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展小心翼翼地看他的脸色,“你怪我吗?”
古时月不解,“怪你干什么?”
“我做那些事之前,没跟你商量。”
“你不是说了吗,他们做的那些事都怪不了别人。”
但乔展做的很显然不止这些,虽然借了杨修俞的手,但他手里也并不干净。
古时月低头,还在搓着手腕。刚才朝那人泼酒的时候力气大了,自己手上也溅到几滴,现在总觉得手上黏糊糊的。
“你是找了他老婆吗?”古时月低着头,不经意地问起来。
乔展抽了车里的湿纸巾给他擦手,并不细说,“她本来也要离婚,有些事找她还能快一点。”
“嗯。”古时月沉默片刻,最后提醒他:“你也不要太过分,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他那么混蛋,又沾上了赌,谁知道会不会发疯。为这种人不值当。”
乔展点头,跟他保证会注意。
只是有些事情,在乔展看来他已经算是高抬贵手,可在那些贪婪不足的人眼里仍旧是在赶尽杀绝。
年前过于郭梓异的最后一条新闻是他因欠下巨额赌债而被债主抄家,失去所有依靠的他似乎人间蒸发,一时间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直到过完年开工的第一天,古时月被形容狼狈的郭梓异堵在了地下停车场。
【作者有话要说】
乔总发疯倒计时
第38章 绑架
年后开工第一天两个人都忙得很, 乔展从早上进公司就被钉在了会议室,一个接一个开了整整一天的会。
古时月加了会儿班,结束的时候给乔展发了消息, 乔展过了会才回复,说还有个会没开完,今晚要回去晚一点, 让他先自己回去。
古时月走出电梯, 在地下停车场昏暗的视线里回复乔展的信息。
车子停的离电梯口比较远, 古时月走过一个区的时候才发现今天有些不对劲。
头顶的一串灯光有些过于暗了, 似乎是灯泡坏了,越往车位的方向走就越黑。
等终于看到车的时候,古时月竟然莫名松了口气。
他按开车锁, 车尾灯闪烁了两下, 短暂的光亮里,古时月看到在他车的后方站着的人。
“谁在那里!”
古时月声音凌厉,在空荡的地下停车场还有了轻微的回声。
车后的人影朝他挪了一步,古时月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是郭梓异。
这人自打上次被他在晚宴上泼了一杯酒后就没再露过面, 他爸年前就已经被拘留,案子不小, 牵扯的也多, 古时月还在家里听他爸妈说起来过, 直到他们家这次是没什么翻身的余地了。
只是郭梓异他姥爷的面子实在太大, 加上他妈极力保他这才让他躲过牢狱之灾。
只是乔展没那么轻易收手, 郭梓异离婚时几乎是净身出户, 连他姥爷的遗产也被对方以合法的手段拿走。
这让他彻底身无分文, 追债的人找上家门, 所有人都以为他消失是去躲债去了, 古时月也没想到他能找到这里来。
郭梓异瘦了一大圈,像是饱受了一番折磨。如今他这幅样子出现在昏暗的底下停车场,古时月瞬间提高了警惕。
古时月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就像他说的那样,狗急了会跳墙,他现在这幅状态保不准会做出什么应激的事情。
古时月上前一步走到车门旁,伸手去拉车门。
就在他车门打开的那一刻,郭梓异身形迅速地朝他移动。
下一秒,古时月的手腕被抓住,车门再次关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你松手!”古时月现在无比庆幸自己偶尔会跟着乔展一起锻炼,因此他手上力量并不弱。
郭梓异现在看着虽然在发疯,但他应该是因为最近的事过得并不好,人都快骨瘦如柴了,更别说有多大的力气,古时月用力的一甩就将人甩开了。
他再顾不得什么,趁郭还没站起来先飞速打开车门上了车。
但古时月没想到的是他的车早就被动了手脚,此时竟然完全无法点火。
古时月想都没想立刻就去按锁车键。
预想中车辆上锁的声音没有响起,右后方的车门打开了。
古时月在后视镜中只来得及看到一个带了口罩和墨镜的男人窜上来,紧接着他的口鼻就被一快湿透的抹布捂上了。
尽管已经极力屏住呼吸,但麻醉的浓度太高,古时月没坚持很久就栽倒在驾驶位上。
绑架这种事情出现在如今的法治社会属实有些太过胆大包天,但古时月对此并不陌生。
尽管没有亲身经历过,但他父母都从事法律行业,他也听说过一些。
这年头丧心病狂又走投无路的人多了去了,总有那么几个想干票大的。
不过一般情况下绑架都是劫财,但古时月怀疑姓郭的帮自己纯属寻仇。
意识昏沉间,古时月听到前座传来郭梓异惊恐的声音,“他追上来了!怎么办?!”
