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的小狗很想你by小霄

作者:小霄  录入:09-17

“这个推断是。”它陶醉地复诵道:“光侵爱璧然。”

瞬息万变的商战只分走了沈璧然精力的一小部分。
如果上帝重新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草率说出“前男友顾凛川”这几个字——朋友都是虚假的,没人关心他的事业,宋听檀和glance变成了上窜下跳的两个瓜神,一个黏在他眼前,一个入侵他所有电子设备,在他的全世界刷着“tell me more”的弹幕。
宋听檀羞涩发问:“你俩当年处到什么程度?”
glance兴奋尖叫:“上过几次床啊!!”
宋听檀委婉暗示:“我在山坡上捡到你是不是撞大运?”
glance直接敲诈:“能让他给我多买几万台GPU吗??”
“他现在是不是在追你啊?”
“都成年人了要复合能抓紧点吗?”
“下次出去约会可以带上我吗?”
“需要我趁六幺八预售给你买套吗?!”
“沈璧然你说话啊!”
“GPU快涨价了!!”
沈璧然直接关掉glance的自启权限,一手抄墨镜一手拿口罩,往宋听檀那张小脸上一拍,开门把人推了出去。
赵钧电话显示繁忙——他这跤摔得太惨,以为能搭光侵的东风赚一笔,没想到自己只是沈从铎拿来对冲顾凛川决策风险的备胎,顾凛川随便放下一句话,沈从铎就把他踹了,而他再想回头找glance也是痴心妄想——失去劫猎浔声的价值,他无信又无用,沈璧然不带他玩了。
浔声结局未定,但赵钧已经鸡飞蛋打。沈璧然心思念转,忽然咂摸出不对劲。
原本,风雷投资glance、光侵援救浔声,一切顺顺当当。这场突发闹剧,起因虽然是沈从铎挑拨离间,但真正的导火索,是顾凛川在媒体前翻来覆去的那几句“我没有收到邀请”。
他故意给沈从铎埋下不安,诱导沈从铎慌中出错,也顺便诱导了赵钧这颗炸弹提前引爆。
手机忽然亮起,顾凛川发来一段小猫视频。
那只长毛金渐层居高临下地睨着镜头,圆脸丰盈,嘴套饱满,一双蓝绿色的眼像滴溜溜的翡翠。蓬松的毛发被日光镀金,每一根毛仿佛都在呼吸。它忽然抬起前爪一拨,迅猛地飞扑出去——镜头随即被从地上拿起,跟随那道圆润矫健的背影——被踢走的竟然是那颗顾凛川从台球厅顺回家的粉球。
台球很重,小猫踢不远,拨一下颠两步,最后一屁股坐在了球上。
播放完毕,顾凛川打来视频通话。
“给你看我新养的小猫。”顾凛川一手把猫捞回身边,小猫好奇地和屏幕上的沈璧然对视了一会儿,逐渐发出响亮的呼噜声,竖起鸡毛掸子似的大尾巴,扭头轻轻舔舐起颈侧的毛。
“也是长毛。”顾凛川的声音被遮在猫的身后,显得有些闷,他伸手,五指埋进扎实的毛发中,攥了两把,“女猫很高傲的,她从来没在别人面前舔过毛,大概很喜欢你。”
沈璧然满脑子的思量、谋划全被这只猫打断了,忍了几次,还是不得不叹气承认:“确实好漂亮。她叫什么名字?”
顾凛川顿了一下,“还没起名。”
“嗯?”沈璧然感到意外,“不是已经养了一段时间了吗?”
