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毕竟是老夫老妻,乔展光溜溜站着,也不觉得太别扭。
他重新把双手伸过去。
古时月继续刚才的动作,将领带在乔展手腕上缠了几圈打了个不算松的活结。
古时月拉着特地留出来的领带的另一头,对乔展说:“躺床上好吗?”
“好。”乔展痛快地答应,被古时月牵着绑在一起的手,动作不太顺畅地躺在床上。
主卧的床是复古美式的风格,深胡桃木的床头两侧立着两根圆角的床柱。
古时月把手里的领带系在了床柱上。
领带有些短,乔展的身子跟着往床边的方向侧了侧。
古时月脱了鞋上床,跨坐在乔展身上,两人肌肤相贴,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然后呢?”古时月双手按在乔展逐渐起伏剧烈的胸膛上,弯腰问他:“然后你想对我做什么?”
明明问的是“对我”,可现实却是乔展被绑在床上任由他摆布。
乔展声音发哑:“抱着你,亲你。”
古时月会心一笑,仿佛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他往下动了动,上半身刚好可以和乔展胸膛相贴。
乔展双手抬过头顶,倒是方便了古时月把手臂从他腋下穿过。
古时月抱着他的肩膀,趴在他身上吻他。
他的吻很温柔,和乔展一贯的风格不同,舌尖在他唇上描摹,沿着唇线舔舐,等把嘴唇都舔得湿漉漉后才探进去,将乔展的齿关撬开。
两人唇舌勾缠,安静的卧室里只能听到暧昧的水声和激烈的喘息。
乔展难得在床上这么被动,被绑住双手压在身下,连呼吸都快被夺去。
缺氧带来的轻微眩晕让乔展生出错觉,曾经觉得阴暗潮湿的幻境切实发生,但气氛却全然不同。
“我们会做吗?”古时月微微抬起头,嘴唇却依然在乔展脸上游移,贴的很近,声音也很小。
乔展喘着气:“会。”
古时月在他脸上轻咬了下,摸着他胸膛的手掌向下摸去。
精神类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之一是性冷淡,乔展此刻并不像从前那般热情,但古时月知道该怎么做。
只是几下,乔展的东西在他手里就变回曾经的样子。
古时月的衣服半脱不脱,在摇晃中终于从肩头滑下。
乔展的双手始终被绑在古时月的领带里,但古时月绑得不紧,不知什么时候就松开来,最后变成被他紧攥着的样子。
古时月趴在他胸膛上喘气,两人身上都汗津津的,黏在一起让体温都升高了些。
等喘息平稳些,古时月撑起身子,从上而下看着乔展问:“你觉得怎么样?”
没等乔展回答,他又问道:“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你对我做的那些事。”
乔展觉得一样,于是他点了点头。
“那你有觉得受到伤害吗?”
乔展愣住了,像是被点醒一般有些无措地望着上方的古时月。
“会觉得痛苦吗?”古时月扯开了他手里的领带,揉着他的手腕问:“身体上、心理上有觉得难受吗?”
答案不言而喻。
乔展说不出话来,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古时月比他更先落泪,咸苦的泪水砸在乔展脸上。
“所以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害怕呢?你想做的事情和我现在做的有什么不同呢,难道你会因此害怕吗?”