谁?谁追上来了?
古时月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乔展。
他的手机上有乔展偷偷装的监控系统,尽管乔展藏得很好,但他不是傻的,被人时刻监视的直觉不会有错,他很早就猜到了。
自从医闹那事过后,乔展对他愈发不放心。古时月能够理解他的紧张,因此从他发现到现在从来没拆穿过。
只要乔展能够安心,他心甘情愿被掌控一切。
只是没想到,乔展偷摸给他放的定位竟然真的会有能救命的时刻。
开车的是后来上车捂他的那个黑衣男,此刻正紧张地盯着后视镜。
车速越来越快,古时月的手脚都被绑着,此刻他双腿弯曲着被放倒在后排座椅上。
麻药的作用还没有完全消失,他躺在后排被颠得胃里阵阵翻涌,有些想吐。
乔展的车已经追了上来,隔着车窗玻璃,古时月依旧能听到乔展的怒吼。
“停车——!”
他们身后应该不止一辆车在追,前面的两人明显有些慌了神,车开得也越来越不稳,幸好古时月的车性能极好,能抗住他们的高速飙车。
古时月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用肩膀支撑着在后座坐了起来。他手腕上系着的是一股塑料绳,并不坚固,但绑得很紧。
古时月试着转动手腕,只有很小的空隙可以活动,但这些已经够了,只是需要拖延一下时间。
郭梓异发现他醒过来,回头看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车窗外乔展的车已经和他们齐平,古时月听到他在喊自己,同时车速也降了一些。
乔展的车追上来有一会儿,之所以没有别停他们就是顾忌着古时月还在车上。
现在隔着玻璃真看见了人,乔展就更不敢轻举妄动,甚至要故意降低车速,以防车辆发生侧翻。
古时月靠在玻璃上,很艰难地开口:“你们现在把车停下,一切都还来得及,如果我出了事你们什么也别想拿到。”
开车的黑衣男不为所动,依旧急着要甩开身后的车。
古时月暗中观察,发现他们此刻已经到了郊外,车窗外掠过的景象已经成了庄稼地,结合现在的时间,他们几乎已经跑到了城市交界处。
“郭梓异,”古时月叫了前面神情紧张的人,“你不想坐牢的不是吗?”
郭梓异回头,死死盯着他。
“你知道的,我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法官,我今天但凡有一点意外你是会把牢底坐穿的。你现在停下,一切都来得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外面的人是我老公,只要我安全,他什么都会给你。”
车速已经快要到了极限的边缘,车内渐次响起杂乱的警报声,古时月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两人冷静下来。
这么高的车速,一旦车子发生侧翻,后果不堪设想。
“我已经停不下来了!”郭梓异此刻的状态就像是赌桌上输红眼的赌徒,“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这都怪你,都怪你的好老公啊!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变成这样的,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乔展的呼唤声再次响起,在此刻就像是浇在火焰上的热油,一下次将本就癫狂的人刺激到了极点。
“撞上去!”郭梓异冲着驾驶座的男人吼道,“给我撞死他!”
“你疯了!”黑衣男似乎还尚存一丝理智,“车速太快了,撞上去我们也会翻车的。”
郭梓异神经质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嘶哑,带着万分的恨意,听起来可怕极了。
“你不是很爱他吗?”他看着古时月,血红的眼睛里蹦出杀意,“那你跟他一起死好啦,我们都一起死!”
