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的小狗很想你by小霄

作者:小霄  录入:09-17

于是他停止挣扎,抬眸看着顾凛川,安静地等。
等了许久,顾凛川却只是凝视他,不曾开口。
空调送风声忽然停了,屋子里已经达到顾凛川设置的温度,沈璧然无声垂眸,终于还是决定把人推开。
可就在这时,握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忽然加力,不容置疑也不容反抗般。他在猝不及防的痛楚中睁大双眼,看着顾凛川压下来,吮去了他脸颊上快要风干的那半滴泪。
沈璧然僵住的瞬间,顾凛川的气息又逼近些许,那双眼低垂着凝视他,平静而疯狂,片刻后,似是认命般阖上了眼皮。
顾凛川把他揽起,吻了他的唇。

但他依旧不会浅尝辄止,一如从前。
顾凛川亲得很深,唇舌纠缠翻搅,掠夺走沈璧然对呼吸的掌控权,一只手从沈璧然身后横拦到前面,攥着他的侧腰,另一手拢着他的头,沈璧然退缩了一瞬,顾凛川的五指没入他的发丝,把他按得更近。
比少时更恶劣了,当年沈璧然体力不支时,他尚且会暂停下来和他抵着额头一起轻喘半刻,可如今,沈璧然几欲窒息,顾凛川却松开他的口,又用力咬住他的嘴唇,拉扯磋弄,把沈璧然两瓣唇都咬得充血,还不肯作罢,又侧过脸去咬他的嘴角。
沈璧然胸腔生疼,嘴巴里很酸,嘴唇和嘴角一片火辣,起初他碍于面子忍着,后来实在难自禁地发出持续的呜噜吞吟。
这些细微的动静让顾凛川变本加厉。
这人是故意的,沈璧然想,这无疑是一种报复——无论是为了年少时的抛弃,还是为了如今他在他面前,工作也好情感也罢,受的冷落、碰的壁。
他垂眸看着顾凛川挺拔的鼻梁,轻声道:“恨我?”
顾凛川的气息停顿了一下,嗓音喑哑:“爱你。”
一条勾连的丝线在空中断裂,沈璧然心尖颤栗,顾凛川又吻了下来,吻得比之前更重、更掠夺,攥在沈璧然腰上的手粗暴地箍着他,把他带进怀里。
不可否认,沈璧然很喜欢。
即便剔除理性、蒙骗情感,他的身体也很喜欢顾凛川,从前是,现在依旧。
他浑身发烫发软,面红耳热几欲爆炸,这种久违了的疯狂的快乐,他曾以为再也不会拥有。
他用力踩顾凛川的脚,换来耳畔一声低笑的气音。
“你踩。”顾凛川两手都搂向他的腰,把他向上提了一下,让他两只脚都站上来,“沈璧然,踩人还不会么,用点力。”
沈璧然脑子快要爆炸了,顾凛川把他箍紧,他光脚踩在顾凛川的脚背上,本能地把双臂从顾凛川敞开的衬衫里伸到后面环住,指尖触碰到坚实炙热的身体,如动作记忆般,指甲用力抠了进去,在顾凛川吮着他不放时发泄般地狠狠抓了两把。
贴得太近,会走火。
一瞬而已,彼此碰撞到时,两人都凝滞了。
沈璧然只觉脑内轰鸣,意识回笼时已经用力推开了顾凛川,这次顾凛川放他走了,只在他脚下趔趄时扶了一把,等他在床边坐稳后便撤回手。
两道起伏的气喘声在空间里纠缠,外面忽然亮了一道闪电,在他们的视线中划过一瞬,照亮彼此绯红的面颊和波动的眼,狼狈难堪,又意乱情迷。
闪电过后,迟迟没有等来闷雷,雨幕更密了,连成一片模糊的声响。
沈璧然拉过被子盖在腿上,垂头平复。
头发顺着他的动作散了下来,他看见那条短丝巾很无辜地躺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的,他自己总是系不好那种看起来很松弛但不易脱落的结。
两步之外,顾凛川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地面,蹲下把丝巾捡起来,站到他身边。
大手沿着他的耳畔一捋到后颈,将散乱在脸颊的头发系数捧起,拢在一处,紧攥一把,再向下放松半寸,用那条丝巾轻轻系着。
顾凛川动作很慢,微重的呼吸落在沈璧然头顶,沈璧然静静地坐着由着他弄,心想,明明六年都没做过这事了,为什么他还这么熟练。
“抬点头。”顾凛川说。
沈璧然出于本能地配合仰头,视线随之抬起,却直接撞进顾凛川的注视。
他在为他束着头发,但眼睛却一直在等待与他对视。
“对不起。”顾凛川看着他的眼睛说:“没有忍住。”
沈璧然沉默,刚才那一瞬,两人的反应都清晰难掩,他自己并不清白,实在不能无耻地接受这句道歉,把罪都推到顾凛川一个人头上。
“我本来做好心理准备挨你一耳光了。”顾凛川说着停顿下来,目光沉了些许,“但没有挨打,却有奖励。”
“沈璧然,你能不能告诉我,刚才那是什么?”