乔展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古时月,用尽了力气将他按在怀里,声音颤抖着:“不会。”
“那我也不会。”古时月声音也发起抖,但他还是坚持说:“你对我做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痛,也不会害怕,更不会离开你。”
古时月扒着乔展的手臂,手掌下是依旧狰狞的伤疤,那条疤痕长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可他们彼此觉得痛的却都不是自己身上的伤口。
“能让我痛的,只有你对自己的伤害。”
乔展抱紧他,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不要再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好不好?我真的很痛。”
乔展颤抖着,忍着哽咽坚定道:“好,我答应你。”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爽了
第45章 安心
从医院回到家, 乔展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毕竟是在最熟悉的环境里,还有古时月陪在他身边。
网上的舆论在集团连夜发出公告之后并没有大面积地发酵, 但公司股价还是连续跌了好几天。
上市集团老板的一举一动都牵扯着股民信心,何况还是精神疾病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病。
而且这次的事情也并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有人在暗处推波助澜, 连带着几家对家公司也虎视眈眈。
一直躲在家里是能落个清净, 但绝对不是能解决问题的办法。
乔展从医院回家的第三天公司里就闹开了锅, 几名股东联合要求乔展出面解释清楚, 更有甚者集结了一小撮股票投资者在公司门口拉横幅,闹得场面很难看,新闻传到网上又引起一小波的热议。
乔展现在的状态好一些了, 但古时月并不放心他亲自出面。
“明天的股东大会, 我去出席。”古时月合上电脑,看着乔展说。
乔展也刚开完一场线上会议,原本还觉得有些疲累,现在一听到古时月的话又立刻紧张起来。
“你不行。”乔展脱口而出。
“我怎么不行?”古时月眼神平静地看着乔展, 语气没里没有被质疑的气愤,是真的在询问乔展原因。
“你搞不定的。”
“你觉得我不懂吗?”古时月冲他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 “可是最近半个月公司事务我都有参与, 我知道的情况并不比你少。”
为了证明自己的专业能力, 古时月又说:“你知道的, 我上学时选修了金融和管理, 结业还拿了全A, 专业知识也不差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差, ”乔展担心的不是这个, 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担忧道:“是公司里的人,你不熟悉,搞不定的。”
“那你就告诉我,帮我熟悉一下。”
乔展看着古时月认真的模样,问:“你真的要去?”
“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的确不像,但乔展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公司的事情古时月知道的不算多,尤其是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
当年因为公司欠债,乔展到处去求才拉来了投资,为此出让了手里的一大部分股份,即便现在他手里的股份依旧占绝对优势,但几个大股东早就有蠢蠢欲动的心。
去年云州的项目平稳落地后董事会里不和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这次的意外爆料简直是给他们送上门的机会。
乔展不是不相信古时月的能力,只是不想让他掺和进公司这一堆烂事里。
但古时月却不觉得,“之前不参与公司决策除了不想公开关系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我相信你都能搞定,在我心中你是无所不能的。”
乔展嘴角勾了勾,被古时月夸得有些飘飘然。
“但最近我发现这些事情并不容易,管理一个公司并不轻松,你也会很辛苦。”古时月看着乔展说:“我想帮你分担一点,让你不要那么辛苦。”
尽管乔展并不觉得很辛苦,但他最后还是同意古时月代替他去参加股东大会。
医生已经嘱咐过他近段时间最好不要有太大工作上的压力,而他也确实答应了古时月会快点好起来,他不想食言。
第二天古时月出门时乔展一直把人送到车上,这还是从他住院以来古时月第一次离开他,尽管内心依然有不舍,但乔展现在的状态已经不会再出现很强烈的应激反应了。
除了最近药物治疗的效果外,也因为古时月给了他多一层的安全感。
出门之前古时月递给乔展一只手环。
“这是我找人定制的,功能很全,可以时刻检测你的各项健康指标。”古时月给乔展带在手腕上,“你的任何情绪波动我都会收到预警。”
乔展转动手腕去看这只不算轻便的手环,觉得它的功能应该不只有这些。
“同时它还具有监视和监听功能,”古时月打开手机,点开手机上的某个程序给乔展看,“我可以随时操控开启录音录像。”
“无论我在什么地方,都能第一时间了解你的情况。”
古时月没说的是,这支手环甚至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让他对乔展实施控制,只要乔展离开他设定的安全区域,手环会自动收紧,同时释放出让佩戴者感到轻微麻木的电流。
乔展听完倒没有什么被控制的恐惧,反而很有些暗喜。
古时月给他的惊喜不止有这些。
“你装在我手机里的监控程序已经落后了。”
乔展脸上的笑还没扬起来就僵在了半路。
他在古时月手机里放监控系统的事情是偷摸干的,他一直以为古时月并不知情,但现在这情形,怕是古时月一早就知道,只是从来没拆穿他罢了。
“我已经把系统做了升级,现在我的手机跟你的手环功能一样了,你可以更好的监控我了。”
这话停在外人耳朵里简直就像是惊悚故事,怎么会有人甘愿被时刻监视控制呢。
但就像是古时月那天告诉他的,他不会害怕,也不会觉得痛苦,因为知道监控他的人是乔展,而乔展永远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情。
“其实不用这样的,我也没有想干什么,只是想确认你是安全的。”乔展为自己小声辩解了下。
“可是我想这么做,”古时月说,“我想让你时刻都安心。”
“嗯,”乔展低着头眨了眨眼,忍住眼里的酸涩,说:“我现在很安心。”
乔展帮古时月拉开车门,古时月抬腿钻进车里。
车子启动前,古时月降下车窗,对乔展指了指耳朵上的蓝牙耳机,“电话我会一直通着,开会时我不能讲话,但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我都能听到。”
连麦打一天电话这种事情像是大学小情侣能干出来的事情,乔展没想到有一天也会出现在他们身上,虽然说目的并不那么暧昧缱绻,只是为了让古时月能快速了解信息,但在这么正式的会议上始终有一丝背德感。
昨天晚上乔展已经为古时月讲解了一番目前董事会的形势和有可能出现的状况,古时月还拿了几大股东的简历研究了一番。
会议室大门打开,门内嘈杂的声音有了片刻安静,待看清进来的人是谁后却又响起更大的交流声。
“怎么是他?乔总呢?”
