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却是轻嘲出声,“因为小九,说得没错啊。”唯有小九能跟上父皇的节奏,甚至反过来让父皇去适应他,也唯有小九能从文人手中悄无声息的夺取话语权,唯有小九敢实话实说,让父皇爱恨交织,父皇,说一千道一万,就是舍不得权力。
且小九,行的从来都是阳谋,阳谋,最是无解。
【“朕已立太孙,你……太小了。”元泰帝自己都觉得自己这话说得有些牵强。
果不其然,宁王哼了一声,“借口。”
“您看着吧,襄侄子和四哥都到这个地步了,迟早动真格见血。”不管这次最后伤的是谁,晋王已经打出了真伤牌,后续,就不是轻易能控制住的了。
元泰帝眉毛一跳,“不可能,他们没这个胆子!”
“您也说是没这个胆子,”而不是没这个心,“您信不信,您身体但凡虚弱点,什么都试出来了。”
元泰帝久久未语,宁王叹息,“爹,叔侄的感情与父子,兄弟不一样,当初您要立太孙我就说了您在玩儿火,您不听就罢了,还追着我打。”
“叔叔本是长辈,侄儿天生低一头,偏偏侄儿是储君,以后会是新君,四哥还有兵权,六哥更是他嫡亲叔叔,七哥八哥低调倒还好,儿臣既占了民望,又在朝堂竖敌,十弟天然和我一派,十二外家也是国公掌兵。”
宁王在榻上退后些许,正经跪坐:“父皇,若太孙继位,必然会对我等叔叔动手,儿臣自认,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
弯腰俯首请奏:“儿臣奏请父皇,佯病半年,令太孙监国。”】
安王府的二公子姜襄不由得后背一凉,宫宴场上,兄弟们齐齐望向勇士姜衡,由衷发出敬佩的眼神,当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杀招。
晋王更是感激的看向姜衡,对嘛!还是兄弟更能理解兄弟!若是太孙上位,他和宁王,不用想,下场绝对好不了,父皇不是爱装傻吗?还得是九弟,把一切摊开来说,父皇想无视都无视不了!
一个孙子,还不是长孙,与至少三四个儿子的性命相比,父皇,您会怎么选?
“爹,殿下是什么意思?不是不看好太孙吗?怎么请奏让太孙监国,万一太孙干得好呢?”
成国公看向提问的儿子,深深佩服陛下的眼光,挑中了自家儿子当京卫指挥使,毕竟除了领兵之外的时间,脑子都在休息,陛下完全能够放心。
“重点在于,让陛下装病,还是半年,若所料不错,病会愈发严重,太孙以往再稳重又如何,这个关键时候,太孙底下的人能全部稳重吗?晋王能稳重吗?太孙能忍住周围的挑拨吗?”越是决胜负的关键事件,越考验领兵“将领”的综合素质。
公卿们考虑得比较复杂深层,百姓就真当吃瓜看戏了,毕竟隔得太远。
“这是让皇帝装病,看哪个儿子更孝顺吧,皇帝也头疼继承人啊。”
“最后是宁王殿下赢了吧?所以太孙和晋王,两个都不孝顺?”
