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落下,不知道仿佛能独立思考的泪腺被哪一点触到,毫无征兆地,池一黎一瞬间又开始掉眼泪。
他眨眨模糊的眼睛,情绪已经毫无波澜,但喉咙微哑,只得尽量保持平日里的冷漠语气,抬眼认真地开口:“…我不好玩。”
韩城第二天下午两点半起床, 洗漱完去酒店餐厅觅食。
他翻着手机程序软件点菜,状作不经意间路遇坐在窗边双人桌旁的池一黎和牧绍,顿时绷不住脸上的神情, 觉得全世界都开始天崩地塌。
两点二十三分,他起床的七分钟前,从松闵在联盟磕cp群——翻译过来就是没有池一黎和牧绍的群——艾特所有人去餐厅, 说终极对决结果已出,语气极为得意且高深莫测。庄路弥不解地发了个‘村长举枪问号’,徐克山回了个‘三水Q版哭哭’。
盯着那只把身体团在一起面无表情掉金豆豆的雪貂表情包, 韩城顿觉不好。
有股难以表述的老父亲心态浮上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韩城和相约出门的庄路弥对视而立,不出意外地看到彼此眼中的凝重。
两点半, 这个时间点餐厅本应没什么人,更别提今天还是第二阶段赛程刚结束的放假第一天,四个被淘汰的队伍已经离开,其余选手没有聚餐的、一般会选择直接点外卖送到房间里。
但此刻一眼看过去, 不算替补, 总共就剩了四十个联盟选手,超过一半的人都在这坐着, 围绕着窗边的两位正主四散开来。要不是这家电竞酒店走酷炫简易风、餐厅摆放格局没有过多的阻挡,他们可能恨不得直接扒在台子上看。
韩城昨天晚上被庄路弥拽去聚餐, 牧绍刚比完赛就跑了,在群里发消息说他和池一黎都不去。秉着不打扰小情侣的原则,他们八个人、加上WQG和WGS的几个闹到半夜才回来。
中途真心话大冒险时十几个人轮着给他两打电话,两个人一个都没接。韩城被友军狠坑了一把,回来后沾枕头就睡, 完全忘记发消息问池一黎怎么没接电话。
“这世界真是操蛋疯了。”WQG打野极其不能接受,他不可置信道,“村长那副欠揍德行能找得到对象?”
他队长扶了下眼镜:“能。”
“对象还他喵的是三水?”
他队长点头:“是的。”
“我知道,沃日。”
“但是他是攻这件事让我很难接受啊!”在他们看来,这个字异常霸气威武,象征着男人中的男人,WQG打野难以言喻地说,“家财万贯荣耀披身还能有对象,凭什么这小子这么一帆风顺?!”
一旁身在HWD心在ZKS的庄路弥下意识接话:“可能是因为——这可是牧绍吧。”话说出口,他感觉此刻的心情略微沉重:“天杀的,但我一点也不想叫他爹啊。”
池一黎眼尾还染着像是被欺负过一样的胭色,微长发丝散落下来,无辜掩住几分不好接近的刀锋冷硬。宽松的高领卫衣根本挡不住脖颈处密密麻麻的红,露出的手腕也满是糜烂痕迹,远远看着,在冷白色的皮肤上异常显眼。
他面前桌子上的饭还没动几口,就这样坐在那看牧绍吃。
韩城翻着电子菜单越看越是痛心:就算池一黎不吃,牧绍不会给他喂吗?!得到手就不珍惜了,这不是虐待是什么?!还故意拉他来餐厅吃饭,房间里按个铃让送上去不行吗?非得要池一黎下楼,好你个村长,这么想炫耀?!
