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峤带来的火锅底料又辣又咸,他没吃多少,喝了很多水。临睡前提醒自己要接一杯放在床头,结果洗完澡就忘了。
半夜他又困又渴,迷糊伸手往床头柜上摸,没碰到水杯,便下意识朝右边翻身,想去推推身边的人。
他好像挺习惯,只要说‘渴’,陆景朝就会给他递水。
但这晚,他的手碰到一片空旷与冰凉。
姜驰猛地清醒过来。
他没责怪自己近乎本能的动作,也不深究这习惯什么时候有的。他不允许自己去想,果断起身下床接水。
大半杯冷水喝下去,躺回床上喉咙隐隐干痒,他担心这个节骨眼上生病耽误正事,起身开灯找药。把药瓶拿出来去拿垫在下边的说明书,才发现药瓶上贴了说明。
字迹清晰有力,写明了药效、用量,饭前还是饭后。
是陆景朝的字迹。
姜驰愣了好一会儿,把那一袋子的药全部拆开。
都有,全部都有。
他不领这个情,把贴纸撕下来,全部撕碎丢进垃圾桶。
为了不胡思乱想,他买了很多需要动手拼装的东西。乐高、书立、一千片的拼图,报了健身课、雕塑课、电影拉片课……
他尽可能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忙到没有余力,倒头就能睡。
“最近工作有点忙,离婚的事……”
陆景朝的声音把姜驰的思绪拉回现实。姜驰抬眸,看了他半秒,“我随时都可以,陆总方便的时候通知我就行。”
陆景朝并不喜欢‘陆总’这个称呼,所以这句话他并没有给回应。
两人短暂分别,又在鸢味府门口相遇,一前一后走进包厢。
王叶川已经到了,和对面的人低声交谈,见他们进来,笑着抬手示意。
姜驰刻意让陆景朝走在前面,等他坐下了,自己再在王叶川的另一侧坐下。
在座众只有姜驰没见过编剧,王叶川主动道:“小驰,来,这位就是《巅峰之作》的编剧,郁楚,郁先生。旁边这位是他的哥哥,郁言松,郁总。”
“郁先生,郁总,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姜驰礼貌和他们握手,心里却在暗暗惊讶。
编剧竟然这么年轻。读剧本的时候,他以为会是一位阅历丰富的中年人……
相互寒暄了一会儿,王叶川要来菜单,点了鸢味府的几道招牌菜,随即请郁楚兄弟俩再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姜驰手里也有菜单,但他并不打算点菜,随意翻了翻。抬眼时,发现坐在对面的编剧正望着自己,目光灼灼。
姜驰微感诧异,礼貌地朝他笑了笑。
不料这一笑,编剧突然把菜单举过头顶,挡住了自己的脸,一副不耐烦交流的样子。
姜驰微微一怔,顿时觉得有点尴尬。不禁想,对方是不是对自己饰演‘叶明星’一角并不满意…
姜驰的心,不由地升起淡淡失落,端起面前的水杯抿了一小口。
这点异常其他三人并没发现。陆景朝、王导和郁总三人还在叙旧,姜驰捏着水杯更加无所适从。
来之前,他满心期待能和编剧深入聊聊自己对剧本的理解,此刻悬着一颗心,不敢主动开口。
作者有话说:
姜驰落寞: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感受到被嫌弃……
郁楚:天老爷,太刺激了!竟然和偶像对视了!
第65章 土匪抢人
饭局上姜驰基本没说什么话,因为他发现,只要他一开口,郁编剧就会突然变得沉默,要么低头看手机,要么匆匆瞥他一眼,再快速移开视线转向身侧的人。
这种眼神在姜驰看来算不上友好,为了不让自己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他佯装有电话,起身自己去外边冷静。
外边下着小雨,湿漉漉的马路倒映着霓虹。姜驰干站着不自在,去马路对面的便利店买了包烟,是白峤上回给他推荐的草莓味爆珠,但劲儿不够,抽了个寂寞。
“怎么了?”
闻声,姜驰扭头,陆景朝站在台阶上,逆着光,看不清表情。姜驰不偏不倚被盖在他的阴影里,没有感到压迫,这片阴影对当下的他来说像一处庇护。姜驰莫名其妙感到一丝安慰。
但他摇头,把脸转了回去,拒绝和陆景朝分享自己低落的心情。
“谁的电话,让你这么不高兴?”陆景朝话是这么问,但语气里听不出好奇,慢慢走近,不动声色地挡住了风口。他偏头,只能看到姜驰被手机屏幕照亮的鼻尖和长长的睫毛,“难道是第二个我?”
