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岁聿薄唇微启，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
【哟，这么关心我这么一只狐狸做什么？难不成刚刚我牺牲己身助他破除幻境的事，被他知道，然后感动了？】云莯暗自嘀咕，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那副冷淡疏离的“云莯1.0”模样，只虚弱地摇晃着狐狸脑袋。
岁聿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他确实有很多疑问，幻境中师尊最后那句“杀了我，你才能彻底解脱”仿佛魔咒般在他脑海中盘旋。
那双眼睛里迸发出的决绝与疯狂，与他记忆中那个只知折磨他的师尊判若两人。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气氛有些微妙之际，大殿中央的一处圆形石台突然光芒大盛。
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一道略显透明的虚影。
那虚影身着古朴道袍，有山泽清臞（qú）之容，不染凡尘烟火之姿。
“二位小友都醒了。”邱寂柏含笑看着云莯和岁聿，目光温和，“不惜以识海受损为代价，投入幻境破解对方心魔，倒是个重情义的。”
【他怎么知道我神识受损了？】云莯心中暗惊，【二位小友？统子，这仙人好像把我也算进去了，他难道知道我并非普通狐狸？】
系统：『莯莯，你的这种小技巧，在此等大能面前自然无所遁形，况且，这也是你的机遇啊！』
【但愿徒弟弟没听出来，要不然待我回到洛玄宗，怕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了。】
系统：『莯莯，你就安了吧，以你徒弟现在的修为是不可能知道的。』
岁聿暗自听着云莯的心声，眸光却盯着突然出现的邱寂柏：“你是谁？”
邱寂柏眼中含笑，缓缓开口：“本座乃是水神寂柏，此地是吾之传承大殿，唯有心志坚定、潜力非凡，且通过吾之初步考验者，方能得见。”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二人，心性、资质皆是上上之选。在吾彻底寂灭之前，愿将衣钵传承下去，不知二位小友可愿接受最终考验？”
云莯眼睛一亮，【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奇遇吗！难道徒弟弟的泽风刃就是出自此地？】
岁聿像是早有预料般平静许多，他抬眸看向邱寂柏，眼神坚定：“晚辈愿闻其详。”
“好。”邱寂柏满意地捋了捋胡须，“吾之考验，共分两重。第一重，问心。”
他目光扫过云莯和岁聿：“修仙问道，首重修心。心有挂碍，则道途多舛。吾要你们各自说出内心最深的恐惧，并在此地，于吾面前，尝试正视它，克服它。”
云莯心中咯噔一下，【最深的恐惧？那可太多了！怕死，怕疼，怕穷，怕系统电我，怕岁聿噶我腰子……】
邱寂柏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补充道：“只需说出其一，最根本，最令你辗转难眠的那一个。”
大殿内一时间陷入沉寂。
岁聿沉默片刻，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冰冷的寒意：“我最怕……最怕不能亲手斩杀那位将我弃若敝屣，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恶人。”
他说这话时，眼角的余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云莯。
前世便是如此，等他历经千辛万苦回到洛玄宗，想找云莯报仇的时候，人早已断绝了气息，神魂消散了。
故而他一怒之下，屠尽了洛玄宗满门。
云莯被他看得头皮一麻，【靠，这小子果然还在记恨原主！】
第12章 接受传承，获得泽风刃
邱寂柏对岁聿说道：“你的心魔源于过往，若要破除，需得学会信任，更要懂得放下。记住，真正的强大，不在于征服他人，而在于征服自己的心。”
岁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毅之色。
邱寂柏将云莯附着在隐灵狐上的神识抽离，支起结界单独接受问心之道的考验。岁聿虽然看不到，但他依旧能听到云莯的心声，神魂交流与心念无异。
不同于之前云莯在心里胡乱想的一般，这一次他思索了很久，他将自己从前的一生走马观花地在脑海中放映了一遍。
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勤工俭读到大学毕业，好不容易生活有了奔头，能够完成自己的理想好好创业，却因一场意外而亡。
【……最怕孤独吧！】云莯喃喃道，【怕一个人无牵无挂地活着，怕一个人无声无息地死去。】
