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反派洗白指南by煅庚

作者:煅庚  录入:09-16

可惜祁纠家这只小白狼听话得很,对着写到“侦探说冒号”就没了的故事,也不知道因为被先生捉弄生气,抱着手机吭哧吭哧吃力地学英文单词。
英语真的不好学。
剧组没日没夜赶进度,应时肆连轴转了好些天,被满脑子的字母弄得头昏脑涨,眼皮撑不住地发沉。
他觉得闷,就把车窗稍微打开一点,立刻有冷风灌进来。
总裁助理不放心,回头问:“晕车了?”
应时肆不说话,蜷在后座看着涌进来的风,这些风他不认识,快要被云层挡住的太阳光也是。
“我睡一会。”应时肆看了一阵路边的爆竹碎片,“到公司再醒。”
总裁助理提醒他:“小心着凉。”
应时肆把滚烫的额头贴在玻璃上,他不觉得冷,脑子里像是灌进了热油,或者别的什么东西,烧得红亮的沸腾铁水,碰一下就滋滋冒起白烟。
应时肆闭上眼睛,摸了摸藏在衬衫里的钥匙,逐个数红绳上打的平安结,数到第七十几个,就困得难以为继。
他垂着头,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又忽然冷不丁惊醒,抄起手机。
总裁助理叫他吓了一跳:“怎么了?”
应时肆看着手机……不是那种只有设了特别关心才有的提示震动,是英文单词APP的打卡奖励,送了他张单词卡。
应时肆大口喘气,心脏仍跳得剧烈,血一涌一涌撞上头顶,有点吃力地按灭了手机屏幕。
他勉强攒出点力气,按着按钮关窗,把毯子蒙过头顶,在后座躺下。
这一次,只是过了几秒钟,他的意识就涣散,沿着血管和神经流到身体的角落。
昏昏沉沉间,他觉得他的先生来接他,但这幻觉追不上,他又觉得他的先生不会来接他了,但遗书不这么说。
遗书让他好好看家。
好好看家、好好吃肉,先生出趟门,要不了很久就回来。
应时肆把这张遗书叠起来,藏在衬衫左胸前的口袋里。他有点想文身,就这张遗书上面的字,但做演员和模特应该都不让。
不让就算了,他回家练字,每天抄它,抄到忘不掉。
保姆车驶进澜海的专用停车场。
总裁助理下车,发现新来的代理人就等在不远处,有些尴尬:“抱歉抱歉……祁先生。”
应时肆还没醒,总裁助理拉开后车门,刚想晃醒他,就被代理人拦住。
总裁助理愣了愣,隔着毯子一摸,被吓了一跳:“怎么发烧了?!”
总裁助理摸出手机,想叫保镖下来接人,还没来得及按完电话,代理人已经俯身,把人连毯子抱起来。
应时肆烧得浑身滚烫,眼皮沉得睁不开,脑子里针扎一样疼,察觉到有陌生的碰触,就隔着毯子吃力挣扎。
可惜这个代理人看起来斯文冷淡,还戴着副很像样的金丝眼镜……手上的力道却意料之外的稳当。
总裁助理不敢说话,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应时肆没挣扎几下,轻易就被他用毯子裹牢。
代理人单手翻出便签,借着车身写了几个药名,撕下来递过去。
总裁助理愣怔几秒,回过神,连忙接过来:“我去买……这附近就有药店。”
代理人颔首:“有劳。”
总裁助理根本不敢多说半个字,讪讪笑了下,堵住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司机,钻回副驾驶。
应时肆……应时肆应该不会有什么人身威胁。
澜海从上到下拿的都是商战剧本,都在提防着这个空降的代理人夺权、架空公司、转移资产,但再怎么说,应当不至于用毯子把人裹着处理了。
虽说这个代理人看起来,恐怕有这个实力……
总裁助理胡思乱想,又往车窗外看了看。
这个角度几乎看不见应时肆,西装革履的代理人挡着他,背影一丝不苟,看着仿佛文质彬彬。
总裁助理总觉得这人不可能这么简单,可不论怎么研究打量,又实在半点端倪看不出。
琢磨半天,总裁助理还是晃晃脑袋,揉了两下太阳穴:“去药店。”
不管怎么说,还是买药要紧。
像应时肆这么折腾,片场医院两头跑,前几天又刚出了那种事……一松懈下来,生病也是难免的。
总裁助理搜了搜药店的定位,给司机报了地址,关上车窗。
走一步算一步,要是代理人真像看起来这么严肃敬业、再和应时肆相处得融洽一点,那当然是所有人都盼着见到的事。
“看来不太融洽。”系统说。
系统提醒祁纠:“你小心点,别被咬了。”
应时肆烧迷糊了,谁也不让碰,水也不喝药也不吃,摇摇晃晃躲进洗手间,反锁了门蜷在墙角。
这其实才是他本来的状态——这些年被人送来送去,到了陌生的地方,见了陌生的人,应时肆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祁纠放下衬衫,遮住手腕上的牙印:“烧得严不严重?”