姜驰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揣好手机,若无其事地抽了一口香烟,“你出来做什么?”
“出来看看,有没有人在躲起来哭。”
“……”姜驰瞥了他一眼,将落寞情绪通通压下去,抿唇撑出一个笑,“陆总多虑。”
姜驰掐了烟,迈腿要往回走,陆景朝拉住他的胳膊,把人带回来,“是不是觉得编剧对你有意见?”
“……没有。”
“你的表情,我看得出来。”
姜驰不说话,眼神有躲闪。陆景朝轻笑了几声,顺手捡开姜驰额前乱飞的发丝,动作亲密,手法却十分有分寸,捡完手就收了回去,“小驰,这个郁编剧是你的粉丝,听他哥哥说,写《巅峰之作》的时候,带入的一直是你的脸。”
“?”姜驰眉头微微皱起,诧异地看着陆景朝。
陆景朝对上他的视线,认真道:“当初我买下这个剧本,郁总说,虽然在选角上编剧的话语权不大,但他弟弟喜欢一个叫姜驰的演员,希望我能考虑一下。”
“你没有必要……”
陆景朝挑眉:“你大可以自己去问问。”
姜驰没问,不过陆景朝的话确实影响到了他,坐回包厢,姜驰的负面情绪减了大半。他试着从粉丝的角度揣摩郁编剧看他的眼神,竟真从中看出了几分…害羞。
王叶川聊到《巅峰之作》里主角叶明星的某个高光片段,郁楚津津有味,对答如流。姜驰试着加入话题,郁编剧还是忽然沉默,姜驰用余光悄悄观察他,发现他在很认真地听自己说话。饭局快结束的时候,陆景朝问郁楚,要不要和姜驰合张影。
郁楚的脸唰一下红了,扭捏不敢答应。郁言松见状推了推弟弟的肩,“姜老师如果方便的话就太好了,他知道今天的饭局姜老师也过来,兴奋得一夜没睡,能合照也算是满足他的小心愿了。”
郁楚见姜驰朝自己过来,连忙整理仪表。拍完照,郁楚趁热打铁,从包里拿出姜驰在《罪有应得》里的两张剧照,贴心地备了笔,“姜老师,能麻烦您帮我签两个名吗?我朋友也很喜欢你。”
“没问题。”姜驰还处在状况外,稀里糊涂捏着马克笔在照片背后签名,双手把照片递还给郁楚,谦逊道:“郁老师,之后有时间的话我想和您再聊聊剧本,方便加您一个微信吗?”
“方便,非常方便。但不是老师,也不是您,叫我小郁,小楚或者楚楚都可以。”郁楚积极地掏出手机,慌张之下点开了付款码。
姜驰扫码的动作一顿。郁言松歪着头,已然见怪不怪,默默帮弟弟操作手机屏幕,把付款码换成了‘我的二维码’。
姜驰暗暗看了陆景朝一眼。男人对他笑,点了点手表,或许怕他现在就拉着人家聊剧本,提醒时间不早了。
送走兄弟俩,姜驰又和王导聊了几句才回去。小万有事,姜驰自己开车,到青荟湾附近,他下车去常去的花店买了花,耽误了好些时间,却还能在停车场遇到陆景朝在等电梯。
姜驰不信能有这么巧,但也不过问,站在他身旁,按了两下上行键。
陆景朝瞄了一眼他手上的鲜花,猜他心情不错,主动道:“王叶川说你下周六就要进组了,紧张吗?”他记得,当初初出茅庐的姜驰被王叶川训得天天哭鼻子。
日常见面倒没事,真再合作起来,姜驰估计还是怕的。
“不紧张,又不是第一次。”姜驰抿着唇,看了一眼陆景朝。他心里有个打算,在心里纠结了好多天,还是决定告诉陆景朝一声,“进组前,我想和梁安白见面聊聊。”
不说不行,姜驰知道,暗地里一定还有陆景朝的人在跟着自己。有陆景朝在其中阻拦,想见到梁安白是件难事。
“见他?”
“嗯。”姜驰难得对陆景朝说心里话,“我喜欢这个剧本,希望我能演出顺利,也希望后续能顺利播出。我不想梁安白一会儿蹦出来闹一下,打乱我的节奏。”
“不行。”陆景朝语气强硬,变得不好说话了。
“为什么不行?”