一缕孤魂飘荡了十年，如今穿书来了异世界，依旧是孤身一人。哪怕身边围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总归缺少那一丝羁绊，而他自己则从始至终便游离于人群之外。
岁聿看怀中的隐灵狐，那份尖锐的审视淡去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邱寂柏静静听完，欣慰地颔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恐惧孤独，乃人之常情。然修仙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需得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你能正视这份恐惧，已属难得。第一重考验，你们过关了。”
“接下来，便是第二重考验——悟道。那两道光剑会分别给你们指引，你二人需各自分开，去寻找属于自己的机缘，领悟自己的道。记住，机缘强求不得，一切随缘。”
言罢，邱寂柏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大殿之中。
云莯伸出兽爪挠了挠头，茫然地看着岁聿将自己放下来，兀自随着光剑走入左边的通道。
【统子，原文中这一段只有岁聿独自接受考验，如今因为任务而多了个我，会不会影响未来的剧情发展啊？】
系统：『应该不会，毕竟你现在是隐灵狐的状态、态……糟了，本系统能量不、不足……滋滋……莯莯，你赶紧完成任务给我积攒能量吧、吧……』
无语子。
它这是又掉线了？
不靠谱的玩意儿！
云莯跟着右侧通道的光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这传承大殿内，到处都散发着神秘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奥秘。
忽然间，神识被一股力量牵扯，慢慢与隐灵狐的纸质身躯脱离开来，眼前景象骤变。
袅袅身姿踏足于星汉之间，脚下是翻涌的云海，每一朵云里都藏着道韵。
可他刚要伸手触碰，面前的云朵便‘轰——’地散开，露出更磅礴的霞光。
“竟然是化神期的道韵？”云莯闻言震惊地转过头去，却见邱寂柏的虚影不知何时站在身侧，“你这小友可真有意思，明明是元婴中期的修为，道韵却已到了化神期。”
云莯对此不置可否：“我原本就已修炼至化神期，奈何时运不济，前段时间与魔尊一战，修为径直跌落到元婴期。”
“原来如此。”邱寂柏颔首。
“这秘境的道韵对你如今来说过于浅显，何况你本身灵根驳杂，又修为大跌，寻常修行法门于你已是事倍功半。吾观你肉身尚有可塑之处，便赠你一部上古炼体功法。”他袖中飞出一卷泛黄的帛书，“此乃《九星锻骨诀》，当年，我便是用此功法硬生生抗过了升仙劫。你若从现在开始炼体，等修为恢复时，肉身强度就能直接追上境界，到那时你的实力将远非寻常化神期所能比拟。”
“此法不注重灵根与天赋，专修肉身，若能大成，肉身成圣，炼就琉璃仙骨亦非虚言。只是过程极为痛苦，非大毅力者不能成，功法赠你，是否修习，选择在你。”
帛书化作一道金光从邱寂柏指尖射出，没入云莯识海之中。
瞬间，庞杂而玄奥的法诀涌入云莯脑海。
【炼体功法？听起来就很痛苦啊！不过，好像很适合我现在的情况！】云莯强忍着识海的胀痛，暗自思量。
云莯刚回到隐灵狐的体内，还未及反应，他和岁聿瞬间又回到了大殿中。
果然如原著剧情发展的一样，云莯在岁聿的手中，看到了一把约莫半臂长的短剑。通体雪白剔透，刀刃上的雕刻着复杂的神兽纹路，随着走动泛起阵阵幽冷的光，像是有活物在其中游走一般。
“竟已认主了，不错不错！”邱寂柏一脸后生可畏的模样看着岁聿，“这把泽风刃是太古白泽遗骨所铸，辅以九天玄铁锻造而成，锋锐无匹。而你恰好拥有白泽血脉，此剑功效能够彻底发挥，可助你滋养神魂，倒是颇为相配。”
这一点，岁聿他再清楚不过，更能感受到这柄刃器中蕴含的强大力量。
“多谢前辈厚赐。”岁聿躬身道谢。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能荣获如此至宝，皆与邱寂柏脱不了干系，于情于理都该道声谢。
“不必客气。”邱寂柏摆了摆手，神色间带着几分释然，虚影渐淡，“你们该离开了，我也要走了。”
【哎等等，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
“沿着殿外的白玉阶走，自然而然便可出去。”邱寂柏的声音越来越轻，“记住，道心比修为重要，徒弟比机缘重要。”
最后一个字消散时，宫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
【说起来，这里安安静静地无人打扰，徒弟弟要是聪明，就该趁现在把之前我给他的那颗木灵精华吸收了。以他的资质，加上这浓郁的元素精华，突破到筑基后期应该不成问题。】
