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责、愧疚、心疼、痛苦统统没有,好像男友对于她只是一个无光紧要的人。
没想到男友没有往城堡外逃,反而自寻死路,跑到楼上敲她的门。
门只被砸了两下就停下来,咚的一声好像有东西掉在了地上,咕噜噜地在地上滚。
如今看到男友的脸,她隐隐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明明他们感情很好,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是男友出轨了吗?是他对不起自己吗?还是……
女生想起来了,没有谁对不起谁,他们只是怀疑对方,才逐渐走远了。
男生愣了许久,眼神逐渐变得空洞。
胖男人一看死的人不是他,立刻松了口气,随即他意识到了不对。
明明男生跟他同住一屋,为何会被女仆盯上?
胖男人狐疑的神情僵在了脸上,恐慌在四肢百骸蔓延,如藤蔓的尖刺,噬咬着每一神经。
“不,不可能!”胖男人倒退了几步,神经质地重复道:“怎么可能是我?”
这样的结果还指向了另一种可能。
站在染漓身边的江美轻笑一声,“都说了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不一定是我呀。”
胖男人是第一晚死的,第八晚死的或许是和胖男人同住一房的阴鹜男
也有可能阴鹜男才是第一晚死的人,胖男人是第八晚死的。
不管如何,阴鹜男就像薛定谔的猫,可能是生可能是死,只有第十三天来临时才会揭晓答案,但不同的是盒子可以不被打开,但第十三天一定会到来。
阴鹜男早早就察觉到了这点,才会表现得如此焦躁恐慌,草木皆兵。
染漓只是看了他一眼,阴鹜男就睚眦目裂,一副要狠狠撕了染漓的模样。
“看什么看!我绝对还活着!你们若是敢怀疑我,我就把你们都杀了!都杀了!”阴鹜男已经彻底癫狂了。
染漓骇得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你别误会,我只是……”
阴鹜男露出了嗜血的神情,大步朝染漓走去。
就在这时,周清筠挡在了染漓身前。
周清筠的目光依旧沉静,但注视着的阴鹜男感到了恐惧。
对峙了几秒后,嗜血的鬣狗终于被更凶猛的野兽吓退了,而懵懂无害的小鹿虽然逃过了一截,但谁又知晓保护他的野兽,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碍于周清筠在场,阴鹜男恶狠狠地瞪了眼在场的每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
阴鹜男还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但胖男人是板上钉钉了。
男生反应过来后,狠狠揍了胖男人一拳,表情狰狞地流着泪:“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死,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让你偿命!”
说完后,男生愣住了。
胖男人已经死了,如何让他偿命呢?
一直是愤怒支撑着男生,如今愤怒无处发泄,身体里的火苗也熄灭了,男生像是被抽调了灵魂,一边哭一边笑,失魂落魄地在周围转圈,嘴里胡言乱语,好似已经疯了。
胖男人捂着肿起的侧脸,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也不想这样,我也想害人……”
他跌坐在地上,从下面的角度,每个人的神情都特别冷漠,甚至充满了厌恶。
胖男人彻底崩溃了。
“我是叛徒,我是害死了人,你们可以恨我,厌恶我,但你们也不是好东西!”
胖男人恨恨地瞪着女生,“你男朋友跟我说了,是你先抛下他去找到胡雯,他被逼才去找我的,是你害死了自己的男朋友,都是你!”
“还有你,你妈真的是犯心脏病的死的吗?她是被你活活气死的!她气自己的女儿自私又无情,她后悔生下了你!”
听到这番话,胡雯气得簌簌发抖,怒目瞪着他:“你,你胡说八道!”
胖男人没有搭理她,表情狰狞的看向江美她们:“你们三姐妹表现得都那么无私,假装感情很好的样子,但你们真的没有庆幸过死的是别人,不是自己吗?”
江洁的脸色一白,嘴唇的血色逐渐褪去,她确实这么想过,但只有一瞬。
染漓听到这些话,觉得胖男人是失去理智,在泄私愤,但有些话他被说中了,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胡乱攀咬。
这么想着,胖男人突然看向染漓,笑得恶劣又轻佻。
染漓:“???”
他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胖男人开口了,“昨天我透过门缝,看见你和一个银发男在走廊里亲热,那个银发男不是人类吧,呵呵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怎么,被鬼弄格外爽吗?”
