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庄路弥,他会先肯定一下WGS辅助的这招磕cp妙计,约定有时间实施一下,然后再叹气,回答他倒也没说错,没了池一黎就拿不到冠军,是我们太菜拖后腿了。
但是现在在这里的人是韩城。
韩城眉毛一挑,嫌弃地拍开他的手:“老三你这就不对了,单挑打不过我就恶心是吧?我家三水不可能上不了场的,想关他先过我们这关。”
打野哼道:“都是村长的手下败将管他几斤几两,还有怎么就你家了,不准拆cp啊哥们!那是村长家的!”
“我真服了你们这群神仙了。”韩城非常无语。
麦麸联盟里叫队友我家xxx很正常,但自从牧绍三周前在联盟群里顶着名叫【你怎么知道池一黎喜欢我】的新ID说了一次‘我家’被截屏传阅后,这两个字在全联盟内迅速达成了统一的共识——‘非真男同切勿对队友说出口’。
但是牧绍也就说了那一次,其他的全是各种花里胡哨的昵称,要不是他知道池一黎完全不看群聊,势必要为了兄弟肃清一下群内渐渐不利的气氛。
正想着什么话用反击一下,身旁的池一黎突然站起身。橙白色队服下摆扫过椅背的联盟logo。最侧方的导播屏幕在观众席上检测到他的身影,镜头停留在这里不动。
"你去哪?"韩城连忙站起来。
"后台。"池一黎用笔帽敲了敲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蓝方打野的位移轨迹,"他们新体系有漏洞。"笔尖在某处标记上重重一点,"如果跟得上,我们可能会有机会。"
池一黎话一落下抬腿就走,韩城默默跟上他,闭上嘴不说话。
这句话过于耳熟,池一黎每年都会说。但奈何时运不济,有时比赛到达临门一脚还是会输。只起到一个让对面心惊胆战紧张一瞬、让观众与粉丝恨天恨地恨风水的作用。
说HWD战队选手菜,但世界赛那么多强队都打到过第二,单独拎出来每个人都世界服榜上有名,仅仅只是朋友间的调侃,其他时间说出去会被粉丝追着喷几百条。
但又偏偏没一次打赢ZKS,国内赛当了六年的万年老二。
天杀的ZKS。韩城恨恨想,他现在玩其他游戏看见死神镰刀都想折了去。
池一黎和韩城一前一后地穿过后台通道,白色灯光很亮,衬得他侧脸轮廓分明。路上有不少工作人员经过,韩城絮絮叨叨,没有注意迎面而来拉着一堆电脑设备的人,极速往内侧踱步让路,转身又迎面撞上怀里抱着文件夹的另一个人。
手里掉落下来的纸被池一黎夹在指节中,与此同时,顺手提着韩城的后领一把将他身体扯正。
“不好意思。”池一黎垂下眼先开口道。
被撞的女生紧紧抱住怀中的文件夹,缓缓抬起头。入目是一截冷白色的腕骨,手掌摊开,上方躺着她还没套壳的工作牌。没被遮盖的指节修长而富有骨感,透着一丝冷峻。她凝了凝神,再往后看去,与池一黎平静冷淡的目光对上视野。
她微微侧头,视线转向了另一个人。
“对不起啊小姐姐,”韩城见到是女生,飞速站直身体慌忙说,“你没事吧?我刚没看到就撞上去了,真不好意思,或者我……”
“没事,双土,我是你的粉丝。你是要和三水去找村长吗?”女生完全不在意,眼睛亮晶晶的,递来一支笔,指着一片空白的工作牌说,“能不能在上面签个名?”
