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时栩进剧组的补贴发了下来，当天他就在购物平台上给林芷之下单了一套护肤品，给时超买了双手套，在游戏里送了徐令闻两个皮肤。
时超很高兴，收到手套还发了条朋友圈：儿子送的，有心了【大拇指】【大拇指】【大拇指】
殊不知他的手套价钱是林芷之护肤品价格的零头。
时栩存不下钱，他一有额外的收入，就会忍不住同亲近的人分享。
现在被他纳入这个范围里的人多了一个，时栩自然也给席相煜准备了礼物，想到席相煜要兼职，坐车在咖啡馆和学校之间往返不方便，就挑了一辆电动车。
电动车颜色是席相煜喜欢的黑色，不过时栩特意选了荧光的车条和具有赛博朋克风的贴纸进行简单改造。
他想要他送席相煜的这辆车是独一无二的，带着属于他时栩的痕迹。
周六席相煜正在图书馆上自习，时栩给他打了三个电话都未接。
他问室友席相煜在哪儿，骑着电动车到了图书馆楼下的停车区域等待。
他到的时候十一点过，已经有学生陆续出来错峰去吃午饭，他刷条短视频就会抬头望一眼，迟迟不见席相煜的身影。
等了一个多小时，耐心快要耗尽，时栩起身打算去图书馆里捞人，一进大门，一楼的电梯门打开，席相煜从里面走出来，迎面和他碰上：“你怎么来了？”
方才的烦躁不见了，时栩说：“我来学习。”
“……”席相煜脚步不停，“那你请便。”
时栩立马跟在他身后，拢了拢脖颈间的围巾：“好吧，我是来给你送温暖的。”
席相煜微不可见地挑了下眉，目光落在时栩的唇瓣上。
冬日唇瓣容易干，时栩出门会涂上无色的润唇膏，嘴唇像是熟透的果实浸在汁液之中，柔软润泽。
“跟我来。”
时栩伸出食指勾了勾，引领他到了放电动车的地方，神秘兮兮地问，“你看这辆车和别的有什么不同？”
席相煜：“特别花里胡哨。”
时栩：“……这个答案我不是很喜欢，你重新说过。”
席相煜：“你新买的？”
“是。”时栩摇头，“也不是。”
“我买给你的！以后你就可以骑车去咖啡馆了！”
他语气轻快，期待地问，“怎么样？感动不感动？”
时栩读书时就攒钱买了一辆二手的电动车，他认为很实用。
席相煜十八岁成年的时候，席洪送了他一辆迈巴赫作为代步车，说在学校不宜太高调。
百万级的车对于席相煜而言，不算太奢侈的礼物，何况一辆几千块钱就可以买到的电动车。
席相煜：“谢谢。”
他神色平静，不露惊喜，时栩只当他沉得住气，侧过左边的脸颊，“说谢谢好生分，不如亲我一下。”
周围有路人，时栩只是开玩笑。席相煜没亲，但用手指轻轻戳了下时栩的脸，指腹摩挲脸侧的小雀斑。
“痒。”时栩说。
他皱了下鼻头，坐上电动车不宽敞的后座，向席相煜发出邀请，“来，感受一下新座驾，正好开车去食堂。”
“Go——”
席相煜勉为其难地坐上去，电动车小小一辆，委屈了他的四肢。
刚摸到车把，他的腰侧就多了一双手，时栩跨坐在后座，不客气地攥住他的外套。
席相煜拿过篮子里的头盔递给他，时栩抻脖子，示意他帮他戴上。席相煜把头盔往时栩的脑袋上一摁，遮挡住了视线，时栩不满地嘟囔“你干嘛”。
“把我发型弄乱了。”他嘴上这么说，还是乖乖将带子绕过耳下，扣紧搭扣，“出发！”
他一喊，席相煜一拧电门，不小心就拧到了底，车的速度达到最快，差点失控摔跤。
时栩倒不害怕，还笑嘻嘻的：“嚯！刺激。”
席相煜解释：“我没开过电动车。”
他只开过四轮的。
但时栩以为，席相煜是买不起电动车，还安慰道：“没事，之后你就可以开它到处去溜达兜风了。”
席相煜的学习能力很强，不需要任何人教，只摸索了几分钟，就掌握了开电动车这项技能。风迎面吹，撩起他的短发，时栩盯着他的后脑勺，眯着眼哼歌。
他们到食堂时接近一点钟了，周六的窗口没有工作日开放得多，很多菜品都已经售罄。
时栩逛了一圈，肚子饿了，但嘴很挑：“要不我们还是去校外吃吧，你想吃什么？”
席相煜：“你呢？”
时栩想了会：“我想吃你做的饭。”
席相煜说：“时间太晚了，只来得及做蛋炒饭。”
“蛋炒饭也好吃。”时栩提要求，“多放蛋和火腿肠，不要胡萝卜和豌豆。”