听到这些话,染漓大脑宕机了几秒,才意识到话里意思。
全身的血液都往头上涌,脸红得快要滴血,身体也跟着簌簌抖起来。
被这么说,跟当众扒掉衣服又有什么区别,羞耻和委屈一股脑的涌上心头,眼里潋滟着一层水光,紧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事情不是这样的级,他想解释,又无从开口。
胖男人是无差别攻击,正中每个人心里最脆弱的地方,胡雯她们也不比染漓的状态好多。
气氛变得压抑极了,胡雯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江洁也难受得好像要死过去。
周清筠看见染漓难受的样子,心也跟着抽痛,若不是胖男人已经死了,定要他付出代价。
但胖男人说的话一直萦绕着他心尖。
本来那天的记忆被锁住了,但因为这段话,封印破裂,周清筠隐约想起当他靠近拐角时,空气中淡淡的甜香味。
在他到那之前,染漓明明还在,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难道真有一个银发男人……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欲念和嫉妒噬咬着他的内心,几乎要吞噬掉他引以为豪的理智。
周清筠盯着染漓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晦暗,眼底翻滚着暗流,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
胖男人本来还攻击周清筠的,但被他的眼神吓退了,讪讪地闭上了嘴。
看着众人各异的神色,胖男人这有种诡异的痛快,心中的郁气也稍微消散了一些。
但其他人就没这么舒服了。
染漓强撑着吃完了早饭,回到房间默默垂泪,哭得鼻尖红红眼眶红红,好生可怜。
胖男人这样污蔑他,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过,又扑进被子里哭了一通。
染漓一整天都躲在房间里自闭,去餐厅吃饭时也一直紧紧低着头,丝毫没注意到周清筠看他的目光越发晦暗。
随着时间推移,羞耻感渐渐退去,再加上今晚出事的是双人房,大家都会平安无事,染漓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晚饭后,染漓一头钻进了屋里,洗了一个舒服的热水澡之后,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习惯是很可怕的,这些天染漓一直只穿着衬衣睡觉,就算周清筠不在,染漓也下意识这样做了。
氤氲的水雾仿若缥缈的轻纱,缠绕在染漓的周身,身上的水渍并没有完全擦干,白衬衣被沾湿成了半透明的质感。
黑发半湿,鼻尖和脸蛋都被热气烘的泛着潮红,漂亮的眸子仿佛被水洗过,干净明亮,流转之间水光潋滟,有种未经雕饰的纯真。
染漓一边擦头发,一边往房间里走,未干的水珠顺着线条匀称的腿,慢慢滑落。
因为房间没别人,染漓的姿态非常放松,赤脚往床走去。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凉风顺势而入,惹得染漓打了个颤。
看着站在门口的周清筠,染漓愣住了,还维持着擦头发的动作。
染漓意外周清筠的突然闯入,都忘了自己还光着腿,“你,你怎么会来?”
周清筠的目光从染漓外露的每寸肌肤上滑过,眸底的欲念急速聚拢,变成了一闪而过的红芒。
他被嫉妒和恼怒折磨了一天,如今看到这幕,理智彻底消散了。
染漓很信任周清筠,对他没有半点防备,但周清筠现在的样子吓到了他。
沉默寡言的周清筠好像一只嗜血的猛兽,全身的肌肉线条都绷紧了,好像马上就要扑过来。
染漓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看向了唯一的出口。
他的意图被周清筠洞悉了,周清筠毫不犹豫地将门摔上,堵住了染漓唯一逃掉的希望。
染漓往后倒退了几步,小声说道:“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凶地……”
话还没说完,他眼前的景象便急速变化,染漓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深陷进了柔软的床铺里。
脚腕被一只火热的手用力握住了,粗鲁的向上折,指腹的茧磨着薄薄的皮肤,又痒又疼。
变故发生的太快,染漓大脑几乎一片空白,愣愣地看着上方的周清筠。
看着染漓柔软又可怜的表情,周清筠轻嗤一声,“别试图蒙混过关。”
他咬牙切齿道:“你和那个银发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话时, 周清筠故意伏下身去,用滚烫的气息撩拨染漓敏感的耳尖。
染漓像是陆地上的鱼,上身不受控制地弹了一下, 又被结实的身躯狠狠压住, 肩背动弹不得。
意识也被烫得迷迷糊糊, 以至于他都没有听清楚周清筠的话。
“哪,哪个男人?”染漓一头雾水, 喃喃重复道。
周清筠以为染漓在装傻,怒上心头, 嗤笑了一声,酸溜溜地说道:“也是,算上管家, 你不止一个男人。”
虽然染漓没搞懂状况,也隐隐听出这话不对,微微蹙起了眉:“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说完这句,染漓感受到了周清筠散发的越发冷冽的气息。
“你在假装听不懂吗?”周清筠捏着染漓的漂亮脸蛋, 两颊的软肉被捏出了一个小窝, 下巴尖尖显得越发小巧。
感受到指腹下的柔软,周清筠控制不住地放松了力道,视线慢慢上移, 注视着染漓那双氤氲着水雾,如小鹿般纯真无辜的眼神。
好似在控诉他的粗鲁行径。
他心软了一瞬, 清醒过来后, 忍不住有些恼怒。
染漓惯会示弱撒娇,他才不吃这一套。
“还是说,你不屑于跟我解释?”