“难说。”
“嘿,还是他们宫里的老爷玩儿得复杂。”
【当太孙与晋王争谁更适合储君之位的时候,鹤仙直接告诉元泰帝,我要当皇帝,并站在皇帝的角度告诉君父:他们都不行,不信你听我的,接着往下看。】
【当然,咱们大梁情况特殊,元泰帝是真的‘慈父’,鹤仙也没有兵权,所以二者能达到这样的平衡。】
【不得不说,鹤仙的太孙上位论,剥开了鲜血淋淋的真相,元泰帝不得不深思,太孙究竟能不能上位,太孙上位后,又会怎么对待一群叔叔?】
【元泰帝默认了鹤仙的提议。元泰帝展示了其高超的演技。】
【在做出对太孙和晋王的处置之后,元泰帝的精神便愈发萎靡,就像是老年人受到了子孙针锋相对的刺激,身体有些撑不住了,这样大约半个月后,一病就折腾了一旬,朝堂交予两位丞相,传楚王与吴王侍疾。】
【自此后,元泰帝身体一蹶不振,上朝时间也愈发稀少,忽一日,宁王当着朝廷百官的面,上奏元泰帝,言早起困难,朝中还有不少老大人,一把老骨头了,早起折腾人,请奏君父,推迟早朝时间。】
楚王神色狐疑,“太子,你不会是,为了给推迟早朝时间,找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才让父皇装病的吧。”
既给了老臣们好处,又能让朝官们领悟到是为了“君父圣体”,官员自然不会推拒这等对自己有好处,又能体现皇子孝顺的事情,反正提建议的是宁王。
主要是这个弟弟,有不愿早起的前科啊!
姜衡:……
“我是很在乎名声的吗?”
虽然有点像自己顺水推舟啦,但本意肯定是坑对手,他不至于弄错主次。
【不得不说,鹤仙演技是真好啊!这谁能怀疑皇帝是装病呢,都为了皇帝身子推迟早朝时间了!】
有没有可能,不是为了真实性,而是为了他自己可以睡懒觉?
姜家一家子,都对宁王此举,报以最大的私心考虑。
【但事实上,这也是个好事儿,夏日还好,就冬日而言,原本的早朝时间,可真的折磨人,鹤仙这一提,等元泰帝不装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晚起的好处,自然就没人提议恢复旧制了,为此宫廷的炭火用度都节省不少。】
“好事!好事!”年老的左丞相立马挽起袖子写折子,天幕有的,我们也该有!
【回到正题,元泰帝的病情就这样反反复复,四个月后,元泰帝解除了太孙禁闭,令太孙监国。】
【据梁史记载,太孙监国期间,察纳雅言,公私分明,不忘孝道,每日于北辰殿外请安,每三日向元泰帝政务,听取教导,只能说,姜家的基因和教育是真牛啊,太孙不说别的,废太子的谨慎真的是学了个九成九。】
废太子冷哼一声,他算是明白了,谨慎有个屁用,九弟谨慎吗?九弟都快掀天了!可九弟前期“无有远志”,后期背靠民意,再肆意,父皇也奈何不得。过于谨慎,反而显得被动。
【但耐不住时间一久,元泰帝每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晋王一系的出手越发频繁,太孙一系的也眼看着从龙之功就在眼前,太孙再稳,也管不住底下的所有人,太孙之势,如日中天。
在宁王弹劾太孙外公,礼部侍郎郭攸的奏折被压下,反而是弹劾宁王与民争利,行事无忌的,该压箱底的奏折被放在了元泰帝面前,且元泰帝竟下令禁足宁王,太孙一系的势力,达到了顶峰。】
【而此时,邓国公主姜琦悄无声息加入了战场。】
【元泰廿三年,太孙的表兄,礼部侍郎的孙子郭彤尚公主。】
晋王立马瞪向了平时宠爱的妹妹,好啊,小妹居然为了一个驸马对我出手!
邓国公主却眉心一蹙,郭攸是姜襄的外公,在朝中也不过是靠着女儿给原太子做了侧妃,郭彤,她更是听都没听过。
她现在十三,郭彤年岁不会和她相差太大,但却没有一点才名传出,能有什么本事?父皇不是说最疼她的吗?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庸才?
【元泰帝子嗣男多女少,每个公主的待遇都是参照亲王,邓国公主又是最小的一个闺女,出生便封公主,启蒙例同皇子,四书五经,君子六艺,只要邓国公主感兴趣,通通安排,公主府更是超出了亲王府的规格,若非当时郭攸的外孙姜襄已经是太孙,并正得圣心,郭彤是断没有机会尚公主的,但偏偏郭彤看着老实,嘿,一年就搞出了个外室子。】
杞国公主当时就一拍桌子,“竖子尔敢!”