“开什么玩笑,他来算怎么一回事?”
“难道要变夫妻店?”
古时月直接无视这些没用的声音,在许秘的指引下坐在了首位。
“大家久等,现在可以开始开会了。”古时月的声音不卑不亢,清晰又明亮地传到在场各位以及在家里的乔展耳朵里。
会场安静片刻,在座股东都面面相觑,对突然出现的古时月满腹疑惑。
古时月和乔展的关系已经公开,但古时月还是先自我介绍了一番。
“大家好,我是古时月,是乔展的合法配偶,我先生乔展因为身体原因不能出席今天的股东大会,由我代为参与。”
“合法?”坐在下方右侧最末尾的一位股东哼笑了声,语气不屑道:“合的哪门子法,据我所知国内目前并没有通过同性婚姻法案,国外的法律我们可不认。”
那名股东说完,周围传来几声轻笑。
古时月想起这位姓陈的股东,乔展也听到会场的声音,在电话中直白道 :“不重要,怼他。”
古时月面不改色,许秘将文件夹递给他,他拆开拿出里面的文件。
“我们不仅在国外注册结婚,在国内也签订了意向监定书。法律规定在他无法完全行使民事行为时,我作为他的意向监定人可以代替他行使权力。”
陈总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被反驳后脸色涨红,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古时月视线在会场里扫过一圈,朗声问道:“各位还有疑问吗?”
无人应答。
就在古时月准备开始会议议程时,坐在稍前方的一位股东打断道:“古先生是不是忘了您之前发布过的声明。”
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对他口中的声明很是疑惑。
“公司上市前您跟乔总签订了婚内财产协议书,并且乔总对内发布声明表示公司一切事物与其配偶无关。既没有岗位也没有职务,就凭你一句合法配偶就可以坐在这里主持股东大会,那明天是不是在座所有人的配偶都能出来横插一脚呢?”
这人说话装腔作势,古时月没听完就皱起眉头来,他翻了翻手里的名册,直接点名:“万总你可能刚没明白,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今天是来代替我先生乔展出席的股东大会,并不是以我个人的身份参与的。”
乔展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这家伙不老实,吃回扣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不用给他留面子。”
古时月的声音更有底气了:“万总与其操心我坐在这里的合理性,不如担心担心自己过了今天还有没有再出席董事会的权利了。”
古时月犀利的眼神扫过刚才提问的两人,只见他们都面露菜色,脸上仍有不服,但都不敢再开口。
一场会开了一上午,这样那样的质疑声从头出现到尾。
从一开始对古时月身份的质疑,再到对乔展目前状况的怀疑,以及公司后续情况的观望。
每一个问题都很尖锐,涉及到自身利益,在座各位都不是吃素的,话都说得不留情面。
但古时月全程开完会,对每一个问题都对答如流,对局势的掌控能力不亚于乔展,渐渐地也让在场各位股东放松下来。
除了别有用心的几个,剩下的股东们都还指望着公司好好发展他们坐等钱生钱,只要知道公司领导人没事,公司能正常运转下去,他们也不是都吃饱了撑得要找事。
会议结束后,古时月并没有在公司久留,交代完事情后就上车离开。
“我现在回去,大概二十分钟到家。”古时月摘下带了一上午的蓝牙耳机,换成手机通话跟乔展讲。
乔展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邀功一般说:“我在家给你做了饭,你回来就能吃了。”
自从乔展住院,家里已经很长时间没开火了,两人天天在家吃酒店外送。
今天趁着古时月出门,乔展为了缓解焦虑,主动下了厨,做了几道古时月爱吃的菜。
“老公你好贤惠。”古时月难得在电话里调笑他。
“应该的。”乔展乐滋滋地说,“老婆都这么辛苦了,老公自然得贤惠一点。”
车子驶出公司,在路口行使一段后准备掉头回家,古时月跟乔展说了马上到后就挂了电话。
车辆掉头,古时月靠在座椅上揉了揉发胀的眉心,余光不经意一扫看到了路边有些熟悉的身影。
“停车!”
