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陛下圣德——”
如此,宫宴的氛围彻底喜庆了起来,至于细节,那是之后的事情。
懂事一点的藩国,甚至直接表示,一切,宗主国全权做主即可,他们听话!
弘德元年正月,弘德帝重启海贸,大航海时代的序章就此展开。
外藩使臣忧心忡忡的来,高高兴兴的回,除了代表草原的阿古拉。
因为大梁朝堂,直接让他带回去一句话:臣服,还是死亡。
大梁,根本就不装了!
“怎么就不装了?又不是正式场合让他传话。”
要么臣服,要么反抗,而反抗,就是草原南下侵略,中原被迫反抗。
而这一年的会试考题,治经中,都有一道题,与南北有关。
如诗经中的题目,则是《汉广》。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若是学子以《毛诗序》中的‘德广之所及也’来解题,那可就沾不到边了。”
“若是一点政治敏锐也无,文采再好,也是无用。”
在此刻,不可,绝不是“不能够”,而是“不要”。
在这里,《汉广》,不是求而不得的爱情诗,而是不许追逐南方女子的诗。
天子的本义,是让他们,从汉广的南北之分里,给出促进南北融合,放在本朝进行延伸,就是要一份促进草原与中原融合的方案。
虽然朝廷早有思路,并已经在开始执行,但,出题又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这一次的题,真要说难,其实也未必,毕竟答案已经露出了一角。
大梁朝堂对草原跃跃欲试,而草原,只剩下糟心。
短短两年多,草原各部落已经不能停止养羊了,马都受到了影响,如此情况下,又怎能胜过早有准备的大梁?
可要臣服吗?
臣服之后,他们不还是在草原吗?草原的冬天不还是不好过吗?
“他们说,若臣服,会派遣先生来草原支教,草原子民,也能参与科举。”
部落首领们愤怒的表情愤到一半,有些不上不下,十分难受,阿古拉继续道:“西域的棉绒,棉衣,优先供给寒冷的北部。”
“羊毛羊绒价格会降低,但是会继续收,也会传授我们先进的纺织工具,让羊绒能胜过棉绒,不惧严寒。”
“但一切政策要跟随朝廷,也不允许养奴隶。”
中原王朝在律法上,一直都是很重视人命的,死刑甚至是要皇帝亲自盖章通过,才能执行的。
便是官宦人家的仆人,若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被告发了,也是能被政敌拿来大做文章的。
像草原这样落后的奴隶制度,中原是不允许的。
各部落的首领们面面相觑,十分为难,除了最后一条,其他听着,真的蛮心动的。
行宫,太上皇含饴弄孙,身体看起来比年轻人还好,“哈哈,朕就说皇帝仁德嘛,看看,连草原上的奴隶,我儿见了都心疼!”
对此,姜衡表示,他只是没有忘记,并时刻警醒,不需要思维的奴隶制度,对中原先进文明体系的野蛮冲击。
当奴隶成为了百姓,当百姓读了书,被当做了人,他们就不会想要再回到奴隶,他们有了思考,才不会被轻易蒙蔽,当做枪使。
百姓,需要启智,草原的,尤为需要。
“所以今年的春闱,还是要多录取一些人。”
大梁,正处于急速发展的状态,自然需要更多的人才。
仁德的圣君对此次科举进行了扩招,天下学子欢呼雀跃。
少有人关注的角落,弘德帝令驻守北部边域的将军,举行了较为低调的阅兵演练。
“威胁!这是威胁!”
可纵然知道是威胁,他们又能如何?
如今开春之际,一旦开战,草原的损失太大了。
“元泰弘德父子,蛇鼠一窝!”
“等等,外面什么声音?”
四月,北地传来捷报:兀良哈部落首领次子巴图联合族人篡位夺权,随即递交降书,对大梁俯首称臣,恳请进京拜见皇帝陛下。
面对兀良哈首领和大王子失望和愤慨的眼神,巴图表示:“阿父,大兄,我这样,才是将部落带到强盛的正确道路,族人愿意跟着我,就是证明!”
大梁的实力分明就越来越强!连倭岛都能屠,再不俯首,难不成走倭岛的老路吗?
他是去过京城的,京城的日子,才是权贵该过的日子!
他早早表态,说不定就能是慎侯第二,看看人家的日子,多潇洒,他那个羡慕啊!