元泰帝更是沉脸,纳妾是一回事,庶子也不重要,但偷摸搞出外室子又是一回事,怎么的,我天家公主是母老虎容不下庶子不成?
一众兄长,连带着之前觉得小妹背刺自己的晋王都一脸怒容,这哪里是打公主的脸,这是欺负他们皇家无人不成?
“本王明天,倒是要去郭府拜访一二了。”楚王放下酒杯,皮笑肉不笑道。
“老六,算我一个!”晋王等兄弟们立马跟上。
倒是主人公邓国公主,只平静地看着天幕,姜衡觉得,妹妹的婚事,还是得多听听当事人意见,得跟父皇掰扯掰扯。
郭府,郭攸当机立断:“取家法来!”
“老爷!彤哥儿还小!”
“爹,邓国公主参与了夺嫡,没……”
“住口!”郭攸怒吼儿女,“邓国公主如何,是皇家的事,我要是不请家法,你看明天彤儿还能不能起来!”
【邓国公主得知,大怒,持剑刺伤驸马,驸马再不能人道。】
“我嘞个老天爷,这公主气性也太大了吧!”
“呵忒!要我说,干得好!要是我家娇养的闺女,招了个赘婿,赘婿还敢偷吃,我比公主还气大!”
“那也不能下如此重手吧?女子还是端庄娴雅的好。”
“是不太好,公主有些太急了,这样一来,那外室子反倒是郭彤的唯一子嗣,公主有理也变没理了。”
“你啥意思?”
民间一时议论纷纷,没有什么,能比贵人家的八卦更引人注目。
元泰帝却有些头疼,这也太冒失了,这不是把把柄给人吗?
【邓国公主的举动惊呆了侍卫,被拦了下来,公主,郭攸,太孙,几乎同时进宫。
公主要杀了驸马,郭攸请皇帝做主,孙儿固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公主太过咄咄逼人,郭家心里苦啊。
太孙一边体谅公主一时之间太过气愤,这才做了错事,一边又道驸马私养外室,弄出私生子,的确有损皇家脸面,建议让公主与驸马分府而居,各自生活,私生子不入族谱就好。】
“错事?”邓国公主心中冷笑,太孙真是好一张巧嘴,“确实错了,出手太草率了。”
郑国公主担忧地看向三妹,总感觉,三妹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
【消息传得很快,主要是此时的公主太年轻,举动太虎了,根本没遮掩,没多久,御史等朝臣和晋王等亲王也进宫了。
晋王等兄长当然是义愤填膺,跟着表示要诛杀郭彤,御史等官员,却是谏言公主女德不修,纵是天家公主,也应该夫为妻纲,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守妇容妇德,既已有错,便应亡羊补牢,有过则改,抚养郭彤子嗣,以显天家海量。】
【宁王当庭怒斥御史:“尔等既言夫为妻纲,怎就忘了君为臣纲?公主为君,驸马为臣,诸公,是要以驸马犯上为试探,企图调倒尊卑,意图造反吗?”什么叫用魔法打败魔法,这就是了。】
【见太孙和稀泥,又追问太孙:“表兄比三姑更亲近,是吗?”我的天呐,当时看到这段记载真的惊呆了,鹤仙太会抓重点了,这不仅是哪个血缘更亲近的问题,而是质问太孙,你身为皇家子弟,你帮内还是帮外的问题,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老五眼神奇怪,九弟还知道维护自家啊,怎么对他就那么狠?是他不配吗?