郭梓异说完,迅速转身扑向了驾驶座。黑衣人一时不察,方向盘被他猛地拽了一把。
车身偏移,车上三人都被狠狠甩了一把。
乔展的车也跟着打了方向,刹车声响彻黑夜。
古时月被惯性摔了下来,整个人跪在前后两排狭小的空隙内。
但也因为这一摔,绑着他手腕的塑料绳也断裂开来。
来不及管还被绑着的双脚,古时月立刻跨过中控台去控制郭梓异。
郭梓异还在试图抢夺方向盘,两人动作间车子在地上开始蛇形走位。
乔展看不到车上发生了什么,但左右摇摆的车身已经让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再往前就是河道,他们这样只会冲进河里,他必须立刻逼停前车。
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撕裂夜空,乔展咬紧牙关,方向盘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细碎声响。车身漂移的力量让他有些眩晕,但此刻他顾不得这些,只死死盯住对面车里的人。
两车车头相撞,古时月车的车头瞬间像放了气的气球一般瘪了下去。
安全气囊炸开,古时月埋首在中控台,手里还死死抓着郭梓异试图抢夺方向盘的手。
尖锐的耳鸣声响起,古时月再也忍不住,在晕过去的前一秒吐了出来。
之后的事情古时月没有任何印象,包括他怎么从车上下来,怎么被送往医院的,他都完全不记得。
剧烈撞击后的脑震荡甚至让他出现了短暂性的失忆。
但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乔展。
乔展并不在身边,身边的护士也不清楚他口中的老公到底是哪一位,只告诉他送过来的人里还有一位没有度过危险期。
古时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找人,此刻他心里的恐惧竟比发现自己被绑架时更甚。
“诶诶,你不能下床,”护士急忙制止他,“你脑震荡了不能动,会吐的。”
古时月管不了那么多,眩晕和恶心都阻止不了他。
“我要去找乔展,他是我老公,他不能出事的。”古时月说着,眼泪已经砸了下来。
护士按不动他,也不知道他一个病人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只能按了呼叫铃叫人进来。
病房的门很快被打开,只不过走进来的不是医生护士,而是已经穿戴整齐、完好无损的乔展。
第39章 伤痛
乔展接完电话再进病房时古时月已经醒了, 不仅仅是醒了,甚至已经掀开被子要下床,护士正努力拦着他。
“怎么了?”乔展快步走到病床边, 焦急地问:“怎么了宝宝?哪里不舒服吗?”
古时月看到他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身边,刚刚绷在弦上的一颗心才放松下来。
护士看到家属进来,这才清楚古时月口中的老公到底是哪位, “你就是家属啊, 他刚刚一醒来就要找你, 你劝着点, 他刚醒过来情绪不要太激动。”
“好的,我知道了。”乔展很有礼貌地请她去请医生过来看看情况。
护士离开病房,很快叫了医生来检查。
在护士站写护理记录时隔壁的同事问她:“是三号病房那位车祸进来的病人醒了吗?”
管床护士点开古时月的资料, 点了点头。
“诶你知道送他过来的那个男人和他什么关系吗?”同事又问。
管床护士面无表情, “他说是他老公。”
“嘿嘿,我一猜就是,”同事八卦之心熊熊燃烧,忍不住分享自己听来的小道消息:“听说他老公把他送进去直接在抢救室门口犯病了, 心率高得吓人,拉去打了镇定才缓过来呢。”
“诶, 我还听说他老公为了救他差点开车翻进河里, 现场车子撞得都不像样了。”
“你听谁说的?”
“昨天不是有警察来了嘛, 我就听了一耳朵。”
其他同事听到后都忍不住凑过来八卦, 医院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八卦信息, 但俩男人的八卦也不常见。
被护士长赶走干活前, 大家都忍不住啧啧称奇, “你说这得爱到什么程度啊?”