这一问,沈璧然瞬间像被踩了尾巴,应激似的弹开。顾凛川自然地松开他的头发,没有拉扯到。
明明没再触碰,明明满室寂静,沈璧然的心跳却又一次纷乱。
他很害怕,已经预感到顾凛川接下来要说什么,那是他这段时间以来自己纠结回避、不愿正视的妄念。
顾凛川忽然朝他伸手,似乎想揉他的颈侧。这太犯规了,沈璧然警惕地想,在掌心温度将要靠近时一巴掌抽开了他的手,留下一声清脆。
“别碰。”
顾凛川平静地问:“是讨厌我碰,还是怕我碰?”
“……”
“别装了,你已经不是十七岁了。况且就算是十七岁的你也该明白,自己有反应。
“当年你说,喜欢是一种冲动。
“沈璧然,你又冲动了吗。”
沈璧然肩膀轻缩,不与他对视,只固执地垂头看着地面。
可地面上也是他们——一道影子坐在床边,另一道站在身侧,微微倾过身,如同要俯身拥抱一样。
好荒唐,沈璧然居然在想,坐着的那个影子为什么不迎上去。
它看起来明明想要。
“沈璧然,十七岁时的冲动没有变成爱,我们可以再试一次吗?”
顾凛川声线柔和,却压抑着一丝不容忽视的波动。他停顿了一会儿,继续低声说道:“你十七岁时我确实一无所有,我的世界很小,还都是你送给我的,所以我很快就变得无趣无用,很容易会被别人比下去。”
“但是现在不会了。沈璧然,现在我的世界很大了,可以相信我吗,我能让你很安全、很开心,你和你珍视的一切,我都可以……”
沈璧然倏然仰起头,“顾凛川,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
顾凛川被问一怔,“什么?”
