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别的时刻，温嘉也送了新年祝福。
当一步一步地走到主宅门口，打开大门的时候，温嘉愣住了。
璀璨亮眼的灯光下，餐厅里有一张静谧的桌子，主座上只有孟琮一个人离门不远的餐厅中只有孟琮一个人。这和往日的团聚热闹气氛截然相反。
“先生还没回来吗？”温嘉缓慢地走到餐桌前，上面布满着美味的菜肴，但却都没动几筷子。
孟琮轻点了一下头，不知为何，温嘉觉得向来优雅的她此时竟然苍老了许多，温嘉这才感觉到时间也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
她已经不年轻了。
“估计不回来了，笙笙也留在她爸妈那边了，嘉嘉坐下跟着我一块吃点吧。我记得这些有很多你爱吃的。”孟琮对着温嘉说道。
温嘉听从孟琮的话，坐了下来，他感觉很不适应，毕竟往常过年，郁宅的餐桌上都是热热闹闹的。
先生和夫人，郁椴和大少爷，有时候笙笙小姐也会过来。餐桌上摆满了孩子们爱吃的菜，孟琮和郁青理会相互甜蜜地说着情话，郁笙笙则是有些调皮，时不时地需要大人去安抚，但还是很可爱。郁椴和大少爷倒是安静得多，只顾着吃菜，时不时应付一下来自先生的问话。
而这个的时候温嘉一般会吃完李婶为他准备年夜饭就回到自己房间，有一段时间他的房间在一楼，是能够清楚地听到来自餐厅的欢笑声。
那时候，他会悄悄地开一道门缝，窥探着这一家人的幸福。
可今年的桌子上照样有着一大堆菜，但桌边却只有温嘉和孟琮两人，温嘉不知道为什么，人就好像一个一个地离开了。
温嘉觉得心里有些堵，但他知道夫人才是最难受的，他抬起头看向孟琮，嘴角向下弯去，眼中带着心疼。
孟琮却是对他笑了笑，说道：“这么看着我干吗，要喝点酒吗？这瓶白葡萄酒是别人送来的，味道还不错，带着点甜，适合你们小孩子喝。”
温嘉摆了摆手，撒谎说道：“不会喝。”
孟琮摇了摇头，眼中带着丝笑意：“骗我干什么，鹤凇教过你吧。”
温嘉顿时怔住，心中发凉，然后立刻惶恐地从桌子上起身。
“别害怕。”孟琮安抚道，“我只是觉得今天人太少了，你不喝点酒的话就浪费了，算是陪我吧。”
温嘉回到座位，听话顺从地将那瓶的白葡萄酒打开，然后醒酒，又为自己和孟琮斟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手轻捧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清甜的味道立刻在口腔里蔓延。温嘉想起上回喝酒还是和宁靖扬一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是一个人待在医院里孤零零的吗？
“我有听说，你最近和宁家新认回的那个男孩走得很近。”孟琮摇了摇手中的高脚杯，若有所思地看向温嘉。
温嘉点了点头。
“很喜欢他？”孟琮问道。
温嘉愣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点了头。
“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该把鹤凇送走，他在我身边待着会不会更好。”
“我不知道。”温嘉低着头回道。
“其实残疾也没什么的，对吧。可能当时是我要求太高了，只想要一个完美的。于是留下了郁椴，抛弃了他。但是郁椴也扶不上墙，鹤凇跟我心也远了。”孟琮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后悔。
“夫人，您这样说对郁椴不公平。”温嘉为郁椴鸣不平。
孟琮淡然一笑：“哪来的这么多公平可言，要是公平的话，相同的父母就应该生出同样聪明的孩子。嘉嘉，你说我要不要把鹤凇接回来。”
温嘉眼神复杂地看向孟琮，最终说道：“如果夫人您想大少爷的话，他也想你的话。”