【太孙自然是避重就轻,以夫妻间小两口的感情为由劝说,怕邓国公主冷静后会后悔,又说驸马年少,知错就改就好,不能让民间看了笑话,一个私生子而已,又不是养不起,皇家的形象更重要。】
【怎么说的,邓国公主的确受宠,但前提是不能影响皇家的形象,驸马也的确有错,但纵然君为臣纲,也不能像公主这样直接动手,公主是真的冲动了,生生让自己好好的局势变得像她仗势欺人了。
最终,公主和驸马没有和离,私生子不入郭家族谱,元泰帝做主,郭家长子以后过继一子入郭彤一脉。公主静诵女则一月,闭门思过半年。】
【自此,邓国公主少有出府,以至于大家渐渐忘记了邓国公主早年的权势和能力,直到元泰帝‘病重’,太孙监国,邓国公主吃一堑长一智,谋定而后动,一出手,险些无人生还,直接三杀。】
三杀?晋王瞪大了眼,难不成是他和九弟及太孙?这么猛的吗?驸马一事上,他可是帮了三妹说话的吧?三妹总不能疯魔了吧?
第20章 邓国公主得了mvp
还是青春版的邓国公主不由得放缓了呼吸,死死盯着天幕,三杀,怎么会是三杀?就算要出手,应该也只是针对太孙才是。邓国公主现在,不太理解未来的自己。
【东宫属官有一个叫蒯谌的,属于谋士类型,有一天,蒯谌告诉太孙,陛下已经连续召见安王世子多次了,大大的不妙啊!】
姜家众人都懵了呀,怎么又和大侄子牵扯上了,等等,不会是对大侄子动手吧?自断臂膀吗?
【太孙说:陛下病重想念儿孙,乃人之常情,只叹孤政务繁多,不能亲自侍奉陛下左右,有大哥尽孝,乃是解我烦忧,何来不妙?
蒯谌却说:殿下啊,您太有孝心了,您有兄弟之情,但是储君之争,不可感情用事啊!
太孙不解,却没有立马阻止蒯谌,只听人继续道:您虽过继到了孝昭太子一脉,但满朝皆知您是安王殿下次子,说句僭越的,自古以来的废太子,谁有安王殿下这样的底气和好日子?又是亲王又是敢直接和陛下呛声?太子无过而被废,陛下对安王殿下有愧,如今又时常召见安王世子,若陛下顾念旧情,重立太子,您和安王世子,谁才是安王的继承人呢?】
“把储君之位当成什么了?哪儿有太子废了又重立的,太孙不会就这样信了吧?”一向不着调的楚王都感觉荒唐。
姜衡心想,这算什么,还有两立两废的呢。
【听着是不是有点离谱?是不是觉得正常情况下应该把蒯谌这个人拿下?但耐不住站在太孙的角度,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这其一,原太子被废,理由本就站不住脚,十多年太子不是白当的。
其二,原太子在朝中深耕多年,太孙被立,融入朝堂,离不开元泰帝和原太子的面子。
其三,元泰帝虽然立太孙,但更多处于朝政的考虑,爷孙的感情并不浓厚,根本比不得与原太子的父子之情,以及与安王世子这个长孙的爷孙之情。
其四,一个常识,人越老,越怀念从前,尤其是病重之际。
其五,蒯谌揭露了一个事实,就算太孙正常继位,他该如何面对作为前太子的生父呢?若安王要摄政,他有绝对的自信能阻止吗?】
【太孙就问蒯谌: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蒯平胆子也大,说:安王世子侍疾,孝心可嘉,亲力亲为,若受了风寒,一病不起……
这暗示的意味可太大了,就差直接说把安王世子给咔擦了,这样无论元泰帝会不会发疯复立太子,太孙之位都不会变了。
太孙也是个果断的人,立马让人安排了,却不是单纯针对安王世子,没两天,安王世子与安王,先后感染风寒卧病床榻。】
噗通——
安王府内,姜襄双腿一软,当时就跪了下来,安王没忍住笑了出来,好哇,好哇,他在听到天幕说次子过继给大哥的时候,就想到过会不会有一天兄弟相残,但是没想到,老二胆子真大啊,竟然直接对他这个亲爹动手。
过继给三弟,让他享亲王待遇?算了吧,姜家人心眼都小得很,他没这么大的气度。
荆州府蒯家:
“蒯谌?是老三?”