自从回部落后,他已经想念在京的日子许久了。
“比意料之中快了许多。”
这巴图,还真是个人才。
“让魏将军护送巴图一家子进京。”
“是。”
这乱的,可就不是一个兀良哈了,另外两个大的部落,还能消停得了?
看在巴图识趣没有搞小动作的份上,姜衡满足了巴图的心愿,照例给了巴图一个爵位,封为——诚侯。
这怎么不是巴图成功“南下”了呢?
至于原本的部落首领……那是谁?
而在大梁内部,在兀良哈的主动臣服后,各地开始涌现出一个声音:
圣天子的仁德,感化了草原的蛮夷,使得蛮夷真心归附……
姜衡没忍住笑了出声,笑意却不达眼底,“查清楚了吗?从哪儿兴起的?”
仁德,靠着仁德就能感化蛮夷,收复失地,这种骗人的鬼话也能兴起?
看似是赞扬圣君,吹捧皇帝,可若是长此以往的宣扬,岂非寒了浴血奋战的将士的心?岂非将文人给高高捧起?毕竟,经过圣君的实践,圣人德行就能感化蛮夷诶!
这些蛀虫,从未死心,稍不注意,便会成为他们攀附的养料。
不动声色,借力打力,明褒暗贬,暗度陈仓,他们可太熟悉了,毕竟已经运作上千年,成体系了。
绣衣卫指挥使如今已经是从春和戏社就开始跟着他的杨柳,“回陛下,江南一地,连带着江西。”
一旁的万斐不禁咬住了自己的牙槽肉,这是往他脸上打了两个巴掌,一个是舆论的兴起,一个是江西之地。
姜衡不意外地点了点头,“江南嘛,正常,江西之地,科举界的扛把子,助推一把,也正常,人之常情嘛。”
然后下一秒:“今年南京,浙江,江西的进士,都安排去支教。”
再看向万斐,“两个月后,没处理好,你也跟着去。”
万斐一颗心落了地,还好,陛下没有怀疑他,“臣叩谢陛下圣恩。”
姜衡继位后,没有直接让老臣们乞骸骨,毕竟说白了,现在天家父子一心,那朝堂的过渡,最好就慢慢来,治大国如烹小鲜,急不得,躁不得。
可现在,听到外面传的圣君的“好名声”后,姜衡没有与诸位大臣商量,直接就下了旨。
他倒是好奇,有没有人来劝他。
结果是——没有。
倒是林朗来了。
“潜之怎么来了?可是谁哄你来的?”
林朗失笑,“臣又不是小孩子。”在基层混了几年,又在京城混了几年,怎么都不至于像科举当年那样被十来岁的小孩儿轻易套话了。
林朗将与他交谈的那些大臣说的话都说给了姜衡听,这才继续道:“他们虽说各有心思,但不得不说,他们的话,并非毫无道理。”
姜衡哼哼两声,“把朝政当生意做呢。”
但,他不也默认了这一准则吗?
“那就一个省留两个人,其余的,分批次打乱外放出去支教。”
“江西的主要去东宁省,南京的与浙江的富裕,就去西域和北边为主。”
“你直接任吏部左侍郎。”跳过礼部侍郎,直接吏部侍郎,待一段时间再转礼部尚书,平调吏部尚书,升任右相,妥了,平稳升迁,资历足够,谁也挑不出来问题。
林朗对此不意外,他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了,“是。”
等太上皇听闻此事后,凝思了许久,带着些不可置信,“他就这么消停了?”转性了?居然没趁机敲一竹杠?
安王有些难以喻言看着太上皇,“我算是知道九弟的性子随了谁了。”
各地的精英啊,就因此一次的试探,直接去支教了,留在京城的仕途也几乎到头了,可谓是全军覆没,三年一次的科举呢,就这,弘德帝这一手,很心慈手软吗?
要他说,那些老臣能如此沉默,礼貌的交换条件,才是出乎了安王的意料好吧,可见老臣们对弘德帝的本性已经有了了解,知道不能硬碰硬。
“他私库这次可富了不少,江南那边连夜孝敬来的。”
太上皇啧了一声,“这当了皇帝果真不一样了,都不知道分一点给我这个当爹的。”
“他估计没剩多少,都拿来搞研究了。”
太上皇不说话了。
安王也不想说话了,一家人没一个省心的,尤其是当皇帝的两个,他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被废了,他太正常了,太正常是不适合当皇帝的……
不过真相嘛,终究能看清的是少数人。
至少对于那些外藩使臣而言,弘德帝还是很随和亲切的。
毕竟,弘德帝明令重开海贸,并朝廷表态支持海贸,这与以往的民间私人海贸,官方只寥寥几次的朝贡是完全不同的。
这代表着,他们能放开手脚的与大梁做生意了!