周清筠的动作和态度都很凶,明明是他在步步紧逼, 脸上却露出困兽般受伤的神情,眼底是挣扎的痛苦。
染漓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他被这样无缘无故地欺负,本来是很恼怒的,若周清筠再凶一点,他也许会发小脾气,但如今周清筠示弱了,他倒有点于心不忍。
染漓的语气放软了一些,试图安抚这只受伤的猛兽,“是我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吗?”
“要不你先冷静一下,把话说明白,我们再试着解决问题。”
周清筠没有言语,死死地盯着染漓,但抿紧的嘴唇暴露了他的情绪。
他以往总是清冷淡然,神情沉静,情绪从不外露,此时却如一个孩童一般,一边发脾气一边委屈难过,人都快割裂成了两半。
周清筠这个样子一看就没法好好沟通,染漓只能放下了被冒犯的恼怒,试探着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周清筠的头发。
手法像是在摸狗。
察觉到染漓的动作,周清筠的身体僵成了一块铁板,越发滚烫,血管里好似流淌着融融岩浆。
他深褐色的瞳眸变得一片漆黑,欲念在眼底翻滚着,像一个黑色的旋涡,想要将染漓的灵魂吞噬进去,占为己有。
染漓却没注意到,他的心神都在两人如今的姿势上。
有点太……古怪了。
染漓心说:你就算要兴师问罪,也要先让我穿条裤子呀……
他本来推开周清筠,又想到暴怒野兽只能顺着毛捋,便没有强行挣扎。
他晃了晃被周清筠握着的那只脚,像祈求又像是撒娇,可怜巴巴地说道:“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呀?”
他怕这话的分量不够,又补了句:“你弄得我好痛。”
周清筠的呼吸瞬间乱了。
在他眼中,染漓就像天生会勾引的魅魔,一颦一笑都透着蛊惑,明明面孔十分无害纯真,好像很容易被人拿捏,但其实他才是最高明的猎人。
把一个个自诩强大,满身戾气的野兽,钓得像狗一样摇尾巴,头搭在他脚背上,卑微地祈求他的喜欢。
他却看都不看,转身去找下一个目标了。
但被丢下的野狗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周清筠魔障了一样,内心全是阴暗的念头。
与其等着被抛弃,不如将人藏起来,在暗无天日的角落,让染漓穿着圣洁干净的白袍,却从内到外散发着他的味道,堕落在污泥之中。
这样想着,他缓缓低下头,却在吻上去之前,闻到了那股淡淡的甜香味,被染漓的体温烘得暖融融的。
跟昨天在走廊闻到的别无二致。
周清筠顿住了。
就像一个铜钟在他脑海中被敲响,嗡嗡的声音震得他血脉震颤,心神久久无法平静。
滔天的嫉妒吞噬了旖旎的情绪,让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
周清筠自嘲地笑了一声。
染漓真是好手段,他差一点就中招了。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染漓,眼神和语气一样冰冷,“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说吧,那个银发男人是谁?”
染漓这次听清了周清筠的话。
“银发男人”四个字在脑海中盘旋,让他又回想起当众羞辱的痛苦。
进入副本后,他跟周清筠朝夕相处,就连小情侣都相互猜忌,他们却从无信任危机,他本来以为患难与共后,他们的关系会更亲近,至少算是朋友了。
没想到周清筠也信了胖男人的那番话,夜深了还气冲冲地过来羞辱他。
可他明明什么都没做,若是能选择,他有不想跟贝利尔扯上关系啊!