病房里医生很快做完了检查。
“没什么大事, 现在头晕是正常的, 等晚上再做个CT看一下,片子没问题的话住院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乔展谢过医生,寸步不离地守在古时月病床边。
古时月手腕上被塑料绳索绑过的地方有两条比较明显的撕裂伤,是他在车上被甩的那一下割到的,此刻他两只手腕都缠上了绷带。
乔展坐在病床边牵着他的手,拇指在绷带边缘细细摩挲着。
因为有轻微的脑震荡,古时月现在还不能坐起来,甚至躺着都不能躺在枕头上,只能在床板上平躺。
其实并不好受,尤其是他已经这样躺了一天了,浑身上下都觉得僵硬,但一动头又有点晕。
比起自己的情况,古时月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乔展。
他们两辆车撞击的力度不算小,尽管两辆车的性能都极佳,但古时月在后排都被撞到了脑震荡,乔展在驾驶位大概也受了伤。
“你有没有哪里伤到?”古时月平躺在床上,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红,此刻蓄着盈盈泪水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乔展摇了摇头,握住他的手,“我的车底盘高一点,没怎么变形,就有一点擦伤。”
古时月不放心,坚持道:“哪里?给我看一下。”
“真没事,”乔展还想插科打诨糊弄过去,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头还晕得厉害吗?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我让人送了点粥。”
“让我看一眼,我很担心你。”古时月被他握着的手用了些力捏了他一把。
乔展没办法,只能掀开自己的衣服给他看。
前胸肋骨的地方有一大片淤青,是撞击时和方向盘挤压造成的,此刻过去一天,淤血涌出再加上一层面积不小的皮外擦伤,他整个前胸看起来格外吓人。
“你疼不疼啊?”古时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
乔展蹲下来,离他更近了一些,依旧握着他的手,轻声道:“不疼,就是看起来吓人罢了,只有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等乔展凑近了,古时月才看到他脸和额头上还有一些细小的擦伤。
“这里也有伤。”被握着的手掌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侧脸受伤的位置。
乔展“嗯”了声,这次没说没事,只静静看着病床上的古时月。
温热的泪水滑出,他们交握的手掌在此刻变成一颗共生的心脏,感受着彼此的伤痛,也因为对方的伤痛感到不同于皮肉伤的痛苦。
乔展握着他的手一遍遍道歉,但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法填补他的后悔与恐惧。
“我快吓死了,”乔展的声音抖得不像话,“都怪我,都怪我,是我把他逼得太紧了。”
古时月用手指轻柔地擦去他的泪水,也在一遍遍告诉他这不是他的错,“我们都没有想到的对不对。”
“这不怪你,我们左右不了其他人,你也没有做错任何事。”古时月还有些头晕,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你那么快就找到了我,已经做得很好了。不要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还记得吗,这是你告诉我的。”
乔展红着眼看他,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只是无意义地“嗯”了两声。
古时月看着他垂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想氛围太过沉重,他主动转移话题问:“你刚刚去哪里了?我醒来都没看到你,护士说有一个还没度过危险期,我也快吓死了。”
“我去接电话,爸妈已经知道了,他们在赶来的路上。”乔展顺着他的话说,“姓郭的还没出监护室。”
尽管很想知道绑架他的那两人的具体情况,但古时月知道现在乔展的状态并不适合谈这些,于是他也没接着问。
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身体还很虚弱,和乔展说了一堆话也有些累,父母都还没赶到他就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到了晚上,古时月父母都到了。
爸爸妈妈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很是心疼,听他说完来龙去脉后也有些激动,古时月父亲觉得这事乔展要负很大的责任。
“怪不得上次他来家里问我离婚财产分割的事情,还要我帮他学姐找离婚律师,我差点都以为你们俩出了什么问题。”
乔展不在病房,爸爸言辞有些激烈,“他太不像话了,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能这么意气用事,完全不计较后果,也不顾你的安危!”
“爸,你别这么说他,”古时月急忙为乔展辩解:“这根本就不怪他,也不是他的错。”
看他情绪激动,时女士给他顺了顺气。
她拦住丈夫,让他少说两句,“你没看到小乔也受伤了吗?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小乔怎么对小月的你又不是不清楚,他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不会不顾小月。出了这种事谁也不愿意,小乔估计自己都要怪自己,你一会儿给我少说话。”
乔展刚好提了饭盒进来,跟长辈问好后又给古时月喂了点清淡的流食。
古爸爸看他因为受伤有些不稳的动作,也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不对,看乔展的眼神都多了一丝歉意。
古时月父母一直待到警察过来做完笔录。因为其他两个人都还在医院需要特殊看守,警察大晚上也要留在医院加班,知道受害者醒来后第一时间就是了解情况。
因为案件涉及到的前因较多,等古时月和乔展都接受完问询后天也不早了。
送走了父母和警察,病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古时月现在能稍微坐起来一些了,但他身上不少挫伤,动一动还是觉得疼。
乔展为了能让他舒服点,也上了病床,把人搂在自己怀里,让古时月趴在自己肩膀上放松片刻。
乔展的手掌在他后背上摩挲着,“好点了吗?还有哪里不舒服?”