古时月看见的背影不是别人, 正是隔壁组的同事廖远。
廖远研究生毕业就进了财经台,到如今也待了五六年。古时月调来财经台前廖远就在他现在的组里,负责的也是人物专访, 是他的前辈。
在不熟悉业务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廖远的采访稿一直都是古时月学习的教材。廖远基本功扎实,经验丰富, 他笔下的稿子切点新颖, 观点犀利, 古时月从中学到了很多。
古时月在车上看到廖远的时候, 他正坐在路对面的一家咖啡馆窗前,对面坐着的正是上午在股东大会上出言不逊的万总。
车停在咖啡馆的路边,古时月坐在车里等万总离开后才下了车。
廖远面前放着笔电和录音笔, 倒像是一副来采访的样子。
古时月进来时他还悠悠地在卡座里喝着咖啡, 等古时月站在他桌边后,廖远喝咖啡的动作猛地僵住。
“介意我坐一会儿吗?”古时月还算客气地开口询问。
廖远很快调整好表情,点了点头示意古时月坐下,甚至还招手叫来了侍者要帮古时月点咖啡。
古时月抬手拦住, “不用,我过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廖远换了个姿势, 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姿态慵懒地点头, 镇定地仿佛刚才见到古时月的意外不存在一般。
古时月看着他, 发现他神色有些憔悴, 跟以往的形象差别很大, 并不是一个上镜记者应该有的形象表现。
古时月视线低垂, 扫了一眼他面前的录音笔。
廖远看到后将录音笔翻转过来给他看, “已经关了。”
古时月确认后依旧措辞严谨地问:“那些消息是你给出去的吗?”
似乎早就料到古时月的问题, 廖远并不意外,笑了声说:“这么快就猜到了啊。”
“很早就猜到了,”古时月顿了下,看着廖远说:“看完网上的那篇报道后。”
廖远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
“你的个人文风特点很鲜明,”古时月主动解释道:“尽管你故意改变了稿件结构,隐藏了一些你的用语习惯,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当时古时月刚看到报道时就觉得不对劲,笔者文风扎实,又透着一股莫名的熟悉,并不像是随便一家网媒编辑就能写出来的。
古时月突然想起来乔展那天跟着他去台里时,他们在电梯里遇到过廖远。尽管乔展当时全副武装,但廖远作为职业记者,此前见过乔展多次,能认出他来不算难事。
有了猜测后古时月就想来找廖远问清楚,但这几天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追究消息来源不并不是最要紧的。
廖远沉默了很久,他望着电脑上写了一半的采访文稿怔怔地说:“我竟然不知道你对我这么熟悉。”
“你可能不太信,但我看过你所有的人物专访。”
古时月说完,廖远很意外地抬头看他,周身的气场也发生了变化。
“你算是我的老师。”古时月态度诚恳,明明他们谈论是事情并不能让他们心平气和,但他还是如实说道。
不过廖远的态度却不像古时月一般诚恳,听他说完并没有一丝动容,反而哼笑了声,“古编说笑了,您都但那当上节目总编了,我一个小小记者哪里敢当您的老师。”
这话说得正常人都能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
年前台里内部调整之后,廖远没能更进一步升上管理岗位,甚至还被上头空降了一个资历并不及他的人来做他的顶头上司。
这种事情到哪里都不稀罕,但没落到个人头上又都袖手旁观,毫不在意,却不知当事人心里的怨气能有多大。
尤其是在看到比他资历更浅的古时月升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地位。
他有怨气可以理解,但这并不是他阴阳怪气古时月的理由,更不是他违背职业道德将乔展患病的消息捅出去的理由。
更何况,他升不上去也并不无辜。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吗?”
