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忘录第一条:在能力范围内最好抢着买单——这不是倒贴,在追求的过程中,你请他吃饭,他就会更愿意下次和你出来约会。
于是结账时,他大步走到了收银台,在点开“扫一扫时”,脑子里又出现了备忘录第二条——要把自己包装成限量款,提供足够的价值,衣食住行体现出品味。
时栩关闭了“扫一扫”,从裤兜里掏出他大学毕业那年徐令闻送他的LV钱包,把logo对着席相煜开始翻现金。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真货,所以恨不得把钱包贴席相煜脸上。
席相煜:“……”
怎么又开始抽风了?
时栩翻了好一会,翻出了三张收银小票,两张秀场门票,三张纸币——两张红的,一张绿的,刚好二百五,不够付款的。
席相煜觉得这二百五很应景,没忍住低声笑了一下:“哈。”
“……”时栩羞赧,不认输地在钱包里找到了一张银行卡,推过去,“刷卡!”
他们共消费三百七十元,他拿出了消费三万七的气势来。
第24章 我要让你弯得心甘情愿
时栩吃火锅喜欢加小米辣和干辣椒粉,吃得额头渗汗,嘴唇红通通的,因为羞赧,整张脸蛋都像覆了一层粉色滤镜,生动、鲜艳。收回银行卡后,他快步朝外走,走到中途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席相煜。
店里的雾气在弥漫,时栩的头顶是一盏暖橘色的灯,在朦胧的光里,他的眼睛很亮:“太热了,不透气。”
“嗯。”席相煜唇边的笑意还没完全消散,他走到门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维持着姿势让时栩先走。
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十一月的夜晚温度低,时栩不觉得冷,胃里反而暖乎乎的。
时栩后知后觉地追究道:“你刚是不是笑我了?”
“没有。”席相煜不承认,还反问,“有什么好笑的吗?”
时栩抬眸。在他视野里的席相煜肩膀自然地向下沉落,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眉眼舒展,是放松的姿态。
他气质仍出众,身上的疏离感在此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时栩想,或许他就是在高兴吧。
他也跟着笑弯了眼,朝席相煜身侧挪了一小步,要并肩一起走。
火锅店外面一条街在白日清静,随着夜色渐深,许多摊贩开始出摊卖小吃,吆喝着,热闹起来。
空气里都是食物的香味,烟火气十足。时栩已经吃得很饱了,但每路过一家小吃摊,都会驻足或是探头:“这是什么?”
席相煜指着流动餐车贴的纸板上面的字:“卷面皮。”
“哦。”时栩享受逛夜市的感觉,大概因为这时候的澜城会显得比较有人情味。大城市节奏快,很多在这里奋斗的人到了一天快结束的时候,才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的生活上。
时栩:“你老家会有夜市吗?你们那里有什么好吃的?”
席相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曾对时栩说他是铁杉镇人,来这儿上大学。
这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但无可厚非,它对他和时栩的关系不会有任何影响。
他对铁杉镇了解甚少:“没有。”
“你一定是认真读书去了,所以都不关注。”时栩猜测。他开始讲他家乡的美食,说小时候爱吃的橘子味糖果和袋装的汽水,会缠着爸妈买,小学门口的商店会卖几角钱一小碗的米线,大家在路边站一排吃,上了中学他经常等放了学和徐令闻一起去吃炸串和烧烤,搭上所有的零花钱,花完了没钱吃早饭,早上只能饿着肚子。镇里每年会开展游园会、展销会,那是他最期待的活动,运气好的话,参与游戏就能得赢得满满一袋子的零食。
都是很普通的小事,但或许是时栩的语气带着怀念,通过他说出口就变得有趣。
席相煜的成长经历和他的天差地别,他的大脑会跟着时栩的描述去勾勒相应的画面,可仍有一大片空白的区域容他遐想。
小时候的时栩是什么样子?爱吹牛吗?爱臭美吗?爱穿漂亮衣服吗?
时栩有时在席相煜面前装阔,给自己立下成功人士的人设,有时又会露出马脚,回到真实的状态里,是个二十四岁涉世未深的还留存着少年气的男生。
一阵吵闹声盖住时栩的话,席相煜为表礼貌,微微低下头听他说什么。
时栩会错意,“吧唧”一下亲在席相煜脸颊,亲脸比唇舌相交更纯情,没有任何谷欠望,却勾得人心里泛起涟漪。
“等下哦。”时栩说。
席相煜脸侧被亲的地方在见鬼地发烫:“什么?”
