砂重重标记出来，形成了初步的危险预警图。
“此地不宜久留。”黔舟站起身，环视着人来人往的巷口，“我先去找个落脚点，你们护好沈秉章。”
他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流中。
百晓城作为山海界最大的信息集散地，城内遍布着大大小小上百个信息站，从天界神谕到凡人轶事，无所不包，只要出得起价钱。
黔舟此去，正是要利用百晓城的情报网络，寻找更多线索。
半个时辰后，黔舟领着众人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
这里是他早年置办下的一处产业，足够隐蔽安全。
安顿好沈秉章后，黔舟将一张刚刚从信息站买来的悬赏令拍在了桌上。
悬赏令由一种特殊的灵木制成，上面的字迹闪烁着微光。
内容很简单：格鲁族禁地方圆百里，近期发生不明原因的灵气暴动，有目击者称，曾见到一名身形高挑、银发及腰的异族女子频繁出入该区域。
悬赏令下方，还附有一副用留影石拓印下来的、模糊的背影。
尽管只是一个背影，但那标志性的银色长发和独特的气质，让陆知秋和苏衡玉一眼就认了出来。
“好像是白婳！”
“她去了格鲁族的禁地？”黔舟的眉头紧锁，“那里可不是良善之地。”
“不管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必须要去。”陆知雪斩钉截铁地说。
白婳是他们寻找岁聿的关键，如今有了线索，断没有放弃的道理。
黔舟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同意。但眼下沈秉章重伤未愈，我们不能将他独自留在此地。等苏少主为他稳住伤情，最快明日，我们就出发前往格鲁族领地。”
众人对此没有异议，当务之急是救人，同时整合现有信息，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好万全准备。
夜幕降临，百晓城的喧嚣渐渐沉寂，唯有城中心那座巨大的信息塔依旧灯火通明，无声地诉说着这座城市永不眠的本质。
安置沈秉章的房间内，苏衡玉为他施针完毕，暂时压制住了体内的咒力。
然而，到了深夜，沈秉章却发起高烧，整个人在昏迷中辗转反侧，口中不断发出含混不清的呓语。
负责守夜的陆知秋起初并未在意，只当是伤势引起的正常反应。
但当一阵微风吹开窗户，清冷的月光洒在沈秉章脸上时，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中却是一片混沌。
“七星……连珠……”他用一种梦游般的声音喃喃自语，“七星连珠之夜……界门…将……重开……”
说完这句，他又沉沉地昏睡过去，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陆知秋的心却猛地一跳。
七星连珠！
这个天象他并不陌生。
在千山派的藏书阁深处，一本泛黄的古籍《界域古战考》中曾有记载，上古时期那场席卷诸天的界域战争，其最终决战的爆发点，正是始于‘七星连珠’的异象之夜。
据说，那是界域之间壁垒最为薄弱的时刻，足以让最强大的存在强行开启跨界之门。
修罗族长逃入山海界，天机老祖又暗中勾结，如今还出现了与上古战争相关的天象预言……
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在陆知秋的脑海中逐渐串联成一条令人不寒而栗的线。
他不敢怠慢，悄然走出房间，来到院中。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从袖中取出一只通体碧翠的玉鸟。
这是千秋台独有的联络法器“青鸾信使”。
陆知秋将刚才听到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推测，用神念刻入玉鸟体内，然后松开手。
青鸾鸟发出一声清越的低鸣，振翅而起，化作一道微不可查的绿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之中。
做完这一切，陆知秋抬头望向天空。
今夜的星空格外清朗，但她仿佛已经能看到那七颗预示着动荡与变革的星辰，正在遥远的天际，缓缓向着宿命的轨迹靠拢。
而此刻，在格鲁族领地，黔舟口中的“不善之地”，那片被列为禁区的山谷，此刻正被远比百晓城夜空更加浓郁的灵气所笼罩。
这些灵气并非祥和的白色，而是呈现出一种躁动不安的灰蒙色泽，它们疯狂地搅动、盘旋，仿佛一个巨大的旋涡，而漩涡的中心，却异常的平静。