顾凛川随意点了下头,“下次抱去给你玩,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他说着,指缝穿插在小猫的毛发里,重攥轻揉,从后颈向下慢慢捋。小猫舒服地侧过脸贴住他的手心,顺势躺倒翻起肚皮,于是那只大手又从善如流地伸向柔软的肚子,掌心埋在松软的肚肚毛里,放缓力道轻轻揉捻。手的骨节和筋脉随着动作若隐若现,没用多久,小猫彻底被撸爽了,呼噜声越来越响亮,左右翻扭几下又站起身,朝镜头撅起屁股,顾凛川轻笑一声,大手来到小猫的尾巴根,捏一捏,轻轻拍打。
沈璧然:“……”
为什么感觉人和猫都那么不自重。
当然,不自重的还有沈璧然自己——他发现很难把视线从顾凛川的手上挪开,看着那只大手娴熟地抓攥揉捻,很容易产生奇怪联想。
不能再看下去了,他当机立断做回沈总:“顾总,没事的话我先挂了,风雷倒戈事发突然,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
“好。”顾凛川自如地把小猫挪走,掸了掸身上的猫毛。小猫不满地叫唤了一声,他点点头,对沈璧然道:“她叮嘱你工作开心点。”
沈璧然没什么可不开心的,反正火烧的又不是他的眉毛——现在是光侵、风雷和浔声站在风口浪尖,他反而成了不着急的那个,腾出空来,给几家大机构负责人逐个致电,以邀请为名,行安抚之实。
对外,沈璧然说的是“glance无法满足赵总预期,风雷和平退出”。但风雷今天的窘迫已经人尽皆知,这话在外人听来更像是风雷自取灭亡,而沈总做人留一线,不惜自贬身段为对方保留体面。这番补救太有效,几轮电话打下来,glance不仅没丢橄榄枝,几家机构还隐隐透出加预算的意思。
踢开赵钧,那种让glance委身下嫁的愧疚感一扫而空,沈璧然神清气爽,干脆地把融资会定在本周六,正式拟好一封邀请函。
邀请邮件还没发,倒是浔声的新闻先出来了。
【浔声已确定与光侵达成入资意向。今天下午,董事长沈从铎和光侵代表唐杰先生口头商定融资细节,拟于本周五正式签署。】
通稿还附了照片,沈从铎春风满面,和他握手的“唐杰先生”面无表情。
沈璧然觉得有点稀罕,毕竟平时见到的Jeff要么笑容洋溢,要么一脸憔悴死相,还从没这样高冷。
有种看着小跛装军犬的滑稽感。
门铃忽然被按响,照片上的“唐杰先生”上门了。
沈璧然开门,迟疑道:“你不是刚才还在浔声和沈从铎握手吗?”
“啊?”Jeff被问一懵,而后立刻放下带来的一盒点心,举起双手给他展示:“放心!我洗过手了!七步洗手法,酒精消毒,香水祛味。老板特意叮嘱过,不能用沈从铎碰过的手摸您的书。”
沈璧然闻言也愣了一下。
他从小就讨厌沈从铎,顾凛川刚来没多久的某天,沈从铎来家里吃饭,顺手摸了一把顾凛川的头。沈璧然当时气得想哭,对沈从翡闹,说:“他都把我的顾凛川摸脏了!”
“没脏,没脏!”顾凛川立刻否认,转身就上楼把头洗了,下来说:“我打了四遍洗发水,两遍肥皂,你闻闻。”
沈璧然一闻,被呛得对着顾凛川的脑袋打了个喷嚏。
沈从翡批评他任性,他佯作委屈,嘀嘀咕咕地一个人回屋了。但其实他好开心——因为顾凛川是家里第一个不问前因后果就坚决和他统一战线的人。当时他心想,果然没捡错,他的顾凛川真的太好了。
后来沈璧然长大了,不再像小时候那么矫情,但顾凛川却保留了这条“原则”。每次不小心和沈从铎发生肢体触碰,哪怕只是碰到衣角,他都会很自觉地去洗手换衣服,再丢给沈璧然一个“你放心,我没脏”的眼神。
“够干净吧?”Jeff放下手,干劲十足地搓了搓,“要搬的书在哪?”
沈璧然回过神,“哦,那个——在里面,那个箱子就是。”
Jeff换鞋往里走,“好嘞,就交给我Je——”
他对着玄关僵住,“这是书吗?这不会其实是老板给我订购的棺材吧?”