韩城拉开牧绍的聊天框,把手机按的哐哐作响。
池一黎小他两岁,外表不拘言笑,但又乖又好说话,更别说还特别容易掉眼泪,队里所有人无一例外都很宠着。
身为一路并肩成长的七年挚友,好兄弟被这样欺负不说,选择的对象还是联盟出了名看不起人的嘴欠王者,他完全接受无能。
当然,如果兄弟是1的话就什么都好说。
不行,韩城转念又想,兄弟是1的话他仍然有点接受无能。
之前的云醒多好的啊,云醒看起那么纯良温柔的,就不会像牧绍这样对他。
韩城心里异常难受,这种层层递进的愤懑感如同是:父母刚觉得你之前看上的人不错,然后发现你转头就去当了野男人的娇妻。
从松闵端着杯子坐过来,看样子已经得意地绕场一圈,翘腿淡定地笑:“怎么样?都说了你们必输,那可是我哥们木勺。”
“也不一定啊,”WQG队长站起来说:“现在直接下结论了?干脆去问下当事人吧。”
“你干什么啊你要去问?我靠哥们你这么勇?!不行你不能去问,我偶像那么帅的那么酷的那么冰川般的一个人肯定现在受不得别人问话!”
肌肉猛男徐克山一把扯住他说:“如果我偶像其实心里非常不好意思呢?!我不允许你让我偶像不开心,你这不是戳我三水哥心头上了吗!”
WQG队长从善如流地重新坐下。
白书罗沉吟片刻,完全不理解这场争斗:“你们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韩城立刻转换思路点头。
说不定是牧绍爱咬人呢,再说这能看出什么,于是韩城说:“队长说得对啊,表象不是真理,从狗,你这个人太肤浅了。”
从松闵对此呵呵一声。
斜前方的八人桌吵吵闹闹,但离得太远,完全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池一黎脸上没什么表情,手里握着一杯白桃味的气泡水。
牧绍哄他或多或少吃点,昨天六点到现在,不可能会觉得不饿。被池一黎摇头拒绝,解释道自己现在不太想吃,哭多了嗓音还是哑的。
他昨天不知道被缠到什么时候,掉了太多眼泪,意识昏昏沉沉的,起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有点饿,但到了餐厅,感觉到眼睛发疼,喉咙也有点难受,让他暂时不想拿起筷子。
池一黎语气沉静冷酷:“我想吃会自己吃的。”
池一黎表情认真,像是在说‘今天开始我会自己吃东西’的造词填空小学生,牧绍看着他,心里浮现出愉悦笑意。
牧绍懒洋洋撑住脸说:“但是我想喂你。”
他舀了勺蛋糕送到池一黎嘴边,眼底带笑,就像在逗猫一样,用勺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嘴唇。
池一黎定定看了他几秒,微张开嘴,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他没什么胃口,但还是慢慢咽了下去。
这幕画面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牧绍昨天刚开始只是单纯想亲他,试探性地伸手摸进去,结果可参考池一黎那天晚上说的话,他真的完全不会拒绝自己。
想到这里,牧绍的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放下勺子,伸手轻轻捏了捏池一黎微凉的手腕。
池一黎最后还是随便吃了点。他把气泡水喝完,站起来准备回房间再继续补觉。牧绍刚刚想抓住他的手腕,转头看到韩城和从松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旁边。
韩城脸色的神色极为复杂,从松闵倒是挑眉带笑,有着股看八卦的味道。
“你……”韩城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的目光在池一黎和牧绍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池一黎脖子的那些痕迹上,眼神里充满了痛心疾首。
池一黎不解地抬了下眼皮。
韩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头看向牧绍,半天憋出来一句:“你一定要对三水好啊!混蛋!”
