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天幕内外所有人脸色骤变。
【“何辜?好一个百姓何辜!倭国的百姓无辜,我大梁的百姓就不无辜?他倭国沾了我中华多少百姓的鲜血?谁人无辜?你告诉朕,倭国无辜的百姓,还有活着的吗?啊?!早死了!”
帝王一改之前的假面,杀气四溢,“好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原来是为他国之民做主!来人,给朕剥去他的官帽,脱下他的官服,贬为庶人,五代以内不许入仕!”
群臣跪地,请陛下息怒。
“息怒?”帝王重新坐回龙椅,脸上已经恢复了似笑非笑的冷静,“朕没什么可怒的,你们什么样子,朕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将今天朝堂诸位大臣的对话,都传给各地的百姓听听,尤其是沿海的百姓,这名声不名声的,你们说了不算,百姓说了才算。”
在一众大臣的惊愕中,帝王慢悠悠拨弄着腰间的私印,“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若屠杀倭国有罪,朕这个天子,一人担着。”
“许将军攻克倭国,为我中华累世之仇复仇有功,加封——武定侯,回京后受封。”
“诸位卿家,可还有谏言?”
群臣未有谏言,只道:“陛下圣明。”】
天幕的历史影响画面结束,天幕下,却彻底沸腾了起来。
第10章 武定侯(完)
【天幕的背景就此固定,虚化的背景左右分明,一明一暗,明的是百姓的欢腾大梁的繁盛,暗的是倭岛的昏暗与寂灭,年轻的将军站在昏暗交叠的中轴线上,矗立的宝剑鲜血犹腥……】
“这就是……武定侯?”
“不愧是灭国将领,看着就凶残!”
“我不好奇武定侯,一个小岛上的人,还能多过武安君坑的人数不成?我只好奇,真有皇帝不让武将背锅担责的吗?”
“反正史书上不是这样写的。”
“不怪武定侯把天子比作太阳,这谁忍得住不追随啊……”
姜衡呼吸都重了几分,“父皇,我要他!”姓名+脸,还能找不出不成?
鸿威镖局:
“这脸,就是少当家吧?”
许当家和少当家许本本人同样震惊,若说之前还能想着同名同姓……
武定侯竟真是我自己?
【灭倭一战,是分析弘德一朝不可避免的一战,也是鹤仙唯一下令屠国的一战,但绝对不是鹤仙为了所谓给左相一系下马威而轻易下令屠杀的一战,灭倭,是纯粹的深思熟虑后的利益使然。】
【经此一战,鹤仙有了一支完全忠诚于自己的,战功显赫的军队,君权即军权,再没人能阻挡鹤仙的步伐。
同时,早朝的对峙,君主亲自为将军作保,替将军担责,没有武将能拒绝这样的君王,哪怕不是武将,也无法拒绝这样一个能稳定后方的君主,此为收心。】
【其次,“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是公羊学说的内容,鹤仙当众以此为由质问丞相,也预示着当朝风向的转变,儒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有心的,便该主动为君主分忧,以谋君主开拓之心了。朝堂的风向,定了。
不仅如此,周边的小国,有倭国的后果在这儿,杀鸡儆猴,既能起到威慑作用,也能在大胜周边小国而不屠戮,反施以仁德后,彰显大国容量,更快臣服。】
合着……圣天子的仁德,是这样来的?
小国:我们虽然灭国了,但人还好好的啊!你看看那个倭国,嗨呀!臣服好,中原王朝心里有我们的!
倭国:*****
【最后,灭倭,巨大的银山自然归属大梁,在银山的基础之上,圣明的陛下足以提早大施拳脚,兴国水利等基建也早早有了保底,更是在之后一步步为确定以中原王朝白银本位的全球贸易体系,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等等?君臣同时恶狼环顾,盯紧天幕:
“银山?”
“没错,银山!你看天幕上的图!真的!”
“陛下!臣请发兵倭国!”
白银,能滋生梁军!