染漓十分委屈,眼圈瞬间红了,身体簌簌颤抖着,手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却还强撑站了起来,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体面。
眸子蒙上了一层水光,眼泪溢满眼眶,但染漓倔强地咬紧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周清筠,你过来就是为了羞辱我,是吗?”染漓声音打着颤,但吐字一字一顿,没有半点含糊。
周清筠本是来气势汹汹问罪的,如今见染漓这样却慌了神,心像是被狠狠揪住了。
染漓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又乖又软的样子,就算闹脾气也很好哄,从没有像现在这这样红着眼瞪他,还叫他的大名。
“不是……”周清筠下意识想否认,但又说不出别的话。
染漓能想留住最后一丝体面,但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很快就把脸打湿了。
“你,你分明就是……”染漓用哭腔说道。
刚洗完澡的热气全都散光了,染漓只穿着见单薄的衬衣,双腿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寒气不断往身体里钻。
肩膀抖动着,眼角湿红,还在不断流泪,看着好不可怜。
“你,你一进来就兴师问罪。”染漓哭得抽抽搭搭,气息不稳,艰难地话把说全了,“你,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这样对我。”
这句话如一盆凉水泼在了周清筠头上。
是啊,他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染漓。
他又不是男朋友,就算染漓和别人亲热,也不关他的事。
是滔天的嫉妒操纵了他,再加上他太自以为是了,觉得染漓疯狂地爱着他,还跟他告白过许多次,只要他愿意,两人就算在一起了。
但事实恰恰想法,是他想得太美了。
周清筠心中很是苦涩,十分后悔他的鲁莽行径。
只要一想到染漓正在因此难过流泪,全身上下都泛着噬咬的疼,都快无法呼吸了。
“我,我不是想要……羞辱你,我只是……”周清筠无力地解释着,发现不管说什么都很苍白。
他刚才的行径粗鲁又无礼,根本没法辩解。
“你骗人!”染漓气得胸脯剧烈起伏,脸颊红红鼻尖红红,瞪着周清筠说道,“你突然闯进来,连裤子都不让我穿,还,还说不是在羞辱我!”
周清筠下意识看向染漓光裸的长腿,哑口无言。
察觉到周清筠的视线,染漓的脸更红了,像鱼一样钻进被子里,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漂亮脸蛋。
染漓气得直咬牙,“你还看!”
周清筠立刻移开了目光,话不过脑子地说道:“冷吗,要不我帮你暖暖?”
说完这话,两个人都愣住了。
周清筠没有半点缱绻的心思,只是在急于找补,话没说出口之前他也没想到如此逾距。
染漓的脸都快红得滴血了,他又生气又委屈又害羞又难过……多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涨得他脑袋嗡嗡的,竟一时想不出来骂周清筠的话。
他感觉心里有个越鼓越大的气球,在炸开之前,他必须要找个出气口。
染漓环顾四周,抓起枕头朝周清筠扔了过去,“你给我出去!”
周清筠自知理亏,退出房间之前,弯腰把枕头捡了起来,拍拍上面的灰尘,低头给染漓送到了床边。
这样贴心的举动只换来了染漓警惕的眼神。
周清筠的心情越发苦涩,一言不发地退出了房间。
门刚关上,染漓憋在心里的情绪便爆发了出来,埋在被子里呜呜咽咽地哭。
声音很小,又有被子隔音,只有破碎的呜咽回荡在空中,很快就消失不见。
系统一上线,就立刻安慰染漓。
染漓还是哭得那么凶。
系统有些束手无措,它更期望染漓是嚎啕大哭,这样压抑着哭泣,根本无法宣泄委屈的情绪。
染漓哭累了,才抽抽搭搭地停了下来。
他蜷缩在被子里,小声跟系统说:“我之前还觉得周清筠没有那么厌恶我了,现在看来,恰恰相反,他厌恶到把我的尊严放在地上踩。”
系统心疼染漓,才不会帮那个狗男人解释。
【那咱就崩人设,再也不当他的舔狗了,角色扮演的积分没了也不要紧,下个副本我们再赚!】
染漓吸了吸鼻子,轻轻嗯了一声。
他哭得有些头昏,就这样蜷缩着睡着了,连空中出现了银丝都不知道。
第二天醒来,染漓的情绪依旧不好。
染漓是个性格很好的人,不记仇,只有耐心哄哄,就很轻易地消气了,一旦出现情绪过夜的情况,就说明他真的很恼怒。
染漓从房里出来时恰巧碰上了周清筠,他连一个眼色都没分给他,径直朝楼下走去。
周清筠看着染漓的背影,迟疑了几秒,没有追上去。
在大家经历了11天的折磨,只剩下5人后,上天终于眷顾他们了。
最后一晚出事的是双人房,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
胡雯喜极而泣,情侣中的女生的神情也不似昨日那般麻木。
染漓松了口气,他本以为自己会死在第一天,没想到他竟能顺利通关。
午饭后,消失很久的利维坦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
他依旧是燕尾服,白手套的装扮,样子和众人第一天到来时一模一样。
他仪态优雅,含笑地看着在场众人。
“尊敬的客人们,游戏马上就要结束了,明天天亮后,大巴车会等在城堡门口。请大家提前收拾好行李,千万不要迟到。”
他虽然没有直白的说出来,但众人都意识到若是错过了上车时间,恐怕再也无法离开这了。
胡雯壮着胆子举起了手:“请问,大巴车何时出发呢?”