好像上次那篇同人文里的亲友团。牧绍挑眉笑起,牢牢牵住池一黎:“我当然会的。”
离得近了,那些痕迹看着更鲜艳几分,一时半会儿完全消不掉的样子。从松闵不赞同地开口:“你怎么下那么重的手?那些书上怎么说的……”
牧绍不过半秒就理解他的意思,觉得自己简直太冤。
池一黎皮肤太白,身上很容易留下痕迹,随便留个印都会感觉到触目惊心。
他不过是亲了几下、抓着他的手腕在身上到处咬了几口,再玩了一晚上胸而已。跟想实践的想法相比,压根还什么都没开始干,最后还是自己在浴室解决的。
毕竟池一黎一碰就掉眼泪,怕做些过分的他真的脱水,第一次就算再兴奋也硬生生止住了。
反正以后时间还长,也不差这一次,他怎么上下其手池一黎都由着他来。
池一黎简直不要太好说话。
好说话的池一黎因为嗓子发哑不想开口说话,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韩城对着空气打了一段军体拳:“三水,他再像这样欺负你就打回去啊!实在不行我帮你揍他!”
池一黎看他张牙舞爪半晌,不理解怎么又思维跳跃到要被禁赛的打架上,但还是礼貌性回复,语调言简意赅:“没有欺负。”
他气质仍然如同冰块转世,目光自然垂落。要不是眼尾还点着红,完全是十分不容置疑且容不得别人不信的一番话。
为了防止他下一句再说出什么‘我其实是1’之类的话,从松闵在一旁迅速拍拍韩城的肩:“这是人家小情侣的事,你就别掺和了。”
现在倒‘这是人家小情侣的事’上了,平时除了庄路弥八卦的最欢的就是你。韩城不屑和这个狗玩意说话。
往旁边扫一眼,其他人鬼鬼祟祟地围着站了一圈在听墙角,手指在屏幕上打出残影。
牧绍挑眉道:“你们够了啊。”
池一黎扫过一圈,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看到那些人顿时僵住身体慌忙收起手机,不知道还以为这些人集体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住。池一黎淡淡移开视线,被牧绍牵着离开餐厅。
回到房间后,他径直走到床边,把自己窝到被子里准备补觉。
一回生二回熟,牧绍脱了外套不请自来地钻进去,隔着他的卫衣环住腰把他抱到怀里。
“怎么不脱衣服就睡?”牧绍嘴里还含了块刚拆开的蓝莓味糖,咬碎了凑过去笑问,“这么困吗?”
牧绍这张眉宇微挑的帅脸过于有冲击力,池一黎闭上眼睛:“还好。”
池一黎这副样子看起来太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
牧绍盯了一会儿,把头埋到他颈窝里蹭了蹭:“你睡吧,我要亲你了。”
听到这句话,池一黎从喉咙发出沉闷声音嗯了一声,预想到的吻却很久都没有落下。刚觉得有些困意,一双手又熟练地摸到他衣服里。
指腹隔着卡通创可贴捏了捏硕大的颗粒,又软又弹,像Q-Q糖。创可贴是牧绍趁着他还没醒来时贴上的,说不然会被衣服布料磨的难受,池一黎穿衣服时低头,看到斑驳一片的可怖胸膛,没有表示出什么反应。
Q-Q糖被含了一晚上,虽然还是非常敏感,身体会反条件地微颤,但拥有了耐造性,不至于按一下就会刺激到意识不清。
牧绍的动作极为缓慢,指尖轻轻捏住创可贴的边缘,一点一点把它剥开。
就在他准备将整个手掌都覆上去,想要继续浅浅揉捏的时候,池一黎突然睁开眼睛看着他。
浅色的眸瞳灰蒙蒙,他睫毛微颤,伸出手轻轻推了下牧绍,力道不大,说话的语气很低:“我好困,不想再掉眼泪。”
池一黎一觉睡到晚上八点。
房间里很暗, 只有他一个人。依稀能看到拐角阳台处透出的黄色暖光,细碎的声响从那边传来,不知道牧绍这个时候在阳台干什么。
头顶的空调在吹暖风, 身上的卫衣已经被脱下来,池一黎赤条条地躺在绵软的被子里,对着墙上的时钟眨了眨眼, 眼尾还带着点湿意,却没有再像下午那样浑身难受。
床头的水杯是满的。池一黎坐起来握到手里,被子顺势滑落下去。没有创可贴的防护, 茱萸因布料摩擦而自然挺立。
枕头旁放着一套白色的西装, 被池一黎随意略过。他叼着吸管咽下一口水,用手指轻轻碰了下雪白胸肌上丝毫没有变浅趋势的咬痕。牙印的轮廓能被摸出来,看起来是被狠狠咬了一口。