“和你无关。”沈璧然抱歉地说:“可能有一点重,你搬的时候小心点,不要散架子了。”
Jeff迟疑道:“您是怕它散架子,还是怕我散架子?”
沈璧然本意是前者,但听他这样问了,便体面地微笑:“最好都不要。”
很遗憾,美好祝愿没能奏效,Jeff只不过是用老牛犁地的思路拿绳子套着拉了一下,就把腰给闪了。他跪在地上思考很久,最终一拍脑门,给楼下的代驾处打了电话——顾凛川那四个当过兵、会开飞机的司机一起把箱子抬到了隔壁。
Jeff本人因为腰伤,连从跪姿恢复到站姿都办不到。他跪在地上和顾凛川请假,卑微地问晚上能不能在线上参与会议。
“老板说我没用。”Jeff哭丧着脸放下手机,背朝沈璧然对墙倾诉:“怎么办,沈先生,我的工作又要保不住了。”
“呃……”沈璧然试图去扶他,“你要不然先起来?”
“您别碰我。”Jeff痛得浑身哆嗦,“您忙您的,我自己慢慢找那个劲。”
沈璧然只好回到沙发上,一边看邮件一边关注Jeff的动作。
Jeff以一种比树懒更缓慢的速度把两只手撑在地上,“我最近犯错实在太多了,老板交代的差事要么没进展,要么全搞砸。”
他边说边尝试站起来,不料腿刚一使劲就“诶呦”一声,“不行,还是不行,我好像只能爬了。”
沈璧然:“啊?”
“您放心,我有丰富的爬行经验。”Jeff四足着地调转方向,朝沈璧然缓缓爬来,“我之前和老板出外勤也拉伤过一次,那之后老板还让我卧床远程办公了五天呢。”
沈璧然:“……”
地上的人形大蜘蛛实在太诡异了,沈璧然怕做噩梦,强行把视线挪回屏幕,最后检查一遍融资会邀请函的发送列表。
Jeff终于蠕动到沙发旁,以一种僵尸复活的姿态缓缓把上半身揭了起来,跪在沈璧然脚边。
沈璧然真受不了了,“我给你打120,好吗?”
“先等一等!”Jeff眼珠子忽然瞪圆,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电脑屏幕,“我好像看到了事关我工作存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璧然立即扣上电脑,“你看什么?”
“抱歉,我瞟到了您邮件标题的关键字——融资会邀请函,天啊,不会已经正式发出了吧?”
沈璧然皱眉,“你操心这个干什么?”
“老板没说吗?光侵也想竞投glance啊!我们投资案做了很久了,因为老板太龟……太过精益求精,到现在还没定稿,本来我以为还有至少一周准备,没想到您这就定下来入围名单了!”
Jeff开始痛陈自己前一阵为了写投资方案的爆肝加班史,沈璧然听他背着那些住院期间的肝指标,忽然想起之前顾凛川确实说过想投glance——当时他完全当成笑话,听过就忘了,毕竟Peak从不碰科创,而且顾凛川应该也知道,他个人情感上不可能接受和沈从铎拥有同一位股东。
“沈总,您就告诉我吧。”Jeff嘶嘶哈哈地托着腰,“不开玩笑,glance的项目是我核心KPI,如果我今天没来你家也就算了,但要是让老板知道你发邀请函时我就在边上,但却捞不到半点情报,我真别干了。”
“沈总你疼疼我。我自己也要脸的,搬东西小事办不好,本职工作也做不好,就算老板不骂我,我也想一头撞死算了!”
“沈总,我不求你在列表里添上光侵,但求你告诉我是哪一天,行吗?这不算什么机密情报吧?明天媒体也要知道的啊!”
“我老板离不开我的!真要炒了我,我俩谁都活不好!”
Jeff一抽鼻子,哭了。
沈璧然回过神,快要被他吓死,连忙道:“周六,周六!我只是想了一会别的,没有不告诉你的意思,你别哭!”
“周六!!”Jeff花容失色,“六月一号那个周六吗?那不是您生日吗?!”