“快!赶紧给老三改名,族谱上的名字也立马给改了!”
【但是我们都说了,邓国公主出手了,所以毫无意外,这事儿被得到风声的晋王给知道了,晋王也是被太孙给逼急了,生怕太孙真的上位,想也没想,立马动手调查,很顺利的就戳破了太孙谋害父兄的“真相”,并将真相放到了元泰帝面前,亏得元泰帝是装病,不然还真可能气死。】
晋王和邓国公主兄妹二人双双跪地,晋王头疼地低头瞅了眼旁边的妹妹,好妹妹哦,可把他害惨了。
邓国公主垂首,也不狡辩,敬待发落,她以后还挺厉害的。
【于是晋王兴冲冲地告诉亲爹真相,等着亲爹废了太孙,但没等到太孙如何,他先被卧病在床的元泰帝给生龙活虎地揍了一顿。
太孙晋王身边都有元泰帝的人,但元泰帝真没想过太孙能对安王府出手,这才有了太孙的得手,但当元泰帝想查,邓国公主也注定被告发。】
“娘嘞,这皇家可真凶残。”
“再如何被挑唆,对亲生父亲动手也是事实,太孙可真不孝。”
“什么太孙,现在可出现不了太孙。”
“也是,跟听评书看戏曲一样,这天幕还真有意思。”
【视频中,接连被打击的元泰帝没有再化病妆,看着却真的似乎老了几岁,下方跪着腰板笔直的邓国公主,就那样从容的,与元泰帝对视。】
“不愧是公主,当真好看,那驸马走了什么狗屎运啊!”
“可别了,这公主又是杀驸马又是杀兄弟侄儿,狠得嘞,谁敢要啊。”
旁边没有组一桌的书生听到这话,嗤笑出声,“放心,人家公主也看不上你们。”
【“时君,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姜琦,乳名时君,长寿乌龟的别称,是元泰帝对公主的祈愿。
公主看着苍老的父皇,眼神有瞬间的动容,却也只有一瞬,勾起嘴角,就像是故意和父亲对着干一样,“父皇,儿臣这不是在努力往皇家子孙上靠吗?这不是您教儿臣的吗?”
“朕没教过你对兄长,对侄儿动手!”
“父皇!”公主一字一语,同样沉声道:“您没有亲口告诉我,可您用事实教我了!”
“儿臣从前何其天真?可结果是什么?!您忘了吗?!”
“就为了一个驸马?”
“一个驸马?”公主看着元泰帝痛心疾首的面容,却是笑着落了泪,睁着眼,随手擦了脸上的泪,高傲着不肯低头:“我堂堂公主,岂会在乎区区一个驸马?”
“父皇,当初我下嫁给郭彤,是为了给太孙造势,提携郭家,是也不是?”
元泰帝无言,公主讽刺地笑了笑,“儿臣明白,所以儿臣什么也没有说,儿臣得宠多年,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应该的。”
“可是父皇,那郭家,那郭彤,一边享受着儿臣的资源与荣耀,一边给儿臣没脸,在公主府就敢勾搭宫女,儿臣说什么了?儿臣什么也没说!从未传出过不好的流言,可他呢?他不声不响,弄出个外室子,儿臣再不管他,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儿臣的命,堂而皇之收割儿臣的嫁妆了?”】
民间,不少只有一个独女的家庭,尤其是准备招赘的富人家庭,当时就变了脸色,“一个公主都这样,我们闺女怕不是得被吃绝户!”
“那找个地位低,只能仰仗我们家过活的?这个郭家不是仰仗着太孙才敢如此的吗?”
“不行,不靠谱,我就是男人,我还不知道男人是什么德性吗?不行不行,招赘一点也不靠谱,嘶……怎么办呢……”
皇宫,姜衡叹了口气,三妹前期……太听话了,孰不知,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若是早早告状,那驸马断不敢越来越放肆,但姜衡知道,这也是治标不治本,这个驸马,本就不是为了三妹而选。
【元泰帝眼皮颤了颤,“你在怪父皇?”