不说自己能享受多少,就是倒卖大梁的商品,就足够让他们发家致富了,总有太远,没法与大梁做生意的国家的。
海贸,也是要看国家实力的,有无在海上航行的实力,很重要。
大梁,名副其实的包容万方。
而这,也在悄无声息,如春风化雨般,影响着大梁各地百姓的精神风貌。
第59章 第十二期视频
七月,在翰林院实习了三个月的,出身南京,浙江,江西三地的进士,统一授六品试讲,前往西域,蒙北,东宁任教。
八月,北蒙的其他两个部落,看着归附中原的兀良哈,如今的蒙北,又是被中原给粮给衣,又是废除奴隶制度,教他们耕作与先进技术,如今,竟真的派遣官员来教学了……
部落首领知道,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了。
西域的归附,百姓的待遇,本就已经让奴隶们有所躁动,如今再来一个蒙北……
“还有互市,过得下去!”
“只要过得下去,他们不敢造反!”
可人呐,最怕的就是对比。
哪怕是奴隶,只要还是人,驯服得再深,也不是机器。
几年的对比,奴隶也有冷暖,也有情绪。
弘德元年冬,北蒙奴隶在某壮士的振臂一呼中,奋起反抗,打倒了邪恶的部落首领与贵族,他们摆脱了奴隶的身份,他们得到了大梁的户籍,他们,真正成了一个人。
弘德二年初,蒙古部落民心归附,中洲的基本盘,就此一统。
慎侯与诚侯无须多言,都在酒里,他们可太有大智慧了。
当然,诚侯机智的没有点出慎侯是被俘虏的,纯粹靠有个好女儿。
弘德二年春,万物竞发,一片生机盎然,沉寂许多的天幕,终于再次发生了声响。
“天幕?”
“还以为陛下登基后,天幕就完成预言不出来了呢。”
“也不知道这次,天幕会说什么。”
“之前有次说天花,一直没说,会是这次吗?”
大梁原本的百姓知晓这一点,东宁与蒙古的百姓却还不知这一点。
东宁省的百姓一个个只是单纯的兴奋,“这天幕再不出现,我还以为之前是自己作的梦的。”
但蒙古的百姓就不一样了。
他们比第一次见到天幕的东宁省百姓更为虔诚与惶恐。
“是神明!”
“是长生天!”
“是老天引导——”
“神啊,请您降下指引,信徒什么都愿意奉上——”
而当地的官员和将领就很头疼了。
“当初西域那边的百姓,就被训导得十分疯狂,又怕又疯狂,如今蒙古不会也这样吧?”
“不是已经提前给他们提示了吗?怎么还有当成天罚的?”
“别自杀啊啊啊啊!”
“住手!住手啊!”
“天幕……哎呀,该怎么说!”
“这是天赐福源!只要安静倾听,有缘者,自然能听见上天降下神谕!不可对神明无礼!让神明见到血污!”
随着这一声扩散开来,不少激动的蒙古百姓逐渐安静了下来,虔诚地望着天幕,渴盼着自己会是那个有缘人。
也是在百姓安静下来后不久,天幕连接完毕。
【好久不见啊宝子们,阿婆主捡垃圾回来了,嘿嘿。】
蒙古百姓齐齐呆滞:啊?
神明……也要捡垃圾吗?这么……跌份吗?
诚侯同样发出一声干瘪的“啊”:他汉语……退步了吗?
“是通假字?还是多意词?”
大梁上下,无论是君主朝臣还是百姓,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丢了脸的感觉。
“诸君,这只是一个夸张的形容。”
同乡,能不能有点形象包袱!你丢的是你的脸吗?你丢的是我的脸啊!
你这期最好真的说点有用的!
【这期,我们来讲讲,弘德朝在医学方面的进步。】
医学方面!!!
“天花?!”
“我记得之前,天幕透露天花是在医学一期中讲的吧?”
“对,对对对!”