“不严重,就是身体机能紊乱。”系统检查过了,“身体好,年轻,睡一觉就没事了。”
祁纠点了点头,拉下菜单,看了一遍密密麻麻的“不推荐行为清单”。
这说法比较客气,说是“不推荐行为”,其实要真做了,当场就要被弹出世界,换个新代理员工过来。
清单的内容也相当详尽,祁纠在停车场时试了试,甚至不能在便签纸上写润喉糖。
“得等他自己和你说。”系统大概弄明白了规则,“和你说了,这部分就解锁了。”
交流代表信任的开始,如果主角不肯交付信任,代理人就什么都不能做。
祁纠轻轻敲了两下门。
洗手间里,应时肆挣扎着蜷起来,两只手撑着瓷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蒙着血雾。
“药和水放在门口。”祁纠说,“我去楼下开会,两小时四十五分钟后下班,记得吃药。”
“今晚有雪。”祁纠看了看时间,“早点回家。”
他说完就离开,从洗手间里,能听到平稳的脚步声渐远,在办公室里略一徘徊,在简洁的拿东西声和穿衣声后,就走向门口。
就算最严格的AI来了,也审核不出这套流程有什么问题。
系统也根本看不出端倪,可在它的望远镜里,应时肆听见脚步声就愣了几秒钟,忽然扑到门口,屏住呼吸,烧的滚烫的脸贴在门上。
他一动不动,直到脚步声消失在办公室外,才打开洗手间的门,拿过药检查了一遍,和着水囫囵吞掉。
应时肆撑着地面站起身,走了几步,发现根本走不稳,眼前的东西都是晃的,看灯光带着一圈黄晕。
他有些烦躁,低低骂了半句,又想起不能骂人,把剩下半句咽回去。
应时肆用力砸了下太阳穴,他扶住最近的东西,发现是办公桌,于是就想起这条路线,扶着墙吃力地走到小休息室,摸到那张单人床。
应时肆忍着头疼把自己扔上去。
他必须得先睡一觉,不然什么都干不了……这样出去走不出多远,就要滚到沟里叫雪埋了。
应时肆趴在单人床上,胡乱扯了个什么盖住自己,闭上眼睛。
几样药都很有效,作用发挥得很快,他的头痛没多久就被安抚下去。
人事不省地睡了近三个小时,醒过来以后,应时肆的烧已经退了,头也没那么疼,只剩一突一突的隐痛藏在后脑深处。
应时肆发现,盖在他身上的是祁纠的风衣。
应时肆抱着这件风衣,愣愣坐了一阵,把它套在身上,爬下单人床。
他去楼下找饼干。
整栋楼都已经没人了,再忙的公司也要放年假,楼道里黑漆漆空荡无人,窗外不停有烟花升起,照得东亮一片、西亮一块。
应时肆找到了饼干和糖,还有热咖啡,先生告诉过他位置,不难找。
应时肆饿得双腿发软,就着烫喉咙的热咖啡囫囵吞嚼饼干,又抓了一把糖塞进风衣口袋,吃下去的东西稍微在身体里长出力气。
应时肆把最后一点咖啡喝干净,扔掉纸杯、打扫干净饼干渣,把所有东西恢复原状。
他的动作很快,一路下楼离开公司,停在门口寻找痕迹——他的运气很不错,雪下得不大也不小。
不小到足够留下脚印,但也没大到把脚印埋了。
应时肆找到自己想要的痕迹,辨认了下方向,跟上去。
下雪的晚上,又马上就要过年,几乎没什么人在外面徘徊游荡,路上的人很少。
人少,脚印被踩乱的概率就小。
不难找。
应时肆一边往嘴里塞糖,一边盯着地上的痕迹,在路口判断了几次,转向灯红酒绿的酒吧一条街。
这地方人变多了,雪几乎被踩化,但没关系。
这是他最熟的地方,在街头跟人打架的亡命小混混,就没有不熟酒吧的。
应时肆放慢脚步,把手收进口袋里,漆黑的眼睛映进霓虹灯。
他已经找到了自己想盯的人。
系统想不明白:“你家狼崽子军训过?”