牧绍还在阳台里走来走去, 皮鞋底踩在瓷砖地面上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回响,池一黎打开手机,皇帝批奏折一样简洁明了地回完所有消息,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下床。
他站起来走到衣柜前, 拉开柜门拿出几件衣服, 侧身时冷不丁扫过一眼,在镜子里看到自己大腿内侧两道清晰的指痕。
这痕迹太新, 下午睡醒穿衣服时还没有出现。指痕的边缘泛着些许红晕,池一黎下意识伸手摸上去, 轻微的刺痛从深处传来,周围的皮肤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始微微发烫。
画面一闪而过,他意识模模糊糊,睡得眼睛半睁不睁,实在是太困, 只能被迫地由着牧绍一边吻他一边用手掐住他的大腿内侧。
那只手的指腹上藏着微弱的茧,动作十分轻柔,捏的池一黎无意识并紧双腿把它夹住,唇瓣被又舔又啄,留下一连串湿漉漉的触感。
池一黎的头脑晕乎乎,画面雾蒙蒙的,视野像是被眼泪遮盖,呼吸都带着一股蓝莓味酒心糖果的味道。
回忆到这里结束,池一黎迅速缩回手,站在镜子前,低下头没什么表情地滞留了半晌,转身拿起一旁的衣服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啦响起,牧绍走过来的声响由远及近,再停到浴室门口没了动静。
池一黎关了水把头发吹干,穿着身新简洁黑颜色的卫衣出来,抬眼看到牧绍西装革履地抱着花站在那里。
牧绍为人顽劣,说话也缺乏正经。长相属于那种硬帅的痞,认识这么久来不是潮流就是朋克链条,池一黎还是第一次看他穿的这么正式。
连头发也向后梳起,后背刘海发型使他消褪几分不着调的劲,有些过于英气逼人。
牧绍略微倾身凑到他耳边,自然地将花塞到他的手里,开口立刻原形毕露,懒洋洋道:“起来怎么不叫我。”
红色玫瑰花实在很大一捧,但今天既不是任何节日,也不是谁夺冠需要纪念的日子。池一黎不解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你说游戏里你答应的算数,”牧绍噙着笑回答,“可我想,我还欠一个正式的告白。”
第二阶段赛程后的一周休假期,他从来的第一天就开始规划。变化远比计划要更加称心如意,所以没有训练的日子,要将这件事情提到首要进程。
毕竟他一开始其实,想的是国内赛结束池一黎才会开始回应自己。
但池一黎看样子也喜欢他,还只会因为他一个人情绪波动。恋爱顾问伍于起一开始就推测的是半年之内必有分晓。
半年,包含漫长的休赛期,就只有一场比赛能够见面。书上说不能急功利切,牧绍还猜想了其他几种可能的稳妥情况。
唯一没有算好的,是见面时行动比思维要快,自己根本忍不住不占便宜。
池一黎的头发微长,此刻凌乱地自然形成四六微分,眉目凌厉,骨相分明的五官淡到与雪没有两样。
他低下头看花不说话,鼻梁上的那点痣都透着疏离的冰感。
但抬眼那刹,泛起浅淡涟漪的烟灰色眸瞳冲散掉冷意。嘴角微微勾着点弧度,带着不经意间透露出的柔软,将所有的冷峻与冰冽融化成一池春水,整个人随之鲜活起来,远比手中的花更要惊艳几分。
牧绍措手不及地微微愣住一瞬。手比大脑反应还快,呆愣半秒之际,已经把池一黎扣着腰揽在怀里。
阳台是单侧玻璃门,能看到外面,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圆桌上的烛光晚餐摆盘精致,角落里堆叠着一些角色周边、一套印着池一黎名字和形象的定制键帽和机械键盘、三块不同样式的奢侈品牌手表和一条领带,还有大大小小盒子里的其他什么东西。
“我和你一起换衣服?”花被放在一边,牧绍的手顺着卫衣下摆摸进去,一路摩挲着握住他的腰侧,皮肤细腻,轻轻用力能摸到微微凹陷的骨骼。
见到池一黎身体微颤一瞬后抿住唇,牧绍又立刻改口道:“这身就可以,反正我们就在房间里。还是不换衣服好了,我喜欢你这身卫衣。”
如果是西装的话,就不能像这样随时被他摸进去了。
牧绍这番话过于自相矛盾。他西装笔挺,又说不用换也可以。到底是什么一点也拿不准。
这一切都是他布置的,池一黎还是决定尊重他的意见,开口问清楚他:“你想要换西装还是…?”