韩城ID土士成,虽然中间是‘士’字,但有队友池一黎在例,粉丝起的昵称一律把中间的字当土看待。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撞上粉丝,还是眼前的女生过于清秀,韩城脸颊通红,闻言当即点头,接过笔和池一黎手上的工作牌,认真地一笔一划写下自己的名字。
女生在他签完后就直接把工作牌塞进胸前的口袋里,完全没有平常粉丝见到正主时的激动,笑着转头对池一黎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让你和村长两个人一起签。”
“当然有机会啊!”韩城这句话说的非常殷勤,打开手机亮出二维码,顺着她的话道,“如果不冒昧的话,可以和我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我给你……”
女生一愣,慌忙点开手机动作起来,刚刚的轻松瞬间消失,成功添加上后,略微机械式地打完招呼,又僵硬转身离开。
“三水,一见钟情就是这样的感觉吗?!”韩城看着她的背影握着手机陶醉道,“我好像坠入爱河了!”
他点开对方的朋友圈,一溜烟划过去,看到碎碎念图片里基本全是自己。
韩城小惊了一下,心想我靠我不会要成为联盟第三个爆出来和粉丝谈恋爱的吧?但即刻转头问:“你平时怎么给村长发消息的啊?怎么开始话题?”
池一黎想了想,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回答,微微凝眉道:“我没给他发过消息。”
他和牧绍两个人之间都是后者开始的话题。休赛期间就算不见面,牧绍也有说不完的事情,每天不知道在哪里打听到他的风吹草动,然后在微信里发很多很多话。
这些天两个人住在上下楼,牧绍想和他说话会直接到他房间门口敲门,一句话都要赖很久不走。常规的训练是不可避免的,但是牧绍一下训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他。
他比赛的时候牧绍要陪他一起,中场十五分钟休息时间还可以在门口见到,惹得教练干脆把他请进了HWD战队的休息室。而牧绍比赛他又要在台下观赛研究记录,基本没有不在一起的时候。
每天晚上分开前牧绍都要请示他可不可以一起睡,池一黎一律当没有听到,冷酷无情地把他送出门。不过半小时,牧绍又会雷打不动地打来视频电话,躺在被窝里说要看着他才能入睡,看不到的话会影响第二天的发挥。
池一黎回想起牧绍昨晚的话,唇线不由得微微绷紧。
走到休息室,牧绍毫无意外地正曲腿靠在门口看手机。黑色的队服搭在身上,显得身形修长从容,带着痞气般的酷帅冷冽。他在听到动静后抬起头,目光瞬间锁定。
牧绍懒懒地勾起唇角,举起手机指了指时间:“怎么这么久,比昨天晚到了四分钟。”
池一黎“嗯”了一声,“刚刚撞到了人。”
牧绍笑容收敛几分,视线绕着他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眯起眼睛懒散一望,韩城下意识摆手道:“我撞的。三水没事啊,三水好好的,三水什么也没撞到。”
池一黎推开休息室的门走进去,教练正坐在里面,他把本子上写好的语句复印一份递给他。
老梁接过来细扫一眼,拿在手上说:“行,这几处重点?我一会儿让他们分析,应该明天早上就能出来。”
池一黎点点头:“麻烦了。”
“准备好迎接美好的季后赛了吗?”老梁看起来心情不错,视线往后一扫,又站起来对韩城说,“呦,巧了。刚好找你,你那个数据刚刚赛训老吴才发给我,走,跟我去看一眼。”
韩城小伙立正一样跟他走了,离开前看到牧绍闪身进去,顿时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
牧绍凑过来,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手臂熟练地虚环过他撑住桌子:“又在研究什么?”
“你们的新体系。”池一黎淡淡道,想了一下,打开笔记本,用笔尖随意点了点。
这还是这么些天池一黎第一次给他看这个本子。牧绍盯着他指的地方看了几秒,笑起来:“每天就这样研究我啊?”他顿了顿,想到每天池一黎都注视着自己就不由得心头荡漾,变了一副语气低低道,“池一黎,你这样认真,我真输了怎么办?”
真输了池一黎就是冠军了,还能怎么办。
池一黎不想理他,把本子卷起来塞到袖子里,想了下又问:“你不去复盘?”