时栩跑到附近的便利店,快速地拿了一条口香糖,拆开包装,一片扔嘴里咀嚼,一片递给席相煜。
席相煜不明所以地接过。
过了两分钟,时栩说:“可以了,把口香糖吐掉吧。”
席相煜用铝箔纸包裹口香糖扔垃圾桶里,仍没反应过来时栩要做什么。
直到被时栩大力拽到了监控盲区的角落,一阵薄荷清香混杂着茉莉花的味道落到他的唇瓣上,席相煜才知道,口香糖是进一步接吻的信号,或许因为茉莉薄荷味的吻比火锅味的吻听上去要浪漫。
时栩的手大胆地隔着外套搂住了席相煜的腰,舌尖儿划过唇瓣、牙齿、上颚,像是在巡逻自己的地盘。
他的身体在发热,热度把席相煜也传染,席相煜轻捏住时栩的后颈,像是擒拿一只不听话的小猫,唇上的力度却还算温柔。
在随时有人会路过的室外,这个吻没有持续太久。
分开后,时栩的手还放在席相煜腰际,两个人身体相贴,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频率,急促的、不稳的。
感受到什么,时栩的视线往下打探,他垂下脖颈,眼睛就被一只手遮住了。
天地陷入黑暗,时栩沉浸在恋爱心情里,软绵绵地问:“你干嘛?”
他的睫毛在席相煜的掌心扑腾,扫过的肌肤痒痒的。
席相煜有了反应,不愿意让时栩知道,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从一个算不得激情的吻里获得如此强烈的快感。
时栩听见加快的心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席相煜的。他想要挣脱席相煜的手,刚试图撇开脸,下一秒,席相煜另一只手的虎口卡住了他的下巴,然后他的唇瓣被堵住。
和席相煜冷淡的外表不同,这个吻甚至有几分粗鲁。神经传来轻微的战栗,时栩看不见,触感反而被放大,紧张又刺激,大脑里仿佛在放烟花,噼里啪啦的,炸得他无从思考。
席相煜的大腿挨着时栩的重要部位,察觉到那儿有蠢蠢欲动的苗头,捕捉到时栩情动的证据,他有一种掰回一局的感觉,这才放开手。
“腿软了。”时栩说,他蹲下身,也是想压制住生理上的冲动,他仰着头,眼眸水光潋滟,“我感觉我都不用追你了。”
席相煜盯着他的发旋,沉声道:“今天才说的,就后悔了?”
“没。”时栩声音哑了,语气倒是斗志昂扬,“我要让你弯得心甘情愿。”
席相煜轻挑眉梢,没发表评价,五指并成拳头在时栩头上轻敲了两下,跟打地鼠一样。
时栩诧异,说他:“没大没小的。”
席相煜:“谁大?”
时栩:“当然我大……你说的是年龄吗?”
席相煜:“除了年龄,你哪儿都比我小。”
“……”换成别人说自己小,时栩怎么都不会乐意。
男人嘛,在那方面自尊心都挺强的。
可这是他未来的1耶,他总不能对他说“放屁,老子比你大”。
那到底谁当1?
他又不想当。
所以他说:“来比比?”
席相煜沉默了几秒钟:“……在这里?你想被当成变态?”
时栩说话经常不过脑子,他怕席相煜真觉得他是变态,两只手的拇指和食指扒拉着左右眼的眼皮:“你说我哪儿都小,我眼睛明明比你大,比比?”
时栩狡黠:“谁是变态?你是不是想多了?”
席相煜:“……”
这货做着鬼脸,眼睛瞪得铜铃一样大,看起来蠢得要命,嘴上居然还不落下风。
席相煜手痒,又想敲他脑袋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值班,本来想在办公室码一天字,结果一直来任务,忙得晕头转向,我真是个倒霉蛋。
夜市除了小吃摊外,还有一些商户在卖服装和手工艺品。
他们从角落里出来,路过一辆打着卖原创饰品招牌的小摊车,时栩上前去试戴,挑选了两根一模一样的捷克珠手链,是琥珀色调,让人联想到冬日暖阳。
他问老板价格,老板将他俩打量一番:“二百四十块一条,两条四百八十块。”
时栩:“……”
老板忽悠道:“这个珠子是捷克生产的啦,是经过多种水晶脱腊铸造成的艺术品,制作过程非常复杂,所以价格不便宜。”
不用他说,时栩也知道捷克珠是什么玩意,这一条卖一百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他欲言又止,在狠狠砍价和潇洒付款之间纠结,最后问席相煜:“你喜欢吗?”