牧绍毫不犹豫地脱口回答:“我更想要你穿女仆装。”这句话完,他没有停顿地继续补充,“还想要最近我刷到那些同人图里的……”
这张嘴一会儿就飘到其他地方,池一黎不接这句话。
他转过头,牧绍又贴过来到他耳畔,低声道:“其实不穿也可以,我都想看。”
牧绍扣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摸够后松了力道,两个人挨着坐在圆桌旁。
阳台没有拉窗帘,能清楚看到窗外夜景灯光通明。池一黎虽然没有很高的羞耻感,但也做不到不穿衣服吃饭。
他把牧绍的试探玩笑话当真,思索了几秒后,看着桌上的牛排,拿起刀叉,谨慎地说:“可以等吃完饭。”
“等吃完饭干什么,衣服吗?”牧绍听出他这番话的意思,故意接着问,“还是什么都可以。”
池一黎又陷入思考,眉宇间微微蹙起,神色冷酷深邃。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慢慢开口回答:“什么都可以。”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池一黎再次被他压在身下时,还是因为他的动作不断地疯狂掉眼泪。
嘴里被牧绍塞了一块橘子味的硬糖,接吻时过甜的味道在空气蔓延,整个人是被面点师傅揉捏成不同样式的面团,思维全部进入混乱。
_在空气中微微波动,斑驳的柔软自然下垂,细微颤抖时,似乎
牧绍的手从背后圈来,恶劣地抬手揪了一下。
在触碰到的那一刻,池一黎垂下眸,睫毛沾满泪珠,呼吸变得更加絮乱,险些咬不住要从舌尖滑落的糖果。
牧绍什么都还没有开始做,他就已经因为其他地方的触碰敏感地晕作一团,下意识把自己蜷缩起来。
看着这副潮红色的面容,牧绍紧紧地贴上他微弓的背,张嘴咬在后者的后颈处闷笑:“池一黎,你怎么这么好玩。”
池一黎眨着雾气弥漫的眼睛,视野无比涣散,看到眼泪止不住地掉在眼前的被子上。想反驳说我不好玩,却只从喉咙里发出几声细微的哭腔。
牧绍手指经过的地方、滚烫贴近的地方,一切都在使他这幅身体控制不住地抖动。
瓷白色的皮肤从上到下都透着微红,池一黎短暂被触碰到就开始颤栗,甜腻的糖果融化完糊在喉咙里,勉强能发出几道气音。
直到牧绍贴着他的腿开始动作后,连支撑住自己的手都一瞬间被卸去力气。
平日里宛若冰川般冷酷的脸被迫贴在被单上,欲色层层叠叠地反复沾染这副躯体。牧绍的动作毫无章法,这里用牙齿磨一下,那里轻轻咬一下,妄图想要找他身上所有的敏感点。
被面对面碰的太狠时,池一黎就会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将身体贴过来,哪怕身体已经根本受不住也会强撑着靠近他,单用手撑不住自己、想环住脖子时还会无意识间跟着叫一句牧绍喜欢的称呼。
但如果是背对着的,池一黎只会抿着唇把自己埋到被子里一直沉默地颤抖着掉眼泪,一点声音也不发出来,什么时候脱水到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都不知道。
等到一切结束时,牧绍的目光扫过池一黎的脸。后者因为他的行为失神迷离,微微张开嘴模糊地蹦出暧昧的音节,已经哭的完全喘不过气。
牧绍随手拿过放在手边的水杯,扣开盖仰头含下最后一口,伸手掰过池一黎的脸,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唇贴上去,强硬的撬开他的牙关渡到他嘴里,再看着确保他将水全都咽下去。