一般比赛结束后,教练趁热打铁,都会在休息室进行简单的复盘。
“这次的复盘明天开始。”牧绍说,伸手扣住他的手,感受到十指相扣的温度,嘴角扬起笑意,“所以我现在要和你一起吃饭。”
两个人走出场馆,牧绍慢了几步凑到池一黎身边,低声说:“……比赛固然重要,但生活里还有其他值得关注的事情。”
池一黎顿了顿,侧头看他:“比如?”
牧绍果断接话,期待道:“我。”
牧绍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池一黎沉默了几秒,转过头继续往前走:“你一直都是。”
身为他研究七年的对手,牧绍确实一直都是。
这句话的语调很轻,池一黎自从开始回应后总是这样。牧绍被他随便几句都调拨的难受,心里像是被羽毛拂过,又痒又颤,想下一秒就扣着他的腰把他亲到掉眼泪。
牧绍握紧池一黎的手,贴着他慢慢说:“池一黎,我现在想申请……”
还在路上走着牧绍就开始说这样的话,池一黎太清楚只要自己点头,牧绍下一秒肯定会直接不分场合地凑过来亲他。
想起昨天的那句话,池一黎抬眼警告似地看着他,打断道:“不可以。”
第50章
第二阶段赛程和季后赛中间会有五天休息时间。为了避免遇到追堵的记者和不进场在外游荡的粉丝, 两个人从场馆外没什么人知道的侧方小道绕到停车场。
ZKS其他队友还在场馆休息室里,给完解说镜头后主持人还要念一连串话术,再搞些互动小活动抽些周边, 观众完全不会离场,牧绍可以算是所有人中比完赛跑的最快的。
幸好不用再二次上台,不然ZKS经理可能会表演一个无可奈何版本的火冒三丈。
池一黎抬眼的动作在牧绍看来丝毫没有震慑力, 但被他用三个字果断拒绝,没有敢再有多余的动作。关上车门不得不放开相扣的手,又忍不住凑近了点。
池一黎整个人都看起来颜色淡淡的, 像是等着被别人沾染上几抹浓墨重彩的深色一样。牧绍眸光暗暗, 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说:“那我回去悄悄亲你。”
池一黎别过脸望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经过车内昏黄色灯光勾勒,侧脸显得更为冰川般冷俊。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车窗边缘, 在略微起雾的玻璃上留下一片微不可查的朦胧痕迹。
比赛期间私自出门是会被罚款的,以保证他们的状态和训练,但不同战队的要求也不一样。而为了防止选手金贵的手受伤,酒店厨房很多东西都不提供。
牧绍想做一些烘培制品时发现根本没有大展拳脚的场合, 有时候会出去给池一黎买网上推荐说非常好吃的小蛋糕, 神不知鬼不觉地开车去再开车回,然后敲门登堂入室。
牧绍会开车。这个认知对于韩城来说过于超脱, 只觉得非常离谱。他翘腿说:村长看着就像是个等着别人伺候的懒蛋大少爷,出行要人八抬大轿才请得动的神仙, 对于一切需要自己行动的玩意儿都充满了不屑,还会去考驾照?
嗯。韩城又紧接着补充,用自己看了十几篇同人文的文采道:除了我们三水,因为池一黎是那种喝酒时会往杯子里面放的小冰球,一主动就会迅速化掉不见, 必须得他主动作为。
这是个什么比喻。看了几百篇同人文的庄路弥抨击他的措辞,说我们三点水明明是冰块宝宝。
好恶俗的一句话,他记事起就很少有人再叫过他这两个字,池一黎保持着面无表情,顿时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拿到驾照载父母出去的时候,他爸爸就是以一种很难描述的语气感叹且吹嘘地说:怎么就突然成年可以开车了?!在我印象里还是坐在我后座的小豆丁,孩儿他妈,我们家池一黎明明还是个小宝宝!