不然怎么追踪人的本事,就跟军犬似的?
祁纠坐在吧台前,要了杯冰封伏特加,脱下西装外套,稍稍扯松领带,解开衬衫最顶上的一颗扣子。
系统喝不惯这东西,总觉得跟直接喝酒精没区别,变成冰块滚进去,蘸了一圈就蹦出来,辣得用力甩了甩:“为什么要来酒吧?”
“会放松点。”祁纠说,“他更熟悉这种地方。”
现在是下班时间,代理人下班以后的生活不受监管,只要有这个精力,夜夜笙歌也没什么问题。
系统觉得,这也不是他带着应时肆大晚上夜跑,徒步五公里来酒吧一条街的原因:“……我知道了,是你训过。”
祁纠家狼崽子追踪的本事,显然是和祁纠学的,之所以能这么快就一路追上来,是因为祁纠留的痕迹都恰到好处。
现在祁纠不打算立刻暴露,靠在吧台下的阴影里,应时肆被人群挤得走偏了好几次,就没那么好找了。
酒吧里异常吵闹,外头寂静冷清的街道,远处绚烂的烟火,好像都和这片地方没有关系,嘈杂喧嚣的音乐声几乎就响在耳膜上。
在格外熟悉的混乱环境里,应时肆反而逐渐冷静下来,用力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祁纠喝完杯子里的酒,站起身,离开吧台。
应时肆有所察觉,倏地抬起眼睛。
他立刻跟上去,用力拨开拦路的人群,牢牢盯住不远处的人影。
酒吧里狂欢释放压力的人不少,有几个头发颜色各异的混混喝得半醉,重重撞在那道影子上。
祁纠身形一晃,重新站稳。
应时肆的视线沉下来,他看出这几个人不怀好意,在其中一个人悄悄伸手,摸向祁纠口袋的时候,就把那只手钳住。
偷东西的人干瘪瘦小,旁边的大块头比他高出不少,肌肉贲张,神色沉出阴狠,立刻靠近过来:“别碍事。”
应时肆抬头,捏着那扒手的手腕一折,伴着压抑的惨叫声,一只钱包就掉下来。
“太烂了。”应时肆接住那个钱包,“这点本事,还出来偷东西?”
附近几个人听清了,立刻爆发出哄笑。那几个混混连羞带恼,刚抡起酒瓶,手肘就钻心一疼,跟着脱力松了手。
应时肆脱下风衣,里面朝外翻折叠好,抱在怀里。
他这么一手抱着风衣,也并不耽误动手,低头躲过照脑袋扇过来的粗壮手臂,让到那大块头身后,把人踹进一群欢呼起哄的醉鬼群里。
应时肆很想打一场架。
这些人把他堵得结结实实,外面还有更多人,追不上那个古怪的代理人了,但无所谓。
他不想立刻回家,至少现在不想,他其实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因为脚步声就跟了五公里的路……或许是因为他不想回家。
有一场架打也不错,应时肆躲过朝自己抡来的椅子,一拳重重揍在那人剑突上,闪过剧痛下软倒的人影。
他半点不留情,撞了祁纠的那个红头发小混混,上一秒还嚣张地拎酒瓶喊个不停,下一秒就被卸了胳膊。
应时肆把人扔在地上,整理了下衣服。
这样剧烈的运动让他又有些头痛,像有什么在后脑密密匝匝地砸,偶尔又有一根锋利的尖锥,从他毫无防备的地方扎进去。
应时肆尝试着让自己不咬牙,他发现做不到,如果不咬着牙,他就会发抖。
不是因为现在这个场景,不是因为在打架发抖……是因为打完了架,他就找不到什么事再耽搁了。
他要回家。
这样晃神了一瞬间,有人发现了他脖子上的红绳,一把扯住,大力向后拉扯。
应时肆被拽得踉跄了下,这时候其实该顺势低头,让拽着红绳的人拖个空,可他不想这么干。
应时肆牢牢攥住自己的红绳,这样两只手就都占住了,立刻有人趁机冲过来,抬腿就要踹他的胸腹。
……这人莫名摔了一跤,相当狼狈地滚在地上。
拽着应时肆红绳的人,手腕也尚未反应过来就脱了臼,疼得抱着手高声惨叫。
这惨叫声叫四周的人都怔了怔。
外面的人看不清,以为这小子能打得离谱过分了,这时候终于彻底慌张,骂骂咧咧放着狠话一哄而散。
应时肆尚且没反应过来,愣愣站在原地,摸了摸喉咙上被勒出的红痕。
人群散得稀疏了不少,他站在原地,看见自己跟了五公里的人。
他不认识,不熟悉,他不认识这人的头发和眼睛,不认识这人的身形,不认识这个人的一切痕迹。
这人是在故意带他兜圈子——应时肆走了五公里,看见了打铁花,看见了糖葫芦,看见了花灯和糖人车,冒着蒸汽的糖稀香甜地勾着人肚子叫。
走了五公里,应时肆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早就发现他了。
只要想,这个人早该能把他甩掉。
应时肆警惕地后退,他的喉咙微微动了下,威慑地低声开口:“……离我远点。”
对方配合地停住脚步,应时肆把钱包扔给他,黑涔涔的眼睛盯着这人不放。
他很可能跟上了个相当危险的人物。
得说点狠话。
“很晚了。”应时肆听见自己说,“你为什么不回家?”