席相煜：“挑食。”
他们又骑着电动车回了时栩家，在超市买了鸡蛋和火腿肠，吃了一顿蛋炒饭。饭后，时栩准备约席相煜去看电影，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他突然接到师傅的电话，说工作室临时来了位贵客，没有多余的人手，让他去接待。
时栩急冲冲地走了，放心地留下席相煜在他家。
席相煜在客厅待了一会，明顺拨了个电话过来，约他去打斯诺克。
席相煜没太大兴趣：“不玩。”
明顺压低声音：“哥们，他们组了个局要赌钱，你确定不来？”
席相煜：“多少？”
明顺：“赢一局一万。”
换作从前，席相煜肯定瞧不起这个赌资，但现在他靠兼职覆盖学费和生活费有点困难，需要额外的收入。
“行。”
席相煜问了位置，出门的时候纠结了一下，还是开着电动车去了。
明顺说的地方是一个娱乐俱乐部，装修得富丽堂皇，是许多富家子弟聚会的场所，门口停着一排排豪车。
包厢里乌烟瘴气，明顺出来透气，顺道倚在他的芭比粉劳斯莱斯车身上等席相煜，发了条语音：“你怎么还没到？”
他抬眸，看见一辆黑色的满身贴纸和荧光条的电动车开了过来，驾驶速度挺猛，心道大概是谁点了外卖。
视线移开了几秒，电动车停到他面前，车轮子离他的脚只有一寸左右的距离，他刚要骂来人不长眼，嘴都张开了，发现这人特眼熟。
这不是他那个忙于搞gay的发小吗？
忙于搞gay是明顺猜的，因为他几次叫席相煜一起吃饭，席相煜都没搭理他。
这次若不是可以赚钱，席相煜大概率也不会赴约。
他将席相煜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张开的嘴没合拢，张得更大了，像是看见了外星人登陆地球：“我操，你开这玩意儿来的？”
席相煜取下头盔，神色淡淡：“嗯。”
明顺不敢置信：“这也太寒酸了吧，你腿都没处放，你要不愿意开我和望哥的车，好歹整一辆拉风的摩托，开这玩意上路多跌份。”
明顺绕着电动车走了一圈，摇头：“还有车上贴的什么东西？不像是你风格，你落魄到买二手车了？”
他看席相煜的眼神里充溢着同情，联想到上周他妈警告他不许搞同性恋“你看你和席相煜从小一起长大，他读书成绩好考上了澜大，拉小提琴也得过好几项奖，又不出去乱交朋友，你呢，你哪样比得上，你再搞同性恋，唯一的优势也没了，彻底完蛋了”。
看，从迈巴赫到电动车，这就是搞同性恋的下场。
“没。”席相煜意简言赅道，“别人送的。”
“别人？”明顺抓住重点，“谁？上次在酒吧里遇见的那个？”
席相煜：“嗯。”
明顺随便一说，没想到还真是：“你背着我脱单了？不介绍他和我认识一下？”
席相煜：“还没谈。”
明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就是快了吧。”
“不过他送你电动车是什么意思？这车看起来也就两三千块吧，怎么拿得出手？”明顺心直口快，他花钱大手大脚惯了，消费观和普通的大学生不一样，“他多少岁？”
两三千吗？比席相煜估计的还要便宜。
“二十四。”
“我操，比你大五岁！”明顺惊讶，“二十四岁应该已经工作了吧？”
“嗯。”
“别怪兄弟泼你冷水啊，送电动车也太没诚意了，几百万的车买不起，一二十万的车总可以随便买吧。”明顺说，带席相煜去Groove见世面的是他，但知道席相煜在感情上有进展，又免不了担忧，“有句话怎么说的，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他都不肯给你多花钱，对你能有多上心？还想找你这样的男大学生，你品品！”
席相煜觉得明顺的话格外刺耳，脸色微沉：“我又不是鸭子。”
“没说你是鸭子。”明顺自认他是在很多方面都比不上席相煜，但在恋爱方面，他总比一段恋爱都没谈过的席相煜要有经验吧，“我听说很多同性恋私生活都极其混乱，在网上乱约炮，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一点小恩小惠迷了眼……”