此刻一进行对比,这两个人的语气有一种异曲同工的难以言喻。
短暂的一周放假时间不会管的很严,牧绍在早上联系过酒店经理,让他在用处只是煮泡面的公共厨房里进行全方面消毒,并置办了一些厨具和食品材料。
厨房的格局是开放式的,和餐厅的六个桌子一起被玻璃门隔开。这个点楼层里没有一个人在游荡,选手不是在房间直播解说就是在场馆感受热闹的氛围。
牧绍拉着池一黎踏入酒店电梯,说看视频新学会一种菜谱,当夜宵正合适,要今天晚上做给他尝。
庄路弥才在两个战队的小群里问比赛完晚上要不要一起搓一顿烧烤,自动忽略韩城一分钟十条的婉拒,电梯缓缓上行,池一黎侧头说:“他们说聚餐。”
“他们聚餐尝的没有我做的好吃。”牧绍对这方面一向很有自信,压根不想让队友打扰自己和池一黎的独处,扬眉笑道,“或者你在房间等我,我做好了叫你。”
牧绍刚刚打完一场高强度比赛,开车回来还立刻又打算做饭。池一黎真听他的话回房间休息显然不太合适,而且八点半开赛,六点才吃过,他现在这个时间感觉不是很饿。
“一点都不想吃?”牧绍问。
“嗯。”池一黎点点头,接着补充道,“你觉得饿的话……”
牧绍就算想吃什么的话池一黎也不会做饭,能怎么办,只能给他点外卖。他凝眉想了一会儿,等到电梯门开了还没有想出什么所以然。
电梯停到池一黎所在楼层,牧绍嘴角勾起的笑意加深了点。池一黎刷卡开门,走到桌子前,将笔记本有序地整理好放进柜子里,才转身看向刚从门口跨进来的牧绍。
牧绍的身高本就直逼一米九,穿鞋后算上自带的底增高,远远望去几乎和门框齐平。他随手把披在肩膀的外套拽下来,转身熟练地挂在池一黎房间门口的衣架上。
黑色内搭更加展露出他健壮高挑的身材,在池一黎思索的神态里,牧绍反手关上门,单手背后靠在那里。不过几秒,从兜里握出一把硬糖,挑挑拣拣出一颗草莓味的塞进嘴里。
池一黎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方法,继续道:“你想吃的话,韩城他们回来……”
话还没有说完,牧绍突然迈几大步走近。伸出手臂牢牢地圈紧他的腰。池一黎还没来得及抬眼,眼前的景象骤然翻转,牧绍的动作干脆利落,天地仿佛一瞬间都倒转过来。
等到回神时,池一黎视野里只能看到牧绍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酒店的床铺太软,猛地倒下去像是倒在了一团棉花上。这副画面有一种莫名其妙地熟悉感。池一黎呼吸微微停滞,感受到牧绍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
他整个人被压在床上,被扣住腰向前挺身,胸膛紧贴胸膛。刚想开口,就被牧绍覆上来精准地噙住唇瓣,像是要将他所有的思绪都搅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亲密之中。
“回来亲你。”牧绍语气懒散认真,轻轻用牙齿磨着池一黎的下唇,接着毫不客气地直接袭入他的牙关。
一颗草莓味的硬糖便随着牧绍湿热的舌尖一同推进他的口中,甜腻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直至到鼻腔都仿佛只能闻到那股味道。
牧绍的吻过于来势汹汹,和之前的浅尝辄止都截然不同,炽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池一黎觉得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他无意识地呜咽一声,用舌头推拒牧绍的侵袭,却被人勾着更加过分的缠绕起来。池一黎眨眨眼睛,一直在眼尾打转的生理盐水骤然降落。
偏向灰色的浅眸水雾一片,像是月光被雾霭蒙住一层。牧绍亲够了松开他的腰,两只手臂分别撑在身侧,才发现内衬的袖口不知道在刚刚什么时候,已经被池一黎的手指团在手心攥紧。