“等太阳完全升到空中,大巴车就出发。”
阴鹜男关心的则是另一件事,他直直地盯着利维坦,样子竟然比管家这个非人类更加恐怖。
“死过人还能离开这吗?”
利维坦摇了摇头:“只有活人才能登上大巴车。”
“艹,你们弄得死人跟活人一样,怎么能分清之前有没有死过?”阴鹜男的脾气越发恶劣。
利维坦不计较阴鹜男粗鲁的态度,好脾气地说道:“往城堡北边走,你或许能找到答案。”
阴鹜男眼珠一转,心里有了考量。
他没去过北边,无法预料那里的危险,如果他单枪匹马独自去,可能无法应对所有的突发情况,没法安全回来,所以他必须找人一起。
而在场的人中,唯一可以用的就是周清筠。
周清筠跟以往他遇到的聪明人不一样,不会自以为是,也不会同情心泛滥,而且他能隐隐感觉到周清筠本质跟他一样——极端自私,只在乎对自己有利。
唯一的区别是周清筠更会伪装,看着人模狗样,但其实虚伪得让人恶心
相处的这几天,他发现周清筠非常难对付,让他跟自己同去几乎没有可能。
但周清筠也有弱点……
做好计划后,阴鹜男立刻采取了行动。
染漓本来在屋里收拾东西,门锁响起了咔吧声。
声音本来就不大,再加上染漓注意力放在别的事情上,等他转过身,才发现屋子里多了个人。
染漓吓得倒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他惊讶地看着阴鹜男:“你,你怎么进来的?”
说完,他才想起阴鹜男会开锁。
他原本锁门只是防周清筠,怕他再突然闯进来,对其他人没有太多警惕。
毕竟明天就能离开了,今晚又是平安夜,旅客之间也不需要再内斗了。
没想到他疏忽了,忘了阴鹜男这个不稳定因素。
阴鹜男笑得十分瘆人,他用手里的尖刀对准染漓,锋利的刀刃闪着寒芒,能轻而易举的刺穿人体。
染漓缩了缩脖子,声音变得干涩:“你,你想做什么?”
阴鹜男像是故事里的怪叔叔,笑眯眯地看着染漓:“小兔子乖乖,跟我走一趟。”
“只要你老实点,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别出声,站起来往外走。”阴鹜男低声嘱咐道。
染漓在阴鹜男的注视下,走在了前面, 不敢回头也不敢乱动。
两人走到空无一人的城堡外, 阴鹜男才从染漓身后走出来, 用尖刀比量着他的脖子,威胁道:“把周清筠给我叫出来!”
染漓听到这话, 明白了阴鹜男的意图,“你是不是想让他陪你去北边?”
阴鹜男沉默了几秒, 随即露出了一个可怖的笑容,“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染漓紧张地滚了滚喉结,试探地说道:“你能不能把刀放下, 我们好好聊聊。”
他观察着阴鹜男的表情,接着说道:“我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对你没有半点威慑力,你何必用刀对着我呢?”
阴鹜男瞧着染漓唇红齿白的漂亮模样, 莹白的皮肤一看就很娇嫩, 万一真划伤了他,估计会惹怒了周清筠,而且他也不忍珍贵的瓷器上出现细小的裂缝。
阴鹜男挑了挑眉, 把刀收了起来,表情阴恻恻地盯着染漓。
染漓深吸了口气, 努力平复加快的心跳。
他真没想到, 在这种灵异副本中,竟然还能遇到绑架。
“我去过北边。”谈判最开始,自然要抛出对方最心动的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