而他直直地看着他,“是六年前还不够疼吗,你还敢再来一次。”
沈璧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问他还是扪心自问。昏暗中,他们与彼此对视,顾凛川的瞳孔在无声地颤栗,从那道眼神中,沈璧然能想象到他心口的痛楚,因为此刻他也正品尝着一样的滋味。
顾凛川用了很久才恢复平静。
“伤疤没好,我记得有多疼,也很怕再疼一次。”他说,“但是沈璧然,我不能因为怕疼就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不爱了。我爱你,不是和六年前的抛弃和解,也不是相信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但爱与恨、与委屈、与恐惧并不互斥,即便一切还会重演,我还是爱你,从来没有变过。”
“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问我,如果是问我,这是我的答案。”
顾凛川说完便挪开了视线,也看向地上那两团影子。
他在等沈璧然的回复,但许久,沈璧然依旧一声不吭。屋里恢复静谧,空调忽然又开始徐徐地送暖风,热风吹过头顶,顾凛川终于忍不住抬眸——
沈璧然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仰头看着他,但是泪流满面。
他的心跳蓦然停滞了,立即伸手要去抚沈璧然的泪,沈璧然则更迅速地向后闪开了。
沈璧然必须要退,他太清楚顾凛川接下来会做什么,他会把他搂住,让他把脸埋在身前,一下一下地抚摸他的后脑和脖子,顺着他的背,极尽温柔地哄他,无论他提什么要求都答应——在过往无数个相似的场景里,他都这样做。
自己最初就是这样沦陷的。
沈璧然在床上向后蹭,手指探到枕头下面,指尖顺着枕套背后的开口探进去几公分,忽而一顿。
他好像碰到了一张纸。
几乎是瞬间,不需要去看,不需要确认,他知道那是什么。
——是那张曾被撕碎又黏好、被泪水湿透、被钢笔字力透纸背的手表素描。
是顾凛川本该得到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是他亏欠顾凛川的真相。
当年沈璧然把那张信放进顾凛川的枕套里,忘记了带走,所以它就在这间阁楼卧室里安静地等待,不见天日,转眼六年。
荒谬与巧合在心中撞出惊涛骇浪,泪水还没干,沈璧然忽然又笑了起来,他又哭又笑,觉得顾凛川一定以为他精神错乱,因为顾凛川的表情从来没这么慌乱过,近乎口不择言地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不连贯的语气词,伸手像是想抚摸他,又在空中顿住。
“我没有开玩笑,但如果这番话让你觉得可笑……”
“顾凛川,”沈璧然打断他,“过来一点。”
顾凛川身形微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
高大的身影弯下腰来,沈璧然在半路一把攥住他衬衫的前襟,把那只枕头横在他们之间,借着拽他的力挺起腰。
隔着那只枕头,隔着他们的六年,他仰头注视着顾凛川的眼,用嘴唇轻轻触碰顾凛川的唇。
顾凛川气息纷乱,喉结剧烈滚动,保持着静止的姿态。
沈璧然不深吻他,只是轻轻触碰,但触碰了很多很多次,细密的像窗外的雨。
许久他才停下,低声承认道:“你说得对,我又冲动了。”
顾凛川一动不动,领口被攥久了,似乎在颈侧留下一道细微的红痕。他呼吸越来越沉,垂眸看着沈璧然,“所以这些吻算什么?”
“算我情难自禁。”
沈璧然松开了手,用力抱着枕头,抱着他十八岁的顾凛川。
他看着眼前的顾凛川,喃喃道:“我真不该妥协,不该拿事业和你缠在一起。”
顾凛川喉结微动,“晚了,沈总,我们已经缠在一起了。你往后大概还会有很多次情难自禁。”
沈璧然认真地说:“我会很努力地忍住。”
顾凛川似乎轻轻挑了下唇,“是么,能忍住么。”
“我不知道,没人知道。”沈璧然从床上弹起来,“今晚的事情就忘在今晚,顾凛川,明天不许翻旧账。”
他抱着枕头匆匆逃到门边,又被顾凛川叫住。
顾凛川的语气有些无奈,“你不睡这里就算了,总要把枕头还给我吧,我就这一个枕头。”
他说着朝沈璧然伸出手,沈璧然却下意识把枕头搂紧了,还往旁边扭了一下身子。
顾凛川一愣,“……怎么了?”
“不给。”沈璧然说。
他看着顾凛川莫名其妙的神情,光脚上前两步,隔着枕头,又轻轻贴了一下顾凛川的嘴唇,这一次,他用舌尖偷偷舔了一下顾凛川的嘴角。
顾凛川的呼吸忽而加重,“沈璧然——”
沈璧然轻捏两下枕头,“它见证过的坏事太多,不能留给你。”
沈璧然话里有话,但顾凛川理所当然地会错意,“我以为它也算是我曾经拥有过的名分。”
“可你酒后乱来。”沈璧然使劲在他胸口上推了一把,“没收你从前的名分。”

沈璧然不敢开启陈年旧信,但这一晚他搂着那只枕头睡得很安稳,梦中听了一夜的雨。
第二天一早,沈璧然要去机场接研发团队,顾凛川得赶回光侵。Jeff来送两位老板,在车上对顾凛川做投资晨报,三分钟讲五家公司,观点明确,数据清晰。顾凛川追问了其中一家,他也对答如流。
沈璧然在旁偷听,被Jeff的工作能力震惊到三明治挨在嘴边都忘了吃。
“投吧。”顾凛川随口打发掉Jeff,转头温和了语气:“不合胃口?”