“非要见的话,我得和你一起。”
“你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那就谁都别去。”
电梯门打开,两人谁都没有上去的意思。姜驰在等他一个理由,但这次陆景朝连硬解释都不解释了。电梯门再打开,姜驰走进去,把要跟进来的陆景朝退了出去。
两人不欢而散。
姜驰心里揣着气,连着几天不肯接陆景朝的电话,对方倒也没有一直不停打,姜驰忽然想起来,还觉得陆景朝看心理医生挺有效果,改了偏执臭毛病。
饭后打算出门散步,打脸了,他被等候已久的陆景朝一把抱起来就往电梯里走。土匪抢人似的。
姜驰惊呆了,被对方塞到车里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陆景朝我行我素帮他系好安全带,“带你去酒店。”
姜驰闭闭眼。去酒店?
陆景朝这人发起情来,家里直接就办了,何必多此一举去酒店,姜驰只当他在唬自己,等真到了酒店,姜驰既无奈又无语,“陆景朝,你是不是有病!”
“有没有病,上去就知道了。”
陆景朝带他上楼,刷卡进去。一间普通的大床房,床铺有被坐过的痕迹,电视墙下的桌上放着三个纸杯,里面有喝剩下的水,床头柜也有。目测,他们来之前,起码有五六个人在房间里待过。
陆景朝从桌上捡了个东西递给他。姜驰不明所以,接过来才想起,这东西是之前梁安白别停白峤的车,捏在手里的东西。
姜驰打开盖子,里面空无一物,眼神询问陆景朝什么意思。
“你仔细看看,侧边有一个小凸起,你按住,往上推。”
肉眼难辨出哪里有凸起,但用手摸很明显,姜驰半信半疑按住,往上推,没有想象中的阻力感,丝滑地推了上去,管口出现一根有点粗的针,推到底大概十厘米那么长。
姜驰看了陆景朝一眼,想到了什么,蹲在地上试了试这根针的硬度。有点软,但针头足够锋利,想刺进人的身体也容易。
陆景朝把东西从姜驰手里拿过来,将针收回去,放在桌上,“检测结果出来,这针上存在HIV病毒。”
第66章 罪有应得
姜驰不敢置信地望着那东西。当时那点不祥的预感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只是万万没想到梁安白会偏执到这种地步。这得多深的怨恨,才能让他做出这种事?
“我对他做了什么?”姜驰抬眼看向陆景朝,声音很轻,问他,也像在问自己。
“什么都没做,”陆景朝肯定道:“小驰,错不在你,你不要——”
“是。我没错,我知道我没错!”姜驰说话的音量不可控地拔高,但他很快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对。他讨厌失控的自己,更讨厌让他失控的环境和人,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失了体面,变得不可理喻。
姜驰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见过他几次,难道因为这些年我跟你纠缠不清?还是说,他以为我在你这儿过得有多如意,他嫉妒了,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想毁了我?”
从一年多前的夜店事件,从那个花瓶从他头上砸下来开始,这种恶意就没停过。
可那次他不是忍下来了吗?他追究梁安白什么了?被换角、被踢出剧组,被网友恶意揣测,他哪一次不是默不作声地承受?
不反抗,是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陆景朝是站在梁安白那边的。反抗没用,陆景朝要的就是他难堪。
在他心里,陆景朝十恶不赦!
“陆景朝,你说,我错了吗?”姜驰面上平静,手心却已经沁出了汗。
他好像明白自己到底在介意什么了。
就算和陆景朝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他也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那些伤害不仅真实地存在过,甚至到了现在,还在以另一种方式折磨着他。
姜驰冷冷地注视着陆景朝,如同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路人,“我后悔了。后悔当年答应王导出演《罪有应得》。后悔认识你。陆景朝,认识你,我才真是真的罪有应得。”
“小驰!”
陆景朝想过姜驰会震惊、会生气、会和他闹脾气,却没想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短短几句话把彼此本就紧张的关系推向更深的地狱。
陆景朝几乎方寸大乱,一时不知如何扭转,想要靠近,可姜驰的表情分明在抗拒。陆景朝心里着急,还不忘维持表面的淡定,生怕吓着姜驰。
他不动声色,逼自己往好的方向想。
他想,能让姜驰把压在心底的话彻底说出来,不全是坏事,起码好过一直闷在心里耿耿于怀。
说出来也好,说出来就还有弥补的机会。
他在姜驰眼里早已是一片废墟,不能更糟了。陆景朝坦然接受所有埋怨与指责,他试着伸手,想把快要碎了的人揽进怀里,最终也只堪堪握住了姜驰的手,“小驰,我和你保证,再没有下次了。”
“你捧他,让他尝到万人追捧的滋味,现在跌下来了,他心中不平。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他视我为眼中钉,处处和我过不去,归根到底,都是因为你。”姜驰攒足了力气,一把甩开陆景朝,厌倦道:“陆景朝,我受够了。”
受够了。
是要一刀两断吗?