席相煜打断他：“你们异性恋私生活都很干净吗？”
明顺没反应过来：“啊？我还可以吧。”
“很多同性恋怎么样，关我屁事。”不知道是不是明顺穿的衣服颜色过于鲜艳，席相煜觉得他碍眼，岔开话题，“行了，还打不打球了？”
席相煜说完就迈开腿往前走，进了包厢，见到几张陌生的面孔，在对方和他打招呼时，没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开门见山地确定规则。
明顺在后面介绍道：“我哥们席相煜。”
有人大概是听说过席相煜的名字：“哦？你爸是不是席洪。”
席相煜：“不太熟。”
“……”
话不投机半句多，席相煜挑选好球杆，就站到了球桌旁。
对面几个人交换了眼神，其中一个人站到了对侧。
他们约定玩七局，第一局，席相煜手生，输了。
他没什么所谓，心里对对手的水平有了底，明顺反而替他紧张：“没事，输了算我的。”
席相煜读初中的时候，席望还是个大学生，没到席家的公司任职，有一阵子他喜欢上了打斯诺克，就总让席相煜和他对战练手。他们互相切磋较劲，技术增进得快，玩得多了，虽比不上专业选手，但也算得上斯诺克民间高手。
他迅速调整了状态，剩下六局赢五输一，挣了三万，下学期的学费也有了着落。
到履行赌约之际，是另外一个人转的账，明顺叫他“虎子”。
席相煜将局势看得分明，拿到钱没多待就要走人，明顺跟在他身后，被虎子叫住“明顺，你不来几局？”
明顺犹豫：“我……”
席相煜顿住脚步：“明顺，一起吃个晚饭。”
明顺：“我陪我哥们。”
虎子没再吭声。
出了门，席相煜问：“和他们很熟？”
明顺：“不，就虎子叫我来的，其他几个都是他朋友。”
席相煜：“少和他来往，刚和我对局的那个人，可能不是他朋友，是专门找来从你兜里掏钱的。”
那人不太像业余的，如果不是输球后心态慌了，七局谁能占优势还说不定。
明顺愣了下：“我操，怪不得，开始说五万一局，听说我找你来，就变成一万一局了。不是，虎子他爸的厂开得风生水起，他想从我这儿赚三瓜两枣的图什么？”
席相煜：“席洪的公司新项目也赚得盆满钵满，我不还是来挣这三万块钱？”
明顺方才还愤怒呢，听他这么一说，啧啧道：“……挣了钱，换辆摩托吧，开辆小电驴怪可怜的。”
席相煜凉飕飕地看了他一眼，明顺做了个给嘴上拉链的手势。
【作者有话说】
重庆都高温预警了，我天天在外面顶着太阳跑，很想多更，心有余而力不足。写下本时如果还没辞职跑路，一定存稿。
第35章 谨言慎行
时栩赶到工作室，来的贵客是最近一部热播网剧的女主，叫冷悠悠，走清纯少女路线，这次是团队临时改了计划要去游乐场，安排好了“路人”偶遇做宣发，要求做个日常但又能突显青春气质的造型。
时栩本人在时尚圈查无此人，但NovaStyling工作室几个合伙的老板人脉广，小有名气，合作过的艺人非常多。论咖位，冷悠悠在这些艺人中间排不上号，不过她所属的娱乐公司资本雄厚，也有乐意捧她的趋势。
冷悠悠人挺随和，见到时栩还起身叫他“时老师”，时栩当“小时”当惯了，乍一听到这么尊敬的称呼，心里乐滋滋的。
对内工资三千八，对外名字前可以加一长串听上去牛逼的头衔，工作室没造型师的时候，造型助理就变成了造型师。时栩一手包揽化妆和服饰搭配工作，还能分出神来和她闲聊两句。他外形条件好，笑起来比较甜，容易讨女性喜欢，冷悠悠走之前，还和他交换了联系方式。
忙完后，时栩饿了，在工作室的厨房随便找了桶泡面对付，一边吃一边给席相煜发消息：还在我家吗？
席香芋：没。
木羽：在哪？
席香芋：刚吃完晚饭。
木羽：出来看个夜场电影？
席香芋：嗯。
木羽行动力强，立刻在网上买了票，把时间和位置截图发了过去。
另外一边，明顺正在用语音转播前天的一场球赛，说得心潮澎湃，差点就要拍桌而起，转眼一瞧，席相煜心不在焉地盯着手机。
明顺：“你觉得呢？”
席相煜抬眸：“加一份焦糖布丁。”
“……”明顺挑眉，“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席相煜懒得和他多说，说多了来气：“打包，结账。”