Jeff陡然紧张,扭身朝沈璧然看过来。
今天的三明治是烤牛肉、紫甘蓝和鹰嘴豆泥。沈璧然连忙低头咬一大口,用行动给予肯定。
Jeff如释重负,“沈总对老宅还满意吗?”
沈璧然真诚道谢:“辛苦你打理了。”
“是保洁给力,我让他们全面清洁、复原如初而已。”Jeff又笑呵呵地转向自家老板,“您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顾凛川朝沈璧然这边瞥了一眼,“没睡着。”
“啊?”Jeff惊讶,“为什么?”
顾凛川语气淡淡:“没有枕头。”
“这怎么可能!”Jeff大惊失色,“交房后我特意去看过,每间卧室都有枕头啊!”
没人回答他,车厢里寂静得有些诡异。Jeff用五官跳了一段踢踏舞,猛然意识到更严重的情况,慌张看向沈璧然,“那沈总,您有枕头吗?”
沈璧然吃三明治不吭声。
“他有两个。”顾凛川替他回答。
“啊??”
Jeff瞪眼,目光在两位老板脸上兜了几圈,猛地一拍脑门,“这群保洁,枕头也能放错!我打电话骂他们!”
他说着,利落地按下按钮,车厢隔断升起,后排变成安静的独处空间。
沈璧然闷头吃他的三明治,顾凛川在一旁低笑,探头闯进他的余光,“沈总听到了吗,我脖子疼。”
沈璧然忍无可忍,伸腿过去在他光洁的皮鞋上留了一个鞋印。
他踩完又觉得不妥,但无可奈何——老宅磁场太强,他和顾凛川涉身其中,被过往冲刷,再难拉开冰冷的距离。
顾凛川把老宅的钥匙给了他一套,“想回家随时回,公寓楼下有司机待命。对了,Jeff说你那箱书很占地方,要不我让人先给你运到老宅?”
“不用了。”沈璧然立刻拒绝,“我打算之后放在公司。”
他实际的打算是在京郊选一处风水好的小区,买个小房子单独放顾凛川的墓碑和当年那封信。这是他深思熟虑后想到的万全之策。
顾凛川不疑有他,“正好下周让Jeff帮你物色写字楼,glance起步前有不少工作,我让他分一部分精力给你那边。”
这回沈璧然没拒绝,年薪千万的助理他雇不起,能限时免费体验也很不错。
车停进光侵,顾凛川系上西装扣子,翻整一下衣领袖口,“我要去上班了,沈总,麻烦帮我看看,脖子上的印遮严实了吗?”
沈璧然目光顺着顾凛川的衬衫领子向里探——每一颗扣都系得规整得体,他什么都看不见,但却一下子想起昨晚自己拽着顾凛川的衣领不撒手,任由那处皮肤逐渐被勒出暧昧红痕。
不等他做出反应,顾凛川起身从后座拿了一只盒子放在他腿上,“走了。下次见,沈璧然。”
顾凛川留下的是一只白色餐盒,角落印着小猫,侧边用绸带绑着一副硅胶餐叉。
那是沈璧然从小用到大的点心盒——小时候他出门一定要带零食,到小学毕业,温姝让保姆不用再给他准备了,沈璧然自己无所谓,但顾凛川很有意见,默默接替了保姆的工作,每天继续给他带,直到离开沈家。
车子重新跑上机场高速,沈璧然缓慢揭开盖子。
顾凛川还是从前的营养搭配习惯,一格放水果、一格放甜点、还有一格放坚果和小肉干。今天的水果是哈密瓜,甜点是沙哈蛋糕。
路上温姝打来电话,对沈璧然宣布了他二十四岁的生日礼物。
“妈妈给你租了一小块草莓田,在尔湾。虽然很小,但产量应该够你吃的。”温姝笑说:“不过你要等明年,今年这茬被我种毁了。”
“谢谢妈妈。”沈璧然乖巧地表达期待,而后言简意赅地交代了那笔信托和对赌协议。他当年没有把推测出的顾凛川的死讯告知父母,温姝只当顾凛川终于被家族曝光,听完后消化了很久,“那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
沈璧然回忆起那句喑哑的“爱你”,一下子有些耳热,低头叉了一块哈密瓜放进嘴里,“比较友好。”
“没记恨你就好。”温姝叹了一口气,停顿片刻又问:“然然,你还爱他吗?”