他看席相煜脖颈、手腕、耳垂上都干干净净,除了表之外,从来不戴装饰品,希望席相煜说“不喜欢”,给他一个拒绝做大冤种的台阶。
席相煜眉头微拢,刚才还说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弯,这下连两百四十块都舍不得给他花了?
他对花里胡哨的饰品没什么好感,昧着良心说:“喜欢。”
时栩唇角勉强上扬,牙齿轻轻磨了下:“那就包起来吧。”
老板乐滋滋地给了他两个塑料袋,把印着收款码的纸张取下来,生怕时栩扫不上。
付完款,时栩提着塑料袋,不敢再在任何一家摊贩前驻足。
走到一条街的末尾,他松了口气,开始胡说八道:“有时候比起奢侈品,反而是有设计感的东西更讨我欢心,就算有钱,买贵的也不如买喜欢的。”
“……”席相煜腹诽,真有意思,你自己说出来相信吗?
“你伸手。”
时栩说着,一只手握住了席相煜的手腕,低着头给他戴手链,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席相煜肤白,拉琴的手也生得好看,手腕处有骨骼分明的美感,戴上手链并不突兀,反而在气质上增添了一份柔和。
时栩一瞬间又觉得这钱花得相当值了,指尖掂着他的掌心,歪着脑袋欣赏:“很适合你。”
他把外套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五指和小臂:“你也给我戴上。”
他的皮肤很薄,底下的血管清晰可见,感觉上掐一把就能迅速变红。席相煜用手链迅速圈住他的手腕:“好了。”
“也很适合我。”时栩自个儿说了,追问席相煜,“对不对?”
席相煜“嗯”了一声,很轻,但时栩听见了,笑得灿烂,把手张开,在席相煜眼前晃了晃,手链上的珠子随着他的动作而摇曳,明明没有声音,席相煜却好似听见了叮当响。
这次会错意的是席相煜,他以为时栩想要牵手。
两个男人公开牵手比私下接吻承担的情感更重,和性与激情无关,牵手象征着支持与陪伴。
席相煜想,时栩还挺贪心。
就听时栩问道:“你仔细看看,我是不是也适合弹琴啊拉琴什么的?”
在夸赞自己这方面,时栩从不吝啬言语:“我的手指修长,关节柔软,以前住我家附近的阿姨啊都夸我的手长得好,应该去学音乐。”
“……”席相煜抿嘴,没想到又是他自作多情了,“那怎么不去学?”
这句话问得太轻松和简单了,学音乐的费用不是一个经济较为困难的家庭能够给得出来的,以前每有阿姨夸他,林芷之都会自责没能给他提供优越的家庭条件,时栩倒觉得无所谓,世上哪有那么多天才,想要出人头地得付出千辛万苦,他不如快快乐乐地过好当下。
时栩笑嘻嘻地开玩笑:“我要是学了,那我就没时间干造型师的活了,时尚界失去我也是重大的损失呀。”
席相煜无言以对。
“我现在做造型师也做得很好嘛,去了很多大场合见了很多明星。”时栩想到席相煜也是家境贫寒,还鼓励道,“加油,你也可以!”
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在澜城立足。
席相煜觉得时栩这鸡汤喂得莫名其妙的,有意曲解:“……我也可以做造型师?”
时栩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视:“你不行。”
席相煜:“?”
席相煜的衣品还不错,加上他个高腿长,是天生的衣架子,大部分衣服上他身都能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效果,不过通常都穿得随意,没什么搭配可言。
席相煜压根不在意穿搭,他觉得在这上面花时间是浪费,但“不行”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刺耳:“我怎么就不行?”
“以后我俩要在一起了,我做你的造型师呀,保证把你打扮得帅绝人寰!你嘛……”时栩短暂地卖了个关子。
席相煜:“嗯?”
时栩挑眼:“你读这么牛逼的学校,以后当然要当大老板了。”
席相煜怔了下,其实他从来没规划过自己的人生,虽然做什么、学什么都有模有样,可也谈不上什么理想抱负。
以前秦英竹把他往艺术生的方向培养,是不想让他涉商有争夺家产的可能,席相煜在出柜前,手上从没缺过钱,对钱没有特别的渴望,所以接受秦英竹的安排。
后来是席望对他放下芥蒂,提出要两兄弟一起管理公司,于是在席洪和席望的建议下,他又报了如今的专业。
席相煜:“我们专业两百多人,难道所有人都能当大老板?”