云莯看了一眼被打开的门，不由得在心中盘算，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身侧的岁聿。
岁聿自然将师尊的心声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一丝惑然。
师尊……竟是这般为他着想的么？
“小东西先别急，我们晚一点再走。”
他没有过多的犹豫，寻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依言盘膝坐下，开始默默运功吸收那颗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木灵精华。
精纯的木系灵力如温和的溪流般涌入四肢百骸，滋养着他尚显稚嫩的经脉。
云莯很欣慰地望着他，徒弟弟又聪明又努力，真不愧是原文中的男主角。
三日后，一股浓郁的灵力波动从岁聿身上散发开来，他成功突破了两阶，踏入了筑基后期。
当岁聿抱着云莯循着白玉阶梯走出那座传承大殿时，云莯的脑海中叮咚一声，久违的系统提示音欢快地响起。
#主线任务1：帮助岁聿在黎阳山秘境中获得本命法器——泽风刃（已完成)
#积分奖励+200，积分结算：-500
#系统能量+200
#岁聿当前的黑化值：90%
#宿主当前的生命值：55%（神识受创，身体状况不良，需要治疗调养）
系统：『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
云莯也很开心，总算有点收获，不枉此行。
此刻秘境中，那片广阔湖面上的战斗已接近尾声。
青鳞水蟒庞大的身躯横陈在水面，鲜血染红了周围的湖水。
除了之前同行的陆知雪、陆知秋兄妹，以及皓阳宗的沈秉章和音煞教的耿锻外，岸边还多了不少其他仙门弟子，其中便有洛玄宗的首席大弟子，那位素以冷酷著称的琉夙。
众人合力将水蟒的妖丹取出，却发现那妖丹之上，竟也萦绕着丝丝缕缕的魔气，与先前和云莯等人所见如出一辙。
只是直到秘境关闭，众人再未遇见任何有关魔族的踪迹，此事便也渐渐被抛诸脑后，毕竟此行大多各有收获，并未遭受实际损失。
倒是洛玄宗弟子与音煞教的人，因耿锻之前故意对岁聿出手导致其至今生死未知，和水蟒之战中的龌龊挑衅，彻底撕破了脸皮，双方在秘境关闭前狠狠打了一场。
然而未等分出最终胜负，便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传送了出去。
秘境出口处，人影绰绰。
师梦岚原以为岁聿凶多吉少，甚至可能已经葬身湖底，却不料一抬眼便看见他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手中还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纸狐狸，怔怔地有些出神。
她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别的什么。
未等她开口，凌光便咋咋呼呼地冲了过去：“岁聿师弟！你可算出来了！师兄师姐们都在找你呢，大家都很担心，你没事就好！”
岁聿闻声回望，敛去眼底的幽深，露出一贯的温和无害，对着凌光和随后走近的师梦岚等人乖巧道谢。
耿锻的冷笑隔着人群飘过来：“洛玄宗倒是会捡漏，那柄短剑一看就不是凡物，怕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话音未落，沈秉章的霜剑寒江雪已然擦着他侧脸劈在地上，脚下顿时凝结了一层雪白的冰霜。
“音煞教的狗嘴，还是少喷粪为妙。”陆知秋抱着赤霞剑站在沈秉章身侧，陆知雪的鎏金烈阳剑紧跟着钉在耿锻脚边，怒声道，“再胡言乱语，天山派不介意替你们教主清理门户。”
耿锻见状，当场气馁，一边离开，一边还在嘴里低声咒骂。
各家仙门的弟子们在出口处相互寒暄作别，确认己方参与人员聚齐后，便纷纷御剑或乘坐法器，离开了黎阳山。
云莯自秘境出来后，神识便自动回归了本体。
折腾了这许久，他只觉身心俱疲，就想把自己扔床上好好睡一觉，彻底放松放松紧绷的心绪。
第二日，众弟子们陆续返回宗门。
师梦岚带着凌光和岁聿，一同前来云莯的殿中汇报此行收获。
云莯端坐在上首，听着他们的禀报，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心底却已开始为了系统新发布的每日任务而烦恼。
【从今天起，就要开始打卡虐待岁聿的任务了……我的老天爷啊，这都是什么破任务！系统，能不能不做啊——】
系统：『不能哦莯莯，要知道男主最终是要成为荒天妖神的，没有恶毒师尊前期的铺垫，哪有后期男主逆袭的爽感，一定要做哦！』
【狗系统，你怕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吧！】
系统：『已经为你放宽要求了，打卡的施虐任务不限，但每天至少要满足一炷香的时间。莯莯，为了你的下辈子，为了我的KPI和能量，冲啊！』