这惩罚太重了。
陆景朝想稳住姜驰的情绪,厚着脸皮迈近几步,手掌贴着他的后腰,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一般,轻轻地抚,“小驰,我和你说过的,我和梁安白从头到尾只有合作,他是靠自己的手段爬上去的,他私下怎么乱来,怎么争取资源,那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没捧过他,这一点我不想你误会。”
“误会?”姜驰冷笑,“不是你给的机会吗?你给他往上爬的机会。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你想我被他踩在脚下,你想我妥协,你想我求你!你认不认?”
陆景朝被姜驰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他最初的用意确实是为了逼姜驰低头,可他不能认,一旦点了头,这段感情就更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姜驰不想听他的狡辩,别开脸,一秒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空气里都是陆景朝的味道,这股曾经给他带来莫大安慰的木质香味,变得极其讽刺,时刻提醒着他,此刻的纠缠同饮鸩止渴没什么两样。
“我们,到此为止。”姜驰放下一句话,决绝转身。
陆景朝拦在他身前,姜驰抬眼瞪他,想把他推开,手刚要抬起来,腰间一紧,被陆景朝紧紧地抱住了,力道大得他难以喘息。
这么多天的绅士,终于装不下去了?
姜驰捶打他,“松手!”
陆景朝不论他如何挣扎,也不肯放松半分力道。
今天来酒店的重头戏还没开始,绝不能放姜驰离开,他必须彻底断了姜驰想见梁安白的念头。
“陆景朝!”姜驰张嘴咬人,隔着西服,牙齿咬疼了也没什么效果。
陆景朝缠抱得更紧,哄着说:“再等等,再等等。”
两人僵持不下,打架似的抱了五六分钟,陆景朝口袋里的手机打破了僵局。他腾出一只手摸手机,姜驰离得近,清楚地听到电话那头的男声说:“陆总,人到了。”
陆景朝应了一声,随即对姜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电子锁打开的响动。
明明不是他们这间,却清晰地仿佛就在脸前。
姜驰下意识朝声音来源望去,竟然听见了赵典文的声音。他怔住了,狐疑看向陆景朝。
陆景朝松了手,取下电视旁的装饰画,画的背后挂着一块人高的墨绿色背景布,陆景朝小心将它揭开,隔壁房间的景象赫然映入眼帘。
画面偏暗,但能清楚地看到赵典文在床边坐下,目光朝他们这个方向扫了一眼,表情如常,显然是看不到这一侧。
这是一面单面镜。
姜驰站着不敢动,生出一种偷窥的心虚,不由屏住了呼吸。
赵典文点燃一支烟,偏头望向门口,语气不耐:“到底还要等多久?给我个准话。”
梁安白反手锁房门,脱下厚重的外套随手扔在床上,“急什么?真这么着急,怎么不自己去?不也一样怕得罪人?”
“你拿了我的钱,就得替我办事。”赵典文冷冷地瞥他一眼,“我不想猜,我要确切时间。”
“他不是快要进组了吗?等到了剧组就好下手了。”梁安白从桌上捡起赵典文的烟盒,磕出一支烟捏在手里,“陆景朝把他看得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赵典文越发不耐,“我等不了。”
“那你今晚就去,他住青荟湾,你知道的。”
“……”
“不敢?”
“……”
梁安白轻笑,“听我的,等他进了组,下手的机会有的是。我巴不得你早点睡了他,你不是喜欢多人?机不可失,我倒想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
“再说吧。”
“舍不得?”
“这一次不行。”
赵典文沉默地抽着烟,梁安白打量他几眼,忽然靠近,单膝跪在床上,俯身凑近赵典文的烟头借火。
赵典文面露嫌恶,却没有躲开。等他点燃烟,赵典文换了一只手夹烟,空出的手顺势探进梁安白的衣摆,“他进组了,你打算怎么做?”
“他是硬骨头,光嘴巴骗肯定不行,得喝药。”梁安白一把拍开赵典文的手,坐到他身边,深深吸了一口烟,“慢慢来吧。这么久你都等过来了,别急这一时。”
说到这赵典文就来气,骂了句脏话,“我当初就不该想着和他培养什么感情,那晚他醉了就该直接办了他!”
梁安白问:“哪晚?”
“他和光娱解约那晚。”赵典文抖了抖烟灰,眯着眼回忆,“哭得真漂亮。说什么‘不演戏,还能做什么’,我当时真被他唬住了,竟然好心泛滥心疼了。现在想来,他妈的,那个贱人是舍不得演戏吗?我看他是受了情伤,借事喻人。”
“舍不得姓陆的?”梁安白不屑地笑了两声,“姜驰的命就是好,所有人都围着他转,陆景朝一颗心拴在他身上,就连你这个人渣都会心疼他。”梁安白挑眉,瞥了一眼赵典文,“凭什么?”