孟琮点了点头，回道：“我会认真考虑的。不过这样会对你造成很大的困扰吧。明明现在和男朋友关系很好，偏偏前男友会突然出现。”
“夫人。”温嘉有些无奈，“当年的事情是我没想清楚，是我做错了，您不必担心我再和大少爷有牵扯，所以您也不用一次又一次地试探我。我当年只想让大少爷心里稍微好受一点，也让自己心里也好受一点。如果您觉得我碍眼的话，我是可以离开的。”
孟琮无言，只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温嘉以为孟琮是让他离开，心里虽然难过，但还是准备好，打算收拾行李走。
但紧接着孟琮又说道：“家里没人了，明天要去孟家，你和我一起吧。”
或许是晚上喝的酒有些多，温嘉第二天到孟家的时候都有些迷迷瞪瞪的。
相比于郁宅建在山林中，孟家则坐落在上东区市中心的一栋住宅中，之所以用坐落，是因为孟宅是一座繁华古建，在本身就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这样的透露着风雨痕迹的宅院更是珍贵。书香门第，百年世家，用来形容孟家在准确不过。
孟家的人口众多，分布在华国各地，虽然平时不在一起，但逢年过节，总是要举办家族聚会，尤其是大年初一，无论男女老少，孟家人是一定要回主宅的，搞得热热闹闹才好。
安排好要送给孟家的新春礼物后，温嘉手里还单独抱着一个盒子，盒子包装完整考究，用光滑平整的蓝色丝绸仔细地包裹着，带着丝庄重和华贵，让人不禁猜想里面有什么。
孟家的长辈聚在主厅一起说话，温嘉就紧紧地跟在孟琮的身边。
他经常来孟家，也收获了不错的人员，一看见他就有不少小孩子围着他转。
见到这副情形，孟琮就让他带着小孩子出去玩。
这话一出，孟家的一堆小孩就更是凑到了温嘉身边。
孟家的这帮小孩，温嘉也熟，他带着他们来到庭院里。
冬日的孟家庭院带着一股幽静肃穆，这里的布局依旧是中式园林的风格，石子铺就的小路，角落处栽种的几棵红梅，中间有一棵百年老树，温嘉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整个园子都带着股冷冽之气。
但小孩子总是充满着活力的，半点不怕冷。一会儿要玩捉迷藏，一会儿就又要抢温嘉手中的礼盒。温嘉只能高高举起，他不知道要把礼盒放在哪里。
他找不到那个人，但想着赔礼要亲手送到他手中才行。
小孩子们见温嘉不把礼盒给他们玩，一个个便闹了起来：“温嘉哥哥变坏了！”
“我哪有！”温嘉替自己辩解道：“这个是要送给哥哥的，不能给你们看。”
“哪个哥哥？我吗？”
第61章 他这也是一种炫耀
温润如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嘉赶紧回头，只见孟斐穿着一件颇为正式的墨蓝色的西装向他走来。他笑容和煦、身姿挺拔，在一堆小孩中显得鹤立鸡群。
小孩子们见到他似乎有些害怕,说笑声立刻都停下了。
“孟斐学长？”温嘉对他打了声招呼。
“刚才还叫哥哥，现在就称为学长了？”孟斐目中含笑。
温嘉低下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然后他看向温嘉手中的盒子,问道：“送我的？”
温嘉点了点头。
孟斐看了看周围，小孩子们都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于是他对着小孩们说道：“都散散吧，去一边玩。”
小孩子都很听孟斐的话,一下子就散开，打算去别处玩,只有一个胆子大,走之前还冲着温嘉说道：“温嘉哥哥,你一会儿来找我玩。”
温嘉口中的“好”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背后的孟斐便用手一下子捂住了温嘉的嘴，手心的掌纹与温嘉的唇紧紧贴合，让温嘉发不出声音来。