【呵呵，有你真是我的福气！】云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岁聿垂下脑袋，阴影下的眸子微闪。
看起来，师尊似乎被那什么叫系统的给威胁了，不得不对他实施一些暴虐手段。
所以，他原本是不愿伤害徒弟的么？
“行吧，你们都回去休息，岁聿留下。”云莯一脸冷漠，语气中却透着几分无奈。
师梦岚和凌光纷纷告退，转身时，投向岁聿的目光掩不住同情之色。
“师尊留我不知有何训教？”岁聿乖巧地开口询问。
“你跟我来。”
云莯双腿颤颤，勉强维持着师尊的威严，带着岁聿去了主殿后的暗室。
将岁聿的雪腕用铁扣锁住，双膝跪地被吊在两根石柱之间，云莯挥舞着邪恶的小皮鞭，软绵绵地在岁聿的后背上甩了一记。
闷哼声从徒弟弟的口中溢出，莫名沾染了几分欲念，令人遐想。
“师尊为何打我？”岁聿明知云莯并非出自本意，仍觉得不甘。
“打你需要什么理由，师尊教训徒弟，你只管受着便好！”云莯故作凶狠地继续鞭打。
【苟命！苟命！男主千万别黑化！黑化了也别找我报仇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哦不，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就真没了！系统你个坑货！】
岁聿不再多言，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眼底尚有未散尽的恨意与冰冷。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云莯都不可饶恕！
这一世，必要让你死在我的手中！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洛玄宗七长老的纤云峰上，时常传出云莯仙尊“严厉管教”劣徒的声响。
云莯总是板着一张面瘫脸，眼神‘凶狠’，手中的鞭子看似凌厉，实则落下的力道都被他刻意控制，既能让系统判定任务完成，又不至于真的伤到岁聿的根基。
等到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系统判定打卡成功的消息弹出来，某位师尊立马就给小徒弟喂极品的疗伤丹药，简直不要太怂。
“……师、师尊当真这般厌恶徒儿吗？”岁聿喘息着，目光死死盯着云莯，企图在他脸上看出别的什么表情。
只可惜，让他失望了。
“是啊，厌恶至极！”云莯口是心非地说道，岁聿的侧脸不小心被鞭尾带过，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夭寿了，我特么一点儿也不讨厌徒弟弟你啊！完了完了，男主的脸怎么被我打到了，虽然看起来很惨，可我怎么觉得这样的他更好看了呢？】
岁聿的喘息声突然顿住，眼底划过一丝不可思议。
【啐啐啐！云莯啊云莯，你丫的也太变态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能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想法。】
岁聿听着云莯那丰富多彩、怂得可爱、内心戏丰富至极的心声，他竟觉得这每日例行的‘责罚’也并非那么难以忍受，甚至……渐渐品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意趣。
他发现自己居然一点都不讨厌师尊那些絮絮叨叨的心声，反而觉得有些……可爱。
岁聿觉得他肯定是疯了！
竟然在被师尊这般恶毒虐待时，还能品出一丝隐秘的……爽感？
宗门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会被传得沸沸扬扬。
纤云峰的事更是长了翅膀一样，上到掌门、长老以及各峰峰主，下到守山门的扫地仆役，人人都能聊上两句。
内容万变不离其宗，都是云莯性情暴虐无常，其门下弟子惨绝人寰之类的。
掌门江骁桦闻讯实在坐不住，特地往纤云峰跑了一趟。
“云师弟，你这又是在搞哪一出啊？”江骁桦闯进暗室想将云莯拽出来。
“哎等等……最后一鞭，马上就好。”云莯挥舞着鞭子挣扎着回去又给了岁聿一记抽，“可以了，走吧！”
【呼——差点就完不成今日的打卡指标了。】
“你！”江骁桦直叹气，忙将岁聿解救下来，还给他喂了极品的疗伤丹药，“还好吧？别怪你师尊，他也不是故意要折腾你，别记恨他，今日先回去休息吧。”
岁聿早已习以为常，不喜不怒乖觉的很，对着江骁桦和云莯行礼：“多谢掌门，师尊，弟子先告退了。”
待人离开主殿，江骁桦拉着云莯坐下，抓起纤细的手腕认真查探起来。
片刻后，江骁桦剑眉微蹙：“师弟，你最近做了什么？明明当初跌落境界之时，神魂虽损，但情况并不严重，怎么今日看来反而伤势加重了呢？”