“疼。”古时月也说不清楚具体是哪里,大概是身上撞击伤太多,他自己都分不清哪里最难受,只能笼统地说疼。
乔展只能顺着他胳膊从上往下都揉一边,试图让他好受一点。
“对了,”古时月想起什么来,问乔展:“你给我请假了吗?我本来今天还有事呢。”他现在做节目主编,每天都有许多事情等着他去安排。
“已经请了,”乔展知道他对工作的上心程度,第一时间就给他们台里领导请了假,“给你请了一周。”
古时月有点不乐意,虽然过程惊险十分,但现在结果看来并不严重,他觉得用不着请一周的假,而且着才刚开工,第一天就请假也不太好。
“你怎么说的?”
“就说你病了,得在家疗养几天,具体的没提。”
“那怎么会批一周的假?”古时月从他肩膀上起身,盯着他问:“你是不是把我年假休了。”
乔展有些心虚,“休了就休了呗,反正你本来就忙得没空休假。”自打他进了财经台,两年都没休过年假,他们也两年没有过长途旅行,乔展曾经对此颇为不满。
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古时月出院后又在家呆了一周。
这一周里乔展也开始居家办公,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古时月。
乔展在书房办公,古时月还得在旁边陪着,连出去喝口水乔展都要跟着一起。
有时候乔展开线上会议,古时月想着不打扰他,拿着本书要出去自己看,还没在沙发上坐下,乔展就端着电脑跟了出来。
古时月用眼神示意:你差不多行了啊。
乔展立刻用无辜至极的眼神看回去:可我就想跟你在一起待着。
古时月没办法,只能在身边陪他。
乔展开会也不老实,古时月坐他旁边他就将手伸到桌下去拉手,坐他对面他就把人家的腿捞过来架在自己腿上,被骂了还要说我是想给你按按摩。
就这样,古时月在家养伤一周,也被乔展缠了一周。
尽管以前乔展也挺粘他的,但这次又好像不太一样,古时月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他有些太过紧张。
临睡前古时月问他,乔展也只说自己被吓到了,紧张是很正常的。
古时月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但乔展除了粘人些,其他都表现地很正常,他也就没再深问。
假期结束后,古时月早上早早就起了床。一周没去单位,台里挤压了一堆需要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他今天应该早点过去。
拉开卧室窗帘,屋外的天空阴沉沉的,天气预报里说还会有一场降雪出现。
醒来时乔展不在身边,古时月以为他去晨练了,于是叼着牙刷一边刷牙一边去健身房找人。
只是健身房也没找到人,古时月在家里转了一圈,乔展居然大早上在书房里待着。
听见门口的动静,趴在书桌上的乔展动了动,但并没有立刻抬头。
古时月走过去晃了晃他,嘴里含着牙膏说话都有些含糊:“怎么在这里睡着了?快回房间去。”
乔展迷迷糊糊抬头,古时月这才看到他潮红的脸颊和汗湿的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古时月着急摸上去,发现乔展浑身滚烫。
这个场景有些太过熟悉。
书房,阴天,和病态的乔展。
恍惚间,古时月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乔展在他面前割开手臂的那个雨夜。
第40章 病态
乔展这场发烧来的太过突然, 明明前一晚睡觉前都还好好的,没道理一觉醒来就烧到快三十九度。
但古时月此刻没时间去思考那么多,乔展本来就不乐意他去上班, 现在生了病更是粘人得不行。
前几天都是他守着古时月,现在换成古时月守着他了。
乔展不肯去医院,只能叫了家庭医生过来给他打针, 期间古时月没离开他一步。
乔展发烧烧得脸色通红, 没了平时在外的精英模样, 只剩下在老婆面前的委屈和脆弱。
“难受。”乔展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嘟囔。
古时月给他头上贴了个退烧贴, “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能不能先放开我,你手上扎着针呢, 一会该回血了。”
乔展不听话, 也不放手,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道:“我怕你去上班,不管我了。”
“我还上什么班啊,”古时月无比头疼, 他怀疑自己下一周都够呛能回去上班,“你都这样了我还去上班, 我那么没良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