“你想和他比?”赵典文冷哼,上下打量,“别的不说,就拿身子,你烂透了。”
梁安白脸色微变:“你不还愿意玩?”
赵典文没说话,睨了他一眼。
梁安白讥诮道:“我真好奇,姜驰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像中了蛊一样,到了这个地步还念念不忘要睡他。左右不就一个洞,关了灯,有什么不一样?”
“少废话。”
“哦。我忘了,你喜欢看着搞。”
“闭嘴!”赵典文厉声打断。
梁安白讽刺道:“妻离子散,岳父厌弃,连公司都快保不住了,满脑子还想着那档子事,赵典文,你他妈彻底没救了。”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玩死他!”赵典文猛地掐住梁安白的下颚,粗鲁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明天我有事,你今晚别走,陪我玩一晚上。”
“可以。但你要看清楚,我不是姜驰。”梁安白直视着赵典文,夹着烟的手缓缓探向赵典文西裤间,揉了两下“爽的时候让我听到你喊他的名字,我杀了你。”
“少他妈废话。”赵典文夺走梁安白手里的烟,拽过他的手,将烟头狠狠按灭在他的手背。梁安白吃痛地抽气,赵典文加重了力道,欣赏着梁安白表情,舒适地叹了一声。
赵典文命令道:“用嘴。”
梁安白不答,却已经温顺地跪在了地上,慢慢拉开赵典文的拉链。
镜子另一边,陆景朝第一时间抬手遮住了姜驰的眼睛。姜驰没有推开,甚至没有一点反应,显然还没从他二人的对话中缓过劲儿来。
赵典文按着梁安白的头,动作时轻时重。梁安白被塞得不住咳嗽,抬起泪眼朦胧的脸,眼神控诉。
赵典文视而不见,“我和他表白过,他拒绝了我,他的表情太难看了,他瞧不上我。”赵典文的手指滑进梁安白的头发,渐渐收紧了,表情发狠,“他觉得我恶心。”
赵典型睨着梁安白痛苦的模样,恍惚眼前的人就是姜驰。这个错觉让他兴奋到顶点,动作更加粗暴。
“不行,不能药晕他。我要他清醒地看着我,就像你现在这样。”赵典文的表情带着扭曲的快意,“他一定会挣扎,会想杀了我。但没关系,我绝不会放过他。我要他哭着求我饶了他。一定特别爽。”
赵典文仰头,发出餍足叹声,“姜驰啊…”
整面单面镜应声破碎,接着,玻璃碎片和劣质的镜框轰然倒地。
姜驰捏在手中的热水壶,朝着玻璃框的空隙直直砸向赵典文。
赵典文被这突然的变故吓得不轻,下意识抬手挡脸,还是被水壶击中了眉骨。他忘了愤怒,几秒后才回神,一脚踹开跪在身前的梁安白。
“你……怎么会……”
“畜生!”姜驰不解气,随手拿起桌上的东西就要砸过去。陆景朝及时捞了姜驰一把,将他护着。
梁安白坐在地上,目光掠过陆景朝,停在姜驰的身上。他笑一笑,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怎么每次见面都这么难看啊,姜驰。你说,究竟是你克我,还是我克你?”
陆景朝没有理会梁安白,扶着姜驰的肩,低声说:“我们回家。”
姜驰闭闭眼,任由陆景朝推着自己往门口走。
此时陆景朝的人已破开赵典文他们那扇门控制住了赵典文。姜驰没兴趣知道后续,胸间涌起一阵接一阵的反胃。
“陆总!”
杨会突然惊呼一声。
姜驰被惊吓的同时,背后猛地一沉,陆景朝将他整个后背抱进怀里,脊背与胸口碰撞的刹那,背后的人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姜驰听不真切,这力道撞得他自顾不暇,往前踉跄。
好不容易站稳脚,身后一阵扭打声,姜驰回头,看见陆景朝近在咫尺的脸在对他温柔地笑。
梁安白被杨会等人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姜驰的视线扫过满地的碎玻璃,上面染了星星点点的红色,梁安白右手沾满了血。姜驰本能想过去看看,却被陆景朝按住他肩,不让过去。
“没事。”陆景朝捧住姜驰的脸不让他再乱看,定定地看了他几秒,随即在眉心落了一吻“这里还要再处理一下,季黔先送你回去休息。”