“曾经是怪的,可后来,儿臣想明白了,是儿臣做的不够好,要么示敌以弱把握先机,要么一绝后患,就不会出现之后的事情,父皇您既是我父亲,也是皇帝,本就不可能全然站在我这边。”公主轻声道。
“那你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公主歪了歪头,似乎觉得元泰帝这个问题有些好笑,“父皇,我比谁都了解郭彤,也比您更了解太孙,若是太孙上位,儿臣可没好日子过。”
“这两年,儿臣在公主府以史为鉴,闭门读书,这皇家啊,想让自己过得好,就不能让对手有任何爬起来的机会。父皇您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你也不该对你二哥和大侄子动手,他们可从未对不起你!”
“那您废了二哥,是二哥对不起您吗?”公主激动得立马反问,直接将元泰帝给定在了原地,脸上瞬间五彩斑斓,难看得很。
“您肯定在想,您只是废了二哥,还给了二哥亲王的待遇,您对二哥已经够好了。儿臣也在想,为了拉倒太孙,太孙的行为肯定是要被揭穿的,太孙也不敢直接下剧毒,这不,如儿臣所料,二哥与大侄子,不都还活着吗?还因此因祸得福,得了您的心疼,提前看透太孙的不孝,这是双赢啊!”
公主的声音宛如魔咒,传入元泰帝耳中,“父皇,我们合该是亲生父女,我们没有本质的区别,女儿愈发肖您,您该高兴才是。”】
一众兄弟,包括两个年长的公主,同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的两个皇子更是手拉手凑在了一起,三姐怎么感觉有点渗人啊?
就是在家的朝臣,都不禁后背一凉,随即庆幸,真好,今天是在家观看天幕,不用面对陛下的脸色,真好!
【“够了!闭嘴!朕让你闭嘴!”元泰帝气得站起身,怒指公主,“说得再多,也不过是为了掩饰你残害手足!”
“残害手足?”公主这就不认了,“儿臣可没动手,是太孙自己动的手,没人逼他!”
“若非你的人常年在他耳边念叨老二与大孙,挑拨离间,太孙如何会被人轻易挑拨?!”
“呵,他还是小孩子没有判断力吗?他是储君!儿臣的人都能挑拨得了他,等他上位,分得清是非黑白,判得了忠奸吗?”
“那你如今这样,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就满意了?”
公主沉默了一瞬,露出了一个就像曾经一样天真的笑容,“当然满意了,儿臣可以认罪受死,但绝不能卑微祈活,生不如死。”】
“这太孙和郭家这是多让公主不信任啊?”
对于民间而言,刺激,太刺激了,比话本子真实有趣多了!但民间只需要八卦就好,宫里和朝臣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陛下,时君如今还小,天幕中,只是后来移了性情,妾身恳请陛下,允时君随妾身读书,妾身会把时君教好的。”
邓国公主生母贤妃请旨,生怕天幕之后,宫人会因此怠慢了公主。
元泰帝却觉得心里压着什么,沉甸甸的,只道:“都起来吧,之后再说。”
【谁能想到,会杀出个邓国公主搅乱了局势呢?太孙虽然没有对晋王这些叔叔辈下手,但是人家直接对亲生父亲下手了啊!甚至元泰帝装病,还不到半年。】
【安王常年酗酒,此次被亲子所害,身体精神双重打击,半年后病逝,安王世子身子尚未好全,又要守孝,险些跟着安王去了,自此身体大损,膝下无子,三十岁之际,鹤仙将楚王膝下次子,过继给了安王,然虽有太医照看,最终也没活过40,在弘德十三年去世,享年三十九。】
得知死期的安王躺在躺椅上,眼睛都没睁一下。
楚王没什么可多说的,过继给二哥一脉还能继承王位,他以后的次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他们姜家过继来过继去的,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