池一黎的杯子自带吸管,一开始牧绍还没打算这样占便宜,只是把吸管塞到他嘴里让他自己喝。
但是池一黎敏感地一直不停发抖,就算嘴里没有再咬着糖果,也仍然闭着嘴唇拒绝任何东西的侵入,连喝水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完成不了。
池一黎咽下水,脱力般的侧躺在那里,眼睛半阖地看他,睫毛上挂着的几滴泪珠,缓慢地随着慢半拍眨眼的动作掉落。
牧绍凑过去再次讨好般的亲亲他,低声说道:“我下次肯定不会这样了。”
池一黎刚刚从余韵中恢复过来,身体仍带着未散的酥麻感。他的呼吸还未完全平复,斑驳的胸口随着喘息微微起伏,嗓音沙哑,在这个状态下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微微讨厌,用带着水汽的灰色眸子盯着牧绍近在咫尺的脸,半晌微不可察地浅浅“嗯”了一声,伸手攥住了他袖口的布料。
第53章
休赛期明面上看起来有整整五天, 但第二天就开始朝九晚十,抛去训练直播复盘和睡觉,真正算下来真实的休息时间少得可怜。
老梁把赛训团队计算出的赛前四天科学作息表转发到群里, 韩城囫囵吞枣地读了一遍,不解问道:“怎么这表上睡觉没算在休息时间里?”
庄路弥接话:“睡觉是人体自然的需求,是每个人都要进行的行为, 和吃饭一样是必须的活动,不能算在休息时间里,因为……”
他编到一半编不下去, 语气悲壮地哽咽道, “你看三点水昨天像是有休息过的样子吗?”
提及池一黎,一行人在房间里顿时陷入沉默。
早上九点集合,牧绍串门帮池一黎请了半天假, 态度异常规矩和谐,整个人容光焕发。常年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透着懒散顽劣,在韩城眼里看起来极其欠揍。
下午两点,池一黎和他一起来了, 神色气质仍然冰到冷酷, 除过和前一天见面时相比更融化开来的眼神外看起来完全没有异样,就是走路速度慢到堪称八九十岁老人般稳健。
皱眉时也是能走快的。但池一黎的身体实在过于敏感, 被牧绍毫不收敛地从上到下都揉了一遍,现在正处于一动就会受到外界感官刺激的状态。
醒来时, 那块皮肤微微发肿。走路也会感觉到一片刺痛,动作间任何微弱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好在因为已经涂抹过药,看着没有过于可怖。
池一黎的状态看起来一碰就会直接掉落泪珠,牧绍不想让除了自己外的任何人看见,没在外面耍任何流氓, 安分地在他旁边坐到晚上回酒店。
一回到房间,牧绍就立刻换了一副样子,池一黎打弱智小游戏时还要坐在后方圈住他,顺着宽松的队服一路向上探去。
手指轻微抚过中午才贴上的创可贴,刚刚碰到,就因为茱
池一黎鼠标都快要被他的动作弄得脱手,幸好弱智游戏不需要进行什么思考,他身体微颤地抿唇点完了所有提示,转头开口刚想说些什么,就被牧绍捞起来压在桌子上。
键盘被移动开,后背几乎都要压到电脑显示屏,池一黎反手撑着桌子上,为了不撞到屏幕而向前微微直起腰。胸口处的曲线紧贴着布料,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完美地展现出柔软的圆润弧度。〖这段话没有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