池一黎队服外套还没有脱下,内衬的布料变得皱巴巴的,凌乱地贴在他的身上。眼尾微红,微微侧头时液体自然滑落到黑色的微长发丝里,牧绍低下头贴在他的眼尾,细碎地舔去那抹湿意。
牧绍蹭了蹭他的脸:“池一黎,你哭起来特别漂亮。”
嘴里还有他送进来的那颗硬糖,池一黎紧紧抿着唇,浑身甜腻无比的草莓味道,从耳畔到鼻头都沾染上粉红颜色,池一黎下意识冷着脸伸手去推他。“……这个用词不对。”他咬着糖再一次认真强调道,“你不能这样说。”
牧绍囫囵吞枣地点点头,算是听进去了他这番话。池一黎推拒的动作太轻,牧绍的手顺着他宽松的衣服下摆探进去,厚颜无耻地请示:“饿的话,我想吃你。”
隔着衣服布料还好,被毫无阻隔触碰到的一瞬间,池一黎反射性地缩了下身体,皱眉反驳道:“牧绍,我不是吃的。”
牧绍哼笑一声,张开嘴咬上他的锁骨:“你明明就是。”
牧绍的手还慢悠悠地顺着腰腹一路向上,池一黎想起他昨天晚上的那句话,刚刚开口,猛地虾米一样在牧绍怀里蜷缩起身体。
昨天晚上牧绍时隔四个月又开始看同人文。
联盟群里有个女选手不小心手滑把链接发到大群,一秒不到就引起大规模的讨论。牧绍从下定决心开始认真追人起就再没有看过同人文,和池一黎发视频电话时也一向只顾盯着他看。
但昨天池一黎忙着打植物大战僵尸吃席版,镜头全程只对准一片空白的天花板,于是百无聊赖的点开了那篇连接。
池一黎动不动就会流眼泪的事情被传的广为人知,二创愈演愈烈地开始拿这个当图文梗,牧绍从链接点进去,看完这篇黑遍联盟所有人的搞笑梗文,随便点着推荐看了几篇。
新篇热度高的写的都很好,之前从松闵推荐他一直在看的那篇也与时俱进地大修了文中原本的人设。可牧绍觉得还是一点也没有池一黎本人对味。
池一黎打完一局把手机扶正,牧绍便放下平板开始找话题,最后绕到群里发的同人文这个事。池一黎想了想说你之前读过一篇……,后面的话他顿了下,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黄文。
牧绍被他这个断句和冷漠的表情弄得想笑,盯着池一黎的脸,突然想开始即兴朗读一篇逗他,但比起口头挑逗更想和他实操。
他说想和你一起睡,但池一黎一直不松口,每次到睡觉时间就要把他送回房间。牧绍说出口前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没有追到。
但氛围远远超过暧昧,他怎么亲怎么抱池一黎都不会说什么,最多毫无威慑力地说不理他了,眼皮一抬,抿起唇的样子看起来特别可爱。牧绍怎么看怎么觉得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就像是已经在一起很久一样。
于是在池一黎说自己要睡觉前,牧绍说:我想和你玩——不管对方说什么都要回答表示肯定字词的游戏。
他说我喜欢你,池一黎嗯了一声。说想和你在一起,池一黎再次嗯了一声。又说我明天见面可不可以亲你一口,池一黎回答说可以,零零散散一共说了五十多句,最后牧绍说:池一黎,我想和你做-爱。
这句话完全可以不回答,两个人单纯的玩游戏,没有任何惩罚。中途几个类似于‘池一黎是不是爱哭鬼’这样的短句,池一黎不想回答的时候一律都装作听不见他说的话。
但池一黎在他话语落下后沉默了半分钟,最后低声回答,说了一句好。
牧绍得寸进尺的行为太过分,池一黎用一周时间想好后和父母打了一通电话,这些天每次想答应或者点头时,下一秒都会被他突然亲上来的行为弄得不是很想理他。
说好的他不答应就不准亲上来,牧绍大部分时间都在仗着他脾气好言而无信,池一黎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遇到过这样厚脸皮的人,拿他一点也没有办法。