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只要天幕透露方向,他们就能大胆的去尝试了。
在天花上,他们更相信天幕,而不敢让陛下贸然猜测,因为赌不起。
【医生,在今天,是救死扶伤的自带光环的神圣职业,但是在古代,医生的地位却较为低下,大概在什么地位呢?巫医乐师百工,是能拿来一起比较的,可想而知了。】
天幕下,不少大夫默默叹气,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雨过天晴的欣喜,他们知道,他们的转折,已经到来了。
民间的百姓就不理解了:
“医生,是大夫吧?怎么还有人能看不起大夫的?”
大夫可是能救命的,看不起大夫算怎么回事儿?
太医院的太医们差点喜极而泣,可不是嘛,能考进太医院的太医,医术能差到哪儿去?读的书能少到哪儿去?
但是看看太医院的官制等级就清醒了,太医院院使才正五品,只一个人;院判正六品,两人;御医有十个名额,正八品,其他的,不入品。
也就是说,太医的官途最高,也就是正五品了,要知道这可是京城的官职!
【鹤仙先是对太医院的招考进行了改革。】
百官竟无一人表示惊奇。
“陛下能改革科举,不改太医院才不正常。”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就是哪哪儿都看不太顺眼的样子。
总想到处都戳一下。
【太医院原有的选拔途径,分为征召,举荐,和最大众的考试制度。】
【所谓征召,便是下面的地方官员有直接推举名医的资格,这些名医没太大问题,就能直接入宫。】
【举荐和这个类似,但是只是民间的医师可以获得举荐资格而已。
鹤仙在此基础上,对两者进行了修改,保留举荐名额,但无论谁推荐的,一应还是要经过考试才能进入太医院。这就涉及到了考试制度的改良。】
各地的医师都紧张了起来,但他们心里清楚,肯定更严格了,只有更严格的要求,才能筛选更顶尖的人才。
【鹤仙没有一来就进行大改,而是在民间增印了一些医学著作,让民间的医师有足够的时间去购买,学习,并且教导弟子。】
“大善!”
“陛下大德,陛下仁慈啊!”
“功德,大大的功德!”
如此,民间能多一些医术更加完善的医师,哪怕不能考入太医院,对于民间而言,也能救治更多的病人,这不是功德是什么?
【原本的考核制度是每年四季考试,这很正常,中医本就讲究时令,人与自然相和。
后续的诊断,论方等实际运用的考核,鹤仙同样予以保留。
而后是三年大考决定留用,这也理解,理论实践结合,长期实习观察,鹤仙也是留用了的。】
【但在考核教材上,就有不同了。原有的教材主要以《素问》《难经》等为主。
鹤仙重新制定考核书目:《黄帝内经》、《难经》、《金匮要略》、《伤寒论》、《神农本草经》、《千金翼方》,这些,均要熟记并予以运用。】
天下的大部分医师不仅没有感到压力,反而激动了起来。
“师父,难经很难吗?”
“蠢蛋!《难经》又称为《黄帝八十一难经》,是对《内经》的补充与发展,据说张公的平脉辨证,都少不了难经奠定基础,不读内经与难经,只能算是庸医!”
“但是别看说是这样说,可医学传家,这些典籍,终究算不得寻常,如今,这些全是经典,陛下却将其放出……这等机会,哪一个医者能拒绝?”
【然后,熟悉的画风又来了,没错,医家也多了圣人了。】
丁俊默默叹气,他的两个小伙伴,一个兵家一个儒家,全都有圣人,法家也有圣人,现在医家也要有圣人了,他还是平平无奇的世家,哎,祖宗不顶用啊……
“医家有圣人,此为应当。”
面对医家出了圣人,百家弟子表现得十分淡定,半点没有其他学说出圣人时候的酸涩。
医者济世救民,应当的。
“应当是张仲景,张公吧?”
“应该是,考核书目中,张公的著作就占了两本。”
【在启朝,张仲景在医学界的名声就已经很高了,伴随着印刷术的推广,《伤寒论》的校订发行,张公就隐隐有医中亚圣的倾向。
张仲景在《伤寒杂病论》中的六经辨证,更是确立了中医“辨证论治”的临床框架,首创的260余首经方,更被誉为“医方之祖”。
至弘德朝,在法家和兵家都多了圣人之后,鹤仙熟练的,将张仲景,也给官方定调为了医圣。】
经业书院的医学院中,老先生们喜极而泣,“快快快!快打申请,我们医学院也该有个圣人雕像和祭祀的地方!”
多个圣人,底气总是不一样的。
“乖乖嘞,这现在多少个圣人了?”