或者想点什么办法, 把这话吞回去,装成没说过。
可惜这阵子的酒吧偏偏很安静,该跑的跑了、该躲的躲着,连调酒师跟老板也相当熟练地抱头躲在吧台后面, 免得殃及池鱼。
毕竟是在这种地方, 这么无缘无故混战, 突然乱七八糟打一场架, 实在太常见了。
“散步。”代理人收好钱包,“很巧, 应先生。”
应时肆牢牢盯着他。
这人可疑得要命, 穿着西装时斯文,只剩衬衫就不同——应时肆几乎能够确定, 最后那两个惨嚎着被拖走的倒霉鬼,就倒在眼前这人手底下。
这让他更警惕,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什么时候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
代理人穿回西装外套,为钱包向他道谢:“喝一杯?我请客。”
应时肆不喝酒,沉默着摇了摇头, 抱着风衣向外走, 才发现一条腿钻心的疼。
应该是打架的时候撞在了什么东西上, 可能是装酒的箱子,也或者是什么别的带棱角的装饰。
伤得不严重,但不是地方,一踩实就牵扯整条腿使不上力, 膝盖像是被卡住了。
应时肆擦掉额头冒出来的汗, 把风衣穿上, 遮住那条腿,更用力地踩实地面, 从酒吧里走出去。
这种时候,这样尖锐明确的疼痛,反倒能叫人好受不少。
应时肆走到街口,叫冷风吹了吹,发烫的头脑恢复些清醒,就抬头往附近张望。
他尝试着辨认路牌,想确认自己的位置,找到回家的路。
“你家狼崽子还没会用导航。”系统伪装成雪花,帮祁纠打探消息,“你是不是忘教他了?”
祁纠逐颗系好扣子,回答它:“暂时不在教学计划里。”
系统诧异:“为什么?”
会用导航多方便,这会儿就不用在路灯底下叫雪花迷眼睛。
拿手机搜一搜,就能知道家离这地方直线距离才一公里,抄后街没路灯的近路,随便散散步就回去了。
系统还没琢磨过味,就看见恢复了西装革履、斯文淡漠的代理人,走到应时肆面前:“我认识路。”
系统:“……”
它就该回培训班,把进阶课程也学了。
祁纠也在摸索这个身份的限制——目前看来,但凡和应时肆打交道,外在的修饰代码就会持续运转,起到明确的干扰效果。
但应时肆已经开启了交谈,只要是符合身份、合情合理的对话,就都没什么问题。
比如这时候,代理人知道别墅位置是符合身份、相对合理的,友善助人也是:“我送你回去。”
应时肆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凝了凝,生出警惕:“你知道我住哪?”
“我知道别墅。”代理人一板一眼,“这也是资产托管的一部分,包括物业费、采暖费和清洁费。”
硬要说的话,还有院子的绿化费,水电燃气费,安保费,地下室和外墙的维护费。
应时肆:“……”
这人仿佛是故意的。
但这种想法又分明是错觉,眼前的代理人严肃冷淡、不苟言笑,一派不近人情的商业精英架势,没有拿这个捉弄人的本事。
“你的髌骨有点脱位。”代理人稍稍俯身,挡了叫风扫下来的一团雪,身影将他罩住,“坐,我替你纠正一下。”
应时肆皱了皱眉,看了他一阵,慢慢走向路旁的长椅。
髌骨脱位不处理,可能会伤韧带、落下旧伤,以后会影响T台和演戏,很耽误事。
应时肆不拿身体置气,哪怕他很想这么做,但T台是先生教他走的,演戏也是,他没这个权利胡闹:“你会弄?”