【我们不得不怀疑,鹤仙是否早就知晓倭国之上有银山,不然何至于拿倭国开炮?明明李国更近,也更方便,需要花的军费也更少,不至于和郑尚书这个貔貅死磕那么久,甚至下令屠国后,偏生留了几万人做苦力挖山做工搞基建,真真是用人用到了极致。】
【结合鹤仙早年就遣人四处游历勘测地形的经历,这一可能性甚至很大,虽然鹤仙日记中也没写,但,很合理。】
【不过不管为何,弘德一朝,除了倭国外,鹤仙对周边小国,也的确至始至终,都存以包容,教化的心态,甚至专门设立官职,派遣先生前往草原区域施以王化……】
原来宁王殿下的圣天子之名,不是刷出来的,竟然是真的做到了教化万民啊,还专门为此设置官职。
对此,他们很理解,若是不设立官职,跑到草原去任教,再有理想也支撑不住,这官职俸禄肯定不能低,不过跟他们这些老家伙没关系,他们身体受不住,但这是个好政策,殿下仁德啊!
至于倭国,那能一样吗?谁让倭国不老实?牺牲一个倭国,幸福全天下,便宜倭国了。只是殿下到底文学功底差了些,弘德一朝的小年轻也是,檄文都不知道帮君主写好,没用的东西……
【回京后的武定侯,已然完成蜕变,真正成了鹤仙手中锋利无比的利剑。鹤仙让武定侯回乡祭祖,衣锦还乡,此后长居皇城武定侯府。
五十岁以后,鹤仙几乎没有再让武定侯上战场,却没有阻止武定侯的子孙上战场,且给武定侯派遣了专属太医调养身体,直到鹤仙都驾崩了,武定侯都还好好的,四世同堂,享年九十有五,宪宗追封其为韩王,以王礼下葬,陪葬太宗帝陵。】
“封王……”
“帝陵……”
“九十五……”
“不就是运气好吗……小小倭国……”
姜衡并未多加关注发疯的武将们,长长呼出口气,心情甚是愉悦,灭国屠岛这种事儿,他干不出来,但若是倭国,他就很担心还留有祸患了,这武定侯都讲完了,也没提后患,他放心了!王位,就凭他敢跟着自己疯,武定侯值得!
唯有元泰帝,察觉到旁边姜衡的一系列转变,有些担忧了起来,小九虽然自小调皮,但却是儿女中,最为心善体贴宫人的,屠岛这样的作为,太不像他的作风了。
还有天幕中的小九,分明应该算是政治演戏,可那杀气和演技,不像是演的,小九的演技,短短几年能提升那么大吗?就是为了白银,屠岛也说不过去啊,想不通,真想不通,不应该啊!
天幕却在此时卡了进度条,第一节武定侯篇完结了,在下一节广宁侯篇停住了,君臣都明白,得明天了,这天幕一天不会播太久。
先是一个武定侯,这又来一个广宁侯,哪儿来的那么多新侯?而且天幕这一期开头,说的是黄河水患后续的用人吧,连锁反应这么大的?
“广宁侯,宁王殿下自己就是宁王,这广宁侯是谁?封号竟包含了宁?”
群臣议论纷纷,这一个武定侯就屠岛灭国了,这又来个同样没印象的广宁侯,让他们心里难安啊,总感觉,不太妙的样子。
姜衡倒是心宽,反正都是自己的卡,怕啥,越是新卡他越喜欢。
“爹,武定侯,方舒安。”姜衡跟在元泰帝身后,再次明示。
“绣衣卫不是傻的,找到了就给你带来,至于那方舒安,是个秀才,肯定也好找,你是先见他,还是扔给林朗?”