明顺指着自己：“我结？”
席相煜：“不然呢？”
明顺不服：“你今天挣了三万块！请哥们吃顿饭怎么了？”
席相煜呵呵笑了一声：“你开莱斯劳斯，我开小电驴，你好意思让我请客？”
明顺一想，好有道理，还是去了前台结账：“等会去我家？”
“不了。”
明顺：“你回学校？”
席相煜：“我去看电影。”
明顺：“哪部？”
席相煜说了名字。
明顺在手机上搜了下：“评价不错，我也挺感兴趣的，咱一起看。”
席相煜斜眼看他：“不。”
明顺用表情表达疑惑：“？”
席相煜：“有约了。”
“看电影多个人又没影响……”明顺说到一半，懂了，“靠，你和送你小电驴那位一起看？得，是我多余了。”
明顺鄙视席相煜重色轻友的行为，故意说：“我要是和喜欢的女生看电影，最起码得去有真皮沙发vip厅的影院包个场享受二人世界吧。”
“你有病。”
席相煜说，他坐上了小电驴，电动车的车屁股对着明顺，将他甩到了脑后。
明顺跟着走出了餐厅，才想起他的车还停下负二楼的停车场。
席相煜到的时候，时栩已经买好了可乐和爆米花，坐在影院的椅子上低着头玩游戏，他正投入地按技能键，眼前的光被挡住，他抬起头，对上席相煜的下颚线，第一反应是，他爹的怎么有人从这个角度看都帅得离谱。
距离开场还有二十几分钟，席相煜在他对面坐下，把装着布丁的打包盒推到他面前。
游戏正进入团战的关键时刻，时栩手上的动作没停：“什么？”
席相煜：“吃的。”
时栩：“你喂我？”
“你没手？”席相煜说完，看时栩的眼睛仍黏在手机屏幕上，皱了下眉头，又把打包盒拽了过来，“行，你不吃，那我吃了。”
时栩：“别！”
席相煜打开了盒子，布丁是现烤的，焦糖香味浓郁。
时栩咽下了口水，抛弃了他的四个队友，撒手丢开手机，倾身用双手扒住盒子：“你专门给我带的？”
席相煜：“顺便。”
“哦。”时栩舀了一勺放嘴里，“好吃。”
布丁堵不上他的嘴，他说起今儿给冷悠悠做造型的事：“小姑娘人挺好相处的，不过我看她粉丝战斗力似乎不一般，等会应该就能刷到相关的帖子了，希望他们能满意，骂我我就闭上眼不看。”
席相煜：“小姑娘？”
时栩：“才二十岁，还在上学呢。”
席相煜：“……”
时栩愣了下：“哦，你才十九，她还比你大一岁。”
他对席相煜有意，所以会下意识地忽略他和席相煜的五岁年龄差：“这么一说，你也是小弟弟。”
小弟弟？
席相煜沉下脸，一只手从窄桌下边搭上时栩的大腿，虎口卡住他膝盖，用力收紧，威胁道：“谨言慎行。”
时栩睁大眼，把嘴里的布丁吞下去，他领悟了生气的原因：“我错了！你是大弟弟！”
周围有两个女生路过，表情诧异地朝他们望了一眼，然后露出莫名的笑容。
席相煜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有点凶，时栩握着勺子嘀咕：“怎么？说你大了你还不高兴？大也不行，小也不行，那我怎么说？中号行不行？”
时栩的嘴边还沾了布丁残渣，嘴一张一合说个不停。
中号这种描述都说出口了。
席相煜太阳穴嗡嗡跳，若不是在人来人往的大厅，他真要拉着时栩的手强制让他摸一摸到底是什么尺寸。
广播响起，提醒他们验票入场，这一场的观众不算多，最后一排只有他们两个人。电影讲的是探案的故事，感情戏的成分不多，里面的场景正好也是冬天，主角团穿着厚重的衣服赶路，发现新线索时下起了雪。
因为落雪，路被封了，他们只能暂时居住在途中的小旅店。旅店环境恶劣，但窗外是大雪飞纷，他们难得放松心情，喝着酒烤肉，别有滋味。
时栩看得专注，银幕上的雪花映在他眼底，亮晶晶的。
一场电影两小时，时栩吃爆米花喝可乐，跟着剧情紧张或者大笑，没搞亲昵的小动作，席相煜反而有些不习惯。
有好几次，他想碰一下时栩的手肘，又找不到理由。
电影结束放片尾字幕，时栩才转过头：“下周就是圣诞节了。”
“嗯。”席相煜不是个有仪式感的人，对节日没有特别的感觉。
“正好是周六。”时栩抿了下唇，“你能给豆屿咖啡的店长说请两天假吗？我们可以去雾松廊看雪。”