两人之间极近的距离也让温嘉猝不及防，身体失衡,手中的盒子差点掉落,但孟斐的伸出了一只很稳的手，一下子就托住了。
在确保手中的物品安全后，温嘉赶紧脱离孟斐的桎梏，侧过身向后退了几步。
看向孟斐的眼神充满了警惕,虽然孟斐在温嘉心中，人还算不错，但是总是有股危险感,也总是做些温嘉来不及反应的动作。
“就是想逗逗你，让你别什么事都轻易地答应。”孟斐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刚才他对温嘉做的都是极为正常的事，“既然是送我的礼物，那就陪我拆开吧。”
看着盒子的大小，孟斐也猜得出来温嘉送的是什么，但他心里还是很愉悦。
两人来到庭院旁的一处石桌前，面对面地坐着，温嘉缓缓解开外面的一层绸布，露出里面精致的白榉木制成的礼盒，再将礼盒打开，里面露出了一整套精致的骨瓷茶具，细腻光滑，骨瓷的表面还绘着银色的纹路，这套茶具看起来就颇为昂贵，是温嘉花了自己将近半年的工资才买下来的。
看见里面的东西，孟斐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笑得很真诚，和平时稍有不同：“补偿我的？”
“应该算道歉。”温嘉回道：“之前送礼物的时候，我确实没考虑过你的喜好。”
那几年，他年龄也小，帮着主人家准备礼物，也只是保证不出错就好。
“嗯，我知道。”孟斐挑出其中一只茶杯，白皙透光，薄如蝉翼，是孟斐最喜欢的那种，“我知道我对你没这么重要。但这套我还是很喜欢，所以要跟你说句谢谢。”
见孟斐收下了茶具，温嘉觉得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就起身打算去找孟琮，但孟斐却在温嘉经过他时，突然伸出手，将温嘉整个人拉到了自己旁边的石凳上。
两个座位紧挨着，这个社交距离对于他俩有些超过了。
即使认识多年，他俩也从来没做的这么近过。
“看到那棵树了没？”孟斐带着温嘉一同看向庭院中央一棵树，那是一棵年头很长的百年老树，亭亭如盖，树干粗壮，带着时间的裂痕，虽然冬天的它枝叶已枯，但在夏天枝繁叶茂，硕大树冠的阴影能将整个庭院覆盖住。
“嘉嘉，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孟斐与温嘉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孟斐十三岁国外游学结束的一个暑假。
那年的孟斐在国外得了一个新奇的玩意，一只漂亮的，纯金打造镶嵌着各色宝石的机械鸟，他的鸟尾处有着发条，只需轻轻一拧，就能绕着人飞起来。
他当时也是个孩子，即使面上不显，心里也还是喜欢的，也是想炫耀的，于是总是将那只鸟带在身边。
姑姑孟琮经常带着她的两个儿子来孟家的园子玩，孟斐习以为常，但这次郁椴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小孩。
在孟斐将机械鸟放在指尖把玩，不经意炫耀的时候，郁椴就拉出了那个孩子，身上穿着一身短袖短裤式的小西装，瓷白的，像个洋娃娃，只有浓黑的眼睛能看出点人气。
郁椴说，这孩子叫温嘉，是他的。
他这也是一种炫耀。
孟斐当时就觉得没意思，活的洋娃娃确实要比死的机械鸟好玩。
于是在郁椴提出要玩他的机械鸟的时候，孟斐也没有藏着，大方地递给了他。
而那时比他们大几岁的郁鹤凇只是朝着这帮小孩子们看了一眼，随即就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上，他的手中拿着刚从孟家的书房里取出的书，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欠，他应着长辈的要求，确保小孩们不出事。
而那个小孩就呆呆地站到一边，动也不动。