“先见见吧,潜之还不是知府呢。”
“这林朗你打算如何?竟让他当二十多年丞相,真是有你的。”哪儿有这么胡来的。
姜衡眉梢一挑,自信道:“我打算让他回京任京兆府尹,父皇放心,潜之不是豺狼,只是狐狸罢了。”
狐狸需要依附,他需要有人占着左相的位置,想他所想,忧他所忧,这样的人,才能是他长久的丞相。
元泰帝侧身,看了眼活力四射的,状若天真的儿子,失笑,默认了对林朗的安排,“你这掌控欲,比朕还强,也就那些后人眼瞎。”还给你取一个鹤仙的外号,仙儿个屁,他自己的儿子,他还能不知道?修道也改不了本性。
翌日,四位新人将《谢瑶环》交给姜衡过稿,他们已经被打回好几次了,长时间的加班,四人多多少少有些黑眼圈,头发都干枯了不少,四人之前万不曾想到,一个戏曲剧本,比写文章还麻烦。
姜衡依旧是笑着收下了稿子,见他们四人愈发默契,脸上笑意愈发真挚,在四人七上八下的期待中,终于给出了他们想要的答案,“不错,可以给戏班子排演了,辛苦诸位了。”
四人险些喜极而泣,却是展秀出面率先道:“为殿下分忧,能让殿下满意,我等便不胜荣幸!”
四人中,展秀年龄,背景,职位都不是最高,但半个月的磨合下来,却是隐隐以展秀为首,就连陆永,吴桐二人,也不曾有异,协调组织能力,可见一斑。
姜衡扮演着一个体贴的上司,“话不能这么说,有功劳便赏,有过便罚,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断没有让你们白干活儿的道理,该给的我不会少给,只有一样,需给你们说一声。”
四人对视一眼,面向姜衡,拱手谢恩,听姜衡继续道:“过两天会开詹事府。”
四人中,两个在翰林院实习,消息还算灵通,两个家里有人,同样消息灵通,詹事府要开他们早就知道,但本人当着他们面说,就意味着……殿下有意提拔他们进入詹事府!
姜衡一看他们尚且还稚嫩直白的眼神,就知道妥了,“若是你们没有意见,那我便直接安排了,只是你们到底年轻,官职不会太高。”
这是官职高不高的问题吗?他们两个是庶吉士,根本不能算官,只是实习生,一进入詹事府就有官职,还是稳定上位的预备太子,这不比在翰林院熬快速?
监生的两位更不用说了,还是学生呢,要是进了詹事府,嘿,他们老爹都得给他们几分面子。
还说什么?当下立马谢恩发表忠心感言,把事儿敲定了才是真的!
确认将四个活力牛马收入囊中后,姜衡又问道:“这些日子,外面可有什么热闹的?”
这些日子,皇城可太热闹了,各地的人才全往皇城涌入,文学辩论更是随处可见,不知道的还以为名家重新出头了,但赢麻了的,还属客栈和包租婆。
一处租赁的小院中:
“杨兄,今天外面倒是冷清了不少,竟只有三处辩论的地儿,这屠岛,到底是影响不小。”
被叫杨兄的文人目光落在了来人有些凌乱的袖子上,“你又去抓猫了?”
“什么抓猫,我是想给他们一个家,结果一个个,根本不领情,你呢,你怎么想的。”
“自然是等了。”
“等?”
“嗯,等,等朝廷,等宫中的动作。”
第11章 广宁侯(1)
【与武定侯的训狼式收服不同,广宁侯,是鹤仙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培养的政治继承人。】
此话一出,能进钦明殿的所有官员同时意识到了重点,政治继承人?广宁侯?不是亲子的政治继承人,还是皇帝养的,这是要干什么?太子又被置于何地?
【广宁侯:冤种钦差程启之孙,鉴正堂六边形优秀学员,鹤仙嫡传弟子,弘德一朝非军功封侯第一人,弘德后期实权左相,常务副皇帝,程阳程扶光。】
一大串的名头听得民间一愣一愣的,满朝文武却是头都要大了,没看到陛下气压都低了吗?
非军功封侯,殿下大德!