格鲁族禁地的石壁下，残存的怨气已随着月瑶的消散彻底褪尽，露出青灰色的岩石肌理。
那些刻满古老图腾的石壁仿佛也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在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岁聿蜷缩在石壁角落，庞大的白泽身躯此刻竟显得有些单薄。他维持着兽形，冰蓝色的兽瞳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只剩下一片沉寂的灰蒙。
自吸收母亲残魂后，他便一言不发，连凌光递来的顶级妖兽肉脯都未曾瞥过一眼，只是将头埋在蓬松的颈毛间，像一只被遗弃的幼崽。
“岁岁。”
稚嫩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云莯踮着脚尖走到他面前。
小家伙手里捧着一枚通体莹白、泛着淡淡七彩光晕的灵果，果皮上流转的混沌气如同呼吸般微微起伏。
这是他从系统空间深处翻出来的‘鸿蒙灵果’，据说蕴含一丝开天辟地的本源之力，能安抚一切躁动的神魂。
他将灵果递到岁聿低垂的鼻尖前，软糯的声音在空旷的禁地里格外清晰：“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与你感同身受，可是……总得吃东西才行啊。”
白泽的耳朵轻轻抖了抖，却依旧没有抬头。
云莯索性在他前爪边坐下，小小的身子几乎被岁聿蓬松的毛发完全笼罩。
他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绸缎般光滑的皮毛，声音轻得像一阵风：“月瑶前辈一定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她把力量给你，是想让你好好活着，不是吗？”
“以后……不管是天机老祖，还是有多少麻烦，我都会陪着你。”云莯顿了顿，将灵果又往前送了送，额头轻轻抵着岁聿的前爪，“岁岁，让我们一起走下去，好不好？”
第132章 五行极域入口已开启
最后那句“好不好”，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沉寂许久的白泽终于有了动静，他缓缓抬起头，冰蓝色的兽瞳里蒙着一层水雾，原本锐利的眼神此刻竟盛满了脆弱。
当看到云莯那双清澈无垢的眸子，感受到指尖传来的混沌气暖意时，那层水雾终于忍不住化作晶莹的泪珠，顺着雪白的皮毛滚落，砸在地上晕开细小的水渍。
“呜……”一声压抑的呜咽从他喉咙里溢出，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云莯见状，立刻将鸿蒙灵果递到他嘴边：“乖，吃了它，就不难受了。”
岁聿犹豫了瞬，终究还是顺从地张开嘴，将灵果含了进去。
清甜的汁液滑入喉咙，瞬间化作一股温和的暖流涌遍四肢百骸，那些因接收庞杂记忆而刺痛的神魂仿佛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平。
就在这时，月瑶消散的地方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枚鸽子蛋大小、通体剔透的内丹正悬浮在半空，内丹上流转着与岁聿同源的白泽气息。
“那是……月瑶前辈的内丹！”凌光惊呼。
不等众人反应，白泽内丹便如受到指引般，径直飞向禁地深处那道原本紧闭的光幕。
当内丹触及光幕的刹那，原本稳定的光幕突然剧烈波动起来，化作一道旋转的五色旋涡。
青、赤、黄、白、黑五道光华如同活物般缠绕，散发出磅礴的五行本源之力。
【叮！检测到白泽本源内丹激活，五行极域入口已开启。】
【莯莯，极域内部时间流速为外界百倍，倒计时12时辰后将正式关闭入口。你如果想要进去更深层次地锻造琉璃仙骨，这是唯一的机会。】
系统的提示音在云莯脑海中响起，与往日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丝严肃的锐利。
云莯心中微动，他转头将目光投向雷龙敕渊、凌光和商禾，还有岁聿。
“我要进入五行极域锻造仙骨，你们有什么打算？一起跟着进入系统空间等我吗？”
岁聿想跟云莯一起进去，他不放心让他独自在外面无人接应。
而凌光、商禾与敕渊雷龙实在待着太无聊了，并不愿意再次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躲在空间里。