孟斐想他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洋娃娃。
风吹落，鸟飞起，叶子被吹动得掉了几片，有的落在了郁鹤凇的书上，有的落在温嘉的头上。
然后又都被郁鹤凇捡起，扔到了石子小路旁的花丛中。
意外就是这样宁静的氛围中发生的，还不会熟练操作的郁椴，刚松开上好发条的机械鸟，这只鸟就直直地飞进了庭院中央的那棵大树里，里面枝叶复杂，鸟儿久久没有出来，甚至没过几秒，那种细小的机械声也消失不见，卡在里面几乎是必然能想到的。
那是极高的树，树冠也大得可怕。
平日聪明的孟斐一时间也想不出将它拿下来的办法，而郁椴则是知道自己闯出了麻烦，立刻灰溜溜地逃之夭夭。
瓷娃娃站在一边仰着头看向树，可他看上去太弱小了，孟斐觉得完全指望不上。
于是他只能将目光看向在他们之中还算大人的郁鹤凇。
郁鹤凇将书合上，看了眼树顶，随后便轻描淡写地说道：“算了，回头我重新给你买一个。”
孟斐万分失望，他只想要这个，他想吵闹，但父母却从小要求他不要沉溺于外物，遇事要像表哥一样冷静。
放弃吧。孟斐对自己说道。
“我应该能上去。”那是温嘉第一次向孟斐开口说话，小孩子说话软软的，要比刚才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更可爱。
孟斐怀疑地看向他，这棵树大人都不会想上去，他怎么能把希望放到一个小孩身上。
“你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温嘉对着他说。
他不需要孟斐的回复，就这样走到了树前，温嘉的小手摸了摸树皮，像是在安抚。
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是沙沙的，温嘉就这样双手抱出树干，小腿搭在树冠上，以不太雅观又调皮地姿态爬了上去，他仗着自己的身体小，又灵活，迅速地就到达了树顶，而后隐于树冠的繁茂绿叶之中。
接着在悉悉索索的寻找声音与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混在了一起，孟斐静静等待着，他的胸腔也有着跳动的声音，他觉得太吵了，努力静下心去，接着他又听到了那来自于机械鸟的细小的发条声。
突然那只金色的镶嵌着宝石的机械鸟从树叶的缝隙处闪出，被一只小手紧紧地握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那一刻，孟斐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情。
接着温嘉露出了他的头，他趴在一根还算粗的树枝上，原本干净柔顺的头发乱了，脸上也有些脏，身上穿着的半袖小西装也被树枝划了几道。
和刚才爬上去的毅然决然不同，此时温嘉看着地底，脸上露出了害怕和恐惧。
爬树就是这个样子，爬上去还好，爬下来就难了。
于是孟斐听到了来自郁鹤凇的说话的小声：“麻烦。”
话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将手中的书放到一边，浅步走了过去。
他看了眼小孩的位置，然后在小孩的正下方张开了手。
“跳下来，我接住你。”郁鹤凇抬眸说道。
温嘉没敢动，还是趴在树枝上。
“不相信我？”郁鹤凇问道。
树上的温嘉摇了摇头：“只是这样跳下去，大少爷的胳膊会受伤。”
这时候，郁鹤凇的眼神才变得有些不一样。
他的语气稍微没这么冷硬，对着温嘉再次说道：“不会的，跳吧，我不会受伤，也会接住你的。”
于是站在一旁的孟斐就这样看着温嘉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两腮鼓鼓的，很可爱，就这样像一只更漂亮的白色的鸟飞了下来，比他手中拿的金色的鸟漂亮多了。