但是天幕都调侃常务副皇帝了,殿下诶,我们文臣很高兴您能这样放权,但是现在还不是您掌权啊!哎呀,这茶杯可真陶瓷。
而程启,如今的户部右侍郎,差一点没崩住失了态,程阳?他有这个孙子吗?他一子两女一孙儿三孙女,哪儿来的程阳这个人?是改名了,还是那逆子养了外室连儿子都不敢带回家?
【元泰廿一年,钦差程启因不愿同流合污,死于山东官僚集团手中,但钦差被杀,是否真的是流民山匪所杀,朝廷还要继续调查。
然程启贪污激怒流民的名声已经传遍,民心不稳,元泰帝只得下令,除去外嫁女,将程家暂且下狱,等待调查结果。原本程家应该能等来清白,但,程家人在狱中死了,死于中毒。
最后这罪名是落在了齐王头上,不过有人怀疑其余皇子也添了一把火,不然怎么元泰帝一顺手全给拍了一巴掌呢?只是真相如何,谁也说不清。】
【梁史记载,程阳,原名刘允,程启长女程嫣第二子,程启外孙,鸿胪寺寺丞刘秉第三子,时年七岁,因程家已无男丁,过继于程启独子程勤膝下,改名程阳。】
他竟连累了满门吗……程启骤然得知真相,心脏忽然空落落的。早已做他人妇,再有两年就能抱孙子的程嫣在家,看着被娇生惯养的小儿子,眼眶忽然就红了,“我儿定然吃了很多苦,允儿莫要怪娘亲。”
天子学生,天子的要求,哪儿有好达到的?且古往今来的权臣,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她明明只想让幼子无忧一生的……
刘允本能地拍着程嫣的背,“不怪,儿不怪,儿愿意为娘分忧,娘也不会不要儿子。”他虽小,但也明白家族传承,明白什么是过继,什么是继承宗祧,他相信,哪怕他名义上不是娘的儿子,娘也不会不管他,广宁侯诶,以后的他真厉害!
【待真相大白,元泰帝追封程启太子太傅,谥号文忠,程阳这个程家唯一男嗣,主持程家的丧礼,宁王亲赴现场,见程阳小小年纪,不卑不亢,待人接物有条不紊,见猎心喜,遂面君,收程阳为伴读。嗯,梁史是如此记载的。】
姜衡本能觉得不妙,什么叫梁史是如此记载的,还有什么内情不是?
其余官员则心想,伴读?宁王还需要伴读?宁王都出宫开府了,更别说伴读才七岁,这合理吗?
【元泰廿一年十月初五,阴】
【丧礼上人还真多,真心的却没几个,那姓杭的好像是程侍郎学生来着?端得一副好模样与来往诸卿交谈得厉害,浑似主人模样,也不见得关照下程侍郎的小孙儿,可怜见的。】
杭姓学生?
程启眼神一凛,好啊,他的好学生啊!程阳再是过继,那也是他血缘上的外孙,虽说官场上师徒关系甚至大于亲子关系,可那也要看情况!他程家都只剩下一个男丁了,怎么,你个学生想继承我的政治遗产,连我孙儿都不多加照看下?
【与这人谈了谈,毕竟程家为国捐躯还受了委屈,继承人还小没长大,皇家就算施恩,也得有人照顾小孩儿,师生关系毕竟亲密,没准人家私底下关系好呢。
结果这人除了嘴巴甜一点,没什么突出的能力,眼力也不怎么好,我都暗示那小孩儿看着挺小了,还在那儿说过继来的,没事吧你?程侍郎有点眼瞎啊,收了个什么学生?我得跟父皇说一声,施恩在这种人身上,未免太憋屈了。】
天幕下,一众老狐狸也不禁表示无语,这人,有点蠢啊,装都不会装。
【父皇说让程阳给小十二做伴读。】
老狐狸们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十二殿下明年也就是八岁,和程阳年岁相近,外家也强势,等程阳长大了,有这交情在,仕途不会太差。
【这不是委屈人吗?】
啊?饶是程启程侍郎都不禁疑惑出声,这怎么委屈人了?