古时月指节敲击实木桌板发出轻响,却像是砸在廖远心头的一记重锤,“去年你收了多少封口费,你自己心里清楚。”
廖远脸上的表情终于出现了破绽,他震惊地看着古时月,“你怎么会知道?”
“你别忘了,乔展是我老公,就算台里人不知道,你以为那些被你勒索的企业会替你守口如瓶吗?不然为什么你升不上去?”
廖远瞬间有些慌神,手里的咖啡杯拿不稳,放在桌上的时候洒了一些出来,沾湿了他的袖口。
“你想让我怎么做?”廖远是聪明人,古时月既然来找他说这些就摆明是来谈条件的,现在再打感情牌也无用,不如直接谈。
古时月的视线从他面前的录音笔滑到笔记本,最后又回到廖远身上,“明天会有篇关于乔展参与自闭症儿童公益诊疗的深度报道。”
他拿出手机打开已经写好的新闻稿给廖远看,康复中心孩子们的笑脸在屏幕上次第绽放。
“我需要你用这篇报道来化解舆论,你做出来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怎么解决。”
“你要我当你的枪?”廖远扯开领带冷笑,却在看到照片里乔展蹲着帮孩子系鞋带的侧影时哽住。那些他亲手编织的“精神病阴谋论”标题,突然化作尖刺扎进眼眶。
“是当回记者。”
古时月起身整理西装褶皱,袖扣在阳光下划出冷冽弧光,“用你最擅长的共情笔触,让被你操纵的舆论导向恢复正常。”
古时月回到家时乔展已经在门口像个望妻石一样等待了。
看到车子驶入大门,和乔展一样焦急地两只小狗瞬间冲了过去,汪汪叫着去迎接古时月。
乔展也跟过去,在看到古时月完好无损地下车后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我回来了。”古时月下一车就被两只热情的小狗绊住脚,脚步艰难地朝乔展走过去。
“我等了你好久。”乔展的语气带了点小情绪,看起来很不高兴古时月回家晚了。
古时月拉住他的手跟他一起进屋,语气温柔地跟他解释:“刚出公司就遇到了廖远,跟他聊了会儿,所以回来晚了。展哥别生气。”
跟着古时月进屋的乔展听到他的解释愣了片刻,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你……”
古时月刚挂了电话乔展就紧接着打开他的定位,盯着看他什么时候到家,结果代表古时月的光点刚离开公司就又掉头回去停在了公司大门口。
古时月手机上的监控系统确实做了升级,乔展很清楚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乔展现在不知道是古时月发现他动用了录音功能,还是真的原本就不打算瞒着他。
古时月换好鞋,脱下外套挂好,一脸坦荡地问:“怎么了?”
“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呢。”
“为什么这么觉得?”
乔展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好像下意识就这样想了,他实话实说:“不知道,就觉得你会瞒着我。”
这种事情说出来确实令人生气,并不利于乔展恢复身心健康,乔展以为古时月不会想让他知道这些。
古时月被饭菜的香气吸引,拉着乔展往餐厅走,边走边说道:“要是这点消息都能把你吓到,那也太不‘乔总’了。不让你去参加股东大会只是怕有记者来蹲你,也不想让你被太多人围着,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但这也不代表你这点消息都不能承受吧,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
“而且,我不会瞒着你,”古时月语气认真地强调:“任何事情都不会。”
乔展站在餐桌旁,低头看着已经坐下的古时月,眉梢眼角都扬起笑。
古时月也笑着看他,催促道:“我们快开饭吧,我肚子好饿。”
“好。”
廖远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早上,乔展参与自闭症儿童诊疗的报道登上时事财经,尽管只是网媒报道,但相较于之前那个凭空出现的三流网媒,这次的报道更加官方也更加权威,此前的舆论风波不攻自破。
集团公关部早就做好准备,紧随其后开始宣传集团旗下新成立的专注于儿童心理疾病治疗的非盈利基金会,并宣布向儿童福利院及治疗机构捐款逾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