可这样脆弱的姿态，让人很害怕他会受伤。
但好在郁鹤凇接住了他。他永远是这样的可靠和让人相信。
他将温嘉放回地上，拿下了温嘉手上的鸟玩具，扔给了孟斐。
“好好收着。”郁鹤凇对孟斐说道。
可孟斐却突然觉得手上的玩具索然无味。
“所以你就怎么和他在一起了，他冷漠高傲目空一切，那里有半分让人喜欢的地方，但你为什么却喜欢上了他，喜欢到即使分手也要找个替身。”孟斐低着头像是在自言自语，但一边又靠近着温嘉。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其实一直有在学他。难道和他不像吗？”孟斐握着温嘉的手腕，久久不撒手。
“不像吗？”他抬头看向温嘉，语气不像问话，而是在娓娓道来。
那种危险感又来了，温嘉用力挣开孟斐的手，朝着屋内跑去。
孟斐也没上前去追，似乎还在想脑中的问题，他本来没想这么早挑破的，但他哪里能想到姑姑最近有把郁鹤凇接回来的想法。
他从口袋的烟盒中拿出一根烟，表明心意对他来说还是需要缓冲的，烟雾缭绕着，有些呛人，味道哽在咽喉中难以散去。
往主宅看了看，孟斐立刻将烟头扔在脚底，用鞋跟用力碾了碾，也同样起身朝屋内走去。
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突然一时间都不对劲起来。
“333，你实话跟我说。”走到一个无人空旷的地方，温嘉在脑内召唤出333,质问道，“你是不是个病毒,是不是把他们大脑入侵了,自从你来了，他们就一个个的都不对劲了。”
【宿主大大,我觉得你不能把锅扣到我的头上！】
“不赖你难道赖我吗？我们这前十年一直都相安无事，裴因之和孟斐没有表现出对我一丝一毫的兴趣,而且按照书里，他们应该围着宁静阳转啊？”
【宿主,有没有可能是你太迟钝了。】333提醒道。
“我迟钝？不可能,我聪明得很。”温嘉很烦躁地说,随后他又叹了口气,“算了，可能他们脑子不知道那根弦搭错了，我躲着点吧，还好郁椴没出什么问题,要不然我就要疯了。”
【呃……】
333保持着沉默。
“我要去找夫人了,省得孟斐一回儿又找我说些奇怪的话。”温嘉沉沉的喘出一口气。
温嘉来到刚才人员聚集的孟宅正厅，但刚才的人此时却都散开了，屋内刚刚打扫干净，露出光滑的檀木地板,由刚才的热闹转为了冷清。
建筑布局也很复杂，为了找到孟琮温嘉路上问了不少人，这才知道孟琮在和孟斐的父亲,也就是孟琮的亲哥哥、圣温学院的校长孟璋在书房里谈事。
温嘉走到附近的时候，就听到了两人的吵闹声。
“当时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把鹤凇送走。你固执得要死，现在弄得母子离心离德，鹤凇现在也不愿意理你。”孟璋说道。
“我当时觉得，至少还有郁椴。”孟琮回道，“谁知道这孩子不光不如他哥，跟我也不是一条心。”
“你看你又来了。”孟璋的声音带着些无奈，“郁椴这孩子不差的，他这些年在学校表现得也不错。”
“我要的是他在学校表现不错吗？我要的是超过他哥，鹤凇出事以后，我把一切的资源都倾向给他，他回报给我的是什么？天天还跟个孩子一样。”孟琮说到这个很激动。
“他本身就是个孩子啊，你不要在钻牛角尖了，你又想要郁椴健康的身体，又希望他样样都做得比鹤凇好，这本身就很难。”
“哥，你还好意思说我，你对孟斐难道就不是处处高要求吗？”孟琮反过来说道。
“对，所以在孟斐诊断出精神障碍后，我就后悔了，所以我不希望你把鹤凇毁了之后，又把郁椴毁了。”孟璋劝解道。
无意中偷听到的温嘉睁大了眼睛，原来孟斐真有精神疾病啊。
“我没有毁了鹤凇，他现在这个下场是他自找的。是他做事做得太狠，把人家逼得跳楼，这才导致郁椴温嘉被绑架。如果不是温嘉主动装成郁椴，郁椴是什么下场我都不知道。”
“哥，你不知道，绑匪给我打视频的时候，我见到的是温嘉，心里有多么庆幸。”
温嘉脸沉沉的，整个人靠在走廊的墙壁上。