云莯想起自己在秘境中，为破解岁聿的心魔幻境，不惜自损神识相助。虽然回来后一直在调养，但识海坍塌影响的神魂之力，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养回来的，除非有疗愈神魂的九转还魂丹，亦或是有蕴养神魂功效的幽冥水。
这两种罕见的至宝，即便是身为土豪哥的原主，也没能拥有，只好靠自己慢慢修养。
“没什么，修炼时不小心走了岔子，师兄别担心，没什么大碍的。”云莯随口回道。
“神魂之事可不能大意，修炼更是不能操之过急，师弟还需沉下心来。”江骁桦担心道，“从你的脉象来看，六欲断魂咒似乎很久没发作了，并不像是被咒术影响所致的情绪失控，为何一连数日都在施虐？”
云莯：“……”
他能说这都是系统逼他的么？
搞得好像他很喜欢打人一样。
“岁聿那孩子我瞧着挺好的，心性纯良，不像会做什么违反门规或是别的出格之事。”江骁桦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实在不爽利，就去执法堂找范玿（sho），将情绪发泄在那些犯了错的弟子身上。”
“呃……师兄，你就没觉得我这样随便施虐他人不正常吗？”
云莯实在好奇，为何身为掌门的江骁桦能包容自己到这般地步，连底线都能让步。
江骁桦拍了拍云莯的脑袋：“没事，有师兄在，没人敢说什么，你变成如今这样也都是因为那咒术，本性还是善良的。”又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檀木盒，“我这边有些定神香，你拿去用，此物滋养神魂效用还算不错。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云莯照例每天跟吃饭点卯似的打完岁聿后，回到殿中就开始研究识海里的那本《九星锻骨诀》。
炼体锻骨跟炼器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把躯体当做宝器淬炼，血肉筋骨锻造到极致，便能拥有妖兽一样强大的体魄。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强身健体。
届时，哪怕自己无法使用灵力，光靠拳头也能杀出一条血路。
为了能继续苟下去，云莯不得不逼着自己变强，在这种法术狂飙的世界里，实力永远是硬道理。
当然，任何事情都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云莯先从站桩、跑步开始强化基础肉身。
“哎，你听说了吗？云莯仙尊被掌门罚了！”
“真的？掌门不是一向都很爱护他这位小师弟吗？怎么舍得罚他呀？”
“估计也是看不下去了，云莯仙尊那么暴虐无常，他门下弟子哪个不是怨声载道的。这次更加过分，一连虐待了他那小徒弟好几日，真不知道到底有何仇怨，要如此不择手段。”
“哪是有什么仇怨啊，分明就是借故泄愤，满足自己变态的心理……”
“来了来了，云莯仙尊今日被罚去给药峰挑水了，走走，我们快去看看。”
“此等盛况，可不得亲眼去见识见识嘛！”
1.#云莯仙尊被洛玄宗掌门惩罚#
2.#云莯仙尊喜怒无常，对其门下弟子接连数日施虐，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修仙界刮起一波舆论的浪潮，洛玄宗风云人物再次登上修真头条的热搜。
水云峰的小师妹沈星霜抱着药篓经过，看到云莯挑着水疾步走来，不禁撇了撇嘴：“哟，这不是云莯仙尊吗？怎么沦落到来药峰挑水了？”
“星霜师妹。”顾任苒跟在她身后，眼神不屑，“没听说么？咱们这位七长老啊，性情暴虐，对门下弟子动辄打骂，被掌门罚了呢。你说这叫什么？多行不义必自毙！”
云莯直起腰，额前碎发沾着汗：“谁说本座被掌门师兄罚了，我这是……”
“师尊。”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他。
岁聿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泽风刃在腰间轻晃：“挑水这种粗活，师尊何苦辛劳，交给弟子便好。”
沈星霜瞪圆了眼：“岁聿师兄！你都被他虐待得那么狠了，怎么还帮他说话啊？”
“师妹口中的他你该称呼师叔。”岁聿垂眸替云莯接过水桶，“尊师重道，天经地义。师尊罚弟子，是为了磨我的道心。你们若觉得有趣，不妨也来领二十鞭？”
沈星霜的脸“刷”地红了，跺了跺脚：“谁、谁要跟你一样被挨打！”
云莯呆愣愣看着少年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这小徒弟不是该恨我入骨么？怎么突然帮我说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真心觉得为师那样待你是为你好么？”
“难道不是吗？”岁聿定定地望着云莯，好似想要求证一个什么答案一般。
“你觉得是便是吧。”云莯耸了耸肩，拿回水桶继续往药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