牧绍探进去胡乱挤压的手毫无章法,但是池一黎身体本就过于敏感,更不提被他捏住的地方,那块比大部分男性都更为圆润,还要更加柔软几分,甚至不能被单纯叫做肌肉。
那里平日里受到什么微弱刺激都会有反应。池一黎自己从来没有刻意去碰过,更别提这样被对待。想要继续开口说话,还想去推开他,但层层叠叠的刺激感经过神经传输到大脑,一时间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只会不断地疯狂掉下眼泪。
他眼睫湿漉漉,死死抿住嘴里即将消融完的糖果,把牧绍撑在身侧的右手袖口拽的更紧了点。
内衬被推到锁骨处堆积,露出一半瓷白,表面只是被大力触碰几下就已经印上暧昧红痕。队服外套还好好地摊开在身下压着,自上而下地看去,是一种界于纯洁和诱惑之间的混合感。池一黎彻底失去冷酷的凌厉神色,水润潮红飞速地爬上五官。
只是碰了下胸膛就这样,牧绍因为他的敏感诡异地被戳中兴奋点,他博览群文,仍旧是好奇的初次实践者,一边手上换角度摩挲,一边静静地这样观察着他,迟迟没有进行下一阶段的动作。
池一黎神色带着一种迷离的面无表情,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一丝语气都不肯从嘴里泄露。这种反差感是平日里完全不可能被想象的,牧绍做梦时也没有梦到过这样香艳的场景。此刻从上居高临下地望去,他整个人显得异常脆弱,看起来像是哭的快要脱水。
是不是逗的实在太过?牧绍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情节,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该收敛点,但他又还什么都没开始干……池一黎好像完全受不住这样的对待。
想了半秒,牧绍准备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他刚磨蹭且恋恋不舍地抽出手,直起身,袖口突然被一道力量紧紧扯住。
牧绍低头看下去,池一黎拽着他袖口的指尖微微发白,腿也被他夹紧。两个人对视上时,还带着泪珠的纤长睫毛微微颤动一瞬。
池一黎紧紧攥着他,面上的殷红一时半会褪不下去,眼泪已经渐渐不再掉下来。他想说什么,但从来没说过那种话。对于自己刚刚的表现感到难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被碰到就是那副样子,完全克制不住被快感控制的情绪,脑海只剩下一片空白。
池一黎思绪混乱,垂下眼帘半晌没有开口。
牧绍迅速地俯下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还没做成效就这样显著,是不是哪天上完床池一黎就会主动亲他,语气里不由得带着几分愉悦:“怎么了?突然这么黏人。”
“我没想那样。”池一黎语气很低,语调沉稳。但是嗓音暗哑,带着微不可察还没缓过来的闷闷哭腔。
他把拽住牧绍袖口的手松开,下一秒又被环住腰压到胸膛上。
衣服还没有没拉下来,牧绍用脸蹭了蹭绵软的雪白,静静地停住动作抬头看他说:“我喜欢你这样。”顿了顿,他故意补充说:“好玩的池一黎……碰碰你,我就能玩好久。”
牧绍抬眼看过来的动作像小狗,叼着他的一点用牙齿轻轻磨了磨,池一黎刚抿唇去推他,还没有抬起手就开始微微颤栗,心里那一大堆的奇怪情绪顿时被单纯的一种所取代,那就是闭上嘴又不想说话了。
牧绍一看他冷下脸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撑起自己把他衣服拉下来。贴过去点点他的唇角,再亲上他的眼尾。笑意完全遮盖不住,懒散闷笑道:“亲爱的宝贝儿,你怎么又闹脾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