云莯无奈，也只好由着他们。
手腕忽然传来熟悉的暖意。
岁聿不知何时已化作少年时期的模样，正用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腕间。
是方才月瑶的内丹，不仅打开了五行极域，连岁聿的兽形也能收放自如了。
云莯低头望了眼自己小胳膊小腿，不禁叹了口气，自己何时才能恢复到成人的样子啊？
一道金色的咒印自岁聿的指尖浮现，如同活蛇般缠绕上云莯的手腕，最终凝结成一朵小巧的白泽图腾。
而岁聿自己的手腕上，也浮现出一模一样的印记，两朵图腾隔着皮肤隐隐共鸣。
“我加深了我们之间的同命契约，还放了一滴白泽心头血在你身上。”岁聿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坚定，“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能感知到你的安危。”
云莯看着手腕上温热的图腾，仰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伸手轻轻回握他的手腕：“好，那你可要好好守护我。”
少年一脸郑重地用力点了点头。
五行极域的五色旋涡越转越快，散发出的五行之力几乎凝成实质，将禁地中央的地面冲刷出层层涟漪。
云莯能清晰地感觉到，旋涡深处传来一股温和却强大的吸引力，仿佛在呼唤着他体内的混沌气。
“还有12时辰，我们先做些准备。”云莯转头看向白婳，“极域开启的动静恐怕瞒不住，格鲁族那边……”
“我已经在部落里安顿好了。”白婳沿途走了过来，“月瑶前辈遗留的那块兽皮蕴含纯净的白泽气息，我将它交给了格鲁族族长莫虏，他们已经认可我们是‘神兽的友人’。”
她顿了顿，语气凝重了几分：“不过，族长告诉我，最近几天有玄鹰族的探子在领地外围出没，他们似乎在寻找‘能与神兽沟通的异客’。”
玄鹰族以速度和侦查闻名，常年盘踞在黑风山脉，与格鲁族素来井水不犯河水。
此刻突然异动，显然来者不善。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安稳锻造仙骨。”凌光握紧了腰间的法剑，“我和商禾会守在禁地入口，白婳姑娘，部落那边就辛苦你了。”
白婳点头：“我会布下三重迷阵，一旦玄鹰族闯入就会触发警报。你们放心，在云莯出来之前，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极域。”
安排妥当后，云莯再次看向岁聿。
少年此刻已恢复镇定，冰蓝色的眸子里只剩下守护的决心。
他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云莯柔软的头发：“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云莯“嗯”了一声，转身朝着五色旋涡走去。
当他的身影触及旋涡的刹那，整个人便被柔和的光华包裹，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岁聿立刻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他周身浮现出无数金色符文，如同流星雨般涌入极域入口周围的地面。
随着最后一个符文落下，整个禁地突然亮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光幕上隐约可见无数神兽虚影在游走，正是白泽一族的守护阵法“万灵结界”。
“这阵法能隔绝一切探查，除非有人能强行破阵。”岁聿解释道，目光始终锁定着五色旋涡，“我会在这里守着，直到他出来。”
与此同时，格鲁族部落的议事帐篷内。
族长莫虏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脸上画着象征大地的图腾。他看着面前的白婳，语气带着敬畏：“白婳姑娘，您真的确定……那禁地深处的，是传说中的白泽神兽？”
“千真万确。”白婳指尖浮现出一缕白泽气息，“这是月瑶前辈遗留的力量，与古籍中记载的白泽神息分毫不差。”
莫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激动与担忧交织的神色：“难怪玄鹰族会突然异动，他们世代供奉的‘鹰神’，据说在上古时期曾被白泽神兽镇压过。若是让他们知道白泽在此，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