有些事，心里知道和被人说出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绑匪问我，温嘉是不是我儿子，我说是。哥，你懂吗，那一刻我觉得我和帮凶没有区别。”孟琮说这话的时候很疲惫，“你说我都为了郁椴付出这么大的精神压力，可郁椴既没有像我想象中的发展，也不和我亲。哥，你信不信，如果我和郁青理离婚，郁椴绝对不跟我的。”
听到了离婚二字，温嘉慌张地抬起了头，向着书房的门凑近了几步。
“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云和的股份，你现在占多少，对公司的掌控力还有吗？”孟璋问道。
孟琮点了点头，回道：“都还可以。”
“有就好，这样青理也不会轻易地和你离婚。”
“你倒称呼他够亲热，我才是你妹妹。”孟琮用力敲了敲桌子。
“那不然呢，我和你一起痛骂他，有用吗？再说了，我们这样的人家，这样的事你又不是没见过，到自己身上就认不了。”
“我不认，我偏不认。我当初和他在一起，不是要这个结局的，丈夫不爱我，孩子不认我。我做人不能这么失败吧。”孟琮大喊道，平日的优雅自持荡然无存。
“看来姑姑姑父之间是出了些问题。”带着温度的身体靠近着温嘉，他动作轻而快，温嘉甚至一点都没察觉到。
温嘉回过头，发现是孟斐，刚才的惊吓让他立刻就想躲开，但是孟斐动作比他要快，一下子就从背后环抱住了他，将他紧紧地桎梏在自己怀中。
“别怕。”孟斐凑近着温嘉耳边低语道，“姑姑是不是不要你了。嘉嘉，如果郁家不要你了，来找我，来找我啊。我一直都在的。”
温嘉本想像以前那样回复，郁家不会不要他的，但是想到昨天和今天孟琮的话，一时间连反驳也说不出来。
大约是犯病了，孟斐敏锐地察觉到了温嘉的迟疑，所以声音更加的低沉，带着强烈的蛊惑：“离开郁家，离开那个替身，来我身边。”
“他不是替身。”温嘉静静地说道。
“你说什么？”孟斐的声音带着停顿，同时夹杂着难以置信和毫不掩饰的愤怒。
趁着孟斐惊讶的功夫，温嘉迅速将孟斐的怀抱挣脱开，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孟斐。
“我说，宁靖扬不是替身。他确实和大少爷有些像，刚开始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我从来没把宁靖扬当成过替身。学长，你既然也知道我现在和他在一起，请你……”
“啪……”
温嘉话还没说完，孟斐突然抬起手，一个巴掌被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十足的力量被打在了温嘉的脸上，温嘉立刻感觉到脑袋的嗡嗡声，口腔里也带着血气，整个人反应都变得迟缓。
“贱人，你怎么能移情别恋。”
靠，真是神经病。
温嘉不想和孟斐在这里纠缠，忍着疼痛立刻朝着屋外跑去，可他对孟家显然不如孟斐熟悉，逃跑的速度也比不上孟斐。
“我凭什么要一辈子绑在郁鹤凇身上！”再一次被抓住的温嘉对着孟斐破口而出。
孟斐听到后，整张脸都狰狞起来，他用一只手将温嘉按在旁边的墙壁上，狠狠掐住温嘉的脖子，像是要把温嘉身体的空气挤压殆尽。
“你怎么能喜欢上他？然后又不喜欢他呢？”孟斐眼神狠厉，大声地质问着温嘉。
温嘉现在眼都有点花了，他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他不明白，自己今天是真心实意因为送错礼物来道歉的，为什么会这样。
“333，我要买手臂力量增强丸。”
【抱歉宿主，现在不属于任务期间，无法使用系统商店功能。】333的话变得异常冰冷。
呵，他哪里是今天倒霉，他这一辈子都很倒霉。
“要不然你就别喜欢他，要不然你就要一直喜欢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