【人家爷爷刚正不阿,为国捐躯,你让人家家里独苗进宫当伴读,我说老爹,你是真不知道伴读就是背锅挨打的啊,我看那小孩儿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哪里是能给小十二这个小魔王当伴读的?还不如给我养呢。】
卫国公府,李延爻,张定宽,唐季山三人碰了一杯酒,唐老三道:“宁王殿下虽然看起来不着调,养孩子倒是真有一手,至少明面上鲁王殿下看起来可乖了。”
钦明殿外,元泰帝奇怪地瞅了眼姜衡,养娃儿养上瘾了?那上次说给你选王妃,你推什么?
【小孩子好啊,小孩子一张白纸,想怎么教就怎么教,还不同于十弟,十弟上面还有老师和父皇,不能乱教,这小程阳就不同了,自己能一手全包,且还是程侍郎这等一心为公的忠臣之后,便是以后我输了,这孩子也能做未来君主塑造形象的纯臣,保程家名声不堕,要是再教点(一串墨迹看不清)】
面对元泰帝探究的视线,姜衡不动如山,这天幕可真好看啊。
【从这里就能看出,鹤仙一开始,看中的就是孩子小,大人教什么学什么,能培养成自己绝对的心腹。】
【父皇觉得我不安好心,虽然我确实良心有点痛,但那又怎么了,六七岁的小屁孩儿,人嫌狗厌的年纪,那小子却乖乖软软的,谁看见不喜欢?问什么就答什么,脑子也灵光,还想着仗剑天涯,可见不是逆来顺受的,有自己的主见,多乖啊,顺产哪儿有顺手快?是他自己要跟我回家的!】
鸿胪寺寺丞刘秉顿时红了眼眶,是啊,他小儿子多乖啊!宁王殿下也太强盗了,哪儿有这样抢儿子的!真是……好眼光啊!想他刘秉,竟也有父凭子贵的一天!
天幕的声音再度响起:
【天时地利人和,鹤仙一眼在人群中,找到了他最得意的弟子,他政治理念的继承者,也是既霍光之后,又一废立帝王的权相。要不说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呢,有为之君的识人眼光就是强,在娃七岁的时候就能看出娃有主见,可不是吗,直接废立皇帝,可太有主见了。】
废立什么东西?废立皇帝?
一向沉稳的元泰帝瞬间红温了起来,可不是有主见,这可太有主见了!乱臣贼子!乱臣贼子的师父也不是个好的!
大梁才多少年啊,就出能权比霍光的大司马了不成?
“你学武帝求仙问道发猪瘟让幼子继位了?!”能做圣天子的儿子沉迷求道,本就让元泰帝如鲠在喉,如今再被霍光第二刺激,没立马掏出腰带揍人,已经可见元泰帝的心理素质有多强了,毕竟儿子大了,未来还会是皇帝,得留点面子,稳住,稳住!
但偏偏儿子是个不省心的。
“不可能!”姜衡对自己很自信,“我是要以纯阳之体修仙的,怎么可能有儿子让幼子继位!”
要是有儿子了,岂不是有私心了,不想回家了怎么办?说修仙他是认真的,因为他真的转世穿越了啊!可惜,没人能理解他。
哐当——
噼啪——
群臣和诸王不敢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元泰帝更是被连续刺激得两眼发蒙,手抖道:“你,你说什么体?”也不等姜衡回答,抄起大珰的拂尘,气沉丹田,充分展示了一个开国皇帝的身体素质,“老子让你纯阳之体!让你修仙!老子不打死你!”
留面子?逆子不打不行!
小杖则受,大杖则走,姜衡跳起就跑,“十弟护我!”
“孽障!给老子站住!”
“陛下!您息怒啊!”
“陛下,宁王殿下禁不住打啊!”
反应过来的诸王更是赶紧阻止元泰帝,“父皇!九哥体弱,打不得啊!”