沈璧然一愣,“啊……你不提我都忘了。”
“我靠!我靠!”Jeff一下子蹿了起来,“那不就是大后天!我靠!来不及养伤了!我得赶紧好起来!”
沈璧然:“啊?你腰——”
Jeff已经狂奔到门口,“我先回去加班了!沈总不要忘记吃点心,就那四款老板唧唧歪歪挑了俩小时!下次我会带着完美的投资案与您更好地相见!”
一道龙卷风卷了出去,但房门却还是轻轻关闭的。
人类殿堂级助理。
沈璧然对着Jeff跪过的地板足足发了十分钟呆。
当晚,他向入围的投资机构发出邀请函,因为光侵还没提交方案,沈璧然暂时不予理会。
顾凛川比想象中沉得住气,接下来两天如常早安晚安,甚至又发过几条小猫视频,没提半句公事。
周五中午,浔声融资案正式签署落成。
沈璧然仔细读了新闻的每一个字——光侵新注册一家子公司“归原”,以浔声被摘牌前20%市值出资,索取15%股份,并额外签署一股双票协议,拥有30%投票权。
一切都和酒吧里顾凛川透露的信息一致,成立空壳公司入资也属于常规操作。
唯一引起沈璧然注意的是新闻里不起眼的另一自然段——在与光侵签署前半日,浔声先和“通然集团”签署了约8%股权的融资协议。
通然集团是祝家企业,内地互联网老大哥,集团董事长是祝淮铮的父亲。媒体评价,虽然光侵声称不与人分享,但通然毕竟分量太重,在内地势力根深蒂固,Peak和通然井水不犯河水,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算合理。
沈璧然却觉得不对劲。
他清晰地记得在酒吧那晚,他质疑顾凛川即使拿到30%投票权也敌不过沈从铎,顾凛川当时玩着酒杯漫不经心地说:“再随便拉拢一个占股8%的小股东当盟友不就行了”。
好微妙的8%。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巧合。
但顾凛川会和祝家结盟吗?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人,顾凛川怎会轻易委以信任?
沈璧然心尖颤栗,虽然看不清全貌,但他清楚地意识到,顾凛川在拉着一张很大的网,网的中心不是沈家家业,而是沈从铎。
屏幕上突然弹出顾凛川的视频邀请。
沈璧然回过神,点击接听,入目还是呼噜呼噜作响的小猫咪,而后顾凛川伸手把猫挪开。
今天顾凛川穿着西装,手伸到镜头前时,衣袖下闪过一抹幽蓝。
那是一枚蓝宝石袖扣,设计大气优雅,但对比顾凛川日常佩戴的饰物,明显不够档次。
尘晖晚宴那天,沈璧然曾在博物馆酒吧里瞥见过这枚袖扣,当时只觉得眼熟,而现在——天杀的,他终于想起来了。
“顾凛川。”沈璧然震惊道:“我送给祝淮铮的见面礼怎么别在你袖子上?”
顾凛川拘谨地抿了抿唇,很爱惜地摸着那枚袖扣,“这个回头再解释行吗?我今天是要替一个人约你出来聊正事。”
沈璧然满目荒唐,“谁?”
“归原公司的法务总监。”顾凛川顿了下,“也是八年前,沈鹤浔老爷子的私人律师。”

深夜十一点,两名保镖拉开酒吧门,躬身请沈璧然进入。
小酒馆今天没有店员,音乐也从Blues变成SoulPop,吧台前坐着两道身影,一个是顾凛川,另一个则是位律师,姓谢。
在沈璧然的年少记忆中,确实听爷爷打电话提过一两次“谢律”,但因为频率远不及提到其他律师,所以他只是存了个印象。
当年沈从铎对沈从翡出手,沈璧然也斡旋其中,他可以确定,两方法务阵营中都没出现过这一号人。
“因为我是沈老先生的私人律师,我和沈家两兄弟无关,和浔声也无关,从头到尾,我只帮老先生办了一件事。”谢律推出一份文件,“小沈总,距离你的海外信托基金达到提取条件——”他看了一眼墙上挂钟,“还有52分钟。”
坐在一旁的顾凛川柔和地开口:“这是你十六周岁生日时爷爷许诺的,提前为你准备的家业。”
沈璧然的心跳和呼吸仿佛都停滞在了这一瞬,唯有搭在文件夹上的手指不可抑制地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凛川,“什么……?”