沈璧然不吭声,一块接一块地吃蜜瓜。清甜的汁水充盈在口腔里,他一直吃到格子见底,用叉子戳着最后一块,轻轻“嗯”了一声。
他没有欺骗父母的习惯,尤其在沈从翡过世后,温姝于他更是亦母亦友,无话不说。
沈璧然又说:“爷爷的死不是顾家仇人做的,这件事等我们查清再告诉您。”
“不是顾家仇人?”温姝惊讶,“这也是顾凛川告诉你的?”
“嗯。”
“这么多年了,他还执着于查这件事,他——”温姝一顿,敏锐地问:“你们现在经常见面吗?”
沈璧然在那块哈密瓜上戳出了四个洞,“没有吧。”
“昨天生日是他陪你过的?”
四个洞变成了八个洞。
“嗯。”
“在哪里过?”
十二个洞。
“他从沈从铎手里买下了老宅……你还记得那个郁金香杯子吗?”
“你们一起过夜了?”
哈密瓜已经戳不下了。
沈璧然揉了一下发烫的耳垂,无奈道:“没有睡在一起。”
只是接了几次吻而已。
温姝半信半疑,问顾凛川这几年过得怎么样。沈璧然想起那满身的疤就揪心,但他不想让母亲一起难过,只说顾凛川为排查仇家受过一些伤。
温姝叹气,“看来他也没有放下你。如果你们都是这个样子,工作也搅合在一起了,我看早晚是要复合的。”
“然然,你想复合吗?”
沈璧然心里说想。但与其说想,不如说是他情难自禁,他太了解自己,防线一旦开了口子,决堤只是早晚。
“当年迫使你们分开的因素已经根除,他也没有记恨你。”温姝替他分析道:“我是很放心凛川的,你们之间唯一的不确定应该是顾家的态度。”
沈璧然没有否认,只说道:“我不能再失去他一次了,妈妈,我真的会崩溃的。”
温姝“嗯”了声,“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是然然,顾家再高门大户,你也不比顾凛川差,明白吗?”
“我知道。”
沈璧然从来没有因为顾家而改变对顾凛川的看法,当年是,如今也是。权势和财富是家族的荣耀,而他和顾凛川是两个个体,他们眼中只有彼此,从小到大,他们始终都足以与彼此相配。
那通电话后,沈璧然刻意把和顾凛川的事放置一旁,专心忙glance。顾凛川说让Jeff分一部分精力给他,但事实上Jeff基本从早到晚都泡在他眼前,帮他安顿团队,辅助他制定组织架构,还抽空重写了投资方案。一番高强度运作,glance选址也落实了——就在和光侵隔了一条马路的写字楼,上下邻居都是券商银行,成为金融城第一家科技公司。
沈璧然自认算高效能人士,但却觉得每天都被Jeff勒着脖子,三天清空了半个月的规划,整个人都很恍惚。
Jeff终于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消失一天时,他忙不迭地点头:“你赶紧休假。”
“休假?”Jeff面露茫然,仿佛听到了完全陌生的词汇,在嘴里嘀咕了两遍才道:“噢,不是的,要换季了,我得陪老板去订衣服。”
沈璧然对他的工作范畴又有了新的认知,但想到他替顾凛川挡过子弹、扛过墓碑,似乎也没什么不合理的。
转天傍晚,Jeff打来电话说:“我陪老板订完衣服啦,顺便再提醒您一下下周的投资者季会,去老宅那天和您说过一次的。”
在老宅过完生日后,顾凛川就变回了只有早安晚安的网友,沈璧然知道他是想给他思考的空间,他也一直刻意不去回忆那晚。但经Jeff一提,雨夜阁楼上的亲吻拥抱重回眼前,想顾凛川的念头一旦有了,就挥之不去。沈璧然忍了忍,最终还是问道:“他这两天忙吗?”