“是啊,父皇,九弟向来听话,这大庭广众之下,给九弟留点面子,天幕还要听呢。”
谁说九弟不懂事了,九弟可太懂事了!太宗之位他们争不了,下下任继承人还不能争一争吗?他们今晚回家就努力生孩子,保准给九弟生一个聪明的继承人!
钦明殿乱成了一锅粥,刘秉从兴高采烈到心惊胆战,只需要天幕一句话,而刘府,程嫣抱着乖巧的小儿子,一脸不可置信,她儿子,废立皇帝?胆子这么大?
小刘允挠了挠头,“儿子不知道呀~”
民间更是听取哇声一片,“废立皇帝,这是要造反吗?”
“要有理由吧?”
“不清楚,看天幕怎么说?”
【所以,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呢?】
第12章 广宁侯(2)
【首先,是小程阳的定位,他是一张白纸,又有忠臣之后的buff,黄河一案让程家天然与宁王不可完全分割。于是,鹤仙一不做二不休,在确认小程阳的资质后,是将他当做政治理念的继承人的,其他的可以说一句天子门生,程阳不同,他是天子之徒。】
【最重要的是,天地君亲师,程阳七岁就跟在鹤仙身边接受教导。
而众所周知,鹤仙之所以外号鹤仙,是因为他真的修仙,秦皇汉武修仙是求仙访道问丹药,鹤仙是自己琢磨自己修,更是为此一直保持元阳,面对后继无人直言宗室不缺子嗣,历朝历代皇帝谁看了不说一句修仙修疯了。
相较于后来的太子,程阳可以说才是鹤仙实际的继承人,君亲师三大关系,他们两人全占了,不然你们当程太子的称呼怎么来的?】
“陛下!陛下!”
“太医!”
宁王殿下不是开玩笑的,而是来真的,真的要修仙啊!殿下糊涂啊!您是真的有皇位要继承啊!过继的能一样吗?
你看看,问题来了吧?要是亲生的,那程太子,啊不是,那广宁侯怎么敢啊,朝臣也不可能干看着啊!
【在这样的亲近关系下,程阳也并未辜负鹤仙的信任。除前五年在宁王府深耕,以及鹤仙登基这段时间在京,元泰廿七年至弘德三年,程阳一直在外沿着黄河河道游历。直至弘德四年,丞相汪洪一系倒台,林朗升任左丞相,程阳开启了治水之路。】
【弘德四年到弘德三十四年,三十年间,程阳一直在外专注于黄河水患,筑堤束水,疏浚河道,后二十年,更是深耕河套区域,引黄灌溉,铺设灌溉网络,使得河套平原,一步步成为塞上江南,这是程阳二十年来,打下的深厚基础。】
元泰帝坐在龙椅上,调整着呼吸,姜衡跪在他身前,听到广宁侯的功绩,彻底松了口气,小心的抬了抬眼,爹啊,你看,我没乱来,人家真有本事!
宁王无嗣的惊雷已经不足让群臣惊慌,治水的能臣,塞上江南背后带来的利益,足以让君臣侧目。
【弘德廿七年,鹤仙曾写信让程阳回京,这一年,距林相退休只有一年,一旦程阳回京,毫无疑问,程阳会是下一个左相,程阳拒绝了,君主并未不满。
次年,林朗乞骸骨,加封太子太师,却并未返乡,而是在京与鹤仙论道,是为晚年道友,同年,以多年治水之功,河套之德,封程阳为广宁侯,可不降爵袭五代。】
【弘德三十四年,广宁侯归京,任右相,次年,升左相,除军政要务,皆左相定之。如果说林相执政是小心谨慎,对君主百依百顺,那广宁侯这位丞相,便是大包大揽,先斩后奏。
被丞相专权迫害过的鹤仙是什么反应呢?特意在宫中给广宁侯留了宫殿,方便广宁侯加班,一直到新帝登基,广宁侯才搬出皇宫,嗯……怎么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忘本呢?质疑太祖,理解太祖,成为太祖,超越太祖,一代更比一代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