顾凛川笼罩在一团昏幽光线中,就像第一次在这间酒吧相遇的那晚,“沈璧然,我在这里对你说过,你拥有的远比你想象中多。”
他伸手轻轻摸了沈璧然的头,又向下,用力握住沈璧然搭在文件夹上的手。
顾凛川的手比年少时更炙热有力,掌心很烫,握得很重,沈璧然的手被完全包裹,一起轻轻翻开那份尘封的文件。
谢律师轻声说明:“在您十六周岁时,沈鹤浔先生为您建立了一个瑞士的秘密信托,计划每年缴存一千两百五十万元人民币,连续缴存八年。提取条件有两个,第一是您年满二十四岁,第二是如期达到总额一亿。”
“首两年的缴存人是沈鹤浔本人,从第三年开始,变成了顾远峰。”
“顾远峰是我爷爷。”顾凛川适时开口,“那年车祸事发突然,很多事情都被一起埋了。还记得出事前沈老爷子刚好在美国开会吗?他那时就和顾家秘密见过面,这件事就连伯父都不知道。”
沈鹤浔是沈家的主心骨,大事小情都要他拿主意。在归还顾凛川这件事上,沈从翡只负责做小孩子的工作,真正和顾家对话的从始至终都是沈鹤浔。
顾家当年要报答沈家养育顾凛川的大恩,让沈家开口,无论要什么都行,绝不打折扣。
沈鹤浔说:“我想让凛川留在沈家,我孙子离不开他。”
这当然不行,沈鹤浔也没指望对方答应,开口提无非是要杀一杀对方的傲慢。在一片尴尬的沉默中,他才笑着开出了真正的条件。
“让凛川帮我保管璧然的信托基金吧。”沈鹤浔轻描淡写地开口:“我总觉得家里这两年不太平,人老了,很多事即使能预见,但也害怕真发生时自己无力阻止。我的底线是孙子不能受到伤害,论情感,凛川是世界上我最放心托付的人;论利益,你们顾家也不可能在意我沈家这点资产。想来想去,把留给璧然的钱托付给凛川,是最妥当的选择。”
顾远峰说:“没问题,无论沈璧然的信托总额多少,顾家为他添上十倍。”
“那倒不必。事业还是要自己闯的,我们然然又不是什么纨绔,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也不唯财富论。”沈鹤浔笑得很平和,“你们不需要付出额外的好意,只管确保我孙子二十四岁能如期收到这笔钱就可以了。”
“希望您能记住——”沈鹤浔又正色重申:“救下顾凛川的不是沈家,是沈璧然。我希望顾家把这份恩情记在沈璧然头上,不涉及任何其他沈家人,包括我自己。”
“好。”顾远峰问:“还有吗?”