代理人不答话,只是半蹲下来,掀开风衣的衣摆,挽起他的裤腿。
一大片淤青爬在膝盖上,应时肆没觉得怎么疼,叫冰凉的手指推上卡住的部位,却被冻得微微打了个激灵。
应时肆皱紧眉,看着蹲在面前的人影。
这双手他也不认识,但手上的力道利落、准确、格外稳定,摸索到位置一推,伴着轻微脆响,原本卡着的不适就消失。
冰冷的掌心在他膝上轻按。
应时肆屏着呼吸,垂着头一动不动,任凭对方握住他的膝盖和脚踝,稍稍活动他的小腿。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胸口也像是被一只手探进来,攥住心肺,混杂着强烈陌生的熟悉叫他无所适从,不安到近于茫然。
“好了。”祁纠帮他放下裤腿,收回手起身,“最好不要立刻走路,我背你?”
应时肆摇了摇头,摸出手机,他决定打车。
应时肆知道怎么用手机打车,拍戏的时候,剧组的人教给他了。
系统悟得挺及时,杀回后台:“等着。”
——其实也不用怎么刻意干扰,本来也几乎不可能打得着车。
马上就要过年了,还出来跑的车本来就不多,一大部分不愿意来这乱糟糟的酒吧街,剩下那部分也不愿意接一公里的单子。
应时肆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等待时间,慢慢攥紧手机,无声咬了咬牙。
“别咬牙。”有人说,“会头疼。”
应时肆倏地抬起眼睛,却看了个空。
他听见自己的喘气声,熟悉到刻骨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这是幻觉,心脏砸着耳鼓,他得回家了。
代理人站在路旁,见他起身,就走回去:“我背你,应先生。”
“这是职责之一。”
代理人说:“你也是托管的财产。”
应时肆无法对这句话做出有效的回应,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等知觉恢复的时候,已经被对方背着走了一段路。
附近没有路灯,道路不算平坦,又加上下了雪,没那么好走。
但背着他的人走得稳当,仿佛这种路算不上什么困扰,黑漆漆的路况剥夺了视觉,其他感触就变得格外明显……应时肆又听见那种脚步声。
“不疼了。”应时肆低声说,他用力攥了攥膝盖,“我自己走,你带路。”
代理人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别逞能。”
“你的健康状况,和我的工资挂钩。”代理人说,“请尽可能配合。”
应时肆皱紧眉:“扣多少?我补给你。”
代理人稍一沉吟,说了个数字。
应时肆:“……”
干这行的是抢钱吗?!
系统也听得挺震撼,在后台问祁纠:“有这么多?这么说都不违规?”
“不违规。”祁纠分心回答它,“遗嘱也是我写的。”
系统:“……”对。
代理人的报酬由委托人决定,委托人跟代理人是一个人,这里面的可操作空间就太多了。
祁纠要是下手狠点,甚至能把留给狼崽子的财产再套回来,然后再给应时肆一次……也不知道能不能钻空子,拿个双份提成。
祁纠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能吗?”
“不能。”系统快速确认了一遍,有点遗憾,叹了口气,“不过……照这么看,澜海的人警惕一点是对的。”
毕竟应时肆完全不了解这里面的运作,前段时间才开始学习接触。
代理人要是有这个心思,能钻的空子实在太多了。
一公里的路确实不怎么长。
系统还在惋惜提成,祁纠已经把人送到别墅门口。雪相当识相地眼见着越下越大,被风卷着,已经在院子里堆出了个小雪窝。
应时肆被他放下来,扶着门框,在台阶上站稳:“怎么回去,能打到车吗?”
祁纠扶了下眼镜,客气地摇头:“打不到。”
应时肆:“……”
系统:“……”
也没有问题,毕竟代理人严肃冷淡、一板一眼,问什么答什么——这种天气开车已经挺危险,暴雪预警都发布到橙色了。
应时肆盯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看不透情绪,一只手扣住门框,指节已经泛出隐隐青白。
“快,再卖卖惨。”系统帮忙出主意,“你本来想去住酒店,但钱包……钱包没丢,身份证没在身上。”
系统已经给他查了:“最近的酒店离这五公里,你还得再走过去,要么就去酒吧街住八十块钱的小旅店。”
那种小破旅店,又吵又闹、条件又不好的,说不定还会被几个不开眼的混混打劫,不得不动手。
况且今晚走的路也太多了,就算系统挑了个挺不错的假腿,也不能一口气走这么远的路——既然都已经把人背回别墅了,最合理的当然就是趁着雪留宿下来。
祁纠其实也做过类似的计划,但这会儿站在风雪里,看着脸色也苍白的狼崽子,还是临时修改:“算了。”
系统愣了愣:“为什么?”
“对他来说太困难。”祁纠回答它,“不急在这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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