“儒家有两位,法家一位,兵家一位,现在医家也多了一位。”
蒙古的百姓你看我,我看你,一起嘀咕了起来:
“圣人,是神人吗?”
“圣人据说是最厉害的。”
“最厉害的巫医吗?”
“肯定的,中原果真不同凡响,圣人的本领也能传授给普通巫医。”
“我们现在也是汉人了吧?是不是也能学?朝廷分派来的医师就很厉害。”
“不知道啊。”
“你汉语过关了吗?”
“天幕果真神奇,听天幕我汉语肯定满分。”
【这是针对考核的改革,进入顶尖医学机构太医院后,真正的变化,来了。】
太医院的太医们听得最为专注,他们一开始以为最主要的只有天花呢,但现看来,哪儿哪儿都很重要,都不能开小差。
“自从医学院那群人率先研究出酒精大蒜素后,陛下越发重视医学院了。”
“是啊,所以,这也是我们的机会。”
他们必须做出改变了。
就让他们看看,天幕中,太医院是怎么变化的吧,抄一抄,不要紧,陛下肯定不会阻止他们奋进的。
不过,所有人心知肚明,他们之后,会越来越忙了。
这已经是整个朝堂经过数年验证过的了。
【太医院里的太医,无一不是国家的尖端医学人才,但他们是专为君主,为皇家人服务的,连公卿们,能请太医,也得看面子。】
医学院的老先生们冷哼的冷哼,甩手的甩手,“医术都废了。”
“小陈虽然才四十多,可老头子我敢断言,小陈的医术比太医院九成的太医都高!”
陈奇不善言辞,内敛不语,老先生们就没什么顾忌了,想到什么说什么,“这太医院还看脸,这是选医师还是选妃呢?”
“不过看脸也好,小陈的医术在宫里才是浪费了。”
“不错,是这个道理!”
中医十分看天分和悟性,很多名医都是半路突然感兴趣出家的,但他们偏偏功成名就了,可同时,中医也看阅历,看年龄,年龄越大,积累的经验越多。
所以,陈奇面对老前辈们,哪怕自己也四十多了,也只能当个小辈。
但不得不说,这些日子,跟着这些老前辈们,他的医术,的确增进了许多。
【鹤仙改制时就曾发出疑问:读书还讲究一个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结果医学这种十分需要临床经验的学科,太医一个个在太医院里只等着给贵人看病,这医术别说进步了,还能保持原有的水平吗?】
医学院的老先生们不加掩饰笑了出来。
太医院的太医们低声叹气,有些烦闷没有清闲日子了,有些则纯粹跟着天幕思路走:他们不也没办法嘛。不是每个太医,都没有梦想的。
【于是鹤仙表示:改!大改!】
【太医院自然还在,但是太医院不单只对皇宫贵人负责,皇宫里的宫人觉得身体不适,也可以去太医院看病就诊,太医院不得拒诊,收取的费用为太医院收益,而非个人收益,收费标准根据每年民间的就诊价格,进行上下调整。】
“陛下……”
“陛下从小就对我们宫人和善,这是陛下能做出来的善举……”
“满宫里,也就陛下把我们这群没根儿的当人看了……”
【在朝的官员,同样能在太医院进行就诊,不仅如此,每月,太医院有品级的太医,都有一天的义诊日,随机抽取一个医馆临时坐诊,给京中百姓就诊。
且无论是给贵人,宫人,官人,还是百姓的就诊记录,都需要留档。】
“我的娘嘞,这是让太医给我们小老百姓看病?”
“这岂止是看病呐,还有就诊留档,太医根本不敢糊弄好吧。”
“而且这义诊,也不会给普通医馆医师们造成压力。”
“圣君果然是圣君!”
百姓们再次高呼了起来,京城外的百姓就酸了:
“这京城就是好,病了运气好还能碰到太医。”
百官对此也有感动,但是并不太多,百姓看病贵,看病难,但是对于官员而言,就算请不了太医,请个好医师还是能够的。
但陛下此举,也确确实实是为官员谋了福利,陛下虽然精力充沛了些,但也不是不为官员着想的,之前不还让太医院,给他们特意研发了护养头发的沐膏吗?多贴心呐……
【当然,太医院进行了扩编,压力也更大了。】
官员们感动的心瞬间一个刹车停下,他们之所以需要护养头发的沐膏,罪魁祸首,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