“还有,如果你们不能把凛川留给璧然,那就让他消失得彻底一点,别再打扰璧然的人生。”沈鹤浔沉思很久才又说道:“其实无论如何补偿,我孙子都损失惨重。所以我想你们以后离他远点,扮演好一只银行保险柜,别给他无法兑现的希望,也千万别为他招惹任何危险。”
“还有,虽然这话不该我说,但希望你们对凛川多点偏爱吧。”沈鹤浔末了留下一声轻叹,“那孩子从小就没容易过。”
顾凛川关掉录音笔,“涉及资产交割,这段谈话被录音,但我也是被关三年后才听到。”
沈璧然脑子已经完全空了,他怔忪地看着那支录音笔,录音笔却在视线中逐渐模糊。许久,顾凛川抬起手,指腹在他脸颊上温柔摩挲,替他拭去了那些脆弱。
“哭什么。”顾凛川低声道,垂下手,勾了勾沈璧然的小手指,“是大人了。看看爷爷给你的钱,沈璧然。”
谢律师适时开口:“沈鹤浔先生一共存了两年,两千五百万。第三年起顾家接手,顾远峰先生单方面履行了他最初的提议,每年存入一亿两千五百万,八年下来,信托总额为七亿七千五百万,平均年化收益大致五个点,总额就是您现在看到的数字了。”
沈璧然的目光扫过每一年缴存者的签名,前两年是沈鹤浔,后面四年是顾远峰,最近两年变成了顾凛川。
三人字迹不同,沈鹤浔大气敦厚,顾远峰锐利遒劲,顾凛川落笔最收敛,糅了几分温柔。
总额九亿四千万。
谢律师扯过一张酒水笺抄下这个数字,“今晚十二点信托提取生效,您会自动生成一个瑞士账户,这笔钱将由信托机构汇入,正式成为您的个人资产”。他从数字上又拉出一个箭头,“其中五亿,等同于今天光侵与浔声签署的投资金额。之后,顾总将以五亿价格,把归原公司卖给您。”
沈璧然一顿,“什么意思?”
谢律微笑:“这是我接下来的工作,我会在合法合规的原则之上,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财务损耗,让您成为归原公司的唯一股东。”
顾凛川挥手让他先走,等酒吧里只剩他和沈璧然才继续道:“他的意思是,浔声今天确实多了一位15%股权、30%投票权的股东,这位股东暂时是光侵,但很快就会变成你——当然,是你用信托出资。这笔钱从爷爷手里来,去往沈家家业,来去清晰,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沈璧然注视他许久,“所以光侵从来没有打算援救浔声。”
“浔声和光侵有什么关系?”顾凛川笑意清朗,“沈璧然,不是你要重整沈家家业吗?之前我们在这里喝酒时我就告诉过你这些计划,只不过没有明说实质上得到控制权的会是你,而被拉拢同盟的小股东是我。从头到尾,我做的事只是在你针对沈从铎时替你打打配合而已,我以为这是我们从小到大一贯的方针。”
“对了,顺便解释一下这个同盟小股东。”顾凛川顿了顿,“我家老爷子谴责我,完全让你自己出钱收回家业太忘恩负义了,所以我划出8%给自己,打算之后和你签个股权一致行动协议。唯一棘手的是如果这两笔投资都从光侵来,那就形成了独立最大股东的局面,沈从铎不会答应,所以我要找一个看起来和我毫无关联的人——”
“所以——”沈璧然接口,“你早就认识祝淮铮,他和周聿桁、裴砚声一样是你的盟友,只不过是被藏在暗处的一张牌。”
沈璧然深吸一口气,“我和赵楚雯相亲那天,你们在演戏?”
顾凛川立即低声说了句对不起,解释道:“那天其实正是去聊这8%股权收购,我们也没料到会遇见你。”
沈璧然面无表情,“我和他第一次见面的那家私人会所也是你的?”
顾凛川挪开视线,认真端详着威士忌的颜色,“我记得你小时候有一阵沉迷在脑海里重新装修沈家老宅,你构想的书房就是那样。”
沈璧然追问:“那天你在吗?”
“记不清了。”顾凛川对着酒杯缓缓眨了下眼,“也许我是沉睡在书架上的某只幽灵吧。”
“……”
“对不起。”顾凛川垂眸停顿片刻,低低一叹,“但我实在没法子了,沈璧然。”
他转头朝沈璧然看过来,“或者你来教教我,人在心乱时,还要怎么周密,怎么得体?”
“按照我的原计划,我会在你满二十四岁能提取信托基金时尝试联络你一次。但我没想到你会提前两个月主动打来电话,而且是一通车祸现场的电话。”
“你不吭声就把电话挂了,我不知道那个电话意味着什么,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误拨。我不敢回拨,直接跑去医院找,但去晚一步,只看到监控里你和别人走了。我想看你一眼,最起码知道你车祸伤的怎么样,没有门路,只能试着让祝淮铮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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