雾松廊是澜城隔壁城市山上的一个景点，从澜城出发开车约三个多小时，因为海拔高，冬天温度降下来就会落雪。
时栩的家乡和澜城都不怎么下雪，所以他觉得和中意的人一起看雪会很浪漫。他发出一起过夜的邀约，对于成年男人来说，也是关系更近一步的暗示。
席相煜和店长本来约定的就是做到十二月月底，提前几天结束兼职没有太大的问题。他和明顺曾一起去过雾松廊滑雪，入住过山上的一家酒店，房间是独栋木屋，很安静，装修温馨，有落地窗可以赏雪，还有单独的温泉。
明顺当时还说“和我一起来的要是个美女就好了，这地方多适合情侣约会啊”。
席相煜的大脑里突然闪过明顺的话，他可以不在乎出行方式到底是电动车、摩托还是轿车，但那句“钱在哪里爱在哪里，他都不肯给你多花钱，对你能有多上心”梗在他心头，让他不爽。
时栩执意一次又一次地来他眼前晃悠，怎么可以不上心？
“嗯？”没听见回答，时栩又问道，“还是……你觉得太快了？”
他耳尖微微泛红，攥着爆米花桶的指尖往里扣。
席相煜眼眸晦暗不明，忍不住试探：“我听说，雾松廊里面有一家酒店赏雪视野很好，要不我们订在那里？”
“叫什么名字？”时栩在平台上搜了下酒店，跳出来的图片像是童话雪景小镇，宛若圣诞水晶球里的画面。
可一看价格，一万多一晚，这不是明着抢钱吗？
时栩：“哈哈。”
席相煜听他笑的音调，就隐约猜到后面的话是什么了。
果然，时栩笑得僵硬，睁眼说瞎话：“真不巧，这家酒店的房间都被预订完了，我再看下别家吧。”
【作者有话说】
席香芋捞男实锤
第36章 小傻逼
席相煜不记得这家酒店的价格，只知道它是雾松廊上环境最优美服务最周到的一家，于先前的他来说，别说一万多，就算十几万一晚他也可以眼也不眨地订下。
时栩连电话也没拨一个，就说没有空余的房间了，分明是不舍得花这笔钱。但这是他们俩第一次在外过夜，时栩应该重视才对，为什么如此吝啬？是不是就像明顺说的对他没那么上心？
席相煜的脑袋充斥着各种想法，他暗骂了明顺一句，觉得要不是明顺多嘴，他此时就不会因为时栩的反应而烦躁。
他垂下眼，深呼吸两口气：“没事，订其他的也行。”
时栩察觉到他的失望，可一万块在他眼里就是笔巨款，住上一晚等于不吃不喝工作三个月，囊中实在羞涩。
他搜索其他的酒店，找了一家千元左右价位的想向席相煜推荐：“你看这家也不错，虽然没有室内的温泉，但有公用的哈哈，虽然离景区有点远，但交通还算便利哈哈，虽然没有落地窗但是有阳台可以赏雪哈哈。”
电影已经散场，观众陆续离开，打扫卫生的阿姨拿着扫帚和簸箕走过来，催促道：“你俩还不走吗？”
席相煜笑不出来，闻言立马起身往外走，没有心情和时栩讨论去雾松廊的行程：“到时候再说。”
情绪是会传染的，从电影院走出来，他们在商场里逛了两圈，时栩也心事重重，思考要不要向席相煜坦白，其实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造型师，只是一个在时尚圈的打工人，穿的名牌大多都是高仿，为数不多的真货要不是品牌方送来让他拍返图当买家秀，要不是他省吃俭用买来充场面的。
可直到他坐上出租车，也没能开得了这个口。他比席相煜大五岁，毕业也有两个年头了，过成这副模样实在丢脸。
回到家，时栩做了雾松廊的攻略，该死的平台监听了他，总给他推荐万元酒店的相关讯息。
时栩想，还有一周了还有空房，说明人气也不怎么样嘛。
他控制不住点开，试图找出几点令人不满意的地方来打消消费的念头，却被视频里的壁炉、圣诞树和雪景吸引了注意力，还有房间里的床是kingsize，躺上去一定特别软特别舒服。如果他们在这样的床上做，体验感一定超级美好。
时栩左右脑在互博，一会想，这是他们第一次短途旅行，如果顺利还可能是第一次上床，花钱买个享受的过程，也许会成为在未来都珍贵的记忆，奢侈一次又怎样？
一会想，要理智！不能踩进资本主义的陷阱！
又有一个声音冒出来——可是，又不是天天睡酒店，更不是天天和席相煜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