“不能吧。”时栩说,“但你可以,因为我看你面相特别好。”
“面相好?”席相煜想,时栩哪会看面相,轻笑了一声,“是长得好吧?”
时栩哈哈大笑,笑得身体小幅度地颤动:“干嘛拆穿我。”
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回学校的公交车早已收班,地铁要转乘两次比较麻烦,时栩打了一辆出租车,先送席相煜回学校。
一路上都是时栩在找话题,不过比起刚认识的时候,席相煜接话的频率也高了一些。
未登记车辆不能进校园,到了校门口,他们下了车,沿着柏油路朝里走。
深夜的校园很安静,路灯投下的光将影子拉得长长的,有种世上只有他们俩的错觉,此刻的氛围弥补了他没有谈过校园恋爱的遗憾。走到广场,才遇见几个加班加点筹备组织活动的学生,正在有笑有抱怨地聊天,话题围绕着部门里修成正果的一对情侣。时栩偷听了两句,感慨大学谈恋爱真好啊,没有那么多利益权衡,也没有那么多社会人士的套路和手段。
现在的大学生普遍睡得比较晚,宿舍楼还有不少窗户亮着灯。
上次来是白日,天一黑,时栩就不认路了:“你住哪?”
“11栋3-5。”席相煜抬起眼,“他们还没睡。”
澜大的宿舍楼是刷校园卡或者刷脸进入,宿管已经去睡觉了,门口只有一对异性情侣在你侬我侬,腻腻歪歪地接了个吻,迟迟不肯分开。
时栩朝他们看了好几眼,好奇怪啊,看别人接吻,脑子里会冒出类似于“人怎么会喜欢抱着另一个人啃”的想法。
可轮到自己,也沉浸于其中。
“乱看什么。”席相煜低声。
时栩转过头:“学习经验。”
席相煜意味不明:“我看你挺会的。”
“哦。”时栩悟了,“你果然是被我的吻技所折服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
席相煜:“……以前有练习对象?”
“没。”
时栩用食指指腹点了点自己的唇,又放到席相煜的唇瓣上摁了两下,语气轻快,“现在算是有了吧。”
“席相煜,早点休息,晚安。”
第26章 改天见
时栩也蛮想体验一把宿舍楼下的难分难舍,但看一眼时间,再晚一点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了。出租车已经进入了夜间计价模式,从澜大开到他住的地方得花近一百,所以他说了“晚安”后就赶紧离开,一走出席相煜的视线范围,拔腿就跑,在校门口扫了一辆小黄车,风风火火地蹬到地铁站。
留下席相煜站在原地,思索时栩走这么快,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时栩脸皮一会厚一会薄的,厚的时候干多离谱的事儿都不意外,薄的时候脸蛋会白里透红,生动明艳。
他回到宿舍,两个室友还在刻苦地挑灯玩游戏。
刚好一局游戏结束,听到响动,他们朝席相煜投来目光。
“欸,席哥,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八点钟就下班吗?”
席相煜弯腰换鞋:“和……朋友吃了个饭。”
“朋友”这个概念太广泛,用来概括他和时栩的关系勉强合适。
其中一位室友眼尖地看见了席相煜手腕上的手链,连忙放下手机,凑近了:“哇靠!席哥,哪来的手链?你有情况了?”
单身男大学生的观察力不容小觑。席相煜:“我自己买的不行吗?”
室友嘀咕:“可这种手链,一般都是女孩子喜欢嘛。”
席相煜:“真不是。”
真不是女孩子。
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浴室的灯光亮起,他对上镜子,有一刹那觉得里面的那个自己有点陌生。
他嘴角微微上翘,虽然弧度不大,可却象征着心情愉悦。
为什么?
因为那个不算吻的吻,还是一句“晚安”?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预料之中,可他俩都没喝酒清醒着,席相煜仍摸不清他对时栩的感觉,有时觉得他浮夸笨拙得好笑,会产生欺负他的冲动,有时又享受他的投怀送抱,身体会因亲密接触而兴奋。
复杂又矛盾。
他想不通,也不强求,拧开花洒站在水下,让大脑短暂地放空。
白雾腾起,让镜面变得模糊,水流顺着他的眉骨、鼻梁往下,身体的肌肉得到放松。半小时后,席相煜换上睡衣,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朝外走。
刚走到座位边,就听到室友在喊“时哥”,他手上的手机屏幕播放着游戏画面,几个席相煜不认识的人物正在激烈厮杀。
“……”
席相煜恍惚,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时栩到家了吗,不会前脚刚离开宿舍楼,后脚就点开游戏吧?