“在准备给老爷子的汇报,明天我要跟他回一趟德国。”Jeff压低声音,“我可以把您查他的岗告诉他吗?他知道后应该会开心点。”
“……不是查岗。”沈璧然有些无奈,“他怎么不开心了?”
“我从德国城堡管家部一个线人那里吃到的瓜,老爷子好像在电话里骂了他一顿。”Jeff顿了顿,“前几天然然还把他挠了。”
“谁?”沈璧然脑子一懵,“谁把他怎么了?”
“然然啊。”Jeff语气自然,“我陪他订衣服时发现的,挠在后腰,估计有几天了,但还留着红道子。”
沈璧然陡然想起那晚自己冲动之下的胡来,更觉五雷轰顶,“然然??顾凛川连这个都告……”
“老板没说啊,但除了然然还会有谁。”Jef唏嘘道:“咿,小猫爪子,好锋利哦。我还以为她挺乖呢,估计被老板宠坏了。”
“……小猫?”
沈璧然大脑缓缓复苏,终于意识到Jeff在说什么后,陷入沉默。
“那猫终于起好名字了?”他保留了最后一丝对顾凛川人性的信任。
“一直有名字啊,叫然然。”Jeff嘿嘿傻乐,“也只有那位恃宠生娇的小主子才敢把老板身上抓出血。”
“……”
“沈总,我到底能不能把您查岗的事告诉他啊?”
沈璧然冷漠地挂了电话。
glance融资正式结束,六家小机构瓜分了5%股权。面试通过的员工已经进驻写字楼办公,沈璧然手上攒了不少有意向的客户,商务部一个接一个地洽谈,他自己每天都要和技术团队开需求会,抽空还得管职能——企业合同、财务税务、员工福利,大事小情都要CEO审批,忙得沈璧然想吐。
顾凛川回德国后每天都发消息,起初只有早安晚安,沈璧然礼貌回复。但后来逐渐失控,沈璧然开一场需求会,手机屏幕要亮几十次,顾凛川把在德国的每日行程、见什么人、谈什么生意这些本该机密的信息都当成街头小报一样不要钱地往他手机里灌,起初沈璧然还对他庞大的兄弟姐妹数量和每天会面的商业巨鳄震撼,后来就逐渐麻木了,甚至有些想念只收到“然然”视频的日子。
glance强烈怀疑在自己被关禁闭的几天里,沈璧然已经和顾凛川走完了接吻、上床、复合、结婚的整串流程,顾凛川每发一条消息,它就紧跟着弹一次屏。
【在?谈了吗?】
沈璧然不胜其烦,工作需要,他不能再关glance,于是怒火转移,愤愤地把顾凛川屏蔽了。
世界总算安静。
等终于把急务都清掉,刚好也到了光侵的投资者季会。
晚宴在顾凛川的又一处私人会所,沈璧然第一次来,他到得早,刚好和几位同样被光侵投资的老板们聊聊天。glance是光侵目前投的唯一一家科创公司,和其他人不存在业务竞合,加之沈璧然风头正盛,大家都愿意来结识。
宴会话题大多是聊宏观,偶尔一起吹捧几句甲方。提到光侵或顾凛川,沈璧然便只听不说,他喝了几杯酒,看时间差不多,起身准备入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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