这家伙指定有网瘾。
他拿过手机,点开和时栩的对话框,发送一条消息:到家没?
木羽:还没。
席相煜:这么慢。
木羽:困了。
席相煜:看不出来。
木羽:你又没看我。
身后室友叫嚷着:“我靠靠靠,时哥你网卡了吗?怎么站塔下不动了?我先撤了啊!”
席相煜慢条斯理地打字:困了应该小憩,不是沉迷打游戏。
木羽:?
木羽:被抓包了啊。
木羽:也没有多沉迷,我不是退出来回你消息了吗?
席相煜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在时栩放话说要追他后,就像是彻底放开了,说话没轻没重的。
室友还在锲而不舍地呼唤时栩:“时哥!你还在吗?”
“时哥被系统托管了,可能是有事。”
“四打五,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话还没说完,又鬼叫起来,“不行啊!时哥,我们需要你!help!”
席相煜:他们好像比较需要你。
木羽:那你嘞?
席相煜没有马上回复,时栩又发的新的消息过来。
木羽:没办法,谁让我这么厉害哈哈哈。你是不是不玩游戏?
席相煜:嗯。
木羽:可惜了,你不能见证我carry全场的英姿。
席相煜:……
也不是很可惜。
席相煜:你又要说你是游戏天才了?
木羽:天才谈不上,多少是有些天赋。
席相煜:……
臭屁精。
席相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和时栩聊这些没意义的废话:我要睡觉了。
木羽:好,那改天见。
他发了一个表情包,是一个小猫被粉色的手铐锁住了两只软萌的前爪,本来是可爱的图,但加上配文“任你处置”,就多了几分孟浪。
席相煜呼吸停滞了一瞬:?
什么意思?
改天要干嘛?
改天任他处置?怎样处置?是在暗示他吗?
问号刚出现在对话框里,时栩就把表情包撤回了,又发了一个粉色大狐狸打呼的图。
粉色大狐狸和手铐小猫在收藏的表情包库里是挨着的,他一不小心点错了。
在千万座驾上,时栩拍了下胸膛,心道还好没点到更骚的。
比如“我可以去你的被窝探险吗,自带小被子”、“亲个嘴嘴,别难受啦”、“我不管,快点给我看腹肌”。
甚至还有奇怪的人体结构。
都是圈子里其他小0发给他的,他觉得好玩就存下了。
席相煜从来不存表情包,他在网上更讲究高效率的沟通。
时栩为什么有这种调情的表情包,拿来作什么用途?又为什么撤回?
对话框陷入了安静,没再弹出来新的内容,席相煜的疑问闷在心里。
室友扯着脖子问:“席哥,你是要睡了吗?时哥怎么知道你要睡觉了,让我们别开麦打扰你休息。”
席相煜:“还有一会。”
他把头发吹干,打开白日背的双肩包,想把自习时带的书取出来再看两页。拉开拉链,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条细条的格纹围巾。
围巾很窄,不怎么保暖,不过是让穿搭更点睛。
他伸手覆在围巾上,围巾没有logo,足够柔软,好饱和度的克莱因蓝很衬时栩肤色。
这是时栩吃火锅那会取下来放他包里的,走时忘了拿。
殊不知,时栩不是忘了,这是他上网学习到的招数,记录在备忘录第三条——学会把自己变成他的一个代办事项,比如在他家留下一件衬衫。
大冬天的脱衣服挺冷,时栩也去不了席相煜的家,就在他的背包里留下了一条围巾,给“改天见”找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借口。
第27章 谁是负心汉?
时栩说“改日见”,可事与愿违,第二天一大早他被几个工作室的电话吵醒,有个剧组先前的造型团队出现内部矛盾临时违约,女主角和时栩师傅相熟,找到他救场,师傅应允,要求带上时栩这个助理一起进组。
剧组拍摄地不在澜城,他们只有一周左右的时间进行筹备,研读剧本与导演、制作人进行探讨,参考前一个团队的风格,根据演员的特质绘制初步的效果图,制定详细预算和采购、租赁方案。时栩收拾好行李,干脆直接住进工作室,方便和另外几个同事沟通。
感情上刚有进展就遇上连轴转见不了面,时栩多少有些郁闷,他自觉地向席相煜报备,席相煜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